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作成
我总以为蝉鸣才是真正的天籁,每到夏天,一听到蝉鸣,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儿时,我对蝉鸣就特别喜欢。我与小湖总是去我伯父家的小竹林里聆听蝉鸣。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到小竹林的青石上坐着,竖耳谛听。有时,“几几几”地几声后,就接连不断地“几几几”起来,然后就“几几呀、几几呀”地叫着,最后就像泄气般越来越弱,以至消失。有时,“几几几几几”地连续不断地叫,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才稍歇一下,接着又“几几几几几”地叫。有时一叫,半个小时也不会停歇。简直太神奇了,小小的它们怎么会具有如此大的力量呢?
偶尔几缕凉风吹来,十分地舒爽。小湖入迷地听着。远处的狗在吠,公鸡在打鸣。小湖轻声地对我说:“胖子好坏,还油炸过知了吃。”我说:“我才不吃。”她说:“我也不吃。知了真好呢。”
有时雨后,竹林中也会骤然响起一阵欢快的蝉鸣声,那时的叫声似乎被洗过一般,格外地清爽。
读初中时,教室外有几株大树。在夏天的晴天中,总能听到叫声很大的蝉鸣。老师上课虽说很吸引人,但那蝉声有时也会进入我的耳畔。给我印象更深的是上大学时所听到过的蝉鸣声。教室外高大的树,午后常常有蝉在上面悦耳地叫。有时在学校散步,突然就传来急雨般的蝉鸣声,有时更像骤然来了一场洪水。“几几几”的无数的叫声宏亮地响一会,然后柔柔地弱下去,骤然又像启动了扩音器般地宏亮起来。聆听着那种响声,宛若感到了几分凉意,那种恐怖的热,也分明减弱了。到了傍晚,蝉的鸣叫声似乎又有了不同,“几几几几”,那金属质地般的响声,渐渐地缓和下来,以至于消失不见。
袁枚的“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 忽然闭口立”,写的就是聆听蝉鸣。可见蝉鸣在古代就与诗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参加工作后,有一次下乡,经过一片林子,我就能欣赏到一次盛大的蝉鸣。“几几几”快速的鸣叫声十分好听,有时还夹杂了几声鸟鸣。显然,那些蝉鸣声有了变化,不只是单纯的“几几几”,有时还会有“几呀几呀”得快捷的叫声。那种叫声真如一场喜雨,我穿过的林子有多远,它们就会离我有多远。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是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词中的句子,说到了蝉声的凄凉悲伤。三伏天后,蝉就将结束它们的一生,这时它们的鸣叫声就有了些凄凉悲伤,那种离愁别绪就弥漫起来。
孟浩然有诗句:“黄金燃桂尽,壮志逐年衰。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也用蝉鸣来衬托了一种悲伤的情绪。蝉,又名“知了”、“蜩”和“知拇吖”……蝉的一生要经过卵、幼虫、成虫三个不同时期。蝉在树上仅能存活两个月左右。可见蝉的一生是多么短暂。然而,相比于无限的宇宙,我们人的一生也极为短暂。在雨天,蝉是不会歌唱的,在阴天,蝉也很少歌唱,只有在阳光下,蝉才是真正的歌手。蝉不单是为夏天歌唱,也是为宝贵的生命和灿烂的阳光歌唱!我们人类也应该像蝉儿一样,努力去歌唱生命和阳光,以积极向上的心态成为命运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