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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事亲 四库本

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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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儒门事亲卷九

金 张从正 撰

杂记九门

误中涌法  嗽

张板村鹿子春一小儿七八岁夏月病嗽羸甚戴人欲涌之子春以为儿幼弱惧其不胜少难之一日因饮酒家人与之酒伤多乃大吐吐定而嗽止盖酒味苦苦属通剂子春乃大悟戴人之言也

货生药焦百善云有荛夫来买苦参欲治疥不识药性缓急但闻人言可治浓煎一椀服之须臾大吐涎一盆三二日疥作痂矣

赤目

一小儿名德孙眼发赤其母买铜碌欲洗儿目煎成家人误与儿饮之须臾大吐吐讫立开

感风寒

焦百善偶感风寒壮热头痛其巷人点蜜茶一椀使啜之焦因热服之讫偶思戴人语曰凡苦味皆能涌百善兼头痛是病在上试以筯探之毕其痛立解

误中寒凉  经闭

一妇人年二十余岁病经闭不行寒热往来欬嗽潮热庸医禁切无物可食一日当暑出门忽见卖凉粉者以氷水和饮大为一食顿觉神清骨健数月经水自下

下血

一男子脏毒下血当六月间热不可堪自甘於死忽思氷蜜水猛舍性命饮一大盂痛止血住

一男子病脓血恶痢痛不可忍忽见水浸甜苽心酷喜之连皮食数枚脓血皆已人言下痢无正形是何言也人止知痢是虚冷温之燥之澁之截之此外无术矣岂知风暑火湿燥寒六者皆为痢此氷蜜甜苽所以効也

临变不惑【涌法】

戴人在西华夏公宅其仆郑驴病法当吐命女僮下药药失不制又用之太多涌之不出反闷乱不醒乃告戴人戴人令以薪实马槽既平舁郑驴卧其上倒垂其头须臾大吐吐讫而快戴人曰先宜少进不涌旋加西华一老夫病法当吐令门人栾景先下药景先初学其人不吐反下走二行乃告戴人戴人令取温虀汁饮二椀再下涌药一钱以鸡翎探之乃吐既药行方大吐吐讫又安戴人曰凡用吐药先以虀汁一椀横截之药既咽下待少顷其鸡翎勿令离口酸苦咸虽能吐人然不撩何由出也

李仲安宅四妇人病同日下涌剂置燠室中火两盆其一妇发昏衆人皆惊戴人笑曰内火见外火故然舁之门外使饮氷雪水立醒时正雪晴戴人曰热见寒则醒衆由是皆服非老手谙练必不能镇衆人之惊也

涌嗽

杨寿之妻病嗽十余年法当吐之一日不止以麝香汤止之夜半犹不定再止之明旦颇觉恶心更以人参汤止之二日稍宁自下药凡三来问戴人不顾谓栾景先曰病久嗽药已擒病自然迟解涌後调理数日乃止戴人常言涌後有顿快者有徐快者有反閟闷者病未尽也有反热者不可不下也大抵三日後无不快者凡下不止者以氷水解之凡药热则行寒则止

当禁不禁 病愈後犯禁而死

孟太亨病肿既平当节食及盐血房室等不慎病再适戴人归家无救之者乃死

郾城董德固病劳嗽戴人曰愈後当戒房事其病愈恃其安触禁而死死後妻生一子正当病瘥之日也董初坚讳至是乃彰

一宦家小儿病痢自堰头车载至朱葛寺入门而死戴人曰有病远行不可车载马驮病已扰矣又以车马动摇之是为重扰宜其即死

阳夏韩氏为犬所啮大痛不可忍偏痒燥自庒头载至家二十里一夕而死时人皆不知车之误也戴人常言伤寒之後忌荤肉房事劳水肿之後禁房及油盐滋味等三年滑泄之後忌油腻此三者决不可不禁也戴人常曰病久否闭忽得涌泄气血冲和心肾交媾阳事必举尤切戒房室元气新至犯之则病再作恐罪於涌泄

不忌反忌 不忌口得愈

一男子病泄十余年荳蔲阿胶诃子龙骨乌梅枯矾皆用之矣中脘脐下三里岁岁灸之皮肉皴槁神昏足肿泄如泔水日夜无度戴人诊其两手脉沉且微曰生也病人忽曰羊肝生可食乎戴人应声曰羊肝止泄尤宜服病人悦而食一小盏许可以浆粥送之病人饮粥数口几半升续又食羊肝生一盏许次日泄几七分如此月余而安此皆忌口太过之罪也戴人常曰胃为水谷之海不可虚怯虚怯则百邪皆入矣或思荤茹虽与病相反亦令少食图引浆粥此权变之道也若专以淡粥责之则病人不悦而食减久则病增损命世俗误人矣

不可忌口

戴人常曰脏毒酒毒下血呕血妇人三十已下血闭六月七月间脓血恶痢疼痛不止妇人初得孕择食者已上皆不忌口

高技常孤

戴人常曰人言我不接衆工戴人曰余岂不欲接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医之善惟素问一经为祖有平生不识其面者有看其文不知其义者此等虽日相亲欲何说止不过求一二药方而已矣大凡药方前人所以立法病有百变岂可执方设於富贵之家病者数工同治戴人必不能从衆工衆工亦不能从戴人以此常孤惟书生高士推者复来日不离门戴人又曰我之术止可以教书生不能受医者忽授老书生曰我是书生岂不知书生书生固多许可以易慢戴人问之曰彼未尝见予治病故有是言若亲见予治病数十人自反思矣凡谤我者皆望风取信於羣医之口也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

羣言难正  谤吐

或言人有病不可吐人身骨节皆有涎若吐出骨节间涎令人偏枯戴人问之曰我之药止是吐肠胃间久积或膜肓间宿沫皆是胃膈中溢出者夫下与吐一理也但病有上下故用药有逆顺耳

谤三法

或言戴人汗下吐三法欲该天下之医者非也夫古人医法未备故立此三法後世医法皆备自有成说岂可废後世之法而从远古譬犹上古结绳今日可废书契而从结绳乎戴人问之曰易之法虽多不离八卦五行刑章虽多不过笞杖徒流岐伯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然则岐伯亦诳人乎大抵举纲则简计目则繁

谤峻药

或言戴人用医皆峻激乃本草中下品药也岂可服哉戴人曰甚矣人之不读书本草言上药为君中品为臣下品为佐使者所以辩其性刚柔也内经言所谓君臣佐使者非本草中三品之谓也主治之为君次君之谓臣应臣之为佐使假如大黄能治此病则大黄为君甘遂能治此病则甘遂为君矣若专以人参黄蓍治人之邪气此庸工所以常误人命也李嗣荣言京中闲人云戴人医杀二妇遂辞太医之职而去又有人云昔曾医杀頴守私遁而去麻知几初闻亦疑之乃载见戴人于?阳观其用药百发百中论议该赡应变无穷其所治之疾则不三二十年即十年或五六年应手辄愈羣医之领袖无以养生及其归也谤言满市皆曰戴人医杀仓使耿四而去时仓使以病卒与余未尝通姓名耿四病嗽咯血曾问戴人戴人曰公病消困不可峻攻宜以调养戴人已去後而卒矣?先生乃肖李嗣荣所言皆诬也凡余所治之病皆衆坏之证将危且死而治之死则当怨於戴人又戴人所论按经切理衆误皆露以是嫉之又戴人治病多用峻激之药将愈未愈之间适戴人去羣医毁之曰病为戴人攻损急补之遂用相反之药如病愈则我药可久服攻疾之药可暂用我方攻疾岂欲常服哉疾去则止药若果欲养气五谷五肉五菜非上药耶亦安在枯草死木之根核哉

病人负德愈後吝财

南乡刀镊工卫氏病风半身无汗已再中矣戴人以三法疗之寻愈恐其求报乃绐曰余夜梦一长髯人针余左耳故愈巫者武媪年四十病劳三年羸瘦不足观诸医技絶适五六月间求治愿奉白金五两戴人治之五六日而安止答以白金三两乃曰一道士投我一符焚而吞之乃痊如此等人不可胜计若病再作何以求治至有耻前言而不敢复求治疗而杀其躯者此所以世之庸工当正病时以犀珠龙麝丁沉木乳乘其急而巧取之然君子博爱贤愚亦不当効若辈也

同类妒才  羣口诬戴人

有扶救之功如死我则有攻击之罪明者不可不察也麻先生常见他医言戴人能治奇病不能治常病能治杂病不能治伤寒他日见戴人问以伤寒事超然独出仲景言外之意谓余曰公慎勿殢仲景纸上语惑杀世人余他日再读仲景方省其旨戴人云人常见伤寒疫气动时辄避曰夫伤寒多变须朝夕再视若十人病已不能给况阖郡之中皆亲故人乎其死生常在六七日之间稍不往视别变矣以此他医咸诮之以为不能治伤寒盖未常窥其涯涘浪为之訾云

儒门事亲卷九

<子部,医家类,儒门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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