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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针线匾中的爱

未知   2024-06-07   阅读: 40 次

散文:藏在针线匾中的爱" img_height="682" img_width="1023" inline="0" src="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dfic-imagehandler/c48d53e5-3310-41ac-a758-be2d0b3d5623.jpg" />

那天,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个,我从抽屉中找出针和线,恍惚间想起了母亲的针线匾。

母亲的针线匾有着面盆大小,深度比面盆略浅,用竹蔑编织而成,淡红的油漆斑驳,虽已褪去曾经的鲜亮,但轻巧精致中却透着历史的沉淀。

母亲的针线匾是个“百宝箱”,里面放着剪刀、五颜六色的插有粗细不同缝衣针的线轴、顶针、针锥、针线钳、软卷尺,还有大小不一各种颜色的纽扣、零头布和一本夹着全家人鞋底、鞋样尺寸的书。

我们全家7口人的衣服和一年四季要穿的鞋子,全经母亲之手一针一线做成。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买布料做衣服需凭布票购买,而每家一年所发的布票累加起来,按人头来算也只能勉强达到每人购买一件衣服的布料,母亲积攒着这些布票,在春节前为我们兄妹仨一人扯上一块布料,找裁缝做成新衣,让我们光鲜地过节。我们平时穿的衣服划破、磨破时,母亲会及时缝上补丁,这就是所谓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母亲的女红是生产队中出了名的,什么平针、藏针、倒扣针、一字针,母亲总能根据衣服磨损的部位和窟窿的大小准确的变换针法,将补丁打得端正大方;而对于我这个家中唯一的女孩来说,针对裤子上的补丁母亲更是花了一番心思。在打上补丁前,母亲会在预先估算好的零头布上绣上花儿或者蝴蝶什么的,然后再进行缝补,经过母亲精心打造后的补丁裤,霎时有了动感和美感,与同伴们一起玩耍时,蝴蝶伴我一起蹦跳,总会引来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在小伙伴们的央求下,我将她们磨破的衣服带回家,母亲总是很乐意地绣上图案,打好补丁。

印象中母亲纳鞋底往往是在晚上,全家人晚餐后,洗漱完毕,晚上7点多钟的光景就准备睡觉了。这时,母亲将煤油灯移至床旁边的桌子上,开启了她的纳鞋底之旅,幼小的我钻在被窝里,一边听她讲《狼外婆》的故事,一边听着纳鞋底线的“哧啦”声。母亲一会儿用针锥锥一下鞋底,一会儿用针线钳拔一下针,一会儿将针在头皮上轻刮一下,一会儿用顶针使劲顶住针鼻……千层底在母亲手中上下翻飞,一行行排列整齐、细密匀称的如芝麻般大小的线脚,骄傲地嵌入到千层底上,从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相依相随。

母亲的针线匾,除了缝补做鞋外,还有着另外一些用途。我们全家人喜欢吃螺蛳,嘬螺蛳前,母亲从针线匾中挑出两根粗针,穿上棉线,放在餐桌上,当螺蛳嘬不出来时,便用针挑出螺蛳肉;每年5月,蚕豆成熟的时候,母亲便捧出针线匾,从中找出针和红线,将蚕豆一粒一粒穿在红线上,于是一条条蚕豆项链、蚕豆手链便在我们的脖子上、手腕上荡呀晃的。小孩子顽皮好动,有时手上扎了刺,母亲又会急忙从针线匾中挑选粗细合适的针,在煤油灯火焰上烧一下,算是消毒,然后用针轻轻拨弄,很快便把刺挑了出来。

母亲的针线匾,装的是“百宝”,给我们带来了全家的幸福温暖;母亲的针线匾,藏的是深爱,是母亲勤俭持家的好品格;母亲的针线匾,缝的是针脚,见证的是我们曾经走过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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