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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宣府镇志

宣府镇志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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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考

颂歌幅陨,雅咏式廓,侈商周也,而七十里景亳,百里岐丰。始基之焉。何者?德届而垊依,氓依而地辟,景、亳、岐、丰,茀限也。世降德凉,维力是骤,草示生人之命,瓜剖先王之宇,驱其大势,以归富强。富强既亏,势亦离溃,理则然矣。我宣有土也,于古幅陨式廓,甚微也。然南锁汉圻,北邻砂窟,入斥则入夏,夏弃则沦城,入夏夏昌沦三焉炽,尺寸进退,所必竞焉。矧在天朝,庙社燕甸匪是,其曷屏乎?靡德之务,而置富强弗讲,屏自坏矣。忠庙社者,其尚无时豫怠也哉!作疆域考。

燕上谷郡治宁,今隆庆西有旧城址。东至蓟都界,燕都蓟。西至赵云中郡界,南至赵、代郡界北至畏城,广千余里,轮九百余里。周德既衰,荒服不至。燕北地邻,二子因所据。昭王能用秦开拓。境干里,故其疆域阙为广大。云郡至燕都三百四十里,至周都洛邑二千九百九里。周自平王东迁洛邑,燕昭置郡,巳为赧王时矣。

上谷郡治易,即今保定、易州。东至北平郡界,西至云中、代郡界,南至巨鹿郡界,北至长城,广九百余里,轮千余里。秦分天下,止三十六郡,故上谷郡地甚广,今保定、河间皆所统也。其改治于易者,取二方道里之均耳。时喧地特为北境,而列县皆其属云。郡旧治,至易五百五十里,至秦都咸阳二千八百三十里。

上谷郡治沮阳,今保安卫稍东。东至燕国界,西至云中郡界,南至逐郡界,北至长广八百余里,轮五百余里。时分上谷南地为燕国及广阳逐郡,郡不属国,至此,则上谷郡为此地专称矣。日秦二世时,汉、楚争雄,以侵居边地,不暇斥攘。汉五年始经理之,得复其旧。武帝虽勤远略,拓地甚多,而造阳之弃,近九百里,故其疆域亦止此云。人杜氏通典曰:造阳在今为川郡之北。武帝击日,缮故秦蒙恬所为塞,因河为固,乃弃上谷斗辟县造阳地,以予背人尹耕。汉弃造阳。论曰:于戏,功有所不因,利有所不守,险有所不据。郑宅棫林,桓公舍之而兴;晋摈诸广,魏绛和之而利,汉守函谷,项羽破之而安,人知汉武。金人空王庭之为功,而不知侯富民校桢粟之为功,开朔方置乐

广宁治宁城,魏旧都平城,在州之西,故曰东燕。东至平昌郡自今昌平。界,西至北恒州界,南至逐郡界,北至长城,广六百余里,轮五百余里。此元魏太和巳前之制也。孝昌中,柔玄镇人杜洛周率众据上谷,反,东燕州剌史崔秉弃十五负欠。城南走中山,郡县皆陷。天平中,复设东燕州,领流民,寄治幽州之宣都。其属郡曰平昌、上谷。平昌治万言,上谷治平舒,而广宁不复设矣。今观魏纪,则太和巳前载东燕、谷宁事甚详,而其地志多分移寄治之语,盖据孝昌巳后书也。地志序云:孝昌之际,乱离尤甚,恒、代而北,尽为丘墟,崤、潼巳西,烟火断绝,燕、齐、赵分,死如乱麻,于是生民耗减,且将太半。永安末年,以贼入洛,官司文簿弃散,无从追访。今捄武定之世为志,其州郡别改,随而注之,沦陷无籍者不录。地志所载,信非太焉。观此,则和已前之制矣。

州至魏都平城五百二十里,至邺都一千三百八十里。上谷至州七十里,广宁至州六十里。此亦据太和已前书之。

北齐北燕州长宁、永丰二郡。州治怀戎,长宁治长宁县,永丰治永丰县。即汉祯陵县地。四至广轮同魏初,州至齐都邺城同魏。长宁至州三百里,永丰至州二百一十里。

水郡治蓟,时地属涿,故以涿为纪。上谷郡则治易矣。东至北平郡界。儿平,自今永平,用顺天也。西至马邑郡界,南至河间郡界北至长城,广九百余里,轮五百余里。隋初,边人民鄙,残坏散亡。开皇间,废齐长宁、永丰二郡,大业间,废齐北燕州,乃合为怀戎一县。南旧属于涿,其长宁地者,别遗为开阳。民居,县治之,则西属马邑郡也。上所界至盖全郡自统之地,寔兼关南八县云。郡云隋。都京兆郡二千六百五十里,怀戎至郡三百四十里。

新、妫、儒四州,武州治文德,新州治永兴,妫州治怀戎,儒州治宁城。

东至范阳郡界,西至安边郡即罻州。界,南至易州界,北至长城,广四百余里,轮三百余里。唐地志,武、新二州属河东道,伪州属河比道,儒州未载,盖从中唐之制也。隋初,长宁、永丰二郡巳废,其后怀戎滔于高开道,怀戎巳西,地陷于突断。武德中,平开道,得怀戎,即置州。贞观间,伐突朕,得怀戎已西地,则未置州。故其志又云:妫州西有宁武车,西南有怀柔军,有堆北白阳度云治广边四镇,有横河、柴城二戌,有阳门、白云二城,有永定、窑子二关,俱在妫、蔚二州境。是初唐时,妫州尽统其西北地,而武、新二州置在垂拱后也。二州置,则伪亻得有前地矣。此故志巳及之,而未及儒州者。儒本析自伪川,置在晚唐一时,纪载因阙。若其史叙晚唐、武新事,则往往见之。宋马端临文献通考,以便为唐夫所置者。据此也。近观史叙晚唐事,亦多言武、新属河北,地。地志不同,必中间有更置,而地志止据中唐之制为书也明矣。或者不考,遂以儒州置在后唐,何其妄哉!河北道至唐上都京兆府三千四百八十里。武州至河北。道一千五百里,新州至河北道一千四百三十里,妫州至河北道一千三百五十里,儒州至河北道一千三百里。

契丹国奉圣、归化、可汗、儒、弘五州,奉圣治永兴,归化治文德,可汗治怀。戎、儒仍治宁城,弘州治襄阴。即顺圣。东至南京析津府今顺天东。界,西至罻州界,南至涿州界,北至恒州界,广三百余里,轮九百余里。杨契丹陷诸州,寻复失。石敬瑭用桑维翰谋,臣于契丹,借兵灭唐,捐其地赂之。至兄子从贵嗣位,又用景延广谋,不肯臣于契丹,而契丹遂亡晋矣。则琼山丘公濬曰:巾国士地,帝王所自治,衣冠礼乐之所也,一旦以富贵安乐之故,割而弃之,以畀以曰,便奴婢我子女,草芥我性命,鱼肉我族类,吾自为计得矣,如生灵何!遂使山前山后十六州之地,历宋至元,不见天日,四百三十二年,敬瑭之罪大矣。幸高帝出而复之,文帝遂建都焉,声名文物,一还帝王之旧,厥功大哉!常熟丁奉曰:削中国以光石晋,一时之贼行也;贱不以尊中国,乾坤万世之大分也。维翰之谋,在石晋为忠,在万世为狂。延广之策,在石晋为狂,在万世为忠。奉圣至契丹京都临潢府一千六百三十里,归化至临潢一千七百里,可汗至临潢一千五百六十里,儒州至临。潢六千四百九十里,弘州至临潢二千八百一十里。五州至晋都、晋阳,俱一干余里有差。

金国德兴府、宣德、弘、桓三州,德兴治永兴,宣德治文德,弘州治襄阴,桓州治清塞。东至中都大兴府界,西至西京大同府界,南至逐州界,北至抚州界,广七百余里,轮八百余里。宋宣和间,遣赵良嗣使金,约夹攻契丹,取石晋弃地。后金使来议服,朝廷欲得平、营、栾三州,不思三州本刘仁恭贵契丹,非石晋所赂之数。王黼疏缪如此。及良嗣见阿骨才于德兴,遂以出兵失期为辞,止与燕京六川虽新,武、妫、儒暂。时归宋,寻即沦陷。靖康间,金再南寇,而三宫北狩矣。出后诸州终宋世不入版图,可胜叹哉!德兴至金上京会宁府二千三百三十里,宣德至会宁二千四百里,弘州至金宁二千五百六十里,桓州至奁宁一千九百里。

宣德府、保安、松、云、龙、庆、弘五州,宣德治文德,后改府曰顺宁。保安治丞兴,松州治松山,云州治均幸,龙庆治缙山,弘州治襄阴。此中统已后之制也。康至大都界,西至大同府界,南至逐州界,北至上都界,广七百余里,轮千余里。宣德至元大都三百五十里,至上都七百里。保安至大都二百八十里,至上都六百六十里。松州至大都百八十里,至下都四百九十里。云州至大都三百五十里,至上都五百里。龙庆至大都一百八十里,至上都四百八十里。弘州至大都四百九十里,至上都八百六十里。

万全都指挥使司,隆庆、保安二州都司治。元宣德、隆庆仍治缙山,保安仍治永兴。未至京都顺天府界,西至山西大同府界,南至直隶易州界,北至沙漠,广四百九十里,轮六百六十里。兴和弃而所移镇城,则宣府之西北蹙矣。开平弃而卫移图石,则宣府之东北蹙矣。广轮之减于古昔,有繇也。虽然,兴和膏腴万顷,土人意犹恋之,而屏置弗讲,必其时势难为。至如开平,则滦水、龙冈,环抱明秀,当时可田,田之以省转输,不可田,则舁之朵颜,诸与大宁相易,庶乎厚我之防,携彼之势,亦岂非万世长策,唯而胡为不然也?于戏,河湟不复,东胜不守,边备之陈也,匪特宣、镇然矣,惜哉!镇城东据鸡鸣山,西距洋河,南距深井,北据东望山,黄二百二十里,轮一百二十里。宣府前卫、宣府左卫,宣府右卫,兴和守御。所俱倚郭。东路东据黑山,西接鸡鸣山,南距居庸关,北据龙安山,广二百五十里,轮一百九十里。永宁卫隆庆左卫至镇城二百五十里。怀来卫隆庆右卫至镇城一百五十里。保安卫美峪守御所至镇城八十里,保安州至镇城八十里。隆庆州,永宁后所至镇城二百里,四海冶,永宁中左所至镇城曰百三十里。巳上俱分兵戍守。南路东接美峪关,西尽顺圣川,北据盘崖山,南接紫荆关,广二百四十里,轮三百九十里。顺圣西至镇城二百一十里,顺圣东至镇城一百里,霨州卫至镇城二百八十里。广昌所至镇城三百里,外有黑石岭、深井,俱分兵戍守。西路东据清水河,西据枳儿岭,南距兴宁口,北据野孤岭,广一百三十里,轮一百一十里。万全左卫至镇城六十里,万全右卫至镇城八十里。怀安卫、保安右卫至镇城一百二十里。外有柴沟、萋、麻林、西阳河、张家口、新开口、新河口、膳房渡口、李信屯,俱分兵戍守。北路东接潮河川,西距金阁山,南据长安岭,北据毡帽山,广六十里,轮一百八十里。开平卫至镇城三百里,龙门卫至镇城一百二十里。龙门守御所至镇城二百四十里,长安守御所至镇城。百四十里。云州守御所至镇城二百一十里,雕窠至镇城一百七十里,赤城至镇城二百里,马营至镇城二百六十八里。外有清泉、镇安、镇宁、金家庄、李家庄、牧马保、隆门关、君子松树、滴水崖,俱分兵戌守。路东接隆门关,西距张家口,南连镇城,北距沙漠广二百三十里,轮三十五里。葛峪至镇城四十里,外有常峪、青、大、白、边阳羊、小房、膳白、阳房、赵川,俱分兵戍守。万全都司治,至京师三百五十里,至南京三千八百五十里。隆庆州治,至京师一百八十里,至南京三千六百二十五里。保安州治,至京师三百里,至南京三千七百二十五里。

尝观欧阳文忠五代史述,郃阳令胡峤为辽萧翰掌书记,随入其国,当周广顺二年亡归,道其所见云。自幽州西北入居庸关,明日,又西北入石门关,关路崖狭,一夫可以当百,此中国控扼契丹之险也。又三日,至可汗州,南望五台山,其峰最高者,东台也。又三曰。至新武州,西北行五十里,有鸡鸣山,明曰入永定关,唐故关也。又四日,至归化州。又二日,登天岭,四望冥然,黄云白草,不可穷极,同行者皆恸哭欲绝。明日再行,所见多奇异草木,迂徐数月,乃至榆关,至儒州,又皆汉地矣。信峤所言,则数州往返程计甚多。以今考之,武州即为归化,儒州逼近可污,自古俱为中国,不出二百里间。而峤云云,盖来自异域,出奇谈以夸示中国耳。博洽如文忠,顾轻信之耶?夫周广顺去石敬瑭时颇近,而汴都去居庸亦止二千余里。乃所传闻固巳如此,况南宋去仁宗之时,丁武去西陜之地,视此更加辽远,无怪蔡沉书传有鸟冒山之误也。呜呼!中国之十一沦异域,中国人遂视为大宛、于阗。则凡志元时,海外必将我中国,而我圣祖重辟乾坤之功,诚万世所当绎思云。

论曰:古人画地为守,若禹贡、周职方所载,辩土壤,审便形,最为详备,然非颛恃乎此,即欲杜绝侵凌,遏正暴竞也。揆文夺武,敷典诘奸,寔以先之。夫是以化暨而亡携,威行而亡侮,防固而亡隙,道至今莫易焉。幽州北境,尝为无母所据,冒顿所扰,猗卢所居,突厥所陷,阿保机、阿骨打所郡邑,忽必烈所都,率皆起于叔季,势难遽挽。而我中夏或逐之兵,或啖之欲,或结之为与国,或伐之使不得逞,或赂之不敢校,或争之反失,或避之益自蹙。南北之气,互相缩佛,岂其数运盛衰自有定耶?将化有隆污,威有张弛,防有疏也。民不以封疆之界,信有赖此三者耶?夫三者善,疆一无事矣。书曰:申画郊圻,慎固封守。

宣府镇志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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