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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誓部汇考

祝附

诗经

小雅何人斯

出此三物以诅尔斯

三物豕犬鸡也民不相信则盟诅之君以豕臣

以犬民以鸡

刺其血以诅民也

礼记

曲礼

约信曰誓□牲曰盟

□临也坎用牲临而读其盟书誓盟礼亡誓之

辞尚书见有六篇

约信者以其不能自和好故

用言辞共相约束以为信知此则用誓□牲者盟

所用也□临也盟者杀牲歃血誓于神也若约束

而临牲则用盟礼皆诸侯事也盟之为法先凿地

为方坎杀牲于坎上割牲左耳盛以珠盘又取血

盛以玉敦用血为盟书成乃歃血读书知坎血加

书者见僖二十五年左传又襄二十六年歃用牲

加书是也知用耳者戎右云赞牛耳馘用左耳故

知用左也知珠盘玉敦者戎右以玉敦辟盟又玉

府共珠盘玉敦是也知口歃血者襄九年左传云

新与楚盟口血未干是也盟牲所用据韩诗云天

子诸侯以牛豕大夫以犬庶人以鸡又毛诗疏君

以豕臣以犬民以鸡又左传郑伯使卒出豭行出

犬鸡以诅射□考叔者又云卫伯姬盟孔悝以豭

而戎右云赞牛耳又左传云诸侯盟谁执牛耳然

则人君盟当以牛也

盟诅之事其起于衰世乎

先王之治诸侯命方伯连帅以统制之同志协虑

以勤王事有不帅者则奉王命以讨之虽有盟诅

且将安用及王政不行大不字小小不事大天下

解弛不相维持伯者于是假仁义之事帅诸侯以

事天子约不深则情不齐于是盟诅焉政虽不自

天子出犹有至公同好之情故葵丘之盟足以合

天下诸侯犹无异心五伯既衰则结私党执私仇

心不同而要之于神虽盟不信此大乱之道也周

官虽有司盟之官疑非治世之事也诸侯恶其害

己而去其籍非特去也附益者有焉此诗所以非

屡盟春秋之书盟所以多讥也誓有轻重则约有

浅深故誓约之浅盟约之深也约信曰誓古者举

大事以齐众皆有誓舜征有苗禹誓于师启伐有

扈以誓于师汤誓泰誓费誓秦誓皆有书周官则

祭祀师役莫不誓也长乐陈氏曰周礼有盟有

诅则盟诅固有大小矣玉府若合诸侯则共珠盘

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赞牛耳桃茢封人凡宾客

军旅大盟饰牛牲其未杀也饰以文绣其杀也置

之于坎加书其上盘以盛耳敦以盛血尸之者执

耳大者先歃小者亚之有玉帛以礼明神有桃茢

以祓不祥既盟则以盟书登于天府大史内史司

会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然则司盟共祈酒酺

则既杀以盟于前又用酒酺以祈于后也王巡狩

之盟其神主日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王官之伯

会诸侯其神主月周礼左传天子诸侯之盟皆执

牛耳而卫太子蒯聩与伯姬舆豭以盟盖下人君

之礼也然盟诅皆坎牲加书以告明神其异者盟

有执耳歃血既盟有祈而诅无是也春秋之盟有

适一时之急而不用牲者若孟任割臂以盟庄公

华元登楚子反之床子反惧而与之盟此皆假行

其礼而不用牲也春秋之盟或寻或同或乞或要

或逃或渝或盟君以大夫或辱人以城下日以长

乱莫之或熄皆先王之罪人也

周礼

天官

玉府掌共王之珠玉若合诸侯则共珠盘玉敦

敦盘类珠玉以为饰

合诸侯谓时见曰会若

司仪之为坛十有二寻王与诸侯杀牲歃血而盟

则共珠盘玉敦

王昭禹曰珠盘以盛牛耳玉敦

以盛血

地官

大司徒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

黄氏曰祭祀有誓军旅有誓郑锷曰民之所

以倦怠不勤视人危难不趋赴而救之者以不知

困恤之道也必以誓而教之设为誓戒之辞训以

乡党之义使之患难必相救疾病必相扶持出入

必相友守望必相助死生不背负彼时患难之际

被发缨冠而往救之矣安敢有怠惰之心哉

封人凡大盟则饰其牛牲

易氏曰大盟有载书之牛

春官

诅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诅谓祝之使沮败也

掌盟诅类造攻说禬禜之祝号

八者之辞皆所以告神明

按秋官自有司盟

之官此兼言之者司盟直掌盟载之法不掌祝号

与载辞

易氏曰歃血以诏明神谓之盟渝盟则

诏明神以殛之谓之诅春秋诸侯皆以一时之事

言不相信故盟以结之耳然亦有诅焉如郑伯使

出豭犬鸡以诅射□考叔者非诅乎郑以大事用

盟小事用诅非也盟也诅也类也造也攻也说也

禬也禜也凡此八事皆掌告神之祝号其六则大

祝之六祈也祝号乃掌于此盖盟诅之时用此六

祈则掌之也王氏曰于人也盟诅以要之于鬼

神也类造攻说禬禜以求之民之所不能免也先

王与同患焉因为典礼置官以掌之弥乱救灾于

是乎在矣郑锷曰所谓盟诸大门之外诅诸五

父之衢则盟与诅不同

作盟诅之载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

载辞为辞而载之于策坎用牲加书于其上

人多无信故为要誓之辞对神要之使用信故云

以叙国之信用

王昭禹曰国之信用谓王国为

载辞以使人信而用之有先后之序焉刘执中

曰剂谓盟约之载谓彼不信而渝盟以负于神故

叙国之信以诅之于神用以质邦国之剂信俾明

神信其剂而降祸于渝者则天下无敢持不信以

事其君无敢渝盟以事不信郑锷曰司盟掌盟

载之法诅祝则掌为之辞其辞则叙述王国之所

信用者非后王所伪为也诸侯祖先受先王誓告

之词书于质剂传以为信固可以为验也使为诸

侯者归而求之故府知夫故事则无敢不率者

李嘉会曰盟诅帝尧之所去惟苗民罔中于信则

用之今诅祝作为载词所以辅其信于悠久而安

人心于无所反复特不可屡盟而为长乱之道必

继以质邦国之剂信者观春秋之郑屡争盟于上

国虑大国一时之言或偏徇而难从必盟载作于

王朝则邦国之要约乃可质以为信易氏曰王

者以信待人故天下不期信而自信焉用是歃血

之盟与夫渝盟之诅哉先施于民者信而已然后

以盟诅辅之

夏官

戎右盟则以玉敦

辟盟遂役之

敦器名将歃血者先执其器为众陈其载辞使

心皆开辟也役之者传敦血授当歃者

郑锷曰

会同或盟其不协者用血以为歃戎右则执其玉

敦而开盟载之书遂充盟事之役取其勇足以御

侮使不协者有所畏玉府言若合诸侯则共珠盘

玉敦盘盛牛耳而敦以盛血以玉敦而辟盟者奉

血以告神乃辟开盟载之书也

赞牛耳桃茢

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

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盘尸盟者执也

郑锷曰盟虽歃血必有尸盟者执牛耳又用桃与

茢以扫去不祥牛牲至顺用牛耳者取其顺从以

听命也桃百鬼所畏而苕茢可以扫除也

秋官

大司寇凡邦之大盟约□其盟书而登之于天府大

史内史司会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

大盟约者谓王与诸侯因大会同而与盟所有

约誓之辞

易氏曰盟约二事也约之为信书而

已盟则歃牲焉大司寇兼言之则宜兼掌其事今

以盟书为重而不及乎约以司约大史见之郑

锷曰大盟约所以结诸侯之信司盟掌其书刑官

不亲□之则人无所畏□其盟要于天地鬼神乃

登而藏于天府与贤能之书民榖之数同大史掌

邦之典法则之贰以待逆者也内史掌八枋之法

以诏王制者也司会掌邦之典法则之贰以逆治

者也六官六卿之长皆使受盟书之贰重其事故

藏之也谨备其失坠故贰之者众王氏曰大史

内史司会皆受其贰而藏之者各以考事焉非特

备失亡而已黄氏曰大史内史史官也受盟约

之贰职也司会六官皆受之何也盟所以息争不

信而后有盟苟或不可恃而刑不能禁必至于生

事费财隳体败德无所不有故使司会六官俱受

其贰岂徒为有司存藏考核之事而已哉故其事

属大司寇李嘉会曰司寇所□天府所登大史

内史司会六官所受皆大盟约也非大盟约则不

若是

士师以五戒先后刑罚毋使罪丽于民一曰誓用之

于军旅

郑锷曰用兵然后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断然

必信汤誓泰誓作于用兵之时是也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盟以约辞告神杀牲歃血明着其信也曲礼曰

□牲曰盟

郑锷曰说者见春秋书盟谓为衰世

之事其说出于礼记所谓盟诅不及三王也考之

书载苗民罔中于信以覆诅盟则五帝之世已有

是事第苗民覆之故数之以为罪也诗云君子屡

盟乱是用长非谓不可盟谓其盟之屡而无信学

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书胡为玉府有珠盘玉敦

之事戎右有赞牛耳桃茢之文于此又设司盟之

官遂信何休战国阴谋之说不考之于诗书耳古

者结绳足以示信盟诅虽有而未必用去古稍远

淳厚一散世未尝皆君子而无小人皆善良而无

嵬琐此司盟之官所由设王昭禹曰世之治也

人以心相与家以诚相示知畏于神而不敢欺也

知敬于神而不敢慢也先王因其有畏敬鬼神之

心而躬信畏以先之而因以覆诅盟为大戮至其

成俗则盟邦国之不协焉万民之犯命而诅其不

信者有狱讼者使之盟诅弥乱息争岂小补哉

掌盟载之法

载盟辞也盟者书其辞于策杀牲取血加书于

上而埋之谓之载书春秋传曰宋寺人惠墙伊戾

坎用牲加书为世子痤与楚客盟

易氏曰以法

行之谓之盟载之法盟而加之以约又谓之盟约

之载

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

有疑不协也

郑锷曰此谓合诸侯而盟将与

之有所作为而未知其心之同否此所以有疑必

有会同会同必有盟盟则司盟掌其法与礼仪焉

北面诏明神

明神神之明察者谓日月山川也觐礼加方明

于坛上所以依之也诏之者读其载书以告之也

郑锷曰神之明者吉凶祸福必审神向幽以神

为幽而南面人将告幽故北面也诏之者使神察

背盟之人是诛是殛也王昭禹曰幽则质诸神

而盟者神之所为也明则尽诸人而约者人之所

为也盟诸神约诸人所以结信之道

既盟则贰之

郑锷曰左传襄十一年载亳盟之文甚悉而可

考已盟则司盟藏其贰盖诸侯各受其盟誓之词

而此有副贰以为异日之证王昭禹曰其正则

藏于天府司盟则藏其贰也大司寇曰太史内史

司会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则藏其贰者非特

司盟而已

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

郑锷曰此谓合万民而盟民有犯禁令者既待

之以刑矣又虑其敢效而为之者于是盟其犯分

之人盖与共盟戒以无或如彼犯命者所为也左

传鲁人盟臧纥曰无或如臧纥犯门斩关以出是

其类也万民有不信者谓向已结言而今背之无

复信义则与众共诅之诅者□之以言欲使背信

之人必蒙其祸也盟与诅异盟者戒其未然诅者

惩其已往左传郑伯使卒出豭豚行出鸡犬以诅

射颍考叔者谓已射之后故追诅之也盟诅虽异

礼仪皆北面以诏明神故曰亦如之黄氏曰犯

命不信皆当刑郑引臧纥斩关罪当连坐而众不

可施刑故乃盟臧纥氏又引诅射颍考叔者射考

叔当坐而子都谲以避罪虽使文而情不然故诅

之狱讼覆情匿诈无质证不可推究者多矣雀角

鼠牙非召公之明安能听之是故株连则恐其枉

故为盟诅以止之诗苏公刺暴公之语曰出此三

物以诅尔斯是盖耻格之风犹在不敢自欺其心

敬畏昭明故有事可行也苗民罔中于信以覆诅

盟则以乱济乱而已左丘明论郑事曰政以正民

刑以止邪邪而诅之将何益哉反诸本之谓也

王昭禹曰邦国有疑会同掌其盟约之载者贵者

之盟也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贱

者之盟也

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盟

郑锷曰凡民之有约剂书于丹图司约掌之此

则藏其贰以备遗失

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

郑锷曰有约剂而不信至于狱讼者使之诅盟

则中有所愧者不敢听而狱讼自息矣此乃省刑

狱之术

凡盟诅各以其地域之众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则

为司盟共祈酒脯

郑锷曰民有盟诅则邻里当共其牲既使众庶

共质之而邻里共牲之人必能诘责之者彼将知

愧而自悔也已盟又与司盟共酒脯以祈神祈其

盟之必验也神之小者用酒脯故祭侯之礼以酒

脯醢也考经之所载窃疑周家之于狱讼者先使

之盟诅已讫乃使之入矢钩金既入金矢乃为之

受理而听之然则刑措之术本诸此乎

条狼氏掌执鞭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

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关鞭五百誓师曰

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猎司徒北面以誓之誓

时此条狼氏为之大言使众闻知故云且命之

尔雅

释言

诰誓谨也

皆所以约勤谨戒众

皆谨敕也以大义谕众

谓之诰集将士而戒之曰誓尚书诰誓之类是也

矢誓也

相约誓

刘熙释名

释言语

祝属也以善恶之词相属者也诅阻也使人行事阻

限于言也盟明也告其事于神明也誓制也以拘制

之也

盟誓部总论

诗经

小雅巧言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凡国有疑会同则用盟而相要也

云屡数也

盟之所以数者由世衰乱多相背违时见曰会殷

见曰同非此时而盟谓之数

屡数也盟邦国有

疑则杀牲歃血告神以相要束也言君子不能已

乱而屡盟以相要则乱是用长矣

春秋四传

隐公元年盟蔑

春秋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按公羊邾字下有

娄字谷梁蔑作昧

此私盟之始

左传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公羊传及者何与也会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会或

言及或言暨会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

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

字也曷为称字褒之也曷为褒之为其与公盟也与

公盟者众矣曷为独褒乎此因其可褒而褒之此其

为可褒奈何渐进也昧者何地期也

凡书盟者恶之也为其约誓大甚朋党深背之

生患祸重胥命于蒲善近正是也君大夫盟例日

恶不信也此月者隐推让以立邾娄慕义而来相

亲信故为小信辞也大信者时柯之盟是也

谷梁传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

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

周也不日其盟渝也

日者所以谨信盟变故不日

永嘉吕氏曰其

盟渝谓七年伐邾也

昧地名也

胡传我所欲曰及

张氏曰凡会盟侵伐内为主书及夫结好息民

固有国之当然而杀牲要神则非为人上者相与

讲信修睦之道故书公及以讥之

春秋大义公天下以讲信修睦为事而刑牲歃血要

质鬼神则非所贵也故盟有弗获已者

汪氏曰诸侯相仇怨不得已而为盟以释之

而汲汲欲焉恶隐公之私也或言褒其首与公盟而

书字失之矣

盟宿

春秋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此参盟之始

公羊传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微者谓士也微者盟例时不能专故责略之

春秋之例若尊者之盟则大信时小信月不信日

见其责也若其微者不问信与不信皆书时以略

□梁传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

不日

胡传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焉微

者盟会不志于春秋此其志者有宿国之君也凡书

盟者恶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载之法诅祝作其

词玉府共其器戎右役其事大史藏其约苏公亦曰

出此三物以诅尔斯夫盟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犹

不禁也而谓凡书盟者恶之可乎曰盟以结信非先

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

时会而歃血其载果掌于司盟犹不以为善也又况

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倾危之习哉今鲁既

及仪父宋人盟矣寻自叛之信安在乎故知凡书盟

者恶之也

朱子曰盟诅毕竟非君子之所为故曰君子屡

盟乱是用长将欲变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可得而

善也

二年周郑交质

左传君子曰信不由衷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

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

蘩薀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

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

又焉用质

通言盟约彼此之情故言二国

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洞酌昭忠信也

三年盟石门

春秋冬卞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此外诸侯特相盟之始程子曰天下无王诸

侯不守信义数相盟誓所以长乱也故外诸侯盟

来告者则书之

胡传外盟会常事也何以书在春秋之乱世常事也

于圣人之王法则非常也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

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

周人作会而民始疑子曰大道之行与三代之英丘

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诸侯会盟来告则书而弗削者

其诸以是为非常典而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乎故

凡书盟者恶之也

六年盟艾

春秋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此齐鲁交盟之始

八年盟瓦屋

春秋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此参盟之始

□梁传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诸侯之参盟于是始

故谨而日之也

世道交丧盟诅滋彰非可以经世轨训故存日

以记恶盖春秋之始也

诰誓不及五帝

诰誓尚书六誓七诰是其遗文五帝之世道化

淳备不须诰誓而信自着

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

胡传大道隐而家天下然后有诰誓忠信薄而人心

疑然后有诅盟诅盟烦而约剂乱然后有交质子至

是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春秋革薄从忠于参盟书

日谨其始也

陈氏曰有参盟然后有主盟矣

周官设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则请盟于会

同听命于天子亦圣人待衰世之意尔德又下衰诸

侯放恣其屡盟也不待会同其私约也不由天子口

血未干而渝盟者有矣其未至于交质子犹有不信

者焉春秋谨参盟善胥命美萧鱼之会以信待人而

不疑也盖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凡此类亦变周制

盟浮来

春秋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按公羊

作包来

程子曰邻国之交讲信修睦可也安用盟为公

屈己与臣盟义非安也

胡传莒小国人微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

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

桓公三年胥命

春秋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申约言以相命而不歃血也

左传胥命于蒲不盟也

公羊传胥命者何相命也

胥相也时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

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

言而退

善其近正似于古而不相背故书以拨乱也

□梁传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结言而退以

是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

侯命卫侯也

胡传人爱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其所由来

渐矣有能相命而信谕岂不独为近正乎故特起胥

命之文于此有取焉圣人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信

去则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

高氏曰胥命者相推为牧伯也诸侯之变始于

齐卫胥命而终于吴晋争盟自争盟观胥命所谓

彼善于此也朱子曰说亦有理

十有一年盟折

春秋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杜氏曰柔鲁大夫未赐族永嘉吕氏曰以大

夫与诸侯盟此不待贬绝而自见者也内大夫与

诸侯盟自柔始家氏曰以大夫盟诸侯强国行

之则为伉弱国行之则为僭末流之弊大夫因是

而外交强国以□制君此其权舆也

庄公九年盟蔇

春秋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按公

谷作暨

公羊传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

为其讳与大夫盟也使若众然

邻国之臣犹吾臣也君之于臣当告从命行而

反歃血约誓故讳使若悉得齐诸大夫约束之者

愈也

十有九年盟鄄

春秋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

鲁实使公子结要二国之盟欲自托于大国未

审得盟与不故以媵妇为名得盟则盟不则止此

行有辞也

何以见其辟要盟也媵礼之轻者也盟国之重也以

轻事遂乎国重无说

以轻遂重无他异说故知辟要盟耳

其曰陈人之妇略之也其不日数渝恶之也

二十有七年盟幽

春秋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梁传桓盟不日信之也衣裳之会十有一未尝有

歃血之盟也信厚也

僖公三年友□盟

春秋冬公子友如齐□盟

公羊传□盟者何往盟乎彼也

犹曰往盟于齐□临也时齐国都盟主国主名

不出者春秋王鲁故言□以见王义使若王者遣

使临诸侯盟饬法度

其言来盟者何来盟于我也

此亦因鲁都以见王义使若来之京师盟白事

于王不加□者来就鲁鲁已尊矣

□梁传□者位也

傅例曰□位也内之前定之盟谓之□外之前

定之盟谓之来盟誓之言素定今但往其位而盟

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

以国与之也

五年盟首止

春秋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公谷

作首戴

郑伯逃归不盟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

也其言逃归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

时郑伯内欲与楚外依古不盟为解安居会上

不肯从桓公盟故后言不盟

不可使盟则其言逃归何鲁子曰盖不以寡犯众也

□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

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

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诸侯也不能朝

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块然受诸侯之尊己而

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则其所善

焉何也是则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桓控大

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

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含王命

会齐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

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己

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八年盟洮

春秋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

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

公羊传乞盟者何处其所而请与也其处其所而请

与奈何盖酌之也

酌挹也时郑伯欲与楚不肯自来盟处其国遣

使挹取其血而请与之约束无汲汲慕中国之心

故抑之使若叩头乞盟者也不录使者方抑郑伯

使若自来也不盟不为大恶者古者不盟也

□梁传以向之逃归乞之也

向谓五年逃首戴之盟齐桓为兵车之会于此

乃震服惧不得盟故乞得与之不录使者使若郑

伯自来所以抑一人之恶申众人之善

乞者重辞也重是盟也乞者处其所而请与也盖汋

之也

汋血而与之

九年盟葵丘

春秋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公羊传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贯泽

之会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

葵丘之会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

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

□梁传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为见天子之禁

故备之也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

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讫籴

讫止也谓贮粟

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使妇人与国事

胡传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诸侯咸喻乎桓之志束

牲载书而不歃血是故会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

也观孟子所载初命之辞则知桓公翼戴襄王之事

信矣

文公二年及晋处父盟

春秋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因朝而盟始此

公羊传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

讳去氏者使若得其君如经言邾娄仪父矣不

地者起公就于晋也日者起公盟也俱没公齐高

徯不使若君处父使若君者亲就其国耻不得其

君故使若得其君也如晋不书不致者深讳之

□梁传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何以知其与公

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

不致也

盟垂陇

春秋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

垂陇

蜀杜氏曰春秋盟会未有外大夫别会于诸侯

者垂陇之会讥政在于大夫也桓文之伯或盟王

人或致天子是天子受制于诸侯也春秋不与之

故书王人以先诸侯晋襄绍伯致诸侯而大夫会

之是诸侯受制于大夫也春秋亦不与之故序诸

侯以先士縠陈氏曰大夫而敌诸侯于是始晋

遂以大夫主诸侯也然士縠主盟曷为序诸侯之

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故讫于宋不以大夫主

□盟

七年盟扈

春秋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公孙敖如莒

□盟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

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

以目通指曰眣

□梁传其曰诸侯略之也□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

也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十有六年会阳谷齐侯弗及盟

春秋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公羊传其言弗及盟何不见与盟也

宣公七年孙良夫盟

春秋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梁传来盟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不言其人

亦以国与之不日

成公二年盟蜀

春秋丙申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

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梁传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会与

盟同月则地会不地盟不同月则地会地盟此其地

会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

公得其所谓楚称人申其事谓地会地盟

今之屈向之骄也

三年及荀庚孙良夫盟

春秋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

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聘而遂盟之于是始

公羊传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

寻犹寻绎也以不举重连聘而言之知寻绎旧

故约誓也书者恶之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二

国既修礼相聘不能相亲信反复相疑故举聘以

非之

□梁传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

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不言求两欲之也

胡传刘敞曰诸侯有聘无盟聘礼也盟非礼也庚与

良夫不务引其君当道而生事专命为非礼不信以

干先王之典故不系于国以见其遂事之辱非人臣

之操此说然也其言及者公与之盟而不言公见二

卿之抗也盟者春秋所恶于恶之中又有恶焉者此

类是也

番阳万氏曰聘者固出于其君之命而及盟则

出于其臣之私也况夫大夫之于诸侯五等之君

皆其君也诸侯之于大夫列国之臣皆其臣也今

也列国之臣忘其分之卑而盟五等之君五等之

君屈其分之尊而盟列国之臣岂非一时之大夫

既不知自有其君而专盟于外则不知有列国之

君而敢于与之同盟也乎

襄公三年盟鸡泽

春秋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

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

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公羊传其言如会何后会也

不直言会盟者时诸侯不亲与袁侨盟又下方

殊及之

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陈郑楚之与国陈侯有慕中国之心有疾使大

夫会诸侯欲附疏不复备责遂与之盟共结和亲

故殊之起主为与袁侨盟也复出陈者喜得陈国

也不重出地有诸侯在臣击君故因上地

□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如会外乎会也于会

受命也及以及与之也

诸侯在会而大夫又盟是大夫执国之权亢君

之礼陈君不会袁侨受使来盟袁侨之盟得其义

也通言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则无以表袁侨之

得礼故再言及明独与袁侨不与诸侯之大夫

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

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会诸侯始失正

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

不但总言及诸侯之大夫而复别言袁侨者是

异袁侨之得礼

胡传同盟或以为有三例一则王臣预盟而书同二

则诸侯同欲而书同三则恶其反复而书同夫恶其

反复与诸侯同欲而书同信矣王臣预盟而书同义

则未安盟于女粟及苏子也而不书同盟于洮于翟

泉会王人也而不书同然则此三盟者正所谓诸侯

同欲而书同盟也其同欲奈何同病楚也王臣将命

必惇信明义而后可以表正乎天下诸侯守邦必尊

主奉法而后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与诸侯约誓

诸侯亦敢上与王臣要言斯大乱之道也则亦不待

书同盟而罪自见矣

十有六年谷梁大夫盟

春秋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公羊传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

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遍刺天下

之大夫君若赘旒然

谷梁传溴梁之会诸侯失正矣诸侯会而曰大夫盟

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

昭公十有三年同盟平丘

春秋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

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

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公羊传公不与盟者何公不见与盟也

时晋主会疑公如楚不肯与公盟故讳使若公

自不肯与盟

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会不耻也曷为不耻诸

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

□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与盟者可以与

而不与讥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公不与盟当从外盟不日今日之善其会盟因

楚有难而反陈蔡之君

胡传按左氏晋将寻盟齐人不可叔向曰诸侯有间

矣不可以不示众辛未治兵建而不□壬申复□诸

侯畏之辞诸鲁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

行之犹必可畏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

仲之忧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间其二忧何求而弗

克请君无勤鲁人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其书同盟

者刘子与盟同惧楚也会与盟同地再书平丘者书

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美恶焉见行事之深切着明

故词繁而不杀也是盟盖或善之而以为恶何哉盟

虽衰世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伦者矣有备天子之

明禁者矣有束牲不歃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纳斥

候禁侵掠诚格而不复叛者矣其次犹以载书词命

相争约于大神而不敢越者则未闻主盟中国奉承

齐牺而矜其威力恐迫诸侯又信蛮夷之诉绝兄弟

之欢求逞私愤间其忧疑如此盟者流及战国强众

相夸恫疑恐喝恣行陵暴死者十九积习所致有自

来矣春秋礼义之大宗也曾是以为善乎词繁而不

杀则恶其竞力不道为后世鉴也

册府元龟

盟会

传称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自周室东迁诸

侯力政强陵弱大侵小由是坎牲歃血之事作矣若

夫称之以先代要之以明神形于载书以着其信誓

及后世以图其终固宜守之而勿渝奉之而可久其

或假璧易田乃成于诈援捧盘执耳或至于纷纭可

寻可寒逮乎长乱是纠是殛垂之空言自非仗仁义

之名保丹青之誓恤病讨贰以存□国而讨不睦勤

王尊主以翼天子而训诸侯苟异于斯亦鲜以济

叶时礼经会元

诅盟

□梁子曰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愚谓五帝

非无诅盟也而后之诰誓则不及五帝之时三王非

无诅盟也而后之盟诅则不及三王之时盖虞氏未

施信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而民敬商人作誓而民

始叛周人作会而民始疑商人且尔他可知也故曰

诰誓不及五帝蚩尤惟始作乱苗民弗用灵民兴胥

渐泯泯棼棼罔中信以覆诅盟苗民且尔他可知也

故曰诅盟不及三王今周官有诅祝有司盟先正横

渠亦尝疑之以为王法不行人无所取直故要之于

神决非周公之意亦不可以此病周公之法又不可

以此病周礼夫既不以盟诅病周公之意而又曰不

可以此病周公之法盖周公立法非为当时虑为后

世虑也周公知时变之不可回人情之不可遏故事

为之制曲为之防如缰马堤川庶其无奔踶滥溢之

患虽其奔踶滥溢有不可遏不犹愈于坏堤彻缰乎

诗云侯诅侯祝靡届靡究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周公

逆知后之必至此也是故诅祝有官掌作盟诅之载

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司盟有官掌盟

载之法与盟约之礼仪邦国之有疑会同者则北面

诏明神盟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有狱讼者使

之盟诅焉夫所以盟诅者狱讼一也有疑会同二也

万民犯命不信三也有是三事而盟诅焉则诏之于

明神歃之于牲血祈之以酒脯约之以载辞亦期于

相信而已故诅祝盟诅之辞亦惟叙信用尔曰质剂

信尔此所以先结其信于未叛之前也既盟诅矣而

又有不信者则司约如所掌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

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

也又以太史所掌邦国官府都鄙辨法者考焉不信

者刑之六官之所登若约剂乱则辟法不信者刑之

也此所以继施其刑于不信之后也岂有王法不行

人无所处置而姑一听之神邪且以诅祝一官固为

礼官之属而在大史之前司盟一职是为刑官之属

而继于司约之后是其始焉之不信者固有盟终焉

之不信则有刑也不然则大司寇凡大盟约□其盟

书登于天府以司寇而□盟特以天府而藏盟书亦

已重矣又何以使太史内史司会及六官皆受其贰

而藏之何邪昔展禽有言曰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

王劳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

史职之周公太公固无待于盟载然后人必以盟而

为据则人心之赖盟者亦固矣迨至春秋之时斯盟

替矣春秋之作始于隐公元年所书未遑他事首之

以邾之盟继之以宋之盟自时厥后有书来盟有书

□盟有书同盟然盟墨牲血之未干使聘邦交之未

反而相侵相伐之兵已环四境是盟也果有信用之

叙果有剂信之质否乎观周礼之司盟而知世变之

犹可防观春秋之书盟而叹世变之不可遏故尝谓

周公立法为衰世虑而孔子作春秋亦所以救周礼

之坏而拯世道之穷不独诅盟一事为然也田制坏

而春秋以税亩田赋书军赋壤而春秋以丘甲三军

书三日之役不均而春秋以城筑书九伐之法不正

而春秋以侵伐书讲武之田不时而春秋以大搜大

阅书救荒之政不施而春秋以大饥请籴书宗伯之

宾礼废而春秋有来朝来聘之书司徒之封疆废而

春秋有归田易田之书太史之告朔不颁而春秋书

不视朔司烜之火禁不修而春秋书宣榭火保章失

其官而春秋书日食书星孛职方失其官而春秋书

彭城书虎牢员丘之祝不典而春秋以卜郊书以犹

望书庙祧之序不明而春秋以立宫书以跻祀书婚

姻之礼失而春秋书曰夫人于齐曰季姬归鄫贡献

之礼失而春秋书曰家父求车毛伯求金典命之职

不修而春秋书曰天王使来锡命天府之藏不谨而

春秋书曰盗窃宝玉大弓此类实繁未易殚举无非

以权衡一字之微而救礼经三百之坏也周公虑后

世之深于是乎详曲防之制孔子救后世之力于是

乎严直笔之书世道盛衰实赖二圣人先后为之维

持也不然孔子何拳拳于周公之梦欤

盟誓部艺文一

惜誓章句后汉王逸

惜誓者不知谁所作也或曰贾谊疑不能明也惜者

哀也誓者信也约也言哀惜怀王与己信约而复背

之也古者君臣将共为治必以信誓相约然后言乃

从而身以亲也盖刺怀王有始无终也

与段匹磾盟文晋刘琨

天不静晋难集上邦四方豪杰是焉扇动乃凭陵于

诸夏俾天子播越震荡罔有攸底二寇交侵区夏将

泯神人乏主苍生无归百罹备臻死丧相枕肌肤润

于锋镝骸骨曝于草莽千里无烟火之庐列城有兵

旷之邑兹所以痛心疾首仰诉皇穹者也臣琨蒙国

宠灵叨窃台岳臣磾世效忠节忝荷公辅大惧丑类

猾夏王旅殒首丧元尽其臣礼古先哲王贻厥后训

所以翼戴天子敦叙同好者莫不临之以神明结之

以盟誓故齐桓会于邵陵而群后知恭晋文盟于践

土而诸侯兹顺如臣等介在遐鄙而与主相去回辽

是以敢干先典刑牲歃血自今日既盟之后皆尽忠

竭节以剪夷二寇有加难于磾琨必救加难于琨磾

亦如之缱绻齐契披布胸怀书功金石藏于王府有

渝此盟亡其宗族俾坠军旅无有遗育

祭墓文王羲之

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

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过庭之训母

兄鞠育德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

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斯亡

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

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

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

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

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皦日

为陈霸先与王僧辩盟文陈沈□

贼臣俟景凶桀小人逆天无状构造奸恶违背我恩

义破掠我国家毒害我生民移毁我社庙我高祖武

皇帝灵圣聪明光宅天下劬劳兆庶亭育万民如我

考妣五十所载哀景以穷见归全景将戮之首置景

要害之地崇景非次之荣我高祖于景何薄我百姓

于景何怨而景长戟强弩陵蹙朝廷锯牙郊甸残食

含灵刳肝斫趾不其快曝骨焚尸不谓为酷高祖

菲食卑宫春秋九十屈志凝威愤终贼手大行皇帝

温严恭默丕守鸿名于景何有复加忍毒皇枝襁抱

已上缌功己还穷刀极俎既屠且鲙岂有率土之滨

谓为王臣食人之禾饮人之水忍闻此痛而不悼心

况臣僧辩臣霸先等荷称国藩湘东王臣绎泣血衔

哀之寄摩顶至足之恩世受先朝之德身当将相之

任而不沥胆抽□共诛奸逆雪天地之痛报君父之

雠则不可以□灵含识戴天履地今日相国至孝元

感灵武斯发已破贼徒获其元帅止余景身尚在京

邑臣僧辩与臣霸先协和将帅同心共契必诛凶竖

尊奉相国嗣膺鸿业以主郊祭前途若有一功获一

赏臣僧辩等不推己让物先身帅众则天地宗庙百

神之灵共诛共责臣僧辩臣霸先同心共事不相欺

负若有违戾明神殛之

盟誓部艺文二

渑池会盟台明赵贞吉

天弧夜射青麟死天下诸侯庆牛耳完璧城边走赵

人击缶台畔闻秦声池中夜浸一片月年年草绿春

风发猛将鞬腰取豹韬牧童扣角来狐窟

盟誓部纪事

庄子让王篇昔周之兴有士二人处于孤竹曰伯夷

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人似有道者试往观

焉至于岐阳武王闻之使叔旦往见之与之盟曰加

富二等就官一列血牲而埋之二人相视而笑曰嘻

异哉此非吾所谓道也昔者神农之有天下也时祀

尽敬而不祈喜其于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与

政为政乐与治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

卑自高也不以遭时自利也今周见殷之乱而遽为

政上谋而下行货阻兵而保威割性而盟以为信扬

行以说众杀伐以要利是推乱以易暴也吾闻古之

士遭治世不避其任遇乱世不为苟存今天下暗周

德衰其并乎周以涂吾身也不如避之以洁吾行二

子北至于首阳之山遂饿而死焉

韩非子内储说下篇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豪

杰良臣辨智果敢之士尽与姓名择郐之良田赂之

为官爵之名而言之因为设坛□郭门之外而埋之

衅之以鸡豭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

臣桓公袭郐遂取之

左传隐公元年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

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

叔段欲立之武公弗许及庄公即位大叔将袭郑夫

人将启之公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大叔大叔出

奔共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

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

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

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

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

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

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

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七年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盟壬申及郑

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

如陈□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十一年郑伯将伐许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

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

及子都怒秋七月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

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

以诅射颍考叔者

桓公元年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结祊成也

盟曰渝盟无享国

十二年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宋

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虚冬又会于龟宋公辞平故

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

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无信也

新序杂事篇昔者齐桓公与鲁庄公为柯之盟鲁大

夫曹刿谓庄公曰齐之侵鲁至于城下城坏压境君

不图欤庄公曰嘻寡人之生不若死曹刿曰然则君

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及会两君就坛两相相揖曹

刿手敛拔刃而进迫桓公坛上曰城坏压境君不图

欤管仲曰然则君何求曹刿曰愿请汶阳田管仲谓

桓公曰君其许之桓公许之曹刿请盟桓公遂与之

盟已盟标剑而去左右曰要盟可倍曹刿可雠请倍

盟而讨曹刿管仲曰要盟可负而君不负曹刿可雠

而君不雠着信天下矣遂不倍天下诸侯翕然而归

之为鄄之会幽之盟诸侯莫不至焉为阳谷之会贯

泽之盟远国皆来南伐强楚以致菁茅之贡北伐山

戎为燕开路三存亡国一继绝世尊事周室九合诸

侯一匡天下功次三王为五伯长本信起乎柯之盟

左传僖公七年秋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

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

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

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

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

九年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

之后言归于好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会也齐侯

不务德而勤远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会也

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

行晋侯乃还

二十四年秦伯纳之

纳重

耳也

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

臣负羇绁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

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

如白水投其璧于河

说苑反质篇晋文公合诸侯而盟曰吾闻国之昏不

由声色必由奸利好乐声色者淫也贪奸者惑也夫

淫惑之国不亡必残自今以来无以美妾疑妻无以

声乐妨正无以奸情害公无以货利示下其有之者

是谓伐其根素流于华叶若此者有患无忧有寇勿

弭不如言者盟示之于是君子闻之曰文公其知道

乎其不王者犹无佐也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

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

庭要言曰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

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其元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

盟也信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

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

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

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

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

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

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

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

文公十三年晋人患秦之用士会也乃使魏寿余伪

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

秦秦伯许之寿余曰谓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

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

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

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

归其帑

宣公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宋人惧使华

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

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

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

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

诈尔无我虞

十七年春晋侯使郄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入使

观之郄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

报无能涉河

成公二年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

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

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斫执针织纴皆百人公衡

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

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

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

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

九年春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

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德则不竞寻

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强以御之

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德之次也是行也将始会

吴吴人不至

十一年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

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郄犨盟

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

也会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

晋成

十二年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会楚

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

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

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

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

郑伯如晋听成会于琐泽成故也

十五年夏六月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

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

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

礼之亡欲免得乎

襄公九年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

皇郧从荀罃士□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

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

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泛令

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

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

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

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

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

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

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

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

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

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

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

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

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

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

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

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

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

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

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

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

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

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

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惟信信者言之瑞也

善之主也是故临之神明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

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

能定郑而归

十一年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

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

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

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

夏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太子光宋向戍先至于郑

门于东门其莫晋荀罃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

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

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秋

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

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薀年毋

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

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

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

其国家

十六年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

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

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

戍卫□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十八年晋人伐齐齐侯御诸平阴丙寅晦齐师夜遁

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

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

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

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

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

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

鼓下

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执

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

漷水归之于我

二十三年初斐豹隶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

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

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

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隃隐而待之督戎隃入豹自后

击而杀之

二十五年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

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

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

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

大夫及莒子盟

二十九年郑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

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晰曰可则往难

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晰怒将伐伯有氏

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裨谌曰

是盟也其与几何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

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

新序义勇篇崔杼弒庄公令士大夫盟者皆脱剑而

入言不疾指不至血者死所杀十人次及晏子晏子

奉杯血仰天叹曰恶乎崔子将为无道杀其君盟者

皆视之崔杼谓晏子曰子与我我与子分国子不吾

与吾将杀子直兵将推之曲兵将勾之唯子图之晏

子曰婴闻回以利而背其君者非仁也劫以刃而失

其志者非勇也诗云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婴可谓不

回矣直兵推之曲兵钩之婴不之回也崔子舍之晏

子趋出授绥而垂其仆将驰晏子拊其手曰虎豹在

山林其命在庖厨驰不益生缓不益死按之成节然

后去之诗云彼其之子舍命不渝晏子之谓也

左传昭公元年郑为游楚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

大夫盟于公孙段氏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

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熏隧公孙黑强与于盟使

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十三年晋合诸侯于平丘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

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

信君苟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

武师虽齐下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

十乘以先启行迟速唯君

定公四年吴入郢楚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

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

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奖

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

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己为王曰以我与

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

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

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

不听命吴人乃退炉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

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

随人盟

八年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群臣谁敢盟

卫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卫人请执牛耳成何

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涉佗捘卫侯之手

及捥卫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卫君

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卫侯欲叛晋而患诸

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

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卫之

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

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往群臣之

子敢不皆负羁绁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

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告大夫乃皆

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卫叛晋晋

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

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

盟弗许

孔子家语相鲁篇定公与齐侯会于夹谷孔子摄相

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

古者诸侯并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

从之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揖让而

登献酢既毕齐使莱人以兵鼓噪劫定公孔子历阶

而进以公退曰士以兵之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

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

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于神为不祥于德为义于

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避之有顷齐奏

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于前孔子趋进历阶而上不

尽一等曰匹夫荧侮诸侯者罪应诛请右司马速刑

焉于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将盟齐人

加载书曰齐师出境而不以兵车三百乘从我者有

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对曰而不返我汶阳之田吾

以供命者亦如之齐侯将设享礼孔子谓梁丘据曰

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

执事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享而既具是弃礼

若其不具是用□粺用□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

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乃不果享齐侯

归责其群臣曰鲁以君子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

道教寡人使得罪于是乃归所侵鲁四邑及汶阳田

左传哀公十二年公会吴于橐皋吴子使太宰嚭请

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

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

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

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

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

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

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

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

之也由弗能

十五年卫孔圉取大子蒯瞶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

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

焉大子与之言曰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轩三死无

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舍于孔

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

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

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

□强盟之遂劫以登台

十六年卫侯谓浑良夫曰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器若

之何良夫代执火者而言曰疾与亡君皆君之子也

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竖告大子大

子使五人舆豭从己劫公而强盟之且请杀良夫公

曰其盟免三死曰请三之后有罪杀之公曰诺哉

十七年春卫侯为虎幄于籍圃成求令名者而与之

始食焉大子请使良夫良夫乘衷甸两牡紫衣狐裘

至袒裘不释剑而食大子使牵以退数之以三罪而

杀之

十七年公会齐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齐侯稽首公拜

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武伯问于高

柴曰诸侯盟谁执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

曹发阳之役卫石魋武伯曰然则彘也

新序义勇篇陈恒弒简公而盟盟者皆完其家不盟

者杀之石他人曰昔之事其君者皆得其君而事之

今谓他人曰舍而君而事我他人不能虽然不盟则

杀父母也从而盟是无君臣之礼也生于乱世不得

正行劫于暴上不得道义故虽盟不以父母之死不

如退而自杀以礼其君乃自杀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去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叛蒲

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

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

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斗甚

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毋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

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耶孔子曰要盟

也神不听

国语吴王夫差起师伐越越王句践起师逆之江大

夫种乃献谋曰夫吴之与越唯天所授王其无庸战

夫申胥华登简服吴国之士于甲兵而未尝有所挫

也夫一人善射百夫决拾胜末可成夫谋必素见成

事焉而后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设戎约词行成

以喜其民以广侈吴王之心吾以卜之于天天若弃

吴必许吾成而不吾足也将必宽然有伯诸侯之心

焉既罢弊其民而天夺之食安受其烬乃无有命矣

越王许诺乃命诸稽郢行成于吴曰寡君句践使下

臣郢不敢显然布币行礼敢私告于下执事曰昔者

越国见祸得罪于天王天王亲趋玉趾以心孤句践

而又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

孤不敢忘天灾其敢忘君王之大赐乎今句践申祸

无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边垂之小怨

以重得罪于下执事句践用帅二三之老亲委重罪

顿颡于边今君王不察盛怒属兵将残伐越国越国

固贡献之邑也君王不以鞭棰使之而辱军士使寇

令焉句践请盟一介嫡女执箕以姓于王宫一

介嫡男奉盘以随诸御春秋贡献不解于王府天

王岂辱裁之亦征诸侯之礼也夫谚曰狐埋之而狐

搰之是以无成功今天王既封殖越国以明闻于天

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无成劳也虽四方之诸侯

则何实以事吴敢使下臣尽辞唯天王秉利度义焉

吴王夫差乃告诸大夫曰孤将有大志于齐吾将许

越成而无拂吾虑若越既改我又何求若其不改反

行吾振旅焉申胥谏曰不可许也夫越非实忠心好

吴也又非慑畏吾甲兵之强也大夫种勇而善谋将

环玩吴国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夫固知君王之盖

威以好胜也故婉约其辞以从逸王志使淫乐于诸

夏之国以自伤也使吾甲兵钝弊民人离落而日以

憔悴然后安受吾烬夫越王好信以爱民四方归之

年谷时熟日长炎炎及吾犹可以战也为虺弗摧为

蛇将若何吴王曰大夫奚隆于越越曾足以为犬虞

乎若无越则吾何以春秋曜吾军士乃许之成将盟

越王又使诸稽郢辞曰以盟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

干足以结信矣以盟为无益乎君王舍甲兵之威以

临使之而胡重于鬼神而自轻也吴王乃许之荒成

不盟

会稽先贤传陈业字文理业兄渡海倾命时依止者

五六十人骨肉消烂而不可辨别业仰皇天誓后土

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上应时

受血余皆流去

魏志臧洪传洪为即丘长灵帝末弃官还家太守张

超请洪为功曹董卓杀帝图危社稷洪说超曰明府

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臣未枭此

诚天下义烈报恩效命之秋也今郡境尚全吏民殷

富若动枹鼓可得二万人以此诛除国贼为天下倡

先义之大者也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见兄邈计

事邈亦素有心会于酸枣邈谓超曰闻弟为郡守政

教威恩不由己出动任臧洪洪者何人超曰洪才略

智数优超超甚爱之海内奇士也邈即引见洪与语

大异之致之于刘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绪皆与洪亲

善乃设坛场方共盟誓诸州郡更相让莫敢当咸共

推洪洪乃升坛操盘歃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

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

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陈留太

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

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

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

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涕泣横下闻其言者虽卒

伍厮养莫不激扬人思致节顷之诸军莫适先进而

食尽众散

吴志孙权传黄龙元年即皇帝位蜀遣卫尉陈震庆

权践位权乃参分天下豫青徐幽属吴兖冀并凉属

蜀其司州之土以函谷关为界造为盟曰天降丧乱

皇纲失叙逆臣乘衅劫夺国柄始于董卓终于曹操

穷凶极恶以覆四海至令九州幅裂普天无统民神

痛怨靡所戾止及操子丕桀逆遗丑荐作奸回偷取

天位而叡□么寻丕凶迹阻兵盗土未伏厥诛昔共

工乱象而高辛行师三苗干度而虞舜征焉今日灭

睿禽其徒党非汉与吴将复谁任夫讨罪剪暴必声

其罪宜先分裂夺其土地使士民之心各知所归是

以春秋晋侯伐卫先分其田以宋人斯其义也且

古建大事必先盟誓故周礼有司盟之官尚书有告

誓之文汉之与吴虽信由中然分土裂境宜有盟约

诸葛丞相德威远着翼戴本国典戎在外信感阴阳

诚动天地重复结盟广诚约誓使东西士民咸共闻

知故立坛杀牲昭告神明再歃加书副之天府天高

听下灵威棐谌司慎司盟群臣群祀莫不临之自今

日汉吴既盟之后戮力一心同讨魏贼救危恤患分

灾共庆好恶齐之无或携贰若有害汉则吴伐之若

有害吴则汉伐之各守分土无相侵犯传之后叶克

终若始凡百之约皆如载书信言不艳实居于好有

渝此盟创祸先乱违贰不协慆慢天命明神上帝是

讨是督山川百神是纠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于

尔大神其明鉴之

裴启语林魏伐蜀罗献为巴东太守吴闻蜀已败遣

盛献等水陆并到说献以合同之计献□枚夜出击

破献旋军保城告誓将士励以节义莫不用命

晋书刘琨传段匹磾奔其兄丧琨遣世子群送之而

末波率众要击匹磾而败走之群为末波所得末波

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磾密遣

使赍群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磾逻骑所得时琨别

屯故征北府小城不之知也因来见匹磾匹磾以群

书示琨曰意亦不疑公是以白公耳琨曰与公同盟

志奖王室仰凭威力庶雪国耻若儿书密达亦终不

以一子之故负公忘义也

慕容熙载记卫中将军冯跋左卫将军张兴以熙政

之虐与跋从兄万泥等二十二人结盟推慕容云为

主发尚方徒五千余人闭门拒守中黄门赵洛生奔

告之熙曰此鼠盗耳朕还当诛之乃收发贯甲驰还

赴难夜至龙城攻北门不克遂败走入龙腾苑微服

隐于林中为人所执云得而弒之

五代新说梁沈中丞俊见侯景景怒横刃于膝瞋目

叱之俊正色谓景曰举兵向阙赦过结盟血未干而

又翻背死生有命岂畏逆臣之刀乎不顾而去景后

竟杀之

南史虞荔传荔弟寄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虽僮竖

未尝加以声色至临危执节则辞气凛然白刃不惮

也所居官未尝至秩满裁□月便自求解退常曰知

足不辱吾知足矣及谢病私庭每诸王为州将下车

必造门致礼命释鞭板以几杖侍坐尝出游近寺闾

里传相告语老幼罗列望拜道左或言誓为约者但

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

南史陈高宗本纪太建十年九月乙巳立方明坛于

娄湖戊申以扬州刺史始兴王叔陵兼王官伯临盟

甲寅幸娄湖临誓众乙卯分遣大使以盟誓班下四

方上下相警

北史刘休宾传休宾仕宋为兖州刺史娶崔邪利女

生子文崔氏先归宁在鲁郡邪利之降文母子

与俱入魏及慕容白曜军至休宾不降白曜请崔氏

与文至以报休宾休宾密遣主簿尹文达向历城

观魏军形势文达诣白曜诈祗候白曜令文达往升

城见其妻子文哭泣以爪发为信文达还复经白

曜誓约而还见休宾休宾抚爪发泣复遣文达与白

曜期白曜喜以酒灌地启告山河誓不负休宾文达

还谓休宾可早决计于是休宾乃出请命

杨播传播子侃除侍中加卫将军右光禄大夫普泰

初尔朱天光在关西遣侃子妇父韦义远招慰之立

盟许恕其罪从兄昱恐为家祸令侃出应假其食言

不过一人身没冀全百口侃赴之为天光所害

李灵传浑字季初灵之曾孙也时河北流移人聚青

土众逾二十万共劫河间邢杲为主起自北海袭东

阳青州刺史元世□欲谋诛之府人遂猜贰浑乃与

长吏崔光韶具陈祸福由是歃血而盟上下还睦

尔朱荣传荣在明光殿重谢河桥之事誓言无复二

心庄帝自起止之因复为荣誓言无疑心荣喜

五代新说隋二刘生大刘名焯河间人小刘名炫信

都人结盟为友好学不倦虽衣食不继淡如也着五

经义疏诸论古今滞义前贤不通者大刘生皆明之

小刘亦亚之故称二刘

唐书王义方传义方素善张亮亮抵罪故贬吉安丞

道南海舟师持酒脯请福义方酌水誓曰有如忠获

戾孝见尢四维廓氛千里安流神之听之无作神羞

是时盛夏涛雾蒸涌既祭天云开露人壮其诚久之

徙洹水丞而亮兄子皎自朱崖还依义方将死诿妻

子愿以尸归葬义方许之以皎妻少故与之誓于神

使奴负柩辍马载皎妻身步从之既葬皎原武归妻

其家而告亮墓乃去

韦陟传肃宗即位起为吴郡太守使者趣追未至会

永王兵起委陟招谕乃授御史大夫江东节度使与

高适来瑱会安州陟曰今中原未平江淮骚离若不

齐盟质信以示四方知吾等协心戮力则无以成功

乃推瑱为地主为载书登坛曰淮西节度使瑱江东

节度使陟淮南节度使适衔国威命纠合三垂剪除

凶慝好恶同之毋有异志有渝此盟坠命亡族罔克

生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神实鉴斯言辞旨慷慨士皆

陨泣永王败帝趣陟赴凤翔

陆游南唐书申屠令坚传开宝中令坚为吉州刺史

刘茂忠为袁州刺史金陵破后主归京师两人者相

约不以主存亡易节誓死报国令坚卒茂忠度不能

独奋遂降

辽史刘哥传刘哥请帝博欲因进酒弒逆帝觉之不

果被囚一日召刘哥锁项以博帝问汝实反耶刘哥

誓曰臣若有反心必生千顶疽死遂贳之耶律屋质

固诤以为罪在不赦上命屋质按之具服诏免死流

乌古部果以千顶疽死

宋史李琼传琼字子玉幽州人幼好学涉猎史传杖

策诣太原依唐庄宗属募勇士即应募与周祖等十

人约为兄弟一日会饮琼熟视周祖知非常人因举

酒祝曰凡我十人龙蛇混合异日富贵无相忘苟渝

此言神降之罚皆刺臂出血为誓

李涛传泾帅张彦泽杀记室张式夺其妻式家人诣

阙上诉晋祖以彦泽有军功释其罪涛伏合抗疏请

置于法晋祖召见谕之涛植笏叩阶声色俱厉晋祖

怒叱之涛执笏如初晋祖曰吾与彦泽有誓约恕其

死涛厉声曰彦泽私誓陛下不忍食其言范延光尝

赐铁券今复安在晋祖不能答即拂衣起涛随之谏

不已晋祖不得已召式父铎弟守贞子希范等皆拜

以官罢彦泽节制涛归洛下赋诗自悼有三谏不从

归去来之句先是范延光据邺叛晋祖赐铁券许以

不死终亦不免故涛引之

太祖母昭宪杜太后传建隆二年太后不豫太祖侍

药饵不离左右疾亟召赵普入受遗命太后因问太

祖曰汝知所以得天下乎太祖呜噎不能对太后固

问之太祖曰臣所以得天下者皆祖考及太后之积

天庆也太后曰不然正由周世宗使幼儿主天下耳

使周氏有长君天下岂为汝有乎汝百岁后当传位

于汝弟四海至广万几至众能立长君社稷之福也

太祖顿首泣曰敢不如教太后顾谓赵普曰尔同记

吾言不可违也命普于榻前为约誓书普于纸尾书

臣普书藏之金匮命谨密宫人掌之

曹彬传开宝八年金陵受围城垂克彬忽称疾不视

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疾非药石所能愈惟须

诸公同心自誓以克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

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稍愈又明日城陷煜与

其臣百余人诣军门请罪彬慰安之待以宾礼请煜

入宫治装彬以数骑待宫门外左右密谓彬曰煜入

或不测奈何彬笑曰煜素□无断既已降必不能自

引决煜之君臣卒赖保全自出师至凯旋士众畏服

无轻肆者

符彦卿传彦卿领禁兵屯澶渊遂归辽会徐宋寇盗

□起辽主即遣彦卿归镇行次甬桥贼魁李仁恕拥

众数万攻徐州彦卿领数十骑遽至城下仁恕遣其

徒执彦卿马请随入城俄顷彦卿子昭序自城中遣

军校陈守习缒而出大呼城中曰相公当为国讨贼

何故自入虎口乃助贼攻城我虽父子今为仇敌当

死战城不可入贼惶愧罗拜彦卿前乞免罪彦卿为

设誓乃解去

潘美传美尝巡抚至代州既秣马蓐食俄而辽兵万

骑来寇近塞美誓众衔枚奋击大破之

向拱传拱知陕州会延州高允权卒命拱权知州事

所属部落有侵盗汉户者拱招其酋帅犒之令誓不

敢侵犯

王继忠传继忠为高阳关副都署徙定州与契丹战

遂陷于契丹真宗闻之震悼初谓已死优诏赠大同

军节度赗赙加等又官其四子景德初契丹请和令

继忠奏章乃知其尚在朝廷从之自是南北戢兵继

忠有力焉岁遣使至契丹必以袭衣金带器币茶药

赐之继忠对使者亦必泣下尝附表恳请召还上以

誓书约各无所求不欲渝之赐诏谕意

寇准传景德元年契丹大入准请帝幸澶州契丹统

军挞览死乃密奉书请盟准不从而使者来请益坚

帝将许之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帝厌兵欲羁

縻不绝而已有谮准幸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

之帝遣曹利用如军中议岁币曰百万以下皆可许

也准召利用至幄语曰虽有敕汝所许毋过三十万

过三十万吾斩汝矣利用至军果以三十万成约而

还河北罢兵准之力也

丁谓传谓为转运使除三司户部判官改夔州路初

王均叛朝廷调施黔高汉州蛮子弟以捍贼既而反

为寇谓至召其种酋开谕之且言有诏赦不杀酋感

泣愿世奉贡乃作誓刻石柱立境上

寇瑊传瑊为梓州路转运使晏州多刚县酋斗望劫

泸州烧淯并监杀官吏瑊趋富顺监命部兵多张旗

帜逾山西北趋戎州尽取公私舟载粮甲具音乐合

两路兵至江安诱溪蓝顺史个松南广移悦等州刺

史及八姓乌蛮首领使断贼径用夷法植竹为誓门

横竹系猫犬鸡各一于其上老夷人执刀剑谓之打

誓呼曰誓与汉家同心击贼即刺牲血和酒而饮瑊

给盐及酒食针梳衣服等付以大榜约大军至揭榜

以别逆顺不杀汝老少不烧汝栏栅夷人大喜

曹光实传光实从子克明真宗朝领平州刺史知辰

州抚水蛮叛徙宜融桂昭柳象邕饮廉白十州都巡

检使兼安抚使既至蛮酋献药一器曰溪峒药药箭

中人以是解之可不死克明曰何以验之曰请试以

鸡犬克明曰当试以人乃取药箭刺首股而饮以药

即死群蛮惭惧而去是年冬安抚使监王文庆马玉

出天河寨东克明与众人杨守珍出环州樟岭西磴

道危绝林木深阻蛮多伏弩以待玉所向力战屡败

蛮军是时朝廷意在招抚数诏谕克明而克明亦惮

深入屡移文止玉玉至如门团为蛮所扼不得进克

明迁延顾望月余乃至抚水州与知州蒙承贵等约

盟而还

王汉忠传汉忠有识略军政甚肃每行师诘旦必行

香祝曰愿军民无犯吾令违者一毫不贷故所部无

刘文质传文质子涣知辽州夏人叛朝廷议遣使通

河西唃氏涣请行间道走青唐谕以恩信唃氏大集

庭帐誓死扞边遣骑护出境得其誓书与西州地图

涣献加直昭文馆迁陕西转运使

夏国传李元昊庆历四年上誓表言两失和好遂历

七年立誓自今愿藏盟府其前日所掠将校民户各

不复还自此有边人逃亡亦毋得袭逐臣近以本国

城寨进纳朝廷其栲栳镰刀南安承平故地及他边

境蕃汉所居乞画中为界于内听筑城堡凡岁赐银

绮绢茶二十五万五千乞如常数臣不复以他相干

乞颁誓诏盖欲世世遵守永以为好倘君亲之义不

存或臣子之心渝变使宗祀不永子孙罹殃诏答曰

朕临制四海廓地万里西夏之土世以为胙今乃纳

忠悔咎表于信誓质之日月要之鬼神及诸子孙无

有渝变申复恳至朕甚嘉之俯阅来誓一皆如约

冯京传京以资政殿学士知茂州渭州夷叛徙知成

都府蕃部何丹方寇鸡粽关闻京兵至请降议者遂

欲荡其巢窟京请于朝为禁侵掠给稼器饷粮食使

之归夷人喜争出犬豕割血受盟愿世世为汉藩

程迪传迪字惠老开封人以门荫得官宣和中从杨

惟中征方腊有功加武功大夫荥州团练使泸南潼

川府路走马承受公事诸使合荐迪忠义谋略可任

将帅召赴行在经略制置使唐重以敌迫近留迪还

蜀迪思有以报国不从乃诣种氏诸豪谋率众保险

俟其势稍衰出奇击之转运使桑景询知其谋以告

唐重揭榜许民择险自固会前河东经制使傅亮建

议当守不当避重从之以亮为制置副使去者悉还

既而金兵益迫重乃以迪提举永兴路军马措置民

兵令迪行视南山诸谷将运金帛徙治其中因召土

豪集民兵以补军籍会应募者众亮语重曰人心如

此假以旬日守备且奈何望风弃去重大然之即檄

诸司听亮节制金人近城迪又欲选兵迎战使老稚

得趋险尚可以活十万人亮执议城守金人四面急

攻外无援兵迪率诸司及统制偏裨以下东乡会盟

危急必以死相应誓不与敌俱生慷慨呜咽同盟皆

感泣城破乃自亮所分地始亮先出降众溃迪率其

徒行徇于众曰敌雠我矣降亦死战亦死努力与斗

愤怒大呼口流血士皆感奋多所斩杀迪冒飞矢持

短兵接战数十合身被创几遍绝而复苏犹厉声叱

战不已遂死之麾下士舁置空室中比屋皆烬室独

不火及敛容色如生诏赠明州观察使谥恭愍

赵良嗣传良嗣本燕人马植世为辽国大族仕至光

禄卿行污而内乱不齿于人政和初童贯出使道卢

沟植夜见其侍史自言有灭燕之策因得谒童贯与

语大奇之载与归易姓名曰李良嗣荐诸朝即献策

曰女直恨辽人切骨而天祚荒淫失道本朝若遣使

自登莱涉海结好女直与之相约攻辽其国可图也

帝嘉纳之赐姓赵氏以为秘书丞图燕之议自此始

迁直龙图阁提点万寿观加右文殿修撰宣和二年

二月使于金国见其主阿骨打议取燕云使还进徽

猷阁待制自是将命至六七颇能缓颊尽心与金争

议进龙图阁直学士既得燕山又加延康殿学士提

举上清宫官至光禄大夫良嗣言顷在北国与燕中

豪士刘范李奭及族兄柔吉三人结义同心欲拔幽

蓟归朝沥酒于北极祠下祈天为约俟他日功成即

挂冠谢事以表本心初非取功名而侥富贵也愿陛

下威灵今日之事幸而集顾前日之约岂可欺哉愿

许臣致仕使得买田归耕令有识者曰此平燕首谋

之人得请闲退天下美事也不然则臣为敢欺神明

何所不至凡三上章诏不许既而朝廷纳张觉良嗣

争之云国家新与金国盟如此必失其欢后不可悔

不听坐夺职削五阶靖康元年四月御史胡舜陟论

其结成边患败契丹百年之好使金寇侵陵祸及中

国乞戮之于市时已窜柳州诏广西转运副使李升

之即所至枭其首徙妻子于万安军

宗泽传泽通判登州朝廷遣使由登州结女直盟海

上谋夹攻契丹泽语所亲曰天下自是多事矣

吴玠传绍兴元年金将没立自凤翔别将乌鲁折合

自阶成出散关约日会和尚原乌鲁折合先期至阵

北山索战玠命诸将坚阵待之更战迭休山谷路狭

多石马不能行金人舍马步战大败移寨黄牛会大

风雨雹遂遁去没立方攻箭筶关玠复遣将击退之

两军终不得合始金人之入也玠与璘以散卒数千

驻原上朝问隔绝人无固志有谋玠兄弟北去者

玠知之召诸将歃血盟勉以忠义将士皆感泣愿为

用张浚录其功承制拜明州观察使

李好义传开禧初韩冑开边吴曦主帅好义为兴

州正将数请出精兵袭金人曦蓄异谋不纳未几关

外四州俱陷金人长躯入散关曦受金人说以蜀叛

好义自青坊闻变亟归与其兄对哭谋诛之会曦遣

李贵追杀宣抚程松贵语其徒曰程宣抚朝廷重臣

不可杀好义知其赤心可以所谋告之贵遂约李彪

张渊陈立刘虎张海等好义又密结亲卫军黄术赵

亮吴政等女弟夫杨君玉亦与知好义兄弟谋立长

史安丙以主事盖曦尝授丙伪丞相而丙托疾不往

故兄弟有是谋也既而君玉与李坤辰者来坤辰因

言丙亦与合江仓杨巨源阴结忠义欲图曦好义遂

遣君玉偕坤辰约巨源以报丙丙大喜曰非统制李

定一之子乎此人既来断曦之臂矣遂与好义约二

月晦举事见巨源传乃约彪术贵等七十有四人及

士人路良弼王芾好义夜飨士麾众受甲与好古好

仁及子姓拜决于家庙嘱妻马氏曰日出无耗当自

为计死生从此决矣马氏叱之曰汝为朝廷诛贼何

以家为我决不辱李家门户马氏之母亦曰行矣勉

之汝兄弟生为壮夫死为英鬼好义喜曰妇人女子

尚念朝廷不爱性命我辈当如何众皆踊跃既行小

将禄袆引十卒来助各以黄巾为号好义誓于众曰

入宫妄杀人掠财物者死大呼而入遂斫其首引众

拥曦首出伪宫亟驰告丙宣诏军民拜舞欢声动天

地持曦首抚定城中

王登传登字景宋吴渊为制置使边事甚亟因忆弟

潜盛言王登才略具书币招之登方与客奕发书衣

冠拜家庙长揖出门问牛几何可尽发犒师渊慨然

曰事亟矣奈何登曰亟呼诸将共议众至欢跃曰景

宋在此渊曰汝辈欲西门出景宋欲从方城如何众

曰惟命登曰用兵患不一登书生不过冯轼观战请

五大帅中择一人为节制渊曰请监丞出正谓此也

即书银牌曰监丞代某亲行将事用命不用命赏罚

毕具申登至沙市椎牛酾酒得七千人誓曰登与诸

将义同骨肉今日之事登不用命诸将杀登以献主

帅诸将有一不用命登有制札在不敢私也众股栗

听命竟立奇功于沮河

括异志嘉兴府周大郎每卖香时纔与人评直或疑

其不中周曰此香若不好愿出门当逢恶神扑死常

以此誓为词淳佑年间忽一日过府后桥如逢一物

绊倒众即扶持气已绝矣

甲乙剩言黄白仲寓居武林适友人携一名姬邀余

两人赴饮黄便入内少时其容有蹙邀者言主人候

湖上久促之行黄复入内闻剌剌詈声余知其以妓

故不敢往也故促之黄不得已相赴日未晡便谢归

明日余往佯问于黄黄曰凡赴妓席必涕泣至归方

已又问远出何以制君曰出必歃血莅盟余因大嗟

曰余方愧王茂弘九锡不意足下更是冯敬通也

涧泉日记李生者居余干门外善货殖日卖养脾丸

于市尝揭巨榜于前曰不使丁香木香合则天诛地

灭家蓄二婢以事炮制李一旦饮醉而溺于河其家

弗知也但惟连日弗归遣亲信四方寻求略无踪迹

泊官验视或有报其家者亟前诣之已腐败仅能辨

认欲求免洗涤已不及矣遂□葬于藂冢间立木牌

于坟云卖药李郎中之墓或有题于牌后曰卖药李

郎中昂藏办不穷一朝天赐报溺死运河东未几家

计萧然其妻遣去二婢寻弃所居携二子以事人或

有问于妻曰尔夫修合不苟天当佑之何返报之酷

邪他日后夫醉之以酒叩之妻云向所遣去二婢先

夫专委之修合一名曰木香一名曰丁香其实不用

二药也故受所报云

金史欢都传欢都完颜部人祖石鲁与昭祖同时同

郡同名交相得誓曰生则同川居死则同谷葬土人

呼昭祖为勇石鲁呼石鲁为贤石鲁

完颜希尹传希尹权西南西北两路都统是时夏人

已受盟辽主已获耶律大石自立而夏国与娄室书

责诸帅弃盟军入其境多掠取者希尹上其书且奏

曰闻夏使人约大石取山西诸郡以臣观之夏盟不

可信也上曰夏事酌宜行之军入其境不知信与否

也大石合谋不可不察其严备之

杨仲武传仲武知宁州迁同知临洮尹改同知河中

府海陵营缮南京典浮桥工役临洮地结西羌与木

波杂居边将贪暴木波苦之遂相率为寇掠仲武前

至临洮乃从数骑入其营谕之曰此皆将校侵渔汝

等以至此尔今惩治此辈不复扰害汝也并以祸福

晓之羌人喜悦寇掠遂息至是木波复掠熙河熙河

主帅使人谕之不肯去曰杨总管来我乃解去熙河

具奏诏复遣仲武当是时木波谓仲武不能复来及

仲武与其酋帅相见责以负约对曰边将苦我今之

来求诉于上官耳今幸见公愿终身不复犯塞乃举

酒酹天折箭为誓仲武因以□酒饮之曰当更为汝

请若复背约必用兵矣羌人罗拜而去

元史耶律留哥传留哥契丹人仕金为北边千户太

祖起兵朔方金人疑辽遗民有他志下令辽民一户

以二女直户夹居防之留哥不自安岁壬申遁至隆

安韩州纠壮士剽掠其地州发卒追捕留哥皆击走

之因与耶的合势募兵数月众至十余万推留哥为

都元帅耶的副之营帐百里威震辽东太祖命按陈

那衍浑都古行军至辽遇之问所从来留哥对曰我

契丹军也往附大国道阻马疲故逗遛于此按陈曰

我奉旨讨女直适与尔会庸非天乎然尔欲效顺何

以为信留哥乃率所部会按陈于金山刑白马白牛

登高北望折矢以盟按陈曰吾还奏当以征辽之责

属尔既而耶厮不等劝留哥称帝留哥曰向者吾与

按陈那衍盟愿附大蒙古国削平疆宇倘食其言而

自为东帝是逆天也逆天者必有大咎众请愈力不

获已称疾不出

耶律阿海传阿海善骑射通诸国语金季遣使王可

汗见太祖姿貌异常因言金国不治戎备俗日侈肆

亡可立待帝曰汝肯臣我以何为信阿海对曰愿以

子弟为质明年复出使与弟秃花俱往慰劳加厚遂

以秃花为质直宿卫阿海得参预机谋出入战阵常

在左右岁壬戍王可汗叛盟谋袭太祖太祖与宗亲

大臣同休戚者饮辨屯河水为盟阿海兄弟皆预焉

扎八儿火者传太祖与克烈汪罕有隙一夕汪罕潜

兵来仓卒不为备聚军大溃太祖遽引去从行者仅

十九人扎八儿预焉至班朱尼河糇粮俱尽荒远无

所得食会一野马北来诸王哈扎儿射之殪遂刳革

为釜出火于石汲河水煮而啖之太祖举手仰天而

誓曰使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同苦苟渝此言有如

河水将士莫不感泣

王善传善权中山府治中时武仙镇真定阴蓄异志

忌善威名密令知府李济府判郭安图之己卯秋济

安张宴伏兵召善计事善觉即还治众仓卒得八十

人慷慨与盟人争自奋遂诛济安

按竺迩传豪民陈苟集数千人潜新寨诸洞众议以

火攻之按竺迩曰招谕不出攻之未晚遂偕数骑抵

寨纵马解弓矢召苟遥语折矢与为誓苟即相呼罗

拜谢更生之恩皆降

明外史胡大海传太祖以宁越重地召大海于绍兴

使守之士诚将吕珍围诸全大海救之珍堰水灌城

中大海夺堰反灌珍营珍势蹙乃马上折矢誓请各

解兵许之郎中王恺曰珍猾贼不可信不如因击之

大海曰言出而背之不信既纵而击之不武师还人

皆服其威信

陈友定传太祖既平方国珍即发兵伐友定将军胡

建美何文辉由江西趋杉关汤和廖永忠由明州海

道取福州李文忠由浦城取建宁而别遣使至延平

招谕友定友定置酒大会诸将及宾客杀明使者沥

其血酒瓮中与众酌饮之酒酣誓于众曰吾曹并受

元厚恩有不以死拒者身砾妻子为戮

明通纪方国珍以温台庆元三郡来附且以其次子

关为质上曰古人虑人不从则为盟誓盟誓变而为

交质皆由未能相信故也今既诚信来归便当推诚

相与如青天白日何自怀疑而以质子为哉乃厚赐

关而遣之

逊国正气纪张伦传伦勇悍负气节喜观古忠义事

建文初蓟州卫官起兵攻北平不克死伦发愤合两

卫官率兵南奔建义旗募敢死士结盟报国

周是修传是修与杨士奇解缙胡靖金幼孜黄淮胡

岩约同死义惟是修不负其言既死陈英言其不顺

天命请加诛戮文皇曰彼食其禄自尽其心耳勿问

后士奇为作传语其子辕曰脱我当时偕死谁为若

翁传闻者笑之

黄钺传钺授刑科给事中升户科又改礼科建文中

外艰归方孝孺吊之屏左右密言曰北方不靖苏常

镇京师之佐辅也君吴人朝廷近臣今虽去当以教

我钺曰三郡惟镇江最要害守非其人是撤垣以纳

盗也镇江指挥童俊狡狯不宜独任吾近见其奏事

上前视远而言游此其心不可测也苏州知府姚善

忠义激烈有国士风必能独当一面但仁慈有余御

下过宽此治郡之良才恐不足以定乱耳然国家大

势不在江南待戎马至此而御之晚矣君其豫图之

孝孺乃因钺附书于善以忠孝相勉期戮力王室善

得书与钺相对痛哭以死自誓靖难兵至江上姚善

受诏总率苏松常镇嘉五郡兵马勤王以书招钺钺

以亲丧在殡请营葬毕乃可趋命既而童俊果以镇

江降靖难后诏收善善麾下许千户乘紧缚善邀赏

钺闻之遂绝食闭目三四日求死家人强为救免或

传善款服已复宥钺复瞪目曰吾知善决无二心且

少俟之脱善果不死吾将独死报明君亦以谢希直

也遂复稍稍食已七月十一日善被刑报至钺登琴

川桥西向再拜祝而哭之曰吾与君同受国恩国有

难义同许身今君与希直同死吾忍背义独生乎祝

毕给家人归祭具遂从容整衣冠奋身入水死

永昌府志正德间王骥既以孟养赏缅甸卜剌浪因

以长子银起莽守之即以为宣抚司彝民不服乃立

思任幼子思洪以攻缅缅惧因弃孟养保其子以归

思洪随上状愿永供朝廷差发银骥以西南用师久

财力疲困贼又未可卒灭乃许之因以金沙江为界

砻石与立誓曰石烂江枯尔乃得渡洪惧听命孟养

遂世为思氏按孟养在金沙江西去麓川又千余里

渐近西海矣诸彝咸谓自古汉人无渡此江者今大

军至此真天威也

列朝诗集孙一元字太初正德中刘瑾乱政绍兴守

刘麟去官卜筑吴兴之南垣建业龙霓以按察挂冠

隐西溪郡人御史陆昆亦在罢而长兴吴珫隐居蒙

山穷径着书诸公皆主焉珫乃以书招太初太初至

相与盟于社称苔溪五隐而珫为之长

明外史伍文定传戴德孺迁临江知府宸濠反遣使

收府印德孺斩之与家人誓曰吾死守孤城脱有急

若辈沈池中吾不负国也

何卿传卿进都督佥事威茂番十余寨连兵□军饷

卿战屡捷诸番乃争献首恶歃血断指耳誓不复叛

张居正传徐阶既去令三子事居正谨而高拱衔阶

甚欲杀之嗾言路追论不已且使其所雠诬诸子罪

下之狱阶求救居正居正从容为拱言拱客构之拱

言居正纳阶子三万金拱无子居正多子戏谓居正

造物胡不均居正曰多子甚为衣食忧拱忽正色曰

公有徐氏金何忧也居正色变指天誓辞甚苦拱谢

不审以故两自疑而拱客给事中宋之韩具疏且论

居正居正知之盛气谒拱曰公不念香火盟忍逐我

拱错谔问得其故晨入部出之韩参政以自白而相

猜益甚

江南通志张采字受先太仓人少敏慧折节读书以

复古为己任崇祯戊辰进士归籍乡老干城隍庙誓

曰自今已往幸通籍毋以势凌人毋纵奴仆横行毋

使宗党子弟肆里门毋使私属隶官府有渝约者共

斥之风俗亦大变

荆本澈字濂之丹阳人崇祯甲戌进士出温体仁门

下与同年负气节者誓曰异日苟待罪言路宜别邪

正罔顾私恩执政者衔之授建昌府推官所属南丰

泸溪令为相私人激发其阴事白直指罢之益怒诬

以浮躁免官归

盟誓部杂录

书经吕刑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

诗经风击鼓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成说谓成

其约誓之言

墉风氓章总角之宴言笑宴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王风大车章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约誓之词也

礼记檀弓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

左传僖公二十六年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

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

盟府大师职之

昭公三年子大叔曰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

令有事而会不协而盟

关尹子五鉴篇蔽盟诅者奇鬼摄之

荀子大略篇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

不及五伯不足于行者说过不足于信者诚言故春

秋善胥命而诗非屡盟其心一也

淮南子齐俗训胡人弹骨越人啮臂中国歃血也所

由各异其于信一也

论衡问孔篇孔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子曰予所鄙者

天厌之天厌之南子卫灵公夫人也聘孔子子路不

悦谓孔子淫乱也孔子解之曰我所为鄙陋者天厌

杀我至诚自誓不负子路也问曰孔子自解安能解

乎使世人有鄙陋之行天曾厌杀之可引以誓子路

闻之可信以解今未曾有为天所厌者也曰天厌之

子路肯信之乎行事雷击杀人水火烧溺人墙屋压

填人如曰雷击杀我水火烧溺我墙屋压填我子路

颇信之今引未曾有之祸以自誓于子路子路安肯

晓解而信之行事适有卧厌不悟者谓此为天所厌

邪案诸卧厌不悟者未皆为鄙陋也子路入道虽浅

犹知事之实事非实孔子以誓子路必不解矣孔子

称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若此者人之死生自有长

短不在操行善恶也成事颜渊早死孔子谓之短命

由此知短命夭死之人必有邪行也子路入道虽浅

闻孔子之言知死生之实孔子誓以予所鄙者天厌

之独不为子路言夫子惟命未当死天安得厌杀之

乎若此誓子路以天厌之终不见信不见信则孔子

自解终不解也尚书曰毋若丹朱敖惟慢游是好谓

帝舜敕禹毋子不肖子也重天命恐禹私其子故引

丹朱以敕戒之禹曰予娶若时辛壬癸甲闻呱呱而

泣予弗子陈己行事以往推来以见卜隐效己不敢

私不肖子也不曰天厌之者知俗人誓好引天也孔

子为子路行所疑不引行事效己不鄙而云天厌之

是与俗人解嫌引天祝诅何以异乎

刘子履信篇昔齐攻鲁求其岑鼎鲁侯伪献他鼎而

请盟焉齐侯不信使柳季云是则请受之鲁使柳季

柳季曰君以鼎为国信者亦臣之国今欲破臣之国

全君之国臣所难也乃献岑鼎小邾射以邑奔鲁鲁

使季路要我君无盟矣乃使子路子路辞焉季孙谓

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一言子何辱焉

子路曰彼不成而济其言是不义也由不能矣夫柳

季季路鲁之匹夫立信于衡门而声驰于天下故齐

邾不信千乘之盟而重二子之言信之为德岂不大

希通录誓诰盟诅切切然恐其下之不我信至于假

天地神明以诱之亦甚费力矣如尧舜时都俞吁咈

四字成就天下无限大事二典三谟寂寥简短则知

未施信于民而民信其盛德不可及如此

容斋四笔齐景公有疾梁丘据请诛祝史晏子曰祝

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

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晋中行寅将亡召

其太祝欲加罪曰子为我祝斋不敬使吾国亡祝简

对曰今舟车饰赋敛厚民怨谤诅多矣苟以为祝有

益于国则诅亦将为损一人祝之一国诅之一祝不

胜万诅国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此二说者若出一

国真药石之言也

珍珠船长沙有铜棺山湘中记云程普关羽分界于

此共铸铜棺为誓相侵者以铜棺贮之

盟誓部外编

嘉话录洛阳画匠解奉先为嗣江王家画像未毕而

逃及见擒乃妄云工直未相当因于像前誓曰若负

心者愿死为汝家牛岁余王家产一骍犊有白文于

背曰是解奉先观者日夕如市时开元二十年也

会昌解颐录史无畏者曹州人也与张从真为友无

畏止耕垄亩衣食窘困从真家富乃谓曰弟勤苦田

园日夕区区奉假千缗货易他日但归吾本无畏欣

然赍缗父子江淮射利不数岁已富从真继遭焚爇

及罹劫盗生计一空遂诣无畏曰今日之困不思弟

千缗之报可相济二三百乎无畏闻言辄作拒扞报

曰若言有负但执券来从真恨怨填臆乃归庭中焚

香泣泪诅之言词慷慨闻者战栗午后东有片黑云

骤起须臾雨雷电兼至霹雳一震无畏遽变为牛

朱书腹下云负心人史无畏经旬而卒刺史图其事

而表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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