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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传阙疑(春秋阙疑) 四库本

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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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二十     元 郑玉 撰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公伐邾间晋难也三月甲戌取须句寘文公子焉高氏曰僖二十二年公伐邾取之以归须句子矣後复爲邾所取今公又取之寘文公子焉先书公伐邾而后书取须句者以见始则擅兴兵以伐人之国既又夺取其地寘人之叛臣重其罪也城郚所以备邾自伐邾至取须句兵之在外非一日又因而城郚劳民甚矣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爲右师公孙友爲左师乐豫爲司马鳞矔爲司徒公子荡爲司城华御事爲司寇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根本无所庇废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爲比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德皆股肱也谁敢擕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即位而葬 谢氏曰杀书人或以衆弃言之或以国乱言之施于恶逆则衆弃之辞也施于公子大夫则国乱之辞也胡氏曰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衆人擅杀之也大夫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

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爲右及堇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已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爲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爲赋板之三章又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於秦曰爲同寮故也八年夏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程子曰晋始逆立公子雍既而悔之故秦兴兵以纳之晋不谢秦秦纳不正皆罪也故称人晋惧秦之不肯已而击之故书晋及常山刘氏曰秦败不书者晋曲甚故也何者晋使先蔑召公子雍于秦秦为之送晋乃背约御秦师而败之故不书秦败所以甚晋人之恶也胡氏曰晋秦称人晋书及其贬之如此者使後世臣子愼于废立之际不可忽也治乱存亡系国君之废立事莫重于此矣而可以有误乎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偶况置君而可以不定乎泰山孙氏曰先蔑不言出者明自军而去也朴乡吕氏曰或疑左氏载先蔑逆公子雍之事谓先蔑既是逆公子雍不应又为下军将以御送雍之师然按杜预注左氏谓先蔑逆公子雍前还晋晋人始以逆雍出军卒然变计立灵公以拒秦如此则亦无疑于先蔑既逆公子雍而又爲下军将也

狄侵我西鄙

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鄷舒且让之舒问于贾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许氏曰狄惩箕之败四年间一侵齐而未敢肆至是始复侵鲁侵齐侵宋侵卫晋襄既没莫之忌矣高氏曰鲁间晋难而伐邾狄亦间晋难而侵鲁圣人书此罪鲁之不自正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会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 高氏曰凡盟会皆列序诸国惟文公之世再盟一会但云诸侯者中国无盟主也何则晋自文公以来世主诸夏之盟襄公既没赵盾既背秦约而立灵公惧诸侯之讨已故不以灵公会诸侯而已临之诸侯知灵公年少政在大夫而靡然甘心俛首而与晋大夫盟故春秋内斥言公外统言诸侯而不列序者示无盟主且见赵盾之专也何以不斥赵盾盾而置君废君居然晋大夫而已晋会诸侯而大夫临盟是大夫会之也盾之专施于灵公可也施于诸侯而诸侯皆听之亦所以惭诸侯尔许氏曰大夫而主盟诸侯自扈之会始也君子恶之师氏曰此晋赵盾始专政而出会诸侯将以修盟主之事也会之意实自赵盾不名之者不与盾之专不可一赵盾而敌衆诸侯止书大夫犹曰晋之大夫皆在此云耳不序诸侯者此会实大夫主之若序诸侯则疑于首序者主盟矣虽然此乃晋襄死後赵盾始会诸侯故犹可存诸侯而不名大夫及其擅朝既久会盟不一则虽欲存之末由也已至已甚则不得已而明书盾以贬之焉朴乡吕氏曰按此年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十五年诸侯盟于扈十七年诸侯会于扈皆畧之而不序尝摭其事实而考之然後知春秋之所以不序诸侯者盖莫有主是盟之辞也桓文之盛皆序齐晋于诸侯之上霸主之辞也齐桓之未盛与晋霸之不竞也则虽序齐晋于诸侯之上而必书曰同盟者未纯乎主霸之辞也此年之盟与是後一盟一会皆不序诸侯者莫有主是盟之辞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爲襄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爲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美自爲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谏曰臣闻之兵作于内爲乱于外爲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啓寇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爲兄弟如初从之 高氏曰徐本戎也厥後自进于中国数与中国诸侯会盟至是兴兵伐莒盖以中国无盟主是以敢尔故圣人于是役不书人师氏曰莒鲁之隣国有辅车之势唇齿之相依鲁见徐伐莒会不一引手以拯之及莒求援以请盟公孙敖然後往涖焉是莒素不能结援于鲁及被伐方且请盟鲁坐视邻国被伐及请盟而後往书之者所以并莒鲁而讥之也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

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会晋赵孟盟于衡雍报扈之盟也遂会伊雒之戎 胡氏曰春秋记约而志详其书公子遂盟赵盾及雒戎何辞之赘乎曰圣人谨华夷之辨所以明族类别内外也雒邑天地之中而戎丑居之乱华甚矣再称公子各日其会正其名与地以?别之者示中国夷狄终不可杂处也许氏曰春秋之所谨如此而晋唐得戎与之杂居晋既大乱不救唐亦几危而侮此爲国谋者不学春秋之过也 愚谓扈之盟春秋既书公会诸侯晋大夫盟矣谓公不得与盟不可也今而公子遂复爲此盟此自爲其私计耳鲁大夫缔交强国之卿以专鲁国而抗其君自公子遂始春秋不与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己氏焉 胡安定先生曰吊天王之丧废命不行中道而止如公孙敖之罪不容诛矣文公不能诛之致使自恣出奔文公之失政又可诛矣不书至某地而复者以京师爲重也家氏曰襄王于僖公母子之丧拳拳用情王人将命者络绎于道而鲁侯于天王之丧漫不加意国中岂无一介臣可使而以淫大夫尸其事敖当诛文公亦当诛春秋书法见矣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 程子曰宋王者後得自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家氏曰大夫司马司城皆国之柄臣穆襄之族连岁怙乱固昭公有以致之然尝杀大夫而免于讨爲大夫司马司城者当思所以爲防患之计乃置之弗戒彼负罪自疑乘衅再作大司马死司城来奔朝廷爲之一空由昭公信任非人荡意诸公子卬等辈以私昵宠臣布在列位既不能虑患于平日复不能制变于临时虽握节以死委节以奔而不胜其任甚矣是故春秋不与之死节死者奔者皆书官而不名其义明白而易见矣胡氏曰以官举者见主兵者不能其官至于见杀守土者不能其官至于出奔而其君不免失身见弑之祸宜矣 愚按公子卬之死荡意诸之奔虽若无罪然司马之职在于主兵而人得以杀之司城之职在于扞守而至出奔则不能其官甚矣使司马足以遏乱司城足以御敌宋之祸何由兴乎春秋书其官所以着官非其人致国之乱不书其名氏所以见其人之所爲皆不足纪也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公羊氏曰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谷梁氏曰求车犹可求金甚矣胡氏曰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言未君古者谅隂三年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则是冢宰独专国政之时托于王命以号令天下夫岂不可而不称使春秋之旨微矣非特谨天下之通丧所以示後世大臣当国秉政不可擅权之法戒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胁制中外凡有所行动以诏书从事盖未有以春秋此义折之耳

夫人姜氏如齐

高氏曰夫人出境唯归宁及奔父母之丧耳皆常事不书也非此二者则书之此悯出姜之失位而志之也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高氏曰天子所以七月而葬者欲使诸侯毕来会也高邮孙氏曰春秋天土书葬者五君往者三臣往者二君往不书公臣往者悉书其人以爲天王之丧君不自往而使臣焉则是无君父之恩而废臣子之礼也胡安定先生曰按六年晋侯驩卒冬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前年天王崩今年叔孙得臣如京师葬襄王晋诸侯也襄王天子也鲁皆使臣会则是诸侯天子可得而齐也故书以恶之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夷之蒐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勳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至是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高氏曰称人以杀者国乱无政衆人擅杀之辞也先都以作乱见杀而称人者晋政不自其主出而赵盾专生杀之权故也

二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朴乡吕氏曰夫人与君敌体者也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则书于策此鲁史之辞也夫子之修春秋于君出则书至于夫人出则不书至此降杀之等也独于此书至者爲归于齐起也始书夫人姜氏如齐夫人姜氏至自齐卒书曰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然则出姜之不安于鲁也旧矣文公私嬖敬嬴之罪着矣异时襄仲杀恶及视之兆已萌于此时矣圣人详录其往来岂特爲告至与不告哉家氏曰姜氏始归于鲁不氏不以夫人至贬也今归宁于齐书夫人姜氏如齐又书夫人姜氏至自齐始正其夫人之体系之以氏既贬之于前复正之于後皆所以垂法也夫人与国君俪体其出其至皆书者辨上下之分示衆妾不与夫人等因归宁而见义非爲归宁而得书也胡氏曰此书至者以见小君之重也夫承祭祀以为宗庙主一国之母仪而可以动揺乎故至而特书以示防微杜渐之意其爲後世虑?矣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程氏学曰杀二大夫已上不书及者其事同杀之之志均故也书曰杀其大夫某及某者以某之故而延及于某也胡氏曰杀先都士縠国也其称人以杀者国乱无政衆人擅杀之称也何以知其非讨贼之辞书杀其大夫则知之矣三大夫皆强家也求专晋政不得挟私怨以作乱而使贼杀其中军佐则固有罪矣曷爲不去其官当是时晋灵公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赵盾而中军佐者盾之党也若狱有所归则此三人者独无可议从末减乎而皆杀之是大夫专生杀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称国讨不去其官而箕郑父书及示後世司赏罚者必本忠恕无有偏党之意其义精矣

楚人伐郑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因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 泰山孙氏曰楚复强也楚自城濮之败不敢加兵于郑今伐郑者晋文既死中国不振故也胡氏曰楚师贪得无故凭陵诸夏故楚子亲将贬而称人

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公子遂会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 左氏曰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家氏曰书救未有不善此则书救而讥之也楚自庄公之中世入侵蔡郑渐有凭陵诸夏之心齐桓遏其方张之萌晋文扑其燎原之焰中国以尊王室以安文公虽没楚人犹不敢亵视及赵盾秉政自爲怙权之计不复以救灾恤难爲己任范山觇知其无能有爲首劝楚商臣兴狼渊之师其志不在小而盾也徐合诸侯之大夫具文往救无及于事威望顿挫不数年间诸侯皆服从于楚而晋之霸业隳矣文公以救宋而兴赵盾以缓于救郑而屈春秋人四国贬其救之缓也

夏狄侵齐

师氏曰春楚伐郑夏狄侵齐用见外域盛强中国衰弱视天下若无主之者在周室固已无足观而主盟于诸侯以令天下者晋能无愧乎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任氏曰前此踰百年未有书地震也而自此至哀公书地震者五地道以静爲体以顺爲正安于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其节焉则震而不安其所承矣师氏曰地属乎阴至静莫之动者今此地震是失其常爲已甚矣以分言之地位乎下凡在下者不安其分也以道言之地道积阴凡属阴者不常其道也在人则爲臣者不安其分以犯君爲小人者不常其道以陵君子爲蕃服者踰分非道以侵中国故有地之震以应之经书地震不在春秋之始而在春秋之末盖是时不止诸侯僭天子而大夫僭诸侯亦已久矣不止大夫僭诸侯而陪臣僭大夫亦已有日矣况自齐桓死後楚人争主中国会盟晋文死後吴楚伐于列国亦已非一年矣地以之震无足怪者然则天地之变未有不由人召之凡欲消天地之变请强其在我者可也

冬楚子使椒来聘

楚子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 高邮孙氏曰庄二十三年书荆人来聘不言君使又不言其臣之名荆时尚微春秋欲中国早爲之御不使之浸盛而侵渔中国也于是来聘君称爵臣称名非楚能自同于中国也所以见中国之微而荆蛮之盛聘问往来中外一尔家氏曰春秋于楚使之三至每书辄异者着荆蛮之渐盛将必爲中国患也先书荆人来聘疑其所以来也继书楚人使宜申来献捷忧其遂爲中国患也今书楚子使椒来聘着荆蛮之祸已廹中国之人犹有未悟者也椒去未几孟诸之田继之五国之君奔走受命仅而获免先儒以爲有悔过慕义之心春秋进之悔过者固如是乎慕义者固如是乎或有重难予者曰楚本明德之後介在南蛮与荒服异子爲是说无廼絶之已甚乎曰春秋所以外楚爲其僭王大号有窥伺中原之心耳楚有贤君削去僭号自同于中国之诸侯共奬王室夫然後可进春秋岂絶之哉若彼身行大不义而录其来使之小谨以是进之必不可也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

程子曰过时始至故云来归书秦人不云君使以失礼夷之也胡氏曰秦人归禭而曰僖公成风者非兼襚也亦犹平王来賵仲子而谓之惠公仲子尔然则宠爱仲子以妾爲妻者惠公也故书惠公仲子所以正後世爲人夫者当明夫道不可乱嫡妾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风氏立爲夫人者僖公也故书僖公成风所以正後世爲人子者当明子道不可行僭乱之礼以贱其父圣人垂戒之义明矣朴乡吕氏曰成风薨今六年矣而後秦人来归禭则其非礼明矣殆秦人之借此名以交鲁国乎师氏曰成风死六年秦人方来归禭侮礼侮人甚矣在秦人虽不足责在鲁何礼以受之衣服曰禭赠丧葬以及死者之礼既已受之何以致之中国礼义之邦所爲若此欲望夷狄之不陵侮也难矣 愚按成风薨葬圣人以鲁之臣子不敢违其国制皆以夫人书之此因鲁史之旧也及秦人归禭乃始变文书曰僖公成风所以正其嫡妾之分而明其夫人之非此修春秋之文也学者合而观之则圣人笔削之意可见而春秋垂世之义明矣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夏秦伐晋

十年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徵 程子曰晋舍嫡嗣而外求君罪也既而悔之正也秦不顾义理之是非惟以报复爲事狙狯之道也张氏曰康公不绍其父悔过之谋报复无已故外之 愚按如传所载晋先伐秦秦乃报之则经当并书而曲直自见今舍晋不书而独罪秦则传之所云未可信也

楚杀其大夫宜申

初楚范巫矞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絶王使适至遂止之使爲商公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爲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鬭宜申及仲归 胡氏曰宜申与仲归谋弑穆王而诛则是讨弑君之贼也曷爲称国以杀又书其官而不曰楚人杀宜申乎曰穆王者即楚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义微矣陈氏曰宜申之罪爲欲弑商臣若此而同之他乱臣之列则溢罚矣家氏曰商臣负覆载不容之罪凡楚国之人皆得而诛之而未有能讨之者宜申于楚成爲弟其爲此谋安知不爲先君讨贼事不获成以死史遂以爲弑君春秋原其有讨贼之心不以无将之罪罪之是故称国以杀此圣人之特笔非因乎旧史者也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及苏子盟于女栗

顷王立故也 师氏曰前王丧葬而公未尝会後王新立而公未尝朝乃及天王之大夫而与之盟其蔑视天王不知臣子之分甚矣家氏曰苏子周卿士也今来盟于鲁王命也而不书王使公及之盟而不书公及爲天王讳过亦爲鲁讳恶也诸侯盟于王庭旅盟也天子上公出盟诸侯涖之而不与之偕盟也此乃名分之所系未闻王遣使出盟诸侯者也今顷王即位诸侯莫有朝京师者王命苏子来盟文公傥知事君之道当躬拜王命之辱辞不敢盟朝于京师而请职焉可也今及苏子盟于女栗不共甚矣或疑苏子外交恐不然外交者如祭伯来是也何以盟爲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九年夏楚侵陈克壶丘以其服于晋也秋楚公子朱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陈惧乃及楚平至是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爲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爲右盂郑伯爲左盂期思公复遂爲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爲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常官而行何强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强也敢爱死以乱官乎 师氏曰狄侵宋诸侯不能救楚又与蔡次于厥貉以伺之将观宋之弊而乘之也胡氏曰当是时陈郑宋皆从楚矣独书蔡侯何哉郑失三大夫俟救而不及陈获公子茷而惧宋方有狄难盖有不得已者蔡无四境之虞则是得已不已志在从夷矣故削三国书蔡侯见其弃诸夏之恶也高邮孙氏曰厥貉之次遂称楚子明年伐麇又以爵书盖自是与中国等矣楚僭乱之邦与中国等则王政不行而中国之衰益甚矣家氏曰前日越椒之来诸儒谓春秋褒其来聘鲁进之而书爵今厥貉之会麇之伐皆以楚子书亦谓进之而书爵可乎凡书楚子皆辨分也彼僭号爲王凭陵中夏春秋惧其拟于王也故自盂以後多书楚子所以削其僭名而辨中外之分奚其爲进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厥貉之会麇子逃归至是楚子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宂 许氏曰楚侵伐书爵始此中国日替矣陈氏曰自是楚师必围灭也而後贬人之家氏曰麇微国也犹耻从孟诸之田宋先代之後廼与郑伯分左右盂夙驾载燧而不以爲耻由是言之楚人伐麇麇之荣也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

谋诸侯之从於楚者 师氏曰主盟于中国者政刑不修而霸业不振则僭窃窥伺欲有所肆焉今晋灵绍文襄再世之业威令不行政刑不立大夫擅盟会内不能令诸侯外不能服寇乱是以诸侯背中国而从楚晋之大夫不自知其弊由已作复出会诸侯之大夫以谋治从楚者此郤缺所以会彭生于承筐也家氏曰楚伐麇叔彭生会晋比事而观见圣人意矣楚商臣次于厥貉宋陈郑望风欵附麇独逃之春秋书楚子伐麇褒麇也晋郤缺爲会于承筐诸侯之大夫莫有至者鲁独遣彭生如会不以楚人盛强而替于从晋春秋书叔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亦褒鲁也此不待褒贬而见者也其後诸侯再合卒藉鲁之力夫楚非骤强晋非卒弱也使赵盾能于此时禀王命合诸侯讨贰国楚岂不知所惧乎彼次厥貉而三国奔走听命盾坐视不顾廼徐遣郤缺爲此会具文应敌而诸侯自是散矣

秋曹伯来朝

即位而来见也

公子遂如宋

襄仲聘于宋且言司马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爲右富父终甥驷乘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马皇父帅师御之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缘斯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高邮孙氏曰齐与鲁相比之国也狄既侵齐而复加兵于鲁叔孙得臣追而败之不言帅师将尊师少也高氏曰春秋书败狄者四皆不书战不待战而败之喜中国之胜也喜中国之胜者不与外域之抗中国也师氏曰外域之犯中国非彼自能强盛也实由中国衰微有以致之耳书叔孙得败狄所以着侨如之勇犹不免埋首于子驹之门乃知尊攘之业亦在人所自为而已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十一年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锺国人弗狥至是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锺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 高邮孙氏曰春秋之法诸侯失地则名郕伯来奔独不书名若郕伯父死不葬以此来奔而春秋爲鲁以诸侯逆之而书爲郕伯则是宠其能叛也何以示劝戒乎泰山孙氏曰诸侯播越失地皆名者皆自失国也案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爲附庸此又来奔齐所偪尔故不名

杞伯来朝

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此左氏之误盖成八年脱简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赵氏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薛氏曰其卒何公主其丧也国君丧未昏之女非礼也

夏楚人围巢

楚令尹太孙伯卒成嘉爲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 师氏曰楚来聘而书子伤中国微着楚人盛也今围巢而又人之罪其爲日已甚也

秋滕子来朝

始朝公也

秦伯使术来聘

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三辞宾对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以爲瑞节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高邮孙氏曰术不言氏未氏者也谢氏曰秦康公始遣使来修聘故与中国同辞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秦爲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覊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久请?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爲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吾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憗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胡氏曰秦伯亲将晋上卿赵盾御之其称人何爲令狐之役故也秦纳不正遂非积怨晋不谢秦潜师御之是以暴兵连祸至此极也张氏曰不书及盖言二国曲直之无相尚而黩兵残民其罪均也不书败绩秦伯伐晋而赵盾帅师御之欲待秦敝而赵穿沮其谋秦师遂遁无胜败也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张氏曰所谓莒鲁争郓盖始于此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且未尝有事于郓今行父首帅师城二邑以启争端鲁自此与莒爲讐而争由郓始书帅师城罪行父也家氏曰鲁之患不在莒而鲁人每详于备莒者睥睨弱小以爲侵渔之计耳城一邑已爲劳民今一朝城二邑其劳甚矣高氏曰春秋书城二十九而帅师城之者二此及哀三年城启阳是也必帅师者畏也畏非城之道也夫劳民而城且不可况帅师以出乎

春秋阙疑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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