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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例话全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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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六十年代拙编的《诗词例话》距今已三十多年了,这次对该书的内容作了些补充,作为增补本。体例与《诗词例话》也有所不同。在诗话词话里,引了诗词句,而在“诗词选”里选了全篇。排列起来,还以诗词为主。比方明朝杨慎《升庵诗话》提到“尚远”,就是崇尚《诗经·周南·卷耳》。因此在这则诗话的诗选里,就选了《卷耳》。

这样杨慎的诗话中,谈《诗经》的可以放在《诗经》选里,谈唐人诗的可以放在唐人诗选里,谈宋人诗的可以放在宋人诗选里。再有本书所引的诗话词话作者,有的称所著为诗话词话,有的不喜欢称诗话或词话,如明徐祯卿称《谈艺录》,明胡应麟称《诗薮》,清赵执信称《谈龙录》,清方东树称《昭昧詹言》。因此,本书所引的诗话词话,无论是否称诗话、词话,只要它是谈诗或词的话,都加以引用了。像本书的《诗经》选,引了杨慎、王夫之、张戒三人的话,都称诗话,引了朱熹、余冠英的话,都不称诗话,便是一例。

诗话里引的诗句,只为了说明要说的问题,所以对一首诗只引几句,因此在一则诗话里可能引了多首诗。我们的“诗词选”,倘就诗话里提到的诗全部引出来,又怕太多了,不引又不行,因此只引诗话里第一次提到的诗,或所提到的最重要的诗。

再说有的诗话,讲了诗不举出具体作品来。如刘熙载的《艺概·诗概》是讲诗的。他认为《诗经》中的诗,有“寓义于情”,有“寓情于景”,但不指出具体作品来。本书的“诗词选”,不能不举出具体作品。

本书里的诗话词话后面的“诗词选”,选的是全篇。但有的诗话词话,后面却没有具体诗词作品,这是因为:一、有的诗话词话,只讲了某代的诗,或只讲了某种写法,不引诗句,无法选诗词。二、有的诗话,像欧阳修的《六一诗话》,引了周朴的“晓来山鸟闹,雨过杏花稀”两句诗,可是《全唐诗》的周朴这一卷里不收这首诗,就无法找了。三、有的诗话里讲对偶的写法,引用一联对偶句已经足以说明,倘若引了全篇,反而妨碍它的说明,就不引了。四、有的诗话为说明一个问题,引了许多诗,就它所引的诗句看,已足以说明问题。倘要引全篇,似嫌长。如《说诗晬语》讲诗中议论,引了杜甫的《奉先咏怀》《北征》《八哀》《蜀相》等诗,倘光引《奉先咏怀》全篇也嫌太长,只好不引全篇,只就它所引的句子作些说明。本书中引了诗话词话,而不引全篇的,只有以上这四种情况。

至于同一作者就同一词调或诗题作多首的情况,原来在每一首前先说明其一、其二等,再引具体内容。如温庭筠写了十四首《菩萨蛮》,光是其一、其二等要写十四次,就太多了。所以不用其一、其二,而把十四首改为接排,下面分注(一首)(二首)到(十四首),可以省去一些篇幅,而读者仍可看到这十四首的次序。引用《诗经》中同一标题下的若干章,也作如此安排。如《卷耳》四章,每章四句,同绝句诗的每首四句,一题写四章相合。

本书分为四部分:一、阅读编;二、写作编;三、修辞编;四、文艺编。一二部分是结合的。第一编先选《诗经》,其中主要是《国风》,因此《国风》选得多些。《国风》下面是《楚辞》,本书的第二编便以《九歌》居首。《九歌》下接《古诗十九首》。《古诗十九首》下接魏晋,下接唐宋。

再就一二部分说,我们过去阅读,不注意作品的艺术性,不注意欣赏。看了诗话词话,好比在阅读诗词时,请诗词作家或欣赏家在旁一一指点,提高我们的欣赏力,帮助我们学会欣赏诗词,因此称为“阅读编”。第二叫“写作编”,诗话词话里也谈写作,但它和专谈写作的书不一样。像“立意”,在文章中可以说明作者的用意,使读者明白。但诗词要求精练,不一定点明用意。所以谭献在《谭评词辩》里指出:对诗词的理解,有所谓“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因为作者在诗词里写的是形象,通过形象来表达他的用意。其用意在诗词中可以不点明。读者通过诗词中的形象,想起了自己所经历的生活,但与作者的立意不同,所以说“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但诗词中的用意,还应从作者的立意去体会,不应从读者的“何必不然”中去体会,这是就原作的理解说的。本书的一二部分是对原作的用意说的;三四部分讲修辞和文艺,用意就不同了。

《诗词例话》,在引用了诗话词话后,都作了说明,这次的增补本,为节省篇幅,有的未加说明,有的只是简略地指点一下,相信读者看了引用的诗话词话、原作和注释,必能自己作出对作品的鉴赏。

周振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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