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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闻证误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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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登极,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惟朱妃称号未定。太皇太后曰:“母以子贵,朝廷宜详议,当优隆之。”时蔡确、章尚在朝,议久不决。谄谀者谓亦当为皇太后;守正者则曰“止合称皇妃太母”。曰:“自古无并为皇太后之礼,当尊为皇太妃。”凡百礼仪,并依皇后:乘行龙担子;服用伞扇等皆红;百僚称臣太母;又增月给在皇后之上。哲宗喜慰。皇太妃谢曰:“非太皇太后,妾何缘得此盛极。”(阙书名)按,此一段尤差误。德妃朱氏为皇太妃,当诸公议神宗遗制时,已增入矣。此云“议久不决”者,妄也。元丰八年六月甲戌,诏皇太妃出入许乘担子。七月甲辰,礼部尚书韩忠彦等言,皇太妃在三年服内,衣褥从物并浅淡,生日节序物色,依皇后例;庆贺用笺,百官不称臣。己巳,礼部又言,皇太妃生日节序物色,其冠服之属减皇后五分之一。此云“服用红,百僚称臣,月给在皇后之上”,皆误也。元三年秋,诏增议太妃典礼。礼官请担子饰以龙凤,伞用红,冠服如皇后。绍圣元年,宣仁圣烈皇后既葬,上中批付礼官,于是坐六舆,立宫殿名,伞红黄兼用,月费内中批出,他仪制如皇后。盖前后十年而始定其典礼。此所记误矣。

元初,两省以上官多内降差人,韩玉汝患之,帘前论列。宣仁云:“相公门知有吕夷简否?刘太后时多有内降,吕夷简亦如此奏。”陈章献云:“相公知否,一小孩儿与一妇人不与人些恩泽,怎生把握天下?夷简拜谢,非臣所及。”韩曰:“维持天下正须公议,不在私恩。”(阙书名)按,宣仁垂帘,内降差除两省以上官,盖范忠宣、范正献、苏文定、朱公之流也。章子厚尝奏云:“得非左右所荐。”后云:“皆大臣所荐,非左右。”玉汝为相,屡以除授私其子侄,为台谏所劾,而此乃以擢用忠贤为章献与人恩泽之比,其诬罔抑甚矣。

章、蔡卞起同文馆狱,刘挚、梁焘同时死于岭南贬所,人亦疑之。又杖杀内臣陈衍,、卞至作废宣仁后诏。时宣仁服未除,请哲宗于灵殿宣读施行。钦圣后闻之,号哭于宣仁灵前,哲宗乃已。(出邵子文《辨诬》)按,宣仁后以元八年九月崩,后四年,同文狱起。其十一月,梁况之卒。十二月,刘莘老薨。又明年三月,乃杀陈衍,此时宣仁除服久矣。子文所记不诬,但年月差误。

章初贬谪元臣僚,尽以白帖子行事。焘按,李清臣与争论不已,哲宗疑,亦恐。时郑左丞雍以尝为二王官僚,屡致人言,迹甚危,欲结为自安计,谓曰:“熙宁初,王荆公相,常用白贴子行事。”大喜,取其案牍,怀以白诸上,遂安。然郑竟罢政,寻被谪。(阙书名。当出邵子文《辨诬》)按,章将贬,元诸老先用林子中为中书舍人,李抡所编《丁未录》中载元诸公谪词甚备,是必有录黄,非用白帖子明矣。《范夫家传》云:“绍圣四年徙宾州。元符元年移化州。”所被受止是白札子,疑子文指此而云。然绍圣二年十月郑公肃先出知陈州;十一月安厚卿又出知河南;四年正月李邦直又出知北京,当用白札子。时此三人皆不在政府,此说恐误。

元名卿朱绂者,君子人也。尝登禁从。绍圣初,不幸坐党锢。崇宁间亦有朱绂者,苏州人。初登第,欲希进用,上疏自陈:与奸人同姓名,恐天下后世以为疑,遂易名曰谔,字圣予。蔡元长果大喜,不次峻擢,位至右丞。未及正谢,卒。(出王明清《挥麈前录》。脱心传按语)

韩相缜有心术,章畏之。凡元执政从官,必以事中之,不敢及缜。至缜死,方使叶祖洽言不与赠谥而已。(阙书名。当出邵子文《辨诬》)按《哲宗实录》、《韩玉汝附传》,缜守颍昌,再上章引年,未许。给事中叶祖洽论缜垂帘之初,首登相位,交结张茂,则梁简(当出梁惟简)谄事司马光,持禄养交,以太子太保,仍旧职致仕,薨,上为辍朝,成服,赠司空,但不定谥而已。《史》所书如此。子文所记畏缜及不与赠官皆差误。况玉汝乃元丰执政,虽递迁于垂帘之初,而俄与章、蔡并逐,岂可厕之元大臣耶?

绍圣初,治元党人,凡尝为宰执者无不坐贬,惟苏子容一人得免。《辨》云,元宰相韩缜,执政李清臣、许将,绍圣以前皆无他,李、许乃再执政。此云“独子容得免”,非也。(出汪端明《辨石林燕语》)按,韩玉汝元丰执政,垂帘初,但与蔡持正递迁至相位,既而为元诸公所击去位,非子容比也。李邦直首建“绍述之议”,许冲元依违两可,历符、、崇、靖之间,皆为执政。若概之元宰执之间,误矣。

邢恕既为、卞起狱不成,每上殿,移时不下,果疑之,出。其元初谪随州时,上《宣仁后自辨书》,称宣仁功德,有“宗庙大计,旬日之前固已先定”之语,遂入元党,责知安南军,此元符元年十月事也。(阙书名)按,恕为右史时,尝上《宣仁后书》言五事,有“储贰之建,旬浃已前固已先定”之语,然实不曾降出。章所出恕谪汉东时所上疏,大抵称美元初政,且言已与司马公晚受神宗之知,却无此数语。

绍圣三年十月戊辰,知瀛州路昌衡言:“伏睹朝旨,姚π不与磨勘。谨按,π罪大罚轻,未厌舆论。”诏π落宝文阁待制,管勾洞霄宫。《注》,昌衡知瀛州,何故言姚π?当考,恐字有脱误。(出李焘《长编》)按,此时每月以赏功罚罪事镂板下诸州,故昌衡奏状有伏睹之语。盖时方排击党人,是以出位论奏无害。亦元中吴处厚笺蔡确《车盖亭诗》之比耳。

按绍圣间,郑公肃不带职,周次元止带待制,非自西美始。绍兴后,萧德起、符正明亦以次对为制帅,不但曹、王二人也。西美初复次对,知成都府,后四年,乃升杂学士,充置使。此所记误。(此条证《挥麈余话》之误。脱正文)

崇宁五年冬末,朱π始进黄杨木三本。(阙书名)按,二年,朱冲以献花石得三班奉职,不应以五年为始。

李孝广崇宁间为成都漕,以点检邛州士人费义、韦直方私试试卷词理谤讪,庞汝翼课册,系元学术讥诋元丰政事上闻,三人并窜广南。孝广迁官后,绍兴庚戌,孝广之子亻京属疾于婺州,谓有妖孽,招路时中治之。时中始不肯,亻京托亲旧叩问其详。时中云:“有一费义者,独不肯去,吾亦莫知其故。”亻京云:“若尔,某疾不起矣。”因道向来费义等事实,亻京以告其父。后义辈皆客死于路。(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此崇宁初事也。后二人以大礼赦得归,直方更名革,中进士第,终安居令。义更名允济,中进士甲科,终汉州推官。冯当可先生志其墓甚详。此云“客死于道”,盖误。又,绍兴无庚戌,庚戌乃建炎四年。而《志》云,张丞相宣抚陕州,费佐幕府,意峭直难合,出为汉州推官。据《史》,魏公以建炎三年己酉十一月至汉中,则费君入幕、出幕,又死于汉州,决非一岁间事。计李亻京病时,费尚未死也,意者路时中亿度妄云之词,不足信。

安尧臣上书谏复燕云,安由此追复正奉大夫。(《安传?元符诏旨》)按,以政和三年八月追复正奉大夫,以其夫人张氏自诉也。重和元年十一月己未御笔:“虽未复旧官,可特与正奉大夫。”遗表恩泽,授尧臣承务郎。盖本官为光禄大夫,赠特进。今追复未尽,而特用所复官推恩。此云因尧臣上书复官,误矣。

政和初,上欲建延福宫,一日,鲁公命召诸巨来,且有事约束。时童贯、杨戬、贾祥、蓝从熙、何诉皆奏禀,以此上默已晓,因戏之曰:“汝等必作过,今为师臣,定行遣汝等矣。”诸莫测,咸变色。而诣省,鲁公则戒之曰:“恐至尊暑热,汝等各办事,建一二纳凉之所,朝廷当一切应副汝也。”于是改作延福五位。(阙书名)按,此政和三年事也。蔡京素与宦者交结,必相表里。此云“师臣行遣”,又云“诸变色”,皆妄也。况童贯已为太尉,恩数视二府矣,可召至都堂尔汝之邪?延福五位,何、蓝从熙第一,李谷第二。此无谷名,亦误也。

李端叔为密院编修官,曾文肃荐于上,将以为右史。命未下,而为钱论罢,暂泊颍昌,为范忠宣草遗表。上读之称赏,将召用之,而蔡元长入相,时事大变,端叔坐除名,编管太平州。(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范公薨于建中靖国元年正月,而蔡元长明年春始召还北门。若上将擢端叔用之,不应在朝逾年无除目也。端叔政和三年九月除名。

王仲守会稽,颇著绩效,如干湖为田、导水入海是也。(出王明清《挥麈余话》)按《史》,明越州监湖、夏盖、白马、竹溪、广德等十三湖,自唐长庆中创立,湖水高于田,田又高于江海,旱涝则递相输放,其利甚溥。自宣、政间楼异守明,王仲守越,皆内交权臣,专事应奉,于是悉废二郡陂湖以为田,其租悉属御前。重和元年二月甲子,诏鉴湖田租以备缮修原庙之需,不许他司奏请。他皆类此。由是民失水利,而官失省税,不可胜计。绍兴元年,李庄简为吏部侍郎,奏请复之。上虞令赵不摇奉诏考究,自宣和元年至今,湖田凡得米三万三千余斛,入御前而纳放,省税米十四万六千余斛,得不偿失,遂复废。余姚、上虞二县湖田其本末如此。仲言所云亦诬矣。

宣和元年九月乙卯,范致虚以母忧罢。(阙书名。出王《东都事略》)按,谦叔去位在八月癸卯。

宣和庚子,蔡元长当轴,外祖曾空青守山阳,时方腊据二浙甚炽。初,元长怨陈莹中,以陈尝上书诋文肃,编置郡中,欲外祖甘心焉。适莹中告病,外祖即令医者朝夕诊视,具疾之进退与夫所供药饵申官。已而不起,亦令作佛事,僧众下至凶肆之人,悉入状用印系案,僚吏以为何至是?外祖曰:“数日之后当知之。”已而朝廷遣淮南转运使陆长民体究云,盗贼方作,未审陈瑾之死虚实。外祖即以案牒缴奏以闻,人始服其先见。(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此尤谬误。按《国史》,宣和二年,方腊反时,陈忠肃在南康,有飞语云:“其子婿为贼所得,欲以为相。”诏移楚州居住,命守臣察之。六年春,忠肃卒于楚,腊平久矣。

宣和三年辛丑,盗起东南,上慨然有一新政事之意。廷策有二士,对甚切直,初考官陆德先等谓非宜言,乞唱名日行遣。有旨送覆考,考置第三等。李丞相士美时以翰长充详定官,见二卷,大奇之,手疏论其忠鲠,仍定上上等,得旨甲乙科。已而呼胪,乃刘宁止、范宗尹也。(阙书名。当出赵子崧《朝野遗事》)心传尝疑此事,后见杨文靖公作《周中丞?武仲墓志》云,为殿试考官,进士对策,有极言切直者,同列欲指为谤讪取旨。公云:“今盗起东南,正国家开言路之时,岂可吾侪先加以此名?”遂改为涉异奏之。已而降旨,皆取于前列。伯山宣、政间本李士美客,由此观之,伯山所书,恐曲为士美地,未可尽信也。

宣和七年七月庚午,禁士民名字有犯天、王、君、圣及主字者。(阙书名)按,此五字皆宣和以前所禁,至此始罢之,今乃以为禁,非也。重和元年九月禁天字,二月禁君字,五月禁圣字,政和三年六月,禁王字,政和八年七月禁主字。

王正道,三槐之裔。祖端,父毅,俱以材显。靖康末,李士美罢相就第,正道直造拜于堂下,愿随至禁中,有欲白于上。会有旨,令前宰执赴殿廷议事,士美因携之而入。请募死士,奉两宫,决围南幸。钦宗忠之,以片纸批曰;“事成日,可除尚书兵部侍郎。”(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王正道乃文正弟旭之四世孙。旭官至兵部郎中,子端官至通议大夫,端子元官至朝散大夫,元子毅,崇宁中为朝散郎,上书勒停。如此所云,皆不审方城将破时,未尝召前宰执议事,且李士美亦不在城中也。敌人欲用正道为平滦漕,非留守也。

苏叔党靖康中得ヘ真定,赴官次河北,道遇绿林,胁使相从。叔党曰:“若曹知世有苏内翰乎?吾即其子,肯随尔辈草间求活耶?”通夕痛饮,翌日视之,卒矣。惜乎,世不知其此节也。(出王明清《挥麈后录》。脱心传按语)

曹功显自燕山逃归,显仁令奏高宗曰:“上再使敌中,欲就鞍时,二后洎宫人送至厅前。有小婢招儿,见四金甲士卫上。”(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钦宗实录》,上自康邸出使,而显仁皇后以龙德宫婉容居禁中,召内知客韩公裔至权子门,属以调护意。此云“送至厅前”,当考。

二圣皇族既诣敌营,中议亦取元皇后。渊圣意邦昌必不能久僭,欲留后以为兴复基本。因遣人入城取物,纸尾批瘦语与府尹徐秉哲云:“赵氏注《孟子》,可相度分付。”会敌人以后废久,无预时事,故不复取。(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按《实录》,敌取宗族,皆据管宫阁内侍所供名字,后实以废处外宫,不为敌所指名,未必欲取而复止也。况徐秉哲乃卖之尤者,岂可以情谕之邪?

秦会之尝对方务德言:“靖康末,与莫俦俱在敌寨,时搜索宗室有未尽者,俦陈计乞取玉牒,其中有名尽行根刷。会之在傍曰:‘尚书误矣!譬如吾曹人家宗族不少,有虽号同姓,而情好极疏者,平时富贵既不与共,一旦祸患乃与之均,恐无此理。’尼堪曰:‘中丞之言是。’”由此异待之。(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实录》,二月癸酉,金人于宗正寺取玉牒簿,指名取南班宗室,自二王宫以下,近属及官序高者先取。此时秦会之未出城也。会之所论,或是三月庚子再取宗室时。然俦献计之日,会之实不在傍。此说不足据。

熙宁法,宗子出仕者,见谢辞及独衔奏事,并不著姓。建炎元年,某知镇江府,上谢表,黄英州任中书侍郎,乃令进奏官退回,为不合不著姓,殆欲见沮而不考著令也。至今虽大宗正司宗室,亦称皇叔、皇兄,具官,仍著姓。矫枉太过,误矣。(阙书名。当出赵于崧《朝野遗事》)按,建炎指挥见《中兴会要》。时黄茂和在中书,取此旨也,然南班宗室初未尝有著姓者,此所云误。

国朝宗子,自葬山陵之外,又有南坟、西坟,问诸宗子,多南渡后始生,无知之者。建炎二年十月,知汴州张奏劾其州官遁窜之罪。有赵叔潜者,结衔云:“保义郎添差管辖舒王已下坟园。”有承节郎王世ど者,其衔即云:“管辖魏王已下坟园。”此云舒魏二王坟即南、西二坟也邪?(阙书名。出程大昌《演繁露》)按,国朝宗子分三祖:艺祖、太宗葬西京,故宗子连“惟”字、“允”字以上者,并西洛。魏悼王葬汝州,故宗子连“承”字以下者,并温阳。所谓西坟,永安是也。所谓南坟,汝州是也。《国书》中自可考据。泰之尝为从官矣,乃不知此,何邪?

秦会之、范觉民同在庙堂,二公不相咸。敌骑初退,欲定江西二守臣之罪:康倬知临江军,弃城而走;抚守王仲山以城降。仲山,会之妇翁也。觉民欲宽之,会之云:“不可,既已投拜,委质于贼,甚么话不曾说!岂可贷耶?”盖诋觉民尝仕伪楚耳。(出王明清《挥麈余话》)按,敌入江西,建炎三年冬也。明年春,敌退,秦会之在达赍军中。其年十月乃得归。绍兴元年,始除参知政事。此大误矣。

建炎四年十二月,尼堪籍诸路客户,拘之入官。次年春,尽锁之云中,耳上刺“官”字以志之。河间府乐寿县,初,县客户六十八人,而误作六百八人以报。后尼堪不容诉,于是县官驱穷民孤旅五百四十人以补数,至则一例卖之,莫能辨也。(阙书名)按,建炎三年秋,已书升乐寿县为寿州。此仍称县者,误也。

方务德守荆南,有寓客张黜者,魏公之族子,出其乃翁所记《建炎遗事》一编云;孔彦舟领众十余万破荆南城,时朝廷方经理北敌,未暇讨捕。张单骑入城说谕彦舟,使之效顺。又令讨钟相,许以成功,入川从宣抚司求赏。相平,张遂与彦舟心腹数人入蜀,至夔,又降说剧贼刘超。未及宣抚司,道遇族兄攫金不得,乃先见魏公言:“张受贼赂厚,不可信。”魏公然之。张乞令彦舟屯荆南,公不从。令往黄州屯驻,其徒皆不乐,率众渡淮降金。(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三录》)按,钟相乃鼎州土豪,以左道惑众,率人守乡井。孔彦舟为东平钤辖,因事叛去,侵荆南诸郡,攻长沙,不克,乃伪称钟相,遂入之,反奏相叛。傅彦济以宣机督军,讨之不胜,相遂自称楚王。此建炎四年二月也。四月,彦舟获相送行在,拜利州观察使、湖北副总管。时朝廷命向伯恭帅潭,为彦舟所拒。贺子忱说巨寇马友击彦舟,逐之,彦舟引兵入江西。明年二月,吕元直奉诏讨李成,乃奏彦舟同击贼,成败,降刘豫。其秋,以彦舟为蕲黄镇抚使,实代成。明年五月,权端明邦彦入枢府。权故东平帅也,彦舟心不自安。偶韩良臣破闽、湘诸盗,顺流而东,彦舟疑其图己,遂引所部降伪齐。以首末考之,彦舟赏功及除拜皆朝命,非自宣抚司。且赏典已厚,又距其叛去已二年。盖张所记多大言,不足信。

按孟富文以辛亥九月自户部尚书除江湖宣谕制置使,使理财治盗,未尝兼闽中,亦不除韩良臣。是时,辛企宗已在建宁,朝廷又遣胡丞公督捕。十月二日,洪成季始自锁闼迁吏书,为言者论去。后五日,富文即除参知政事,此时成季吏书除目尚未下,安得云“上已留参政,拟状数日也”?十一月五日,富文除福建宣抚,良臣副之,其执事已弥月。盖方务德误记,而仲言又因之。(此条证《挥麈后录》之误。脱正文)

宗泽造战车,初是刘浩创造,试之不可用。每一两以二十五人为左角,二十五人为右角,二十五人为前距,二十五人为后距,共四队,凡一车用百人。迨元帅府分遣泽往开德,乃用浩车制旋造。(出赵姓之《遗史》)按,《宗公遗事》载其京城所造车式,每乘用五十有五:运车者十有一,执器械;辅车者四十有四。回旋曲折可以应用。与赵公记殊不同。

李纲私藏过于国帑,厚自奉养,侍妾、歌僮,衣服、饮食,极于美丽。每飨客,ゾ馔必至百品。遇出,厨传数十担。其居福州也,张浚被召,纲赆行一百二十合,合以朱漆镂银装饰,样制如一,皆其宅库所有者。(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按,李、张二公皆渡江后名相,此所云殊不可解。岂非以张自福州还朝而荐李公起为江西大帅,故以此污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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