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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氏客语 四库本

晁氏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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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晁氏客语

(宋)晁说之 撰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与叔云古之学者纯意於德行而无意於功名今之学者有意於功名而未纯於德行至其下则又为利而学也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只就性上看颜渊问仁孔子告之以礼仁与礼果异乎

陈平令周勃先入北军亦不是推让功能底人只是占便宜令周勃先试难也

人臣事君当以王陵为正

学者有益须是日新

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当与天地齐毕天地未尝老而人自老观今人之自老又不及古人其所以残生伤性固不一且以人事之节论之古人十五成童二十弱冠三十壮有室四十强而仕今人未成童已冠未三十已娶未四十已仕所以谓自老

鲁平公欲见孟子而不命驾之所之及臧仓请而後命是平公恐嬖人之惑而不得见孟子未有所为观其意已贤矣或谓其无断不忍违嬖人之意是责之终无已也不明於始必不能善其终近习之难明唐之文宗去平公远甚是皆可哀者也

人之所夸与所仰慕皆不出本等唐杜牧诣僧僧不识人言其名亦不省故诗云家住城南杜曲傍两枝仙桂一时芳山僧都不知名姓始觉空门兴味长因为之语云毁誉但能骄本等利害但能动适用

王荆公教元泽求门宾须博学善士或谓发蒙恐不必然公曰先入者为之主予由是悟未尝讲学改易者幼年先入者也

韩魏公门人有击关夜出者阍吏不得其赂诘旦以锁损讦於公公曰锁不堪用付市买修来凡财用於国则奢於家则俭人之病也识者谓韩魏公用家资如国用谓不吝也曾鲁公惜官物如己物谓诚俭也

王荆公着书立言必以尧舜三代为则而东坡所言但较量汉唐而已观其所为又全不相似名利皆不可好也然好名者比之好利者差胜好名则有所不为好利则无所不为也

张乖崖戏语云功业向上攀官职直下觑似为专意於卜数者言也

或言章子厚在政府之日久而亲族无一人历清要者一宗室曰何足道者前辈往往如是

有志於道德功名不足论也有志於功名富贵不足论也有志於富贵则其与功名背驰亦远矣

书有意异而语相似者有意相似而语异者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语相似而意异者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语异而意同者也

王平甫谓荆公长於议古而短於议今工於知已而拙於知人范尧夫谓识君子而不识小人或问其故曰小人意智不可无但不使尔少年尝有文投文正文正既爱且叹尧夫问之文正曰此人不宜早达是把孟子做不识字人看底人

邹至完云以爱己之心爱人则仁不可胜用矣以恶人之心恶己则义不可胜用矣

陈襄述古云人之所学不可为人所容为人所容则下矣

徐仲车云做仁且做仁未到得能反处仁到尽处然後可以言能反

游定夫云血气之刚能得几时

杨中立云人要为善须先明善始得

陈并巨中劝学文云凡不可与父兄师友道者不可为也凡不可与父兄师友为者不可道也

哲庙时刘器之论宫人除邪或云九重之中安有邪物荅云心有不得其正邪物得而窥之何间九重

吕原明元佑间侍讲大雪不罢讲讲孟子有感哲庙一笑喜为二絶云水晶宫殿玉花零点缀宫槐卧素屏特勑下帘延墨客不因风雪废谈经其二曰强记师承道古先无穷新意出陈编一言有补天顔动全胜三军贺凯还

原明初作侍讲劄子陈所学略云人君之学不在於遍读杂书多知小事在於正心诚意少私寡欲

石子殖说吕申公因哲宗赐御笔白乐天诗与二苏及进诗表谢申公遂集古经句作一册进云比似写唐人无益诗不如写圣人语曰君子作事婉而成章诗也须进但中间有说尔此恐非申公所为(谢云晦叔初召尝进君道十篇在进册前)

范尧夫上章言事未报有见之者曰闻相公自上章後已备远行非他人所能及尧夫曰不然某所言幸主上听而行之岂敢为难行之说以要誉焉

至完虽遇冗剧事处之常优游因论易曰常杂而不厌若杂而厌非所以为常

韩治与同僚处一日有卒悍厉衆皆怒之唯韩不顾凝如平时徐言曰无忿疾于顽惟顽能致人忿故也人谓其有家学盖魏公之後

许冲元曾语人云尝与某不足者於差除每用心或曰何也曰防有不肖之心生

释氏谓火行为变化性如甘草遇火则热油麻入火则冷甘蔗煎为沙糖则热水成汤则冷

隂符经谓禽之制在气王起云玄龟食蟒飞鼠断猿狼蝨啮鹤青要食虎此皆以小制大言在气不在形也

非其义非其道则一介不可以取与如其义如其道故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取与之大小皆所不论

范文正作守岁荒且疫作公兴徭役以劳之曰在民得食其力又使人气血运动岂类东山之游

雄雉刺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故诗云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恐只是男女怨旷之言非宣公远於道故不能怀来也观书不可着其言语当以意逆志如孔子於鸱鴞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乃得国家闲暇明其政刑之意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孔子乃答以绘事後素子夏乃曰礼後乎又曷尝着其言语无为为道有为为事是道常无用也

伯夷非君不事非民不使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於涂炭疑乎隘也然不念旧恶此所以为伯夷柳下惠不羞污君不卑小官虽袒裼裸裎不以为浼然不以三公易其介此所以为柳下惠

赵括言兵事父不能难然不谓善而卒知其败阮瞻执无鬼论鬼为之屈至变异形以信之事固有其理昭然而横辩之胜不可折者人皆以辩胜者为然未易论知言也

吕正叔十八岁己能看春秋人问之曰以经按传之真伪以传质经之是非

顔渊问为邦孔子答以文质之中是非之公

齐地有虫类蚯蚓大者人谓之曰巨白善擘地以行呼之声然也孟子所谓吾必以仲子为巨擘者即蚯蚓之大者也盖前尝谓蚓而後充其操注以为大指非也

今之与杨墨辨者如追放豚既入其苙又从而招之说者以为苙栏也非也香白芷之类异名豚之所甘既放之得所又召之非善防邪说者也

致远谓范宏前知者不必在於事声音貌象便能知因举易上交不谄下交不渎范云不独在已当知之受人之谄渎尤当知古人顾是非不论利害顾利害者古人所耻今人并利害亦不顾责名不责实者古人所耻今人名亦不责

善者人皆知可欲然必有诸已斯信有诸已矣然後充实辉光大而化圣而不可知用功处祗在有诸已

闻伯夷之风者顽夫亷懦夫有立志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闻伯夷之风者犹如此子贡游夫子之门而货殖何也中立曰久长难得人

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未出门未使民时当如何中立曰对境不动难

原明答问秀老云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要之亦法门之猛将也

原明答佛儒之问吾儒事是人可做得佛家事只可自做不可教人做

原明谓六经药方也史传是人之服药之效也

韩师朴拜相诰词云使天下皆知忠献之有子则朕亦可谓得人

蒲传正因郓州梁山贼事责词云汝不以龚黄为心朕独不愧孝宣之用人乎

上知後苑作使过太府寺钱六十余万诏令非特旨不得於诸处借支一中官挟周礼进指膳夫内府之类惟王及后不会然之遂罢

上书郑谷雪诗为扇赐禁近乱飘僧舍茶烟湿改云轻飘僧舍茶烟湿云禁中讳危乱倾覆字宫中皆不敢道着

胡学士宗回率常人四千缗以赙至完遂於舟次参至完焉

荆公几处事必要经据托人卖金零卖了铢两不足甚怒元泽云铢铢而较之至两必差遂解

荆公论黄河冰牌常打损汴口云何不用闸客云黄河水非他处比拟冰下水流积叠而起闸无济於事不能答云云

新法户主死本房无子孙虽生前与他房弟侄并没官女户只得五百贯邓绾争之荆公不从曰贤且道利国好利民好邓归谓其子云云

司马温公作相以李公择为户部公择文士少吏才人多讶之公曰方天下意朝廷急於利举此人为户部使天下知朝廷之意且息贪吏望风掊刻之心也

一切世间君子小人好恶不常若要一时周徧冠昏丧祭往还饮食之礼一一过当周至时费尽一生心力只得人道是个好周至人然又不能使君子小人皆喜所谓外慕也只有一个诚意千古万今使不尽君子所以不言人之过者何也未说口不臧否人也未说先自治而後人也秪是自治为急常恐自家身心错了念念在此何暇管他别人夫子曰夫我则不暇善人不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三人行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亦默识得心而已又何须只管说然说人善犹可讽谕说人不善有一等小人未必不欲做人其心必不善才言人过便自家已有些忿心若说人好则不好者自然分明不消说然既说这个好那个必不好又不如都不说更好劝人不可指其过须先美其长人喜则语言易入怒则语言难入怒胜私故也佛氏说喜一障碍怒十障碍昔人自廉数贪今人自贪数廉止骂所以助骂助骂所以止骂也

荆公谓吕晦叔曰汉元晚节刘向数上疏切谏疑犯分也晦叔曰有贵戚之卿

荆公论舜纳于大麓何义晦叔曰荐之於天周室班爵禄诸侯恶其害巳也而皆去其籍故司禄之官阙焉

子产惠人也云唯有德者能以寛服人其次莫如猛善自修其短也

狄仁杰一言而全人之社稷頴考叔一言而全人之母子晏子一言而省刑

韩文公诗号状体谓铺叙而无含畜也若虽近不亵狎虽远不背戾该於理多矣

造意者常居尊与贵作事者常居卑与贱造意速作事迟以事之迟副意之速常不及故在上者不可以意之速责事之迟

梅圣俞作试官日登望有春色题於壁云不上楼来今几日满城多少柳丝黄惟欧公一见赏之以为非圣俞不能韩持国酷爱韦苏州诗如赠孔先生诗云鸟啼春意阑林变夏隂早与苏州诗云緑隂生昼寂孤花表春余相类

元厚之许冲元同得郡冲元表云职由罪废姑去近司命自恩迁更叨便郡

造玉清昭应宫牒州郡供木丁晋公自作公文云不得将皮补曲削凸见心

梅圣俞舟中送人诗云只恐夜冰合为君愁晓寒荆公送人诗只应今夜月未便照相思荆公诗有惜别意蔡君谟知开封府事日不下数千每有日限事拣三两件记之至其日问人不测如神

易动而无形者惊也过则虚矣宠辱如之故曰宠辱若惊

有微情者如一件事说轻重便别

人心动时言语相感言顺而理不可屈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国人此为君而言也非为臣者所以责君父子之间不责善此为父而言也非为子者所以责父

陶朱公之遣子不从父言而子死郭汾阳得卢杞子用父之言而能全

冯道功高而名节非也当以管仲为比曰管仲之器小哉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袵矣

唯口起羞唯甲胄起戎唯衣裳在笥唯干戈省厥躬慎发也有发则命大司徒教以车甲涂有饿殍而不知发鲁公墓铭有云西方有兴之句盖取於此兴戎兴兵人常语也

张良致四皓以正太子分明是决然之策乃曰亦一助也

张良以五世事韩为报仇故使高祖以伐项羽非高祖用张良张良用高祖也

范增史所载者只有劝项羽诛沛公一事然沛公终不可诛纵使诛了沛公有天下亦随而失之盖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秦失天下以逆天理背人情也沛公所为皆循天理顺人情而羽反此以取天下则范增之劝亦非当也盍亦反其本矣

醯醢百瓮王斋日三举皆护意根也

寻常心气如入官印了疑未入又复看本老云做官放子细何妨

管仲曾西之所不为可以观志若功业则别论说大人则藐之与我得志弗为也事甚浅近孟子所以言者恐与浅近者言

文中子心迹之说或云心不欲如此而迹不得已如此心欲如此而迹固不如此心迹可以判矣致远云恐此伪也非心迹之真判子中云心迹固有判文中子不当自谓也

游定夫问程伊川隂阳不测之谓神伊川云贤是疑了问■〈扌东〉难底

问丰相之持定几叟兄弟见之下堦未毕进揖未答下毕到寻常揖处方答

程明道发语皆可録受知于神庙神庙问张载邢恕所学奏云张载臣所畏邢恕从臣游

伊川云意从心从音犹击鼔也音不离鼔出於鼓也意不离心已是心之发处

张子正蒙云冰之融结海不得而与焉伊川改为不得而有焉

伊川谓明道曰吾兄弟近日说话太多明道曰使见吕晦叔则不得不少见司马君实则不得不多

十月二十四日降圣节(起於仁庙朝)

任理而不任情者魏公能之又识事之机会临薨谓永叔曰凡处事但自家踏得田地稳一任闲言语

罪谓之业盖人之所为未免於罪也易吉凶与民同患未能无利害吉凶也易之吉者未至於无悔言无悔者六而已

唐书不书诏列奸臣於後

孙莘老云杜甫如日长唯鸟雀春暖独柴荆言乱离有深意也得风雅体草黄骐骥病沙晚鶺鴒寒谓禄薄君子不得志世乱兄弟不相见丛篁低地碧高柳半天青谓君子失时小人得志也返照入江飜石壁归云拥树失山村老树饱经霜梅杏半传黄腰中一字最工荒庭垂橘柚古屋画龙蛇甫因见此而有感也盖橘柚锡贡龙蛇皆禹之事也六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谓小人乘君子之器圉人太仆养马者不得赐而为假马者得故惆怅也赠窦侍御诗云与奴白饭马青刍诗白驹云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又云言刈其蒌言秣其驹故其奴马如此则敬主人可知

徐仲车言退之拘幽操为文王羑里作乃云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此可谓知文王之用心矣凯风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而云母氏圣善我无令人重自责也

神庙爱功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之句以谓非诗人所及

神庙谓刘巨济曰作诗者序与意俱尽故云故作是诗意已尽而语未絶故云而作是诗

神庙问陆农师疏布以羃八尊画布以羃六彞何以别疎布对云疏取其气达非密布也何洵直云疏勺可以不密乎

元佑间议祫祭子瞻云何以明之诗云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刘器之云不然此一篇祀天亦用祀地亦用至如潜季冬荐鱼春荐鲔岂一时

弗损所以益之深甫云弗过必有以防之谓弗过为防非也家人嗃嗃父子嘻嘻先儒谓嘻笑不严故失家节深甫云重刚之卦自无嘻笑之理嘻嘻吁皆难意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用兵之法也

道非怱遽可言坐而论道则神闲意定(右五段张)

凡世间一切好恶甘苦事把来做吃饭着衣安排本分合做看便无事稍有厌恶心更无是处

一切有为法真如性上显现种种差别境界违顺美恶皆是一体改头换面了出来学者如今无可添只有可减减得尽便无事

子中云知道易勿言难知道而言之尚与道为二不言则与之为一矣几叟云有勿言心去道愈远矣论理论已之所当为须从根本论论言论古人之所为须就事势上论

为所不为欲所不欲者衆人也无为其所不为能正其行而已无欲其所不欲则又能正其心者也如斯而后可矣

张子厚送人诗云十载相从应学得怕人知事莫萌心邹至完诵之或谓程公辟所作刻于石

诗如葛覃螽斯序言其有是德为后妃之德非谓文王后妃也

有诸中必施於事乃为善诚甫曰君子存其在我者物来斯应何必寻事做存其在我应物而未尝误乃为善也

扬雄不识圣人操则存舍则亡能常操而存者其唯圣人乎邵伯温曰此修为事入道之门也若曰圣人之徒则可若以此为圣人则从容中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为何人耶仲尼多爱爱义子长多爱爱奇何轲也曰孟轲也若荆轲君子盗诸几叟曰其不类每如此

子中曰问所不问辩所不辩如问铸金皆无理德称曰学行之上也言之次也教人又其次也既不能行又不能言何以教人盖学丕厌故能教不倦

农师上殿神庙问洛河何以不冻奏云臣闻之有礜石焉礜石之力比锺乳十倍

王沂公笔録云五代以前宰相奏事罢赐茶方退范鲁公质王宫傅二人前朝旧臣始具劄奏事不赐茶

西方兴师岁用六百万人命在外以此知富公以十万和亲於北为利不细(深甫云)

好作为者多计虑而久谙历者若无谋知艰难者必辩微而漫不省事者能耳顺

致一所当一注云致一似迷其实非迷理须顿悟事须积习

陈恒弑其君鲁君如何讨告於天王斯可矣不然是以燕伐燕也文帝杀薄昭太后不食如何天下重余云道二义命而已义之尽斯可以言命矣

潘兑行词云敢於移檄之文犯我祖宗之讳改云乃於移文犯吾国讳张天觉改云乃於文移有失恭慎

邵尧夫墓志後题云前葬之月河南尹贾昌衡言於朝既刻石诏至以着作佐郎告先生第赙粟帛熙寜丁巳岁也曲礼曰毋不敬毋不敬则焉有傲欲傲不可长欲不可从疑注疏之言非经也

吴起说魏武侯罢兵服庄周说剑而衣短後之衣孟子说齐王而言公刘好货太王好色皆因其所好而化之巽而入之善诱人也

渊明如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高操非所攀深得固穷节不与物竞不强所不能自然守节

蔡君谟守福州上元日令民间一家点灯七盏陈烈作大灯长丈余大书云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恨笙歌无妙曲君谟见之还舆罢灯

刘煇尧舜性仁赋静以延年独高五帝之夀动而有勇形为四罪之诛人往往疑仁者静仁者夀仁者必有勇皆有出处独动字不工深推动静二字使性字故事盖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

中立云范文正有言作官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林述中云范尧夫有言公事胆大私事胆小又言一部律中四字可尽所谓罪疑惟轻林述中说五代时有一人尝读书但记两句云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每遇事辄举此为诫後为忠义第一

王玠玉密人顷尝道傍食有一老人进言饮食须用煖盖脾喜温不可以冷热犯之唯煖则冷热之物至脾皆温矣又因论饮食太冷热皆伤隂阳之和

周吉甫天佑晓人云昔有人官广南常疑家人食生冷物致瘴疠乃於厅前置一釡每买物必熟之而後遗之以故终任全家无得疾者子正善于卫生者弗以脾胃煖冷物熟生物弗以元气佐喜怒

周天佑言冬至夜子时梳头一千二百以赞阳出滞使五藏之气终岁流通谓之神仙洗头法

昔志公见梁武语道欲坚帝心乃请出死囚持杯水验之帝如其言召囚应死者二十辈于庭各置水满器令顶之周行庭下戒之曰水不溢贷尔之死於是作乐諠之久之杯水如故乃问之曰若闻乐作乎皆曰不闻也志公曰彼畏死故唯知水椀不闻乐声也今陛下闲时亦好如此莫待急时

潘渭老云学道须要心与性合心本是动一向逐心去即忌本性性本是静一向守性则废遇唯心与性合则动中静湛静中明觉又云学道人须於动中求静又不可为动所以动失於流静失於迷然动中之惑卒难觉省也其敬也似怒其喜也似佞

出无谓之言行不必为之事不如其已

以简傲为高以谄谀为礼以刻薄为聪明以闒茸为寛大胥失之矣

越人按图而言燕遇燕人则北矣岂若知燕而不言者耶读崔氏珍庖而谓能精於饮馔岂若调和适口习熟自然应法问其法则不能言者耶

晁太傅迥谢事燕居独处道院不治他务戒家人无辄有请惟二饍以时而进既毕即彻若祭享然子宗慤擢正字易章服诣谢公亦不顾其夫人尝密觇之但见瞑目端坐须发揺风凝然若木偶尝有诗云链鑛成金得宝珍链情成性合天真相逢此理交谈者千百人中无一人

吕与叔荫官不应举或问其故曰不敢揜祖宗之德

张思叔云荆公虎图诗固好然只是一个似在杜子美一句道了青松障子诗云凭轩忽若无丹青是也

杜安世词云烧残绦爉泪成痕街鼓报黄昏或讥其黄昏未到得烧残绦爉或云荆公尊人作曾有人以此问之答曰重檐邃屋帘幕蔽拥不到黄昏已可以然烛矣(此词乃荆公尊人作韩魏公尝以此赏杜杜云乃王某作荆公时在座间语离席)

富人有子不自乳而使人弃其子而乳之贫人有子不得自乳而弃之乳他人之子富人懒行而使人肩舆贫人不得不行而又肩舆人是皆习以为常而不察者也天下事习以为常而不察者推此亦多矣而人不以为异悲夫

问世间名相事理如何得通解云但得本莫求末贤来问却是甚知若自有知却更问甚夫子常似怕人也似人骂也不动打也不动好怯怯地不如人

庚申甲子日三更一点气交至四更方至定(右四段刘快活)

望杏而耕以杏为候也或改为幸

水土二行各兼信智

呼妻父为泰山一说云泰山有丈人峰一说云开元十三年封禅于泰山三公以下例进一阶张说为封坛使说壻郑监以故自九品骤迁至五品兼赐绯因大酺宴明皇讶问之无可对伶人黄幡绰奏曰此泰山之力也

今人乃呼岳翁又有呼妻母为泰水呼伯叔丈人为列岳谬误愈甚

即真二字今人多以为常谈非也班固叙传所载彪对隗嚣之问指王莽曰倾擅朝廷能窃位号是以即真之後天下莫不引领

凡人所为孰不欲是吝於改过者必曲说粉饰所为以为是是谓自谩古之所谓自欺者

子房劝帝王韩信而後禽之将欲夺而固与之意

神庙时一监司登对上问麦价不知对曰臣於职事非不尽心偶不知麦价他日择按察上问曰向时不知麦价者为谁宰执请其故上曰朕欲知四方利病须忠信人如麦价撰一个有甚不得(李及云)

赵清献不高声文潞公未得力用乖崖食时鱼是皆下工夫为学者也

神庙时一选人以贵援得京削十二纸引见之日神考云有举状十二纸是甚人特与改次等官(夀朋云)

师朴入寺归魏公问所买之物云千三魏公责之曰此俚巷之谈非对尊长辞何不云一贯三百(述志云)

李师中送唐介诗有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於山又有送诗云好斩佞人头上血来充行客酒中杯笔老人云不若荆公诗衰俗易高名已振险涂难尽学须强

荆公与魏公议事不合曰如此则是俗吏所为魏公曰公不相知某真一俗吏也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共财最是难事

神庙谓张良圣人也智足以取天下而不取无意於天下也为汉立社稷而从赤松子游能忘天下也

五代郭崇韬既贵而祀子仪为远祖本朝狄青人劝尊梁公辞曰予鄙人岂可以声迹污梁公

夀禅师日行一百二十事本老行三之一或问不亦劳乎答云善念熟

问佛住世救一切衆生何於喂鹰饲虎而丧其生不计轻重也答云慈悲心胜一念既发不暇恤其他

张乖崖诗云儿童不惯锦衣荣故我归来夹路迎不免旧溪高士笑天真丧尽得虚名一同人居太学和其韵曰四窗灭尽读书灯窗外惟闻步铎声辜负江山好明月闲来此地趂虚名因拂袖而去

子厚与其叔安仁令书云弊政之後谅烦整葺寛而不弛猛而不残待寄居游士以礼而不与之交私一切守法於人情从容此亦吾叔所能办也

范尧夫尝谓人作贵官只将如奉使借官看便无事

吕许公尝以澶渊之役问後进答无契者或云此役非悉甲以出不能决胜方本朝得天下四十年谁敢当其任者非亲征不可

大司徒以保息养万民六曰安富抑兼并

有道潜道少时尝见温公论性善恶混潜道极言之温公作色曰顔状未离於婴孩高谈已至於性命伊川笑之又问莫鏁应否对云某之应举得禄而已(畅第五甲旧法无出身)

李曰不欺之谓诚畅曰便以不欺为诚非也徐仲车云

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则不息非以不息解诚也伊川曰无妄之谓诚不偏之谓中

以有心息念则愈纷扰一寓诸敬则俱无事

虑而後能得得者对失之名人为利欲沈湎若失之者

学者能虑而得之然所谓得亦何所得哉(并畅云)

择之谓事常怕有偏重处须用权以得中故庙堂之上谕以持衡物来顺应不务求名圣人能之吾辈须放过了应(定夫谓次山云)

大学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後则近道矣人之学莫大於本末终始致知在格物则所谓本也始也治天下国家则所谓末也终也治天下国家必本诸身其身不正而能治天下国家者无之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穷其理然後足以致之不穷则不能致也格物者适道之始欲思格物则固已近道矣是何也以收其心而不放致知者吾之所固有然不致则不能得之而致知必有道故曰致知在格物大学论意诚以下皆穷其意而明之独格物则曰物格而後知至此盖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也自格物而充之然後可以至圣人不知格物而先欲意诚心正身修者未有能中於理者致知在格物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因物有迁迷而不知则天理灭矣故圣人欲格之

随事观理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夫然後可以至於圣人君子之学将以反躬而已矣反躬在致知致知在格物

学莫贵於自得得非外也故曰自得

学莫大於平心平莫大於正正莫大於诚君子之学在於意必固我既亡之後而复於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学之至也

心至重鷄犬至轻鷄犬放则知求之心放则不知求岂爱其至轻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今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也

顔渊叹孔子曰仰之弥高鑚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此顔子所以善学孔子而深知孔子者也

有学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亦可以入道荀子曰真积力久则入杜预曰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荀子管子杜预初不能及此

自其外者学之而得於内者谓之明自其内者得之而兼於外者谓之诚诚与明一也

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闻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闻见

君子不以天下为重而身为轻亦不以身为重而天下为轻凡尽其所当为者如可以仕则仕入则孝之类是也此孔子之道蔽焉而有执者杨墨之道也

能尽饮食言语之道则可以尽去就之道能尽去就之道则可以尽死生之道饮食言语去就死生小大之势一也故君子之学自微而显自小而章

易曰闲邪存其诚闲邪则诚自存而闲其邪者乃在於言语饮食进退与人交接之际而已矣

人皆可以至圣人而君子之学必至於圣人而後已不至於圣人而後已者皆自弃也孝其所当孝弟其所当弟自是而推之则亦圣人而已矣

多权者害诚好功者害义取名者贼心

君贵明不贵察臣贵正不贵权

称性之善谓之道道与性一也以性之善如此故谓之性善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皆一也圣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而後之学者随文析义求奇异之说而去圣人之意矣自性而行皆善也圣人因其善也则为仁义礼智信以名之以其施之不同也故为五者以别之合而言之皆道也别而言之亦皆道也舍此而行是悖其道也而世人皆言性也与五者异其亦学欤其亦未体其性也欤其亦不知道之所存欤

道孰为大性为大千里之远数千岁之日其所动静起居随若亡矣然时而思之则千里之远在於目前数千岁之久无异数日人之性则亦大矣噫人之自小者可哀也已人之性一也而世之人皆曰吾何能为圣人是不自信也其亦不察乎

自得者所守固而自信者所行不疑

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不信不立不诚不行

或曰周公勲业人不可为也日不然圣人之所为人之所当为也尽其所当为则吾之勲业亦周公之勲业也

凡人之弗能为者圣人弗为

君子之学要其所归而已矣

民可明也不可愚也民可教也不可威也民可顺也不可强也民可使也不可欺也

孔子曰枨也慾焉得刚甚矣慾之害人也人之为不善慾诱之也诱之而弗知则至於天理灭而不知反故目则慾色耳则慾声以至鼻则慾香口则慾味体则慾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则何以窒其慾曰思而已矣学莫贵於思唯思为能窒慾曾子之三省窒慾之道也好胜者灭理肆慾者乱常

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此皆时也未尝不合中故曰君子而时中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言寂然不动者故曰天下之大本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言感而遂通者也故曰天下之达道学也者使人求於内也不求於内而求於外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於内而求於外以文为主者是也学也者使人求於本也不求於本而求於末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於本而求於末考详略采同异者是也是二者皆无益於身君子弗学

墨子之德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迁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贵也以其所谓学者非学也

庄子叛圣人者也而世之人皆曰矫时之弊矫时之弊固若是乎伯夷柳下惠矫时之弊者也其有异於圣人乎抑无异乎庄周老耼其与伯夷柳下惠类乎不类乎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此言异端有可取而非道之正也

君子以识为本行次之今有人焉力能行之而识不足以知之则有异端者出彼将流宕而不知反内不知好恶外不知是非虽有尾生之信曾参之孝吾弗贵矣学莫贵於知言道莫贵於识时事莫贵於知要所闻者所见者外也不可以动吾心

孟子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此盖言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且直也能养之则无害矣

伊尹之耕於有莘傅说之筑於傅嵓天下之事非一一而学之天下之贤才非一一而知之明其在巳而已矣君子不欲才过德不欲名过实不欲文过质才过德者不祥名过实者有殃文过质者人莫与长

或问顔子在陋巷而不改其乐与贫贱而在陋巷者何以异乎曰贫贱而在陋巷者处富贵则失乎本心顔子在陋巷犹是处富贵犹是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昼夜死生之道也

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何也和顺积於中英华发於外也故言则成文动则成章

学不贵博贵於正而已矣言不贵多贵於当而已矣政不贵详贵於顺而已矣

意必固我既亡之後必有事焉此学者所宜尽心也夜气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苟扩而充之化昼之所害为夜气之所存夫然後可以至於圣人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心也性也天也非有异也人皆有是道唯君子为能体而用之不能体用之者皆自弃也故孟子曰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夫充与不充皆在我而已德盛者物不能扰而形不能病以物不能扰也故善学者临死生而色不变疾痛惨戚而心不动由养之有素也非一朝一夕之力也心之躁者不热而烦不寒而栗无所恶而怒无所悦而喜无所取而起故君子莫大於正其气欲正其气莫若正其志其志既正则虽热不烦虽寒不栗无所怒无所取无所喜去就犹是死生犹是夫是之谓不动心志顺者气不逆气顺志将自正志顺而气正浩然之气也然则养浩然之气也乃在於持其志无暴其气耳

中庸曰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又曰道不远人此特圣人为始学者言之耳论其极岂有可离与不可离而远与近之说哉

学为易知之为难知之非难也体而得之为难致曲者就其曲而致之也

人人有贵於己者此其所以人皆可以为尧舜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至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昼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

人之生也小则好驰骋弋猎大则好建功立名此皆血气之盛使之然耳故其衰也则有易足之色其病也则有可怜之言夫人之性至大矣而为形气之所役使而不自知哀哉

吾未见啬於财而能为善者也吾未见不诚而能为善者也

君子之学也使先知觉後知使先觉觉後觉而老子以为非以明民将以愚之其亦自贼其性欤

有求为圣人之志夫然後可与共学能学而善思然後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视听言动一於礼之谓仁仁之与礼非有异也

孔子告仲弓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夫君子能如是用心能如是存心则恶有不仁者其本可以一言而蔽之曰思无邪

无好学之志则虽有圣人复出亦无益矣然圣人在而民多善者以涵泳其教化深且远也习闻之久也礼记之表记其亦近道矣乎其言正

学者必求其师记问文章不足以为人师以所学者外也故求师不可不慎所谓师者何也曰理也义也

少成若天性习贯成自然虽圣人复出不易此言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下愚非性也不能尽其才也君子所以异於禽兽者以有仁义之性也苟纵其心不知反则亦禽兽而已

形易则性易性非易也气使之然也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非絶民之慾而强人以不能也所以防其欲戒其侈而使之入道也多识於鸟兽草木之名所以明理也

至显者莫如事至微者莫如理而事理一致微显一源古之君子所谓善学者以其能通於此而已

君子之学贵乎一一则明明则有功

德盛者言传文盛者言亦传

名数之学君子学之而不以为本也言语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为始也

孔子之道发而为行如乡党之所载者自诚而明也由乡党之所载而学之以至於孔子者自明而诚也及其至焉一也

闻善言则拜禹所以为圣人也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顔子所以为大贤也後之学者有一善而自足哀哉

为学之道必本於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故书曰思曰睿睿作圣思所以睿睿所以圣也

学以知为本取次之行次之言次之

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

董仲舒曰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董子所以度越诸子

尧舜之为善与桀跖之为恶其自信一也老子曰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失义而後礼则道德仁义礼分而为五也圣人无优劣尧舜之让禹之功汤武之征伐伯夷之清柳下惠之和伊尹周公在上而道行孔子在下而道不行其道一也

不深思则不能造於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然而学者有无思虑而得者何也曰以无思无虑而得者乃所以深思而得之也以无思无虑为不思而自以为得者未之有也

原始则足以知其终反终则足以知其始死生之说如是而已矣故以春为始而原之其必有冬以冬为终而反之其必有春死生者其与是类乎

其次致曲者学而後知之也而其成也与生而知之者不异焉故君子莫大於学莫害於画莫病於自足莫罪於自弃学而不止此汤武所以圣人也

古之学者为已其终至於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於丧已

杞柳荀子之说也湍水扬子之说也

圣人所知宜无不至也圣人所行宜无不尽也然而书称尧舜不曰刑必当罪赏必当功而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轻异乎後世刻核之论矣

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进自大者道远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能进者唯圣人之道无所进退以其所造者极也

事上之道莫若忠待下之道莫若恕

中庸之书学者之至也而其始则曰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盖言学者始於诚也

扬子无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断优柔而不决其论性则曰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荀子悖圣人者也故列孟子於十二子而谓人之性恶性果恶耶圣人何能反其性以至於斯耶

圣人之言远如天近如地其远也若不可得而及其近也亦可得而行扬子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非也

或问文中子曰愚问荀子曰悖问韩愈曰外愚悖外皆非学圣人者也扬雄其几乎

或问贾谊曰谊之言曰非有孔子墨翟之贤孔与墨一言之其识末矣其亦不善学矣必井田必封建必肉刑非圣人之道也善治者於井田而行之而民不病於封建而使之而民不劳於肉刑而用之而民不怨故善者得圣人之意而不取其迹迹也者圣人因一时之利而制之也

夫人幼而学之将欲成之也既成矣将以行之也学而不能成其学成而不能行其学则乌足贵哉

待人有道不疑而已使夫人有心害我耶虽疑不足以化其心使夫人无心害我耶疑之则己德内损人怨外生故不疑则两得之矣疑则两失之矣而未有多疑能为君子者也

昔者圣人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孔子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唯能亲亲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唯能尊贤故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唯仁与义尽人之道尽人之道则谓之圣人

学者不可以不诚不诚无以为善不诚无以为君子修学不以诚则学杂为事不以诚则事败自谋不以诚则是欺其心而自弃其志与人不以诚则是丧其德而增人之怨今小道异端亦必诚而後得而况欲为君子者乎故曰学者不可以不诚虽然诚者在知道之本斯可古者卜筮将以决疑也今之卜筮则不然讣其命之穷通校其身之达否而已矣噫亦惑矣

不思故有惑不求故无得不问故不知

世之服食欲夀者其亦大愚矣夫命者受之於天不可增损加益而欲服食而夀悲哉见摄生者而问长生谓之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谓之大惑

或问性曰顺之则吉逆之则凶

孔子没曾子之道日益光大孔子没传孔子之道者曾子而已曾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孟子死不得其传至孟子而圣人之道益尊孟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孔子圣之时者也故知易者莫若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後春秋作春秋无义战彼善於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故知春秋者莫若孟子

礼之本出於民之情圣人因而道之耳礼之器出於民之俗圣人因而节文之耳圣人复出必因今衣服器用为之节文其所谓贵本而亲用者亦在时王斟酌损益之尔

范纯夫燕居正色危坐未尝不冠出入步履皆有常处几案无长物研墨刀笔终岁不易其生平所观书如手未触衣稍华者不服十余年不易衣亦无垢污履虽穿如新皆出於自然未尝有意如此也

元佑年中议南北郊久不决时有旨罢议依祖宗故事合祭范纯夫在翰苑草诏其诏云列圣已行谨当遵奉先朝未举惧弗克堪胡右丞(宗愈也)谓纯夫曰大哉王言久无此作也

资治通监成范纯夫为温公草进书表简谢纯夫云真得愚心所欲言而不能发者温公书帖无一字不诚实也范纯夫为蜀公草进乐表云法已亡於千载之後声欲求於千载之前兹为至难理若有待又为申公草遗表云才力绵薄岂期位列於三公疾疹婴纒敢望年踰於七十人谓二公胷中事矣

申公薨范纯夫托山谷草遗表表成不用又尝托山谷草司马公休谢起碑楼表窜改正余数字以示山谷略无忤色但逊谢而已

纯夫寡言语不问即不言其後纯夫子冲自岭表扶丧归过荆州见山谷道纯夫数事皆所不知纯夫在史院报丞相上马後为诸人讲左传一帙乃出鲁直盖受左氏学於纯夫也

纯夫苦河鱼在告彭器资黄鲁直来问疾欲退纯夫揖鲁直立户外与器资户内立语移时复揖鲁直略无忤色

纯夫元佑末与东坡数上疏论事尝约各草一疏上之东坡访纯夫求所作疏先观读尽遂书名於末云某不复自为疏矣纯夫再三求观竟不肯出云无以易公者东坡好戏谑语言或稍过纯夫必戒之东坡每与人戏必祝曰勿令范十三知纯夫旧行第十三也

纯夫撰宣仁太后发引曲命少游制其一至史院出示同官文潜曰内翰所作烈文昊天有成命之诗也少游直似柳三变少游色变纯夫谓诸子曰文潜奉官长戏同列不可以为法也

东坡谓范纯夫曰公之文可以经世皆不刋之说如某但涉猎为文耳

元佑中客有见伊川先生者几案间无他书惟印行唐监一部先生谓客曰近方见此书自三代以後无此议论崇宁初纯夫子冲见栾城先生於颍昌栾城日老来不欲泛观书近日且看唐监

元佑中举子吴中应大科以进卷遍投从官一日与李方叔诸人同观文理乖谬抚掌絶倒纯夫偶出见之问所以然皆以实对纯夫览其文数篇不笑亦不言掩卷他语侍坐者亦不敢问他日吴中请见纯夫谕之曰观足下之文应进士举且不可况大科乎此必有人相误请归读书学文且习进士吴辞谢而去元佑中承议郎游冠卿知咸平县回纯夫同年一日来谒曰畿邑任满例除监司欲乞一言於凤池是时纯夫叔在中书也纯夫答曰公望实审当为监司朝廷必须除授家叔虽在政府某未尝与人告差遣冠卿慙沮而退其子冲实闻此语因问白公曰说与不说皆可也何必面斥之公曰如此是欺此人吾故以诚告之

范纯夫久在经筵进职青琐引疾乞归蜀章十上得请以待制知梓州翌日丞相奏事帘前太母宣谕曰范侍讲求去甚力故勉徇其请昨日孩儿再三留他(谓哲宗)可谕与且为孩儿留未可求出前降指挥不行於是公不复有请

资治通监刋成赐执政从官及曾预编校者张芸叟以诗谢纯夫云我投湘水五千里公滞周南二十春纯夫和云六世承平有史臣紬书东洛布成均网罗遗逸三千载笔削兴亡十九春天作冠篇坟典大上思稽古宪章新乌台御史词谁校头白今为汗简人

郑闳中祭酒闽中先生也年老得请宫祠太学生上书乞留纯夫奏疏引退之留孔戣故事不报公有诗送闳中云顾我言非韩吏部多公节似孔尚书公称闽中长者尝论边事闳中先生只是饶人

雅州蒙山常隂雨谓之漏天产茶极佳味如建品纯夫有诗云漏天常泄雨蒙顶半藏云为此也

温公在洛应用文字皆出公手一日谓公休曰此子弟职岂可不习公休辞不能纯夫曰请试为之当为改窜一再撰呈已可用公喜曰未有如此子好学也温公事无大小必与公议至於家事公休亦不自专问於公而後行公休之卒公哭之恸挽诗云鲍叔深知我顔渊实丧予

富郑公在延潞公请范纯夫作致语云衮衣绣裳迎周公之归老安车驷马奉汉相之罢朝富公大喜

范纯夫每次日当进讲是夜讲於家羣从子弟毕集听焉讲终点汤而退

元佑初范公以着作佐郎兼侍讲每造迩英过押班御药合子都知已下列行致恭即退顾子敦尝与都知梁惟简一言公大以为失体陈衍初管当御药院来谢宅门数步外下马留榜子与阍者云烦呈覆欲知曾到门下其後公为谏议大夫僦居城西白家巷东邻陈衍园也衍每至园中不敢高声谓同列曰范谏议一言到上前吾辈不知死所矣其畏惮如此

元佑末纯夫数上疏论时事其言尤激切无所顾避文潜少游恳劝以谓不可公意竟不回其子冲亦因间言之公曰吾出剑门关称范秀才今复为一布衣何为不可其後远谪多缘此数章也

绍圣初籍定元佑党止数十人世号精选其後乃泛滥人以得预为荣而议者不以为当也刘莘老梁况之终於贬所因尚洙之言朝廷以二公既没不及再贬故诸子尽废范纯夫以是移化事实不类其子冲亦停官竟不知当时如何行遣也

纯夫谏疏多自毁去平生为文深不欲人知京师刋行唐监公欲为文移开封毁板後其子冲陈不可乃已纯夫荐士後多贵显人无知之者纯夫子冲问欧公知圣俞为深相与至厚然不闻荐引卒使沈於下僚何也公曰前辈不以朝廷官爵私於朋友故旧

公言旧日子弟赴官有乞书於蜀公者蜀公不许曰仕宦不可广求人知受恩多则难立朝矣

纯夫着作郎兼侍讲谒告省蜀公於许上以手诏抚问蜀公并赐茶药又遣中使赐纯夫银百两为路费自太母垂帘未尝有此赐也

元佑初讲论语彻章锡宴东宫上赐御书讲读官各上书并表谢纯夫表云愿陛下笃志学问亦如好书益进道德皆若游艺则圣神可至事业可成如天之积高地之积厚广大深远不可量也公遇事必规皆类此

纯夫自宾移化朝旨严峻郡官不敢相闻既至城外父老居民皆出送或持金币来献纯夫谢遣之一无所受皆感泣而去化州城外寺僧一夕见大星殒门外中夜闻传呼开门果然是夜公薨後三日殡於寺中宾州人李宝善地理谓纯夫子冲曰寺当风水之冲指寺北山一穴曰此可殡不唯安稳岁余必得归遂卜之改殡是年■〈风贝〉风作屋瓦皆飞大木尽拔独北山殡所不动次年归葬如其言後有自岭外来者云土人至今庙祀公於北山

纯夫云元丰八年三月五日神庙登遐追百官班徐王荆王皆在殿门外已闻禁中哭声二王徘徊忧惨殿门尚闭不得进少顷开门同百官入范公时为奉议郎袐书省正字神庙服药已久徐王荆王数入问疾太母谕之曰自此不须来其後更不敢至禁中太母严礼法其意止为宫人难回避也出温公记事

司马植云神宗疾大渐太母谕梁惟简曰令你新妇做一领黄褙子十来岁孩儿着得者不得令人知次日惟简袖进哲宗即位柩前衣此褙子也

邵成章云元佑中太母下诏东坡视草云苟有利於社稷予何爱於发肤纯夫云此太母圣语也子瞻直书之世传铜雀台瓦验之有三锡花雷布鲜疵三者是也然皆风雨雕镌不可得而伪

范文正公一日内殿讲论语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乃云若无逸所谓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德

李若谷教一初官云勤谨和缓其人云勤谨和己闻命矣缓字未喻李云甚事不因忙後错了

刘器之云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屏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张文孝公观座右铭云怒者变常而逆德戕贼和气和气为性命之本可不宝之和顺积中大盈若冲保其宗施於公吾与之终

温公以扬子论性为近不取孟荀又谓性如地善如五谷恶如莨莠地岂容只生谷而不生莠耶学者当除莠养谷耳

问学问如何求放心余曰曾於何处放今何处求如人失物下榜寻求须画个様子於榜上方始可以寻求却烦孟子画个心様子使後世学者求放这回若寻得深藏牢闭将诚紧紧守定应是不教失了十年二十年一任失去不求则依旧不见操之则存向甚处着舍之则亡向甚麽处求也心是何物操是何人立则见其参於前在舆则见其倚於衡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将做一件天大底事斩却生根自无死蔓如何是生根无明是如何下手斩得须要将仁义根诸心不知根那个心识得心之体便知得身之体知得身之体不妨说个睟然见於面盎於背施於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晁氏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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