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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纂朱子全书

卷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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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御纂朱子全书>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朱子全书卷四十五

性理四

心性情 定性 情意 志气志意 思虑

性犹太极也心犹隂阳也太极只在隂阳之中非能离隂阳也然至论太极自是太极隂阳自是隂阳惟性与心亦然所谓一而二二而一也韩子以仁义礼智信言性以喜怒哀乐言情葢愈于诸子之言性然至分三品却只説得气不曾説得性【以下论心性情】

问天之付与人物者为命人物之受于天者为性主于身者为心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为明德否曰心与性如何分别明如何安顿受与得又何以异人与物与身又何闲别明德合是心合是性曰性却实以感应虚明言之则心之意亦多曰此两个説着一个则一个随到元不可相离亦自难与分别舍心则无以见性舍性又无以见心故孟子言心性每每相随説

仁义礼智是性又言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逊是非之心更细思量

性虽虚都是实理心虽是一物却虚故能包含万理这个要人自体察始得

性本是无却是实理心似乎有影象然其体却虚性便是心之所有之理心便是理之所会之地

性是理心是包含该载敷施发用底

心以性为体心将性作馅子模様葢心之所以具是理者以有性故也

説得出又名得出方是见得分明如心性亦难説尝曰性者心之理情者性之动心者性情之主

性不可言所以言性善者只看他恻隐辞逊四端之善则可以见其性之善如见水流之清则知源头必清矣四端情也性则理也发者情也其本则性也如见影知形之意

伯丰论性有已发之性有未发之性曰性才发便是情情有善恶性则全善心又是一个包总性情底大抵言性便湏见得是元受命于天其所禀赋自有本根非若心可以一槩言也却是汉儒解天命之谓性云木神仁金神义等语却有意思非茍言者学者要体会亲切又叹曰若不用明破只恁涵养自有到处亦自省力若欲立言示训则湏契勘教子细庶不悖于古人

旧看五峰説只将心对性説一个情字都无下落后来看横渠心统性情之説乃知此话有大功始寻得个情字着落与孟子説一般孟子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仁性也恻隐情也此是情上见得心又曰仁义礼智根于心此是性上见得心葢心便是包得那性情性是体情是用

人多説性方説心看来当先説心古人制字亦先制得心字性与情皆从心以人之生言之固是先得这道理然才生这许多道理却都具在心里且如仁义自是性孟子则曰仁义之心恻隐羞恶自是情孟子则曰恻隐之心羞恶之心盖性即心之理情即性之用今先説一个心便教人识得个性情底总脑教人知得个道理存着处若先説性却似性中别有一个心横渠心统性情语极好

性是未动情是已动心包得已动未动盖心之未动则为性已动则为情所谓心统性情也欲是情发出来底心如水性犹水之静情则水之流欲则水之波澜但波澜有好底有不好底欲之好底如我欲仁之类不好底则一向奔驰出去若波涛翻浪大段不好底欲则灭却天理如水之壅决无所不害孟子谓情可以为善是説那情之正从性中流出来者元无不好也

心主宰之谓也动静皆主宰非是静时无所用及至动时方有主宰也言主宰则混然体统自在其中心统摄性情非儱侗与性情为一物而不分别也

问人当无事时其中虚明不昧此是气自然动处便是性曰虚明不昧便是心此理具足于中无少欠阙便是性感物而动便是情横渠説得好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此是总説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是就人物上説

问心性情之辨曰程子云心譬如谷种其中具生之理是性阳气发生处是情推而论之物物皆然

孟子説性不曽説着性只説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看得情善则性之善可知又曰恻隐羞恶多是因逆其理而见惟有所可伤这里恻隐之端便动惟有所可恶这里羞恶之端便动若是事亲从兄又是自然顺处见之

问先生解尽心知性处云心无体以性为体如何曰心是虚底物性是里面饟肚馅草性之理包在心内到发时却是性底出来性不是有一个物事在里面唤作性只是理所当然者便是性只是人合当如此做底便是性惟是孟子恻隐之心仁之端也这四句也有性也有情也有心与横渠心统性情一语好看

心统性情者也寂然不动而仁义礼智之理具焉动处便是情有言静处便是性动处是心如此则是将一物分作两处了心与性不可以动静言凡物有心而其中必虚如饮食中鸡心猪心之属切开可见人心亦然只这些虚处便包藏许多道理弥纶天地该括古今推广得来盖天盖地莫不由此此所以为人心之妙与理在人心是之谓性性如心之田地充此中虚莫非是理而已心是神明之舍为一身之主宰性便是许多道理得之于天而具于心者发于智识念虑处皆是情故曰心统性情也

问既就人身言之却以就人身者就天地言之可乎曰天命流行所以主宰管摄是理者即其心也而有是理者即其性也如所以为春夏所以为秋冬之理是也至发育万物者即其情也

心性以谷种论则包裹底是心有秫种有稉种随那种发出不同这便是性心是个发出底他只会生又如服药吃了会治病此是药力或温或凉便是药性至于吃了有温证有凉证这便是情【以上语类二十一条】

作肃云情本于性故与性为对心则于斯二者有所知觉而能为之统御者也未动而无以统之则空寂而已已动而无以统之则放肆而已此数句却好但必以不动为心则又非矣若心本不动则孟子又何必四十而后不动心乎湏知未动为性已动为情心则贯乎动静而无不在焉则知三者之説矣知言曰性立天下之有情效天下之动心妙性情之德此言甚精密【荅冯作肃】

心主性情理亦晓然今不暇别引证据但以吾心观之未发而知觉不昧者岂非心之主乎性者乎已发而品节不差者岂非心之主乎情者乎心字贯幽明通上下无所不在不可以方体论也【荅胡广仲】

未发之前固不可谓之无物但便谓情性无二更无虚静时节则不可耳葢未发之前万理皆具然乃虚中之实静中之动浑然未有形影着莫故谓之中及其已发然后所具之实理乃行乎动者之中耳【荅徐彦章】

所谕心性分别不知后来见得如何性只是理情是流出运用处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则智也性也所以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觉其为是非者心也此处分别只在豪厘之闲精以察之乃可见耳爱恭宜别喜怒哀乐皆情也以前説推之可以三隅反矣【荅潘谦之】

元亨利贞性也生长收藏情也以元生以亨长以利收以贞藏者心也仁义礼智性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情也以仁爱以义恶以礼让以智知者心也性者心之理也情者心之用也心者性情之主也程子曰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正谓此也又曰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言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天命又曰天地以生物为心亦谓此也【元亨利贞説】

有是形则有是心而心之所得乎天之理则谓之性性之所感于物而动则谓之情是三者人皆有之不以圣凡为有无也但圣人则气清而心正故性全而情不乱耳学者则当存心以养性而节其情也今以圣人为无心而遂以为心不可以须臾有事然则天之所以与我者何为而独有此赘物乎【荅徐景光】

问性之初只有善本无恶之可言乃四德之元五常之仁也孟子所谓性善者此是也明道言继之者善方言性之发用则四端之心是也乌得与情合而言之曰性之始终一于善而已不当云性之初只有善也若如所云则谓性之终为有恶可乎性之发用非情而何情之初则可谓有善而无恶耳乃若其情若字恐亦未必训顺也【荅王子合】

问孟子谓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而周子有五性感动而善恶分是又以善恶于动处并言之岂孟子就其情之未发而周子就其情之已发者言之乎曰情未必皆善也然而本则可以为善而不可以为恶惟反其情故为恶耳孟子指其正者而言也周子兼其正与反者而言也庄子有遁天倍情之语亦此意也【荅张敬之】

程子所论心指已发后书明言此固未当则是一时言语不免小差湏如后説乃为无病葢性为体情为用而心则贯之必如横渠先生所谓心统性情者其语为精密也【荅方賔王】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性也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情也子思之为此言欲学者于此识得心也心也者其妙性情之德者与【荅张敬夫○以上文集十条】

问明道云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如何曰廓然大公便不是憧憧物来顺应便不是朋从尔思此只是比而不周周而不比之意这一段旧看易惑人近来看得节目极分明【以下论定性】

舜弼问定性书也难理防曰也不难定性字説得也诧异此性字是个心字意明道言语甚圆转初读未晓得都没理防子细看却成段相应此书在鄠时作年甚少

明道定性书自胷中泻出如有物在后面逼逐他相似皆写不办直卿曰此正所谓有造道之言曰然只是一篇之中都不见一个下手处蜚卿曰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这莫是下功处否曰这是説已成处且如今人私欲万端纷纷扰扰无可奈何如何得他大公所见与理皆是背驰如何便得他顺应道夫曰这便是先生前日所谓也须存得这个在曰也不由你存此心纷扰看着甚方法也不能得他住这湏是见得湏是知得天下之理都着一豪私意不得方是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也不然只见得他如生龙活虎相似更把捉不得

问定性书云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曰此一书首尾只此两项伊川文字段数分明明道多只恁成片説将去初看似无统子细理防中闲自有路脉贯串将去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自后许多説话都只是此二句意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此是説廓然而大公孟子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此是説物来而顺应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遽忘其怒是应廓然而大公而观理之是非是应物来而顺应这须子细去看方始得

明道荅横渠定性未能不动一章明道意言不恶事物亦不逐事物今人恶则全絶之逐则又为物引将去惟不拒不流泛应曲当则善矣葢横渠有意于絶外物而定其内明道意以为须是内外合一动亦定静亦定则应物之际自然不累于物茍只静时能定则动时恐却被物诱去矣

问圣人动亦定静亦定所谓定者是体否曰是曰此是恶物来感时定抑善恶来皆定曰恶物来不感这里自不接曰善物则如何曰当应便应有许多分数来便有许多分数应这里自定曰子哭之恸而何以见其为定曰此是当应也须是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再三诵此语以为説得圆

问圣人定处未详曰知止而后有定只看此一句便了得万物各有当止之所知得则此心自不为物动曰舜号泣于旻天象忧亦忧象喜亦喜当此时何以见其为定曰此是当应而应当应而应便是定若不当应而应便是乱了当应而不应则又是死了

问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学者卒未到此奈何曰虽未到此规模也是恁地廓然大公只是除却私意事物之来顺他道理应之且如有一事自家见得道理是恁地却有个偏曲底意思要为那人便是不公便逆了这道理不能顺应圣人自有圣人大公贤人自有贤人大公学者自有学者大公又问圣贤大公固未敢请学者之心当如何曰也只要存得这个在克去私意这两句是有头有尾説话大公是包説顺应是就里面细説公是忠便是维天之命于穆不已顺应便是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廓然而大公是寂然不动物来而顺应是感而遂通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所谓普万物顺万事者即廓然而大公之谓无心无情者即物来而顺应之谓自私则不能廓然而大公所以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物来而顺应所以不能以明觉为自然

明道云不能以有为为应迹应迹谓应事物之迹若心则未尝动也

问昨日因説程子谓释氏自私味道举明道荅横渠书中语先生曰此却是举常人自si处言之若据自私而用智与后面治怒之説则似乎説得浅若看得説那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则所指亦大阔矣先生曰固然但明道总人之私意言耳味道又举返鉴索照与夫恶外物之説先生曰此亦是私意葢自常人之私意与佛之自私皆一私也但非是専指佛之自私言耳又曰此是程子因横渠病处箴之然有一般人其中空疎不能应物又有一般人溺于空虚不肯应物皆是自私若能廓然而大公则上不陷于空寂下不累于物欲自能物来而顺应

先生举人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惟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旧时谓观理之是非才见已是而人非则其争愈力后来看不如此如孟子所谓我必不仁也其自反而仁矣其横逆由是也则曰此亦妄人而已矣

问圣人恐无怒容否曰怎生无怒容合当怒时必亦形于色如要去治那人之罪自为笑容则不可曰如此则恐渉忿怒之气否曰天之怒雷霆亦震舜诛四凶当其时亦须怒但当怒而怒便中节事过便消了更不积【以上语类十四条】

定性者存养之功至而得性之本然也性定则动静如一而内外无闲矣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不以其定乎君子之学亦以求定而已矣故廓然而大公者仁之所以为体也物来而顺应者义之所以为用也仁立义行则性定而天下之动一矣所谓贞也夫岂急于外诱之除而反为是憧憧哉然常人之所以不定者非其性之本然也自私以贼夫仁用智以害夫义是以情有所蔽而憧憧耳不知自反以去其所蔽顾以恶外物为心而反求照于无物之地亦见其用力愈劳而烛理愈昧益以憧憧而不自知也艮其背则不自私矣行无事则不用智矣内外两忘非忘也一循于理不是内而非外也不是内而非外则大公而顺应尚何事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怒大公而顺应天理之极也众人之喜怒自私而用智人欲之盛也忘怒则公观理则顺二者所以为自反而去蔽之方也夫张子之于道固非后学所敢议然意其强探力取之意多涵泳完养之功少故不能无疑于此程子以是发之其旨深哉【定性説○文集】

问意是心之运用处是发处曰运用是发了问情亦是发处何以别曰情是性之发情是发出恁地意是主张要恁地如爱那物是情所以去爱那物是意情如舟车意如人去使那舟车一般【以下论情意】

问意是心之所发又説有心而后有意则是发处依旧是心主之到私意盛时心也随去曰固然

李梦先问情意之别曰情是会做底意是去百般计较做底意因有是情而后用

问天命之谓性充体谓气感触谓情主宰谓心立趋向谓志有所思谓意有所逐谓欲荅云此语或中或否皆出臆度要之未可遽论且涵泳玩索久之当自有见某尝见先生云名义之语极难下如説性则有天地之性气质之性説仁则伊川有専言之仁偏言之仁此等且要黙识心通【以上语类四条】

性者即天理也万物禀而受之无一理之不具心者一身之主宰意者心之所发情者心之所动志者心之所之比于情意尤重气者即吾之血气而充乎体者也比于他则有形器而较粗者也【以下论志气志意】

心之所之谓之志日之所之谓之旹志字从之从心旹字从之从日如日在午旹在寅旹制字之义由此志是心之所之一直去底意又是志之经营往来底是那志底脚凡营为谋度往来皆意也所以横渠云志公而意私

问意志曰横渠云以意志两字言则志公而意私志刚而意柔志阳而意隂

问意者心之所发与情性如何曰意也与情相近问志如何曰志也与情相近只是心寂然不动方发出便唤作意横渠云志公而意私看这自説得好志便清意便浊志便刚意便柔志便有立作意思意便有潜窃意思公自子细看自见得意多是説私意志便説匹夫不可夺志

志干气坤

气若并在一处自然引动着志古人所以动息有养也【以上语类六条】

气一也主于心者则为志气主于形体者即为血气【荅李晦叔○文集】

德辅云思曰睿学而不思则罔葢亦弗思而已矣岂有不可思维之理曰固是若不可思维则圣人著书立言于后世何用【以下论思虑】

问思虑纷扰曰公不思虑时不识个心是何物须是思虑时知道这心如此纷扰渐渐见得却有下工夫处

学原于思思所以启发其聪明

蔡问程子曰要息思虑便是不息思虑曰思虑息不得只敬便都没了

问横渠説客虑多而常心少习俗之心胜而实心未完所谓客虑与习俗之心有分别否曰也有分别客虑是泛泛思虑习俗之心便是从来习染偏胜底心实心是义理之心

问发于思虑则有善不善看来不善之发有二有自思虑上不知不觉自发出来者有因外诱然后引动此思虑者闲邪之道当无所不用其力于思虑上发时便加省察更不使形于事为于物诱之际又当于视聼言动上理防取然其要又只在持敬惟敬则身心内外肃然交致其功则自无二者之病曰谓发处有两端固是然毕竟从思虑上发者也只在外来底天理浑是一个只不善便是不从天理出来不从天理出来便是出外底了视聼言动该贯内外亦不可谓専是外面工夫若以为在内自有一件工夫在外又有一件工夫则内外支离无此道理须是诚之于思守之于为内外交致其功可也【以上语类六条】

人心无不思虑之理若当思而思自不当苦苦排抑却反成不静也【荅吴伯丰】

问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学莫贵于思惟思为能窒欲或曰思而不正不足以窒欲适所以害事思无邪如何曰思而不正是亦欲而已矣思其理之是非可否则无不正矣【荅都昌县学诸生】

所谓收心正心不是要得漠然无思念只是要得常自惺觉思所当思而不悖于义理耳【荅郭希吕】

物格知至者应物虽从容然临事岂可不思况未至此又岂可不熟思耶【荅陈安卿】

当应事然后思是事之理当接物然后思是物之理则恐思之不豫而无所及若豫讲之则又陷于所谓出位而思念虑纷扰之病用力之久必有説以处此矣【荅程次卿】

所谕思虑不一胷次凝滞此学者之通患然难骤革莫若移此心以穷理使向于彼者専则系于此者不解而自释矣【荅王子合】

问思虑纷扰如何或曰人心本无思虑多是忆既徃与未来事某谓心之有思乃体之有用所以知来藏往周流贯彻而无一物之不该也但能敬以操之则常得其正而无纷扰之患今患其纷扰而告以本无则固不尽乎心之体用且夫本无之説又恶能止其纷扰之已然哉【记疑○以上文集七条】

御纂朱子全书卷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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