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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苑蒙求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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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苑蒙求卷之中

能仁双趺

(《传灯》一)

梵云释迦,此言能仁。《涅盘经》:“尔时迦叶与诸弟子在耆阇崛山入于正定,於正受中忽然心惊举身战怀,从定中出,见诸山地皆大振动,即知如来已入涅盘。於是将诸弟子寻路疾行,悲哀速往正满七日,至拘尸那城右绕宝棺七匝,盈目流泪说偈赞叹。其偈云:‘世尊我今大苦痛,情乱昏闷迷浊心。我今为礼世尊顶,为复哀礼如来肩,为复敬礼大圣手,为复悲礼如来腰,为复敬礼如来脐,为复深心礼佛足。何因不见佛涅盘,唯愿示我敬礼处。’世尊大悲,即现千辐轮相出於棺外,回示迦叶。从千辐轮放千光明,徧照十方一切世界,。然后还自入棺,封闭如故。”

达磨只履

(《传灯》三) 初祖

自付法传衣之后,凡九载,示有涅盘,葬於熊耳山吴坂。后三年,有魏使宋云奉使西域,还见祖於葱岭。手携只履,语宋云曰:“汝主已厌代,我归西国去。”云初不解。既归,帝果崩。遂闻奏,后魏孝庄帝。帝乃令发塔,但见一履,遂奉勑取於少林寺供。自开元十二年,被窃去台华严寺中,后亦失所在。

卢能卖薪

(《传灯》五)惠能大师

俗姓卢氏,三岁丧父。其母守志鞠养。及长,家尤贫[大/?/女]。师樵采以给。一日鬻薪於市中,闻客读《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悚然有省,直抵黄梅,东山五祖见而器之。

懒融负米

(四祖法嗣 《会元》二)

牛头山法融禅师者,润州延陵人也,姓韦氏。年十九,学通经史,寻阅大部般若,晓达真空。忽一日,叹曰:“儒道世典非究竟法,般若正观出世舟航。”遂隐茅山,投师落发。后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鸟[口*(衔-金+缶)]花之异。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气象,知彼山有奇异之人。乃躬自寻访,问寺僧:“此间有道人否?”曰:“出家儿那个不是道人。”祖曰:“阿那个是道人?”僧无对。别僧曰:“此去山中十里许,有一懒融,见人不起,亦不合掌,莫是道人么?” 祖遂入山,见师端坐自若,曾无所顾。

祖问:“在此作甚么?”

师曰:“观心。”

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

师无对,便起作礼,曰大:“德高楼何所?”

祖曰:“贫道不决所止,或东或西。”

师曰:“还识道信禅师否?”

祖曰:“何以问他?”

师曰:“向德滋久,冀一礼谒。”

祖曰:“道信禅师贫道是也。”

师曰:“因何降此?”

祖曰:“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之处否?”

师指后面,曰:“别有小庵。”

遂引祖至庵前。绕庵,唯见虎狼之类。祖乃举两手,作怖势。

师曰犹:“有这个在。”

祖曰:“这个是甚么?”

师无语。

少选,祖却於宴坐石上书一“佛”字,师视之竦然。祖曰:“犹有这个在。”

未晓,乃稽首请说真要。

祖曰:“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更无别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嗔,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

师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

祖曰:“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

师:“既不许作观行,於境起时,心如何对治?”

祖曰:“境缘无好丑,好丑起於心。心若不强名,妄情从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徧知。汝但随心自在,无复对治,即名常住法身,无有变异。吾受璨大师顿教法门,今付於汝。汝今谛受吾言,只住此山。向后当有五人达者,绍汝玄化。”

祖付法讫,遂返双峰终老。师自尔法席大盛。

唐永徽中,徒众乏粮。师往丹阳缘化去,去山八十里,躬负米一石八斗,朝往暮还,供僧三百,二时不阙三年。

(《会元》二:“璨大师者,三祖也”)

黄蘗吐舌

(《会元》三)百丈

大智再参马祖,祖见来,竖起拂子。

丈云:“只触此用,离此用。”

祖以拂子挂旧处。良久,云:“汝以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

丈亦竖起拂子,

祖云:“只触此用,离此用。”

丈亦挂旧处,

祖便振威一喝。

丈大悟,直得三日耳聋。

后黄蘗来参,举此遂,闻吐舌。

丹霞掩耳

(《传灯》十四)邓州丹霞天然禅师

初参石头,因缘相契,躬执爨役,凡三年。忽一日,石头告众曰:“来日刬佛殿前草。”至来日,大众与童行各备锹镢刬草,唯师以盆盛水洗头,於和尚前胡跪。石头见而笑之,便与剃发。方与说戒法,师乃揜耳而去。后谒马祖,入僧堂骑圣僧项,众皆惊呼。祖见之曰:“我子天然,下来!”师下作礼,曰:“谢赐名。”

龙牙行拳

(悟本法嗣 《传灯》廿七)龙牙

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着力?”

师曰:“如无手人欲行拳始得。”

俱胝竖指

(天龙法嗣 《传灯》十一)务州金华山俱胝和尚

始以庵居,以尼实际激厉其志,方有慕大之心。俄然天龙至庵,因是具陈实际到庵之缘,扣之。天龙竖一指示之,师即领悟。将示寂之秋,谓众曰:“吾得天龙一指头禅,一生用不尽。”言讫奄化。

提婆赤幡

(《碧岩》二)第十五祖迦那提婆大士

初得法已,至巴连弗城。闻诸外道欲障佛法,许之既久,大士乃执长幡入彼众中。其幡八尺竿长丈二,於彼而立更不移步。

外道曰:“汝何不前?”

曰:“汝何不后?”

外道曰:“汝似贱者。”

曰:“汝似良人。”

外道曰:“汝解何法?”

曰:“汝百不解。”

外道曰:“我欲得佛。”

曰:“我灼然得。”

外道曰:“汝不合得。”

曰:“元道我得,汝实不得。”

外道曰汝:“既不得,云何言得?”

曰:“汝有我故,所以不得。我无我故,自当得佛。”

彼既辞屈,乃问曰:“汝名何等?”

曰:“我名提婆。”

外道素闻其名乃,悔过致谢。

梵曰“提婆”此云天。

玄沙白纸

(《会元》七)

玄沙令僧驰书,僧上雪峰,峰上堂开缄,见三幅白纸,乃呈示大众,云:“会么?”

良久,云:“不见道:君子千里同风。”

僧归举似玄沙,沙曰:“山头老汉蹉过也不知。”

茂源掩鼻

(性空法嗣 《传灯》十五)天台平田普岸禅师

尝访歙州茂源和尚,源才起迎,岸近前把住,云:“开口即,闭口即丧,。去此二途请师别道。”

源以手掩鼻。

岸放开,云一:“步较易,两步较难。”

源云:“着甚死急。”

岸云:“若不是师,不免诸方捡点。”

石霜咬齿

(《传灯》五)石霜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乃齩齿示之,僧不会。

后问九峰,曰:“先师咬齿,意旨如何?”

峰曰:“我宁可截舌,不犯国讳。”

又问云盖,

盖曰:“我与先师有甚么冤雠。”

汾阳六人

(《会元》十一)汾州太子院善照禅师

天下道俗慕仰,不敢名,同曰“汾州”。并汾池苦寒,师罢夜参,有异比丘振锡而至,谓师曰:“会中有大士六人,奈何不说法?”言讫升堂而去。

师密记以偈曰:“胡僧金锡光,请法到汾阳。六人成大器,劝请为敷扬。”

洞山三子

(云岩昙晟嗣 《碧岩》九)

洞山曰:“贪嗔痴,太无知,赖我今朝识得伊。行时便打,坐时便搥,分付心王子细推。无量劫来不解脱,问汝三人知不知。”

神鼎諲曰:“古人与么道,神鼎则不然:贪嗔痴,实无知,十二时中任从伊。行时即往,坐时即随,分付心王拟何为。无量劫来元解脱,何须更问知不知。”

招庆煎茶

(道闲法嗣 《传灯》廿二)

王太傅入,招庆煎茶。时朗上坐与明招把茶铫,朗翻却茶铫。

太傅见,问上坐:“茶炉下是什么?”

朗云:“捧炉神。”

太傅云:“既是捧炉神,为什么翻却茶铫?”

朗云:“仕官千日,失在一朝。”

太傅拂袖便去。

明招云:“朗上坐,招庆饭了,却去江外打野榸。”

朗云:“和尚作么生?”

招云:“非其人得其便。”

云岩拂地

(药山俨法嗣 《传灯》十四)

云岩扫地次,道吾曰:“太区区生。”

师云:“须知有不区区者。”

吾曰:“恁么,则有第二月也。”

师竖起扫帚,曰:“是第几月?”

吾便行。

玄沙闻,云:“正是第二月。”

禅鉴符谶

青州应记

(大阳玄法嗣)(下卷在青续太阳处)

《和补》曰:

《僧宝传》第十七云:投子义青禅师,本社人,李氏子也。移住投子云云……。

初开山,慈济有记曰:“吾塔若红,是吾再来。”邦人偶修饰其塔,作玛瑙色。未几,青领院事。

首山纲要

(风穴法嗣 《僧宝传》三)汝州首山省念禅师

曰:“咄哉拙郎君【汾阳注曰:素洁条然】,巧妙无人识【运机非面目】,打破凤林关【荡尽玲珑性】,着靴水上立【尘泥自异】。咄哉巧女儿【汾阳曰:妙智理分融】,撺梭不解织【无间巧不立】,看他斗鸡人【旁观审腾距,争功不自伤】,水牛也不识【全力能负,不露头角】。

明安宗旨

(梁山灵观嗣 《僧宝传》十三)

明安曰:“体妙失宗者,滞在语路,句失宗旨。机昧终始者,谓当机暗昧,只在语中,宗旨不圆。句句须是有语中无语,无语中有语,始得妙旨密圆也。”

法华赴斋

(《僧宝》二十)

法华志言大士者,莫知其所从来。初见之於景德寺七俱胝院,梵相奇古,直视不瞬;口啄衮衮,不可识相。传言诵《法华经》,故以为名。至和三年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上夜焚香默祷,曰:“翌日化成殿具斋,虔请法华大士俯临,无却。”清旦,上道衣凝立次待。俄驰奏,言:“法华自右腋门径趋至寝殿,侍卫呵止不可。”上笑曰:“朕请而来也。”有顷,至輙升御榻,跏趺而坐。受供讫,将去。上曰:“朕以储嗣未立,大臣咸以为言,侵寻晚暮,嗣息有无,法华其一决之。”师索笔,引纸连书曰:“十三十三”凡数十行。掷笔,无他语,皆莫测其意。其后英宗登极,乃[跳-兆+仆]安懿王第十三子,方验前言也。

德普预祀

(夹山善会嗣《僧宝传》廿九)禾山德普禅师

元佑五年十二月廿五日,谓左右曰:“诸方尊宿死,丛林必祭,吾以为徒虚设。吾若死,汝曹当先祭。”乃令从今办祭。

众以其老又好戏语,复云:“和尚几时迁化?”

曰:“汝辈祭绝即行。”於是帏寝堂坐。

师其中置祭、读文、跪揖、上食,师饫餐自如。自门弟子下及庄力日次为之,至明年元日祭绝,曰:“明日雪晴乃行。”至时晴忽雪,雪止,师安坐焚香而化。

长沙猛虎

(南泉法嗣 《传灯》十)

湖南长沙景岑禅师与仰山玩月次,山曰:“人人尽有者个,只是用不得。”

师云:“恰是请汝用。”

山云:“汝作么生用?”

师拦胸一蹋蹋倒。

山起来,云:“你直下似个大虫。”

自此诸方号为“岑大虫”。

百丈野狐

(《会元》三)百丈禅师每上堂,有一老人随众听法。一日众退,唯老人不去。

师问:“汝是何人?”

老人曰:“某非人也。於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某对曰:‘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贵脱野狐身。”

师云:“汝问。”

老人曰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

师云:“不昧因果。”

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礼曰:“某已脱野狐身,住在山后,敢乞依亡僧法送。”

师令维那白椎告众,食后送亡僧。大众聚议:一众皆安,涅盘堂又无病人。何故如是。

食后,师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

师至晚上堂举前因缘,黄蘗便问:“古人错祇对一转语,堕五百生野狐身。转转不错,合作个甚么?“

师曰:“近前来向汝道。“

蘗近前打师一掌。

师拍手笑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

(沩山举问仰山,仰云:“黄蘗常用此机。”

沩云:“汝道天生得?从人得?”

仰曰:“亦是禀受师承,亦是自性宗通。”

沩曰:“如是,如是。”)

时沩山在会下作典座,司马头陀举野狐话问:“典座作么生?”

座撼门扇三下。

司马曰:“大粗生。”

座曰:“佛法不是这个道理。”

汾阳师子

(《会元》十一)

汾州上堂谓众曰:“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踞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有何方便入得汾阳门,见得汾阳人?若见汾阳人者,堪与祖佛为师;不见汾阳人,尽是立地死汉。”

江西马驹

(《会元》三)

马大师,讳道一,生汉州什仿,姓马氏。六祖谓南岳曰:“向后佛法从汝边去,生一马驹子,蹈杀天下人。”师道行江西,时人称之为“马祖”。

紫胡狞狗

(南泉法嗣 《会元》四)衢州子湖岩利踪禅师

一日上堂云:“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即丧身失命也。”

僧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

师曰:“嗥!嗥!”

三圣瞎驴

(临济法嗣 《会元》十一)临济

临迁化时,据坐云:“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

三圣出,云:“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

济云:“已后有人问你,向他道什么?”

三圣便喝。

济云:“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

言讫端然示寂。

懒安白牯

(百丈海法嗣 《传灯》九)

福州长庆大安禅师,号懒安,郡之陈氏子。受业於黄蘗山,习律乘。尝自念言:“我虽勤苦而未闻玄极之理。”乃孤锡游方。将往洪井路出上元,逢一老父,谓师曰:“师往南昌,当有所得。”

师即造百丈,礼而问曰:“学人欲来识佛,何者即是?”

曰:“未审始终如何保任?”

丈曰:“如牧牛人,执杖视之,不令犯人苗稼。”

师自兹领旨更不驰求。同参佑禅师创居沩山,师躬耕助道。及佑归寂,众请接踵住持。

上堂:“汝诸人总来就安,求觅甚么?若欲作佛,汝自是佛。担佛傍家走,如渴鹿趂阳焰相似,何时得相应去!汝欲作佛,但无许多颠倒、攀缘、妄想、恶觉、垢净,众生之心便是初心正觉佛,更向何处别讨!所以安在沩山,卅年来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祇看一头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把鼻孔拽转来;才犯人苗稼,即鞭挞调伏。既久,可怜生受人言诠,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逈逈地趂不去。”

佛岙花奴

(马祖法嗣 《传灯》八)温州佛岙和尚

僧问:“如何是异类?”

师敲椀云:“花奴,花奴吃饭来。”

南山鳖鼻

(《传灯》十六)

见前象骨铁枷之处。

东海鲤鱼

(《云门录》)

见前乾峰一路之下。

国师塔样

(六祖法嗣 《会元》二)西京光宅寺惠忠国师

以化缘将毕,涅盘时至,乃辞代宗。代宗曰:“师灭后,弟子将何所托?”

师曰:“告檀越,造取一所无缝塔。”

曰:“就师请取塔样。”

良久,曰:“会么?”

曰:“不会。”

师云:“贫道去后,有侍者应真却知此事。”

师灭后,代宗诏应真入内,举问前话。

真良久,曰:“圣上会么?”

曰:“不会。”

述偈曰:“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瑠璃殿上无知识。”

资福袜模

(如宝法嗣 《禅林类聚》十五)

《和补》曰:

鸽湖禅师初开堂日,资福令人送袜模与师。师书“火”字封还。资福开封,见,皱眉,久不语。鹿苑和尚画一圆相,福云:“拘尸那国亲行此令。”

盐官索扇

(马祖法嗣 《会元》三)杭州盐官镇国海昌禅院齐安禅师

一日唤侍者:“与我将犀牛扇子来。”

者云:“扇子已破。”

师曰:“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

者无对。

仰峤呈珠

(《传灯》九)

东邑因仰山来参,问云:“汝何处人?”

山云:“广南人。”

邑云:“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

山云:“是,明!”

邑云:“此珠作何形?”

山曰:“白月则现,黑月则隐。”

邑曰:“汝将得来否?”

山云:“将得来。”

邑云:“何不呈似老僧?”

山云:“昨到沩山亦就。惠寂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

邑云:“真师子儿,作大师子吼。”

长庆淘金

(雪峰法嗣 《会元》七)长庆

僧问:“众生淘金,谁是得者?”

师曰:“有伎俩者。”

曰:“学人还得也无?”

师曰:“大远在。”

伏牛下书

伊阙伏牛山自在禅师与大寂送书与忠国师。国师问曰:“马大师以何法示徒?”

对曰:“即心即佛。”

国师曰:“是甚么语话。”良久,又问:“此外更有甚么言教?”

师曰:“非心非佛。或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国师云:“马大师即恁么。”

“不审和尚此间如何?”

国师曰:“三点如流水,曲似刈禾鎌。”

师后隐于伏牛山,此二句心字也。

惠然透网

(《传灯》十二)镇州三圣院惠然禅师

问雪峰云:“透网金鳞,以何为食?”

峰云:“待你透出网来,即向你道。”

师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

希运捋须

(《会元》十一)见前黄蘗一掌之下。

传明散众

(船子法嗣 《传灯》十五)

夹山会禅师谥“传明大师”,散众之事,见船子得鳞处。

慈受弃徒

(《会元》十六)东京惠林怀深慈受禅师

祝发后四年访道方外,依净照於嘉禾资圣。照举良遂见麻谷因缘,问曰:“如何是良遂知处?”师即洞明。

出住资福屦满户外,蒋山佛鉴懃禅师行化至退,师引巡寮至千人街坊。鉴问:“既是千人街坊,为甚么祇有一人?”

师云:“多虚不如少实。”

鉴云:“恁么那。”

师赧然。

偶朝廷以资福为神霄宫(道士宫也),因弃往蒋山,留西庵。陈请益鉴曰:“资福知是般事便休。”师云:“某实未稳,望和尚不外。”鉴举“倩女离魂”话反覆穷之,大豁疑碍。呈偈曰:“祇是旧寺行履处。等闲举着便誵讹。夜半一阵狂风起。吹落桃花知几多。”鉴拊几曰:“这底岂不是活祖师意?

未几被旨住焦山。

三峰玉管

(《会元》十一)

临济行脚时到三峰平和尚处,平问:“甚处来?”

济曰:“黄蘗来。”

平曰:“黄蘗有何言句?”

济曰:“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见踪。”

平曰:“金风吹玉管,那个是知音?”

济曰:“直透万重关,不住青霄内。”

平曰:“子这一问,太高生。”

济曰:“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瑠璃。”

平曰:“且坐吃茶。”

大哥金锄

(青林虔嗣《会元》十三)

襄州石门献蕴禅师,京兆人也。

初问青林:“如何用心得齐於诸圣?”

林仰面良久,曰:“会么?”

师曰:“不会。”

林曰:“去!无子用心处。”

师礼拜,乃契悟。

更不佗游。遂作园头。

一日归,侍立次。林曰:“子今日作甚么来?”

师云:“种菜来。”

林曰:“徧界是佛身子,向甚处来种?”

师云:“金鉏不动土,灵苗在处生。”

林欣然。

来日入园,唤:“蕴阇梨。”

师应诺。

林曰:“剩栽无影树,留与后人看。”

师曰:“若是无影树,岂受栽耶?”

林曰:“不受栽且止,你曾见他枝叶么?”

师云:“不曾见。”

林曰:“既不曾见,争知不受栽?”

师云:“祇为不曾见,所以不受栽。”

林曰:“如是,如是。”

初住南岳兰若。未几迁夹山,道由潭州时楚王马氏出城延接。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大意。”

师云:“好大哥,御驾六龙千古秀,玉街桃仗出金门。”

王大喜,延入天册府,供养数日。

方至夹山,僧问:“如何是西来意?”

师曰:“玉玺不离天子手,金箱岂许外人知。”

问:“不落机关,请师便道。”

师曰:“湛月还机无可比,君今曾问几人来。”

曰:“即今问和尚。”

师云:“好大哥,云绽不须落九尾,怒君残寿速归丝。”

师以蛮夷作乱遂离夹山,至襄州,创石门寺再振玄风。

僧问:“月生云际时如何?”

师曰:“三个孙儿抱华鼓。好大哥,莫来拦我球门路。”

师应机多云“好大哥”,时称“大哥和尚”。

德山行棒

(《传灯》十五)朗州德山宣鉴禅师

凡见僧入门,便棒。

○《和补》曰:

《传灯》第十五云:“师云:‘寻常遇僧到参,多以拄杖打。’临济闻之,遣侍者来参:‘德山若打汝,但接取拄杖,当胸一拄。’侍者到,方礼拜,乃打。侍者接得拄杖,与一拄。师归方丈。侍者回举似,临济云:‘从来疑遮个汉’。”

临济下喝

(《人天眼目》)临济

凡见僧入门便喝

○《和补》曰:

《人天眼目》云:“师谓僧曰:‘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么生会?’僧拟议。师便喝。”

赵州布衫

(《传灯》十)赵州

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师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普化直裰

(《传灯》十)普化

一日於街市中,就人乞直裰。人皆与之,师俱不要。临济令院主买棺一具。师归来,济云:“与汝做得个直裰了也。”师便自担去绕街市叫云:“临济与我做直裰了也,我往东门迁化去。”市人竞随看之。师云:“我今日未,来日往南门迁化去。”如是三日,人皆不信。至第四日无人随看,独出城外自入棺内,倩路行人钉之。即时传布,市人竞往,开棺乃见全身脱去,祇闻空中铃响隐隐而去。

佛日茶篮

(《会元》十三)杭州佛日本空禅师

行脚时到夹山。夹山一日普请次,维那命师送茶。

师云:“某为佛法来,不为送茶来。”

那云:“和尚令请上座。”

师云:“和尚即得。”

师乃将茶去作务处。见夹山,遂撼茶椀作声。山不顾,师云:“酽茶三五椀,意在镢头边。”

山云:“缾有倾茶势,篮中几个沤。”

师云:“缾有倾茶势,篮中无一沤。”便倾茶。

大众俱以目视之。师云:“大众鹤望,乞师一言。”

山云。:“逢死蛇莫打杀,无底篮子盛将来。”

师云:“手执夜明符,几个知天晓。”

山召大众:“已有人也,归去来!”

乃住普请。

道者酒榼

(《林间录》下)

宗道者,不知何许人。往来舒蕲间,多留於投子。性嗜酒,无日不醉。村民爱敬之,每饱以醇醪。居一日,方入浴。闻有寻宗者,度其必送榼至,课而出,得酒径去。人皆大笑,而宗傲然不作。

尝散衣下山,有逆而问者:“如何是道者家风?”

对云:“袈裟裹草鞋。”

“意旨如何?”

曰:“赤脚下相城。”

陈退夫初赴省愇过宗,戏问曰:“瓘此行,欲作状元得否?”

宗熟视曰:“无时即得。”

莫测其言也。而退夫果以第三名,上第时彦作魁,方悟无时之语。

宗见雪窦而超放自如,言法华之流也。

香林一灯

(云门法嗣 《传灯》廿二)益州青城香林院澄远禅师

僧问:“如何是室内一盏灯?”

师云:“三人证龟成鳖。”

贤女三物

(《会元》一)

七贤圣女姊妹同游尸陀林。一姊指尸曰:“尸在这里,人在甚处?“诸姊谛观,悉皆悟道。感帝释雨花,赞叹曰:“诸姊有何所须,我能给施。”女曰:“我家四事七珍具足,唯要三般物。一无根树一株,二无阴阳地一片,三叫不应谷一所。”帝释曰:“一切所须,我悉有之,若此三物,我实无之。”遂同往白佛。佛言:“我诸弟子不解此义,。唯诸菩萨乃解此义。”

石头碌砖

(青原法嗣 《传灯》十四)南岳石头希迁禅师

於唐天宝荐之衡山南寺,寺之东有石,状如台,乃结庵其上。时号“石头”和尚。

僧问:“如何是禅师?”

云:“碌砖。”

问:“如何是道?”

师云:“木头。”

云门屎橛

(《云门录》)

僧问云门:“如何是佛?”

师云:“乾屎橛。”

二僧卷帘

(《传灯》廿四) 法眼

因僧斋前上参,师以手指帘。

时有二僧同去卷帘。

师云:“一得一失。”

三老玩月

(《会元》三)

马祖与百丈西堂南泉玩月次,祖曰:“正当与么时,如何?”

堂曰:“正好修行。”

丈曰:“正好供养。”

泉拂袖便行。

祖曰:“经入藏,禅归海,唯有南泉独超物外。”

惠满二针

(《传灯》三)相州隆化寺惠满禅师

志存俭约,唯畜二针。冬则乞补,夏则舍之。自云:“一生心无怯怖,身无螽虱,睡而不梦。”常行乞食,住无再宿,所至伽蓝,破紫制履。

古德三袜

(《会元》三)

《和补》曰:

药山惟俨禅师

一日,马祖问:“子近日见处作么生?”

师曰:“皮肤脱落尽,唯一真实存。”

祖曰:“子之所得,可谓恊於心体,布於四肢。既然如是,将三条篾束取肚皮,随处住去。”

演师礼字

五祖法演禅师

在受业寺,逐字礼莲经。一夕遇“屎”字,欲唱礼,遽疑。乃白诸老宿曰:“如何‘屎’字亦称为法宝?某礼至此,疑不自解。”老宿曰:“据汝所问,可以南询,汝正是宗门中根器也。”祖遂南游。

行者唾佛

(《会元》六)

有一行者随法师入佛殿,行者向佛而唾。

法师曰:“行者少去就,何以唾佛?”

行者曰将:“无佛处来与某甲。”

无对。

东坡解带

(东林弟子《会元》十六)南康军云居山了元佛印禅师

一日与学徒入室次,适东坡居士到面前。

师云:“此间无坐榻,居士来此作甚么?”

士曰:“暂借佛印四大为坐榻。”

师云:“山僧有一问,居士若道得即请坐。道不得,即输腰下玉带子。”

士欣然曰:“便请。”

师云:“居士适来道暂借山僧四大为坐榻,祇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居士向甚么处坐?”

士不能答,遂留玉带;师却赠以云山衲衣。

士乃作偈曰:“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姬院,夺得云山旧衲衣。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犹相称,乞与佯狂老万回。”

裴休纳笏

(黄蘗弟子《禅林类聚》十七)石霜诸禅师

裴相国来,师拈起裴笏,问:“在天子手中为珪,在老僧手中且道唤作甚么?”

裴无对。

师乃留下笏。

舜老民衣

(洞山聪法嗣 《僧宝传》中)

云居舜老夫住栖贤,郡将贪墨,师不忍以常住物结情固位。寻有赞於郡将,民其衣。乃寓太平庵。仁庙闻其道行,复以僧服宠银钵盂,再领栖贤。入院有偈曰:无端被赞枉遭迍,半载有余作俗人。今日再归三峡寺,几多道好几多嗔。”

芙蓉束发

(投子青法嗣 《僧宝传》中)

《和补》曰:“

芙蓉道揩禅师

大观元年,开封尹李孝寿奏楷道行卓冠丛林,宜有以褒显。即赐紫伽梨,号“定照禅师”。(云云)。后遭罪着缝掖束发。

○楷焚香谢恩罢,上表辞之曰:“伏蒙圣慈,特差彰善合祗候谭[袖-由+真]赐臣‘定照禅师’号及紫衣牒一道,臣感戴睿恩,已即时焚香升座仰祝圣寿。讫伏念臣行业迂疎,道力绵薄。常发誓愿,不受利名。坚持此意,积有岁年,庶几如此。传道后来,使人专意佛法。令虽蒙吴恩,若遂霟冒,则臣自违素愿,何以教人,岂能仰称陛下?所以命臣住持之意,所有前件恩牒不敢祗受。伏圣慈,察臣微悃,非敢饰词,特赐俞允。臣没齿行道,上报天恩。”下下闻之,以付李孝寿,躬往谕朝旌善之意,而楷碓然不回。开封尹具以闻,上怒,以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诚,而适犯天威。问曰:“长老枯悴有疾乎?”楷曰:“平日有疾今实无。”又曰:“言有疾即於免罪谴。”楷曰:“岂敢侥幸而求脱罪谴乎。”吏太息。於受罚着缝掖编管溜州都成。道俗见者流。

思大吞佛

(北齐惠文弟子《会元》二)

宝志令人传语与思大曰:“何不下山教化众生,目视云汉作甚么?”

师曰:“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有何众生可度。”

大士讲经

(《传灯》廿七)

梁武帝请傅大士讲《金刚经》。

大士才升座,以尺挥案一下,便下座。

武帝愕然。

志公问:“陛下还会么?”

帝云:“不会。”

志公云:“大士讲经竟。”

老卢幡动

(《会元》七)六祖

自传衣之后,至仪凤。初,届南海,遇印宗法师於法性寺讲《涅盘经》。祖寓止廊庑间。因风扬剎竿旛动。闻二僧对论,一云“幡动”,一云“风动”。往复数回,曾未契证。祖云:“可容俗士预高论不?”僧曰:“试为说看。”祖云:“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僧於言下大悟。印宗窃聆此语,竦然异之。

僧伽铃鸣

(《会元》十一)

伽耶舍多初见十七祖僧伽难提时,持一宝鉴趋迎於前。难提问云:“汝持圆鉴,意欲何为?”舍多童子乃以偈答曰:“诸佛大圆鉴,内外无瑕翳。两人同得见,心眼皆相似。”父母以其与难提应对有异,遂使之出家。难提受之,携还精舍。他日,风撼其殿之铜铃,铛然发声。复问曰:“铃鸣乎?风鸣耶?”答曰:“非风非铃,我心鸣尔。”

麻谷振锡

(马祖法嗣 《传灯》五)

麻谷持锡到章敬,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

麻谷又到南泉,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泉云:“不是!不是!”

谷云:“当时章敬道‘是’,和尚为什么道‘不是’?”

泉云:“章敬即是,是你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普化摇铃

(《传灯》十)

镇州普化和尚者,不知何许人也。师事盘山,密受真诀而佯狂,出言无度。暨盘山顺世,乃於此地行化。或城中、或冢间,振一铎曰:“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虚空来连架打。”

一日临济令僧捉住,曰:“总不恁么来时,如何?”

师拓开云:“来日大悲院里有斋。”

僧回举似济。

济曰:“我从来疑着这汉。”

凡见人,无高下,皆振铎一声。时号“普化和尚”。或将铎就人耳边振之,或拊其背,有回顾者即展手,曰:“乞我一钱。”

师尝於阛阓间摇铎唱云:“觅个去处不可得。”

时道吾遇之,把住问曰:“汝拟去甚处?”

师曰:“汝从甚么处?”

吾无语。

师制手便去。

隐山晦迹

(马祖法嗣 《传灯》八)

潭州龙山禅师,亦名隐山。洞山价禅师初游方,与密伯师者偕行。经长沙龙山之下,见溪流菜叶。价回瞻,峰峦深透谓密曰:“个中必有隐者。”乃并溪而进十许里。有老僧癯甚,以手加额呼曰:“此间无路,汝辈何自而至?”价曰:“无路且置,庵主自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曰:“庵主住山几计时?”曰:“春秋不涉。”价曰:“庵主先住耶?”曰:“不知。”价曰:“为什么不知?”曰:“我不曾人天来。”价曰:“得何道理便尔住山?”曰:“我见泥牛斗入海,直至而今无消息。”价即班密之下而拜之,问:“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山覆白云。”又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长年不出户。”又问:“主宾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又问:“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清风拂白月。”价再拜,求依止。老僧笑云:“三间茆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作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关。”於是自焚其庵深入层峰。

洞山除名

(昙晟法嗣 《传灯》十五)

洞山将圆寂,谓众云:“吾闲名世,谁为吾除得?”

众皆无对。

时沙弥出曰:“请和尚法号。”

师曰:“吾闲名已谢。”

卢陵米价

(《会元》五)青原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师云:“卢陵米作什么价。”

偃溪水声

(《会元》七)

因镜清来参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处。”

沙云:“还闻偃溪水声么?”

清云:“闻。”

沙云:“从者里入。”

清忽大悟。

大士侧坐

《双林传》云:善惠大士受武帝请,於重云殿讲《三惠般若》。王公贵人或见大士坐不正,问曰:“何不正坐?”答曰:“正人无正性,侧人无侧心。”

道者横行

(德山远法嗣 《会元》十五)

庐山开先善暹禅师,临江军人也。操行清苦,徧游师席,以明悟为志。

参德山,见山上堂顾视大众,曰:“师子嚬呻,象王回顾。”

师忽有省,入室陈所解。

山曰:“子作么生会?”

师回顾曰:“后园驴吃草。”

山然之。

后至雪豆,豆与语,喜其超迈。目曰:“海上横行暹道者。”遂命分座,四方英衲敬异之。

智岩悬囊

(牛头融法嗣 《会元》二)

牛头山智岩禅师者,曲河人也,姓华氏。弱冠智勇过人,身长七尺六寸。隋大业中为郎将,常以弓挂漉,泸水囊随行,所至汲用。累从大将往讨,频立战功。唐武德中年四十,遂乞出家。

惠忠挂铛

(牛头智威嗣《会元》二)惠忠禅师

平生一衲一铛,常有供僧谷两廪,三虎为之守。灵异甚伙,度人亦甚众。

佛日豆爆

(云居膺法嗣 《传灯》二十)

佛日禅师参夹山。山问:“什么处来?”

师曰:“云居来。”

山曰:“即今在什么处?”

师云:“在夹山顶上。”

山曰:“老僧行年在坎,五鬼临身。”

师上阶礼拜。

山问:“阇梨与什么人同行?”

师云:“木上坐。”

山曰:“何不来相看?”

师云:“和尚看他有分。”

山曰:“在什么处?”

师云:“在堂中。”

山相共下堂,师乃取拄杖掷山前,曰:“莫从天台得来否?”

师云:“非五岳之所生。”

山曰莫:“从须弥山得来否?”

师云:“月宫亦不逢。”

山曰:“恁么即从人得也。”

师曰:“自己尚是冤家,从人得堪作什么!”

山曰:“冷灰里有一粒豆爆。”

唤维那来,明窗下安排着。

典座虫生

(《传灯》十五)

石霜诸禅师初造大沩,愿藉名役,作勤劳杵臼间甚久。

佑见之簸处,曰:“檀信物不可抛撒。”

曰:“不敢。”

佑俯拾得一粒,曰:“此非抛撒者耶?”

师拟对之,佑曰:“勿轻此一粒,百千粒从此粒生。”

曰:“即如是,此粒从何生乎?”

佑为大笑。

明日升座曰:“大众,米里有虫!”

惠可了了

(《传灯》三)

初祖初居少林寺九年。为惠可说法,祇教曰:“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师种种说心性,理道未契,祖祇遮其非,不为说无念心体。

师云:“我已息诸缘。”

祖曰:“莫不成断灭去否?”

师云:“不成断灭。”

祖云:“何以验之去不断灭?”

师曰:“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

祖云:“此是诸佛所传心体,更勿疑也。”

瑞岩惺惺

台州瑞岩彦禅师

一生常坐,唤:“主人公”,复自应诺。乃云:“惺惺着!向后莫被人欺瞒。”

后有僧到玄沙举似,沙云:“一等是精灵,也甚奇怪。”沙复云:“何不且在彼中?”

僧云:“已迁化了。”

沙云:“而今唤应否?”

僧无对。

沙云:“苍天!苍天!”

慈道罐破

文悦盆倾

(大愚守芝嗣《僧宝传》下)

云峰文悦禅师坐后架,架下东破桶盆自架而堕。忽开悟,顿见芝从前用处。走搭伽梨上寝堂,芝迎笑云:“维那且喜大事了毕。”师再拜汗下,不及吐一词,而去。服勤八年。

官人千众

惠安单丁

清凉十愿

(华严第四之祖)

《和补》曰:

清凉国师澄观,字大休,会稽人,姓夏侯氏。即以十事自励曰:休不损沙门之表,心不违如来之制,坐不背法界之经,性不染情碍之境,足不履尼寺之尘,胁不触居士之榻,目不视非义之彩,舌不味过午之肴,手不释圆明之珠,宿不离衣钵之侧。云云……

见《六学僧传》。

达磨四行

(《传灯》三十)

达磨大师略辨大乘入道四行:

夫入道多途,要而言之,不出二种:一是理入,二是行入。理入者,谓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但为客尘妄想所覆,不能显了。若也舍妄归真,凝住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坚住不移,更不随於文教,此即与理冥符,无有分别,寂然无为,名之理入。行入者谓四行,:其余诸行悉入此中。何等四耶,一报冤行,二随缘行,三无所求行,四称法之行。云何报冤行,谓修道行人若受苦时,当自念言,我从往昔无数劫中,弃本从末流浪诸有,多起冤憎违害无限。今虽无犯,是我宿殃恶业果熟,非天非人所能见知,甘心忍受都无冤诉。经云“逢苦不受”,何以故,识达故。此心生时与理相应,体冤进道,故说言报冤行。二随缘行者,众生无我,并缘业所传;苦乐齐受,皆从缘生。若得胜报荣誉等事,是我过去宿因所感,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从缘,心无增减,真风不动冥顺於道,是故说言随缘行也。三无所求行者,世人长迷,处处贪着,名之为求。智者悟真,理将俗反。安心无为,形随运转。万有斯空,无所愿乐。功德黑暗,常相随逐。三界久居,犹如火宅。有身皆苦,谁得而安。了达此处,故舍诸有,息想无求。经云“有求皆苦,无求乃乐”,判知无求,真为道行。故言无所求行也。四称法行者,性净之理,目之为法。此理众相斯空,无染无着,无此无彼。经云“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智者若能信解此理,应当称法而行。法体无悭,於身命财行檀舍施。心无吝惜,达解三空,不倚不着,但为去垢,称化众生而不取相,此为自行,复能利他,亦能庄严菩提之道,檀施既尔,余五亦然。为除妄想修行六度而无所行,是为称法行。

长髭功德

(《传灯》十四)

长髫旷禅师初参石头,头问:“甚么处来?”

曰:“大庾岭头来。”

曰:“岭头一铺,功德成就也未?”

曰:“成就了,只欠点眼。”

曰:“莫点眼否?”

曰:“便请。”

石头垂下一足,

师便礼拜。

曰:“见什么道理礼拜?”

曰:“如红炉一点雪。”

黄梅佛性

(《传灯》十三)五祖大满禅师

因有一居士姓卢名惠能,自蕲州来参。师云:“汝自何来?”

曰:“岭南。”

师曰:“欲须何事?”

曰:“唯求作佛。”

师云:“岭南人无佛性,若为得佛?”

曰:“人有南北,佛性岂然?”

师知是异人,乃呵曰:“着槽厂去。”

能礼足而退,便入於杵臼之间服劳。

善财采药

(《会元》二)

文殊令善财采药,云:“是药采将来。”

善财拈起一枝草度与文殊,

文殊接得,示众云:“此药亦能杀人亦能活人。”

大慈识病

(百丈法嗣 《会元》四)杭州大慈寰中禅师

示众云:“山僧不解答话,只是识病。”

时有僧出,

师便归方丈。

马祖展足

(《传灯》八)

邓隐峰一日推车次,马祖展脚在路上坐。

峰云:“请师收足。”

祖云:“已展不缩。”

峰云:“已进不退。”乃推车碾损祖脚。

祖归法堂执斧子云:“适来碾损老僧脚底出来!”

峰便出於祖前,引颈。

祖乃置斧。

大觉引颈

(《禅林类聚》十七)

《和补》曰:

魏府大觉禅师

僧问学人:“仗镆铘剑拟取师头时如何?”

师便引颈,

僧云:“斩!”

便打。

灵佑踢瓶

(《会元》九)百丈海禅师

因司马头陀自湖南来,谓丈曰:“顷在湖南寻得一山,名大沩,是一千五百人善知识所居之处。”

丈曰:“老僧住得否?”

陀曰:“非和尚所居。”

丈曰:“何也?”

陀曰:“和尚是骨人,彼是肉山,居徒不盈千。”

丈曰:“吾众中莫有人住得否?”

陀曰:“待历观之。”

时华林觉为第一座,丈令侍者请至,问曰:“此人如何?”

陀请謦欬一声行数步,陀曰:“不可。”

丈又令唤灵佑禅师,师时为典座,陀一见乃曰:“此正是沩山主人也。”

丈是夜召师入室,嘱曰:“吾化缘在此,沩山胜境汝当居之,嗣续吾宗广度后学。”

而华林闻之曰:“某甲恭居上首,典座何得住持?”

丈曰:“若能对众下得一语出格,当与住持。”

即指净瓶问曰:“不得唤作净瓶,汝唤作什么?”

林曰:“不可唤作木揬也。”

丈乃问师,师踢倒净瓶便出去。

丈笑曰:“第一座输却山子也。”师遂往焉。

是山峭绝,敻无人烟;猿猱为伍,橡栗充食。经于五七载,绝无来者。师自念言:“我本住持为利益於人,既绝往还,自善何济?”即舍庵而欲他往。行至山口,见蛇虎狼豹交横在路,师云:“汝等诸兽不用拦吾行路,吾若於此山有缘,汝等各自散去;吾若无缘,汝等不用动,吾从路过一任吃。”言讫虫虎四散去,师乃回庵。未及一载,安上座(即懒安也)同数僧从百丈来辅佐於师。安曰:“某与和尚作典座,待僧及五百人。不论时节,即不造粥,便放某甲下。”自后山下居民稍稍知之。率众共营梵字。连师李景让奏号“同庆寺”,相国裴公休尝咨玄奥,繇是天下禅学辐辏焉。

寂子扑镜

(仰山名惠寂 《传灯》十一)

仰山因沩山送一面镜来,接得,上堂云:“且道是沩山镜?仰山镜?若道是沩山,又在仰山手里;若道是仰山底,又是沩山送来。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三问,众无对,遂扑破。

悟本镢头

(昙晟之法嗣 《会元》十三)

洞山与密师佰鉏茶园,师掷下镢头,曰:“我今日一点气力也无。”

密曰:“若无气力,争解恁么道。”

师曰:“汝将谓有气力底是?”

乌臼杓柄

(马祖法嗣 《会元》三)乌臼和尚

问僧:“近离甚处?”

曰:“定州。”

师云:“定州悟道何似这里?”

曰:“不别。”

师云:“若不别,更转彼中去。” 便打。

僧曰:“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

师云:“今日打着一个也。”打三下。

僧便出去。

师云:“屈棒元来有人吃在。”

曰:“争奈杓柄在和尚手里。”

师云:“汝若要,山僧回与汝。”

僧近前,夺棒打师三下,师曰:“屈棒!屈棒!”

曰:“有人吃在。”

师曰:“草草打着个汉。”

僧礼拜。

师云:“却与么去也。”

僧大笑而出。

师曰:“消得恁么。”

良禅破关

(《传灯》十七)

良禅客问钦山:“一镞破三关时如何?”

山曰:“放出关中主看。”

良云:“恁么,则知过必改。”

山云:“更待何时。”

良云:“好箭放着所在。”便出。

山云:“且来,阇梨!”

良回首,山把住云:“一镞破三关即且止,试与钦山发箭看。”

良拟议,山打七棒云:“且听这汉疑三十年。”

女子出定

(《会元》一)

《诸佛要集经》:

文殊尸利欲见佛,集,不能得。到诸佛各还本处,文殊尸利到诸佛集处。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三昧。文殊尸利入礼佛足已,白佛言:“云何此女人得近佛坐而我不得?”

佛告文殊尸梨:“汝觉此女人,令从三昧起,汝自问之。”

文殊尸梨即弹指觉之,而不可觉;以大声唤,亦不可觉;投手牵,亦不可觉;又以禅足动三千大千世界,犹亦不觉。

文殊尸利白佛言:“我不令觉。”

是时佛放大光明,照下方世界,是中有一菩萨名“弃诸盖”,即时从下方来到佛所,头面礼足,一面而立。

佛告弃诸盖菩萨:“汝觉此女人。”

即时弹指,此女从三昧起。

文殊尸利白佛:“以何因缘我动三千大千世界,不能令此女起。弃诸盖菩萨一弹指便从三昧起。”

佛告文殊尸利:“汝因此女,初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女人因弃诸盖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是故汝不能令觉。”

颂家谓纲明菩萨,乃《传灯》录所载,未详按何经论,捡藏乘不见所出。(《祖庭事苑文》名也)

昙照叫苦

(南泉法嗣 《会元》四)荆南白马昙照禅师

常云:“快活!快活!”

及临终,叫:“苦!苦!阎罗老子来取我也。”

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

师举枕子,云:“汝道当时是?如今是?”

院主无对。

亡僧索命

(《联灯》五)

盐官会下有一主事僧将死,鬼使来取。僧告曰:“某甲身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

使曰:“待为白王。若许,即七日后来。不然,须臾便至。”言讫去。

至七日后方来,觅其僧不见。

后有人举问一僧:“若来时如何拟抵他?”

洞山代云:“被他觅得也!”

大容林蝉

古德烂杏

(《禅林类聚》十七)

僧问白兆和尚:“如何是万行?”

兆云:“今年桃核也无,说什么烂杏?”

翠岩把梢

(慈明法嗣 《林间录》下)

《和补》曰:

福州海善侍者,慈明高弟,当时龙象。数道吾真、杨岐会然皆推服之。

尝至金銮,真点胸,云云……。

开法於翠岩。

尝曰:“天下佛法如一只船:大宁道宽师兄坐头,南褊头在其中,可真把梢,去东也由我,去西也由我。”

善公寻还七闽。云云……

风穴据令

石巩趂鹿

(《会元》三) 石巩

昔为戈者,因逐群鹿从马祖庵前过。问祖曰:“和尚见鹿过不?”

祖匿曰:“汝是何人?”

曰:“猎者。”

祖曰:“汝解射?”

曰:“解射。”

祖曰:“汝一箭射几个?”

曰:“一箭射一个。”

祖曰:“汝不解射。”

曰;“和尚莫解射不?”

祖曰:“解射。”

曰:“一箭射几个?”

曰:“一箭射一群。”

曰:“彼此是命,何用射他一群?”

祖曰:“汝既知如是,何不自射?”

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

祖曰:“者汉旷却无明烦恼,今日顿息。”

师即毁弓箭,截发投祖出家。

南泉斩猫

(《传灯》八) 南泉

一日东西两堂争猫儿,师见,提起云:“道得即不斩。”

众无对,师斩猫儿为两段。

祇林挥剑

(永泰湍法嗣)湖南祇林和尚

每叱文殊普贤皆为精魅,手持木剑,自谓降魔。才有僧参礼便,云:“魔来也,魔来也!”以剑乱挥归方丈。如是十二年后置剑,无言。

僧问:“十二年前为甚么降魔?”

师云:“贼不打贫儿家。”

“十二年后为甚么不降魔?”

师曰:“贼不打贫儿家。”

药峤抽刀

(石头法嗣 《会元》五)

药山与云岩游,山腰间,刀响。

岩问:“甚么物作声?”

师抽刀,蓦口,作斫势。

实际顶笠

(马祖法嗣)务州金华俱胝禅师

初住庵,有尼名“实际”到庵,戴笠子执锡绕师三匝云:“道得即拈下笠子。”

三问师皆无对,

尼便去。

师云:“日势稍晚,且留一宿。”

尼曰:“道得即宿。”

师又无对,

尼去。

惠圆腰包

惠圆上坐

开封酸枣于氏子,世业农。少依邑之建福寺德光为师,性椎鲁。然勤渠祖道,坚坐不卧,居数岁得度。

出游庐山至东林寺,每以己事请问。朋辈见其貌陋,举止乖踈,皆戏侮之。

一日行殿庭中,忽足颠而仆,了然开悟。作偈,俾行者书於壁曰:“这一交,这一交,万两黄金也合消。头上笠,腰下包,清风明月杖头挑。”即日离东林。

众传至照觉,觉大喜曰:“衲子参究若此,善不可加。”

令人迹其所往,竟无知者。(照觉。东林寺长老)

上座鼻孔

鼓山问孚上座:“父母未生前鼻孔在甚么处?”

孚云:“师兄先道。”

山云:“只今生也,鼻孔在甚么处!”

孚不肯。

山云:“你作么生?”

孚云:“将手中扇来。”

山以扇度与之。

再问孚,点置之,山遂打一拳。

翠岩眉毛

(雪峰存法嗣 《会元》八)

翠岩夏末示众云:“一夏已来,为兄弟说话,看翠岩眉毛在么?”

杉山拈尺

(《禅林类聚》十七)杉山禅师

一日与庞居士坐次,师拈起尺子云:“居士还见么?”

士云:“见。”

师云:“见个什么?”

士:“杉山。”

师云:“不得道着。”

云:“争得不道?”

师抛下尺子。

居士云:“有头无尾得憎。”

师云:“不是!者老子,今日还道不及。”

“什么处?”

师云:“有头无尾处。”

士云:“强中觅弱即得,弱中觅强即无。”

师把住,云:“这老汉,就中无活处,无活处。”

义存斫槽

(《会元》七)

洞山一日问雪峰:”作甚么来?”

峰曰:”斫槽来。”

山曰:”几斧斫成?”

峰曰:”一斧斫成。”

山曰“犹是这边事,那边事作么生?”

峰休去。

汾阳代云:“某甲且囷也。”

座主鬼窟

(《传灯》十六)盐官

因有讲僧来参,师问云:“坐主蕴何事业?”

对云:“讲《华严经》。”

师云:“有几种法界?”

对云:“广说则重重无尽,略说则有四种法界。”

师竖起拂子云:“遮个是第几种法界?”

坐主沈吟,徐思其对。

师云:“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果然失照!”

夹岭凤巢

(龙潭信法嗣 《传灯》十六)澧州乐普山元安禅师

至夹山,庵于冢巅。

夹山讶之,以书抵安。诫使者曰:“此僧得书不发,明日当来;发之,不来也。”

安得书,果置之不答。使者具以告夹山。夹山曰:“旦暮必至矣。” 俄报安至。

夹山望见呵曰:“鸡栖凤巢,非其同类。出去!”

安乃问曰:“自远趋风,请师一接。”

夹山曰:“目前无阇梨,此间无老僧。”

安曰:“错。”

夹山曰:“住!住!且莫草草匆匆。云月是同,溪山各异,截断天下舌头则不无。阇梨争救无舌人解语乎?”

安茫然不知答,夹山以杖击之。

安因兹服膺数岁。

泐潭苦瓜

(龙潭信法嗣 《传灯》十五)洪州泐潭宝峰和尚

有僧新到,师谓曰:“其中事即易;不落其中事,始终难道。”

僧曰:“某甲在途时,便知有此一问。”

师曰:“更与二十年行脚,也不较多。”

曰:“莫不契和尚意么?”

师云:“苦瓜那堪待客。”

香林甜桃

义玄拄镢

(《传灯》十一)

临济普请锄地次,见黄蘗来,拄镢而立。

蘗云:“这汉困那?”

师云:“镢也未举,困个什么?”

蘗便打。师接住棒,一送送倒。蘗唤。维那维那扶起我。维那近前扶云。和尚争容得这风颠汉无礼。蘗才起打维那。师镢地云。诸方火葬。我这里一时活埋。

惠寂插锹

(《传灯》十一)

沩山忽问仰山:“甚么处来?”

仰曰:“田中来。”

沩曰:“田中多少人?”

仰插锹而立。

沩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茆。”

仰举锹而去。

灵源真告

(黄龙祖心法嗣 《普灯》六)

黄龙佛寿禅师,名惟清,字觉天,号灵源叟。临终前十日自作,曰:“贤劫第四尊释迦文佛直下第四十八世孙惟清,虽从本觉应缘出生,而了缘即空。初无自性,氏旌亲里莫得而详;但以正因一念为所宗,承是厕释迦之远孙,其号‘灵源叟’,据自了因,所了妙性,无名字中示称谓耳;尔临济无位真人,傅大士之心王类矣;亦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唯证乃知,余莫能测者欤!所以六祖问让和尚:‘什么处来?’曰:‘嵩山来。’祖曰:‘什么物,恁么来?’曰:‘说似一物即不中。’祖曰:‘还假修证否?’曰:‘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祖曰:‘即此不污染,是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兹盖独摽清净法身,以遵教外别传之宗而拣。云:‘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然非无报化大功大用。谓若解通报化而不顿见法身,则滞污染缘、乖护念旨,理必警省耳!夫少室道行,光腾后裔,则有云门偃奋雄音绝唱於国中,临济玄振大用大机於天下,皆得正传,世咸宗奉。惟清,望临济九世孙也。今宗教衰丧,其未尽绝灭者,唯二家微派,斑斑有焉。然名多媿实,顾适当危奇。而朝露身缘势迫晞坠因力病。释俗从真。叙如上事以授二三子。吾委真后,当用依禀观究:即不违先圣法门,而自见深益。慎勿随末法所尚,乞空文於有位,求为铭志,张饰说以浼吾。至嘱!至嘱!”因自所叙曰:“无生常住真归告,且系之以铭。”铭曰:“无涯湛海瞥起一沤,亘乎百年曷浮曷休。广莫清汉歘生片云,有无起灭隐显何分?了兹二者即见实相,十世古今始终现量。吾铭此旨昭告汝曹,泥多佛大,水长船高。”

玄泰山谣

(石霜诸法嗣 《传灯》十六)

泰南衲所居兰若,在衡山之东,号七宝台。誓不立门徒,四方后进依附皆用交友之礼。尝以衡山多被山民斩木烧[入/米/田],为害滋甚。乃作,远迩传播达于九重。有诏禁止,故岳中兰若无复延燎,师之力也。

:“畬山儿,无所知,年年斫断青山嵋。就中最好衡岳色,杉松利斧摧贞枝。灵禽野鹤无因依,白云回避青烟飞。猿猱路绝岩崖出,芝朮失根茆草肥。年年斫罢仍栽锄,千秋终是难复初。又道今年种不多,来年更斫当阳坡。国家寿岳当如此,不知此理如之何!”

绍铣设馆

(北禅贤法嗣 《僧宝》中)潭州奥化绍铣禅师

时南禅师道价方增,荆湖衲子犇趋入江南者,出长沙百里无托宿所。多为盗劫掠,路因不通。师半五十为馆,请僧主之以接纳,使得宿食而去。诸方高其为人。

福国戕桥

六祖负金

(《传灯》五)

江西志彻禅师者,江西人也。姓张氏,名行昌,少任侠。自南北分化,二宗主虽亡彼我,而徒侣竞起爱憎。时北宗门人自立秀师为第六祖,而忌能大师传衣为天下所闻。然祖是菩萨,预知其事,即置金十两於方丈。时行昌受北宗门人之嘱,怀刃入祖室,将欲加害。祖舒颈而就,行昌挥刃者三,都无所损。祖曰:“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行昌惊仆,久而方苏。求哀悔过,即愿出家。祖遂与金,云:“汝且去,恐徒众翻害於汝。汝可他日易形而来,吾当摄受。”行昌禀旨,宵遁。终捉僧出家,具戒精进。一日忆祖之言,远来礼勤,问答机缘相契。祖曰:“汝今彻也,宜名志彻。”师礼谢而去。

神光偿债

(《会元》一)

二祖者,武牢人也,姓姬氏,父寂。未有子时,尝自念言:“我家崇善,岂令无子?”祷之既久,一夕感异光照室,其母因而怀妊。及长,遂以照室之瑞,名之曰“光”。自幼志气不群,博涉诗书,尤精玄理,而不事家产,好游山水。

后览佛书,超然自得。即抵洛阳龙门香山,依室静禅师出家,受具於永穆寺。浮游讲肆徧学大小乘义。年三十二却返香山,终日宴坐。

又经八载,於寂默中倐见一神人谓曰:“将欲受果,何滞此耶?大道匪遥,汝南矣!”祖知神助,因改名“神光”。翌日,觉头痛如刺,其师欲治之,空中有声曰:“此乃换骨,非常痛也。”祖遂以见神事白于师,师视其顶骨,即如五峰秀出矣,乃曰:“汝相吉祥,当有所证。神令汝南者,斯则少林达磨大士,必汝之师也。”祖受教,造于少室。达磨遂因与易名曰“惠可”,传授之。

后於筦城县匡救寺之三门谈无上道,听者林会。时辨和法师於其寺讲《涅盘经》,其徒闻师阐法稍稍引去。和不胜其愤,乃兴谤于邑,寄翟仲侃。侃惑其说,加师以非法债,师以怡然委顺,识真者谓之“偿债”。

○皓月供奉问长沙岑云:“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宿债。师子尊者二祖大师为甚么却偿债?”

岑云:“大德不识本来空,如何是本来空?”

云:“业障是。”

“如何是业障是?”

云:“本来空是。”

供奉无语。

长沙乃示偈云:“假有元非有,假灭亦非无。涅盘偿债义,一性更无殊。”

洛浦投师

(《传灯》十六)见前夹岭凤巢之处

○《和补》曰:

《会元》第六云:师游历罢,直往夹山卓庵,经年不访夹山。山乃修书,令僧驰往。

师接得便坐却,再展手索,僧无对。师便打曰:“归去举似和上。”

僧回举似,山曰:“这僧若开书,三日内必来。若不开书,斯人救不救也。”

师果三日后到,见夹山不礼拜,乃当面叉手而立。

山曰:“鸡栖凤巢非其同类,出去!”

“自远趋风请师一接。”

山曰:“目前无阇梨,此间无老僧。”

师便喝,

山曰:“住!住!且莫草草匆匆,云月是同,溪山各异。”

沙弥求戒

(《传灯》十四)

高沙弥初参药山,山问:“甚么处来?”

曰:“南岳来。”

山云:“何处去?”

曰:“江陵受戒去。”

山云:“受戒图个甚么?”

曰:“图免生死。”

曰:“有一人不受戒亦免生死,汝还知否?”

曰:“恁么则佛戒何用?”

山曰:“犹挂唇齿在。”便召维那,云:“者跛脚沙弥不任僧务,安排向后庵着。”

山谓道吾云岩曰:“适来一个沙弥却有来由。”

道吾曰:“也须勘过始得。”

山乃再问谛,云:“见说长安甚闹。”

曰:“我国晏然。”

山曰:“汝徒看经得?请益得?”

曰:“总不与么。”

山曰:“大有人不与么,不得。”

曰:“不道他无,只是不肯承当。”

蒋山三障

(慈明圆法嗣 《传灯》廿三)

舒王初丁大母夫人忧,读经山中,与蒋山赞元禅师游,如昆弟。问祖师意旨,师不答,王益扣之,师曰:“公般若有障三,有近道之质一,更一两生来恐纯熟。”王曰:“愿闻其说。”师云:“公受气刚大,世缘深,以刚大气遭深世缘,必以身任天下之重,怀经济之志,用舍不能必,则心未平,以未平之心持经世之志,何时能一念万年哉一;又多怒二,而学问尚理於道,为所知愚三,此其三也。特视名利如脱发,有担薄如头陀,此为近道。且当以教乘滋茂之可也。”王再拜受教。

华藏四[得-彳]

镇州萝卜

(《会元》四)

僧问赵州:“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

州曰:“镇州出大萝卜头。”

普化生菜

(《传灯》十)

普化一日在僧堂前吃生菜,临济见,云:“大似一头驴。”

普化便作驴鸣,

济云:“这贼。”

普化云:“贼!贼!”

便出去。

永嘉一宿

(《会元》二)

温州玄觉禅师诣曹溪。初到,振锡携瓶绕祖三匝,卓然而立。

祖曰:“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而来,生大我慢。”

师云:“生死事大,无常迅速。”

祖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

云:“体即无生,了本无速。”

祖曰:“如是如是。”

于时,大众愕然。

师方具威仪参礼,须臾告辞。

祖曰:“返太速乎?”

师云:“本自非动,岂有速耶。”

祖曰:“汝甚得无生之意。”

师曰:“无生岂有意耶?”

祖曰:“无意谁当分别?”

师云:“分别亦非意。”

祖叹曰:“善哉!善哉!”

少留一宿,时谓之“一宿觉”。

翌日回永嘉。

云盖半载

(石霜诸法嗣 《会元》六)潭州云盖山志元圆净禅师

游方时问云居曰:“志元不奈何时如何?”

居曰:“祇为阇梨功力不到。”

师不礼拜。直造石霜亦如前问。

霜云:“非但阇梨,老僧亦不奈何。”

师云:“和尚为甚么不奈何?”

霜曰:“老僧若奈何,拈过汝不奈何。”

师便礼拜。

僧问石霜:“万户俱闭即不问,万户俱开时如何?”

霜云:“堂中事作么生?”

僧无对。

经半年方始下一点语,曰:“无人接得渠师去。”

乃礼拜乞为举。

霜不肯。

师乃抱霜上方丈,曰:“和尚若不道,打和尚去在。”

霜曰:“得在。”

师频礼拜。

霜曰:“无人识得渠。”

师於言下顿省。

王岳四玄

沩仰三昧

(《人天眼目》)朗州古堤和尚

仰山到参,堤曰:“去,汝无佛性。”

山叉手近前三步,应诺。

堤笑曰:“子甚么处得此三昧来?”

山曰:“我从耽源处得名,沩山处得地。”

堤曰:“莫是沩山的子么?”

山曰:“世谛即不无,佛法即不敢。”

山却问:“和尚从甚处得此三昧?”

堤曰:“我从章敬处得此三昧。”

山叹曰:“不可思议!”

来者难为凑伯。

○义海

仰山坐次,有僧来作礼,山不顾。

其僧乃问:“师识字否?”

山曰:“随分。”

僧右旋一匝,曰:“是甚么字?”

山於地上书“十”字酬之。

僧又左旋一匝,曰:“是甚么字?”

山改“十”字作“○”字。

僧乃划此“[○@卍]”相以两手拓,如修罗掌日月势,曰:“是甚么字?”

山乃划此“卍”相对之。

僧乃作娄至德势。

山曰:“如是,如是。此是诸佛之所护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护持。”

其僧礼谢,腾空而去。

时有一道者见,经五日后遂问山,山曰:“汝还见否?”

道者曰:“某甲见出门腾空而去。”

山曰:“此是西天罗汉,故来探吾道。”

道者曰:“某虽睹此三昧,不辨其理。”

山曰:“吾以义为汝解释:此是八种三昧,是觉海变为义海,体则同然。此义合有因有果,即时、异时,总别不离隐身三昧也。”

桐峰虎声

(临济法嗣 《传灯》)

僧到桐峰主处便问:“这里忽逢大虫时又作么生?”

庵主作虎声,僧作怕势,庵主呵呵大笑。

僧云:“这老贼。”

庵主云:“争奈老僧何?”

僧便休去。

投子牛在

舒州投子山大同禅师。

因一婆上山,云:“家中失却牛,请师一卜。”

师召婆,婆应诺。

师云:“牛在!”

婆乃欢喜而去。

镜清失利

(雪峰法嗣 《会元》七)越州镜清寺道怤顺德禅师

新到参,师拈起拂子。

僧曰:“久响镜清,犹有这个在。”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师问荷玉:“甚处来?”

曰:“天台来。”

师曰:“阿谁问汝天台?”

曰:“和尚何得龙头蛇尾?”

师云:“镜清今日失利。”

师看经次,僧问:“和尚看甚么经?”

师云:“我与古人斗百草。”师却问:“汝会么?”

曰:“少年也曾恁么来。”

师云:“如今作么生?”

僧举拳。

师云:“我输汝也。”

问:“辨不得、提不起时如何?”

师曰:“争得到这里?”

曰:“恁么则礼拜去也。”

师云:“镜清今日失利。”

师见僧学书乃,问:“学甚么书?”

曰:“请和尚鉴。”

师云:“一点未分,三分着地。”

曰:“今日又似遇人,又似不遇人。”

师云:“镜清今日失利。”

问:“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

师曰:“有。”

曰:“如何是新年头佛法?”

师云:“元正启祚,万物咸新。”

曰:“谢师答话。”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上堂,众集定,师抛下拄杖,曰:“大众动着也二十棒,不动着也二十棒。”

时有僧出,拈得头上戴出去。

师曰:“镜清今日失利。”

赵州下载

(《会元》四)

赵州上堂:“兄弟若从南方来者,即与下载;若从北方来者,即与上载。所以道:近上人问道即失道,近下人问道即得道。”

归宗插标

(《禅林类聚》十八)

《和补》曰:

归宗常禅师因普请入园取菜,乃画一圆相围却一株菜,以标插之。语首座大众云:“輙不得动着,每人下一转语来。”

是时一众各呈见解,未尝有契。

师以棒趂云:“这一队汉,无一个有智惠,吃欲我多少菜,不能与圆头出气。”乃蹈倒标子,拽着菜而归。

兴化掷拐

(《会元》四)

兴化到法堂,令维那声钟集众。

师云:“还识老僧么?”

众无对。

师掷下拐子,端然而逝。

清豁归山

(泉州睡龙溥禅师嗣《传灯》二十三)漳州保福院清豁禅师

将顺世舍众,欲入山待灭。过苎溪石桥,乃遗偈曰:“世人休说路行难,鸟道羊肠咫尺间。珍重苎溪溪畔水,汝归沧海我归山。”即往贵湖卓庵。未几,谓门人曰:“吾灭后,将遗体施诸虫蚁,勿置坟塔。”言讫潜入湖头山。坐盘石,俨然长往。弟子戒因入山寻见,禀遗命延留七日,竟无虫蚁之所侵食,遂就阇维,散於林野。今泉州开元寺净土院影堂存焉。

性空没海

(黄龙怨梧禅师嗣《普灯》十)

蜀僧普首座,自号性空庵主。因欲泛海,辞别缁素,而说偈言:“坐脱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烧一免开扩。撒手便行不妨怿畅,谁是智音船子和尚?高风难继,百千年一曲,渔歌少人唱。“由是登漆盆,张布帆,举手以谢四众。乃吹铁笛至洪波中而自没矣。三日后,潮退於沙洲上,跏趺而坐,神色不动。道友几万人迎归青龙,供养五日。荼毗舍利五色如珠无数,双鶴盘旋竟日,火尽而去。

黄龙三关

(《会元》十七)

黄龙室中常问僧曰:”人人尽有生缘,上座生缘在何处?”

正当问答交锋,却复伸手,曰:“我手何似佛手?”

又问诸方参请宗师所得,却复垂脚曰:“我脚何似驴脚?”

三十余年示此三问,学者莫有契其旨。脱有酬者,师未尝可否,敛目危坐。人莫测其意,延之,又问其故,师云:“已过关者,掉臂径往,安知有关吏?问可否此未透关者也。”

丛林目之为黄龙三关。

师自颂曰:

“生缘有语人皆识,水母何曾离得鰕。但见日头东畔上,谁能更吃赵州茶。”

“我手佛手兼举,禅人直下荐取。不动干戈道出,当处超佛越祖。”

“我脚驴脚并行,步步蹈着无生。会得云收月卷,方知此道纵横。”

总颂曰:“生缘断处伸驴脚,驴脚伸时佛手开。为报五湖参学者,三关一一透将来。”

浮山九带

(《人天眼目》)

浮山远既老,退休於会圣嵓。因阅斑固九流(儒流、道流、阴阳流、法流、名流、墨流、纵横流、离流、农流)遂拟之作九带,叙佛祖教义,博采先德机语,参同印证。其一曰 “佛正法眼带”,其二曰“佛法藏带”,其三曰“理实带”,其四曰“事实带”,其五曰“理事纵横带”,其六曰“屈曲带”,其七曰“妙挟兼带”,其八曰“金针双锁带”,其九曰“平怀常实带”。学者既已传诵。

青州正座

舒州投子义青禅师,青社李氏,参浮山,嗣洞下宗。山遂书偈送曰:“须弥立虚空,日月辅而转。群峰渐倚化,白云方改变。少林风起丛,曹溪洞帘卷。金凤宿龙巢,宸苔岂车辗。”令依圆通透禅师。

师至彼,无所参问,唯嗜睡而已。

执事白通曰:“堂中有僧日睡,当行规法。”

通曰:“是谁?”

曰:“青上座。”

通曰:“未可,待与按过。”

通即曳杖入室,见师正睡,乃击床呵曰:“我这里无闲饭与上坐吃了打眠。”

师云:“和尚教某何为?”

通曰:“何不参禅去?”

师云:“美食不中饱人吃。”

通曰:“争奈大有人不肯上座。”

师云:“待肯堪作甚么。”

通曰:“上座曾见甚么人来?”

师云:“浮山。”

通曰:“怪得恁么顽赖。”遂握手相笑归方丈。

由是道声籍甚。

初住白云,次迁投子(寺名也)。

普明不拜

仁俭短偈

(《传灯》四)洛京福先寺仁俭禅师。

自嵩山罢问,放矌郊[邱-丘+(厂@(田/坴))),时谓之“腾腾和尚”。

唐天册间,天后诏入内。

至殿前,仰视天后良久,曰:“会么?”

后曰:“不会。”

师云:“老僧持不语戒。”

言讫而出。

翌日晋短歌十九首,天后览而嘉之。

永嘉长歌

(《会元》二)

永嘉大师作证道歌,泳潘天下,西竺谓之“震旦圣者经”,即曹溪末后之旨。

老庞及第

(碧岩五)

庞居士曰:“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

庆诸登科

(道吾智法嗣 《禅林类聚》十七)

许州金明上坐曾问石霜:“一毫穿众穴时如何?”

师云:“直须万年后。”

问:“万年后如何?”

师云:“登科任汝登科,拔萃任汝拔萃。”

后问经山諲云:“一毫穿众穴时如何?”

諲曰:“先靴任汝先靴,结裹任汝结裹。”

陈操验僧

(《传灯》十二)

陈操尚书与僧斋次,忽拈起胡饼问僧曰:“江西、湖南还有这个么?”

僧曰:“尚书适来吃什么?”

尚书曰:“敲钟谢响。”

又一日斋僧次,躬行饼,僧展手欲接,尚书乃缩手。僧无语。尚书曰:“果然果然。”

异日问僧曰:“个事与上座商量得么?”

僧曰:“合取狗口。”

尚书自掴口曰:“操罪过。”

僧曰:“知过必改。”

尚书曰:“恁么即乞上座口吃饭。”

又斋僧自行食次,曰:“上坐施食。”

上坐曰:“三德六味。”

尚书曰“错。”

上座无对。

真际勘婆

(《传灯》十)

五台山有一婆子接待,凡有僧问:”台山路甚处去?”

婆子云“蓦直去。”

僧才行,婆云:“好个师僧又与么去。”

如是既久,游僧传到赵州。州闻得,乃云:“待老僧为汝去勘破。”

州往彼便问:“台山路向甚处去?”

婆云蓦直去,州才行,婆云:“好个师僧,又与么去。”

州回,升座举示大众云:“已为诸人勘破婆子了也。”

道士背坐

(《传灯》廿七)

昔有道流在佛殿前,背佛而坐。

僧曰:“道士莫背佛。”

道流曰:“大德,本教中道:‘佛身充满於法界’,向甚么处坐得?”

僧无对。

法眼代云:“识得汝。”

踈山倒屙

(《传灯》十七)

香严禅师因僧问:“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

严曰:“万机休罢,千圣不携。”

踈山在众作呕声,曰:“是何言欤!”

严问:“阿谁?”

众曰“师叔。”

严曰:“不诺老僧那。”

师出,云:“是。”

严曰:“汝莫道得。”

曰:“道得。”

严曰:“汝试道看。”

曰:“若教某甲道,须还师资礼始得。”

严乃下座礼拜,蹑前问,师云:“何不道‘肯重不得全’?”

严曰:“饶汝恁么,也须三十年倒屙。设住山无柴烧,近水无水吃,分明记取。”

后住踈山,果如严记。至二十七年病愈。自云:“香严师兄记我三十年倒屙,今少三年。”

每食毕,以手抉而吐之,以应前记。

义存漆桶

(《会元》七)

投子指庵前一片石,谓雪峰曰:“三世诸佛,总在里许。”

峰曰:“须知有不在里许者。”

子曰:“不快漆桶。”

投子与雪峰游龙眠。有两路,问:“那个是龙眠路?”

子以杖指之。

峰云:“东去?西去?”

子曰:“不快漆桶。”

问:“一槌便就时如何”

子曰:“不是性燥汉。”

曰:“不假一槌时如何?”

子曰:“不快漆桶。”

问:“此间还有人参也无?”

子将镢头抛向峰面前,

峰曰:“恁么,则当处掘去也。”

子曰:“不快漆桶。”

雪峰上堂:“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

长庆问云门曰:“雪峰与么道,还有出头不得处么?”

门曰:“有。”

曰:“作么生?”

门曰:“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又曰:“狼籍不少。”

师备饭箩

《和补》曰:

《禅林类聚》云:“玄沙备禅师因雪峰垂语云:‘饭箩边坐饿死汉,临河渴死汉。’师云:‘饭箩里坐饿死汉。水里没头浸渴死汉’。”

安国折筯

(玄沙法嗣 《传灯》廿一)福州安国院惠球寂照禅师(亦曰“中塔”)

上堂:“我此间粥饭因缘,各兄弟举唱终是不常。欲得省要,却是山河大地,与汝发明。其道现常,亦能究竟。若从文殊门入者,一切无为,土木瓦砾,助汝发机。若从观音门入者,一切音响,虾蟇蚯蚓,助汝发机。若从普贤门入者,不动步而到。以此三门方便示汝,如将一只折着搅大海水,令彼鱼龙知水为命。会么?若无智眼,而审谛之。任汝百般巧妙,不为究竟。”

鹿门破锅

云岩出粪

(《会元》五)

药山问云岩:“作什么?”

岩云:“担屎。”

山曰:“那个聻?”

岩曰:“在。”

师曰:“汝来去为谁?”

曰:“替他东西。”

岩曰:“何不教并行?”

曰:“和尚莫谤他。”

岩曰:“不合恁么道。”

曰:“如何是道?”

岩曰:“还曾担么!”

寂子担禾

(《传灯》十一)

沩山问仰山:“何处来?”

仰云:“田中来。”

沩曰:“禾好刈也未?”

仰云:“好刈也。”

沩曰:“作青见?作黄见?作不青不黄见?”

仰云:“和尚背后是什么!”

沩曰:“子还见么?”

仰拈起禾穗,云:“和尚何曾问这个?”

沩曰:“此是鹅王择乳。”

云门花栏

(《云门录》)

僧问云门:“如何是清净法身?”

门云:“花药栏。”

陆亘瓶鹅

(《传灯》十)

陆亘大夫问南泉曰:“古人瓶中养一鹅,鹅渐渐长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毁瓶,不得损鹅,和尚作么生出得?”

泉召曰:“大夫。”

陆应诺。

泉曰:“出也。”

从此开解,即礼谢。

石室蹈碓

(《碧岩》三)

六祖初谒五祖於黄梅,法乳相投。遂负石於腰,以供簸舂之务。

后僧问临济云:“石室行者蹈碓,为什么忘移却脚?”

济曰:“没溺深坑!”

(石室曰:“善道!”)

天目撞罗

(云门偃法嗣 《会元》十五)

《和补》曰:

奉先深禅师,因同明和尚到淮河,见人牵网,有鱼从网透出,师曰:“明兄俊哉!一似个衲僧相似。”

明曰:“虽然如是,争如当时不撞入网罗好?”

师曰:“明兄你欠悟在。”

明至中夜方省。

雪窦按剑

(《会元》十五)

明州雪豆重显明觉大师上堂。

僧问:“如何吹毛剑?”

师云:“苦!”

曰:“还许学人用也无?”

师嘘一嘘,乃曰:“大众前共相酬唱,也须是个汉始得。若也未有奔流度刃底眼,不劳拈出。所以道,如大火聚,近着即燎却面门。亦如按大阿宝剑,冲前即丧身失命。”

师云:“大阿横按祖堂寒,千里应须息万端。莫待冷光轻闪烁,”

复曰:“看!看!”

便下座。

韶山亚戈

(夹山法嗣 《会元》六)洛京韶山寰普禅师

遵布衲访师,在山下相见。

遵问:“韶山路向甚么处去?”

师以手指曰:“呜那青青黯黯处去。”

遵近前,把住曰:“久响韶山,莫便是否?”

师云:“是即是,阇梨有甚么事?”

遵曰:“拟伸一问,师还答否?”

韶山曰:“看君不是金牙作,争解弯弓射尉迟。”

遵曰:“凤凰直入烟霄去,谁怕林间野雀儿。”

师云:“当轩画鼓从君击,试展家风似老僧。”

遵曰:“一句逈超千圣外,松萝不与月轮齐。”

师云:“饶君直出威音外,犹较韶山半月程。”

遵曰:“过在甚处?”

师曰:“倜傥之辞,时人知有。”

遵曰:“恁么则:真玉泥中异,不拨万机蓙。”

师云:“鲁般门下,徒施巧妙。”

遵曰:“学人即恁么,未审师意如何?”

师曰:“玉女夜抛梭织於西舍。”

遵曰:“莫便是和尚家风也无?”

师曰:“耕夫制玉漏,不是行家作。”

遵曰:“此犹是文言,如何是和尚家风?”

师云:“横身当宇宙,谁是出头人!”

遵无语。

师遂同皈山,才人事了。师召近前曰:“阇梨有冲天之气,老僧有入地之谋。阇梨横吞巨海,老僧背负须弥。阇梨按剑上来,老僧挜枪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

遵曰:“明镜当台请师一鉴。”

师云:“不鉴!”

遵曰:“为甚不鉴?”

师云:“水浅无鱼,徒劳下钓。”

遵无对,

师便打。

古灵揩背

(百丈法嗣 《会元》四)福州古灵神赞禅师

因受业师问:“汝离吾在外得何事业?”

赞曰:“并无事业。” 遂遣执役。

一日因澡浴,命赞去垢。赞乃拊背:“好个佛堂,只是佛不圣。”

其师回首视之,

赞曰:“虽然不圣却解放光。”

从谂洗脚

(《会元》十一)

赵州行脚时参临济。遇济洗脚次,州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济曰:“恰值老僧洗脚。”

州近前作听势,

济云:“更要第二杓恶水泼在。”

州便下去。

青林死蛇

(洞山价法嗣 《会元》十三)青林虔禅师

问:“千差路别,如何顿晓?”

师曰:“足下背骊珠,空怨长天月。”

问:“学人径往时如何?”

师曰:“死蛇当大路,劝子莫当头。”

曰:“当头者如何?”

师云:“丧子命根。”

曰:“不当头者如何?”

师云:“亦无回避处。”

曰:“正当恁么时如何?”

师云:“失却也!”

曰:“向甚么处去?”

师曰:“草深无觅处。”

曰:“和尚也须堤防始得。”

师拊掌曰:“一等是个毒气!”

泐潭活雀

(九峰虔法嗣 《传灯》十七)洪州泐潭明禅师

僧问:“‘碓抟磨磨,不得忘却’此意如何?”

师云:“猛虎口里活省儿。”

玄沙三病

(《会元》七)

玄沙有时垂语曰:“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且问汝:只如盲聋痖三种病人,汝作么生接?若拈槌竖拂,他眼且不见;共他说话,耳又不闻。”

曰:“复痖,若接不得,佛法尽无灵验。”

时有僧出曰:“三种病人,和尚还许商量否?”

师云:“许汝作么生商量?”

其僧:“珍重!”

出。

师曰:“不是,不是。”

天平两错

(清溪山主洪进法嗣 《传灯》)

天平和尚行脚时参西院。常云:“莫道会佛法,觅个举话人也无。”

一日西院遥见,召云:“从漪。”

平举头,

西院曰:“错。”

平行三两步,

西院曰:“错。”

平近前西,

院云:“适来这两错,是西院错?是上坐错?”

平云:“从漪。”

西院曰:“错。”

平休去。

淦水莲池

赵州略彴

(《传灯》十)

僧问赵州:”久响赵州石桥,到来只见略彴。”

州曰:”汝只见略彴,不见石桥。”

僧云:”如何是石桥?”

州曰:”渡驴渡马。”

大阳钱财

(《会元》十三)郢州大阳惠坚禅师

僧问:“如何是玄旨?“

师曰:“壁上挂钱财。”

清平杓索

(《会元》五)清平和尚

僧问:“如何是大乘?”

师云:“井索。”

曰:“如何是小乘?”

师云:“钱贯。”

问:“如何是有漏?”

师曰:“笊篱。”

曰:“如何是无漏?”

师曰:“木杓。”

白犬衔书

(《会元》三)

《和补》曰:

见下之注。

青猿洗钵

(《会元》二)

千岁宝掌和尚,中印度人也。周威烈十二年丁卯,降神受质,左手握拳,七岁祝发乃展,因名“宝掌”。

魏晋间,东游此土。入蜀,礼普贤。留大慈。常不食。日诵《般若》等经千余卷。有咏之者曰:“劳劳玉齿寒,似迸岩泉急。”有时中夜坐阶前,神鬼泣。一日谓众曰:“吾有愿住世千岁,今年六百二十有六。”故以“千岁”称之。

次游五台。徙居祝融峰之华严、黄梅之双峰;庐山之东林;寻抵建邺,会达磨入梁。师就扣其旨,开悟。武帝高其腊,延入内庭。未几,如吴。有偈曰:“梁城遇道师,参禅了心地。飘零二浙游,更尽佳山水。”顺流东下,由千顷至天竺。往鄮峰登太白,穿雁荡盘砖於翠峰七十二庵。回赤城憩云门、法华、诸暨渔浦、赤符大岩等处。返飞来,接之石窦。有“行尽支那四百州,此中徧称道人游”之句,贞观十五年也。

后居浦江之宝严。与朗禅师友善,每通问,遣白犬驰往。朗亦以青猿为使令。故题朗壁曰:“白犬衔书至,青猿洗钵回。”师所经处,后皆成宝坊。显庆二年正旦,手塑一像。至九日像成。问其徒惠云曰:“此肖谁?”云曰:“与和尚无异。”即澡浴易衣,趺坐谓云曰:“吾住世已一千七十二年,今将谢世。听吾偈曰:本来无生死,今亦示生死。我得去往心,他生复来此。”顷时嘱曰:“吾灭后六十年,有僧来取吾骨,勿拒。”言讫而逝。

入灭五十四年,有刺浮长老自云门至塔所,礼曰:“冀塔洞开。”少选,塔户果启。其骨连环若黄金,浮即持,往秦望山,建窣堵波,奉藏。

以周威烈丁卯至唐高宗显庆丁巳,考之实一千七十二年,抵此土岁历四百余。

僧史皆失载,开元中惠云门人宗一者,尝勒石识之。

饮光坐禅

梵曰:迦叶波,此言饮光,姓也;或云身光殊特,能饮诸天及日月等光,皆悉不见,故曰“饮光”。黄龙南讥泉大道怛率,戏酬以偈曰:“饮光论劫坐禅,布袋经年落魄。疥狗不愿生天,却笑云中白鹤。”

○《和补》曰:

《涅盘经》云:“尔时世尊欲涅盘时,迦叶不在众会。佛告诸大弟子:‘迦叶来时,可令宣扬正法眼藏。’尔时,迦叶在耆阇崛山毕钵罗窟,睹胜光明,即入三昧,以净天眼,观见世尊於熙连河侧入般涅盘。乃告其徒曰:‘如来涅盘也,何其驶哉。’即至双树间悲恋号泣。”

布袋落魄

(《会元》二)

《和补》曰:

饮光论劫坐禅,布袋经年落魄。疥狗不愿生天,却笑云中白鹤。

○明州奉化县布袋和尚,自称契此。形裁腲鮾,蹙额皤腹,出语无定,寝卧随处。常以杖荷一布囊并破廗,凡供身之具,尽贮囊中。入廛肆聚落,见物则乞。

○佛祖统纪云:“布袋背上有目,水戏之时人知之。”

推倒回头

(《僧宝传》中)

《和补》曰:

下注兼之。

趯翻不托

端师子者,吴兴人也。始见弄师子者,发明心要,则以彩帛像其皮,时时着之,因以为号。

住西余山,有狂僧号“回头和尚”,以左道鼓动流俗,士大夫亦安其妄。

方对丹阳守吕公肉食,端径至指曰:“正当与么时,如何是佛?”

回头不能遽对。

端捶其头,推倒乃行。

○又有夭人号“不托”,掘秀州城外地,有佛像,建塔其上,倾城信敬。

端见,揕住曰:“如何是佛?”

不托拟议,端趯之而去。

章丞相子厚请舛座使俞秀老撰疏叙其事曰:“推倒回头,趯翻不托。”

道者休休

镜清在帐中坐,有僧问讯。师拨帐开,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

僧曰:“既是当断,为什么不断?”

师云:“我若尽法,直恐无民。”

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

师云:“维那,拽出此僧着。”

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识伊和尚来。”

○钱王欲广府中禅会,命居天龙寺。始见师,乃曰:“真道人也。”致礼勤厚。由是,吴越盛於玄学,其后又创龙册寺,延请居焉。

○高安白水本仁禅师谓镜清曰:“时寒道者清。”

曰:“不敢。”

仁曰:“还有卧单也无?”

曰:“设有,亦无展底工夫。”

仁曰:“直饶道者滴水氷生,亦不干他事。”

曰:“滴水氷生,事不相涉。”

仁曰:“是。”

曰:“此人意作么生?”

仁曰:“此人不落意。”

曰:“不落意此人聻。”

仁曰:“高山顶上无可与道者啖啄也。”

塔主莫莫

(云门法嗣 《会元》十五)荐福承古禅师

因游庐山登欧峰,爱宏觉塔院闲寂,求居之。清规凛然,过者肃恭。时丛林号“古塔主”。

僧问:“如何是佛?”

主云:“莫!莫!”

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主曰:“莫!莫!”

大守病痊

(《传灯》廿七)

闾丘,台州守也。因丘卧病不起,或人劝云:“可见高僧。”因见丰干於雁荡。干咒水与丘,饮之病了愈。

君王臂落

(《传灯》二)

罽宾国王问师子尊者曰:“师得蕴空不?”

者曰:“已得。”

曰:“离生死不?”

者曰:“已离。”

曰:“既离生死,可施我头?”

者曰:“非我有,何吝於头!”

王挥剑断者头,白乳涌高数尺,王臂自堕。

次公点眼

驸马索药

(石门聪弟子《会元》十二)驸马都尉李遵勖居士

临终时膈胃躁热,有尼道坚谓曰:“众生见劫尽大火所烧时,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

公曰:“大师与我煎一服药来!”

坚无语,

公曰:“这师姑,药也不会煎得。”

禅苑蒙求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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