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连忙抓起桌子上的电话。
“喂、喂!”十津川急切的对着电话机叫。
但对方却默默不出声。
“妙子吗?我是十津川,你母亲就在旁边。”
对方粗暴地挂掉电话。
“妙子吗?”文江问。
“不知道,一言不发就把电话挂断了。”
十津川觉得对方不会是妙子。因为她的声音是有特征的,他俩不知道通过多少次电话了。倘若是妙子打来的,一定马上认出十津川,既然认出来,更不可能一言不发地粗暴地挂掉电话。妙子不是那种女孩子。
十津川只好放下电话,另拨一通到浅草分局,告诉井上刑警有任何情况随即与他联络,并留下此地的电话号码。
“我们一起到她的房间找找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十津川对文江说。
虽然妙子只订一份报纸,但案发当天的报纸却多达三份,想必是特地到报摊买的。
难道妙子有什么发现吗?
“妙子有家住歧阜的亲戚吗?”十津川问文江。
“没有啊!我连歧阜都没去过……”
“妙子到过歧阜吗?”
“这个吗?她没向我提过。”
妙子也未向十津川提过,她憧憬南方,如琉球或东南亚一带。如此看来,她实在不可能认识被害人即歧阜人首尾木明子。
难道“夏娃”这一绰号勾起她什么联想吗?抑或被害人大腿的玫瑰花?
但十津川怎么想总觉得不可能。“夏娃”这一称呼带有引人遐想的色彩,而纹身更非正派的行为。十津川不觉得同时也不愿承认妙子会与这些有关联。
拉开梳驻台的抽屉,内有一叠信札,用橡皮筋圈着。那是十津川寄自巴黎的情书。它也引起十津川想起他在巴黎收到的妙子的来信。
真是充满爱情的信,但如今仔细一想,信的背后应该隐藏着相当大的苦恼,但十津川当时竟未留意。
相簿也找到了。
内有与十津川合摄的照片,也有单独伫立于萧条景色中的照片,想必是用自动快门,或请路人帮她拍的。但背景再怎么看都不像歧阜。属于与命案无关的照片了。
文江也发现一叠信,那是十津川之外的其他人写来的,另以一条橡皮筋整理起来。
十津川谨慎地一一加以过目。
有高中、大学时代的同学寄来的信,贺年卡、亲戚朋友的问候信等,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信,但其中有一封信吸引了十津川,那封信只有信纸,没有信封。
妙子是小心谨慎的女孩,信一定放进信封里保存起来。所以最先它没有信封便引起十津川的注意,而信上的文字更大大吸引了十津川。
快回到我身边。
我的美丽的小猫!
我的玫瑰花般的恋人啊!
在这忧悒的都市之夜。
何不与我再度沉溺在肉欲这一恶魔般的快乐中?
忧虑什么呢?
我的夏娃!
我的千娇百媚的恋人啊!
在这罪恶的城市
你我手牵手
在动人心旌的逸乐中忘掉一切吧!
与其说信,倒不如称之为诗比较恰当。但十津川却不会分辨这首诗到底好坏。
以上的诗分别写于两张信纸,未署名,也未标明日期。
(曾与妙子有过交往的人写来的吗?)
如今仔细一想,十津川对于该男子几乎一无所知。其实并非不想知道,不,恰恰相反,十津川很想知道他到底从事什么工作?具有那些优点足以让妙子痴迷?但十津川从未向妙子打听过,这或许是十津川的男性尊严在作祟吧!
信纸上的字乃是用极细的钢笔书写的,一笔一划丝毫不苟,像刻的一样,给人相当神经质的感觉。
信纸是白色的,一般常见的航空信纸,对折成细长的长方形,由此可见信封大概是标准信封。
难道妙子拿着信封,前往什么地方吗?
信封上大概有发信人的地址及姓名,照说一般的信必定如此。难道妙子去拜访发信人吗?
这与纸条上所谓“也许能帮你破案”,又有何关系呢?
难道妙子认为发信人是杀害夏娃的凶手,打算亲自去缉凶吗?
果真如此的话,妙子基于什么理由认定对方是凶手呢?
难道由于诗中有玫瑰花、夏娃等词句吗?然而玫瑰花、夏娃岂非诗的常套语吗?
十津川怀着复杂的心情重看那首诗。
身为刑警,他期望从诗中获得破案的线索;但做为妙子的男友,却又嫉妒妙子可能去会晤别的男人;以上两种矛盾的心情在十津川心中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