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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传灯录

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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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传灯录卷第八目录

大鉴下第十二世

·

天衣怀禅师法嗣八十三人

·慧林圆照本禅师

·法云法秀禅师

·慧林觉海冲禅师

·长芦应夫禅师

·佛日智才禅师

·天钵重元禅师

·瑞岩子鸿禅师

·栖贤智迁禅师

·净众梵言首座

·三祖冲会禅师

·资寿捷禅师

·观音启禅师

·天童元善禅师

·长芦体明禅师

·开元智孜禅师

·澄照慧慈禅师

·法雨慧源禅师

·崇德智澄禅师

·栖隐有评禅师

·定慧云禅师

·大同旺禅师

·铁佛因禅师

·报本法存禅师

·开圣栖禅师

·衡山惟礼禅师

·显明善孜禅师

·启霞惠安禅师

·云门灵侃禅师

·太平元坦禅师

·佛日文祖禅师

·望仙宗禅师

·五峰用机禅师

·佛足处祥禅师

·明因慧赟禅师

·西台其辩禅师

·开元智谭禅师

·永泰智觉禅师

·龙华文喜禅师

·永泰自仁禅师

·延恩法安禅师

·侍郎杨杰居士(已上四十一人见录)

·慈云庆珰禅师

·灵岩洞偕禅师

·桐城诠禅师

·净慧可证禅师

·宝林光寂禅师

·感慈道宾禅师

·泗洲宗尚禅师

·白塔晦禅师

·报恩和禅师

·偃峰简诸禅师

·道吾元泰禅师

·无为楚仙禅师

·报恩应潭禅师

·龙门宗贲禅师

·显亲顺宗禅师

·长耳相禅师

·荐福惠洪禅师

·延福恩禅师

·景德普俊禅师

·荐福明因禅师

·开化惠圆禅师

·万寿和禅师

·定法本和尚

·长芦鉴禅师

·墨山有琦禅师

·上蓝文达禅师

·法海来山禅师

·同庆智珣禅师

·上方真禅师

·无锡应谭禅师

·宝林种禅师

·报恩如宝禅师

·芙容贲禅师

·白云有禅师

·法雨慧深禅师

·净众择言禅师

·灵泉和尚

·茶亭能和尚

·永泰和尚

·泗洲惠洪禅师

·崇化珣禅师

·全咏和尚(已上四十二人无录)

续传灯录卷第八

大鉴下第十二世

天衣怀禅师法嗣

东京慧林宗本圆照禅师。常州无锡管氏子。体貌厖硕所事淳厚。年十九依姑苏承天永安道升禅师出家。巾侍十载剃发受具。又三年礼辞游方。至池阳谒振宗。宗举天亲从弥勒内宫而下。无著问云。人间四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于一时中成就五百亿天子。证无生法忍。未审说甚么法。天亲曰。秖说这个法。如何是这个法。师久而开悟。一日室中问师。即心即佛时如何。曰杀人放火有甚么难。于是名播寰宇。漕使李公复圭命师开法瑞光。法席曰盛。武林守陈公襄以承天兴教二刹命师择居。苏人拥道遮留又以净慈坚请。移文谕。道俗曰。借师三年为此邦植福不敢久占。道俗始从。元丰五年神宗皇帝下诏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二律。召师为慧林第一祖。既至上遣使问劳。阅三日传旨。就寺之三门为士民演法。翌日召对延和殿问道赐坐。师即跏趺。帝问。卿受业何寺。奏曰。苏州承天永安。帝大悦赐茶。师即举盏长吸。又荡而撼之。帝曰。禅宗方兴宜善开导。师奏曰。陛下知有此道如日照临。臣岂敢自怠。即辞退。帝目送之谓左右曰。真福慧僧也。后帝登遐。命入福宁殿说法。以老乞归林下得旨。任便云游州郡。不得抑令住持。击鼓辞众说偈曰。本是无家客。那堪任意游。顺风加橹桌。船子下杨州。既出都城王公贵人送者车骑相属。师临别诲之曰。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为。闻者莫不感涕。晚居灵岩。其嗣法传道者不可胜纪。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韩信临朝。曰中下之流如何领会。师曰。伏尸万里。曰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师曰。三皇冢上草离离。问上是天下是地。未审中间是甚么物。师曰。山河大地。曰恁么则谢师答话。师曰。大地山河。曰和尚何得瞒人。师曰。却是老僧罪过。上元日僧问。千灯互照丝竹交音。正恁么时佛法在甚么处。师曰。谢布施。曰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曰。大似不斋来。上堂。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拈起拄杖曰。这个是尘。作么生说个转法轮底道理。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汝诸人说破。拈起也海水腾波须弥岌峇。放下也四海晏清乾坤肃静。敢问诸人。且道拈起即是放下即是当断不断。两重公案。击禅床下座。上堂。看看烁烁瑞光照大千界。百亿微尘国土。百亿大海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百亿四天下。乃至微尘刹土皆于光中一时发现。诸仁者。还见么。若也见得许汝亲在瑞光。若也不见莫道瑞光不照。好参上堂。头圆像天足方似地。古貌棱层丈夫意气。趯倒须弥踏翻海水。帝释与龙王无著身处。乃拈拄杖曰。却来拄杖上回避咄。任汝神通变化。究竟须归这里。以拄杖卓一下。师全身塔于苏之灵岩。

东京法云寺法秀圆通禅师。秦州陇城辛氏子。母梦老僧托宿。觉而有娠。先是麦积山老僧与应干寺鲁和尚者善。尝欲从鲁游方。鲁老之既去绪语曰。他日当寻我竹铺坡前铁场岭下。鲁后闻其所俄有儿生。即往观焉。儿为一笑。三岁愿随鲁归。遂从鲁姓。十九试经圆具。励志讲肆习圆觉华严妙入精义。因闻无为军铁佛寺怀禅师法席之盛。径往参谒。怀问曰。座主讲甚么经。师曰。华严。曰华严以何为宗。师曰。法界为宗。曰法界以何为宗。师曰。以心为宗。曰心以何为宗。师无对。怀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汝当自看必有发明。后闻僧举白兆参报慈。情未生时如何。慈曰隔。师忽大悟。直诣方丈陈其所证。怀曰。汝真法器。吾宗异日在汝行矣。初住龙舒四面。后诏居长芦法云为鼻祖。神宗皇帝上仙。宣就神御前说法。赐圆通号。僧问。不离生死而得涅槃。不出魔界而入佛界。此理如何。师曰。赤土搽牛奶。曰谢师答话。师曰。尔话头道甚么。僧拟议。师便喝。问阳春二三月万物尽生芽。未审道芽还增长也无。师曰。自家看。取曰莫便是指示处么。师曰。芭蕉高多少。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师曰。这个是白公底。尔底作么生。曰且待别时。师曰。看尔道不出。上堂。看风使帆正是随波逐浪。载断众流未免依前渗漏。量才补职宁越短长。买帽相头难得恰好。直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东西不辩南北不分。有甚么用处。任是纯钢打就生铁铸成。也须额头汗出。总不恁么如何商量。良久曰。赤心片片谁知得。笑杀黄梅石女儿。上堂。山僧不会巧说。大都应个时节。相唤吃碗茶汤。亦无祖师妙诀。禅人若也未相谙踏著。秤锤硬似铁。上堂。秋云秋水青山满目。这里明得千足万足。其或未然。道士倒骑牛参。上堂寒雨细朔风。高吹沙走。石拔木鸣条。诸人尽知有。且道风作何色。若识得去许尔具眼。若也不识莫怪相瞒参。上堂。少林九年冷坐。却被神光觑破。如今玉石难分。秖得麻缠纸里。还会么。笑我者多哂我者少。上堂。衲僧家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未为分外。秖如半偈亡躯一句投火。又图个甚么。良久曰。彼彼住山人。何须更说破。师示疾谓众曰。老僧六处住。持有烦知事首座。大众今来四大不坚。火风将散。各宜以道自安无违吾嘱。遂曰。来时无物去时空。南北东西事一同。六处住持无所补。师良久。监寺惠当进曰。和尚何不道末后句。师曰。珍重珍重。言讫而逝。

东京相国慧林院若冲觉海禅师。江宁府钟氏子。上堂。碧落静无云。秋空明有月。长江莹如练。清风来不歇。林下道人幽。相看情共悦。诸仁者适来道个清风明月。犹是建化门中事。作么生是道人分上事。良久曰。间来石上观流水。欲洗禅衣未有尘。上堂。无边义海咸归顾盻之中。万象形容尽入照临之内。尔诸人筑著磕著。因甚么却不知。良久曰。莫怪山僧太多事。光阴如箭急相催。珍重。

真州长芦应夫广照禅师滁州蒋氐氏。僧问。古者道。如来禅即许老兄会。祖师禅未梦见在。未审如来禅与祖师禅是同是别。师曰。一箭过新罗。僧拟议。师便喝。问识得衣中宝时如何。师曰。尔试拈出看。僧展一手。师曰。不用指东画西。宝在甚么处。曰争奈学人用得。师曰。尔试用看。僧拂坐具一下。师曰。众人笑尔。上堂召众曰。江山绕槛宛如水墨屏风。殿阁凌空丽若神仙洞府。森罗万象海印交参。一道神光更无遮障。诸人还会么。良久曰。寥寥天地问独立望何极参。上堂顾大众曰。这个为甚么拥不聚拨不散。风吹不入水洒不著。火烧不得刀斫不断。是个甚么。众中莫有钉嘴铁舌底衲僧。试为山僧定当看。还有么。良久曰。若无山僧今日失利。久立。

临安府佛日智才禅师台州金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水冷生冰。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春雪易消。曰如何谈论。师鸣指一下。问东西密相付。为甚么众人皆知。师曰。春无三日晴。曰特伸请益。师曰。拖泥带水。曰学人到这里却不会。师曰。贼身已露。上堂。城里喧繁空山寂静。然虽如此。动静一如死生不二。四时轮转物理湛然。夏不去而秋自来。风不凉而人自爽。今也古也不改丝毫。谁少谁多身无二用。诸禅德既身。无二用。为甚么龙女现十八变。君不见。弄潮须是弄潮人。珍重。上堂。风雨萧骚塞汝耳根。落叶交加塞汝眼根。香臭丛杂塞汝鼻根。冷热甘甜塞汝舌根。衣绵温冷塞汝身根。颠倒妄想塞汝意根。诸禅德。直饶汝翻得转。也是平地骨堆参。上堂。严风刮地大野清寒。万里草离衰。千山树黯黪。苍鹰得势俊鹘横飞。颇称衲僧钵囊高挂独步遐方。似猛将出荒郊临机须扣敌。今日还有么。良久曰。匣中宝剑袖里金锤。幸遇太平挂向壁上。参。上堂。诸禅德还知么。山僧生身父母一时丧了。直是无依倚处。以手槌胸曰。苍天苍天。复顾大众良久曰。尔等诸人也是铁打心肝。便下座。上堂举柏树子话。师曰。赵州庭柏说与禅客。黑漆屏风松罗亮隔。僧问。如何是无为师曰。山前雪半消。曰请师方便。师曰。水声转呜咽。

北京天钵寺重元文慧禅师。青州千乘孙氏子。母梦于佛前吞一金果后乃诞。师相仪殊特迥异群童。十七出家冠岁圆具。初游讲肆颇达宗教。尝宴坐古室。忽闻空中有告师。学上乘者无滞于此。惊骇出视杳无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师一览之即慕参玄。至天衣法席。遇众请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出世后僧问。如何是禅。师曰。入笼入槛。僧拊掌。师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拟议。师曰了。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上是天下是地。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热。身上衣口中食应时应节。即非天。然自然。尽是人人膏血。诸禅德山僧恁么说话。为是世法为是佛法。若也择得分明。万两黄金亦消得。喝一喝。上堂福胜一片地。行也任尔行。住也任尔住。步步踏著始知落处。若未然者。直须退步脚下看取咄。上堂。古今天地万象森然。岁岁秋收冬藏。人人道我总会。还端的也无。直饶端的比他。鸡足峰前。是甚么闲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请参。师四易名蓝。缁白仰童。示寂正盛暑中。清风透室异香馥郁。荼毗烟焰到处获舍利五色。大师文公彦博以上。赐白琉璃瓶贮之。籍以锦褥。躬葬于塔。居士何震所获额骨齿牙舍利别创浮图。

台州瑞岩子鸿禅师本郡吴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开眼觑不见。问法尔不尔如何指南。师曰。话堕也。曰乞师指示。师呵呵大笑。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维无等量。大洋海里泛铁船。须弥顶上翻鲸浪。临济缩却舌头。德山阁却拄杖。千古万古独巍巍。留与人间作榜样。

庐山栖贤智迁禅师。杭州高氏子。僧问。一问一答尽是建化门庭。未审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云从龙风从虎。曰恁么则龙得水时添意气。虎逢山则长威狞。师曰。兴云致雨又作么生。僧便喝。师曰。莫更有在。僧拟议。师咄曰。念话杜家。问如何是本来心。师曰。折东篱补西壁。曰恁么则今日斋晏。师曰。退后著。上堂。闻佛法二字早是。污我耳目。诸人未跨法堂门。脚跟下好与三十棒。虽然如是。山僧。今日也是为众竭力。珍重。上堂。是甚么物得恁顽顽嚚嚚腼腼睍睍。拊掌呵呵大笑曰。今朝巴鼻直是黄面瞿昙。通身是口。也分疏不下。久立。

越州净众梵言首座。示众。南阳国师道。说法有所得斯则野干鸣。说法无所得是名师子吼。师曰。国师恁么。道大似掩耳偷铃。何故说有说无尽是野干鸣。诸人要识师子吼么。咄。

舒州山谷三祖冲会圆智禅师临安府人也。初开堂日僧问。如何是第一义谛。师曰。百杂碎。曰恁么则褒禅一会不异灵山。师曰。将粪箕扫帚来。问师登宝座壁立千仞正令当行十方坐断。未审将何为人。师曰。千钧之弩。曰大众承恩。师曰。量才补职。问理虽顿悟事假渐除。除即不问。如何是顿悟底道理。师曰。言中有响。曰便恁么又且如何。师曰。金毛师子。问生也犹如著衫。死也还同脱裤。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譬如闲。曰为甚么如此。师曰。因行不妨掉臂。问如何是天堂。师曰。太远在。曰如何是地狱。师曰。放尔不得。曰天堂地狱相去多少。师曰。七零八落。问白云绽处楼阁门开。善财为甚么从外而入。师曰。开眼即瞎。曰未审落在甚么处。师曰。填沟塞壑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寸步千里。

泉州资寿院捷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铁牛生石卵。曰如何是接人句师曰。三门前合掌。曰如何是大用句。师曰。脑门著地。曰如何是无事句。师曰横眠大道。曰如何是奇特句。师曰的。

洪州观音启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松长柏短。曰意旨如何。师曰。叶落归根。

越州天章元善禅师。僧问。大无外小无内。既无内外毕竟是甚么物。师曰。开口见胆。曰学人未晓。师曰。苦中苦。曰为众竭力祸出私门。师打曰。教休不肯休。须待雨淋头。问如何是最初句。师曰。末后问将来。曰为甚如此。师曰。先行不到。曰入水见长人也。师曰。秦皇击缶。上堂。君问西来意。马师踏水潦。若认一毫头。何曾知起倒。劫火才洞然。愚夫觅干草。宁知明眼人。为君长懊恼颦呻。

真州长芦体明圆鉴禅师上堂。顾视左边曰。师子之状岂免频申。顾右边曰。象王之仪宁忘回顾。取此逃彼上士奚堪。识变知几野狐窠窟。到这里须知有凡圣不历处古今不到处。且道是甚么人行履。良久曰。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来。

汀州开元智孜禅师上堂。衲僧家向针眼里藏身稍宽。大海中走马甚窄。将军不上便桥。勇士徒劳挂甲。昼行三千夜行八百。即不问。不动步一句作么生道。若也道得观音势至文殊普贤秖在目前。若道不得直须撩起布裙紧峭草鞋参。上堂。寒空落落大地漫漫。云生洞口水出高原。若也把定则十方世界恍然。若也放行则东西南北坦然。茫茫宇宙人无数。一个个鼻孔辽天。且问诸人把定即是放行即是。还有人断得么。若无人断得。三门外有两个大汉。一个张眉握剑。一个努目挥拳。参。

平江府澄照慧慈禅师。僧问。了然无所得。为甚么天高地阔。师曰。窄。上堂。若论此事眨上眉毛早是蹉过。那堪进步向前。更要山僧说破。而今说破了也。还会么。昨日雨今日晴。

临安府法雨慧源禅师。僧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梁王不识。曰如何是末后一句。师曰达磨渡江。

秀州崇德智澄禅师上堂。觌面相呈更无余事。若也如此岂不俊哉。山僧盖不得已曲为诸人。若向衲僧面前一点也著不得。诸禅德。且道衲僧面前说个甚么即得。良久曰。深秋帘幕千家雨。浴日楼台一笛风。

泉州栖隐有评禅师。僧问。如何是平常道。师曰。和尚合掌道士擎拳。问十二时中如何趣向。师曰。著衣吃饭。曰别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即是。师曰。斋余更请一瓯茶。

平江府定慧云禅师。僧问。如何是为人一句。师曰。见之不取。曰学人未晓。师曰。思之千里。

建宁府乾符大同院旺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入市乌龟。曰意旨如何。师曰。得缩头时且缩头。

无为军铁佛因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寻寒木自为邻。三事秋云更谁识曰和尚家风蒙指示。为人消息又如何。师曰。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

安吉州报本法存禅师钱塘陆氏子。僧问。无味之谈塞断人口。作么生是塞断人口底句。师便打。僧曰。恁么则一句流通天人耸耳。师曰。秖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曰专为流通。师曰。一任乱道。在天衣受请。上堂曰。吴江圣寿见召住持。进退不遑且随缘分。此皆堂头和尚提耳训育终始奖谕。若据今日正令当行。便好一棒打杀。那堪更容立在座前虽然如是。养子方见父慈。

和州开圣院栖禅师。开堂垂语曰。选佛场开人天普会。莫有久历觉场罢参禅客。出来相见。时有僧出。师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师曰。元来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国亲行此令。师曰。秖今作么生。僧礼拜。师曰。龙头蛇尾。问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学人上来乞师一接。师曰。不接。曰为甚么不接。师曰。为尔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师曰。苏嚧苏嚧。问如何是道。师曰。放汝三十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杀人可恕无礼难容。上堂拈拄杖曰。大众急著眼看须弥山。画一画百杂碎。南赡部洲打一棒东倾西侧。不免且收在开圣手中。教伊出气不得。卓一下。

福州衡山惟礼禅师上堂。若论此事直下难明。三贤罔测。十圣不知。到这里须高提祖令横按镆鎁。佛尚不存纤尘何立。直教须弥粉碎大海焦枯放。一线道与诸人商量。且道商量个甚么。良久曰。盐贵米贱。

临安府北山显明善孜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九年空面壁懡罗。又西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美食不中饱人餮。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曰。灯笼挂露柱。曰甚么人得闻。师曰。墙壁有耳。

明州启霞惠安禅师。僧问。诸佛出世盖为群生。和尚出世当为何人。师曰。不为阇梨。曰恁么则潭深波浪静学广语声低。师曰。棒上不成龙。

越州云门灵侃禅师。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曰。佛殿里烧香。曰学人不会。师曰。三门头合掌。上堂尘劳未破触境千差。心鉴圆明丝毫不立。灵光皎皎独露现前。今古两忘圣凡路绝。到这里始能卷舒自在。应用无亏出没往还人间天上。大众虽然如是忽被人把住。问尔道拄杖子。向甚么处著。又如何秖对还有人道得么。出来道看众无对。乃拍禅床下座。

天台太平元坦禅师上堂。是法无宗随缘建立。声色动静不昧见闻。举用千差如钟待扣。于此荐得。且随时著衣吃饭。若是德山临济。更须打草鞋行脚。参。

临安府佛日文祖禅师。僧问。峭峻之机请师垂示。师曰。十字街头八字立。曰秖如大洋海底行船。须弥山上走马又作么生。师曰。乌龟向火曰恁么则。能骑虎头。善把虎尾。师以拄杖点一下。曰礼拜著。

沂州望仙山宗禅师。僧问。四时八节。即不问平常一句事如何。师曰。禾山打鼓。曰莫是学人著力处也无。师曰。归宗拽石僧无语。师曰。真个衲僧。上堂。南台乌药北海天麻。新罗附子辰锦朱砂。良久曰。大众会么久立。上堂。尔等诸人还肯放下么。若不放下且担取去。便下座。

瑞州五峰净觉院用机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十字街头踏不著。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且缓缓上堂。清平过水投子卖油。一年三百六十日。不须频向数中求。以拂击禅床下座。

无为军佛足处祥禅师。僧问。如何是般若体。师曰。琉璃殿里隐寒灯。曰如何是般若用。师曰。活卓卓地。问一色无变异唤作露地白牛。还端的也无。师曰。头角生也。曰头角未生时如何。师曰。不要犯人苗稼。

平江府明因慧赟禅师上堂。横按拄杖曰。若恁么去直得天无二日国无二王。释迦老子饮气吞声。一大藏教如虫蚀木。设使钻仰不及。正是无孔铁锤。假饶信手拈来。也是残羹馊饭。一时吐却方有少分相应。更乃堕在空亡。依旧是鬼家活计。要会么。雨后始知山色翠。事难方见丈夫心。卓拄杖下座。

兴化军西台其辩禅师上堂。举临济无位真人语。乃召大众曰。临济老汉寻常一条脊梁硬似铁。及乎到这里。大似日中迷路眼见空花。直饶道无位真人是干屎橛。正是泥龟曳尾。其僧秖知季夏极热不知仲冬严寒。若据当时合著得甚么语塞断天下人舌头。西台秖恁么休去。又乃眼不见为净。不免出一只手狼籍去也。临济一担西台一堆。一担一堆分付阿谁。从教撒向诸方去。笑杀当年老古锥。

汀州开元智谭禅师。上堂。僧问。如何是无私句。师曰。片月流辉光含万象。云谢师指示。师曰。指示个什么。云争奈言犹在耳。师曰。是什么言。云片月流辉光含万象。师曰。学语之流。问如何是道。师曰。亘古亘今。云目前无异路达者共同途。师曰。汝作么生会。云踏著秤锤硬似铁。师曰。犹较些子。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春寒秋热。云学人不会。师曰。秋热春寒。问如何是古佛家风。师曰。赞叹不及。云如何是无缝塔。师曰。风吹不入。云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鼻孔大头向下。乃曰。物我冥契显露真机。法法灵通心心独耀。卷舒自在隐显无拘。有时阒尔无踪。有时廓周沙界。般若光中悉皆应现。尘尘既尔念念皆如。说什么目连鹙子具大神通。到这里作么生摸索。

处州缙云县永泰智觉禅师。僧问。少林一去无消息。今日殷勤为举扬。师曰。月华自照三千界。云水空随十万程。云九年面壁当为何事。师曰。还提只履自西归。乃曰。金风淅沥玉露凄清。菊解香苞稻悬嘉穟。时清道泰野老讴歌。处处登高人人欢乐。诸禅德。秖如林间衲子岂不知时。若也燕默忘形昧他光景。翠微深处不逐四时。一炷栴旃无恩不报。拍禅床下座。

杭州龙华文喜禅师初住陆莲庵。僧问。如何是陆莲境。师曰。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擘开凡圣路踏破画门来。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一条楖栗杖万里作风威。乃曰。诸仁者且道。答伊境不答伊境。若道答伊境。山僧眼在什么处。若道不答伊境。又道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还相委悉么。良久曰。时时明祖意日日起清风。珍重。

处州永泰自仁禅师。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大难看守。云看守即易。未审作何用。师曰。用得即用。云学人借用得也无。师曰。直饶用得也秖是别人底。乃曰。松风凛凛败叶纷纷。岸柳衰残猿啼远岫。若也善观时节。方与诸圣相邻。未出得衲僧活计。诸仁者。当此之际正好横担拄杖高挂钵囊。到处撞开方丈门。且与老胡相见。若也一言不契。坐具拂开便行。岂不快哉。山僧自行脚已来。未尝逢著一个半个何故如此。良久曰。土旷人稀相逢者少。珍重。又曰。金风乍扇松竹交阴。水月分明衲僧罔措。还会么。若有人会得出来通个消息。山僧与尔证据。良久曰。布袋里锥子不出头者是好手。下座。

洪州延恩法安禅师姓许氏。临川人。少事承天沙门慕闲出家。年二十以通经得度。游方谒雪窦显禅师。显殁依天衣怀禅师。众推其知见又遍历诸家耆宿。指目为饱参。归临川见黄山如意院败屋破垣无以蔽风雨。师求居之。十年殿阁如化成。乃弃去下江汉航二浙上天台沂淮汶而还。所至接物利生未尝失言。亦未尝失人。白首怀道翩然无侣。倚杖于南昌上蓝。又住武宁之延恩寺。寺初以父子传。贫不能守易以为十方。草屋数楹败床破箦师安乐之。县令纠豪右谋为一新。师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发心而强之。是名作业。不名佛事也。栖止十年而丛林成。僧至如归。师与法云秀为昆弟且相得。秀所居装严妙天下。说法如云雨。其力量可以为弟兄。接羽翼而天飞也。尝以书招师。师读之一笑而已。或问其故。师曰。吾始见秀有英气。谓可以语道。乃今而后知其痴。痴人正不可与语也。问者曰。何哉。师曰。比丘法当一钵行四方。秀既不能尔。又于八达衢头架大屋。从人乞饭以养数百闲汉非痴乎。师每谓人曰。万事随缘是安乐法。元丰甲子七月命弟子取方丈文书聚火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旦示灭。阅世六十有一。坐四十有一夏。

礼部杨杰居士。字次公号无为。历参诸名宿。晚从天衣游。衣每引老庞机语。令研究深造。后奉祠泰山。一日鸡一鸣。睹日如盘涌。忽大悟。乃别有男不婚。有女不嫁之偈曰。男大须婚女长须嫁。讨甚闲工夫。更说无生话。书以寄衣。衣称善。后会芙蓉楷禅师。公曰。与师相别几年。蓉曰。七年。公曰。学道来参禅来。蓉曰。不打这鼓笛。公曰。恁么则空游山水百无所能也。蓉曰。别来未久善能高鉴。公大笑。公有辞世偈曰。无一可恋。无一可舍。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

续传灯录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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