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丽
槐花开时,夏天就要来了。那天中午回乡下,忽然远远闻到一股香气,浓郁带着蜂蜜的甜味,恬淡安静。在那香味的牵引下,远远地就看见了一树白色的花开。
槐树开花时,繁花缀满枝头,好像下了一场雪,花儿泛着清幽的银光,几乎淹没了叶子,微风吹过,满树槐花打着波浪,一层层,如云似水。那些迟开的花骨朵,像一个个小铃铛,挤挤挨挨挂满了枝头,像青绿戴着淡红小角帽的月牙儿。
槐花不娇不媚,不张不扬,一身素白,像一位素衣女子。
槐花开放时,是那种毫无保留、竭尽心力地绽放,就像爱一个人,拚了一生的花香,不留后路,也没有后路。那气势简直是喷发,有一种无所不在的侠气与柔情。一阵风吹来,远远地望去,一棵树就是一朵飘浮的云朵;大片槐树林,自然也就成了漫山的云海。不由地想起了源林烟的《槐花香》:五月槐花开,如雪似蝶徘。微微风簇浪,串串浮阳台。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问君为何事?还世一清白。
“捋槐花”是哥哥十分乐意做的一件事儿了,只见他脱掉鞋子,光着脚丫,手脚并用,敏捷地爬到槐树上。
槐花摘好后,母亲漂洗干净。槐花有好几种吃法,可在盆里用面搅拌下,放在蒸笼里蒸熟后,再放进油锅里,加两个鸡蛋炒一下,香酥可口,粉都都的,宛若上等的点心,如果贪吃口大一点会被噎着。槐花糕是母样的拿手好戏,把小麦粉、玉米粉和糖糅合在一起,然后撒上槐花,做好后放在蒸笼里面蒸,这时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槐花的香味。
人们还用槐花包饺子,做槐花饼子,槐花粥,风味独特诱人。槐花的花期也就十天半个月,吃槐花的日子不多,有一种让人意犹未尽的感觉。
小时,我还常跟父亲面包去离家很远的槐树林扫槐花,槐花落英缤纷,像一层白色的地毯,一会儿就扫一麻袋,扫上几麻袋,然后磨成粉,是上好的牲畜饲料。我们还用洁净的干燥槐花做枕芯,据说能提神醒脑。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春天来了,槐花盛开的日子很快也会到来了!
作者简介:
孙丽丽,编辑、记者、专栏作家,发表作品二百余万字,作品散见《小说月刊》《短篇小说》《厦门文学》《牡丹》《北方文学》《广西文学》《中国铁路文艺》《安徽文学》《散文百家》等。作品有三十多篇选入中学语文试卷大阅读题,作品多次获奖有的被译成英文。作品有散文集《虞美人》;随笔集《不是风动,是你的心在动》;小说集《青衣阿伶》《小镇姑娘》《鸦片茶》等九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