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猫咪动手术

春天很晴朗的一个午后。校车在农场路边放下了小班和艾比，外面灿烂的阳光，显得谷仓里暗蒙蒙的，但是艾比认为例行的工作应该持续不断。两个人扔下课本先一路跑到街口，再掉头跑回去“加油”，吃伯尼留给他们的点心。今天是外婆做的燕麦饼干和巧克力奶。

艾比说每天下午应该跑跑，因为放学以后他们都没有时间运动。她擅长打野外曲棍球，小班喜欢棒球。冬天里同学不会问他们每天下午去哪儿，现在天天问。“在谷仓里干活。”他们俩回答一致。朋友们很想跟了来。当然不行。

小班总是上半个小时的朗读课。艾比看时间。其实她不必看，半个小时一过，小班保准满身大汗。然后就轮到惠灵顿上场了，有时大伙还 得叫醒他。不过他从来不需要提醒他上次说到哪了，他像一个吟游诗人，夜复一夜地说着他的故事，说得又顺又溜，绝不会出现“卡壳”。

大猫开讲了——

我们上次说到，那只猫回来了。她和皇宫里鼠大王的一场大战，害她的右后腿废了。狄克心里抱着希望，总认为可能有办法治好它。

他四处查询能够替猫接脚腱的医生。萎缩的肌肉可能拉不直，但只要能把猫的脚腱重新接好，她也许就不必老是拖着那只脚爪了。

他找到一个理发师，他曾经替一个从脚跟到小腿腱整个被缆绳勒断的水手．做过类似的“整修”。那水手的脚甩来甩去的，根本不能走路。这位理发师医生把断裂的两头拉到一起，再用丝线绑住。水手这只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使不上力；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练习伸展，一点一点增加它的载重量，一直练到可以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走为止。

“你愿不愿意试试这个手术？”狄克问那只猫，“会很痛喔。到时候我必须把你绑平，四只脚都要捆住，因为看到刀你一定会反抗的。”

那猫点点头：“我愿意。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这样好。”

没有任何止痛的药物。那水手在动手术之前先喝到烂醉。猫不行，即使少许的酒精都能要她的命。

他们把猫腿上的毛剔除了，再把她绑好。狄克捧住猫的头，那猫的叫声之大，引得街上的人都在张望，理发师医生割开旧伤口。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碰上一只刚刚被一辆载啤酒的拉车压死的流浪猫，他取下了死猫的右后腿腱。他用最好的丝线把它缝合在这个“病人”原来断掉的腿腱上，再尽量地把撕裂的碎肉排列整齐。

狄克照那个水手的方式对待他的猫。第一个月她的腿绑在夹板上，她一跛一拐的，就像一边支柱过高的帐篷。过了几个月，她的腿还 是僵直的没半点儿用处。每天狄克帮猫伸展那条腿的时候，厨娘就为它做热敷。慢慢的那条腿可以稍微移动一下了，之后移动得更多一点儿了。它始终没有完全复原，腿上的毛也始终长不回原来的颜色，不管是看起来或是活动起来，都像拖着一条别人的腿，那腿的其中一部分也确实如此。

有一件事很有趣。那只猫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狄克注意到她的后脚爪是深紫色的，近乎黑色。埃及的圣猫都有着深紫色的脚爪。他们属于稀有的品种，是拥有特异功能的神明，是妇女的保护神，也是欢乐的守护神。如果哪间屋子或是庙宇着火了，最重要的大事就是先救这只猫。像这样的一只猫如果死了，会将它像木乃伊那样包裹起来，拿珠宝和食物做陪葬，准备来生。有很多雕刻品都是以它们的相貌雕成的，你们在很多博物馆里都可以看到埃及猫的雕像。

惠灵顿撑开自己的后爪，好让大家看个清楚，是深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