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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克伦威尔与清教徒革命

第5章 东部联盟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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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3年,在战事开始时,保王派的实力大大增强,而在战事结束前,战争优势已转到查理一世一方。几乎在每个郡和城堡都有保王派军队驻扎。保王派和议会派的军队领导人各自集结军队,相互开战,结果各有胜败。在英格兰北部和西部,保王派迅速占据上风。这些局部的胜利对整个战争的进程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1643年4月25日,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带着一万六千名步兵和三千名骑兵向牛津挺进,占领雷丁。因为此时的牛津防御薄弱,食物匮乏,约翰·汉普登敦促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一鼓作气,围攻牛津。但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的军队因欠薪发生了暴动。在占领雷丁后,营地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疾病,士兵大量死亡。直到1643年6月,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才开始向牛津进发。这时,查理一世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援。而由于人数减少,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的军队无法包围牛津。在牛津周围发生的小冲突中,议会军大多被击败了。1643年6月18日,在查格罗夫荒原战役中,约翰·汉普登受了致命伤。1643年6月24日,由于伤重,约翰·汉普登去世。对人民党的打击,约翰·汉普登的离世相当于一场战斗的失败。一个军官写道:“所有忠诚于议会的人都感到损失巨大,悲痛难抑。约翰·汉普登勇敢诚实,能力超群。就我所知,当今无人能望其项背。”在短暂的军旅生涯中,约翰·汉普登表现出的活力、决断和战略直觉已经超越了时代,可与后来的将军媲美。

查格罗夫荒原战场上的保王派军队

查格罗夫荒原战役中,约翰·汉普登受致命伤

约翰·汉普登死后,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从牛津退了回来,消极应战。因此查理一世可以与北部和西部的保王派军队连成一片。在北部,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攻占了约克郡的大部分地区,将斐迪南多·费尔法克斯勋爵及儿子托马斯·费尔法克斯爵士逼到了西里丁。1643年6月30日,阿德瓦尔顿荒原战役打响。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在布拉德福德附近击溃了费尔法克斯父子。费尔法克斯父子被迫逃到赫尔,那是议会派在约克郡剩下的唯一堡垒了。早在1643年2月,王后亨利埃塔·玛丽亚就已经在布里德灵顿登陆。这次胜利使王后亨利埃塔·玛丽亚可以携带武器、弹药和增援部队向南进军,与牛津的查理一世会合。

斐迪南多·费尔法克斯勋爵

托马斯·费尔法克斯爵士

同时,在西部,拉尔夫·霍普顿爵士领导下的一小队康沃尔人接连打败了议会军。1643年1月19日,拉尔夫·霍普顿爵士在布拉多克顿击败了帕特里克·鲁斯温将军。1643年5月16日,在斯特拉顿,拉尔夫·霍普顿爵士又击败了斯坦福德勋爵亨利·格雷。随后,拉尔夫·霍普顿爵士与莫里斯王子[1]和赫特福德侯爵威廉·西摩会合,进入萨默塞特郡。1643年7月5日,在巴斯附近的兰斯顿,拉尔夫·霍普顿爵士与威廉·沃勒爵士难分胜负。拉尔夫·霍普顿爵士继续向牛津进发,威廉·沃勒爵士则紧追其后。在迪韦齐斯,威廉·沃勒爵士挡住了拉尔夫·霍普顿爵士带领的步兵团的去路。但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的撤退使查理一世可以自由行动,也使威廉·沃勒爵士失去了支持。1643年7月13日,王后亨利埃塔·玛丽亚抵达牛津。在兰德威顿,亨利·威尔莫特和牛津派来的骑兵击溃了威廉·沃勒爵士的军队,将拉尔夫·霍普顿爵士救出困境。

阿德瓦尔顿荒原战役中的骑兵对决

阿德瓦尔顿荒原战役,费尔法克斯父子被击溃

斯坦福德勋爵亨利·格雷

莫里斯王子

因此,到1643年7月月末,保王派军队成为战场的主宰,查理一世可以发起进攻。查理一世最初的计划是由自己率军拖住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从北部挺进埃塞克斯,拉尔夫·霍普顿爵士则穿过南部的几个郡向肯特进发。保王派军队随后将包围伦敦,在叛军总部镇压所有叛乱。但此时北部的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军队在赫尔城未被占领的情况下拒绝向南进军,而在普利茅斯未被占领的情况下,西部的军队犹豫着不肯继续前进。地方军团抵触情绪强烈,不容忽视。查理一世不得不向西完成征服,而不是向伦敦挺进。

兰德威顿战场上的骑兵对决

兰德威顿战役

1643年7月26日,英格兰第二大港口布里斯托尔驻军向鲁珀特亲王投降。1643年8月10日,保王派军队将格洛斯特团团围住,爱德华·梅西上校奋力抵抗,但因为议会没有军队可以派去解围,眼看着回天无力。保王派军队欢欣鼓舞:“威廉·沃勒爵士覆灭了。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无法脱身。”约翰·皮姆和议会又一次向伦敦求助。任何灾难都无法浇灭伦敦的热情,这个城市迅速做出回应。伦敦民众关闭了商店。六个民兵团加入了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支离破碎的队伍。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带着一万五千名士兵向格洛斯特进军。鲁珀特亲王和查理一世的骑兵试图拖延他的行军,但没有成功。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逼近时,围攻者不战而退。格洛斯特得救了。

爱德华·梅西上校

围困格洛斯特的保王派军队

1643年9月2日,议会军返回伦敦时,保王派军队在纽伯里的通道上进行阻拦。议会军要么冲过去,要么覆灭。这一次,议会的骑兵虽然打得不错,但不得不依靠民兵团奋力抵抗,才可以保住军队。即使民兵团被骑兵们百般嘲笑,但它“如堡垒般地坚持阵地,如城墙般地保卫其余部队”。民兵团用长矛一次次抵御住了鲁珀特亲王的骑兵的进攻,似乎它是在阅兵场进行操练。长期的军事训练使民兵团在使用武器时“不慌不忙”,弥补了实战经验的不足。议会军逐渐站稳脚跟,保王派军队的弹药耗尽,被迫撤退。通道终于畅通无阻了。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凯旋回到伦敦。格洛斯特安全了,军队也安全了,但他这一年仅有的战利品雷丁又一次被抛弃,落入了保王派军队手里。

1643年年末,议会派前景黯淡。除了格洛斯特、普利茅斯和多塞特郡的几个港口,整个西部都归查理一世所有。除了赫尔和兰开夏郡整个北部都被查理一世占领。甚至在中部,议会派控制的地盘也岌岌可危。只有在东部地区,议会派才可以保存实力和领土,而这仅存的硕果主要归功于奥利弗·克伦威尔。1642年12月10日,议会通过了一项法令,将诺福克郡、萨福克郡、埃塞克斯郡、剑桥郡和赫特福德郡联合起来共同防御。这就是东部联盟。1643年5月26日,亨廷顿郡加入进来。1643年9月20日,林肯郡也加入进来。剑桥是东部联盟的总部。从一开始,奥利弗·克伦威尔就是东部联盟的精神领袖。1643年1月14日,奥利弗·克伦威尔从伦敦出发,在圣奥尔本斯市场上恰逢赫特福德郡的保王派治安官在宣布查理一世的征兵令。奥利弗·克伦威尔立即逮捕了这位治安官并将他送往伦敦。1643年2月,奥利弗·克伦威尔在剑桥忙于加固安防,召集士兵预防来自阿瑟·卡佩尔勋爵的袭击威胁。1643年3月,奥利弗·克伦威尔镇压了洛斯托夫特保王派的起义,俘虏了许多绅士,夺取了“大量手枪和其他武器”。几天后,奥利弗·克伦威尔解除了林恩的保王派武装。1643年4月,亨廷顿郡的保王派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1643年4月28日,奥利弗·克伦威尔夺回了保王派卫队驻防的克洛兰。每当保王派突袭东部联盟,或心怀不满的贵族企图起义时,奥利弗·克伦威尔和部下就会迅速镇压。奥利弗·克伦威尔写道:“我很高兴能及时扼杀反抗的苗头。”在这点上,奥利弗·克伦威尔从未失手。

内战期间的奥利弗·克伦威尔

阿瑟·卡佩尔勋爵

同时,当初约翰·汉普登认为不切实际的想法正迅速成为现实。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每个兵团都有一支骑兵连作为核心,每支骑兵连由八十个骑兵组成。1643年3月,奥利弗·克伦威尔有五支这样的骑兵连。1643年9月,骑兵连数目上升为十支。当新模范军[2]成立时,奥利弗·克伦威尔已经组建了两个兵团,由十四支骑兵连组成,大约有一千一百名骑兵。最重要的是,这些骑兵和他们的上校奥利弗·克伦威尔[3]有着同样的精神。最初的骑兵连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经过精心挑选的。理查德·巴克斯特[4]写道:“他挑选宗教人士充实队伍,因为这些人比普通士兵更通情达理……他们不为赚钱,而是将公众的幸福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因此作战更英勇。”新组建的骑兵连质量也同样高。在诺威奇,奥利弗·克伦威尔承诺说:“请培养诚实、虔诚的人。我会让他们加入我的兵团。”几周后,奥利弗·克伦威尔对一个朋友说道:“我的骑兵连增加了。我有一支可爱的骑兵。如果你认识他们,你会尊重他们。他们不是重浸派[5]教徒,而是诚实、冷静的基督教教徒。”

新模范军

理查德·巴克斯特

军官也是依据同样的原则挑选出来的。奥利弗·克伦威尔给萨福克委员会写信说:“如果你们挑选敬虔、诚实的人作骑兵上尉,诚实的人必随之而来。他们也会认真组建连队。”如果能有绅士加入,奥利弗·克伦威尔当然欢迎,但虔诚和对事业的热情是必备条件。奥利弗·克伦威尔说:

我宁愿要一个穿粗布衣袍的上尉——他知道为什么而战,并热爱这个事业——而不是你们说的除了“绅士”头衔一无所有的人。我尊敬真正的绅士……看到普普通通的人当上了骑兵上尉,也许会令一些人不安。让热爱荣誉又出身高贵的人出任这样的职位本来是件好事,但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人出现呢?既然工作必须要开展下去,普通的人来干总比没人干好。

给旁观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首先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纪律严明。奥利弗·克伦威尔不仅在自己的兵团里严格执行纪律,而且将之推行到自己手下的所有将士身上。一家报纸报道说,奥利弗·克伦威尔严厉禁止自己的兵团抢劫,“任何人说脏话都会被处以十二便士的罚款。如果喝醉了,就会被开除出军队,甚至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如果所有的军队都这样严守纪律,那该有多好啊”。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兵团不但纪律严明,武器装备也比其他兵团更灵活。除了剑,每个骑兵都有一对手枪,但没有卡宾枪或其他武器。至于防御性的装备,骑兵们只有一个轻质头盔和一副铁质的“护胸背的褡衫”。因此,在受到充分保护的情况下,相比装备齐全的铁甲骑兵,这些骑兵更能轻装上阵,主动出击。在武装充分的情况下,他们没有采取骑马步兵或龙骑兵[6]的战术。此外,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部下从一开始就被教导要强势冲锋,并充分利用冲锋的冲击力和手中的利剑。他们马术精湛,许多人都骑着自己的马。就像布尔斯特罗德·怀特洛克所说的:“他们是自由民子弟,是出于良心参与了这场战争。”其他人的坐骑都来自保王派的马厩。奥利弗·克伦威尔曾经写了一封信为一个军官辩护。这个军官为了装备自己的骑兵而夺取了“恶意分子”[7]的马匹。奥利弗·克伦威尔本人酷爱马和武器,也让部下好好爱护自己的坐骑和装备。一位保王派作家说:“奥利弗·克伦威尔让士兵每天看护马、喂马装鞍,必要时还会和马一起躺在地上睡觉。此外,他们还被教导要擦拭武器,保持武器的光亮,以备随时作战。”具备这样精神的士兵武器齐备,马匹精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兵团里的骑兵

很快就证实,这些士兵比查理一世的军队及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和威廉·沃勒爵士的军队更优秀。和查理一世的军队及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和威廉·沃勒爵士的军队相比,这支军队的优越性很快就得到了证实。爱德华·海德说:

这巨大的差异从战争一开始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查理一世军队占据进攻优势,而且每次进攻都能击溃对方,但进攻后他们不能有序集结,同一天不能再发起第二次进攻。而一旦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军队占据进攻优势,有时即使被对方攻打甚至击溃,也能迅速集结,排好队形,等待新的命令。

1643年5月,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命令东部和中东部诸郡的军队联合起来,从而缓解林肯郡的压力,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渗透到约克郡,协助费尔法克斯父子。奥利弗·克伦威尔急于执行命令,但地方指挥官不愿让各自的领地缺乏军队保护。奥利弗·克伦威尔说:“宁可莱斯特缺乏保护,也必须立即执行军队的命令占领阵地,达成共同的目标。”奥利弗·克伦威尔独自率军前往林肯郡。1643年5月3日,在格兰瑟姆,奥利弗·克伦威尔击败了一股兵力相当于自己两倍的保王派势力。导致保王派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其战术低级。保王派指挥官有二十一支骑兵连和一些龙骑兵,而奥利弗·克伦威尔只有十二支骑兵连,但保王派从未发起冲锋。两方的骑兵队隔着火枪射程的距离站着,而龙骑兵互相射击了大约半个小时。奥利弗·克伦威尔在战报中写道:

既然他们不发动进攻,我们就发起冲锋……我们带着骑兵队快马奔驰,而他们原地站定迎接我们的冲锋。我们向他们猛扑过去。在上帝的眷顾下,他们立刻被击垮,四处溃散。我们追了两三英里,一路将他们击毙。

十天后,奥利弗·克伦威尔抵达诺丁汉,加入林肯郡和德比郡的军队。奥利弗·克伦威尔虽然心情迫切,却无法采取进一步行动。三名指挥官争吵不休,其中一名上尉约翰·霍瑟姆正秘密与保王派通信。雪上加霜的是,尽管奥利弗·克伦威尔接连写信催要军饷,但并没有及时收到军饷,手下的一些士兵开始叛变。在整个战役过程中,军饷一直是奥利弗·克伦威尔在信中反复提到的一个问题,因为东部联盟里的部分地区总是拖欠名下士兵的军饷。奥利弗·克伦威尔给一名拖欠军饷者写信恳求道:

别再给一个可怜的绅士增加负担,他只希望不受干扰地将生命和鲜血奉献给您和伟大的事业。我向您要的钱不是给我自己。如果我的目的和祈求全是为了自己,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我愿意不要报酬,但别人不愿意。

直到1643年6月月末,奥利弗·克伦威尔一直待在诺丁汉。在几次小规模战斗中,奥利弗·克伦威尔击败纽瓦克的驻军,希望可以堵截王后亨利埃塔·玛丽亚向南挺进。但同僚们离开了奥利弗·克伦威尔。奥利弗·克伦威尔被迫回到东部联盟,留下费尔法克斯父子在阿德瓦顿荒原面临毁灭性打击。

现在轮到东部联盟面临危险了。在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军队支持下,邻近各郡的保王派军队开始向东部联盟施压。其中一队人马驻守在斯坦福德附近的伯利庄园,对彼得伯勒造成威胁。另一队人马在盖恩斯伯勒包围了林肯郡议会派的指挥官弗朗西斯·威洛比勋爵。和往常一样,奥利弗·克伦威尔迅速前来营救。1643年7月24日,奥利弗·克伦威尔占领了伯利庄园,俘获了庄园驻防部队,并从诺丁汉郡和林肯郡集结兵力,匆忙赶往盖恩斯伯勒救援。当奥利弗·克伦威尔赶到时,查尔斯·卡文迪许带着一群保王派人马在城外一个沙地高原的边缘布兵。双方打了个照面。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手下不得不在对方发动进攻之前跨上战马。他们还没集结完毕,保王派的人马就发动进攻了。但奥利弗·克伦威尔不愿意坐以待毙。奥利弗·克伦威尔在战报中写道:

弗朗西斯·威洛比勋爵

查尔斯·卡文迪许

按照一贯的顺序,我们向他们发起冲锋。我们并排冲到他们面前,用剑和手枪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我们所有的人都紧密地待在一起,因此不会被冲散。最后我们觉察到他们稍稍向后退缩,便向他们压了过去,立刻将他们击溃了。

部分议会军追赶了五六英里,但奥利弗·克伦威尔非常明智,很快发现并阻止了名下兵团的三个骑兵连。与此同时,查尔斯·卡文迪许带领后备部队打败了由林肯郡的军队组成的议会军第二战线并迅猛追击。奥利弗·克伦威尔和自己的三支骑兵连调转回来,在保王派兵团后方一路追赶。保王派兵团被赶下山,掉进了泥沼。奥利弗·克伦威尔的中尉杀死了查尔斯·卡文迪许。保王派兵团被击溃。援军将火药和食物投进了被包围的城镇。在盖恩斯伯勒另一边发现了一群保王派分子,议会军的先锋部队正积极与之交锋。这时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军队赶到了。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带着五十个连的步兵,“还有大量骑兵”。继续战斗毫无胜算。议会军别无选择,只能寻机撤退。步兵慌忙退到城里,骑兵则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指挥下,有序地撤退。爱德华·威利少校率领着奥利弗·克伦威尔兵团的四支骑兵连,而爱德华·艾斯卡夫上尉率领着林肯郡的四支骑兵连。两队人马用交替撤退法完成了撤退。

盖恩斯伯勒战役中的议会军骑兵

他们面对棘手的敌人,毫不畏惧。至少在八九个地方,敌人紧随其后。骑兵们虽然筋疲力尽,却整齐有序地后退。敌人就在卡宾枪射程范围内一路紧追,不时向他们开火。奥利弗·克伦威尔率领着主力部队,跟在两支较弱的连队后对抗敌人。

就这样,奥利弗·克伦威尔毫发无伤地退回到林肯郡。

没有更强大的军队,就完全不可能击退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大部队。奥利弗·克伦威尔宣布胜利的同时呼吁增援。

上帝的鼓励眷顾着我们……这鼓励来得正是时候。上帝似乎在说:“行动起来吧!我会支持你们,帮助你们。”除了我们自己的罪恶和懒惰,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我的话让你们感到刺痛,让你们明白我们的感受和处境,我会继续说。

想要救援盖恩斯伯勒,就必须立刻召集两千步兵。“如果做不到的话,你们会看到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军队向你们的腹地挺进,就像现在的特伦特一样。我知道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但我保证这十分必要,必须做到。”

议会派意识到危险的迫近。奥利弗·克伦威尔在盖恩斯伯勒获胜的当天,议会任命他为伊利岛[8]的总督。一周后,下议院因他“对上帝和国家忠贞不渝的奉献”向他表示了特别感谢,并给他的兵团拨款三千英镑。1643年8月10日,议会通过一项法令授权东部联盟各郡召集步兵一万人和骑兵五千人,由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指挥。然而,在新军队组建之前,东部各郡眼看着就要被占领了。盖恩斯伯勒沦陷,林肯郡被抛弃,除了波士顿,整个林肯郡都落入保王派手中。诺福克郡的林恩升起王旗。此时,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调整军队主力,围攻赫尔城。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调集所有步兵包围了林恩,奥利弗·克伦威尔则带着骑兵挺进林肯郡。费尔法克斯父子被困在赫尔城。费尔法克斯父子有二十一支骑兵连。虽然对护城来说,二十一支骑兵连的兵力不足,但如果联合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部队,就能改变战役的结局。托马斯·费尔法克斯爵士将骑兵都送下船,沿着亨伯河[9]到达林肯郡的索尔特弗利特,从而避开了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骑兵的拦截,与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军队胜利会合。随后,这两支军队又联合刚刚占领林恩的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的大军。1643年10月,联合军队开始重新征服林肯郡。

1643年10月11日,林肯郡的骑兵和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部分骑兵在托马斯·威德灵顿勋爵和约翰·亨德森爵士的率领下,与联合军队会战温斯比。奥利弗·克伦威尔率先发起冲锋,托马斯·费尔法克斯爵士紧随其后。一份议会军的记录写道:

托马斯·威德灵顿勋爵

在对方的龙骑兵第一次扫射后,奥利弗·克伦威尔勇敢地向敌人发起猛攻。然而,对方十分敏捷,在奥利弗·克伦威尔进入手枪半个射程范围后,朝他开了一枪。第一次冲锋时,奥利弗·克伦威尔身下的马被击毙了,压在他身上。当奥利弗·克伦威尔站起来时,又被一个攻过来的绅士撞倒了。但后来,奥利弗·克伦威尔从一个士兵的手中接过一匹瘦弱的马,勇敢地重新上马。的确,第一次的进攻非常艰难。我们的部队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和决心完成了任务。敌人再也没有挺住,被赶回后面的援军队伍中。最后,我们将他们冲成一盘散沙。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中,敌人就溃不成军。

议会军夺取了三十五面旗帜,俘虏了近一千名士兵。几个星期后,议会军重新夺回了林肯郡和盖恩斯伯勒。同时,就在温斯比获胜的那一天,斐迪南多·费尔法克斯勋爵从赫尔城突围,对战壕中的纽卡斯尔侯爵威廉·卡文迪许的军队发起猛攻,迫使敌军在混乱中发起围攻。议会军重新占领了林肯郡,恢复对约克郡的控制。

奥利弗·克伦威尔参与的第二次战役就此结束。奥利弗·克伦威尔展现出的驾驭骑兵的娴熟技巧,即使经常骑马出征的骑士和乡绅也很难做到。奥利弗·克伦威尔信守了对约翰·汉普登的承诺,培养了一批面对敌人毫不畏惧的士兵。无论是在营地还是在战场上,他们都是所有议会军的榜样。有两个事实足以证明人们对奥利弗·克伦威尔伟大贡献的广泛认可。第一个事实发生在1644年2月16日。当时议会任命了一个新的战争管理委员会,即两国委员会[10],苏格兰代表也在其中。在战争开始时,奥利弗·克伦威尔并不是安全委员会[11]的成员,但从两国委员会成立起他就是这个新委员会的成员。第二个事实是,奥利弗·克伦威尔被任命为东部联盟军队的中将[12]。自军队成立以来,奥利弗·克伦威尔就已经是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事实上的副手。1644年1月22日,奥利弗·克伦威尔接受了这一任命。这一任命在政治和军事上都产生了重大影响。长老派成员罗伯特·拜利说,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是一个和蔼、谦逊的人。他允许奥利弗·克伦威尔中将随心所欲地指挥所有军队”。关于奥利弗·克伦威尔,罗伯特·拜利补充道:“他是一个头脑灵活、非常聪明的人。他笃信宗教,身体健壮,广受爱戴。他是一个著名的独立派分子,大多数喜欢新事物的士兵都听从他的指挥。”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影响就这样扩大到整个东部联盟的军队。军官和士兵被他名下兵团的精神所感染。据报道,截至1644年3月,曼彻斯特伯爵爱德华·蒙塔古的军队人数已达到一万五千人。一家报纸写道:

他的军队在数量上并不像在纪律上那么令人生畏。官兵们可以有同一种宗教信仰,在战场上也是万众一心。他密切监督所有军官的举止,一旦发现任何人有任何不端行为或不忠于议会事业的想法,立即予以开除。

注解:

[1] 莫里斯王子,即鲁珀特亲王的同胞弟弟,腓特烈五世的第四子。——译者注

[2] 新模范军,1645年,英格兰内战期间,议会派组建的正规军。不同于当时的地方驻军,新模范军可以在英格兰任何地方服役。士兵也不是兼职民兵,而是全职军事人员。1660年,查理二世复辟后,新模范军解散。——译者注

[3] 此时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军衔为上校。——译者注

[4] 理查德·巴克斯特,英格兰清教主义领袖、诗人、赞美诗作者和神学家。——译者注

[5] 重浸派,一个激进的基督教教派,是新教的一个分支。重浸派认为只有当一个人承认自己对基督的信仰并希望受洗时,洗礼才有效。——译者注

[6] 骑马步兵,指借助马匹行军的步兵,后来发展成现代的机动步兵。最初的龙骑兵类似于骑马步兵,他们靠马行军,但下马作战,18世纪初才发展成骑兵。——译者注

[7] “恶意分子”,原是议会用来指代斯特拉福德伯爵托马斯·温特沃斯和威廉·劳德的称呼,后来被广泛用于指代所有的保王派。——译者注

[8] 剑桥郡,伊利市的一个自治区,这是一个沼泽环绕的内陆岛,在英格兰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译者注

[9] 亨伯河,英格兰北部东海岸的一个大型潮汐河口,由潮汐河流乌斯河和特伦特河汇合而成,流入北海。亨伯河北岸是约克郡的东里丁,南岸是林肯郡的北里丁。——译者注

[10] 两国委员会,英格兰内战期间,英格兰议会派与苏格兰盟约派共同签署《神圣盟约》,议会派邀请苏格兰派军进入英格兰共同对抗保王派,双方派代表联合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即两国委员会。——译者注

[11] 安全委员会,1642年7月,议会派为监督英格兰军队对抗查理一世而设立的若干委员会中的一个。——译者注

[12] 中将,欧洲许多国家的陆军中的三星级军衔,从中世纪起,中将在战场上通常是第二指挥官,仅次于上将。——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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