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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论中西全史

27所罗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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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所罗门王

公元前10世纪

公元前971年,大卫死后,所罗门继任以色列王国的国王。

在基督教世界中,所罗门王向来是智慧的象征。在整个西方世界中,“所罗门的智慧”(wisdomofsolomon)都是一个表达赞美和崇敬的词语。

《旧约·列王记上》中记载了一个故事,作为所罗门智慧的一个重要依据。尽管,这个故事在我们看来,即便在三千年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故事说的是两个新生儿的母亲带着一名男婴来到所罗门面前。说两人生下孩子不久,同住一房。一天夜里,其中一个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的孩子压死了,(新作父母的朋友,一定要买婴儿床啊!)在痛苦和嫉妒之下,她将自己的死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交换。次日清晨,那名妇人发现了可怜的死婴,但很快就发觉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另一个妇人的。于是,她们闹到了所罗门王跟前。所罗门王思索了一下,宣布只有一个公平的解决方案:将活着的孩子劈为两半,每个母亲得到一半。结果我就不说了,大家都能想得到,那个喊不能劈的母亲得到了孩子。

这就是“所罗门的判决”,一个在西方世界有名的故事。在中国有个极为类似的故事,不过作为某个青天老爷所断的诸多奇案中一个不起眼的点缀罢了,与智慧丝毫都不沾边。那么,《旧约》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当成智慧的象征呢?

我一直以为,这是犹太人为了突出他们历史上仅有的两个英雄人物绞尽脑汁所想出的蹩脚办法而已。比起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智慧,对人一性一的深刻洞察,这个故事简直不值一哂。

但仔细想想,似乎并不尽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对人一性一的洞察而言,犹太人恐怕真的与中国人相去甚远,甚至整个世界也难有人在这方面与中国人比肩。在不久之后即将开始的春秋战国时期,一个接一个的权谋故事若是讲给犹太人听,他们恐怕会瞠目结舌。西方人倘若真正了解中国那些对人一性一考察细致入微的智慧故事,我想他们不得不承认,中国人是极聪明的。

问题就出在了这聪明二字上。中国人聪明得忘乎所以,聪明得目中无人,聪明得缠斗千年。苏东坡哀叹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已成为被挂滥了的牌匾,可中国人真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么?

犹太人是明白的。《旧约》中表达了一个核心的理念,就是人类无论多么聪明,都聪明不过上帝。而且,人类拥有的是聪明,上帝所有的才是智慧。20世纪,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因那句极端的表述而广为人知——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从“所罗门的判决”可以看出,犹太人也不是没有进行对人一性一的思考,但却没有过多地挖掘人一性一。他们把一精一力都放在对神一性一而不是人一性一的研究上了。谦虚被视为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但更多地流于表面,内心不愿听到半句批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出乎人类本一性一,却在中国人身上尤其严重。

出于对神的深深敬畏,西方人却有一种植根内心的谦卑。因此,在向其他文明的学习方面,尤以中国人做的差。中国人,凭借自身的努力创造出光耀世界的伟大文明,却因为不肯真正虚心的学习而在近代遭遇了重大挫折。

老子云:大智若愚。

古今华夏,知音几人?

当然,关于所罗门治国的故事,《旧约》就未免有些夸张了。他治下并不辉煌的以色列王国被《旧约》宣扬成为古往今来少有的伟大王国。所罗门一身兼任了基督教世界中智慧、财富和权力的象征,成为犹太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传奇人物。

结果,所罗门治下昙花一现的以色列王国,成为后世犹太子孙午夜梦回的圣一地;他继承大卫遗志为约柜修建圣殿的地址,耶路撒冷,也成为每个基督教徒心中永远的圣城。

晚年,所罗门更是穷奢极欲,整日沉湎于美色之中,甚至经常悖逆上帝的旨意。大卫辛苦建起的以色列王国也每况愈下,以色列人又开始离心离德。我们可以预想的是,《旧约》中一定会写道,所罗门王临终前诚心忏悔,并因此得到了上帝的宽恕。

公元前931年,所罗门死后,以色列联合王国一分为二。犹大与便雅悯两支固守南面的犹大王国,其余十个支派占据了北面,分出一个以色列王国。无论大卫和所罗门的以色列联合王国在当时世界多么无足轻重,但至少,已经是以色列人或是犹太人今后再也没能达到的高一峰。

犹太人真正悲惨的血泪史,其实还没开始。

这样一个弱小民族的奇特经典,却在数千年后成为天下第一书。其原因我们讲了一点,基督教产生时我们还会做更多的讨论。犹太教在此时,其实还没有太多的市场。关于他们的历史,我们暂且到此打住。

下面看看其它文明。

以色列北边紧挨着的,是腓尼基人建起的几个城邦。这个闪米特民族的分支似乎比海上民族更喜欢海洋。他们对伸向内陆的政治扩张似乎毫无兴趣,只是在海边建起了几个小城作为基地,便开始专心在海上做起了自己的生意。与最早的苏美尓楔形文字一样,影响巨大的腓尼基字母也是在记帐过程中逐步形成的。

一个是观察自然的结晶,一个是商业发展的产物。东西方文字从一起源,就注定了其深刻的差异。出于对自然界尤其是农业普遍联系的认识,中国的汉字繁难而兼顾整体;出于对商品个体的关注和记录的快捷,腓尼基的字母简单而注重个体。随着文字的广泛使用,这对东西方思维方式的差异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通才常出于中国,而科学家产于西方,与此不无关联。

腓尼基城邦中,最大的当属推罗城。推罗城自身的产业,除了商业之外,尤以从一种海生蜗牛体内提炼出的紫色染料而文明。这种紫色染料染成的大衣,在整个东地中海地区,都象征着权力与高贵。推罗城因此而声名远扬,“腓尼基人”(紫一红一色的人)也成了外人对他们理所当然的称呼。

推罗城在本世纪希兰一世统治时期(980-941bc)达到鼎盛。所罗门奢华的宫殿,大都是希兰出资修建的。连耶路撒冷的所罗门圣殿,也是腓尼基人设计的。主要是由于希兰的野心,使得他不满足于海上贸易,打算将自己的贸易往内陆发展。不喜欢打仗的腓尼基人自然可以利用手中的财富打通以色列所处的这块交通要道。腓尼基人的商业王国开始形成。

与腓尼基人的渐渐兴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方其它古文明光彩的愈发黯淡。请看下集——暗夜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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