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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辅通志 四库本

卷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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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八

本朝

明东阁大学士范文忠公神道碑 王崇简

圣朝之顺治九年悯明末冦陷都城殉君死难幽忠难冺

大节可风褒死节诸臣前东阁大学士工部尚书

范景文

赐谥文忠建祠予祭锡祭田七十亩呜呼盛哉我

朝褒忠前代于以励人臣之节者至隆也后数年范公

女兄之子王生偕及门士李生掇公死节实迹及出

处之能记者代嗣子为状谋刻词于丽牲之石请于

太傅范先生先生问昔称知公今谁在者猥以予对

予时以病在告先生命仲子太常公过予属为铭作

公碑噫予岂能知公者哉虽然仰述休命以励臣节

史臣之职也曷敢辞谨按状公字梦章别号质公以

赠资政大夫南京兵部尚书讳桂为曾祖以赠资政

大夫南京兵部尚书讳汝河为祖而南寜府知府赠

资政大夫南京兵部尚书永年之子也其先自河内

迁吴复有自吴迁齐者明永乐中处士理就粟河间

府之吴桥县五世而至公曾祖为吴桥人云公母马

夫人感异而生公四歳能诵诗书七岁随南宁公廷

试至京师望见贵人车骑窃语云此岂天上人邪南

宁公闻而异之既而以童子试第一人食饩于庠万

歴已酉举京兆癸丑登进士第授山东东昌府推官

律已端宻毫髪之私无自而入尝署其门曰不受属

不受馈东人称为二不公旱蝗条便宜十事存活亿

万人尤尽心于狱事夜半孤灯荧荧翻阅成案必求

其可生不得而后已以治行迁吏部某司主事摄选

事当泰昌覃恩录建言诸臣凡以建储矿税废斥一

月尽登启事寻以假去天启乙丑起文选司郎中疏

论铨弊侃侃不挠时权珰魏忠贤党与乱政恶之思

有以中公公一日啮血满地以亟病归始南宁公谓

人曰吾子其归矣当不为监阉作奉行吏也及公归

而珰日横周忠介顺昌逮北寺诬赇数千公与忠介

有夙昔交多方左右冀脱其死而珰数遣逻卒瞷之

人忧公祸且不测而公不顾崇祯嗣立即家起太常

寺少卿迁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劾监司郡守之不

法者吏治为之肃清亡何京师戒严公帅师入卫扺

涿州入守城赖以全在道有以茗进者公举以酹地

曰诸将士从冰雪风霜中赴国难裂吻堕指勺水不

得入口予奈何独啜茗耶将士闻而感泣益奋励故

援兵扺都下者独公最先迁兵部右侍郎督治通镇

漕运三歴秋防公数乞归养甫得请而南宁公捐

馆矣公以不逮含敛摧毁三年骨立服阕起南京右

都御史乙亥流冦蔓延烽火彻江上迁南京兵部尚

书简额兵治楼船葺壁垒以固根本复宿重庐州出

奇英六以壮声援冦终不敢窥江者公之力也贼多

置奸人窥伺徽人汪君用为之囊槖公廉得并奸人

数辈付之法兵科某贪横军民愤激乱且作公列其

状逮治人情始大安以考绩赠三世如公官武陵杨

嗣昌以内阁掌兵部畀冦张献忠糓城等三县驻牧

冦造船秣马势张甚公侦得其实言冦就抚不可信

与嗣昌忤及嗣昌夺情廷臣以纲常大义争者多获

罪公合九卿申论致责问草疏之人公曰疏臣之为

也遂落职先是戊寅公家毁于兵二子先后死乃侨

寓南京著书自适往往与宾客赋诗饮酒优游山崖

水涘间初若无显仕者四方名流得识其面退夸于

人以为荣迨贼破襄雒犯承天抚局大壊嗣昌惧诛

仰药死庙堂思公言召还故官趋入对即道中迁刑

部尚书寻改工部尚书当是时邉警方殷三日五趋

召公至入见帝曰不见十余年何癯也即日受事拮

据城守日夜劳瘁疾作从床褥间为其属区画凡又

七阅月备御构筑有方经费十省八九汴河决召问

于隆道阁卒用公计底绩时公配张夫人卒公陈

妻亡子死之惨赐恤如例并赠公长子贡生超营

缮司主事以慰公甲申二月晋东阁大学士公以不

胜任辞帝曰朕知卿久今冦在门庭用卿晩矣时人

才摧落刑科都给事中孙承泽疏请赦繋臣张国维

郭景昌等公于召对陈国维总理河道有功景昌起

戌所抚楚不遑顾家才气举堪励微科臣言臣固

欲奏之帝为并释繋治者六人公力请传谕盖俾恩

出自上且虞傍挠也既而冦氛益逼或请出幸召集

议东阁公曰聨络人心坚守待援此臣所知他非敢

议帝顾之泣下曰先生言是也国君死社稷朕岂有

他念哉时大帅请移镇入援公主其议而复阻于异

说及三月十七日贼薄城下公即直宿阁中十九日

昧爽中官传谕城军散乱亟命都察院多遣御史巡

城公方诣中左门请见而宫人怆惶出走诘之云王

太监随驾出矣公趋长安街朝房贼骑已纷纷道上

家人劝公易服归寓侦驾为去就公曰驾出不与闻

今安往耶归寓徒乱人意绐侍者出遂自经侍者觉

而解之公怒曰此非为我也因去五显庙中缮遗疏

请恢复遗诗有翠华迷草路淮水涨烟澌之句复署

纸遗家人云身为大臣不能杀贼雪耻死有余恨遗

奏聊见孤臣一片血诚盖以驾出必幸金陵悮于宫

人之言也家人环泣公曰今日之事皆谋国者刻深

剥削致此四十日辅臣不能挽救惟一死以报君恩

传之后世误国家者非我也呼一人随至演象所望

拜阙庭先垄属曰翌辰収我遂投双塔寺傍井中死

四日始克敛颜色如生贼至公寓萧然无所得叹曰

范阁老槖中略无长物真清宰相矣禁勿得辄入其

门呜呼如公大节卓然可谓秉徳不回从容就义矣

考其生平出处光伟乃更如此若其行修于内徳孚

于众有不能更仆而尽者皆畧而不书嗟夫明三百

年辅臣之贤不肖不可缕指及其亡也死难者惟公

一人其以维持一代之纲常綦重矣此我

圣朝所以襃嘉而不遗也公生于万歴丁亥十月三十日

至尽节得年五十有八以某年某月某日?于祖墓

之兆公为文本义理诗清逸有晋魏风所著开心札

记餐冰斋诗味堂疏稿南枢志诸书藏于家公昔

显贵予虽向往而媿于无因忆癸未之夏乡人有相

构者皆与予善而人莫敢近公寄言曰惟子可解此

纷幸而得当及予释褐始识公面公固知予余岂能

知公哉惟论次其大者繋之以铭铭曰

烮烮范公皎日严风殉君死难

纶褒其忠肇锡嘉名千古之荣祭田是赉春齍秋盛持已

维端氷清玉寒无矫无诐求心攸安治官奕奕于时

暌益文武为宪政有名迹石胆铁肠万夫之望宛若

儒生须眉秀长有一事贤犹数世传矧斯大节匪亿

万年丰碣旷野轮蹄过者孰为颜热孰为泣下

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墓碑 李 霨

上御极十有六载徳泽普汜民物康和文恬武熙内外寕

谧爰以农隙举巡狩之礼时维仲冬

驾发南苑越信宿

驻跸玉泉之麓以道出昌平有明诸陵在焉

特降徳音遣使致祭豫饬有司蒇事初

上念明崇祯帝励精遘乱亡国非辜业为建碑陵寝迨

车驾莅止营于昌平之北即日

幸其地瞻眺致敬为感恻省久之顾见陵侧有邱岿然为

明故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墓盖殉崇祯帝于万

岁山者也

上悯其忠义随

命扈从学士 臣  麻勒吉酹酒于其前洎旋行在复

勅 臣  霨撰述其事碑于墓道 臣  闻维皇降衷五常之性不

择人而具故运有盛衰而气无厚薄当其盛也则有

攀鳞附翼者若而人乗势奋庸以着一代开基之烈

当其衰也则有仗节赴义者若而人见危授命以酬

祖宗养士之恩盖伦常之重不可一日亡于天下必

有负荷之者而后人心不死然而舍生取义之事难

言之矣疑畏牵于中祸患怵于外理欲之几间不容

髪故曰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非死之难处死

之为难也粤稽往古节烈之士昭然方者类皆戴

縰垂缨析圭儋爵膺军国之重寄负当世之盛名不

幸变起仓卒非一死不足谢责乃疾风劲草犹未敢

云数数见也至于中官之设任不踰掖庭之近职不

越侍从之恒虽云食禄王朝而士君子所以责望之

者则与外臣有间故载籍所传中官之贤者公忠勤

恪如巷伯管苏吕强张承业之流代不乏人而独无

以殉节著者诚不敢过求之耳在昔崇祯甲申之变

大盗煽乱海宇土崩崇祯帝孤立于上封疆大吏望

风而靡在廷之臣怡堂罔觉及贼薄都城陷不旋踵

帝执国君死社稷之义赴万岁山上宾举朝文武兽

骛鱼淰奔迫途穷惟承恩分属亲臣情深恋主当柱

倾维裂白刃切肤之际而近侍之职跬步不舍自经

帝侧视死如归一时外廷臣子慷慨捐躯者虽有其

人而宫闱势隔弗遂号弓以视承恩从容得所盖有

憾焉其它或屈膝贼庭殒身搒掠而诡云死难或倾

家纳赂冀赎余生而卒以不免一死同也其于承恩

奚翅熏莸之异哉呜呼中官殉国推为千古一人洵

无愧矣明末死节诸臣久荷

皇上赐谥追褒独承恩虽赐窆幽光尚郁乃兹值

銮舆亲幸睠顾垂慈既

命侍臣奠以清醑复令墓道表以贞珉慰忠魂而树风教

九原有知承恩必俯首感泣以承矣虽然承恩节固

竒伟非遇我

皇上如天之度浩荡之恩则亦世远迹湮草木同腐是其

生前之建立既难而身后遭逢尤为不易诚贤者之

希遘也抑 臣  窃见从来寛仁之主加惠胜国者未有

如我

皇上之殷且厚也弓剑所藏兴感旷世方

勅宗伯荐以馨香旋

命司空葺其倾圮樵苏永禁守加严悯英君厄运之相

值而因以及其从死之臣

天语谆谆俾获不朽深仁厚泽有加无已唐虞三代以还

颂扬君徳者莫能髣髴万一 臣  承乏扈

跸载笔是司被

命属词欣悚交集不敢以芜陋诿敬述梗概昭往代之忠

贞纪

熙朝之盛事用告来者具有所瞻式兴起以仰副我

皇上劝忠之至意云

重修颛顼庙碑        李 霨

邑之有颛顼庙也自前令孔侯承先始也初侯履行

旧治城东覩所谓颛顼帝陵者岿然榛莽中惧其久

而湮也遂伐石以表之因立庙于今治之沾化闗外

盖自前戊子岁迄今垂百年矣日月滋久兵燹荐更

甍桷陊剥丹垩黯昧摧圮将及不蔽风雨余从子珩

怵然伤之间以语余失今弗葺后将一坠而难复也

余因属令首倡以告里之士大夫咸踊跃从事珩乃

醵资庀材身任其瘁始于康熙七年三月阅八年四

月讫功彻故易腐严严翼翼往迹炳耀瞻眺一新邦

人乐观厥成也走京师谒余一言记于丽牲之石余

按地志邑以高河之阳得名帝颛顼初封于此故号

高阳氏然考之史称帝生于弱水则禹贡之梁州其

都于帝丘则所谓九河既道雷夏既泽者是也邑相

去远者数千里近者千余里其初国于高阳者何也

帝之父昌意为黄帝元子既不得立史亦不详所封

帝则如后代所称树子母乃以疏通静渊之材年少

佐理故膺选建为藩屏如周之鲁卫汉之燕代齐赵

而其后遂入继大统者耶书曰奠高山大川恒卫既

从大陆既作盖恒水东流合?至于瀛由邑入易水

其故道然也周礼职方氏之掌其山镇曰恒山其泽

薮曰昭余祈其川虖沲呕夷其泽涞易然则邑故负

山襟河川原汇环风气宣达而威纡帝以藩国发祥

入践天位岂偶也哉夫然曷为而改都也金天氏都

曲阜帝丘其畿内地帝既嗣服继统则舍故封而就

帝丘亦其势宜然也又考帝崩?濮阳濮阳即帝丘

陵墓祀典皆在焉又今邑东之有帝陵何也夫帝既

都帝丘则殁而?也自不当在旧都岂当有国之日

或其妃御支庶之属死?其处而世远传讹遂指为

帝墓也耶抑帝虽建统东都而犹念旧封之山川风

物以及父老子弟间尝车驾徙东来燕息流连于此

以为吾百岁后魂魄犹思故都乃像为墓宫以当栖

神者耶即不然帝子孙众多昆吾豕韦秦赵之间皆

有之安知不有在邑而若后世为衣冠之?以亲其

先王者耶是皆不可知不可知则姑置焉可也而至

于庙则邑人所以思帝明徳之远而不可以或弛者

按西汉永光以前祖宗庙在郡国合一百六十余所

而周公祀文王武王于洛邑已有原庙之意邑之有

庙盖亦窃取斯义而非僭也虽然余用是进与邑人

共勉之也诗那之章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又思齐

之章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言先民之作所以善

后世也予邑在并冀之间其俗敦礼让称先王士无

伪行下无淫巧相亲相爱而无离异也非帝之作焉

而贻之者乎今者新其庙貌崇其祀飨当益致其懿

益致其信祇法乎帝之所以养材任地治气教化之

道以进其俗于隆古斯得矣茍徒事乎修旧观循往

迹岁时选牲为酒拜庭跪起与浮屠道士之宫比侈

而已其与夫弛且坠者何异哉余既序次其颠末因

辨核其疑端以俟后起之博洽者藉以为考据云其

栋宇之制土木之资以暨捐输者之姓名爵里则详

列碑阴不具缀

宋曹氏墓碑         陆陇其

灵寿人物着于史者莫如燕昌国君乐毅宋济阳

武恵王曹彬其功业烜赫固不待言至如昌国报燕

惠王书云君子交絶不出恶声武恵平南唐归奏云

奉勅差往江南勾当公事回其不怨不伐虽儒者白

首居敬穷理之功有未能到是者是岂寻常将帅所

能企其万一哉余谓两贤天资固不同当日必有得

于师友讲论熏陶之益惜其渊源不可考矣及承乏

兹土得盘桓于二公桑梓之地不胜高山景行之思

间尝问其遗老冀得其遗迹而昌国君坟墓里居已

无复有知之者独县北朱乐村南相传有曹氏塜未

未知其为武恵欤抑武恵之上世若子孙欤宁晋亦

有曹氏墓与此孰先孰后皆不可知余亲造朱乐村

徘徊其域则萧然一平衍漫无邱陇计地广二十步

纵二十二步东去松水百五步南去朱乐村百四十

步片石偶立者四皆剡其上窍其中意必茔坊夹柱

之石而规制粗陋似非勲戚家所用疑是后人表识

之物盖曹氏当靖康之末子孙多从高宗南渡无复

在北者又歴经金元用兵之际故至今纔七百年而

若存若冺至于斯欤抑当时武恵谦恭不伐其规制

本不甚宏壮故易就湮没欤余以语傅君维橒曰武

恵之迹在灵寿者仅此一块土岂可使当吾世而湮

没耶傅君曰吾邑西阜安村有韩太保墓者无碑志

可稽无封树可识特元末东平赵哲有韩太保墓碑

数百年来遂指为韩忠献亿不知韩氏雍邱之后果

还?灵寿耶或其先世赠官有至太保者耶忠献第

六子缜以太子太保致仕或令缜留守祖墓不随迁

者耶前人好附会而后人轻信听未可知也今曹氏

墓亦在疑信离合之间弗传疑焉惧又如韩氏傅君

斯言春秋书夏五郭公之意也余既不忍武恵之泯

泯于兹土而又嘉傅君之能慎遂并记之于石云

保阳学政公署碑    乾隆四年 二月镌 倪象恺

保阳去京师三百二十里冠冕直省之百八十一郡

凡王政所闗有司宜随时兴作使合制度示天下观

瞻提督学政公署先于康熙三十六年徙自易州始

则因陋就简继则頺塌倾败盖四十年矣殆非所以

隆体统育人才崇学校也乙卯季夏余守是邦思有

以新之者而未获请丙辰冬几毁于火戊午秋复圮

于水学使者时将按试于是方伯苕水张公转请于

前制府彭城李公今制府晋阳孙公共谋动帑鸠工

而庀材焉按其旧制扩以新见中堂五楹则因乎旧

堂前两厢增三十三间为六十六间龙门东西各增

五间此则文武诸生揖让进退含英咀华之所也堂

后有轩轩后有寝十有五间曰惟改作则学使者臧

否人物甲乙文章之地也寝之左为间十三右亦如

之因旧为新则厨爨之丁夫供事之书役所键闭扄

钥之处也仪门三间前为头门如其数而加高大焉

门左右为官为吏舍为鼔亭增旧之十二为二十

有四平西偏隙地为射圃治八椽于其后为马廐或

因或创凡为间大小百六十有二至周围内墙则用

挑而瓦封其上外墙则用筑而棘覆其巅高均丈而

加三长则为文四百六十门以外石狮旗杆照壁森

然成列门以内公私所须之棹橙屏盂灯擎筐筥锜

釡铜锡磁漆饮食服用之器为数繁杂别登簿册任

吏専掌俾可持久计用木大小三千五百六瓦二十

二万二千砖一十九万六千土坯十二万九千计役

木工土工及搬运各工二万八千五百旧存料物新

制灰石及杂物杂役不在此数价称乎物直程其功

凡縻帑金三千九百有竒其时领帑备物无冐无遗

则清苑县知县徐时作早夜督察饩廪称事前则试

用州判熊绎祖州同陈上朋继则试用州同王士瀚

州判徐世彬肇工于九月朔越十有一月二十四日

功成兹役也员吏匠役趋事赴功兴作以时制度峻

整于是保阳之提督学政公署可以冠冕直省之百

八十一郡矣乃肃所属之文武生童以落之而并记

之石

保阳学政公署落成碑 乾隆四年 二月镌 钱陈羣

自方伯连帅以至一命下吏凡有教养训练之责者莫

不有廨廨以居官官以视事居之所庀事之所集也

其始以公物剏建其后则各葺其居以集厥事无分

营亦无他诿前后更替守之俾勿壊犹易易耳学校

公署则不然以直?言之为府十十其署为州五五

其署而八旗洎京兆所?不与焉使者巡行所至岁

必一周席不暇暖既无余力徧为新之守土之官间

以时鸠工饬材因陋就简仅蔽风雨每遇秋霖积雪

甚至頺败不测者丙辰春余奉

命留任衡文首按保阳见屋宇倾圮听事后轩欂栌欹侧

篝灯视事风入牕牖声淅淅然瓦腐椽蛀落棐几间

心每悸也未数日夜中大雨倒屋三楹册籍尽为所

压胥役以避漏移止他所仅以身免明日太守蜀郡

倪君过余为之愀然且曰吾日夜念此当为新之既

余以私艰归里又三年服阕还朝复膺视学之

命则倪君已乗间力言于方伯张公转请于前制府彭城

李公今制府尚书孙公支公帑鸠工卑者培之闇者

敞之隘者拓之少者益之易危而安舍旧而新焕然

改观矣乃集保阳所属及易州所辖文武生童二万

余人而命之曰美哉轮奂洵可观瞻海内

皇上右文爱士尔幸生首善近地倡始风教宜各自奋励

为天下桯式其视此矣余虽不敏愿日孳孳焉与尔

等其勉之耳惟是倪君领剧郡赞理学政其余事也

而经营区画尽善乃尔其功之沾溉士林者阅岁时

久远且不可澌灭矧余共事兹土身受其益可不纪

其绩以传于后至工直数目堂构规橅襄事各官如

知清苑县事徐君时作等姓氏详倪君记中兹不备

载云

重修广济桥碑记        陈 仪 子翙

有桥于新桥之东者其名广济其长如干步其谾七其

高如干尺其广如干丈其成以五月朔日其董是工

者安州贺生昌祖其往来巡工者清苑李丞 某  经其

始而观其成则守保定倪使君也新桥在安州西二

十余里跨府河以济行人东安州西清苑南高阳任

邱北新安容城往来皆取道焉而府河挟一畆鸡距

诸泉汇祁蒲曲逆之流每夏秋雨集溢岸腾涌而来

新桥之下不能容也则旁啮横奔而道为之絶于是

民又桥焉东曰普济西则广济盖以济新桥之不胜

济普而广之云耳二济之中广济最冲则最先圮贺

生昌祖以父志葺而复之仅三谾去夏水大至则又

圮使君赈所部过之曰此不修二桥为无用矣行者

病居者亦病有应于旁者曰唯然前之圮也或涉而

溺焉有携孙赴垫俱殁于是三日浮出孙犹抱其颈

未释也吾父感焉誓复之未及而疲嘱予为之予与

二三父老勉为之今复以水毁今不能矣询其名则

贺生昌祖也使君曰重勉之予助女于是出俸金为

之先且曰桥不胜水卑且狭而基不固也坚而之

抗而崇之延而长之庶其可于是命李丞喻居人以

复桥便宜状众情大洽于是贾効其资工効其技农

効其力不两月而桥成加其旧三之二焉偃之虹如

仰之月如虽有淫潦勿可毁也已于是刑牲征伶祝

桥神而落之于是贺生昌祖介张天池侍御而来言

于余曰此倪使君之赐也请书之石以劝来者予谓

之曰凡人之能于其事者必有余于是事者也人之

克举其官者必有余于是官者也夫以一人而察十

七邑赈贷之当否目不给视耳不给听心思不给虑

仆仆往来犹滥且遗是惧而遑问一桥乎哉今使君

所至吏革其伪民献其情井闾之间求得心思耳目

欲给而闲闲然若无所事因以其暇考山川厘疆域

烝孝秀咨耄耆旌隐节惩奸慝章教训俗兴废举坠

无不于是行也得之一桥何有而以为使君功乎侍

御曰乘舆以济孟子讥之川无桥梁单伯伤之于其

细可以见其大此桥之修固使君之余也独不足征

使君之余于事且余于官乎哉予曰然遂为之记

种栢说 乾隆四 年三月         倪象恺

栢与松比节而材适用则过之学政署后隙地及东

西两墙间人迹不到督县胥刘名久觅业槖驼术者

于乾隆四年已未三月朔至望植栢二百六十一本

不疎不宻裁培灌溉强干弱枝期于接叶连干霄

蔽日当夫栋朽梁蛀之?想即胜仕愉快之秋

国家养士待用视兹栢矣非旦晚事也勒岁月株数于

壁俾后之陆续储养以至成材而大其用者有所考

焉署前列槐四颗

修保定府治记        倪象恺

乾隆四年已未六月辛未府治公廨岁久将压因谋

拆卸详动公帑庀材鸠工员吏率作以至落成则时

维九月粤考兹堂之作则明正徳十四年已夘亦成

以九月明守张元电资中人也由监察御史守是邦

其所以甘棠吾保者事载志乗而兹堂则实始新之

并树槐栢百本犹有存者今二百十五年矣予籍威

远资中比邻自台湾道罢职而来五年于兹其所以

宣徳达情教养士民者未知何似而兹堂之新则适

与之符何人地时事相值若斯之巧也为补槐之枯

者五栢之缺者二十为政在人时至事起安知二百

十五年后不又有从而新之补之以巩固郡治于无

疆者乎聊记以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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