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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穰集 四库本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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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类,明洪武至崇祯,古穰集>

钦定四库全书

古穰集卷三

明 李贤 撰

与薛佥宪书一

尝窃以为天下之士无不可与为善者特以圣贤不世出而无有成就之者昔孔子不出则七十子终晦於当时程子不出则游杨诸公不显於後世夫天下之士如七十子游杨诸公者未尝无也惟其不遇圣贤故无以自立于世士之不幸无大於此昔罗仲素闻杨中立得伊洛之学遂不惮千里往学焉既三日惊汗浃背曰几虚过一生使仲素当时不遇中立未必能传其道显名後世呜呼天下之士如仲素而不遇中立者多矣固知虚过一生而莫由也已其志可哀焉如某之不肖安敢自列於游杨诸公意者使得游於程子之门虽不敢望游杨庶几於圣贤之道得闻万分之一必不为程子所弃矣岂至如此而已虽然圣贤之生关乎气运以今之世观之气运可谓盛矣而未有圣贤者出岂方出而未显亦虽有之而人不知若曰有之未必不知意者其方出而未显也今天下之士有志於道学方出而未显者岂阁下其人欤某幼时务农十八始入学乏良师友无所发明在学七年为有司催迫赴试不幸而中既而以公务至山西得见阁下议论渊源心窃自喜以为天假此遇使知造道之方也孟子曰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呜呼孟子之不为乡人亦明矣而忧之如是若夫中人以下之质设使其心如孟子则其忧当何如哉此某之所以大惧也然虽愚昩所择亦明默观四方贤士大夫其於道学见之明求之切者无如阁下於是愿游其门冀无虚过一生惟阁下察此心怜此志引而进之倘不见阻自当质疑不敢怠不敢忽

与薛佥宪书二

向者不揣无状辄敢请教於左右已而赧然恐惧待罪不意阁下矜其愚昩辱赐教墨示以造道之方於是敛袵起敬而披诵累日不能释洎阁下来京幸欲相从冀闻咳唾之音奈拘於职务未及再会而阁下行矣付之怅然来喻谓读书而不由其道不免买椟还珠之弊仆初未之觉已而留意验之身心开卷便觉与圣贤不相似始大慙惧乃知向日诵其书解其义未尝求是道体之身心真无用之糟粕耳宜乎於圣贤之道无异於梦中冥冥茫茫莫知所之来喻谓但觉心身存履少有违理则一刻不能安其身若於道理不实见得乌能如是?之所以愿承教者亦求如是而已窃惟先儒论求道之方非一端至言立身进步之要独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又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及言所以用力之方则以中庸戒谨恐惧为持敬之本大学格物致知为明义之端此圣贤造道的实紧切工夫有志於学者舍此无所用其力也然惟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若中人以下之资安能自振拔邪必得师友朝夕讲明相观而善如此琢磨十数年後万一可望嗟夫欲学齐语一齐人教之衆楚人咻之虽日挞求之不可得况於楚咻之中无一齐人之教而求齐语得乎仆之所行有类於是且志又不能胜气每於经书读未终篇已欠伸思睡纵强之不克是以一曝十寒卒无次第望於道理有豁然贯通处何由得哉然忠孝大节固不敢亏惟圣贤细腻工夫精义妙理见於行已接物之际决不能到非敢自弃也素无涵养思索讲明之功实理不能得之於心故耳然非不知为已为人为义为利之分凡有动作欲体为已为义之真但不能灼见辨之不精毫厘少差忽不自知已堕於为人为利之域矣此仆之所以凛凛也敢不就有道而正之夫所贵乎君子者以其能成已成物也古之先儒莫不惓惓欲接引成就人不追既往不逆将来以是心至斯受之耳望阁下以是存心启迪来学若夫人之斥咲乃世俗常态非所恐也来喻所谓熟读圣贤诸书一字一义灼见下落体之身心继以无倦自今以往敢不服膺仆之所以愿游其门不肯他适者以阁下见道分明故也伏惟察其志而教之幸甚

拟上执政书

生某谨斋沐再拜上书於大人先生阁下生惟阁下名重天下天下之士用与不用在阁下而士风之振与不振岂非阁下之责哉今天下之士奔竞之习未止而廉退之节少见岂世道日降而人不复古欤亦上之人有以使然欤不能无疑於是也夫人材之盛衰系国家之安危士风所关不其要乎此生之愚见独敢以是为阁下一陈之然阁下盛德大才博学笃行临大事决大议不动声色而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如韩魏公者固知後生小子浅识薄见安能有补於万分之一其心以为古之君子不可得而见之矣幸而今之君子有如古之人者不得一接其言终身之恨也於是不揣无状辄敢妄言渎听窃惟近代以来士风之盛莫宋若也原其所自亦上之人有以励之耳昔王文正为相张师德两造其门文正遂薄之以为状元及第但当静以守之彼尚如是则无阶而入者当何如邪虽惜其才遂终身不用其所以抑奔竞励廉退之意深矣吾是以知宋之士风宜於此乎振之韩持国执政一官上书求知伊川先生曰大资居位却不求人反使人求已盖为不求者不与来求者与之遂致人如此其所以惜亷退恶奔竞之意笃矣吾是以知宋之士风宜於此乎正之至若与一官者必固辞有一过者必求退居当道者初无恋位之心在下僚者率皆高尚之士宜乎宋之人才有三代之风君子推本必当归功於如二先正者生之所以惓惓於阁下亦欲如二先正之意以振士风使当世之士无愧於宋不胜至愿冒犯左右恐惧待罪惟阁下察其志而恕之幸甚

简金尚书

伏惟左右豪杰之才耿介之操求於古人中亦不多得以区区愚陋无似累蒙眷注思欲效诚献忠於左右久矣今左右以国家安危为己任因边城乏粮劳心竭虑为转运计不欲费损国家前者朝觐官已运米十数万石今又欲在京为商大户军民之家定为则例运之以与冠带盖为社稷大计出於不得已而为之者但衆人不察此心以为故欲为此损下之举是以多生谤议谓古之大臣为国大计务在得人心凡有所费宁在亏官不肯损民恐失人心故也极知左右之心非不欲得人心也以为此等为商之家承平日久所积必厚然其间亦有消乏不似前日者今奉行之人又过於严察稍见其家房舍动用修饰便谓有钱拘而报之不听其诉只欲多报为功不知十无一二不窘者况此时四方人心离散者多居京师者又有此逼不无动揺其心所关不小见说四方商贾闻知征税有增多止而不来今被拘报者亦欲卖房散去夫京师者大衆也今为此举则大衆日散不可不虑或曰左右所举已行虽有谏说必不从也予谓此说甚非盖不忠於左右者云耳果事有不可即当切告未必不从况大德寛宏何所不容辄敢以所闻不便者为献望高明熟察审处之

答陈祭酒书

晚生某再拜书复致政大司成陈老先生阁下区区曩者筮仕之日闻士林清议谓先生道德隆重威仪尊严造就人材具有成法与宋之胡安定不相上下於是藏之胸中日切景慕及文斾至京区区羣衆中进见获覩风采乃知果为天下第一流人物第以拘於官守弗克从游为恨後凡来京区区未尝不进见既而归休人皆惜之以为斯文宗主未有接其芳躅者且先生为天下儒者师岂必出其门然後仰之况区区叨在搢绅之末今滥竽馆阁於前辈师儒当伸问安之敬但多事匆匆弗克致书兹乃先枉教墨之赐感愧交集缅惟先生优游林下安养天和山色水光诗怀酒兴天壤之乐无以代之欣羡欣羡区区株守如常不足为长者道专此奉复临笔毣毣惟自爱前迓景福不宣

答王仲宏都宪书

乡末贤书复都宪仲宏文契足下屡荷惠书匆匆弗克裁答兹者又承见惠云令子爱女已没极陈悲哀之状遂欲自毁求罢夫古之君子立心制行具载方册皆可师法试观宋名臣言行録大抵知有国不知有家其心以为不如是不足以立功名事业於天地间如富弼使契丹家书至不开而去彼非不重骨肉之情盖事有重於此者故也且人之修短自有定数君子当以理自遣子夏哭子丧明见责於朋友先王制礼务合中道不可不及亦不可过也安有因子女之亡尽弃平生之志乎又云远斥於此足下为都宪大臣巡抚重地切近京师正得时行道之秋远斥二字实不相干顾乃取而纳之於已诚所未喻朝廷以足下才智过人托以重寄今因子女之殇辄欲陈情来京吊恤愚见以为不可凡数次书来见足下之意不能无私情之累诚非乡里所愿望者而今而後足下宜尽改前虑一力勤劳王事用昭令名於无穷幸甚

简江西黄布政

今科得一进士张元祯选为庶吉士入翰林读书此子年方二十三四学问甚博识见甚高立论出人意表行文笔力老健一奇才也不易得不易得但闻其家微而且贫兹者告回毕姻本不欲放去留之进学过二三年然後成婚未晚也又怜此子所禀欠厚骨体甚弱况血气未定之时婚事用迟为好第念其父命再四不可强留若到家毕姻後早令起程明年二月中望其到京且彼处得此子於左右亦有光也可留意照拂其来至嘱至嘱

答国子监丞阎禹锡

昨得足下书反覆披阅足见才识高远出於寻常万万比尝痛恨自己立志不坚无所成就不免虚过一生得见足下笃志进学如此亦为幸矣故以书相勉且道理无穷虽古之圣贤亦未敢自以为足足下谓於道半明半暗未得打成一片而受用虽云谦辞盖亦自知之明有益求长进之意在於不言之表矣但谓向上一节无谁与讲是以舌本久强教无所施详味其言则向上一节惟足下自知更无一人可讲可教者夫向上一节岂易知而天下之士岂易轻邪虽周程张朱造道之深何尝自谓独知向上一节遂谓天下之士不可与讲而教无所施也况在已於向上一节或未能尽知而教人之具或未必无缺遽谓不可与讲而无所施毋乃忽於自察乎且既自以为半明半暗是模范未备於已而谓教无所施可乎既自以为教无所施是师道已足乎已又何亲炙於人而赖其资乎所引韩退之云莫为之前虽美而不彰莫为之後虽盛而不传自谓不敢如此且退之与于襄阳书有所干求故发此相须之言以挟制之期於必听岂圣贤道德之言邪况於此书前後笃志进学之意亦不相类而足下引用其中诚所未喻夫以足下致书尽礼如此岂可辄於辞语之间洗垢索瘢诚爱足下之深务期造於醇正之地故耳幸弗以为狂耄而鄙外也及观佳作数篇辞意高古可喜但为文贵条畅只看晦庵草庐之文如行云流水理明意到初无险碍读之令人快然於心二儒诗文累牍可谓多言矣於道不惟无害而且有所发明更望足下取法焉

与李参政书

近因陕西守臣奏荐左右为参政专理粮储朝廷特赐俞允可贺可贺予惟此任不比寻常正是立功名之秋比先年公专理此事声价由是振起近来杨君专理此事行之亦自安静今左右代理其事功名在此一举但念此时陕西非前日之比以边陲言之北敌入边日久粮储费用已多以腹里言之连年灾伤人饥加以大军供给人民疲困已极存活者不得力田逃窜者多未复业若又徵运粮草岂不愈加狼狈虽左右有猷有为势必有不可遂者为之奈何以区区愚见当以抚安百姓为先若使人皆耕作百谷既登方可徵运如或不察下情惟欲所委事完不但两不得济虑恐别生事端矣望左右留心斟酌预为远虑幸甚

复张用瀚参政书

兹承惠书足见雅意但称许大过且儗人必於其伦皐夔周召圣人之徒也区区何人可比伦邪在他人亦不宜如此称誉况足下乡友之至厚者岂可发此过当之言而今而後但闻行已有乖缪者即规谏之可也且区区与足下同乡同年出处相似素爱足下为人平易坦率虽兄弟骨肉不是过也昔足下由户部转吏部虽区区之意亦公道耳非有私也天顺初足下乃为右职所荐平生节操反被少损区区亦知不由足下特此辈以相知自为功耳向若不由此辈荐之不迟数月必为公论所推一时郎署岂有出足下之右者由是而为卿佐孰得而议之足下今日居藩尚以古之君子自勉其仕途利钝不必介怀安知今日之屈不为後日之伸乎非相知至厚言不及此区区居此亦甚危殆每欲退休莫遂其愿但日复一日惟冀不亏晚节耳余不一一

与参议兄时荣书

弟某书奉兄时荣左右向者闻兄在任处事或偏因此有书劝戒盖骨肉至亲情不能已故耳若疏远之人任其所为於已何干孟子曰有人於此越人弯弓而射之则已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弯弓而射之则已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兄乃不然弟之劝戒盖必不察此言耳既而闻被校事者奏发弟甚恐惧虑不可解一日因上召问别事毕言及此事遂蒙记兄之名似有轻减之意今又遭此旷荡之恩脱然无事却因言官议论吏部考按年老还家致仕得以保全晚节何幸如之兄今回家优游暮景乡园之乐寜有涯邪弟居此势位亦甚危惧每欲求退未遂所愿待一二年再用恳辞会须见从也只此不悉辰下向热惟冀自爱

与山西郑佥事书

近者杨编修送足下所寄一书并诗三首足见雅意且喜足下实授宪职但云有母见在意欲援京官例求封此固人子之至愿有不可得遂者足下必欲遂此愿则惑矣且母氏之荣虽在於此其奈势之不便在足下惟当尽其职分之所当为耳若使是方学校大兴士风丕振才猷见於行名声昭於时足以慰母氏之心矣其荣孰甚焉况人事尽而天理得然则前所愿者庸讵知其不终遂邪足下为是藩斯文领袖人才邪正系焉或差之毫厘即谬以千里可不慎欤来而不往在礼为非辄以是奉答惟足下裁之

请刘主静学士为冠宾书

仆之长子名璋年已长成粗知礼义兹欲加冠於其首顾惟冠礼者人道之始古人之所重也冠义所以将责成人之礼焉可不重欤然古礼筮宾後世无古之筮惟贤是择以今观之搢绅之间学问之博行义之笃孰有过於先生者故敢请先生为之愿先生有以教之也卜在五月二十二日至期恭俟傥蒙惠然贲临玉成其事感佩盛德寜有既邪专书以达万冀不外

与友人姜贵宪书

向闻足下遭内艰还家继又闻途中遇鼔盆之忧第恨宦路远隔不能致生蒭之奠惶愧曷已兹承惠书足见故旧之情且审克襄葬事慰怀慰怀今岁朝廷恩典极寛下民想皆被泽区区自去岁以来屡经危险谤议纷纷播传四方足下岂不闻知但以刚中自守独立不惧近日颇就安静此心惟欲天下苍生皆得其所一身祸患非所恤也先正云为善为恶殃庆自各以其类至且天顺年来区区所亲见者善恶之报锱铢不爽自念本以凡庸冒居辅导之职虽无正君之效而济民之心未尝不切切焉然奸恶之徒恒欲加害卒不见遂以势观之如羣虎逐一羊万无可脱之理岂料虎反自毙而羊尚存焉其故何哉盖善恶之报诚如古今所言不可诬也区区每以盛满为戒决意求退未蒙见允奈何奈何但着意保全晚节而已惟足下相知至厚故一告焉

简萧司马

向者朝廷以左右参赞机务深惬衆望且谓根本重地自此有托矣寻荷左右惠书归功於区区不敢当不敢当但往时公道难行料左右平生之志未能尽展兹时可以行矣况代守备者不过醇谨之人中人之势亦非昔比或有私情决不可从凡百兴利除害抚恤军民安靖地方之事皆在左右一人太平气象先自根本之地卜之伫见功名事业由此益盛矣朋友之所愿望者如此谅左右必能副之

与赵都督书

近闻独石羽书交至即日必然内侵且京师每岁费粮数百万石以养军士为何专在御敌而已今岁又有银两之赉俗语云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军士不思平日费用朝廷钱粮一旦用之凡百所需又仰给於朝廷有不遂者辄生怨望盖由上之人不能申谕故也今兵士闻征悍敌其心皆怯有诈病以避之者曾无奋臂敢勇之士盖由将帅不能鼔舞振作故也若兵无锐气望其遇敌取胜难矣欲造鹿角拒马枪钉板?撅绊马绳皆非攻战之具不过欲自卫其身而已况木铁之费动以百十万计虽定天下者恐亦无此费也惟足下熟筹之

与刘显孜都宪书

近闻苏松嘉湖常镇诸郡多水禾稼无收人民饥窘且云赖有巡抚者在不然无所望也由此观之则数郡百万生灵之命系於左右一人正劳心焦思之时凡百救荒之政宜极力为之可也见说彼处在官钱粮积之亦多若能存活民命虽尽数给散亦可此事在左右一力主张傥以为官物不敢尽用以致人民饿莩流离亦左右之责昔富郑公在青州活饥民五十余万自谓贤於中书令二十四考朱文公在浙所至多灾民不聊生而救济之术无所不至以理言之贤者所历宜召和气以事观之必如此然後见仁人之用心也或者天灾流行预拟斯人以全一方生民之命耳又闻苏州知府得人数十年来才一见焉今年天下多水未有甚於彼处京储所供全出於此不有人民何由而得勉之勉之

请吴与俭学士为冠宾书

某再拜书奉学士吴老先生阁下仆之第二子玠年已长成粗知礼义兹欲加冠於其首窃惟冠礼者人道之始古人之所重也而後世忽焉区区忝在搢绅之末不忍以後世所忽者从而忽之於是勉求古人所重之意将责其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但古有筮宾之礼而今则无古人之筮顾惟择其贤者为之今名公钜卿不为少矣而儒行之高未有过於先生者况先生有母夀踰九龄有子官为风宪一门福夀当世罕比故予辄敢敦请先生为宾不但有以教之而又藉其积善之效以励之也卜在是岁正月二十七日至期恭俟倘蒙不外惠然贲临玉成其事则仆之父子所以感佩盛德者诚无量也专书以达惟先生其亮之

答汪敬主事书

同榜百人所余无几每一念及为之怅然惟年兄不恋恋於禄位其就职也最迟其休官也最早若以冥冥乘除之数度之而年兄优游林泉之乐宜方殷而未艾也若区区滥叨崇阶无所建明既不能康济天下又不得引退较之年兄孰得孰失此可为智者道也兹承惠书乃有健羡区区之意足见友道爱厚而於鄙怀所存宜乎不暇悉焉及诵奔走衣食之言於心恻然且以杜少陵自况而无王参録之济者奈何奈何区区慨念同年之义特以俸禄之余少助二五之数不必如参録也继今以後倘笃友道尚以区区所行缺失见告辰下渐热惟自爱不宣

古穰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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