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县一官作孽易造福亦易天下治权督抚而下莫重于牧令虽藩臬道府皆弗若也何者其权专也专则一一则事事身亲身亲则见之真知之确而势之缓急情之重轻皆思虑可以必周力行可以不惑求治之上官非惟不挠其权抑且重予以权牧令之所是上官不能意为非牧令之所非上官不能意为是果尽心奉职昭昭然造福于民即冥冥中受福于天反是则下民可虐自作之孽矣余自二十三岁入幕至五十七岁谒选人三十余年所见所闻牧令多矣其□阳谴阴祸亲于其身累及嗣子者率皆获上朘民之能吏 【 率三十四五年闲事其嗣子有罹辟者或流落浙中为农氓乞养甚为富室司阍人犹呼某少爷以揶揄之至遗榇不能归葬者不一姓名尚在人口余不忍书也】 而守拙安分不能造福亦不肯作孽者闲亦循格迁官勤政爱民异于常吏之为者皆亲见其子之为太史为侍御为司道 【 检讨二李公调元骥元海宁令讳某子侍御一戈公涛源归安令讳锦子司道三一故浙藩孙公含中秀水令讳尔周子一今楚藩孙公玉庭钱塘令讳扩图子皆由翰林起家一今四川道刘公清吾邑令君讳复仁子海宁秀水钱塘萧山四公余皆亲见其为治至今民不能忘归安公去官余幕江南未及身遇已四十余年颂遗爱者与四公无异】 天之报施捷于响应是以窃禄数年懔懔奉为殷鉴每一念及辄为汗下是以山行伤足奉身求退然且遽婴末疾天不?以康宁盖吏之不易为如此吾愿居是职者慎毌忘福孽之辨也惟是造福云者非曲法求宽之谓也人之生直多枉少直者弱枉者强故姑息养奸则宽一枉而羣枉逞凶能除暴安良则惩一枉而羣枉敛迹是即福孽之所由分也子产宽猛之论可不熟读深思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