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属部艺文一
报曹操书汉孔融
猥惠书教告所不逮融与鸿豫州里比邻知之最早
虽尝陈其功美欲以厚于见私信于为国不求其覆
过掩恶有罪望不坐也前者黜退欢欣受之昔赵宣
子朝登韩厥夕被其戮喜而求贺况无彼人之功而
敢枉当官之平哉忠非三闾智非错窃位为过免
罪为幸乃使余论远闻所以□惧也朱彭寇贾为世
壮士爱恶相攻能为国忧至于轻弱薄劣犹昆虫之
相嚼适足还害其身诚无所至也晋侯嘉其臣所争
者大而师旷以为不如心竞性既迟缓与人无伤虽
出跨下之负榆次之辱不知贬毁之于己犹蚊虻之
过也子产谓人心不相似或矜执者欲以取胜为荣
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垆不欲令酒酸也至于屈
谷巨瓠坚而无窍当以无用罪之耳他者奉尊严教
不敢失坠郗为故吏融所推进赵衰之拔郄谷不轻
公叔之升臣也知同其爱训诲发中虽懿伯之忌犹
不得念况恃旧交而欲自外于贤吏哉辄布腹心修
好如初苦言至意终身诵之
求直言令曹操
夫治世御众建立辅弼诫在面从诗□听用我谋庶
无大悔斯实君臣恳恳之求也吾充重任每惧失中
频年以来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咎邪自今以
后诸掾属治中别驾常以月旦各名其失吾将览焉
辟王必令前人
领长史王必是吾披荆棘时吏也忠能勤事心如铁
石国之良吏也蹉跌久未辟之舍骐骥而弗乘焉遑
遑而更求哉故教辟之已署所宜便以领长史统事
如故
拜高柔为理曹掾令前人
夫治定之化以礼为首拨乱之政以刑为先是以舜
流四凶皋陶作士汉祖除秦苛法萧何定律掾清
识平当明于宪典勉恤之哉
与群下教诸葛亮
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
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弊跷而获珠玉然人心苦
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
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反幼
宰之殷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
又前人
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军
于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姿性
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
不疑于直言也
黜来敏教前人
将军来敏对上官显言新人有何功德而夺我荣资
与之邪诸人共憎我何故如是敏年老狂悖生此怨
言昔成都初定议者以为来敏乱群先帝以新定之
际故遂含容无所礼用后刘子初选以为太子家令
先帝不悦而不忍拒也今上即位吾暗于知人遂复
擢为将军祭酒违议者之审见用先帝所□外自谓
能以敦厉薄俗帅之以义今既不能表退职使闭门
思愆
与张裔教前人
去妇不顾门萎韭不入园以妇人之性草莱之情犹
有所耻想忠壮者意何所之
称姚前人
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
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矣愿诸掾各希此
事以属其望
与参军掾属教前人
任重才轻故多阙漏前参军董幼宰每言辄尽数有
谏云虽性鄙薄不能悉纳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
至于十反未有忠于国如是亮可以少其过也
与杜微书前人
微先为刘璋从事以疾去官先主定蜀微称聋闭
门不出亮领益州牧选迎皆妙简旧德以微为主
簿微固辞轝而致之亮以微不闻人语于座上与
书
服闻德行饥渴历时清浊异流无缘咨觏王元泰李
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
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德薄任重
惨惨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始十八天姿仁敏爱德下
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
以隆季兴之功着勋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不相为谋
故自割绝守劳而已不图自屈也
答杜微书前人
微自乞老病求归亮又与书答之拜谏议大夫以
从其志
曹丕篡弒自立为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
群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
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
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
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德辅
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
答李严书前人
严与亮书劝亮宜受九锡进爵称王亮答之
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足下方诲以光国
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默己吾本东方下士误
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
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睿帝
还故居与诸子□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
与张裔书前人
亮北住汉中欲用裔为留府长史问杨洪对曰裔
天姿明察性不公平恐不可专任不如留向朗初
裔子为洪吏微过受罚裔以为恨时或疑洪自欲
作长史或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后裔与司盐
校尉岑述不和至于忿恨亮与裔书论者由是明
洪无私
君昔在陌下营坏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流迸南海
相为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奖王室
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雠以相益割
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噫于元俭而君
不能忍邪
与蒋琬董允书前人
李平坐诬罔胜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
孝起前临至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
不可近吾以为鳞甲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
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
与李丰书前人
初亮以李严子丰为江州都督命严以中都护署
府事严改名平亮军祁山平催督运事值天霖雨
运粮不继呼亮来还军退乃更阳惊军粮饶足何
以便归又表后主说军诈退欲以诱贼亮出其前
后书疏表废为民又教与平子丰后闻亮卒发病
死平常冀亮当自补复策后人不能故以激愤也
吾与君父子戮力以奖汉室此神明所闻非但人知
之也表都护典汉中委君于东关者不与人议也谓
至心感动终始可保何图中乖乎昔楚卿屡诎亦乃
克复思道则福应自然之数也愿宽慰都护勤追前
阙今虽解任形业失故奴婢宾客百数十人君以中
郎参军居府方之气类犹为上家若都护思负一意
君与公琰推心从事者否可复通逝可复还也详思
斯戒明吾用心临书长叹涕泣而已
与沈林子书宋傅亮
班爵畴勋历代常典封赏之发简自帝心主上委寄
之怀实参休否诚心所期同国荣戚政复是卿诸人
共弘建内外耳足下虽存挹退岂得独为君子邪
拜中军记室辞隋王笺南齐谢朓
故吏文学谢朓死罪死罪即日被尚书诏以朓补中
军新安王记室参军脁闻潢污之水顾朝宗而每竭
驽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则皋坏摇落对之惆怅
岐路西东或以鸣邑况乃服义徒拥归志莫从邈若
坠雨翩似秋脁实庸流行能无筭属天地休明山
川受纳褒采一介抽扬小善故舍耒场圃奉笔兔园
东乱三江西浮七泽契阔戎旃从容燕语长裾日曳
后乘载脂荣立府庭恩加颜色沐发晞阳未测涯涘
抚膴论报早誓肌骨不寤沧溟未运波臣自荡渤澥
方春旅翮先谢清切藩房寂寥旧荜轻舟反溯吊影
独留白云在天龙门不见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
清江可望候归艎于春渚朱邸方开效蓬心于秋实
如其簪履或存□席无改虽复身填沟壑犹望妻子
知归揽涕告辞悲来横集不任犬马之诚
与张缵论张缅书梁萧统
贤兄学业该通莅事明敏虽倚相之读坟典却縠之
敦诗书惟今望古蔑以斯过自列宫朝二纪将及义
惟僚属情实亲友文筵讲席朝游夕宴何曾不同兹
胜赏共此言寄如何长谢奄然不追且年甫强仕方
申才力摧苗落颖弥可伤惋念天伦素睦一旦相失
如何可言言及增哽笔无次
到大司马记室笺任昉
记室参军事任昉死罪死罪伏承以今月令辰肃膺
典册德显功高光副四海含生之伦庇身有地况昉
受教君子将二十年咳唾为恩眄睐成饰小人怀惠
顾知死所昔承嘉宴属有绪言提挈之旨形乎善谑
岂谓多幸斯言不渝虽情谬先觉而迹沦骄饵汤沐
具而非吊大厦构而相贺明公道冠二仪勋超邃古
将使伊周奉辔桓文扶毂神功无纪作物何称府朝
初建俊贤翘首维此鱼目唐突玙璠顾已循涯实知
尘千载一逢再造难答虽则陨越且知非报不胜
荷戴屏营之至谨诣厅奉白笺谢闻
诏诸司惩肃属官
开皇
十七年
隋书
分职设官共理时务班位高下各有等差若所在官
人不相敬惮多自宽纵事难克举诸有殿失虽备科
条或据律乃轻论情则重不即决罪无以惩肃其诸
司论属官若有惩犯听于律外斟酌决杖
河南同官记唐韩愈
永贞元年愈自阳山移江陵府法曹参军获事河东
公尝与其从事言建中初天子始纪年更元命官司
举贞观开元之烈群臣惕栗奉职命材登良不敢私
违当时自齿朝之士而上以及下百吏执事官阙一
人将补必取其良然而河南同时于天下□多独得
将相五人故于府之参军则得我公于河南主簿则
得故相国范阳卢君迈于泛水主簿则得相国今太
子宾客荥阳郑公余庆于陆浑主簿则得相国今吏
部侍郎天水赵公宗儒于登封主簿则得故吏部尚
书东都留守吴郡顾公少连卢公去河南为右补阙
其后由尚书左丞至宰相郑公去泛水为监察御史
佐山南军其后由工部侍郎至宰相罢而又为赵公
去陆浑为右拾遗其后由给事中为宰相顾公去登
封为监察御史其后由京兆尹至吏部尚书东都留
守我公去府为长水尉其后由膳部郎中为荆南节
度行军司马遂为节度使自工部尚书至吏部尚书
三相国之劳布在史册顾吏部慎职小心于时有声
我公愿洁而沉密开亮而卓伟行茂于宗事修于官
嗣绍家烈不违其先作帅荆南厥闻休显武志既扬
文教既熙登槐赞元其庆且至故好语故事者以为
五公之始迹也同其后进而偕大也亦同其称名臣
也又同官职虽分而功德有巨细其有忠劳于国家
也同有若将同其后而先同其初也有闻而问者于
是焉书既五年始立石刻其语于河南府参军舍庭
中于时河东公则为右仆射宰相出藩大邦开府汉
南郑公以兵部尚书留守东都赵公以吏部尚书镇
江陵汉南地连七州戎士十万其官宰相也留守之
官居禁省中岁时出旌旗序留司文武百官于宫城
门外而衙之江陵故楚都也戎士五万三公同时千
里相望可谓盛矣河东公名均姓裴氏
上尚书范阳公启李商隐
某启仰蒙仁恩俯赐手笔将虚右席以召下材承命
恐惶不知所措某幸承旧族早豫儒林邺下词人夙
蒙推与洛阳才子滥被交游而时亨命屯道泰身否
成名逾于一纪旅宦过于十年恩旧雕零路岐凄怆
荐祢衡之表空出人间嘲扬子之书仅盈天下去年
远从桂海来返玉京无文通半顷之田乏元亮数间
之屋隘佣蜗舍危托燕巢春畹将游则蕙兰绝径秋
庭欲扫则霜露沾衣勉调天官获升甸壤归惟却扫
出则卑趋仰燕路以长怀望梁园而结虑尚书道光
士范德冠民宗恺悌之化既流镇靖之功方懋窃思
上国投技东都及门唯交抵掌之谈遂辱知心之契
载惟浮泛频陟光阴岂期咫尺之书终访蓬蒿之宅
感义增气怀仁识归便当焚游赵之簦毁入秦之屩
束书投笔仰副嘉招谒谢未间下情无任感恋之至
谨启
献河东公启前人
商隐启伏奉手笔猥赐奏署某少而孱懦长则艰屯
有志为文无资就学虽杂赋八首或庶于马迁而读
书五车远惭于惠子契阔湖岭凄凉路岐罕遇心知
多逢皮相昔鲁人以仲尼为佞淮阴以韩信为怯圣
哲且犹如此寻常安能免乎是以艮背却行冰心自
处罗含兰菊仲蔚蒿蓬见芳草则怨王孙之不归抚
高松则叹大夫之虚位不可终否属于高明伏惟尚
书春日同和秋霜共烈叔子则九代清德稚春则七
叶素儒君子立言永为周礼正人得位长作岁星今
者初涉将坛始敷宾席射江澳壤潼水名都俗擅繁
华地多材隽指巴西则民皆谯秀访临□则客有相
如举纤缴以下冥鸿执定镜而求西子唯所指命便
为丹青若某者又安可炫露短材叨尘记室盐车款
段徒逢伯乐而鸣土鼓迂□恐致文侯之卧承命知
抚怀自惊终无喻蜀之能但誓依刘之愿未获谒
谢下情无任感激攀恋之至谨启
正长各举属官诏宋曾巩
盖闻尧之治曰百姓昭明舜之治曰四门穆穆然则
当是之时在位皆君子其是非不惑可知也故尧欲
厘百工舜欲熙帝载求可任者皆访诸四岳因四岳
以命禹又因禹以命稷契皋陶因群臣之佥曰以命
垂益伯夷因伯夷以命夔龙其审官用贤不自任其
聪明而稽之于众如此然存于书二帝所命者羲和
九官十二牧皆官之正长也至于属官则未有二帝
尝命之者其遗法之可考则周穆王命伯囧为太仆
正戒之曰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
吉士则自择其官之属者官之正长之事此先王之
成法也汉魏以来公府郡国亦皆自辟其属而唐陆
贽请使台省长官自择僚属盖上下之体相承如此
以周天下之务此古今之通理也今朕董正治官始
自三省至于百工皆正其名夫使在位皆君子而是
非不惑此朕素所以厉士大夫也故凡官之长贰朕
既考择而任之尚书政本也自郎已下用吏甚众其
令仆射左右丞尚书侍郎各于其所部员有未备皆
举二人以闻朕将择而用之其未用者亦识其名以
待用朕稽于古以正百官稽于众以求天下之士其
勤可谓至矣惟官之长贰之臣皆朕所属以共成天
下之治其尚体朕意所举惟公以应朕之求所陈惟
实以严朕之诏其得材失士有司其各以等差具为
赏罚之格朕将举而行之赏吾不吝罚亦无舍非独
搜扬幽滞庶几为官得人亦将以观吾大臣之能使
朕得与众士大夫合志同心以进天下之材作则垂
法行之于今以诒后世追于先王之成宪无令唐虞
有周专美于古不其美欤咨尔庶位其谕朕意
潭州谕同官咨目真德秀
某猥以庸虚谬当阃寄朝夕怵惕思所以仰答朝廷
之恩俯慰士民之望惟赖官僚协心同力庶克有济
区区辄有所怀敢以布于左右盖闻为政之本风化
是先潭之为俗素以淳古称比者经其田里见其民
朴且愿犹有近古气象则知昔人所称良不为过今
欲因其本俗迪之于善已为文谕告俾兴孝悌之行
而厚宗族邻里之恩不幸有过许之自新而毋狃于
故习若夫推此意而达之民则令佐之责也继今邑
民以事至官者愿不惮其烦而谆晓之感之以至诚
持之以悠久必有油然而兴起者若民间有孝行纯
至友爱着闻与夫协和亲族赒济乡闾为众所推者
请采访其实以上于州当与优加褒劝至于听讼之
际尢当以正名分厚风俗为主昔陈公襄为仙居宰
教民以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而人化服焉古今之民
同一天性岂有可行于昔而不可行于今惟毋以薄
待其民民将不忍以薄自待矣此某之所望于同僚
者也然而正己之道未至爱人之意不孚则虽有教
告而民未必从故某愿与同僚各以四事自勉而为
民去其十害何谓四事曰律己以廉抚民以仁存心
以公□事以勤是也何谓十害曰断狱不公听讼不
审淹延囚系惨酷用刑泛滥追呼招引告讦重迭催
税科罚取财纵吏下乡低价买物是也某之区区其
于四事敢不加勉同僚之贤固有不□丁宁而素知
自勉者矣然亦岂无当勉而未能者乎传曰过而不
改是谓过矣又曰谁谓德难厉其庶而贤不肖之分
在乎勉与不勉而已异时举刺之行当以是为准至
若十害有无所未详知万一有之当如拯溺救焚不
□终日毋狃于因循之习毋牵于利害之私或事关
州郡当见告而商榷焉必期于去民之瘼而后已此
又某之所望于同僚者也抑又有欲言者夫州之与
县本同一家长吏僚属亦均一体若长吏偃然自尊
不以情通于下僚属退然自默不以情达乎上则上
下痞塞是非莫闻政疵民隐何从而理乎昔诸葛武
侯开府作牧首以集众思广忠益为先某之视侯无
能为役然虚心无我乐于闻善盖平日之素志自今
一道之利病某之所当知者愿以告焉某之所为有
不合于理有不便于俗者亦愿以告焉告而适当敢
不敬从如其未然不厌反复则湖湘九郡之民庶乎
蒙赐而某也亦庶乎其寡过矣敢以诚告尚其亮之
幸甚
谕州县官僚前人
某昨者叨帅长沙尝以四事谕勉同僚曰律己以廉
抚民以仁存心以公莅事以勤而某区区实身率之
以是二年之间为潭人兴利除患者粗有可纪今者
蒙恩起废再抚是邦窃伏惟念所以答上恩而慰民
望者亦无出前之四事而已故愿与同僚勉之盖泉
之为州蛮舶萃焉犀珠宝货见者兴羡而豪民巨室
有所讼诉志在求胜不吝挥金苟非好修自爱之士
未有不为所污染者不思廉者士之美节污者士之
丑行士而不廉犹女之不洁不洁之女虽功容绝人
不足自赎不廉之士纵有他美何足道哉昔人有怀
四知之畏而却暮夜之金者盖隐微之际最为显着
圣贤之教谨独是先故愿同僚力循冰蘗之规各励
玉雪之操使士民是敬称为廉吏可珍可贵孰有逾
此其所当勉者一也先儒有云一命之士苟存心于
爱物于人必有所济且以簿尉言之簿勤于勾稽使
人无重迭追催之害尉勤于警捕使人无穿窬攻劫
之扰则其所济亦岂少哉等而上之其位愈高系民
之休戚者愈大发一残忍心斯民立遭茶毒之祸发
一掊刻心斯民立被诛剥之殃盍亦反己而思之针
芒刺手茨棘伤足举体懔然为之痛楚刑威之惨百
倍于此其可以喜怒施之乎虎豹在前坑□在后号
呼求救唯恐不免狱犴之苦何异于此其可使无辜
者受之乎己欲安居则不当扰民之居己欲丰财则
不当脧民之财故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在圣门
名之曰恕勉强而行可以至仁矧当斯民憔悴之时
抚摩爱育尤不可缓故愿同俗各以哀矜恻怛为心
而以残忍掊刻为戒则此邦之人其有瘳乎此所当
勉者二也公事在官是非有理轻重有法不可以己
私而咈公理亦不可骫公法以徇人情诸葛公有言
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此有位之士所当视以
为法也然人之情每以私胜公者盖殉货贿则不能
公任喜怒则不能公党亲昵畏豪雄顾祸福计利害
则皆不能公殊不思是非之不可易者天理也轻重
之不可逾者国法也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则逆乎天
理矣以轻为重以重为轻则违乎国法矣居官临民
而逆天理违国法于心安乎雷霆鬼神之诛金科玉
条之禁其可忽乎故愿同僚以公心持公道而不汨
于私情不挠于私请庶几枉直适宜而无冤抑不平
之叹此所当勉者三也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则为民
者不可以不勤业精于勤荒于嬉则为士者不可以
不勤况为命吏所受者朝廷之爵位所享者下民之
脂膏或不勤则职业隳弛岂不上辜朝寄而下负民
望乎今之居官者各以酣咏遨放为高以勤强敏恪
为俗此前世衰弊之风也盛明之时岂宜有此陶威
公有言大禹圣者犹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故
宾佐有以蒱博废事则取而投之于江今愿同僚共
体此意职思其忧非休澣毋聚饮非节序毋出游朝
夕孳孳惟民事是力庶几政平讼理田里得安其生
此所当勉者四也某虽不敏请以身先毫发少渝望
加规警前此官僚之间或于四者未能无愧愿自今
始洗心自新在昔圣贤许人改过故曰改而止傥犹
玩视而不改焉诚恐物议沸腾在某亦不容以苟止
也□事之初敢以诚告幸垂察焉
谕属文明罗伦
圣主治天下守令是重焉以其亲民也夫亲民莫如
令其次莫如守令父母于一邑守父母于一郡所以
父母云者以爱民如子民亦爱之如父母也所以爱
民如子者知其饥而食之焉知其寒而衣之焉知其
劳苦而逸之焉知其利而与之兴焉知其害而与之
去焉知其贤而优之焉知其不肖而教之焉四境之
内吾民之好恶无不知而从之焉然后可谓爱民如
子也吾爱之如子分之当然也初何心于彼之服也
而为吾民者生则爱而戴之死则尸而祝之流芳竹
帛垂范百世如古之龚黄卓鲁者真民之父母也今
人之心岂异于古人哉方其含餔畎亩鼓箧庠序见
贪墨贼民者辄攘臂切齿而愤之高谈击节真可翱
翔古人而犬彘若辈也及一旦绾铜章佩墨绶以临
民上则势利之熏炙妻子之浸灌淫朋比友之怂□
附和则前日之良心死而贪心生矣如倚门之妖如
负嵎之虎如驱羊之狼吮膏体肆然不知其可耻
且恶也囊帛匮金居则连屋水则连舟陆则连车以
买官则连爵以买田则连阡以买居则大厦连云以
买肥甘则方丈连味以买姬妾则粉黛连室以买服
用玩好则珠玉锦绣连箱如此而已矣殊不思之七
尺之躯一日之享米不过一升肉不过一豆酒不过
一瓢冬不过一裘夏不过一葛为吾身则身外皆长
物也为子孙则子孙不能保而有也为昆弟婚友则
刑辟戮辱昆弟婚友不能免也噫所以求仕者以其
尊且荣也不知所以尊且荣者不在富与贵而在功
与德也金张许史视龚黄卓鲁何如哉乃计不出此
而出彼何也卒使正士羞与同朝正人羞与同乡正
朋羞与同门族人羞与同宗至其远裔子孙亦羞以
为祖快欲于一朝而流秽于千载何其愚之甚也为
吾属者尚监于兹以诚存心以廉律己以俭制用以
公照物以恕待人以勤厉事以敬事上以严肃下以
和睦僚以仁恤民以宽容众则庶乎矣诗曰靖共尔
位正直是与国有明宪予罔攸贷其毋悔
同寅友爱图序袁宏
兴元古郡汉中新府地灵人杰俊髦聚会于一时志
合道同气谊上侪于前古岳神锺秀申甫应期生长
虽有南北之殊方出处幸际治平之昌运一堂书判
惟至正而无私联步趋公必竭诚而秉直雍雍揖逊
踵前王谦厚之风穆穆莅官得古人正大之体承恩
懋绩敷理正殷盖以会遇不常聚散有数时维季夏
忽惊简命之下临序属仲秋渐觉行程之见促同寅
谊重难忘判袂之怀握手心酸遂作图形之计克全
友道人所不能三捷丹青笔法得入神之妙四难□
列衣冠俨陆地之仙拭有弦之琴音韵默契乎道义
咏无声之诗楮颖恒在乎目前赓唱擅李杜之雄才
隶草契锺王之雅趣阳春烟景大块文章茗碗酒瓢
真若日用之具苍头赤脚翼然供奉之诚双鹤唳天
百龄在庆松竹挺四时之节操杏桃吐三月之精英
荷叶浮青永植瓷罂之秀芭蕉分绿当沾雨露之恩
满目幽芳一团佳兴太守袁君宏者字德宏乃安庆
桐乡之末学贰守郁公敬修字惟善实浙水武林之
故家判府启节杨伯操西蜀名裔别驾曰晟郝景旸
东鲁英豪绘欢洽之名图叙天伦之乐事不有所作
孰纪雅情执笔无能愧我献雕虫之小技扪心有感
多君敦尚友之高风守俸如井泉终始一致保民犹
赤子彼此同心肉食锦衣每忆断虀之苦江湖廊庙
要全爱日之诚名节实励乎古人气谊永坚乎金石
岁时伏腊展图兴念慕之怀子姓流传累世有珍藏
之庆恭疏短引致竭愚诚是为序
僚属部艺文二
诗
词
小雅小明五章
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岁暮而未得归故呼天而
诉之复念其僚友之处者且自言其畏罪而不敢
归也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
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
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注
共人僚友之处者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念我独兮
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怀顾
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岁聿云莫
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
岂不怀归畏此反复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
式谷以女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
介尔景福
远戍劝戒诗魏繁钦
肃将王事集此扬土凡我同盟既文既武郁郁桓桓
有规有矩务在和光同尘共垢各竟其心为国蕃辅
誾誾行行非法不语可否相济阙则云补
赠虞显度晋张载
畴昔协兰芳缱绻在华年嘉好结平素分着寮友前
谓得终遐日绸缪永周旋吾子遭不造遘闵丁忧艰
俾我失良朋谁与吐话言一日为三秋岁况乃三年
离居一何阔结思如回川
赠刘琨
谌路被刘聪破败遂将妻子往并州投
琨后在段匹磾所忆琨前恩故赠此诗
卢谌
故吏从事中郎卢谌死罪死罪谌禀性短弱当世
罕任因其自然用安静退在木阙不材之资处雁
乏善鸣之分卷异蘧子愚殊宁生匠者时眄不免
馔宾尝自思惟因缘运会得蒙接事自奉清尘于
今五稔谟明之效不着候人之讥已彰大雅含弘
量包山薮加以待接弥优款眷逾昵与运筹之谋
厕燕私之欢绸缪之旨有同骨肉其为知己古人
罔喻昔聂政殉严遂之顾荆轲慕燕丹之义意气
之间糜躯不悔虽微达节谓之可庶然苟曰有情
孰能不怀故委身之日夷险以之事与愿违当
外役遂去左右收迹府朝盖本同末异杨朱兴哀
始素终元墨翟垂涕分乖之际咸可叹慨致感之
途或迫于兹亦奚必临路而后长号睹丝而后歔
欷哉是以仰惟先情俯览今遇感存念亡触物增
眷易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书非尽言之器
言非尽意之具矣况言有不得至于尽意书有不
得至于尽言邪不胜猥懑谨贡诗一篇抑不足以
揄扬弘美亦以摅其所抱而已若公肆大惠遂其
厚恩锡以咳唾之音慰其违离之意则所谓咸池
酬于北里夜光报于鱼目谌之愿也非所敢望也
谌死罪死罪
浚哲惟皇绍熙有晋振厥弛维光阐远韵有来斯雍
至止伊顺三台摛朗四岳增峻伊陟佐商山甫翼周
弘济艰难对扬王休苟非异德旷世同流加其忠贞
宣其徽猷伊谌陋宗昔遘嘉惠申以婚姻着以累世
义等休戚好同兴废孰云匪谐如乐之契王室丧师
私门播迁望公归之视险忽艰兹愿不遂中路阻颠
仰悲先意俯思身愆大钧载运良辰遂往瞻彼日月
迅过俯仰感今惟昔口存心想借曰如昨忽为畴曩
畴曩伊何逝者弥□温温恭人慎终如初览彼遗音
恤此穷孤譬彼樛木蔓葛以敷妙哉蔓葛得托樛木
叶不云布华不星烛承侔卞和质非荆璞眷同尢良
用乏骥騄承亦既笃眷亦既亲饰奖驽猥方驾骏珍
弼谐靡成良谟莫陈无觊狐赵有与五臣五臣奚与
契阔百罹身经险阻足蹈幽遐义由恩深分随昵加
绸缪委心自同非他昔在暇日妙寻通理尢彼意气
狭是节士情以体生感以情起趣舍罔要穷达斯已
由余片言秦人是惮日磾效忠飞声有汉桓桓抚军
古贤作冠来牧幽都济厥涂炭涂炭既济寇挫民阜
谬其疲隶授之朝右上惧任大下欣施厚实祗高明
敢忘所守相彼反哺尚在翔禽孰是人斯而忍斯心
每凭山海庶觌高深遐眺存亡缅成飞沈长徽已缨
逝将徒举收迹西践衔哀东顾曷云涂辽曾不咫步
岂不夙夜谓行多露绵绵女萝施于松标禀泽洪干
晞阳丰条根浅难固茎弱易雕操彼纤质承此冲□
纤质实微冲□斯值谁谓言精致在赏意不见得鱼
亦忘厥饵遗其形骸寄之深识先民颐意潜山隐几
仰熙丹崖俯澡绿水无求于和自附众美慷慨遐踪
有愧高旨爰造异论肝胆楚越惟同大观万涂一辙
死生既齐荣辱奚别处其元根廓焉靡结福为祸始
祸作福阶天地盈虚寒暑周回夫差不祀衅在胜齐
句践作伯祚自会稽邈矣达度唯道是杖形有未泰
神无不畅如川之流如渊之量上弘栋隆下塞民望
答魏子悌
魏子悌亦为刘
琨从事与谌同官
前人
崇台非一珍裘非一腋多士成大业群贤济弘绩
遇蒙时来会聊齐朝彦迹顾此腹背羽愧彼排虚翮
寄身荫四岳托好凭三益倾盖虽终朝大分迈畴昔
在危每同险处安不异易俱涉晋昌艰共更飞狐厄
恩由契阔生义随周旋积岂谓乡曲誉谬充本州役
乖离令我感悲欣使情惕理以精神通匪曰形骸隔
妙诗申笃好清义贯幽赜恨无随侯珠以酬荆文璧
答卢谌(
永嘉中为并州刺史与卢志亲善琨因辟志子谌为从事中郎段匹磾领幽州
求为别驾谌笺诗与琨故有此答)
刘琨
琨顿首捐书及诗备辛酸之苦言畅经通之远旨
执玩反复不能释手慨然以悲欢然以喜昔在少
壮未尝检括远慕老庄之齐物近嘉阮生之放旷
怪厚薄何从而生哀乐何由而至自顷辀张困于
逆乱国破家亡亲友雕残块然独坐则哀愤两集
负杖行吟则百忧俱至时复相与举觞对膝破涕
为笑排终身之积惨求数刻之暂欢譬犹疾疢弥
年而欲一丸消之其可得乎夫才生于世世实须
才和氏之璧安得独曜于郢握夜光之珠何得专
玩于随掌天下之宝固当与天下共之但分拆之
日不能不怅恨尔然后知聃周之为虚诞嗣宗之
为妄作也昔騄骥倚辀于吴阪鸣于良乐知与不
知也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遇与不遇也今君
遇之矣勖之而已不复属意于文二十余年矣久
废则无次想必欲其一反故称指送一篇适足以
彰来诗之益美耳琨顿首顿首
厄运初遘阳爻在六干象栋倾坤仪舟覆横厉纠纷
群妖竞逐火燎神州洪流华域彼黍离离彼稷育育
哀我皇晋痛心在目天地无心万物同涂祸淫莫验
福善则虚逆有全邑义无完都英□夏落毒卉冬敷
如彼龟玉韫椟毁诸刍狗之谈其最得乎咨余软弱
弗克负荷愆衅仍彰荣宠屡加威之不建祸延凶播
忠陨于国孝愆于家斯罪之积如彼山河斯衅之深
终莫能磨郁穆旧姻嬿婉新婚不虑其败惟义是敦
裹粮携弱匍匐星奔未辍尔驾已隳我门二族偕覆
三孽□根长□旧孤永负冤魂亭亭孤干独生无伴
绿叶繁缛柔条修罕朝采尔实夕捋尔竿竿翠丰寻
逸珠盈□实消我忧忧急用缓逝将去矣庭虚情满
虚满伊何兰桂移植茂彼春林瘁此秋棘有鸟翻飞
不遑休息匪桐不栖匪竹不食永戢东羽翰抚西翼
我之敬之废欢辍职音以赏奏味以珠珍文以明言
言以畅神之子之往四美不臻澄醪覆觞丝竹生尘
素卷莫启幄无谈宾既孤我德又阙我邻光光段生
出幽迁乔资忠履信武烈文昭旌弓骍骍舆马翘翘
乃奋长縻是辔是镳何以赠子竭心公朝何以叙怀
引领长谣
重赠卢谌前人
握中有元璧本自荆山璆惟彼太公望昔在渭滨叟
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
重耳任五贤小白相射钩苟能隆二伯安问党与雠
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
谁云圣达节知命故不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
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
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顷华盖骇驷摧双辀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与尚书同寮诗傅咸
非望之宠谬加于己猥授非据奄司万里煌煌朱轩
服骥骖騄初星肃肃臣仆晖光显赫众目所属
斯之弗称匪荣伊辱质弱尚父受任鹰扬德非樊仲
王命是将百城或违无能有匡一州之矜将弛其纲
得意忘言言在意后夫惟神交可以长久我心之孚
有盈于缶与子偕老岂曰执手出司万里牧彼朔滨
服冕乘轩六辔既均威风先迈百城肃震
蹔使下都夜发新林至京邑赠西府同僚
南齐谢脁
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徒念关山近终知返路长
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苍苍引领见京室宫雉正相望
金波丽鳷鹊玉绳低建章驱车鼎门外思见昭丘阳
驰晖不可接何况隔两乡风云有鸟路江汉限无梁
常恐鹰隼击时菊委严霜寄言罻罗者寥廓已高翔
以诗代书别后寄赠京邑僚友梁陆倕
余本水乡士闭门江海隅时逢世道泰蹇足步高衢
名成宦虽立效微功日□入仕乘肥马出守拥高车
关门游昔吏迁亭有故书江派资贤牧宗英出建旟
不劳王布鼓无赖露田车弼政非责实求名已课虚
长卿病犹在修龄疾未袪讵知亭长肉宁挂府丞鱼
不能未能止内讼□诸己僶俯从王事纚舟出淮泗
朋故远追寻暝宿清江阴明旦一分手翻飞各异林
归舟随岸曲犹闻歌棹音行者日超远谁见别离心
夕次洌洲岸明登慈姥岑水流多回复余归良未寻
江关寒事早夜露伤秋草心属姑苏台目送邯郸道
葭苇日苍苍亲知慎早凉刘兄消渴病休摄戒无良
殷弟癫眩疾行止避风霜刘侯有余冷宜饵陟厘方
伏子多风咳门冬幸易将率更爱雅体体弱思自强
吏曹勉玉润讽议勖金相比部多暇日奚用肆龙章
建德何为者无堕无人乡记室朋从暇露蝎附行商
议曹坐朝罢尺板嗣徽芳双栖成独宿俱飞忽异翔
眷言思亲友沉思结中肠追惟畴昔时朝府多欢暇
薄暮尘埃静飞盖遥相迓李郭或同舟潘夏时方驾
娱谈终美景敷文永清夜促膝岂异人戚戚皆朋娅
今者一乖离漼然心事差山川望犹近便似隔天涯
玉躬子加护昭质余未亏八行思自勉一札望来仪
诒孔中丞奂陈江总
我行五岭表辞乡二十年闻莺欲动咏披雾即依然
畴昔同寮采今随年代改借问藏书处唯君故人在
故人名宦高霜简肃权豪谁知怀九叹徒然泣二毛
步出东郊望心游江海上遇物便今古何为不惆怅
初晴原野开宿雨润条枚丛花曙后发一鸟雾中来
淹留兰蕙苑吟啸芳菲晚忘怀静躁间自觉风尘远
白社聊可依青山乍采薇锺牙乃得性语默岂同归
元日朝回中夜书情寄南宫二故人
唐卢纶
鸣佩随鹓鹭登□见冕旒无能裨圣代何事别沧洲
闲夜贫还醉浮名老渐羞凤城春欲晚郎吏忆同游
秋晚夜坐寄院中诸曹长姚合
腰间垂印囊白发未归乡还往应相责朝昏亦自伤
穷愁山影峭独夜漏声长寂寞难成寐寒灯侵晓光
献寄旧府开封公李商隐
幕府三年远春秋一字褒书论秦逐客赋续楚离骚
地里南溟阔天文北极高酬恩抚身世未觉胜鸿毛
咏怀寄秘阁旧僚二十六韵前人
年鬓日堪悲衡茅益自嗤攻文枯若木处世钝如锤
敢忘垂堂戒宁将暗室欺悬头曾苦学折臂反成医
仆御嫌夫懦孩童笑叔痴小男方嗜栗幼女漫忧葵
遇炙谁先啖逢齑即便吹官衔同画饼面貌乏凝脂
典籍将蠡测文章若管窥图形翻类狗入梦肯非罴
自哂成书簏终当□酒□懒沾襟上血羞镊镜中丝
橐钥言方喻樗蒱齿讵知事神徒惕虑佞佛愧虚辞
曲艺垂麟角浮名状虎皮乘轩宁见宠巢幕更逢危
礼俗拘稽喜侯王忻戴逵途穷方结舌静胜但搘颐
粝食空弹剑亨衢讵置锥柏台成口号芸阁暂肩随
悔逐迁□伴谁观择虱时瓮间眠太率□下隐何卑
奋迹登弘阁摧心对董帷校雠如有暇松竹一相思
和陕州参军李通微首夏书怀呈同寮张裳段
群二先辈姚鹄
公门何事更相牵邵伯优贤任养闲满院落花从覆
地半檐初日未开关寻仙郑谷烟霞里避暑柯亭树
石间独为高怀谁和继掾曹同处桂同攀
寄省中知己林宽
门掩清曹晚静将乌府邻花开封印早雪下典衣频
怪木风吹阁废巢时落薪每怜吾道苦长说向同人
送皇甫协律淮南从事马戴
辟书丞相草招作广陵行隋柳□淮岸汀洲接海城
楚樯经雨泊烟月隔潮生谁与同尊俎鸡鸾集虎营
寄浙右旧幕僚孟迟
由来恶舌驷难追自古无媒谤所归勾践岂能容范
蠡李斯何暇救韩非巨拳岂为鸡挥肋强弩那因鼠
发机惭愧故人同鲍叔此心江柳尚依依
重归宜春偶成十六韵寄朝中知己
袁皓
水香甘似醴知是入袁溪黄竹成丛密青萝夹岸低
暖流鸂鶒戏深树鹧鸪啼黄犬惊迎客青牛困卧泥
有村皆绩纺无地不耕□乡曲多耆旧逢迎尽杖藜
殷勤倾白酒相劝有黄鸡归老官知忝还乡路不迷
直言干忌讳权路耻依栖拙学趋时态闲思与牧齐
稻粮饶燕雀江海溢凫鹥昔共逢离乱今来息鼓鞞
恩仁沾品物教化及雕题上贡贞元禄曾叨宠记批
何须归紫禁便是到丹梯珍重长安道从今息马嘶
夏杪登越王楼临涪江望雪山寄朝中知友
于兴宗
巴西西北楼堪望亦堪愁山乱江回远川清树欲秋
晴明中雪岭烟霭下渔舟写寄朝天客知余恨独游
赠同官苏明府李频
山中畿内邑别觉大夫清簿领分王事官资寄野情
闲斋无狱讼隐几向泉声从此朝天路门前是去程
郊居寄朝中知己宋李维
年来流水坏平田客径穷愁自可怜汀苇乱摇寒夜
雨沙鸥闲弄夕阳天狂嫌浊酒难成醉冷笑清诗不
直钱碧落故人知我否几回相忆上渔船
昆山初秋观稼回县署与同僚及示姑苏幕府
张方平
邑民三万家四边湖海绕家家勤穑事市井商游少
荐岁逢水沴饥劳何扰扰我来抚字见此心如捣
去秋仅有年膏田尚停潦今幸风雨调皆话天时好
春喜鹊巢低夏畏蝉声早秧船拿参差对岸萦回缭
蓺暮更急车响转清晓纺筥犹挂壁何暇张鱼鸟
我时行近郊小艇穿萍藻渚长葭薍深野沃□倒
孺子远饷归闲暇颜色饱豫喜省敲笞租赋可时了
归来轩馆静旷荡盈怀抱衙退人吏散庭庑□窈窈
露筱映孤亭风荷动幽沼置身木雁间兹焉愿终老
颠蹶走荣利况余拙作巧鲈鲙饭紫芒鹅脂酒清醥
怅然怀友生虚斋为谁扫
送张讽寺丞赴青州幕梅尧臣
朝廷久清明贤相出贤牧贤牧又选贤森森备官属
是以邦政修良农播嘉谷上无租赋逋下有囷廪蓄
往者河朔饥奔送剧凫鹜富公镇青社有来咸鞠育
病者调药剂起者饲饘粥老稚四十万瘦骨生壮肉
乡县将遣归田园皆可复为之置长□为之置黄犊
既完身上衣又付橐中粟庭下再拜辞望城皆感哭
他人守一方境内犹不足至今赵魏间食饮常酹祝
富公离山东寇盗颇往触堂堂高平公德业人所伏
幕府得才谋蝼蚁不劳扑上体忧勤心扫灭得神速
张侯三十余莹若无玷玉八字分浓眉纯漆点双目
昨日奉辟书气貌迎近俗言从心磊落事果无屈缩
他时为书功惟惜千毫秃
和献可丙午二月六日别台中僚友
范纯仁
感时情绪已难禁况复怀贤恨愈深鸦噪晚林催远
客云藏夕照弄轻阴松筠自信凌霜操葵藿长倾向
日心同志飘零山馆寂欲沽芳酒与谁斟
寒食未明至湖上太守未来两县令先在
苏轼
城头月落尚啼乌乌榜红舷早满湖鼓吹未容迎五
马水云先已扬双凫映山黄帽螭头舫夹道青烟鹊
尾炉老病逢春只思睡独求僧榻寄须臾
陈晋江以壬戌四月上澣宴同僚于二公亭
黄公度
百年遗址俯郊垧十里苍波带古亭隔岸楼台春去
远两湖烟雨酒微醒苔碑缺落庭松老野鸟去来汀
草青风物不殊天竺路扁舟仿□旧曾经
晚泊桃源驿奉怀幕府诸公前人
下马泊孤亭人烟接古城半村留晚照万壑送秋声
风月思元度文章愧长卿桃源何处在山驿至今名
寄诸同僚朱熹
把酒江头烟雨时遥知江树已芳菲应怜倦客荒茅
里落尽梅花未得归
重修北楼十一月望日与群僚同登因书十二
韵王十朋
我昔未作南诸侯雄文尝阅龙虎欧泉山风物得大
略梦寐先已登兹楼到官正要访遗迹忽见破屋城
垣陬欲修不敢遽土木经岁此志方能酬贡闱之余
材可办农事之隙工乃鸠月逢建子飞破镜酒呼从
事来青州忽忽未暇众宾集草草且与同僚游山川
城郭壮哉郡清源紫帽明双眸却惊云榭在地底坐
见日毂经檐头西山端可拄颊视南海未用乘桴浮
东瞻归路兴元亮北望魏阙心子牟挥毫欲续仲宣
赋暇日聊以消吾忧
七夕南定楼饮同官魏了翁
谁将明星贴天宇州国宫垣象官府更将四七随天
旋常以昏中殷四序迢迢河汉衡秋旻前有苍龙履
元武牵牛正向西南来左右两旗北河鼓鼓星之侧
为天桴鼓上三星为织女何年人号天女孙便把牛
郎拟夫妇不知此是天关梁河汉之精有常度晦明
伏见莫非教肯为文人给嘲侮班曹庾谢犹讆言世
上儿曹更堪数临风三诵大东诗须信词章有今古
家园见梅有怀畴昔同僚诸君子因成廿六韵
奉寄徐容斋王肯堂诸公元程巨夫
往时姑射仙夜堕江南村江南富嘉植梅花众中尊
九地閟元凝先天占春暄的皪冰雪姿不受风尘昏
孤清惬幽意剩馥醒吟魂爱之玩不斁冥契终无言
罗浮本幻境前梦觉已谖蹇蹄滞京华倦翼栖淮垣
后先青云士表里白玉温我形自觉秽交道久愈敦
贞节保松柏芳心共兰荪信知岁寒友何异连枝昆
独贤天所矜家山问鸡豚归来适仲冬平旦窥荒园
依依故人面竟日对倾□清池□蕊影淡月新梢痕
冷然绝埃壒恍若游昆仑忽忆如花人高谈霏露繁
眼中不可见思纛风翩翻颇惭标致似远近殊托根
洪钧转严令青皇畀新恩坐看佳实长适口塞众喧
遍遗实中仁生意弥乾坤平生识赏心皎洁明朝暾
凌寒折一枝殷勤寄王孙又恐远莫致作诗当重论
西岩夜宿怀雷州幕府同僚范□
月出万籁静岩宿紫烟深解后逢清景瓢萧澄素襟
久辞蓬莱苑复忆嵩高岑埽雪待白鹄凌霄看翠禽
如何较奇赏而此事幽寻虽负简书畏还希金玉音
径暗泉移涧风疏星满林愿持千里意空外写瑶琴
自淮安使江南舟次通州寄同幕诸公
陈基
频年共入嫖姚幕此日先乘使者舟海色晓迎龙虎
节天光寒动鹔□裘山川咫尺分吴楚河汉寻常近
斗牛南锁堰头官柳树春风相约系骅骝
三月十五日由淮安使江南别同官
前人
三月淮南柳色深相看去住两关心莺因求友声逾
切雁为离群思不禁芳草将春青楚甸暮云含雨碧
吴岑遂初尔有平生赋何事驱驰雪满簪
寄西掖诸友明汪广洋
玉箫吹凤凰关月写沧浪故国几时到高楼今夜长
候虫啼露壁凉月下银□无限怀人意裁诗远寄将
读杨宫詹与屠太宰论事札子沈周
古谏无专职士庶获胥通今者置有位非位默而恭
卿相曷其然出纳代天工宫詹此札子责善太宰公
辞严气则直读之声沨沨韩论及欧书异代而合踪
既可扶国是抑竭朋友忠百年无此言友道从而隆
朝廷罚台给株连班直空宰公乞摄旷奏上何匆匆
略弗涉救援于是涉迎逢急彼故缓此意外有牢笼
人情鄙兹疏诋讪纷□□台为风纪御给本丝纶总
朝廷托耳目立法由祖宗官小系则大责重望乃崇
愆忒以之律邪佞以之攻从则如水流不从如水壅
士气要在养养则其气充折沮失謇谔使之抱喑聋
天王本圣明宰公实股肱信之如蓍龟可以定吉凶
慷慨能行义岂曰无优容难解者彭王
彭程
王钺
喜怒注
宸衷程罪终见释钺辜终弗庸公议皎如日晓及三
尺童岂宰顾不谅而弗及童蒙朝廷行是罚名以惩
不供因摄以寓援何以鉴触龙乞浆或得酒求鱼庶
离鸿言患不至此何患听弗聪所惜在谏垣两挫一
岁中岁来其娓娓履霜怆凌冻不可视朝廷长有拒
谏风凤鸟吝不鸣若鸣致时雍匪为群谏地自树弼
亮功其日举传奉逮谏适相同奏名四十员珂马耀
长冲胥靡共趋走俯默不敢颙观者谓不祥道议起
如蜂其责将谁归未可谢匪躬当悯时不平亦可悲
人穷不鸣岂瓦鸡不应岂木钟岂待七年发救焚必
怔忪但恐缓不及激切有缄封令人思三原当此热
心□陈乞惟恐后剀切期必从皎皎歌白驹一往无
留踪江湖渺吾忧其言不可终
同寅章德懋黄仲昭庄孔易以言事去职为之
太息书此自示不寄三人倪岳
悠悠往事不堪论默默穷愁泪暗吞敢向明时伤远
谪独怜壮志付空言楚人但识湘闾去汉室谁知汲
黯存愧我同官未同事端居真已负君恩
解嘲诗屠滽
予于弘治丙辰承乏天曹四月十三日科道官奉
旨俱下锦衣卫狱予召四司询科道得罪之由皆
曰不知且言诸衙门所进民情封事既得旨例捧
到科交收今既下狱无人收领各官既不得领出
于外又不可留宿于内闻先朝亦尝有科道官下
狱请命中书等官摄其事予未暇答铨司具其事
呈堂日已至申乃急为转达遂得俞旨是夕台部
封事方得人收纳次日予乡姻宫詹杨公(
名守址别号碧
川今升南京吏部尚书致仕)
致书于予大意言科道官下狱阁
下即当抗疏请贷如何差官代其事予以不知科
道官得罪之由难便请贷及台部封事无人领收
事不可缓之故答之次日早乡友掌科吕公(
名献今任
顺天府尹)
问予曰杨公昨有书与阁下否予曰有因诵
彼此书中大意吕公曰杨公亦以此书送六科科
中人皆疑之予笑而不答后与杨公往还如旧者
经十余稔未尝言及此事今年秋朝退还邸第有
客以石田先生诗集与犬子径者偶抽一册目之
见五言古风一首题曰读杨宫詹与屠太宰论事
札惊曰异哉读毕不觉大笑因次韵一章名曰解
嘲云
宦游久京国学通尢未通见恶必远避见善尝加恭
石田乃隐者赋诗亦多工如何论朝政所论殊不公
此札实差谬何谓声沨沨到处任播扬有类衡与纵
碧川居论思如何不纳忠致书戒老夫友道皆云隆
追思昔年事大明丽长空尧舜喜复出万几任匆匆
纳谏真如流明良喜相逢荆榛委篱落芝朮收药笼
万姓乐熙□四方无鞠□今上初出阁庶事元老总
九卿集东阁讲官索儒宗先求语言正更论德学崇
人各荐一二不称交相攻老夫荐两杨(
一即碧川一乃今元老石
斋先生)
碧川川流壅为语带乡音不及问学充因之又
复荐元老耳若聋欣然用石斋万口称股肱碧川已
备知岂肯心怀凶同乡又相亲度量廓有容维时科
道官有事忤宸衷一朝下缧绁难便责保庸(
天官八统五日
保庸安有功也)
颠末尚未知焉敢干重瞳台部上民事俞旨
俱已蒙日暮无人收厥职谁与供越例送台部又恐
触衮龙天曹借中书摄事犹宾鸿此举实旧规碧川
岂不聪书来既善道如何报科中彼若击巨石我犹
履薄冻今复寄吴下大伤君子风碧川岂为此姻旧
情雍雍意必有憸邪假此成己功抑恐入铨者邪正
有不同或嫌不超擢或怨非要冲当时吕都谏气节
侪何颙亦尝论此辈怀毒犹荓蜂其祸必在后亦或
先其躬福善与祸淫循环两无穷莫道此言虚应若
丰山钟云衢谩委蛇何必好怔忪马周三十贵屡受
唐室封崇卑各分定何必萦心□石田若闻此其言
未必从我欲到虎丘携酒追吟踪愿言保遐寿待我
谈始终
太安雨阻有怀都下诸友高叔嗣
苍苍云木变川原黯黯客愁独掩门卧听远舂白日
静起看阴璧绿苔繁官名薄劣□新侣郎署迟回念
旧恩强欲题诗报同舍便应投劾去乡园
郊斋有作呈北寺旧僚长边贡
石城钟鼓散鸣雅坐对松云放早衙瑶草色通西苑
路玉箫声度上清家江涵碧殿春同丽雪霁钟山日
转华此景北都应未有品题遥向故人夸
好事近
归江南
别僚旧
宋曾肇
岁晚凤山阴看尽楚天冰雪不待牡丹时候又使人
轻别如今归去老江南扁舟载风月不似画梁双
燕有重来时节
西江月
同僚饮
饯宜斋
张孝祥
□户青红尚湿主人已作归期坐中宾客尽邹枚盛
事他年谁继别酒深深频劝离歌缓缓休催扁舟
明月转清溪好月相望千里
贺新郎
守邵武
宴同官
王迈
此是河清宴觉朝来熏风满入生绡团扇太守愁眉
才一展且喜街头米贱也莫管宫租难办绕砌苔钱
无限数更莲池雨过珠零乱尽买得凌波面家山
乐事真堪羡记年时荔枝新熟荷筒齐劝底事来寻
蕉鹿梦赢得乾坤忙似箭笑富贵多如邮传做了丰
年还百姓便莼鲈归兴催张翰看卿等上霄汉
僚属部纪事一
左传文公六年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
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
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曰使能国之利
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贾季怨阳子之
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
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
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
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
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郄之难乃多与之徒卫
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
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置此出朝则抱以适赵
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
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惟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
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逼
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
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
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
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
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
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
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先蔑之使也荀
林父止之曰夫人大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
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
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又
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
同寮故也
襄公十年晋荀偃士□请伐逼阳而封宋向戍焉荀
罃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
弗克诸侯之师久于逼阳荀偃士□请于荀罃曰水
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
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
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
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
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帅卒
攻逼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
襄公十三年荀罃士鲂卒晋侯搜于绵上以治兵使
士□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智伯是以佐之
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佐之使韩起
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
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
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
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
襄公二十一年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
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
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
其讨也诉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
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
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
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
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
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
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
书羊舌虎叔熊囚伯华叔向籍偃
昭公十二年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
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
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
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
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
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嫡立
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
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
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
子慭谋季氏慭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
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
遂奔齐
昭公二十年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
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
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远也虽其
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
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
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盖
获之门外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置戈
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
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
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
昭公二十八年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
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
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
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至三叹既食使坐
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
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
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
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
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定公十三年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
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
是以为邯郸而置诸晋阳绝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
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
阳使其从者说剑而入涉宾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
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
宾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
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
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
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
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说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
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皋夷无宠
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
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
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
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
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
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
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强曰
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
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
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
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二
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
定公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
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
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
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
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
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
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
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
祀安于于庙
哀公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初范氏之
臣王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
而仇乎对曰私仇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
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柳朔谓其子尔从主勉
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
人
孔丛子记义篇秦庄子死孟武伯问于孔子曰古者
同寮有服乎答曰然同寮有相友之义贵贱殊等不
为同官闻诸老聃昔者虢叔闳夭太颠散宜生南宫
适五臣同寮比德以赞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为之
服朋友之服古之达理者行之也
战国策赵襄子杀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智伯之臣
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
涂厕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
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
哑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
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
何乃自苦若此让曰委质为臣而求杀之是二心也
吾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
心者也后又伏于桥下欲杀襄子襄子杀之
韩诗外传宋燕相齐见逐罢归之舍召门尉陈饶等
二十六人曰诸大夫有能与我赴诸侯者乎陈饶等
皆伏而不对宋燕曰悲乎哉何士大夫易得而难用
也饶曰君弗能用也则有不平之心是失之己而责
诸人也宋燕曰夫失诸己而责诸人者何陈饶曰三
斗之稷不足于士而君雁鹜有余粟是君之一过也
果园梨栗后宫妇人以相提掷士曾不得一尝是君
之二过也绫纨绮縠靡丽于堂从风而弊士曾不得
以为缘是君之三过也且夫财者君之所轻也死者
士之所重也君不能行君之所轻而欲使士致其所
重犹譬铅刀畜之而干将用之不亦难乎宋燕面有
□色逡巡避席曰是燕之过也
魏文侯之时子质仕而获罪焉去而北游谓简主曰
从今已后而不复树德于人矣简主曰何以也质曰
吾所树堂上之士半吾所树朝廷之大夫半吾所树
边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恐我以法边境之人劫
我以兵是以不树德于人也简主曰噫子之言过矣
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阴其实春树蒺藜夏
不可采其叶秋得其刺焉由此观之在所树也今子
所树非其人也故君子先择而后种也
史记曹相国世家参代何为相择郡县吏长木讷于
文辞谨厚长者为吏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辄斥去之
汉书周昌传赵尧为符玺御史赵人方与公谓御史
大夫周昌曰君之史赵尧年虽少然奇士君必异之
是且代君之位昌笑曰尧年少刀笔吏耳何至是乎
居顷之尧侍高祖高祖独心不乐悲歌群臣不知上
所以然尧进请问曰陛下所为不乐非以赵王年少
而戚夫人与吕后有隙备万岁之后而赵王不能自
全乎高祖曰我私忧之不知所出尧曰陛下独为赵
王置贵强相及吕后太子群臣素所敬惮者乃可高
祖曰然吾念之欲如是而群臣谁可者尧曰御史大
夫昌其人坚忍伉直自吕后太子及大臣皆素严惮
之独昌可高祖曰善于是徙御史大夫昌为赵相既
行久之高祖持御史大夫印弄之曰谁可以为御史
大夫者熟视尧曰无以易尧遂拜尧为御史大夫
儿宽传宽补廷尉文学卒史时张汤为廷尉廷尉府
尽用文史法律之吏而宽以儒生在其间见谓不习
事不署曹除为从史之北地视畜数年还至府上畜
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再见却矣掾史莫知所为宽
为言其意掾史因使宽为奏奏成读之皆服以白廷
尉汤汤大惊召宽与语乃奇其材以为掾上宽所作
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上问曰前奏非俗吏所及谁
为之者汤言儿宽上曰吾固闻之久矣汤由是乡学
以宽为奏谳掾以古法义决疑狱甚重之及汤为御
史大夫以宽为掾
萧望之传望之好学治齐诗时大将军霍光秉政长
史丙吉荐儒生王仲翁与望之等数人皆召见先是
左将军上官桀与盖主谋杀光光既诛桀等后出入
自备吏民当见者露索去刀兵两吏挟持望之独不
肯听自引出合曰不愿见吏牵持匈匈光闻之告吏
勿持望之既至前说光曰将军以功德辅幼主将以
流大化致于洽乎是以天下之士延颈企踵争愿自
效以辅高明今士见者皆先露索挟持恐非周公相
成王躬吐握之礼致白屋之意于是光独不除用望
之而仲翁等皆补大将军史三岁间仲翁至光禄大
夫给事中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署小苑东门候仲
翁出入从仓头庐儿下车趋门传呼甚宠顾谓望之
曰不肯录录反抱关为望之曰各从其志后数年坐
弟犯法不得宿卫免归为郡吏及御史大夫魏相除
望之为属
尹翁归传翁归为狱小吏晓习文法喜击剑田延年
为河东太守行县至平阳悉召故吏五六十人延年
亲临见令有文者东有武者西阅数十人次到翁归
独伏不肯起对曰翁归文武兼备唯所施设功曹以
为此吏倨敖不逊延年曰何伤遂召上辞问甚奇其
对除补卒吏便从归府案事发奸穷竟事情延年大
重之自以能不及翁归徙署督邮
孙宝传宝以明经为郡吏御史大夫张忠辟宝为属
欲令授子经更为除舍设储偫宝自劾去忠固还之
心内不平后署宝主簿宝徙入舍祭请比邻忠阴
察怪之使所亲问宝前大夫为君设除大舍子自劾
去者欲为高节也今两府高士俗不为主簿子既为
之徙舍甚说何前后不相副也宝曰高士不为主簿
而大夫君以宝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独自高前
日君男欲学文而移宝自近礼有来学义无往教道
不可诎身诎何伤且不遭者可无不为况主簿乎忠
闻之甚□
宝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苟合常称疾不肯
仕宝以恩礼请文欲为布衣友日设酒食妻子相对
文求受署为掾进见如宾礼数月以立秋日署文东
部督邮
黄霸传霸为颍川太守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
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重听何伤
且善助之毋失贤者意
陈遵传遵少孤与张竦伯松俱为京兆史竦博学通
达以廉俭自守而遵放纵不拘操行虽异然相亲友
哀帝之末俱着名字为后进冠并入公府公府掾吏
率皆羸车小马不上鲜明而遵独极舆马衣服之好
门外车骑交错又日出醉归曹事数废西曹以故事
适之侍曹辄诣寺舍白遵曰陈卿今日以某事适遵
曰满百乃相闻故事有百适者斥满百西曹白请斥
大司徒马宫大儒优士又重遵谓西曹此人大度士
奈何以小文责之乃举遵能治三辅剧县补郁夷令
后汉书刘平传建武初平狄将军庞萌反于彭城攻
败郡守孙萌平时为郡吏冒白刃伏萌身上被七创
困顿不知所为号泣请曰愿以身代府君贼乃敛兵
止曰此义士也勿杀遂解去萌伤甚气绝有顷苏渴
求饮平倾其创血以饮之后数日萌竟死平乃裹创
扶送萌丧至其本县后举孝廉
郅恽传太守欧阳歙请恽为功曹汝南旧俗十月享
会百里内县皆赍牛酒到府燕饮时临享礼讫歙教
曰西部督邮繇延天资忠贞秉性公方摧破奸凶不
严而理今与众儒共论延功显之于朝太守敬嘉厥
休牛酒养德主簿读书教户曹引延受赐恽于下坐
愀然前曰司正举觥以君之罪告谢于天按延资性
贪邪外方内员朋党构奸罔上害人所在荒乱怨慝
并作明府以恶为善股肱以直从曲此既无君又复
无臣恽敢再拜奉觥歙色□动不知所言门下掾郑
敬进曰君明臣直功曹言切明府德也可无受觥哉
歙意少解曰实歙罪也敬奉觥恽乃免冠谢曰昔虞
舜辅尧四罪咸服谗言不庸孔任不行故能作股肱
帝用有歌恽不忠孔任是昭豺虎从政既陷诽谤又
露所言罪莫重焉请收恽延以明好恶歙曰是重吾
过也遂不燕而罢恽归府称病延亦自退郑敬素与
恽厚见其言忤歙乃相招去曰子廷争繇延君犹不
纳延今虽去其势必还直心无讳诚三代之道然道
不同者不相为谋吾不能忍见子有不容君之危盍
去之乎恽曰孟轲以强其君之所不能为忠量其君
之所不能为贼恽业已强之矣障君于朝既有其直
而不死职罪也延退而恽又去不可敬乃独隐于弋
阳山中居数月歙果复召延恽于是乃去
任延传延拜武威太守帝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
誉延曰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上下雷同非陛下
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帝叹息曰卿言是也
刘茂传茂为郡门下掾时赤眉攻郡县杀长吏及府
掾史茂负太守孙福逾墙藏空穴中得免其暮俱奔
盂县昼则逃隐夜求粮食积百余日贼去乃得归府
明年诏书求天下义士福言茂曰臣前为赤眉所攻
吏民坏乱奔走趣山臣为贼所围命如丝发赖茂负
臣逾城出保盂县茂与弟触冒兵刃缘山负食臣及
妻子得度死命节义尢高宜蒙表擢以厉义士诏书
即征茂拜议郎
东观汉记邓训故吏念训常所服药北州少之又知
训好青泥封书从黎阳步推鹿车于洛阳市药还过
赵国易阳井载青泥至上谷遗训其得人心如此
后汉书索卢放传放东郡人也初署郡门下掾更始
时使者督行郡国太守有事当就斩刑放前曰今天
下所以苦毒王氏归心皇汉者实以圣政宽仁故也
而传车所过未闻恩泽太守受诛诚不敢言但恐天
下惶惧各生疑变夫使功者不如使过愿以身代太
守之命遂前就斩使者义而赦之由是显名
周嘉传嘉高祖父燕宣帝时为郡决曹掾太守欲枉
杀人燕谏不听遂杀囚而黜燕囚家守阙称冤诏遣
覆考燕见太守曰愿谨定文书皆着燕名府君但言
时病而已出谓掾史曰诸君被问悉当以罪推燕如
有一言及于府君燕手剑相刃使乃收燕系狱屡被
掠楚辞无屈挠遂不食而死嘉仕郡为主簿王莽末
群贼入汝阳城嘉从太守何敞讨贼敞为流矢所中
郡兵奔北贼围绕数十重白刃交集嘉乃拥敞以身
扞之因呵贼曰卿曹皆人隶也为贼既逆岂有还害
其君者邪嘉请以死赎君命因仰天号泣群贼于是
两两相视曰此义士也给其车马遣送之后光武引
见问以遭难之事嘉对曰太守被伤命悬寇手臣实
驽怯不能死难帝曰此长者也
廉范传陇西太守邓融备礼谒范为功曹会融为州
所举案范知事谴难解欲以权相济乃托病求去融
不达其意大恨之范于是东至洛阳变名姓求代廷
尉狱卒居无几融果征下狱范遂得卫侍左右尽心
勤劳融怪其貌类范而殊不意乃谓曰卿何似我故
功曹邪范诃之曰君困□瞀乱邪语遂绝融系出困
病范随而养视及死竟不言身自将车送丧至南阳
葬毕乃去
李恂传恂字叔英安定临泾人也太守颍川李鸿请
署功曹未及到而州辟为从事会鸿卒恂不应州命
而送鸿丧还乡里既葬留起冢坟持丧三年辟司徒
桓虞府
周章传章初仕郡为功曹时大将军窦宪免封冠军
侯就国章从太守行春到冠军太守欲谒之章进谏
曰今日公行春岂可越仪私交且宪椒房之亲埶倾
王室而退就藩国祸福难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
任举止进退其可轻乎太守不听遂便升车章前拔
佩刀绝马鞅于是乃止及宪被诛公卿以下多以交
关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
缪肜传肜仕县为主簿时县令被章见考吏皆畏惧
自诬而肜独证据其事掠考苦毒致乃体生虫蛆因
复传换五狱逾涉四年卒以自免太守陇西梁湛召
为决曹史安帝初湛病卒官肜送丧还陇西始葬会
西羌反叛湛妻子悉避乱它郡肜独留不去为起坟
家乃潜穿井傍以为窟室昼则隐窜夜则负土及贼
平而坟已立其妻子意肜已死还见大惊关西咸称
传之共给车马衣资肜不受而归乡里
陈禅传禅字纪山巴郡安汉人也仕郡功曹察孝廉
州辟治中从事时刺史为人所上受纳赃赂禅当传
考无他所赍但持丧敛之具而已及至笞掠无算五
毒毕加禅神意自若辞对无变事遂散释
邓禹传禹孙骘封上蔡侯位特进太后崩宫人先有
受罚者怀怨恚因诬告尚书邓访谋立平原王得帝
闻追怒遂废西平侯广德叶侯广宗西华侯忠阳安
侯珍都乡侯甫德皆为庶人骘以不与谋但免特进
徙邓访及家属于远郡郡县逼迫骘与子凤并不食
而死大司农朱宠痛骘无罪遇祸乃肉袒舆榇上疏
追讼骘曰伏惟和熹皇后圣善之德为汉文母兄弟
忠孝同心忧国宗庙有主王室是赖功成身退让国
逊位历世外戚无与为比当享积善履谦之佑而横
为宫人单辞所陷利口倾险反乱国家罪无申证狱
不讯鞫遂令骘等罹此酷滥一门七人并不以命尸
骸流离怨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丧气宜收还冢次
宠树遗孤奉承血祀以谢亡灵宠知其言切自致廷
尉诏免官归田里众庶多为骘称枉帝意颇悟乃谴
让州郡还葬洛阳顺帝即位追感太后恩训愍骘无
辜乃复骘宗亲内外朝见皆如故事除骘兄弟子及
门从十二人悉为郎中擢朱宠为太尉录尚书事宠
字仲威京兆人初辟骘府
第五伦传伦曾孙种迁兖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
匡为济阴太守负埶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会闻
从事卫羽素抗厉乃召羽具告之谓曰闻公不畏强
御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对曰愿庶几于一割羽出
遂驰至定陶闭门收匡宾客亲吏四十余人六七日
中纠发其臧五六十万种即奏匡并以劾超匡窘迫
遣刺客刺羽羽觉其奸乃收系客具得情状州内震
栗朝廷嗟叹之单超积怀忿恨以事陷种坐徙朔方
超外孙董援为朔方太守□怒以待之初种为卫相
以门下掾孙斌贤善遇之及当徙斥斌具闻超谋乃
谓其友人同县闾子直及高密甄子然曰盖盗憎其
主从来旧矣第五使君当投裔土而单超外属为彼
郡守夫危者易仆可为寒心吾今方追使君庶免其
难若奉使君以还将以付子二人曰子其行矣是吾
心也于是斌将侠客晨夜追种及之于太原遮险格
杀送吏因下马与种斌自步从一日一夜行四百余
里遂得脱归种匿于闾甄氏数年徐州从事臧旻上
书讼之赦出卒于家
戴就传就仕郡仓曹掾扬州刺史欧阳参奏太守成
公浮臧罪遣部从事薛安案仓库簿领收就于钱塘
县狱幽囚考掠五毒参至就慷慨直辞色不变容又
烧鋘斧使就挟于肘腋就语狱卒可熟烧斧勿令冷
每上彭考因止饭食不肯下肉焦毁堕地者掇而食
之主者穷竭酷惨无复余方乃卧就覆船下以马通
熏之一夜二日皆谓已死发船视之就方张眼大骂
曰何不益火而使灭绝又复烧地以大针刺指爪中
使以把土爪悉堕落主者以状白安安呼见就谓曰
太守罪秽狼籍受命考实君何故以骨肉拒扞邪就
据地答言太守剖符大臣当以死报国卿虽衔命固
宜申断冤毒奈何诬枉忠良强相掠理令臣谤其君
子证其父薛安庸騃忸行无义就考死之日当白之
于天与群鬼杀汝于亭中如蒙生全当手刃相裂安
深奇其壮节即解械更与美谈表其言辞解释郡事
征浮还京师免归乡里太守刘宠举就孝廉
陈实传实家贫为郡西门亭长寻转功曹时中常侍
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伦教署为文学掾实知非其
人怀檄请见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违实
乞从外署不足以尘明德伦从之于是乡论怪其非
举实终无所言伦后被征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至
轮氏传舍伦谓众人言曰吾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
密持教还而于外白署比闻议者以此少之此咎由
故人畏惮强御陈君可谓善则称君过则称己者也
实固自引愆闻者方叹息由是天下服其德
李固传固为广汉雒令解印绶还汉中岁中梁商请
为从事中郎商以后父辅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
整裁灾异数见下权日重固欲令商先正风化退辞
高满乃奏记曰春秋褒仪父以开义路贬无骇以闭
利门夫义路闭则利门开利门开则义路闭也前孝
安皇帝内任伯荣樊丰之属外委周广谢恽之徒开
门受赂署用非次天下纷然怨声满道朝廷初立颇
存清静未能数年稍复堕损左右党进者日有迁拜
守死善道者滞涸穷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
位以来十有余年圣嗣未立群下继望可令中宫博
简嫔媵兼采微贱宜子之人进御至尊顺助天意若
有皇子母自乳养无委保妾医巫以致飞燕之祸明
将军望尊位显当以天下为忧崇尚谦省垂则万方
而新营祠堂费功亿计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俭自
数年以来灾怪屡见比无雨润而沈阴郁泱宫省之
内容有阴谋孔子曰智者见变思刑愚者睹怪讳名
天道无亲可为祗畏如近者月食既于端门之侧月
者大臣之体也夫穷高则危太满则溢月盈则缺日
中则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数也天地之心福谦忌盛
是以贤达功遂身退全名养寿无有怵迫之忧诚令
王纲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誉
岂与此外戚凡辈耽荣好位者同日而论哉固狂夫
下愚不达大体窃感古人一饭之报况受顾遇而容
不尽乎商不能用
杜乔传乔死狱中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暴尸于城
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
星行到洛阳乃着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
驱护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太后义而
不罪匡于是带铁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
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归家葬送行服隐而不
仕
王龚传龚迁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郡
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明初
到龚不即召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
曹袁阆请见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于君不敢
立于朝蕃既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
是吾过也乃复厚遇待之由是后进知名之士莫不
归心焉
范滂传滂为光禄勋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勋滂执公
仪诣蕃蕃不止之滂怀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林宗闻
而让蕃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今成其去
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蕃乃谢焉
胡广传广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为太傅
其所辟命皆天下名士与故吏陈蕃李咸并为三司
蕃等每朝会辄称疾避广时人荣之年八十二熹平
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皆
缞绖殡位自终及葬汉兴以来人臣之盛未尝有也
朱□传太守尹端以□为主簿熹平二年端坐讨贼
失利罪应弃市□乃羸服间行轻赍数百金到京师
赂主章吏遂得刊定州奏故端得输作左校端喜于
降免而不知其由□亦终无所言
公孙瓒传瓒举上计吏太守刘君坐事槛车征官法
不听吏下亲近瓒乃改容服诈称侍卒身执徒养御
车到洛阳太守当徙日南瓒具豚酒于北邙上祭辞
先人酹觞祝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
多瘴气恐或不还便当长辞坟茔慷慨悲泣再拜而
去观者莫不叹息既行于道得赦瓒还郡举孝廉建
安三年袁绍大攻瓒瓒遣子续请救于黑山诸帅而
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山以断绍后长史关靖谏曰
今将军将士莫不怀瓦解之心所以犹能相守者顾
恋其老小而恃将军为主故耳坚守旷日或可使绍
自退若舍之而出后无镇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瓒
乃止绍渐相攻逼瓒众日蹙四年春瓒计必无全乃
引火自焚绍兵趣登台斩之关靖见瓒败叹恨曰前
若不止将军自行未必不济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
同其难岂可以独生乎乃策马赴绍军而死
袁绍传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
陈留耆旧传小黄桓牧为都尉功曹与郎君共归乡
里为赤眉所得欲杀之啖牧求先死贼义释之送与
豆一斛
楚国先贤传应余字子正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宾
山民皆叛余与太守东方衮迸力得出贼便射衮余
以身当箭被七创因谓贼曰我以身代君已被重创
若身死君全殒殁无恨因仰天号泣涕血俱下如雨
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
按后汉书刘平传事
与此无异并存备考
魏志文聘传聘字仲业为刘表大将使御北方表死
其子琮立太祖征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与俱聘曰
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太祖济汉聘乃诣太祖太
祖问曰来何迟邪聘曰先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
国家荆州虽没常愿据守汉川保全境土生不负于
孤弱死无愧于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于此实怀悲
□无颜早见耳遂歔欷流涕太祖为之怆然曰仲业
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
王修传修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为主簿守高密令
顷之郡中有反者修闻融有难夜往奔融贼初发融
谓左右曰能冒难来唯王修耳言终而修至融每有
难修虽使归在家无不至融常赖修以免袁谭在青
州辟修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数毁短修后献以事
当死修理之得免时人益以此多焉袁绍又辟修除
即墨令后复为谭别驾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
败修率吏民往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
之败刘询起兵漯阴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皆
叛岂孤之不德邪修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
人不反必来后十余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谭更
以统为乐安太守谭复欲攻尚修谏曰兄弟还相攻
击是败亡之道也谭不悦然知其志节后又问修计
安出修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
手而曰我必胜若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
其谁亲之属有谗人固将交斗其间以求一朝之利
愿明使君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
御四方可以横行天下谭不听遂与尚相攻击请救
于太祖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于
南皮修时运粮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及诸从事
数十人往赴谭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
归遂诣太祖乞收葬谭尸太祖欲观修意默然不应
修复曰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
恨太祖嘉其义听之
高堂隆传少为诸生泰山太守薛悌命为督邮郡督
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隆按剑叱督军曰昔鲁定
见侮仲尼历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
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
梁习传济阴王思与习俱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
事失太祖指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
出习代往对已被收执矣思乃驰还自陈己罪罪应
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
二义士乎后同时擢为刺史
田畴传初平元年义兵起董卓迁帝于长安幽州牧
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四海俄然莫有固志
身备宗室遗老不得自同于众今欲奉使展效臣节
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议咸曰田畴虽年少多称其
奇畴时年二十二矣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大悦之遂
署为从事且具车骑将行畴曰今道路阻绝寇虏纵
横称官奉使为众所指名愿以私行期于得达而已
虞从之畴乃归自选其家客与年少之勇壮募从者
二十骑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既取道畴乃更上西
关出塞傍北山直趋朔方循间径去遂至长安致命
诏拜骑都尉固辞不受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
瓒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瓒闻之
大怒购求获畴谓曰汝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
于我也畴答曰汉室衰颓人怀异心惟刘公不失忠
节章报所言于将军未美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
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雠守义
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
忍有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乃纵遣畴畴得北归率
举宗族他附从数百人扫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
可以立于世遂入徐无山中百姓归之数年间至五
千余家畴乃为约束北边翕然服其威信袁绍数遣
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留绍
死其子尚又壁焉畴终不行建安十二年太祖遣使
辟畴又命田预喻指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谓曰
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
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也
遂随使者到军署司空户曹掾引见谘议明日出令
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拜为蓨令不之
官随军次无终辽东斩送袁尚首令三军敢有哭之
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吊祭太祖亦不问
杜畿传畿子恕字务伯太和中为散骑黄门侍郎
注
杜氏新书时李丰为常侍黄门郎袁侃见转为吏部
郎荀俣出为东郡太守二人皆恕之同班友善
吴志陈武传武子修修弟表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
张休等□侍东宫皆共亲友尚书暨艳亦与表善后
艳遇罪时人咸自营护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
益都耆旧传张充为州治中从事刺史每日坐高□
为从事设单席于地
文士传江统召补洗马每有凝滞大事章奏表议辄
为同官所推常为之作草
僚属部纪事二
世说补孙子荆为石苞骠骑参军既负其才气又侮
易苞初至不拜但长揖直语苞曰天子命我参卿军
事
晋书向雄传雄字茂伯河内山阳人也雄初仕郡为
王簿事太守王经及经之死也雄哭之尽哀市人咸
为之悲后太守刘毅尝以非罪笞雄及吴奋代毅为
太守又以少谴系雄于狱司隶锺会于狱中辟雄为
都官从事会死无人殡敛雄迎丧而葬之文帝召雄
而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王经于东市我不问
也今锺会躬为叛逆又辄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
何雄曰昔者先王掩胳埋胔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
其功罪而后葬之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
收葬教亦无阙法立于上教弘于下何必使雄违生
背死以立于时殿下雠枯骨而捐之中野为将来仁
贤之资不亦惜乎帝甚悦与谈宴而遣之累迁黄门
侍郎时吴奋刘毅俱为侍中同在门下雄初不交言
武帝闻之敕雄令复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诣毅再
拜曰向被诏命君臣义绝如何于是即去帝闻而大
怒问雄曰我令卿复君臣之好何以故绝雄曰古之
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今之进人若加诸膝退人
若坠诸川刘河内于臣不为戎首亦巳幸甚安复为
君臣之好帝从之
段灼传灼字休然敦煌人也少仕州郡稍迁邓艾镇
西司马从艾破蜀有功封关内侯累迁议郎武帝即
位灼上疏追理艾曰故征西将军邓艾心怀至忠而
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诛臣窃悼之惜
哉言艾之反也以艾性刚急矜功伐善而不能协同
朋类轻犯雅俗失君子之心故莫肯理之臣敢昧死
言艾所以不反之状艾本屯田掌犊人宣皇帝拔之
于农吏之中显之于宰辅之职处内外之官据文武
之任所在辄有名绩固足以明宣皇帝之知人矣会
直洮西之役官兵失利刺史王经困于围城之中当
尔之时二州危惧陇右懔懔几非国家之有也先帝
以为深忧重虑思惟可以安边杀敌莫贤于艾故授
之以兵马解狄道之围围解留屯上邽承官军大败
之后士卒破胆将吏无气仓库空虚器械殚尽艾欲
积谷强兵以待有事是岁少雨又为区种之法手执
耒耜率先将士所统万数而身不离仆虏之劳亲执
士卒之役故落门段谷之战能以少击多摧破强贼
斩首万计遂委艾以庙胜成图指授长策艾受命忘
身龙骧麟振前无坚敌蜀地阻险山高谷深而艾步
乘不满二万束马悬车自投死地勇气凌云将士乘
势故能使刘禅震怖君臣面缚军不逾时而巴蜀荡
定此艾固足以彰先帝之善任矣艾功名已成亦当
书之竹帛传之万世七十老公复何所求哉艾以禅
初降远郡未附矫令承制权安社稷虽违常科有合
古义原心定罪事可详论故镇西将军锺会有吞天
下之心恐艾威名知必不同因其疑似构成其事艾
被诏书即遣强兵束身就缚不敢顾望诚自知奉见
先帝必无当死之理也会受诛之后艾参佐官属部
曲将吏愚□相聚自共追艾破坏槛车解其囚执艾
在困地是以狼狈失据夫反非小事若怀恶心即当
谋及豪杰然后乃能兴动大众不闻艾有腹心一人
临死口无恶言独受腹背之诛岂不哀哉故见之者
垂涕闻之者叹息此贾谊所以慷慨于汉文天下之
事可为痛哭者良有以也陛下龙兴阐弘大度受诛
之家不拘叙用听艾立后祭祀不绝昔秦人怜白起
之无罪吴人伤子胥之冤酷皆为之立祠天下之人
为艾悼心痛恨亦犹是也谓可听艾门生故吏收艾
尸柩归葬旧墓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继封其后使
艾阖棺定谥死无所恨赦冤魂于黄泉收信义于后
世则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汤火乐为陛
下死矣帝省表甚嘉其意
世说新语晋武帝时荀勖为中书监和峤为令故事
监令由来共车峤性雅正常疾勖谄谀后公车来峤
便登正向前坐不复容勖勖方更觅车然后去监令
各给车自此始
晋书阎缵传缵为太傅杨骏舍人转安复令骏之诛
也缵弃官归要骏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
岳畏罪推缵为主墓成当葬骏从弟模告武陵王淡
将表杀造意者众咸惧填冢而逃缵独以家财成墓
葬骏而去
王育传育行己任性颇不偶俗太守杜宣命为主簿
俄而宣左迁万年令杜令王攸诣宣宣不迎之攸怒
曰卿往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侪耳何故不见迎
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鹞乎育执刀叱攸曰君辱
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日月之蚀耳小
县令敢轻辱吾君汝谓吾刀钝耶敢如是乎前将杀
之宣惧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
韦忠传忠闭门修己不交当世太守陈楚迫为功曹
会山羌破郡楚携子出走贼射之中三创忠冒刃伏
楚以身捍之泣曰韦忠愿以身代君乞诸君哀之亦
遭五矢贼相谓曰义士也舍之忠于是负楚以归
世说新语桓宣武平蜀集参僚置酒于李势殿巴蜀
缙绅莫不来萃桓既素有雄情爽气加尔日音调英
发叙古今成败由人存亡其状磊落一坐叹赏既散
诸人追味余言于时寻阳周馥曰恨卿辈不见王大
将军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岁服始除桓车骑与送故文
武别因指语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元应声恸哭酸
感伤人车骑每自目己坐曰灵宝成人当以此坐还
之鞠爱过于所生
晋书华轶传轶传首建邺初广陵高悝寓居江州轶
辟为西曹掾寻而轶败悝藏匿轶二子及妻崎岖经
年既而遇赦悝携之出首帝嘉而宥之
裴秀传秀从子卲字道期元帝为安东将军以卲为
长史王导为司马二人相与深交
刘弘传弘拜侍中镇南大将军陈敏寇扬州江夏太
守陶侃与敏同郡或有间侃者弘不疑之委以讨敏
之任侃遣子及兄子为质弘遣之曰贤叔征行君祖
母年高便可归也匹夫之交尚不负心何况大丈夫
乎陈敏竟不敢窥
苟晞传晞位至上将志颇盈满刑政苛虐纵情肆欲
辽西阎亨以书固谏晞怒杀之晞从事中郎明预有
疾居家闻之乃轝病谏晞曰皇晋遭百六之数当危
难之机明公亲禀庙筭将为国家除阎亨美士奈
何无罪一旦杀之晞怒曰我自杀阎亨何关人事而
轝病来骂我左右为之战栗预曰以明公以礼见进
预欲以礼自尽今明公怒预其若远近怒明公何昔
尧舜之在上也以和理而兴桀纣之在上也以恶逆
而灭天子且犹如此况人臣乎愿明公且置其怒而
思预之言晞有□色由是众心稍离莫为致用
陶侃传侃早孤贫庐江太守张夔召为督邮领枞阳
令有能名迁主簿会州部从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闭
门部勒诸吏谓从事曰若鄙郡有违自当明宪直绳
不宜相逼若不以礼吾能御之从事即退夔妻有疾
将迎医于数百里时正寒雪诸纲纪皆难之侃独曰
资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犹母也岂有父母之疾而不
尽心乎乃请行众咸服其义长沙太守万嗣过庐江
见侃虚心敬悦曰君当终有大名命其子与之结友
而去夔察侃为孝廉除郎中伏波将军孙秀以亡国
支庶府望不显中华人士耻为掾属以侃寒宦召为
舍人尚书乐广欲会荆阳士人武库令黄庆进侃于
广人或非之庆曰此子终当远到复何疑也庆后为
吏部令史举侃补武冈令与太守吕岳有嫌弃官归
为郡小中正会刘弘为荆州刺史将之官辟侃为南
蛮长史遣先向襄阳讨贼张昌破之弘既至谓侃曰
吾昔为羊公参军谓吾其后当居身处今相观察必
继老夫矣后以军功封东乡侯
侃为荆州刺史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乃命取其
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摴蒱
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
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
达耶
卢钦传钦弟子志志长子谌随志北依刘琨琨为司
空以谌为主簿转从事中郎琨妻即谌之从母既加
亲爱又重其才地建兴末随琨投段匹磾匹磾自领
幽州牧谌为别驾匹磾既害琨寻亦败丧时南路阻
绝段末波在辽西谌往投之元帝初末波通使于江
左谌因其使抗表理琨文旨甚切于是即加吊祭
刘琨传琨被害朝廷以匹磾尚强当为国讨石勒不
举琨哀三年琨故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理琨
曰臣闻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务在于固
慎关塞况方岳之臣杀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
杜其奸邪哉窃见故司空广武侯琨在惠帝扰攘之
际值群石鼎沸之难戮力皇家义诚弥厉躬率华彝
亲受矢石石超授首吕朗面缚社稷克宁銮舆反驾
奉迎之勋琨实为隆此琨效忠之一验也其后并州
刺史东嬴公腾以晋川荒匮移镇临漳太原西河尽
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属承其弊到官之日遗户无几
当易危之势处难济之土数年之间公私渐振会京
师失守群逆纵逸边萌顿仆苟怀宴安咸以为并州
之地四塞为固且可闭关守险畜资养徒抗辞厉声
忠亮奋发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死节情非所安
遂乃跋履山川东西征讨屠各乘虚晋阳沮溃琨父
母罹屠戮之殃门族受歼夷之祸向使琨从州人之
心为自守之计则圣朝未必加诛而族党可以不丧
及猗虏败乱晋人归奔琨于平城纳其初附将军箕
又以为此虽晋人久在荒裔难以法整不可便用
琨又让之义形于色假从议偷于苟存则晏然于
井土必不亡身于燕蓟也琨自以备位方岳纲维不
举无缘虚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
告逊前后章表具陈诚款寻令从事中郎臣续淡以
章绶节传奉还本朝与匹磾使荣卲期一时俱发又
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惧夺己威重忌琨之形渐彰于
外琨知其如此虑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尽诣京城
以其门室一委陛下有征举之会则身充一卒若匹
磾纵凶慝则妻息可免具令臣淡密宣此旨求诏敕
路次令相迎卫会王成从平阳逃来说南阳王保称
号陇右士众甚盛当移关中匹磾闻此私怀顾望留
停荣卲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保惧淡独南言
其此事遂不许引路丹诚赤心卒不上达匹磾兄眷
丧亡嗣子幼弱欲因奔丧夺取其国又自以欺国陵
家怀邪乐祸恐父母族党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橐弓
阴图作乱欲害其从叔驎从弟末波以取其国匹磾
亲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仅以身免百
姓谓匹磾已殁皆凭向琨若琨于时有害匹磾之情
则居然可擒不复劳于人力自此之后上下并离匹
磾遂欲尽勒胡晋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劝移厌次
南凭朝廷匹磾不能纳反祸害父息四人从兄二息
同时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有祸心语臣等云受国
厚恩不能克报虽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运人谁不
死死生命也惟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上不得归诚
于陛下辞旨慷慨动于左右匹磾既害琨横加诬谤
言琨欲窥神器谋图不轨琨免述嚣顽凶之思又无
信布惧诛之情踦乱亡之际夹肩异类之间而有
如此之心哉虽臧获之愚厮养之智犹不为之况在
国士之列忠节先著者乎匹磾之害琨称陛下密语
琨信有罪陛下加诛自当肆诸市朝与众弃之不令
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亦已明矣然则擅诏有罪虽
小必诛矫制有功虽大不论正以兴替之根咸在于
此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而匹磾无所顾忌怙乱
专杀虚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诸夏之望败王室之法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犹加隐忍未明大体则
不逞之人袭匹磾之迹杀生自由好恶任意陛下将
何以诛之哉折冲厌难唯存战胜之将除暴讨乱必
须知略之臣故古语云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非
虚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惟琨
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凶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
无纤芥此又华彝小大所以长叹者也伏惟陛下睿
圣之隆中兴之绪方将平章典刑以经序万国而琨
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闻朝廷有以甄论昔壶关三
老讼卫太子之罪谷永刘向辨陈汤之功下足以明
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怀臣等祖考以来世受
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负荷播越遐荒与琨
周旋接事终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义谨陈本末
冒以上闻仰希圣朝曲赐哀察太子中庶子温峤又
上疏理之帝乃下诏曰故太尉广武侯刘琨忠亮开
济乃成王家不幸遭难志节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
事未加吊祭其下幽州便依旧吊祭赠侍中太尉谥
曰愍
荀闿传闿字道明大司马齐王囧辟为掾囧败暴尸
已三日莫敢收葬闿与囧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请
葬朝议听之论者称焉
虞潭传字思行潭之兄子也与谯国桓彝俱为吏
部郎情好甚笃
桓雄传雄长沙人也少仕州郡谯王承为湘州刺史
命为主簿王敦之逆承为敦将魏乂所执佐吏奔散
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童竖随承向武
昌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畏惮之
色因害之
韩阶传阶长沙人也性廉谨笃慎为闾里所敬爱刺
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转西曹书佐及承为魏乂
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桓雄
被害之后二人执志愈固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敛
送柩还都朝夕哭奠葬毕乃还
周崎传崎邵陵人也为湘州从事王敦之难谯王承
使崎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乂责崎
辞情临以白刃崎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定指随
时制宜耳乂谓崎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军已破
刘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郡万里
肃清外援理绝如是者我当活汝崎伪许之既到城
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湖甘安南已□武昌即日分
遣大众来赴此急努力坚守贼今散矣乂于是数而
杀之
易雄传雄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
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
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初如此者三贼乃舍之嗣
由是获免雄遂知名举孝廉为州主簿迁别驾自以
门寒不宜久处上纲谢职还家后为舂陵令刺史谯
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远
近列敦罪恶宣募县境数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
戈而从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残荒之后城池不完兵
资又阙敦遣魏乂李恒攻之雄勉励所统扞御累旬
士卒死伤者相枕力屈城陷为乂所虏意气慷慨神
无惧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雄曰此
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王室如毁雄
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敦惮其辞
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夫
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
杀之当时见者莫不伤惋
世说新语王丞相为扬州遣八部从事之职顾和时
为下傅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奏二千石官长得失
至和独无言王问顾曰卿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宁
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为察察之政丞相咨
嗟称佳诸从事自视缺然也
许侍中顾司空俱作丞相从事尔时已被遇游宴集
聚略无不同尝夜至丞相许戏二人欢极丞相便命
使入己帐眠顾至晓回转不得快孰许上□便咍台
大鼾丞相顾诸客曰此中亦难得眠处
晋书庾亮传亮在武昌诸佐史殷浩之徒登南楼不
觉亮至诸人将起避之亮徐曰诸君少住老子于此
处兴复不浅便据胡□与浩等谈咏竟坐
孔愉传愉弟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为功曹史札为
沈充所害故人宾吏莫敢近者祗□刃号哭亲行殡
礼送丧还义兴时人义之
世说新语小庾在荆州公朝大会问诸僚佐曰我欲
为汉高魏武何如一座莫答长史江虨曰愿明公为
桓文之事不愿作汉高魏武也
晋书郗鉴传鉴子愔愔子超桓温辟为大将军掾温
英气高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常谓不能测遂领意礼
待超亦深自结纳时王珣为温主簿亦为温所重府
中语曰□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珣
短故也温怀不轨欲立霸王之基超为之谋谢安与
王坦之尝诣温论事温令超帐中卧听之风动帐开
安笑曰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
顾悦之传悦之字君叔少有义行始将抗表讼殷浩
浩亲故多谓非宜悦之决意以闻又与朝臣争论故
众无以夺焉时人咸称之
殷浩传桓温素忌浩上疏罪浩废为庶人浩后将改
葬其故吏顾悦之上疏讼浩曰伏见故将军扬州刺
史殷浩体德沉粹识理淹长风流雅胜声盖当时再
临神州万里肃清勋绩茂着圣朝钦嘉遂授分陕推
毂之任戎旗既建出镇寿阳驱其豺狼剪其荆棘收
罗向义广开屯田沐雨栉风等勤台仆仰凭皇威群
丑革面进军河洛修复园陵不虞之变中路猖獗遂
令为山之功崩于垂成忠款之志于是而废既受削
黜自摈山海杜门终身与世两绝可谓克己复礼穷
而无怨者也寻浩所犯盖败负之常科非即情之永
责论其明德深诚则如彼察其补过罪己则如此岂
可弃而不恤使法有余冤方今宅兆已成埏隧已开
悬棺而窆礼同庶人存亡有非命之分九泉无自诉
之期仰感三良昊天罔极若使明诏爰发旌我善人
崇复本官远彰幽昧斯则国家威恩有兼济之美死
而可作无负心之恨疏奏追复浩本官
桓冲传冲命处士南阳刘驎之为长史驎之不屈亲
往迎之礼之甚厚又辟处士长沙邓粲为别驾备礼
尽恭粲感其好贤乃起应命
世说补王子猷为桓冲参军尝从行值雨因下马步
入冲车中曰公岂得独擅一车
宋书朱龄石传龄石初为殿中将军尝追随桓修兄
弟为修抚军参军在京口高祖克京城以为建武参
军从至江乘战龄石言于高祖曰世受桓氏厚恩不
容以兵刃相向乞在军后高祖义而许之
孝义传龚颖遂宁人也益州刺史毛璩辟为劝学从
事璩为谯纵所杀故佐吏并逃亡颖号哭奔赴殡送
以礼纵后设宴延颖不获已而至乐奏颖流涕起曰
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闻举乐蹈迹逆乱乎纵大
将谯道福引出将斩之道福母即颖姑跣出救之故
得免纵既僭号备礼征又不至乃收颖付狱胁以兵
刃执志弥坚终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
南史胡藩传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参郗忮征虏
军事时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藩外兄罗企生为仲堪
参军藩过江陵省企生因说仲堪曰桓元意趣不常
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计也仲堪不悦藩退谓企生
曰倒戈授人必至大祸不早去后悔无及元自夏口
袭仲堪藩参元后军军事仲堪败企生果以附从及
祸
庾悦传登之字元龙悦族弟也累迁新安太守谢晦
为荆州刺史请为长史南郡太守仍为卫军长史登
之与晦俱曹氏□名位本同一旦为之佐意甚不惬
到厅笺唯言即日恭到初无感谢之言每入觐见备
持箱囊几席之属一物不具则不肯坐尝于晦坐诵
西征赋云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虽恨而
常优容之
张卲传畅字少微邵兄子也起家为太守徐佩之主
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为论者所美
王弘传弘字休元弱冠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桓
元克建业收道子付廷尉臣吏莫敢瞻送弘时尚居
丧独道侧拜辞攀车涕泣论者称焉
萧思话传思话长子惠开初为秘书郎意趣与人多
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语转太子舍人与汝南周朗
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为黄门侍郎与侍
中何偃争推积射将军徐冲之事偃任遇甚隆怒使
门下推弹惠开乃上表解职由此忤旨别敕有司以
属疾多免之思话素恭谨与惠开不同每加嫌责及
见惠开自解表叹曰儿不幸与周朗周旋理应如此
杖之二百
卞彬传彬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
孟顗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己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
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沈庆之传攸之字仲达庆之从父兄子也累迁郢州
刺史为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辄面
加詈辱
裴松之传松之孙昭明为长沙郡丞罢任刺史王蕴
之谓曰卿清贫必无还资湘中人士有须一礼之命
我不爱也昭明曰下官添为郡佐不能光益上府岂
以鸿都之事仰累清风子子野兼廷尉正时三官通
署狱子野尝不在同僚则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从
坐免职或劝言请有司可无咎子野笑曰虽惭柳季
之道岂因讼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终无恨意
王镇之传镇之弟弘之弘之孙晏思远晏从父弟也
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见礼遇景素被诛
左右离散思远亲视殡葬手种松柏与庐江何昌
沛郡刘琎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废为庶人思
远分衣食以相资赡年长为备笄总倾家送遣
李安人传安人行南徐州事城局参军王回素为安
人所亲盗绢二匹安人流涕谓曰我与卿契阔备尝
今且犯王法乃卿负我也于军门斩之厚为敛祭军
府皆震服
庾杲之传杲之为卫将军王俭长史安陆侯萧缅与
俭书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庾景行泛渌水依芙蓉
何其丽也时以入俭府为莲花池故缅书及之
檀超传超解褐州西曹萧惠开为别驾超便抗礼惠
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举动啸傲不以地
势推之张目谓曰我与卿俱是国家微贱时外戚耳
何足以一爵高人惠开欣然更为刎颈之交
王诞传诞兄子偃偃子藻藻弟子莹亮字奉叔莹从
父弟也累迁晋陵太守时有晋陵令沈巑之性粗□
好犯亮讳亮不堪遂启代之巑之怏怏乃造坐云下
官以犯讳被代未知明府讳若为攸字当作无骹尊
傍犬为犬傍无骹尊若是有心攸无心攸乞告示亮
不履下□跣而走巑之抚掌大笑而去
王元谟传元谟从弟元邈仕宋位青州刺史齐高帝
之镇淮阴为宋明帝所疑乃北劝魏遣书结元邈元
邈长史房叔安进曰夫布衣韦带之士衔一餐而不
忘义使之然也今将军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义无
故举忠孝而弃之三齐之士宁蹈东海死耳不敢随
将军也元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邺发高帝谋高
帝于路执之并求元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
子不上将军且仆之所言利国家而不利将军无所
应问荀伯玉劝杀之高帝曰物各为主无所责也
傅琰传故鄣县令丘寂之字德元吴兴乌程人年十
七为州西曹兼直主簿刺史王彧行夜还前驱已至
而寂之不肯开门曰不奉墨旨彧方于车中为教然
后开彧叹曰不意郅君章近在阁下即转为主簿在
县专以廉洁御下
垣护之传崇祖护之弟子也为五兵尚书领骁骑将
军永明元年诏称其与荀伯玉构扇边荒诛之故人
无敢至者独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出家财为殡
时人以比栾布恭叔谯国人崇祖在豫州闻其才义
辟为主簿兼掌书翰高帝即位方镇皆有贺表王俭
见崇祖启咨嗟良久曰此恭叔辞也
齐晋安王子懋传子懋武帝第七子也镇寻阳延兴
元年加侍中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与
参军周英防阁陆超之议传檄荆郢入讨君侧防阁
董僧慧攘袂曰此州虽小孝武亦尝用之今以勤王
之师横长江指北阙以清郁林之过谁能对之于是
部分兵将入匡社稷母阮在都遣书欲密迎上阮报
同产弟于瑶之为计瑶之驰告明帝于是遣中护军
王元邈军主裴叔业与瑶之先袭寻阳子懋部曲多
踊跃愿奋叔业畏之子懋中军参军于琳之瑶之兄
也说子懋重赂叔业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说叔业
请取子懋叔业遣军主徐元庆将四百人随琳之入
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外兵参军王皎更移入城
内子懋闻之叹曰不意吾府有义士二人琳之从二
百人仗自入斋子懋笑谓之曰不意渭阳翻成枭獍
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惧罪无敢至者唯英
皎僧慧号哭尽哀为表殡僧慧出自寒微而慷慨有
节义元邈知其豫子懋之谋执之僧慧曰晋安举义
兵仆实预议古人云非死之难得死之难仆得为主
人死不恨矣愿至主人大敛毕退就汤镬虽死犹生
元邈义而许之还具白明帝乃配东冶言及九江时
事辄悲不自胜子懋子昭基九岁以方二寸绢为书
参其消息并遗钱五百以金假人崎岖得至僧慧睹
书对钱曰此郎君书也悲恸而卒陆超之吴人以清
静雅为子懋所知子懋既败于琳之劝其逃亡答曰
人皆有死此不足惧吾若逃亡非唯孤晋安之眷亦
恐田横客笑人元邈等以其义欲囚将还都而超之
亦端坐待命超之门生姓周者谓杀超之当得赏乃
伺超之坐自后斩之头坠而身不僵元邈嘉其节厚
为殡敛
陆慧晓传慧晓为晋熙王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僚佐
以下造诣必起送之或谓慧晓曰长史贵重不宜妄
自谦屈答曰我性恶人无礼不容不以礼处人未尝
卿士大夫或问其故慧晓曰贵人不可卿而贱者乃
可卿人生何容立轻重于怀抱终身常呼人位
庾易传易子于陵齐随王子隆为荆州召为主簿使
与谢朓宗夬抄撰群书子隆代还又以为送故主簿
子隆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至唯于陵与夬独留
经理丧事
易子黔娄自西台尚书仪曹郎为益州刺史邓元起
表为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
宝山积元起悉分于僚佐唯黔娄一无所取元起恶
其异众厉声曰长史何独为高黔娄示不违之请书
数箧寻除蜀郡太守元起死于蜀郡部曲皆散黔娄
身营殡敛携持丧柩归乡里
邓元起传元起为当阳县侯以乡人庾黔娄为录事
参军又得荆州刺史萧遥欣故客蒋光济并厚待之
任以州事黔娄甚清洁光济多计谋并劝为善政元
起之克季连也城内财宝无所私勤恤人事口不论
财色性能饮酒至一斛不乱及是绝之为蜀土所称
元起舅子梁矜孙性轻脱与庾黔娄志行不同乃言
于元起曰城中称有三刺史节下何以堪之元起由
此□黔娄而政迹稍损
梁书周舍传舍为后军行参军王亮为丹徒尹辟为
主簿政事多委焉高祖即位累迁鸿胪卿时王亮得
罪归家故人莫有至者舍独敦恩旧及卒身营殡葬
时人称之
郑绍叔传绍叔少孤贫为安丰令居县有能名本州
召补主簿转治中从事史时刺史萧诞以弟谌诛台
遣收兵卒至左右莫不惊散绍叔闻难独驰赴焉诞
死侍送丧柩众咸称之
南史吴均传均好学有俊才梁天监初柳恽为吴兴
召补主簿日引与赋诗均尝不得意赠恽诗而去久
之复来恽遇之如故弗之憾也荐之临川靖惠王王
称之于武帝即日召入赋诗说焉待诏著作累迁奉
朝请
何远传远为武康令太守王彬巡属县诸属皆盛供
帐以待焉至武康远独设糗水而已彬去远送至境
进斗酒只鹅而别彬戏曰卿礼有过陆纳将不为古
人所笑乎
庾杲之传杲之叔父荜为荆州别驾荜子乔复仕为
荆州别驾时元帝为荆州刺史而州人范兴话以寒
贱仕叨九流选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
勒乔听兴话到职及属元日府州朝贺乔不肯就列
曰庾乔忝为端右不能与小人范兴话为雁行元帝
闻乃进乔而停兴话兴话羞□还家愤卒世以乔为
不坠家风
陈书许亨传王僧辩之诛也所司收僧辩及其子頠
尸于方山同坎埋瘗至是无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
请葬之乃与徐陵张种孔奂等相率以家财营葬凡
七柩皆改窆焉
北史杨大眼传大眼少骁捷太和中起家奉朝请尚
书李冲典选征官用为军主大眼顾谓同僚曰吾之
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自此一举不复与诸军齐
列矣未几迁统军妻潘氏善骑射自诣军省大眼至
攻战游猎之际潘亦戎装齐镳并驱及至还营同坐
幕下对诸僚佐言笑自得
张君房脞说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于
三伏之际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荷叶盛酒以簪刺
令与柄通屈茎上轮囷如象鼻传之名为碧筒历
下皆效之酒味杂莲气
魏书阳固传清河王怿领太尉辟固从事中郎属怿
被害元叉秉政朝野震悚怿诸子及门生吏寮莫不
虑祸隐避不出素为怿所厚者弥不自安固以尝被
辟命遂独诣丧所尽哀恸哭良久乃还仆射游肇闻
而叹曰虽栾布王修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
李平传平长子奖前后所历皆以明济着称元颢入
洛颢以奖兼尚书右仆射慰劳徐州羽林及城人不
承颢旨害奖传首洛阳出帝时奖故吏通直散骑常
侍宋游道上书理奖曰臣闻赏善罚恶谓之二机有
道存焉所贵不滥是以子胥无罪吴人痛之□宛不
幸国言未息故河南尹李奖门居戚里世擅名家有
此良才是兼周用自少及长忠孝为心入朝出牧清
明流誉襟怀放畅风神爽发实廊庙之瑚琏社稷之
桢干往岁北海窃据负扆当朝王公卿士俯眉从事
而奖阖门百口同居京洛既被羁絷自拔无由托使
东南情存避难当时物论谓其得所然北海未败之
日徐州刺史元孚为其纯臣莫之敢拒表起相望迟
速唯命及皇舆反正神器斯复轻薄之徒共生侥幸
诡言要赏曲道求通滥及善人称为己力若以奖受
命贼朝语迹成罪便与天下共当此责于时朝旨唯
命免官亦既经恩方加酷滥伊昔具臣比肩贼所身
临河上日寻干戈时逢宽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独
婴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论功者见其
边人且相慰悦其犹郭默生乱刘引悬首事乃权宜
盖非实录昔邓艾下世段灼理其冤马援物故朱勃
申其屈臣虽小人趣事君子有怀旧恩义兼人故见
其若此久欲陈辞含言未吐遂至今日幽泉已闭垄
树成行内手扪心顾怀愧慨幸逢兴圣理运唯新虽
曰纂戎事同创革频有大恩被于率土亡官失爵者
悉蒙追复而奖杂木犹存牛车未改士感知己怀此
无忘轻率瞽言干犯辇毂伏愿天鉴赐垂矜宽加其
赠秩慰此幽魂诏赠卫将军冀州刺史
韩麒麟传麒麟长子兴宗兴宗子子熙字元雍为清
河王怿常侍迁郎中令父亡居丧有礼子熙为怿所
眷遇遂阙位待其毕丧后复用及元叉害怿久不得
葬子熙为之忧悴屏处田野每言王若不得复封以
礼迁葬誓以终身不仕后灵太后返政以元叉为尚
书令解其领军子熙与怿中大夫刘定兴学官令傅
灵宾客张子慎伏阙上书曰窃惟故主太傅清河
王职综枢衡位居论道尽忠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
国自先皇崩殂陛下冲幼负扆当朝义同分陕宋维
反常小子性若青蝇污白点黑谗佞是务以元叉皇
姨之□权势攸归遂相附托规求荣利共结图谋坐
生眉眼诬告国王枉以大逆赖明明在上赫赫临下
泥渍自消玉质还洁谨按律文诸告事不实以其罪
罪之维遂无罪出为大郡刑赏僭差朝野怪愕若非
宋维与叉为计岂得全其身命方抚千里王以权在
宠家尘谤纷杂恭慎之心愈深愈厉去其本宅移住
殿西阖门静守亲宾阻绝于时吏部谘禀刘腾奏其
弟官郡戍兼补及经内呈为王驳退腾由此生嫌私
深怨怒遂乃擅废太后离隔二宫栲
阙
胡定诬王行
毒含齿戴发莫不悲惋及会公卿议王之罪莫不俯
眉敛气唯谘是从仆射游肇亢言厉气发愤成疾为
王致死王之忠诚款笃节义纯贞非但蕴藏□襟实
乃形于文翰搜括史传撰显忠录区目十篇分卷二
十既欲彰忠心于万代岂可为逆乱于一朝迄追遗
志足明丹款叉藉宠姻戚恃握兵马无君之心实怀
皂白擅废太后枉害国王生杀之柄不由陛下赏罚
之诏一出于叉名藩重地皆其亲党京官要任必其
心腹中山王熙本兴义兵不图神器戮其大逆合门
灭尽遂令元略南奔为国大患奚康生国之猛将尽
忠弃市其余枉被屠戮者不可称数缘是普天丧气
匝地愤伤致使朔陇猖狂历岁为乱荆徐蠢动职是
之由昔赵高秉秦令关东鼎沸今元叉执权使四方
云扰自古及今竹帛所载贼子乱臣莫此为甚开逆
之始起自宋维成祸之末良由腾矣而令凶徒奸党
迭相树置高官厚禄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终身
抑为圣朝怀惭负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见宜枭诸两
观洿其舍庐腾合斫棺斩骸沈其五族上谢天人幽
隔之愤下报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亚三事委以枢
端所谓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齿遐迩扼腕蔓草难
除去之宜尽臣历观旷代缅追振古当断不断其祸
更生况叉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九叹窃以寒心实
愿宸鉴早为之所臣等潜伏闾阎于兹六载旦号白
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无响卫野纳肝秦庭夜
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睿圣亲览万几
太后仁明更抚四海臣等敢诣阙披陈乞赦冤毒书
奏灵太后义之乃引子熙为中书舍人后遂剖腾棺
赐叉死
北史贾思伯传思伯弟思同为青州别驾清河崔光
韶先为中从事自恃资地耻居其下闻思同还乡遂
便去职州里人物为思同恨之
薛辩传辩五世孙端大统十六年军东讨相国李弼
为别道元帅妙简英寮数日不定周文谓弼曰为公
思得一长史无过薛端弼对曰真才也乃遣之
窦炽传魏废帝元年除原州刺史甚有政绩州城北
有泉水炽屡经游践尝与寮吏宴于泉侧因酌水自
饮曰吾在此州唯当饮水而已
袁翻传翻弟子聿修在郎署之日时赵彦深为水部
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彦深后重被沙汰停秩门
生藜藿聿修犹以故情音问来往
北齐书王琳传琳为特进侍中会陈将吴明彻来寇
帝敕领军将军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为经略
琳谓所亲曰今太岁在东南岁星居斗牛分太白已
高皆利为客我将有丧又谓破胡曰吴兵甚锐宜长
策制之勿轻斗破胡不从遂战军大败琳单马突围
仅而获免明彻进兵围之堰淝水灌城城陷被执明
彻杀之传首建康悬于市琳故吏梁骠骑府仓曹参
军朱玚致书陈尚书仆射徐陵求琳首曰窃以朝市
迁贸传骨梗之风历运推移表忠贞之节故典午将
灭徐广为晋家遗老当涂已谢马孚称魏室忠臣用
能播美于前书垂名于后世梁故建宁公琳洛滨余
冑沂州旧族立功代邸效绩中朝当离乱之辰总方
伯之任尔乃轻躬徇主以身许国实追踪于往彦信
踵武于前修而天厌梁德上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念
终遘苌弘之眚洎王业光启鼎祚有归于是远迹山
东寄命河北虽轻旅臣之叹犹怀客卿之礼感兹知
己忘此捐躯至使身没九泉头行千里诚复马革裹
尸遂其生平之志原野暴骸会彼人臣之节然身首
异处有足悲者封树靡卜良可怆焉玚早簉末席降
薛君之吐握荷魏公之知遇是用沾巾雨袂痛可识
之颜回肠疾首切犹生之面伏惟圣恩博厚明诏原
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玚虽刍贱窃亦有心琳
经□寿阳颇存遗爱曾游江右非无余德比肩东阁
之吏继踵西园之宾愿归彼境还修窀穸庶孤坟既
筑或飞衔土之燕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人近故旧
王绾等已有论牒仰蒙制议不遂所陈昔廉公告逝
即淝川而建茔域孙叔云亡仍芍陂而植楸槚由此
言之抑有其例不使寿春城下唯传报葛之人沧州
岛上独有悲田之客昧死陈祈伏待刑宪陵嘉其志
节又明彻亦数梦琳求首并为启陈主而许之仍与
开府仪同主簿刘韶慧等持其首还于淮南权瘗八
公山侧义故会葬者数千人玚等乃间道北归别议
迎接寻有扬州人茅知胜等五人密送葬柩达于邺
赠十五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特进开府录尚书
事谥曰忠武王
北史李义深传义深弟幼廉累迁太仆大司农二卿
后主时和士开权重百寮尽倾幼廉高揖而已由是
出为南青州刺史
周书赵贵传贵从贺拔岳平关中赐爵魏平县伯邑
五百户累迁镇北将军光禄大夫都督及岳为侯莫
陈悦所害将吏奔散莫有守者贵谓其党曰吾闻仁
义岂有常哉行之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朱伯厚
王叔治感意气微恩尚能蹈履名节况吾等荷贺拔
公国士之遇宁可自同众人乎涕泣歔欷从之者五
十人乃诣悦诈降悦信之因请收葬岳言辞慷慨悦
壮而许之贵乃收岳尸还与寇洛等纠合其众奔平
凉共图拒悦贵首议迎太祖
苏亮传亮少通敏博学好属文善章奏魏齐王萧宝
夤引为参军后宝夤开府复为其府主簿从宝夤西
征转记室参军宝夤迁大将军仍为之掾宝夤雅知
重亮凡有文檄谋议皆以委之寻行武功郡事甚着
声绩
柳敏传敏字白泽河东解县人年未弱冠起家员外
散骑侍郎累迁河东郡丞及文帝克复河东见而器
异之乃谓之曰今日不喜得河东喜得卿也即拜丞
相府参军事俄转户曹参军掌记室
赵善传善字僧庆朱天光为肆州刺史辟为主簿
深器重之天光讨邢杲及万俟丑奴以善为长史军
中谋议每参预之天光为关右行台表善为行台左
丞加都督征虏将军天光东拒齐神武于寒令陵善
又以长史从及天光败见杀善请收葬其尸齐神武
义而许之贺拔岳总关中兵乃遣迎善复以为长史
唐书刘袆之传袆之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
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余訾李伯药曰子翼
詈人人都不憾
李敬元传杭州参军徐太元哀其僚张惠以赃抵死
而惠母老乃诣狱自言与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
太元坐免官十年敬元廉知之擢为郑州司户参军
娄师德传师德调江都尉扬州长史卢承业异之曰
子台辅器也当以子孙相诿讵论僚属哉
狄仁杰未辅政师德荐之及同列数挤令外使武后
觉问仁杰曰师德贤乎对曰为将谨守贤则不知也
又问知人乎对曰臣尝同僚未闻其知人也后曰朕
用卿师德荐也诚知人矣仁杰惭已而叹曰娄公盛
德我为所容乃不知吾不逮远矣
隋唐嘉话李昭德为内史娄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
娄体肥行缓李顾待不即至乃发怒曰耐杀人田
舍汉娄闻之反徐笑曰师德不是田舍汉更阿谁是
大唐新语张沛为同州刺史任正名为录事参军刘
幽求为朝邑尉沛奴下诸僚独呼二人为刘大任大
若平常交元宗诛韦庶人沛兄涉为殿中监伏法并
及沛沛将出就刑正名时在假内闻之遽出止沛曰
朝廷初有大艰同州京之左辅奈何单使一至便害
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狱曰正名若
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幽求方立元勋居中用
事遂免沛于难
唐书裴冕传冕字章甫河中河东人本冠族仕家以
荫再调渭南尉王为京畿采访使表署判官历殿
中侍御史及得罪有诏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
诬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属惧皆引去独冕为敛葬
由是知名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辟行军司马
吕諲传諲开元末调宁陵尉采访使韦陟署为支使
哥舒翰节度河西表度支判官历太子通事舍人性
静慎勤总吏职诸僚或出游諲独颓然据案钩视簿
最翰益亲之
令狐峘传峘贬吉州别驾稍迁刺史齐映为江西观
察使按部及州峘轻映后世先至宰相今虽属刺史
自挟所以过映者至迎谒颇怏怏以语其妻妻曰君
自视何如人以白头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见映虽黜
死我无憾映至峘入谒从容步进不□首属戎器映
以为恨去至府摘峘举奏前刺史过失无状不宜按
部贬衢州别驾
杜阳杂编鱼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录事于
内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赐绿焉未浃旬月同列黄门
位居令徽上者因叙立于殿前恐其后至遂争路以
进无何误触令徽背乃驰归告朝恩以班次居下为
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
处众僚之下愿陛下特赐金章以超其等
不由绯
便求紫
上
未及语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谢于
殿前上虽知不可强谓朝恩曰卿儿着章服大宜称
也其同列黄门寻遭斥逐于岭表及朝恩被诛天下
无不快焉
窦参传参为万年尉同舍当夕直者闻亲疾惶遽参
为代之会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参曰彼以不及
谒而往参当坐乃贬江夏尉人皆义之
韦皋传皋僚掾官虽显不使还朝即署属州刺史自
以侈横务盖藏之故刘辟阶其厉卒以叛朝廷欲追
绳其咎而不与韦者诋所进兵皆镂定秦字有陆畅
者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是议息畅字
达夫皋雅所厚礼始天宝时李白为蜀道难篇以斥
严武畅更为蜀道易以美皋焉
隋唐嘉话崔湜之为中书令河东公张嘉贞为舍人
湜轻之常呼为张底后会商量数事意皆出人右湜
惊美久之谓同官曰知无张底乃我辈一般人此终
是其坐处湜死十余载河东公竟为中书焉
唐书皇甫湜传裴度辟湜为判官度修福先寺将立
碑求文于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远取居易请从
此辞
奚陟传中书令李晟有纸笔猥料积于省它日以贻
舍人而杂事舍人常私有之陟均舍寮无厚薄
旧唐书郑畋传王师讨徐方禁庭书诏旁午畋洒翰
泉涌动无滞思言皆破的同寮阁笔推之
顺宗实录京兆尹李实遇侍御史王播于道故事尹
与御史相遇尹下道避实不肯避导骑如故播诘让
导骑者实怒遂奏播为三原令廷诟之陵轹公卿以
下随喜怒诬奏迁黜朝廷畏忌之
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丁酉吏部尚书平章事郑珣瑜
称疾去位其日珣瑜方与诸相会食于中书故事丞
相方食百僚无敢谒见者王叔文是日至中书欲与
韦执谊计事令直省通执谊直省以旧事告叔文叱
直省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巡惭赧竟起迎叔文
就其阁语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筋以待有
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巳与之同餐阁中矣佑等心
知其不可畏惧叔文执谊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
岂可复居此位取马径归遂不起
剧谈录张侍郎为河阳乌司徒从事同幕皆至有道
士殷九霞来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鉴乌公问以年寿
官禄九霞曰司徒贵极藩服所望者秉持钧轴建茅
锡土惟在保守勋庸苞贮仁义享福隆厚殊不可涯
既而遍问宾僚九霞曰其间必有台辅时乌公器重
裴副使应声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
人事言之当如尊旨以某所观即不在此时夏侯相
国为馆驿巡官形质低悴乌因戏曰裴副使不作宰
相莫是夏侯巡官否对曰司徒所言是矣乌公抚掌
而笑曰尊师莫错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
无意于名宦金玉盖以所见任直而道耳乌公曰如
此则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贵达者为谁曰张支使虽
不居廊庙履清途亦至荣显
王侍中智兴武略英奇初授徐方节制雄才磊落有
命世间生之誉幕府既开所辟皆是儒者一旦从事
于使院会饮与从容赋诗顷之达于王公乃召护军
俱至从事乃屏去翰墨但以杯盘接候良久问之曰
适闻判官与诸贤作诗何得见某而罢遽令却取笔
砚复以彩笺数十幅散于座众宾相顾迟疑将俟行
觞举乐复曰本来欲观制作非以饮酒为意时小吏
亦以笺翰置于王公之前从事礼为揖王公曰前某
以韬略发迹未尝留心章句今日陪奉英髦不免亦
陈愚恳遂乃引纸援毫顷刻而就云平生弓剑自相
随刚被郎官遣作诗江南花柳从君咏塞北烟尘我
自知四座览之惊叹无已咸云忠烈词彩虽曹景宗
贺若弼无以加也时文人张祜亦预此筵监军谓之
曰睹兹盛事岂得无言祜即席为诗以献云古来英
杰动寰区武德文经未有余王氏柱天勋业外李陵
章句右军书王公览之笑曰褒饰之词可谓无所爱
惜左右或言曰书生之徒务为谄佞王公叱之曰有
人道我恶汝辈又肯否张秀才海内知名篇什岂易
得天下人间且以王智兴乐善矣留驻数月赠行以
绢千匹其后移镇蒲津子晏平仗节灵武四远多士
翕然归向风烈遗芳迄于今日
谐噱录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司马韩愈为巡
官同在使幕或讥年辈相悬陆曰大虫老鼠俱为十
二属何怪之有
唐国史补张圆者韩弘旧吏初弘秉节事无大小委
之后乃奏贬圆多怨言乃量移诱至汴州极欢而遣
次八角店白日杀之尽收所赂而还
于□任高洪苛刻剥下一道苦之小将陈仪白日袖
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溃洪走案库而伏中刃七八不
死
干子裴钧仆射大宴巡官裴弘泰后至钧不悦弘
泰曰请在座银器尽斟酒满之随饮以赐弘泰可乎
钧许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饮皆竭随即填于
怀有银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饮尽踏其海卷抱
之索马而去钧使人问弘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银
器二百余两不觉大笑
北梦琐言唐裴晋公度风貌不扬自撰真赞云尔身
不长尔貌不扬胡为而将胡为而相幕下从事逊以
美之且曰明公以内扬为优公笑曰诸贤好信谦也
幕僚皆悚而退
东观奏记郑朗奏以左拾遗郑言为太常博士郑朗
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为浙西观察使言实居幕中
朗建议以谏官论时政得失动关宰辅郑言必括囊
形迹请移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户部侍
郎秉政复以左拾遗杜蔚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旧
僚也踵为故事至理之代动循至公后代方知难矣
衣冠盛事郑裔绰为浙东观察奏侍御史郑公绰为
副史幕客与府主同姓联名者甚寡
唐书柳玭传玭补左补阙高湜再镇昭义皆表为副
擢刑部员外郎湜贬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后得□
嗟叹以为其言虽自辨不加也
北梦琐言唐蔡荆尚书为天德军使衙前小将顾彦
朗彦晖知使宅市买八座有知人之鉴或一日俾其
子叔向已下备酒馔于山亭召二顾赐宴八座俄而
即席约令勿起二顾惶惑莫谕其意八座勉之曰公
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爱他年愿以子孙相依
因迁其职级洎黄寇犯阙顾彦朗领本军立收复功
除东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请叔向为节度
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军府大事皆谘谋焉大顾薨
其弟彦晖嗣之亦至使相
朝野佥载洛阳县令宋之逊性好唱歌出为连州参
军刺史陈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逊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从而和之闻者无不
大笑
僚属部纪事三
五代史裴羽传羽事梁为监察御史唐明宗时为吏
部郎中与右散骑常侍陆崇使于闽为海风所飘至
钱塘是时吴越王钱镠与安重诲有隙唐方绝镠朝
贡羽等被留经岁而崇以疾卒后镠遣羽还羽求载
崇尸与俱归镠初不许羽以语感动镠乃恻然许之
羽护崇丧至京师及其囊装还其家士人皆多羽之
义
史建瑭传建瑭子匡翰史氏世为将而匡翰好读书
尤喜春秋三传与学者讲论终日无倦义成军从事
关彻尤嗜酒尝醉骂匡翰曰近闻张彦泽脔张式未
见史匡翰斩关彻天下谈者未有偶尔匡翰不怒引
满自罚而慰勉之人皆服其量
马令南唐书徐温传知询温第二子也知询被谴金
陵为之一空后数岁知询复起为润州节度使往时
幕府皆去独李建勋随之知询至镇常会寮佐谭宴
终日遂绝顾望移镇江西卒于任
周本传本不知书而爱重儒士宾礼寮属不挠其权
吏民爱之
王彦俦传烈祖受禅拜池和节度使时给事中常梦
锡左迁池州幕府彦俦待之尽礼人称其有识量焉
陆游南唐书潘佑传佑初与张洎亲厚及俱在西省
所趋既异情好顿衰每叹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
仁矣
能改斋漫录李佑晋臣初任河潮守官监司怒其喏
太文对众责之翊日请见遂极武监司愈怒称文责
问佑供状云高来不可低来不可乞指挥明降喏样
一个盖用俚语也
宋史颜衎传唐天成中为邹平令符习初镇天平习
武臣之廉慎者以书告属邑毋聚敛为献贺衎未领
书以故规行之寻为吏所讼习遽召衎笞之幕客军
吏咸以为辱及正人习甚悔焉即表为观察推官且
塞前事
扈蒙传蒙少能文晋天福中举进士入汉为鄠县主
簿赵思绾叛遣郭从义讨之郡县吏供给皆戎服趋
事蒙冠服褒博举止舒缓从义颇讶之转运使李谷
谓曰蒙文学名流不习吏事遂不之问
李洪信传洪信为保义军节度初杨邠以元从功臣
为方镇者不谙政务令三司择军将分补诸镇都押
牙孔目官或恃以朝选藩帅难制洪信闻内难即召
马步军都校聂召奉国军校杨德王建黄全武杨进
翟本右牙都校任温武德护圣都校康审澄及判官
路涛掌书记张洞都押牙杨昭勍孔目官魏守恭悉
杀之诬奏谋逆周广顺初加同平章事洪信常以此
妄杀自歉
赵赞传赞父延寿降晋契丹以为范阳节度赞复受
契丹署为河中节度汉祖起晋阳赞奉表劝进汉祖
加检校太尉仍镇河中赞惧汉疑己潜遣亲吏赵仙
奉表归蜀判官李恕者本延寿宾佐深所委赖至是
语赞曰汉方建国必务怀柔公若泥首归朝必保富
贵狼狈入蜀理难万全公能听纳请先入朝为公申
理赞即遣恕诣阙汉祖曰赞之父子亦吾人也事契
丹出于不幸今闻延寿落于陷□吾忍不容赞耶恕
未还赞已离镇入朝即命为左骁卫上将军徙恕邠
州判官
杨克让传克让举进士不第节度张彦成表授掌书
记周广顺初彦成移镇安阳穰下克让以旧职从行
彦成入为执金吾病笃奏称其材可用克让以彦成
死未葬不忍就禄退居别墅俟张氏子外除时论称
之
李崇矩传崇矩幼孤贫有至行汉祖起晋阳史弘肇
时为先锋都校闻崇矩名召署亲吏干佑初弘肇总
禁兵兼京城巡检多残杀军民左右惧稍稍引去惟
崇矩事之益谨及弘肇被诛独得免周祖与弘肇素
厚善即位访求弘肇亲旧得崇矩谓之曰我与史公
受汉厚恩戮力同心共奖王室为奸邪所构史公卒
罹大祸我亦仅免汝史氏家故吏也为我求其近属
吾将恤之崇矩上其母弟福崇矩素主其家尽籍财
产以付福周祖嘉之以崇矩隶世宗帐下
昝居润传居润晋初掌滑州廪庾会景延广留守西
洛署为右职晋室将亡景延广委其族自洛赴难至
则为辽人所执辽人在洛者遽欲恣摽掠延广僚吏
部曲悉遁独居润力保护其家以安
王仁镐传仁镐性端谨俭约崇信释氏所得俸禄多
奉佛饭僧每晨诵佛经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视事从
事刘谦责仁镐曰公贵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
事佛何也仁镐敛容逊谢无愠色当时称其长者
高防传初张从恩为北京副留守奏摄太原府仓曹
掾从恩移澶州防御使表为判官有亲校段洪进盗
官木造器市取其直从恩闻之怒将杀之洪进惧思
缓其罪绐曰判官使为之从恩召防诘之防即引伏
洪进得免从恩遗防钱十千马一匹遣之防拜受而
去终不自明既而悔之命骑追及防不得已而还宾
主如初又居帐下岁余稍稍有言防自诬以活人从
恩益加礼重
杨廷璋传廷璋好修仪容虽见小吏未尝懈惰善待
士幕府多知名人
吕余庆传余庆仕汉历周迁濮州录事参军太祖领
同州节制闻余庆有材奏为从事世祖问曰得非尝
为濮州纠曹者乎即以为定国军掌书记世宗尝镇
澶渊濮为属郡故知其为人也太宗历滑许宋三镇
余庆□为宾佐
韩令坤传令坤有才略识治道与太祖同事周室情
好亲密
曹彬传周太祖贵妃张氏彬从母也周祖受禅擢河
中监蒲帅王仁镐以彬帝戚尤加礼遇彬执礼益恭
王审琦传建隆二年为中正军节度使所部邑令以
罪停其录事吏幕僚曰令不先咨府请按之审琦曰
五代以来诸侯强横令宰不得专县事今天下治平
守藩维而部内宰能斥去黠吏诚可嘉尔何按之
有闻者叹服
杨徽之传徽之历著作佐郎右拾遗干德初与郑□
□出天兴令府帅王彦超知其名待以宾礼
王嗣宗传嗣宗为秦州司寇参军侍御史路冲知州
事为政苛急盗贼群起嗣宗乘间极言其阙失冲大
怒系嗣宗于狱又教无赖民被罪者讼嗣宗治狱枉
滥朝廷遣殿中丞王廷范按之具获讼者诬罔状嗣
宗乃得释
赵延进传太平兴国中辽人扰边命延进与崔翰李
继隆御之赐阵图分为八阵俾以从事师次蒲城辽
骑坌至延进乘高望之东西亘野不见其际翰方按
图布阵阵去各百步士众疑惧略无斗志延进谓翰
等曰主上委吾等以边事盖期于克敌尔今敌众若
此而我师星布其势悬绝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
倘有丧败则延进独当其责于是改为二阵三战大
破之
许仲宣传仲宣初为济阴主簿时令与簿分掌县印
令畜嬖妾与其室争宠令弗能禁嬖欲陷其主窃取
其印藏之封识如故以授仲宣翌日署事发匣则无
其印因逮捕县吏数辈及令簿家人下狱鞫问果得
之于令舍突中令闻之仓皇失措仲宣处之晏然
人服其量
翟守素传守素宽仁容众凡断大辟狱虽罪状明白
仍遍询寮采佥同而后决属吏有过不面折必因公
宴援往事之相类者言其获咎以微警之
张洎传洎与苏易简同在翰林尤不协及易简参知
政事洎多攻其失既而易简罢即以洎为给事中参
知政事与寇准同列先是准知吏部选事洎掌考功
为吏部官属准年少新进气锐思欲老儒附己以自
大洎夙夜坐曹视事每冠带候准出入于省门揖而
退不交一谈准益重焉因延与语洎捷给善持论多
为准规画准心伏乃兄事之极口谈洎于上自是遂
加擢用既同秉政奉准愈谨政事一决于准无所参
预专修时政记甘言善柔而已后因奏事异同准复
忌之
王仁赡传仁赡为大内部署以政事与僚属相矛盾
争辩帝前仁赡辞屈责授右卫大将军翌日改唐州
防御使月给奉钱三十万仁赡之获罪也兵部郎中
判勾院宋琪及三司判官并降秩先是仁赡掌记司
殆十年恣下吏为奸会属吏陈恕等数人因议本司
事有不协者朝参日恕独出班持状奏其事帝诘之
仁赡屈伏故及于谴而恕等悉奖擢琪与恕等联事
始合谋同奏至帝前而宋琪犹附会仁赡故亦左降
沈伦传太平兴国初加右仆射卢多逊事将发伦已
上表求致仕明年多逊败以伦与之同列不能觉察
诏加切责降授工部尚书
郭进传太平兴国四年车驾将征太原先命进分兵
控石岭关为都部署契丹果犯关进大破之时田钦
祚护石岭军恣为奸利诸不法事进虽力不能禁亦
屡形于言进武人性刚烈战功高钦祚以他事侵之
心不能甘自经死钦祚以暴卒闻太宗悼惜久之赠
安国军节度后颇闻其事因罢钦祚内职出为房州
团练使
田锡传锡为左拾遗上疏献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
体者四疏奏优诏褒答赐钱五十万僚友谓锡曰今
日之事鲜矣宜少晦以远谗忌锡曰事君之诚惟恐
不竭矧天植其性岂为赏夺耶
王沔传沔为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淳化初宰相赵普
出守西洛吕蒙正以宽简自任政事多决于沔沔与
张齐贤同掌枢务颇不□齐贤出知代州沔遂为副
使参预政事陈恕好苛察亦尝与沔忤淳化二年齐
贤洎恕参知政事沔不得自安虑僚属有以中书旧
事告齐贤等会左司谏王禹偁上言自今宰相及枢
密使不得于本厅见客许于都堂延接沔喜即奏行
之直史馆谢泌以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疏驳之
太宗追还前诏沔暨恕因是罢守本官翌日蒙正亦
罢
谢泌传泌官左正言时王禹偁上言请自今庶官候
谒宰相并须朝罢于政事堂枢密使预坐接见将以
杜私请诏从之泌上言曰伏睹明诏不许宰相枢密
使见宾客是疑大臣以私也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
疑张说谓姚元崇曰外则□而接物内则谨以事君
此真大臣之体今天下至广万机至繁陛下以聪明
寄于辅臣自非接下何以悉知外事若令都堂候见
则庶官请见咨事略无解衣之暇今陛下囊括宇宙
总揽英豪朝廷无巧言之士方面无姑息之臣奈何
疑执政为衰世之事乎王禹偁昧于大体妄有陈述
太宗览奏即追还前诏仍以泌所上表送史馆
苏易简传雍熙二年易简与贾黄中同知贡举初易
简充贡宋白掌贡部至是裁七年易简幼时随父河
南贾黄中来使尝教之属词及是悉为同列易简连
知贡举陈尧叟孙何并甲廷试
辛仲甫传仲甫端拱中进户部侍郎时吕蒙正以长
厚居相位王沔任事仲甫从容其间而已
杨业传业子延昭徙高阳关副都部署在屯所九年
延昭不达吏事军中牒诉常遣小校周正治之颇为
正所罔因缘为奸帝知之斥正还营而戒延昭
常思德传淳化中以功授汝州刺史初曹彬北征不
利至涿州左右皆溃散独思德以所部护至易州语
人曰既备戎行则与主帅同生死可也若视利害以
为去就将何面目以见君父乎太宗尝闻其言至是
陛辞深加慰劳且谕之曰汝少仕时既以骁勇自效
且能尽心于主将事朕之日亦当尽心乃职无负朕
之委寄也
读书镜鞠咏受知于王化基及王公知杭州咏擢第
知仁和县公属吏也将之官先以书及所作诗寄王
公以谢平日奖进今复为吏得以文字相乐之意王
公不答及至任略不加礼课其职事甚急鞠大失望
于是不复冀其相知而专修吏干矣其后王公入为
参知政事首以咏荐人或问其故答曰鞠咏之才不
患不奋所忧者气俊而骄我故抑之以成其德耳
宋史向敏中传敏中为淮南转运副使时领外计者
皆以权宠自尊所至畏惮敏中不尚威察待僚属有
礼勤于劝勖职务修举
宋太初传至道初太初充盐铁副使时陈恕为使太
初有所规画必咨恕未尝自用为功恕甚德之
袁廓传廓为度支判官籍田转本曹郎中判户部勾
院廓强项好争数与判使等较曲直于上前声气俱
厉上每优容之
裴庄传庄历虹县尉高陵主簿本府召权司理掾转
运使雷德骧以威望自任尝巡按至境官属皆出迎
候庄独视事本局徐谒道周德骧称其有守徙权忻
州录事参军
吕端传端为相持重识大体以清简为务虑与寇准
同列先居相位恐准不平乃请参知政事与宰相分
日押班知印同升政事堂太宗从之时同列奏对多
有异议惟端罕所建明一日内出手札戒谕自今中
书事必经吕端详酌乃得闻奏端愈谦让不自当
刘保勋传保勋尝语人曰吾受君命未尝辞避接同
僚未尝失意居家积赀未尝至千钱
青箱杂记李昉吕端同践文馆后各登台辅吕公赠
李公诗曰忆昔僦居明德坊官资俱是校书郎青衫
共直昭文馆白首同登政事堂佐国庙谟君已展避
贤荣路我犹妨主恩至重何时报老眼相看泪两行
宋史魏仁浦传仁浦孙昭亮拜西上合门使进秩东
上上言合门旧仪制未当乃诏龙图阁学士陈彭年
待制张知白引进使白文肇与昭亮同加详定昭亮
与陈彭年款昵彭年尝称其才
昭亮居官务皦察多遣人侦伺僚辈枢密承旨尹德
润尝少之会合门副使焦守节内殿崇班郭盛以役
卒与德润治第昭亮廉知发其事皆坐黜削李维即
王曾妻之叔父同在翰林曾受诏试举人以家事属
维昭亮意曾受祈请奏其窃语遣中使参问无他状
曾始得释昭亮阴险多此类时人恶之
张逊传逊兼枢密副使知院事与同列寇准不协每
奏事颇相矛盾一日逊等晚归私第准与温仲舒□
辔有狂民迎马首拜呼万岁街使王宾旧与逊同事
晋逊又尝举宾雅相厚善因奏民迎准拜呼万岁
准自辩实与仲舒同行盖逊令宾独奏斥臣辞意俱
厉因互发其私太宗恶之下诏切责逊左降右领军
卫将军准亦罢职
寇准传准参知政事冯拯陈准擅权广东转运使康
戬亦言吕端张洎李昌龄皆准所引端德之洎能曲
奉准而昌龄畏□不敢与准抗故得以任□臆乱经
制太宗怒准适祀太庙摄事召责端等端曰准性刚
自任臣等不欲数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及准入
对帝语及冯拯事自辩帝曰若廷辩失执政体准犹
力争不已又持中书簿论曲直于帝前帝益不悦因
叹曰鼠雀尚知人意况人乎遂罢准知邓州
吴廷祚传廷祚子元扆性谨让在藩镇待宾佐以礼
陈恕传恕迁给事中参知政事数月太宗言及户部
使樊知古所部不治恕与知古联事情好凝洽密与
语之欲知古修举其职知古诉于太宗太宗怒恕泄
禁中语罢守本官
温仲舒传仲舒自为正言至贰枢密皆与寇准同进
时人谓之温寇
王化基传化基宽厚有容喜愠不形僚佐有相凌伤
者辄优容之
王佑传佑孙质通判苏州州守黄宗旦少质尝因争
事宗旦曰少年乃与丈人抗邪质曰事有当争职也
卒不为屈宗旦得盗铸钱者百余人下狱治退告质
曰吾以术钩致得之喜见于色质曰以术钩人置之
死而又喜仁者之政固如是乎宗旦□沮为薄其罪
赵昌言传昌言迁工部侍郎时盐铁副使陈象舆与
昌言善知制诰胡旦度支副使董俨皆昌言同年右
正言梁颢尝在大名幕下四人者日夕会昌言之第
京师为之语曰陈三更董半夜
吕蒙正传蒙正初入朝堂有朝士指之曰此子亦参
政耶蒙正阳为不闻而过之同列不能平诘其姓名
蒙正遽止之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忘不若
毋知之为愈也时皆服其量
蒙正初为相时张绅知蔡州坐赃免或言于上曰绅
家富不至此特蒙正贫时勾索不如意今报之尔上
命即复绅官蒙正不辩后考课院得绅实状复黜为
绛州团练副使及蒙正再入相太宗谓曰张绅果有
赃蒙正不辩亦不谢
李昉传昉孙昭述为河北转运使江陵屯兵欢言仓
粟陈腐欲以动众昭述取以为奉且以饭其僚属众
遂定徙湖南潭州戍卒愤监军酷暴欲构乱或指昭
述谓曰如李公长者何可负其谋遂寝昭述闻之以
戒监军监军自是不复为暴
田绍斌传真宗即位调环庆灵州清远军部署绍斌
素勇悍与同职颇不□转运使宋太初每按部灵州
清远多贸市绍斌语发其私太初心衔之及还朝言
绍斌之过寻赴召直其事
杨信传信弟嗣咸平三年拜保州刺史召还授本州
团练使时杨延昭方为刺史嗣言尝与延昭同官骤
居其上不可愿守旧官上嘉其让乃迁延昭官嗣与
延昭久居北边俱以善战闻时谓之二杨
孙行友传行友子全照知天雄军咸平六年夏上裁
定防秋御戎之要命为平边军部署以全照好陵人
取其尝所保荐者王德钧裴自荣共事焉
王氏谈录蔡文忠守南都公时为书院说书且将荐
公而谓公曰欲荐而未有人可令草奏以叙君之美
莫若相烦君自为之公谢曰某之才不足当公荐今
石太祝延年众所爱重宜置某而荐石蔡公曰石固
欲荐之亦当自令草奏公徐曰得之矣遂命公草石
奏而石为公草奏初罢野城尉里中是时晏丞相为
留守方修后圃而使诸曹掾赋驯鹤小池户曹掾王
初邀同赋既成并上临淄公公喜遇之甚厚及临淄
公还朝力荐为应天府学讲书语在公家传中是后
蔡文忠继守留钥复待以上客蔡公既去而宋公来
其所以遇之尤加每公事退开群阁邀公日以为常
相对但持书册论议而已宋公嗜食干果罗列左右
间或相劝食或以文章示公句意有所欲易及一字
不安者必曰君试思之公曰以某句易某字如何曰
更试思之或至再三遂用后宋公还朝公亦入上庠
又陪佐史局无一日异于初宋公薨公为之议谥撰
着行状象篆勒墓铭诸宋以服带□钱遗于公甚厚
公不发其封悉还之李邯郸公戏简公曰可惜笔端
得来尽被车儿推去后老思宋公平昔之知尝叹曰
相知之厚不愧古人今亡矣夫去年公谒告还里中
钱于飞侍读为留守其妻宋公女也闻钱公晏于郡
斋曰是往者君日与吾父论书于此斋吾家为肴羞
尊酒以待者也因泣下明日钱以其妻语语公公亦
为凄然
续诗话鲍当善为诗景德二年进士及第为河南府
法曹薛尚书映知府当失其意初甚怒之当献孤雁
诗云天寒稻粱少万里孤难进不惜充君庖为带边
城信薛大嗟赏自是游宴无不预焉不复以掾属待
之时人谓之鲍孤雁
温公琐语钱若水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数以□
臆决事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奉赎铜耳既而
果为上司所驳州官皆以赎论知州愧谢已而复然
如此者数次
谈苑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张亢为幕客泛舟湖中只
以诸妓自随晏公把柁王张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
次第至桥下故使船触柱而横厉声呼曰晏梢使柁
不正也
墨客挥犀桑赞以旄节镇邢城张文节居幕下例以
幕职每月料入十五千以文节家贫食甚众命倍给
之文节亦止取其半或不得已过有所用即其所用
之因闻于桑归其余于帑藏桑赞虽武人尝谓文节
曰公异日必大用恨吾老不得见也祥符中文节为
京东转运使奏称昔在桑赞幕中知臣长厚今赞死
葬洪州子弟悉官于外臣乞每遇寒食节至赞墓拜
扫诏可之是岁岁一往祭奉之礼如在日在相府凡
桑氏子孙来见者待之有如骨肉
宋史曹利用传旧制枢密使虽检校三司兼侍中尚
书令犹班宰相下干兴中王曾由次相为会灵观使
利用由枢密使领景灵宫使时重宫观使诏利用班
曾上议者非之未几曾进昭文馆大学士玉清昭应
宫使将告谢而利用犹欲班曾上合门不敢裁帝与
太后坐承明殿久之遣押班趋班合门惶惧莫知所
出曾抗声目吏曰但奏宰臣王曾等告谢班既定而
利用怏怏不平帝使同列慰晓之仍诏宰臣枢密使
序班如故事而利用益骄尚居次相张知白上寻召
张旻于河阳为枢密使利用疑代己始悔惧焉
王汉忠传汉忠性刚果喜儒士待宾佐有礼名称甚
茂
石守信传守信子保吉字佑之性骄倨待属吏不以
礼镇大名也叶齐查道皆知名士尝械以运粮初程
能为京西转运保吉托治其私负能不从至是其子
宿为属吏将辱之会有辟召乃止
何继筠传继筠子承矩颇有识鉴典长沙日李沆王
旦为佐承矩厚待之以为有公辅器
张知白传知白累迁右谏议大夫擢御史中丞拜给
事中参知政事郊礼成迁尚书工部侍郎时同列王
曾迁给事中犹班知白上知白心不能平累表辞之
曾亦固请列知白下乃加知白金紫光禄大夫复为
给事中判礼仪院曾罢还所辞官
王旦传陈彭年与王曾张知白参预政事同谓旦曰
每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奉行恐人言之
以为不可旦逊谢不已一日奏对旦退曾等稍留帝
惊曰有何事不与王旦来皆以前事对帝曰旦在朕
左右多年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朕谕以小事
一面奉行卿等谨奉之曾等退而愧谢旦曰正赖诸
公规益略不介意
王曾传曾平居寡言少与杨亿同在侍从亿喜谈谑
凡僚友无不狎侮至与曾言则曰余不敢以戏也
李沆传沆为相王旦参知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
食旦叹曰我辈安能坐致太平得优游无事耶沆曰
少有忧勤足为警戒后契丹和亲旦问何如沆曰善
则善矣然边患既息恐人主渐生侈心耳沆又日取
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旦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
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
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
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沆没后真宗遂封岱祠汾大
营宫观旦亲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
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识之远叹曰李文靖
真圣人也
马元方传元方为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公事众论
不以为允真宗谓宰臣曰元方在三司何多谤也王
旦曰元方尽心营职然其性卞急且不纳僚属议而
丑言诋之所以贾怨帝曰僚属顾不有贤俊耶岁余
以烦苛罢
侍其曙传其曙与谢德权提举在京仓草场尝于仓
隙地牧牛羊为德权所讼真宗以问德权曰牛羊食
仓粟耶曙闻而自劾帝勉谕之它日召曙问汝才孰
与德权对曰德权畏法慎事臣乃敢于官仓牧牛羊
是不及也人多称之
厚德录王太尉旦荐寇莱公为相莱公数短太尉于
上而太尉专称其长上一日谓太尉曰卿虽称其美
彼专谈卿恶太尉曰理固当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阙
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隐益足以见其忠直此臣所
以重准也上由是益贤太尉莱公在藩镇尝因生日
建山棚大宴又服用僭侈为人所奏上怒甚谓太尉
曰寇准每事欲效朕可乎太尉徐对曰准诚能臣无
如騃何上意解遽曰然此亦是騃耳遂不问太尉疾
亟上问以后事惟对以宜早召寇准为相
曲洧旧闻王文正为参知政事嫉丁晋公奸邪屡欲
开陈以宰执同对未果每闲暇与晋公语色欲言而
辄止者数四晋公诘之文正曰弟某当远官而老儿
又钟爱兹事颇乱方寸也晋公曰公可留身面陈其
事得旨吾曹亟奉行尔明日宰执退而文正独留晋
公悟悔之不及文正具陈谓奸邪帘帷嘉纳丁自此
黜士论莫不快之
挥麈后录陈□虚中莹中之弟也以名家典郡知吉
州日徐师川通判郡事师川恃才傲世不肯居人下
尝取虚中所判抹而改之然非所长也虚中语师川
曰足下涂抹□之批判虽不足道然公所改抹未当
奈何况夫佐官妄改长官已判于法不轻即呼通判
厅人吏将坐以罪师川知己之屈也祈原之虚中曰
此亦甚易君可使□之前判如故即便释吏矣师川
于是以粉笔涂去己之改字以呈虚中虚中遂贳之
虚中能以理服师川不复饰非皆可喜也
燕翼贻谋录太祖皇帝收藩镇之权虽大藩府不敢
臣属其下使之拜伏于庭而为小官者亦渐有陵慢
其上之意咸平五年五月壬戌知开封府寇准极陈
其不可乃诏开封府左右军巡使京官知司录诸曹
参军知畿县见知府□庭参设拜自后诸州选人□
拜于庭故老泉上书亦尝言之不知此礼废于何时
东轩笔录祖宗朝两府名臣虽在外镇亦以位势自
高虽省府判官出按事至其所部亦绝燕饮之理盖
时风如是武穆曹公玮以宣徽南院判定州王鬷自
司判官计置河北军粮至定武穆一见接之加礼往
往亲自伴食然酒止五行盖以为殊待矣一日语鬷
曰玁狁自保欢好可百年无事吾闻李德明有子元
昊者桀黠多谋能得士吾密令画史图其状观之信
英物也异日德明死此子嗣事必为西边之患料此
事不出十年君必当此变勉之勉之鬷莫测其言后
十余年元昊叛西陲大扰王鬷果当此时为枢密使
处置失宜罢知西京鬷尝为亲僚言之深叹武穆之
明识也
遁斋闲览程丞相琳性严毅无所推下出镇大名每
晨起据案决事左右皆惴恐无敢喘息及开宴召僚
佐饮酒则笑歌欢谐释如无间于是人畏其刚果而
乐其旷达
宋史李迪传初真宗不豫寇准议皇太子总军国事
迪赞其策丁谓以为不便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
处此迪曰太子监国非古制耶力争不已于是皇太
子于资善堂听常事他皆听旨准既贬谓擅权用
事至除吏不以闻迪愤然语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
相有以报国死犹不恨安能附权幸为自安计耶自
此不协
郭从义传从义孙承佑字天锡娶舒王元偁女授西
头供奉官仁宗为皇太子承佑补左清道率府率春
坊左谒者性狡狯缘东宫恩又凭借王邸亲既废复
用乃僭言事或指切人过失同列谓之武谏官
李之才传之才青社人也天圣八年同进士出身调
孟州司法参军时范雍守孟亦莫之知也雍初自洛
建节守延安送者皆出境外之才独别近郊或病之
谢曰故事也顷之雍谪安陆之才独往见之洛阳前
日远送之人无一来者雍始恨知之之晚
闻见前录天圣明道中钱文僖公自枢密留守西都
谢希深为通判欧阳永叔为推官尹师鲁为掌书记
梅圣俞为主簿皆天下之士钱相遇之甚厚多会于
普明院白乐天故宅也有唐九老画像钱相与希深
而下亦画其旁因府第起双桂楼西城建临园驿命
永叔师鲁作记永叔文先成凡千余言师鲁曰某止
用五百字可记及成永叔服其简古永叔自此始为
古文钱相谓希深曰君辈台阁禁从之选也当用意
史学以所闻见拟之故有一书谓之都厅闲话者诸
公之所著也一时幕府之盛天下称之又有知名进
士十人游希深永叔之门生王复王尚恭为称首时
科举法宽秋试府园醮厅希深监试永叔圣俞为试
官王复欲往请怀州解永叔曰王尚恭作解元矣王
复不行则又曰解元非王复不可盖诸生文赋平日
已次第之矣其公如此当朝廷无事郡府多暇钱相
与诸公行乐无虚日一日出长夏门屏骑从同步至
午桥访郭隐君郭不为动亦不加礼抵暮别去送及
门曰野人未尝至府庭无从上谒谢钱相怅然谓诸
公曰斯人视富贵为如何可愧也郭君名延卿时年
逾八十少从张文定吕文穆公游以文行称张吕二
公相继入相荐于朝命以职官不出洛人至今呼为
郭五秀才庄云
谢希深欧阳永叔官洛阳时同游嵩山自颍阳归暮
抵龙门香山雪作登石楼望都城各有所怀忽于烟
霭中有策马渡伊水来者既至乃钱相遣厨传歌妓
至吏传公言曰山行良劳当少留龙门赏雪府事简
无遽归也钱相遇诸公之厚类此后钱相谪汉东诸
公送别至彭婆镇钱相置酒作长短句俾妓歌之甚
悲钱相泣下诸公皆泣下王沂公代为留守御吏如
束湿诸公俱不堪其忧日讶其多出游责曰诸公等
自比寇莱公何如寇莱公尚坐奢纵取祸贬死况其
下者希深而下不敢对永叔取手板起立曰以修论
之莱公之祸不在杯酒在老不知退尔时沂公年已
高若为之动公伟之永叔后用沂公荐入馆然犹不
忘钱相或谓钱相薨易名者三卒得美谥永叔之力
云
石林燕语吕侍读溱性豪侈简倨所临镇虽监司亦
不少降屈知真定李参为都转运使不相能窘其回
易库事会有不乐吕者因论以赃欧阳文忠公为翰
林学士因率同列上疏论救韩康公时为中丞因言
从官有罪救之则法无复行矣文忠之言虽不行然
士论终以为近厚也
宋史李若谷传若谷孙寿朋知汝州尽推职田之入
归前守杨畋畋死又经理其家
盛度传景佑二年拜参知政事时王曾吕夷简为相
度与宋绶蔡齐并参知政事曾与齐善而夷简与绶
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及二人俱辞相仁宗问度曰
王曾吕夷简力求退何也度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
不得而知陛下询二人以孰可代者则其情可察矣
仁宗果以问曾曾荐齐又问夷简夷简荐绶于是四
人俱罢而度独留
谈苑朱柬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时欧阳永叔为太守
杜彬作倅晓音律永叔自琅琊山幽谷亭醉归妓扶
步行前引以乐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
一里余
宝元中夏英公以陈恭公不由儒科骤跻大用心不
平之恭公亦倾英公英公除集贤有台章恭公启换
为枢密使英公知之意愈怏怏是时西北有警英公
能结内官又得上心乃撰一策题如策试制科者教
仁宗以试两府大臣欲以穷恭公之不学也一日仁
宗御资政殿见两府出此题略云付陈执中等两府
跪受开读次已见小黄门设矮桌子具笔砚矣英公
色欲挥翰其余皆愕然相视未知所为宋郑公徐奏
曰陛下所问皆臣等夙夜谋谟之事臣等不职陛下
责之可也若策试乃朝廷所以待草茅之臣臣备位
执政不可下同诸生乞归中书令中书密院各具所
见以对仁宗俯首面赤云极是极是既退恭公谓郑
公曰适来非公之言几至狼狈郑公曰某为国惜体
非为诸君地也中书所对皆出郑公之笔极攻密院
之失是时显立仇雠矣人言纷纷英公不自安欲晦
其迹又撰一策题故为语言参差或失粘或不对欲
如禁中亲制者教仁宗以策试两府两制然间有三
两句绝好处人亦识其为英公词也仁宗宽容亦听
之一日召两府两制对于迎阳门又出此题付之然
英公之迹终不能晦焉
续闻见近录庆历中仁宗亲除先公欧阳文忠蔡君
谟余安道四公为谏官先公实居其长三公曰公宰
相子且不贫朝廷责之必不至岭外纵远亦可行我
辈□远且贫凡论事必其先之先公以为然当时号
先公曰独打鹘三公曰一棚鹘云
补笔谈宋景文子京判太常日欧阳文忠公刁景纯
同知礼院景纯喜交游多所过从到局或不下马而
去一日退朝道与子京相遇子京谓之曰久不辱至
寺但闻走马过门李邯郸献臣立谈间改杜子美赠
郑广文诗嘲之曰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忽地退
朝逢便遭官长骂多罗四十年偶未识磨毡赖有王
宣庆时时乞与钱叶道卿王原叔各为一体书写于
一幅纸上子京于其后题六字曰效子美谇景纯献
臣复注其下曰道卿御着原叔古篆子京题篇献臣
小书欧阳文忠公又以子美诗书于一绫扇上高文
庄在坐曰今日我无独功乃敢取四公所书纸为一
小帖悬于景纯直舍而去时西羌首领唃斯罗新归
附磨毡乃其子也王宣庆大阉求景纯为墓志送钱
三百千故有磨毡王宣庆之诮今诗帖在景纯之孙
概处扇诗在杨次公家皆一时名流雅谑予皆曾借
观笔迹可爱
渑水燕谈录苏子美有逸才词气俊伟有超世之格
庆历中监奏邸承旧例以拆卖故纸钱祠神因以其
余享宾客言事者欲因子美以累一二大臣弹击甚
急宦者操文符捕人送狱皆一时名士都下为之纷
骇左右无敢救解者独韩魏公从容言于仁宗曰舜
钦一醉饱之过止可薄治之何至如此帝悔见于色
魏公之仁厚爱贤可尚矣
宋史石熙载传熙载子中立擢直集贤院与李宗谔
杨亿刘筠陈越相厚善校雠秘书凡更中立者人皆
传之
龚鼎臣传鼎臣字辅之为泰宁军节度掌书记徂徕
石介死谗者谓介北走辽诏兖州劾状郡守杜衍会
问掾属莫对鼎臣独曰介宁有是愿以阖门证其死
衍探懹出奏□示之曰吾既保介矣君年少见义如
是未可量也
孙甫传甫举进士及第知绛州翼城县杜衍辟为永
兴司录凡吏职纤末皆倚办甫甫曰待我以此可以
去矣衍闻之不复以小事属甫衍与燕语甫必引经
以对言天下贤俊历评其才性所长衍曰吾辟属官
得益友诸生亦从甫学问
谈苑馆中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
中立作文穆之妻哭其旁余人歌虞殡于前后钦若
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
贤奕编杜正献公常曰今之在上者多摘发下位小
节是诚不恕也衍知兖州时州县官有累重而素贫
者以公所得均给之公租不足即继以公帑量其大
小咸使自足尚有复侵扰者真贪吏也于义可责又
曰衍历知州提转安抚未尝壤一官其间不职者即
委以事使之不暇不谨者谕以祸福俾之自新从而
迁善者甚众不必绳以法也
宋史范正辞传正辞子讽以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
使时狄棐为直学士已久讽盛气凌棐宰相李迪右
之遂特诏班棐上论者非之
沈遘传遘除集贤校理知杭州善遇僚采皆甘乐倾
尽为之耳目
胡宿传宿知湖州前守胡宗谅大兴学校费钱数十
万宗谅去通判僚吏皆疑以为欺不肯书历宿诮之
曰君辈佐滕侯久矣苟有过盍不早正乃阴拱以观
俟其去而非之岂昔人分谤之意乎坐者大惭谢其
后湖学为东南最宿之力为多
赵概传概知洪州僚吏郑陶饶奭挟持郡事为不法
前守莫能制州之归化卒皆故时群盗奭造飞语曰
卒得廪米陈恶有怨言不更给善米且生变概不答
卒有自容州戍逃归而犯夜者斩之以徇因收陶奭
抵罪阖府股栗
王素传素擢淮南郡转运按察使时新置按察类多
以苛为明素独不擿细故即有贪刻必绳治穷竟以
故下吏爱而畏之
任颛传颛为河东转运使每行部必择僚佐之贤者
一人与俱凡事必与议未尝以胥吏自随
李迪传迪弟子承之字奉世性严重中进士第调明
州司法参军郡守任情骫法人莫敢忤承之独毅然
力争之守怒曰曹掾敢如是耶承之曰事始至公自
为之则已既下有司则当循三尺之法矣守惮其言
续诗话梅圣俞之卒也余与宋子才选韩钦圣宗彦
沈文通遘俱为三司僚属共痛惜之子才曰比见圣
俞面光泽特甚意为充盛不知乃为不祥也时钦圣
面亦光泽文通指之曰次至钦圣矣众皆尢其暴谑
不数月钦圣抱疾而卒余谓文通曰君虽不为□诅
亦戏杀耳
贾黯传黯权御史中丞未几以吕诲知事诲尝弹
治黯逡巡引避黯言尝荐诲为御史知其方正谨厚
一时公言非有嫌怨愿终与共事诲乃就职
韩琦传琦天资朴忠折节下士无贵贱礼之如一尢
以奖拔人材为急傥公论所与虽意所不悦亦收用
之故得人为多选饬群司皆使奉法循理
道山清话魏公在永兴一日有一幕官来参公一见
熟视蹙然不乐凡数月未尝交一语仪公乘间问公
幕官者公初不识之胡然一见而不乐公曰见其额
上有块隐起必是礼拜当非佳士恁地人缓急怎生
倚仗
厚德录韩魏公在魏府僚属路拯者就案呈有司事
而状尾忘书名公即以袖覆之仰首与路稍稍潜卷
语定从容以授之路君退而自见且愧且叹曰真天
下盛德也
记纂渊海范文正公言幕府辟客须可为师者乃辟
之虽朋友亦不可辟
宋史蔡确传确不谨细行调邠州司理参军以贿闻
转运使薛何行部欲按治见其仪观秀伟召与语奇
之更加延誉韩绛宣抚陕西见所制乐语以为材荐
于弟开封尹维辟管干右厢公事维去而确至旧制
当庭参确不肯后尹刘庠责之确曰唐藩镇自置掾
属故有是礼今辇毂下比肩事主虽故事不可用遂
乞解职
周敦颐传敦颐字茂叔调南安军司理参军有囚法
不当死转运使王逵深治之逵酷悍吏也众莫敢争
敦颐独与之辨不听乃委手版归将弃官去曰如此
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悟因得免移郴
之桂杨令郡守李初平贤之语之曰吾欲读书何如
敦颐曰公老无及矣请为公言之二年果有得历合
州判官事部使者赵抃惑于谮口临之甚威敦颐处
之超然通判虔州抃守虔熟视其所为乃大悟执其
手曰吾几失君矣今而后乃知周茂叔也
闻见前录嘉佑中有李殿丞者知济源县魏广者主
簿汜水人二人素相好一日会府中李被酒谓广曰
我果官达当荐君为属未几河南倅阙李又摄之遂
檄广权幕官相从益欢监司以燕会数俱罢归故官
广先去李饯于东门席上赋诗有曰今日不知明日
事人情反复似车轮我今自是飘萍客更向长亭作
主人盖当时朝廷文法宽所用监司皆长者故能容
州县之吏如此
东轩笔录蔡挺为江东提点刑狱有处州职官谮本
州幕掾奸利事蔡留职官于坐呼掾而证之而初无
是事职官惭惧辞伏蔡责之曰汝小人也吾虽可欺
奈何谮无过之人乎叱去之自是无复谮毁而人服
其不可欺也
厚德录自王均李顺之乱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
以行至今成都犹有此禁张宪定公咏知益州单骑
赴任是时一府官属惮张之严峻莫敢畜婢使者张
不欲绝人情遂自买一婢以侍巾栉自此官属稍稍
置姬属矣
僚属部纪事四
宋史刘恕传恕调巨尘主簿和川令发强摘伏一时
能吏自以为不及恕为人重意义急然诺郡守得罪
被劾属吏皆连坐下狱恕独恤其妻子如己骨肉恕
笃好史学司马光编次资治通鉴英宗自择馆阁英
才共修之光对曰馆阁文学之士诚多至于专精史
学臣得而知者唯刘恕耳即召为局僚遇史事纷错
难治者辄以委恕恕于魏晋以后事考证差谬最为
精详
马默传默登进士第知须城县县为郓治所郓吏犯
法不可捕默趋府取而杖之客次阖府皆惊曹佾守
郓心不善也默亦不为屈后守张方平素贵掾属来
前多闭目不与语见默白事忽开目熟视久之尽行
其言自是委以事治平中方平还翰林荐为监察御
史里行遇事辄言无顾方平间遣所亲儆之曰言太
直得无累举者乎默谢曰辱知之深不敢为身谋所
以报也
钱顗传顗为宁海军节度推官守孙沔用威严为治
属吏奔走听命顗当官而行无所容挠遇不可必争
之由是独见器重治平末为殿中侍御史里行二年
而贬将出台于众中责同列孙昌龄曰平日士大夫
未尝知君名徒以昔官金陵媚事王安石宛转荐君
得为御史亦当少思报国奈何专欲附会以求美官
顗今当远窜君自谓得策邪我视君犬彘之不如也
即拂衣上马去
余良肱传良肱通判杭州时王陶为属官常以气犯
府帅吏或诉陶帅挟憾欲按之良肱不可曰使陶以
罪去是以直不容也帅遂已后陶官于朝以直闻
陈升之传熙宁元年知枢密院明年同制置三司条
例司与王安石共事数月拜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
院学士升之深狡多数善傅会以取富贵王安石用
事患正论盈庭引升之自助升之心知其不可而竭
力为之用安石德之故使先己为相甫得志即求解
条例司又时为小异阳若不与之同者世以是讥之
谓之筌相
春渚纪闻姚麟为殿帅王荆公当轴一日折简召麟
麟不即往荆公因奏事白之裕陵裕陵询之麟对曰
臣职掌禁旅宰相非时一片纸召臣臣不知其意故
不敢擅往裕陵是之
宋史唐介传熙宁元年拜参知政事先时宰相省阅
所进文书于待漏舍同列不得闻介谓曾公亮曰身
在政府而文书弗与知上或有所问何辞以对乃与
同视后遂为常
陈师锡传师锡为昭庆军掌书记郡守苏轼器之倚
以为政轼得罪捕诣台狱亲朋多畏避不相见师锡
独出饯之又安辑其家
吕大防传大防弟大钧字和叔会伐西夏鄜延转运
使檄为从事既出塞转运使李稷馈饷不继欲还安
定取粮使大钧请于种谔谔曰吾受命将兵安知粮
道万一不继召稷来与一剑耳大钧性刚直即曰朝
廷出师去塞未远遂斩转运使无君父乎谔意折强
谓大钧曰君欲以此报稷先稷受祸矣大钧怒曰君
将以此言见恐邪吾委身事主死无所辞正恐公过
耳谔见其直乃好谓曰子乃尔邪今听汝矣始许稷
还是时微大钧盛气诮谔稷且不免
曹佾传佾从弟偕字光道少读书知义以节侠自喜
为许州都监幕客史沆倾险劫持为不法上下畏之
偕从容置酒对客数沆十罪将击杀之沆起拜谢偕
骂曰复不改必杀汝沆为敛迹
刘挚传挚为开封府推官迁右司郎中初宰掾每于
执政分厅时请间白事多持两端伺意指挚始请以
公礼聚见共决可否或不便挚所请坐以开封不置
历事罢归
程颢传颢为监察御史王安石执政议更法令中外
皆不以为便言者攻之甚力颢被旨赴中堂议事安
石方怒言者厉色待之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
愿平气以听安石为之愧屈
曾公亮传公亮初荐王安石及同辅政知上方向之
凡更张庶事一切听顺尝遣子孝宽参其谋至上前
略无所异于是帝益信任安石安石德其助己故引
擢孝宽至枢密以报之苏轼尝从容责公亮不能救
正公亮曰上与介甫如一人此乃天也世讥其持禄
固宠云
东都事略元丰中太尉文彦博判河南未交印坐见
监司既交府事见监司如常或以问彦博曰未视府
事三公见庶僚也既交印河南尹见监司矣
闻见前录文潞公判北京有汪辅之者新除运判为
人褊急初入谒潞公方坐厅事阅谒置案上不问入
宅久之乃出辅之已不堪既见公礼之甚简谓曰家
人须令沐发忘见运判勿讶辅之沮甚旧例监司至
之三日府必作会公故罢之辅之移文定日捡按府
库通判以次白公公不答是日公家宴内外事并不
许通辅之坐都厅吏白侍郎中家宴匙钥不可请辅
之怒破架阁库锁亦无从捡案也密劾潞公不治神
宗批辅之所上奏付潞公有云侍中旧德故烦卧护
北门细务不必劳心辅之小臣敢尔无礼将别有处
置之语潞公得之不言一日会监司曰老谬无状幸
诸君宽之监司皆愧谢因出御批以示辅之辅之皇
恐逃归托按郡以出未几辅之罢
元丰间文潞公以太尉留守西京未交印先就第庙
坐见监司府官唐介参政之子义问为转连判官退
谓其客尹焕曰先君为台官尝言潞公今岂挟以为
恨耶其当避之焕曰潞公所为必有理姑听之明日
公交府事以次见监司府官如常仪或以问公公曰
吾未视府事三公见庶僚也既交印河南知府见监
司矣义问闻之复谓焕曰微君殆有失于潞公也一
日潞公谓义问曰仁宗朝先参政为台谏以言某谪
官某亦罢相判许州未几某复召还相位某上言唐
某所言正中臣罪召臣未召唐某臣不敢行仁宗用
某言起参政通判潭州寻至大用与某同执政相知
为深义问闻潞公之言至感泣自此出入潞公门下
后潞公为平章重事荐义问以集贤殿修撰帅荆南
按文潞公尹河南府一事与东都事略
所载略同因此有唐义问事故并存之
宋史王广渊传广渊知渭州所辟置类非其人帝谓
执政曰广渊奏辟将佐非贵游子弟即胥史辈至于
濮宫书吏亦预选盖其人与时君卿善一路官吏不
少置而不取乃用此辈岂不□朝廷事已下诏切责
卿等宜贻书申戒之
赵概传概知滁州召修起居注欧阳修后至朝廷欲
骤用之难于越次概闻请郡除天章阁待制纠察在
京刑狱修遂知制诰逾岁概始代之欧阳修遇概素
薄又躐知制诰及修有狱概独抗章明其罪言为雠
者所中伤不可以天下法为人报怨修得解始服其
长者
随手杂录陆彦回为真州通判一日疾几卒幕官诸
人白郡为下致仕状状附递即安明日遂出听事而
不知乞致仕矣诸人遂密告其妻其妻遣老媪诣州
且言朝奉到官未久与同官初无怨仇诸人皆作官
养老幼独朝奉令致仕何耶郡主与诸人厚赂健步
趁递后八日状回乃白陆陆欣然欲具会以集同僚
是夕病复作乃卒
宋史常安民传安民选成都府教授与安惇为同僚
惇深刻奸诈尝偕谒府帅辄毁素所厚善者安民退
谓惇曰若人不厚于君乎何诋之深也惇曰吾心实
恶之姑以为面交尔安民曰君所谓匿怨而友其人
乃李林甫也惇笑曰直道还君富贵输我安民应之
曰处厚贵天下事可知我当归山林岂复与君校是
非邪第恐累阴德尔后惇贵遂陷安民而惇子坐法
诛死如安民言
吕公着传元佑元年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三
省并建中书独为取旨之地乃请事于三省者与执
政同进呈取旨而各行之又执政官率数日一聚政
事堂事多决于其长同列莫得预至是始命日集遂
为定制与司马光同心辅政推本先帝之志凡欲革
而未暇与革而未定者一一举行之民欢呼鼓舞咸
以为便
闻见前录吕晦叔王介甫同为馆职当时阁中皆知
名士每评论古今人物治乱众人之论必止于介甫
介甫之论又为晦叔止也一日论刘向当汉末言天
下事反复不休或以为知忠义或以为不达时变议
未决介甫来众问之介甫卒对曰刘向强聒人耳众
意未满晦叔来又问之则曰同姓之卿欤众乃服故
介甫平生待晦叔甚恭尝简晦叔曰京师二年疵吝
积于心每不自胜一诣长者即废然而反夫所谓德
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者于晦叔得之矣以安石之不
肖不得久从左右以求于心而稍近于道又曰师友
之义实有望于晦叔故介甫作相荐晦叔为中丞晦
叔迫于天下公议反言新法不便介甫始不悦谓晦
叔有驩兜共工之奸矣
癸辛杂识林靖之共甫初仕越之民曹常直议舍同
幕东莱吕延年后仲在焉有妇人来投牒吏无在者
林欲前受之吕自后止之曰男女授受不亲林竦然
而止每称以诲子孙云
道山清话范尧夫帅陕府有属县知县因入村至一
僧寺少□既饭步行廊庑间见一僧房颇雅洁□无
人声案上有酒一瓢知县者戏书一绝于□纸云尔
非慧远我非陶何事□间酒一瓢僧野避人聊自醉
卧看风竹影萧萧不知其僧俗家先有事在县理屈
坐罪明日其僧乃截取□字粘于状前诉于府且曰
某有施主某人昨日酒至房中值某不在房知县
既至施主走避酒为知县所饮不辞但有数银杯知
县既醉不知下落银杯各有镌识今施主追某取之
乞追施主某人与厅吏某人鞫之尧夫曰尔为僧法
当饮乎杖而逐之且曰果有失物令主者自来理会
持其状以示子侄辈曰尔观此安得守官处不自重
即命火焚之对僚属中未尝言及后知县者闻之乃
修书致谢尧夫曰不记有此事自无可谢还其书
闻见前录伯温绍圣初监永兴军钱监吕晋伯龙图
居里第数见之深蒙器爱伯温罢官贫不能归用茶
司荐为属官一日见吕公公曰君亦为此官何耶选
人作诸司属官使臣为走马承受则一生不可作他
官矣伯温对以故公曰为亲为贫则可也
宋史孔文仲传文仲为中书舍人元佑三年同知贡
举文仲先有寒疾及是昼夜不废职同院以其形瘵
劝之先出或居别寝谢曰居官则任其责敢以疾自
便乎于是疾益甚还家而卒
向子諲传子諲知开封府咸平县豪民席势犯法狱
具上尹盛章方以狱空觊赏却不受子諲以闻诏许
自论决章大怒劾以他事勒停
上官均传均为殿中侍御史时傅尧俞为中书侍郎
许将为左丞韩忠彦为同知枢密院三人者论事多
同异俱求罢均言大臣之任同国休戚庙堂之上当
务协谐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异之迹若悻悻
然辩论不顾事体何以观视百僚尧俞等虽有辩论
之失然事皆缘公无显恶大过望令就职诏从之
李昭□传昭□擢进士第徐州教授守孙觉深礼之
每从容讲学及古人行己处世之要相得欢甚
晁补之传补之从弟咏之字之道少有异才以荫入
官调扬州司法参军未上时苏轼守扬州补之倅州
事以其诗文献轼轼曰有如此才独不令我一识面
邪乃具参军礼入谒轼下堂挽而上顾坐客曰奇才
也
王岩叟传岩叟为枢密都承旨权知开封府旧以推
判官二人分左右厅共治一事多为异同或累日不
竟更疲于咨禀岩叟创立逐官分治法自是着为令
何执中传执中调台亳二州判官亳数易守政不治
曾巩至颇欲振起之顾诸僚无可仗信者执中一见
合意事无纤巨悉委以剸决蒋之奇使淮甸号强明
官吏望风震慑见执中喜曰一州六邑赖有君尔
蔡京传崇宁元年京为右仆射二年进左京起于逐
臣一旦得志阴托绍述之柄箝制天子用条例故事
即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举以其党为僚属取政事
之大者每一事二三人主之凡所设施皆由是出
萧振传振字德起政和八年进士第调信州仪曹时
州郡奉神霄宫务侈靡振不欲费财劳民与守议不
合会方腊寇东南距信尢近守欲危振檄振摄贵溪
弋阳二邑既而王师至衢又檄振督军饷振治办无
阙大将刘光世见而喜之欲以军中俘馘授振为赏
振辞曰岂可不冒矢石而贪人之功乎诸邑盗未息
守复檄振如初振悉意区处许其自新贼多降者守
以赃去振独为办行守愧谢之
赵挺之传挺之拜中书门下侍郎时蔡京独相帝谋
置右辅京力荐挺之遂拜尚书右仆射既相与京争
权屡陈其奸恶且请去位避之将入辞会彗星见帝
尽除京诸□法罢京召见挺之曰京所为一如卿言
加挺之特进
赵野传野官刑部尚书翰林学士时蔡京王黼更秉
政植党相挤一进一退莫有能两全者野处之皆得
其心京黼亦待之不疑
范如圭传如圭登进士第授武安军节度推官始至
帅将斩人如圭白其误帅为已署不易也如圭正色
曰节下奈何重易一字而轻数人之命帅矍然从之
自是府中事无大小悉以咨焉
司马池传池曾孙朴调晋宁军士曹参军通判不法
转运使王似讽朴伺其过朴不可曰下吏而陷长官
不唯乱常人且不食吾余矣死不敢奉教似贤而荐
之
陈瓘传瓘累迁右司员外郎兼权给事中宰相曾布
使客告以将即真瓘语子正汇曰吾与丞相议事多
不合今若此是欲以官爵相饵也若受其荐进复有
异同则公议私恩两有愧矣吾有一书论其过将投
之以决去就汝其书之但郊祀不远彼不相容则泽
不及汝矣能不介于心乎正汇愿得书旦持入省布
使数人邀相见甫就席遽出书布大怒争辩移时至
箕踞谇语瓘色不为动徐起白曰适所论者国事是
非有公议公未可失待士礼布矍然改容信宿出知
泰州
蔡京传京弟卞拜尚书左丞专托绍述之说上欺天
子下胁同列凡中伤善类皆密疏建白然后请帝亲
札付外行之章惇虽巨奸然犹在其术中惇轻率不
思而卞深阻寡言议论之际惇毅然主持卞或噤不
启齿一时论者以为惇迹易明卞心难见京子攸加
龙图阁学士兼侍读详定九域图志修六典提举上
清宝箓宫秘书省两街道录院礼制道史局官僚合
百人多三馆隽游而攸用大臣子领袖其间慒不知
学士论不与
孙益传益知朔宁府察郡人孙谷可用奏为掾属待
之异于常僚益出师属以后事益死敌骑来攻且别
命郡守众议欲开关迎之谷争弗得叹曰吾身已许
国又不忍负孙公之托诸人不见容是吾死所也或
举刃胁之无慑容遂见杀
姚兕传兕子古以边功官累熙河经略靖康元年金
兵逼金城古与秦凤经略种师中及折彦质折可求
等俱勒兵勤王时朝命种师道为京畿河北路制置
使趣召之师道与古子平仲先已率兵入卫钦宗拜
师道同知枢密院宣抚京畿河北河东平仲为都统
制上方倚师道等却敌而种氏姚氏素为山西巨室
两家子弟各不相下平仲恐功独归种氏忌之乃以
士不得速战为言欲夜劫斡离不营谋泄反为所败
清波杂志石林至新林因江宁尉林恪谒于道旁忽
叩新林之名林即对乃王坦之倒执手板见桓温之
地大喜曰不图同僚中得一文士未几以左传托其
点抹其见赏识如此
朱子语类徐处仁字择之南京人靖康间执政旧尝
作帅时早间理会公事饭后与属官相见皆要穿执
如法各人禀职事了相与久坐说话议论又各随其
人问难教戒所以鞭策者甚至故有人为其属者无
不有所知晓事吕居仁亦尝事之凡作事无不有规
模虽小事亦然无苟作者只如支官吏酒当其支日
以酒缸盛厅前自往各尝之或差出外处或辞去或
初来官按历令各人以瓶来取如数给之从小至大
一样无分毫私偏先生又云小处好作州郡极佳不
甚知大体尝作疏上道君论太后不居禁中事如骂
然道君曰徐许多问目教朕如何答他李伯纪乞得
去后于今太上处纳了
宋史张浚传绍兴元年拜浚定国军节度使浚在关
陕三年以刘子羽为上宾任赵开为都转运使擢吴
玠为大将守凤翔子羽慷慨有才略开善理财而玠
每战辄胜西北遗民归附日众
张九成传绍兴二年上将策进士诏考官直言者置
高等九成对策擢置首选授镇东军签判吏不能欺
民冒嵯禁提刑张宗臣欲逮捕数十人九成争之宗
臣曰此事左相封来九成曰主上屡下恤刑之诏公
不体圣意而观望宰相耶宗臣怒九成即投檄归
陈俊卿传俊卿授泉州观察推官服勤职业同僚宴
集恒谢不往一日郡中失火守汪藻走视之诸掾属
方饮某所俊卿舆卒亦假之行于是例以后至被诘
俊卿唯唯称谢已而知其实问故俊卿曰某不能止
同僚之行又资其仆安得为无过时公方盛怒其忍
幸自解重人之罪乎藻叹服以为不可及
赵汝愚传汝愚父善应官终修武郎江西兵马都监
闻四方水旱辄忧形于色江淮警报至为之流涕不
食累日同僚会宴善应怅然曰此宁诸君乐饮时耶
众为失色而罢
熊克传克知绍兴府诸暨县越帅课赋颇急诸邑率
督趣以应克曰宁吾获罪不忍困吾民他日府遣幕
僚阅视时方不雨克对此泣曰此催租时耶部使者
芮燀行县至其境谓克曰曩知子文墨而已今乃见
古循吏为表荐之
胡闳休传闳休补承信郎湖湘盗起或曰招之便或
曰讨之便闳休作致寇御寇二篇言天地之气先春
后秋招之不服则讨之于是以岳飞为招讨使飞辟
闳休为主管机宜文字以诛锺子仪功进成忠郎飞
被诬死闳休发愤杜门佯疾十年卒有勤王忠义集
藏于家
叶颙传颙为广州南海县主簿摄尉盗发州檄巡尉
同捕巡检获盗十余人归其劳于颙颙曰掠美欺君
幸赏三者皆罪不忍为也帅曾开大喜之
杨政传政为武当军节度使加检校少保拜太尉政
故为吴璘裨将及与璘分道建帅执门下之礼益恭
世颇贤之
柴中行传中行调江州学教授母丧免广西转运司
辟为干官帅将荐之使其客尝中行中行正色曰身
为大帅而称人为恩主恩相心窃耻之毋污我
仇悆传悆在明州尝欲荐一幕官问曰君日费几何
对以十口之家日用二千悆惊曰吾为郡守费不及
此属僚所费倍之安得不贪遂止
宗室希怿传希怿登淳熙十四年进士第赵汝愚帅
福建希怿为属吏尝言治人如修身治政如理家爱
民如处昆弟取古今官着惠爱者缉为一编曰是吾
师矣汝愚嘉之荐于辛弃疾弃疾尚气僚吏不敢与
可否希怿独尽言无所避属邑候官苦税重每不登
额希怿稽核公帑羡钱以足之弃疾亦荐其能汝愚
当国调江东运司干办同寅有坐冑党者诸司莫
敢荐希怿贤其人请以荐己者荐之改太平通判
程史干道间有归正官曰沙世坚素武勇坐赃配隶
静江府郑少融为广西宪命之捕盗有功稍复其官
庆元中为德安守粗暴自如酷不喜文吏余乡有晁
仲式百辟者世名家为安陆宰实为其僚晁好饮而
敢为初亦相得久益厌乃枘凿不谋世坚捕邑胥罗
致其罪欲劾奏之先对易外邑一尉章垂上而病稍
自悔尼不发檄晁归府见之卧内命妾以杯酒酌之
颇道初意之谬谓人实浸润非我也晁唯唯谢因历
历嘱后事且诿其与他寮同任责既而曰沙世坚武
人性直没许多事一句是一句知县不相怨否晁素
滑稽忽仰首微对曰百辟岂敢怨太尉但心里有些
忡忡地沙大怒亟叱使去力疾发邮筒又旬而死晁
竟坐是不得调者十年遂终于家一言轻发横挑黥
夫之辱晁固不无罪也
宋史沈作宾传作宾通判绍兴府帅守丘遇僚吏
刚严作宾从容裨赞每济以宽秩满知台州首访民
疾苦五十日间尽除前政之不便民者邦人胥悦而
前守嫉其胜己巧媒□之罢去
王十朋传十朋为吏部侍郎出知饶州移知湖州召
对起知泉州凡历四郡僚属间有不善反复告戒俾
之自新
王希吕传希吕佐漕江西尝作拳石记以示僚属一
幕官举笔涂数字举坐骇愕希吕览之喜其不阿荐
之
王居安传居安为江西提刑司干官使者王厚之厉
锋气人莫敢婴居安遇事有不可平面力争不屈
李孟传传孟传改楚州司户参军单车赴官公退闭
户读易郡守部使者不敢待以属吏
刘颖传颖签判潭州王佐为帅负其能盛气以临僚
吏颖约以中道多屈而改为及陈峒反擒贼多颖计
策帅上其功曰签判宜居臣上召监进奏院进太常
寺主簿
郑清之传清之调陕州教授帅赵方严重靳许可清
之往白事为置酒命其子范葵出拜方掖清之无答
拜且曰他日愿以二子相累
吕午传午授乌程主簿郡守置之幕下事一决于午
守张忠恕之母就养听迎午二亲入郡与午皆衣彩
衣奉觞上寿邦人荣之调当涂县丞守吴柔胜谓午
有操守俾其子渊潜定交焉会司理摄芜湖县庐州
遣两兵会公事司理遂以庐兵夺县民为言柔胜怒
悉置狱属午问之午谓庐州有公牍不可谓夺民柔
胜愈怒再以属午明日午入谒柔胜先令左右问若
何午执前说柔胜益加怒谓我不忍庐兵夺吾百姓
不出迎午午坐客位不退不食柔胜勉为出怒不息
欲黥二兵午徐曰庐州初无公牍则可有则县不为
处置而反罪庐兵恐不可久之卒从午请由是柔胜
益知午陈贵谊守太平属午安集淮南流民江东提
举徐侨知午在郡惊喜辟为幕属午欲尽决遣郡事
而后行帖趣行至十八而不以白贵谊侨贻书贵谊
午始行
牟子才传子才举进士对策诋丞相史弥远调嘉定
府洪雅县尉监成都府榷茶司卖所辟四川提举茶
马司准备差遣使者魏泌众人遇之子才拂衣竟去
泌以书币谢不受
洪咨夔传咨夔于潜人崔与之帅淮东辟置幕府边
事纤悉为尽力与之帅成都请于帝授咨夔籍田令
通判成都府与之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辞曰今
当开诚心布公道合西南人物以济国事乃一未有
闻而先及门生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
职事往来效忠蜀人高之
陈居仁传居仁知鄂州进焕章阁待制移建宁府观
察推官柳某死贫不克归二子行□于道闻而怜之
与之衣食买田以养之择师以教之
赵方传方起自儒生帅边十年持军严每令诸将饮
酒勿醉当使日日可战尝问相业于刘清之清之以
留意人材对故知名士如陈游九功辈皆拔为大
吏诸名将多在其麾下若扈再兴孟宗正皆起自土
豪推诚擢任致其死力藩屏一方使朝廷无北顾之
忧
赵希錧传希錧举进士调汀州司户峒寇李元砺方
起汀人震惧郡会僚佐议守城希錧下坐无一语守
异之曰不言得无有所见乎希錧曰守城非策也距
城三十里有关曰古城若悉精锐以扼其冲贼不足
虑矣守以付希錧人为危之希錧至关申令谨候分
画粗定夜半贼数百衔枚突至希錧命矢石俱下贼
无一免希錧引还老稚罗拜相属希錧由他道以避
之事闻诏升州推官
黄传知安庆府制置李珏辟为参议官再辞不
受既而朝命与徐侨两易和州且令先赴制府禀议
即日解印趋制府珏往维扬视师与偕行言敌
既退当思所以赏功罚罪者崔维扬能于清平山豫
立义寨断金人右臂方仪真能措置捍御不使军民
仓皇奔轶此二人者当荐之泗上之败刘倬可斩也
某州官吏三人家奔窜追而治之然后具奏可也
其时幕府书馆皆轻儇浮靡之士僚吏士民有献谋
画多为毁抹疏驳将帅偏裨人心不附所向无功流
移满道而诸司长吏张宴无虚日知不足与共事
归自维扬再辞和州之命仍乞祠闭阁谢客宴乐不
与乃复告珏曰浮光敌退已两月安丰已一月旴眙
亦将两旬不知吾所措置者何事所施行者何策边
备之弛又甚于前日复一日恬不知惧恐其祸又不
止今春矣向者轻信人言为泗上之役丧师万人良
将劲卒精兵利器不战而沦于泗水黄团老幼俘虏
杀戮五六千人盱眙东西数百里莽为丘墟安丰浮
光之事大率类此窃意千乘言旋必痛自咎责出宿
于外大戒于国曰此吾之罪也有能箴吾失者疾入
谏日与僚属及四方贤士讨论条画以为后图今归
已五日矣但闻请总领运使至玉麟堂赏牡丹用妓
乐又闻总领运使请宴赏亦然又闻宴僚属亦然邦
人诸军闻之岂不痛愤且视牡丹之红艳岂不思边
庭之流血视管弦之啁啾岂不思老幼之哀号视栋
宇之弘丽岂不思士卒之暴露视饮馔之丰美岂不
思流民之冻馁敌国深侵宇内骚动主上食不甘味
听朝不怡大臣忧惧不知所出尚书岂得不朝夕忧
惧而乃如是之迂缓暇逸耶今浮光之报又至矣金
欲以十六县之众四月攻浮光侵五关且以一县五
千人为率则当有八万人攻浮光以万人刈吾麦以
五万人攻吾关吾之守关不过五六百人岂能当万
人之众哉则关之不可守决矣五关失守则蕲黄不
可保蕲黄不保则江南危尚书闻此亦已数日乃不
闻有所施行何耶其他言皆激切同幕忌之尢甚共
诋排之厥后光黄蕲继失果如其言遂力辞去
孟珙传珙历官宁武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兼知夔
州进封东郡侯兼京湖安抚制置使珙在军中与参
佐部曲论事言人人异珙徐以片语折衷众志皆惬
谒士游客老校退卒一以恩意抚接名位虽重惟建
鼓旗临将吏而色凛然无敢涕唾者
杨掞传掞用故人荐出淮阃杜杲幕安丰被兵掞以
奇策解围奏补七官制置使孟珙辟于幕尝用其策
为小子房与之茶局周其资用掞以本领钱数万费
之总领贾似道稽数责偿珙以白金六百令掞偿之
掞又散之宾客酣歌不顾似道欲杀之掞曰汉高祖
以黄金四万斤付陈平不问出入公乃顾此区区不
以结豪杰之心邪似道始置之珙尝燕客有将校语
不逊命斩之掞从容曰斩之诚是第方会客广谋议
非其时非其地也珙大服未几有大将立功珙坐受
其拜掞为动色因叹曰大将立功庭参纳拜信兜鍪
不如毛锥子也于是谢绝宾客治进士业遂登第调
麻城尉向士璧守黄州檄入幕
丁大全传大全字子万镇江人面蓝色嘉熙二年举
进士调萧山尉上谒师阃安抚使史岩之俟众宾退
独留大全款曲甚至期以他日必大用
李庭芝传庭芝得乡举不行以策干荆帅孟珙请自
效珙即以庭芝权施之建始县淳佑初举进士中第
辟珙幕中主管机宜文字珙卒遗表举贾似道自代
而荐庭芝于贾似道庭芝感珙知己扶其柩葬之兴
国即弃官归为珙行三年丧似道镇京湖起为制置
司参议
陆秀夫传秀夫景定元年登进士第李庭芝镇淮南
闻其名辟至幕中时天下称得士多者以淮南为第
一号小朝廷秀夫才思清丽一时文人少能及之性
沉静不苟求人知每僚吏至阁宾主交欢秀夫独敛
焉无一语或时宴集府中坐尊俎间矜庄终日未尝
少有希合至察其事皆治庭芝益器之虽改官不使
去已就幕三迁至主管机宜文字咸淳十年庭芝制
置淮东擢参议官德佑元年边事急诸僚属多亡者
惟秀夫数人不去庭芝上其名除司农寺丞
张虙传虙以直秘阁主管千秋鸿禧观参议制置使
幕中使者尚威力愎谏自用虙守正不阿每济以宽
大
汪立信传立信淳佑六年登进士第理宗见立信状
貌雄伟顾侍臣曰此阃帅才也授乌江主簿辟沿江
制幕知桐城县未上辟荆湖制司干办通判建康府
荆湖制置赵葵辟充策应使司及本司参议官葵去
而马光祖代之立信是时犹在府也鄂州围解贾似
道既罔上要功恶阃外之臣与己分功乃行打算法
于诸路欲以军兴时支散官物为罪击去之光祖与
葵素有隙且欲迎合似道被旨即召吏稽勾簿书卒
不能得其疵乃以开庆二年正月望夕张灯宴设钱
三万缗为葵放散官物闻于朝立信力争之谓不可
且曰方艰难时赵公□事勤劳而公以非理□拾之
公一旦去此后来者复效公所为可乎光祖怒曰吾
不才不能为度外事知奉朝命而已君他日处此勉
为之立信曰使某不为则已果为之必不效公所为
也光祖益怒议不行立信遂投劾去初立信通判江
陵府葵制置荆湖尝以公事劾立信及在沿江府亦
谋议寡谐立信于葵盖未尝有一日之欢也
杨霆传霆辟荆湖制置司干官吕文德为帅素慢侮
士常试以难事霆仓卒立办皆合其意一日谓曰朝
廷有密旨出师策应淮东谁可往者即对曰某将可
又曰兵器粮草若何即对曰某营兵马某库器甲某
处矢石某处刍粮口占授吏顷刻案成文德大惊曰
吾平生轻文人以其不事事也公材干如此何官不
可为吾何敢不敬密荐诸朝除通判江陵府
赵时赏传时赏字宗白和州宗室也文天祥开都督
府于南剑奏辟参议军事江西招讨副使与宗室孟
濴提兵趋赣州取道石城复宁都县数以偏师当一
面战比有胜时赏风神明俊议论慷慨有策谋尢为天祥所知及空沆之役兵败走吴溪为追兵所执不
屈死之时赏在军中时见同列盛辎重饰姬侍叹曰
军行如春游其能济乎及被执见系累他僚属至者
时赏辄麾去云小小签厅官尔执此何为由是得脱
者众
金史贾少冲传少冲迁定安令蔚州刺史恃贵不法
属吏畏之每事辄曲从其意少冲守正不阿
张元素传正隆末年天下盗起元素发民夫增筑城
郭同僚谏止之不听未几寇掠邻郡皆无备而兴平
独安
巨构传构除南京副留守上谓宰臣曰巨构外淳质
而内明悟第乏刚鲠耳佐贰之任贵能与长官辨正
恐此人不能尔若任以长官必有可称
阿里补传阿里补子方改顺天军节度使上曰卿本
无巧历宪仕不能接僚友往往交恶在京兆贪鄙彰
闻至无谓也朕念卿已过中年必能悛改慎勿复尔
除西南路招讨使朝廷以兵部郎中高通为招讨都
监以佐之诏通曰卿到天德毋以其官长曲从之也
完颜伯嘉传伯嘉迁元帅左监军知太原府事河东
北路宣抚使以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为彰国军节
度使宣抚副使斡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颜琢
恃与宣抚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为侵掠遥授太
原治中权坚州刺史完颜斜烈私离边面臣白伯嘉
不悦遣臣护送粮运于代州臣请益兵乃以羸卒数
百见付半无铠仗臣复为言伯嘉怒臣榜掠几死臣
立功累年颇有寸效伯嘉挟私陵轹无复宣抚同僚
之礼臣欲不言恐他日反为所诬无以自明上问宰
臣奏曰太原重镇防秋在迩请敕谕和解诏曰太原
兵冲若以私忿废国事国家何赖焉卿等同心戮力
以分北顾之忧无执前非误大计也伯嘉改知归德
府事合打改武宁军节度使御史台奏宣抚副使合
打诉元帅伯嘉以私忿加棰楚令本台廉问既得其
事遂不复穷治若合打奏实伯嘉安得无罪伯嘉无
罪合打合坐欺罔乞审正是非明示黜陟宣宗曰今
正防秋且已
纥石烈牙吾塔传牙吾塔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
辄以刀截去
古里甲石伦传石伦迁镇西军节度使兼岚州管内
观察使行元帅府事上言日者遣军清捣敌垒欲分
石州兵五百权屯方山剿杀土寇且备岚州而同知
蒲察桓端拒而不发又召同知宁边军节度使姚里
鸦鹘与之议兵竟不听命近领兵将取太原委石州
刺史纳合万家权行六部而辞以他故几误军粮约
武州刺史郭宪率所领并进宪亦不至臣猥当方面
之任而所统官属并不禀从乞朝廷严为惩戒庶人
知职分易以责办宰臣恶之
元史王玉汝传玉汝字君璋郓人少习吏事金末迁
民南渡玉汝奉其亲从间道还行台严实入据郓署
玉汝为掾史稍迁补行台令史中书令耶律楚材过
东平奇之版授东平路奏差官以事至京师游楚材
门待之若家人父子然实年老艰于从戎玉汝奏请
以本府总管代之行夏津灾玉汝奏请复其民一岁
济州长官欲以州直隶朝廷大名长官欲以冠氏等
十七城改隶大名玉汝皆辨正之戊戌以东平地分
封诸勋贵裂而为十各私其入与有司无相关玉汝
曰若是则严公事业存者无几矣夜静哭于楚材帐
后明日召问其故曰玉汝为严公之使今严公之地
分裂而不能救止无面目还报将死此荒寒之野是
以哭耳楚材恻然良久使诣帝前陈诉玉汝进言曰
严实以三十万户归朝廷崎岖兵间三弃其家室卒
无异志岂与他降者同今裂其土地析其民人非所
以旌有功也帝嘉玉汝忠款且以其言为直由是得
不分迁行台知事仍遥领平阴令辛丑实子忠济袭
职授左右司郎中遂总行台之政分封之家以严氏
总握其事颇不自便定宗即位皆聚关下复欲剖分
东平地是时众心危疑将俯首听命玉汝力排群言
事遂已
刘敏传敏授燕京路总管府奏佐吏李臻为参谋太
宗即位授行尚书省诏曰卿之所行有司不得与闻
俄而牙鲁瓦赤自西域回奏与敏同治汉民帝允其
请牙鲁瓦赤素刚尚气耻不得自专遂俾其属忙哥
儿诬敏以流言敏出手诏示之乃已帝闻之命汉察
火儿赤中书左丞粘合重山奉御李简诘问得实罢
牙鲁瓦赤仍令敏独任复辟李臻为左右司郎中臻
在幕府二十年参赞之力居多
刘亨安传都元帅塔海征巴蜀亨安为先锋有乔长
官与亨安争功未几攻城乔为炮所伤亨安负之以
出乔感愧
赵良弼传世祖即位立陕西四川宣抚司复以廉希
宪商挺为副使良弼为参议良弼先行谋诸断事官
八春曰今浑都海日夜思北归纽邻迁延不即行当
先遣使奉上旨促纽邻入朝刘太平速还京兆八春
从其议至则纽邻果移营将入泾刘太平将趋六盘
闻命乃止后浑都海果叛北归良弼与汪惟正刘黑
马二宣抚决议执浑都海之党元帅乞台不花迷立
火者诛之希宪及挺虑有擅杀名遣使入奏待罪良
弼具密状授使者言始遣捕二帅时止令囚以俟报
臣窃以为张皇不便宜急诛之擅杀在臣实不在宣
抚司若上怒希宪等愿使者即出此奏帝竟不问使
者以奏白政府咸以良弼为长者升参议陕西省事
蜀人费寅以私憾诬廉希宪商挺在京兆有异志者
九事以良弼为征帝召良弼诘问良弼泣曰二臣忠
良保无他心愿剖臣心以明之帝意不释会平李
得王文统交通书益有疑二臣意切责良弼无所不
至至欲断其舌良弼誓死不少变帝意乃解
史天泽传天泽引军东行未至益都城中人已开门
迎降初天泽将行帝临轩授诏责以专征俾诸将皆
听节度天泽未尝以诏示人及还帝慰劳之悉归功
于诸将其慎密谦退如此
董文炳传文炳以父任为□城令同列皆父时人轻
文炳年少吏亦不之惮文炳明于听断以恩济威未
几同列束手下之
许衡传至元七年集公卿杂议中书院台行移之体
衡曰中书佐天子总国政院台宜具呈时商挺在枢
密高鸣在台皆不乐欲定为咨禀因大言以动衡曰
壹院皆宗亲大臣若一忤祸不可测衡曰吾论国制
耳何与于人遂以其言质帝前帝曰衡言是也吾意
亦若是
刘敏中传敏中为御史台都事时同官王约以言去
敏中杜门称疾台臣请视事敏中曰使约无罪而被
劾吾固不当出诚有罪耶则我即为同僚又为交友
不能谏止亦不无过也
奕赫抵雅尔丁传奕赫抵雅尔丁升郎中一日与同
列共议狱有异其说者奕赫抵雅尔丁曰公等读律
苟不能变通以适事宜譬之医者虽熟于方论而不
能切脉用药则于疾痛奚益哉同列虽不平识者服
其为名言
拜住传拜住加开府仪同三司每议大政必问曰合
典故否同官有异见者曰大朝止说典故耶拜住微
笑曰公试言之国朝何事不依典故同官不能对
拜住在京仓曹管库之职岁终例应注代时张思明
亦称疾不出众皆顾望拜住虽朝夕帝前以事不可
缓乃日坐省中谓僚属曰左丞病省事遂废乎郎中
李应恭曰金谷之职须慎选择不得其人未敢遽拟
拜住曰汝为卖官之计耳遣人善慰思明乃出共毕
铨事
秦起宗传起宗出为抚州路总管至官有司供张甚
盛问其费所从出小吏不敢隐曰借办于民遂亟使
归之几席仅给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礼即
止
辍□录国初张公可与李公仲方鲜于公伯机同仕
于朝既而张除浙省郎中李除都事鲜于除浙东宣
慰经历胥会于杭欢甚李卒于官张移书鲜于曰仲
方殁矣家贫子幼吾辈若不为之经纪则孤寡何所
依也吾以一女许配其仲子矣公以为何如鲜于闻
讣哀祭成礼亦以一女许赘其长子即从善也后官
至绍兴推官仲子字复初官至淮安总管于此可见
前辈结交重义气不以贵贱贫富易其心诚可敬也
张公官至中书左丞
明外史陈友定传友定以农家子起佣伍目不知书
及据八郡数招致文学知名士如闽县郑定庐州王
翰之属留置幕下粗涉文史习为五字小诗皆有意
理然颇任威福所属违令者辄承制诛窜不绝
汪广洋传洪武三年帝以中书无官召广洋为右丞
时杨宪先被召为左丞事多专决广洋畏之依违不
与较犹不能得宪意嗾御史刘炳劾广洋奉母无状
帝切责放还乡宪恐其复入再奏徙海南帝觉宪奸
诛宪召广洋还
大政记刑部尚书开济好以法中伤人擅移文督责
诸司若中书省所为者又为榜戒其僚属曰尚书任
久事之迟错皆宽大容忍复尔则罪不尔贷奏请揭
于文华殿以示于众上曰汝告戒僚属之言欲张之
殿庭岂人臣礼耶济惭谢未几又立簿曰寅戌之书
以限寮属出入上闻切责曰闻之古人以卯酉为常
道今使趋事赴工者朝自寅暮尽戌奉父母会妻子
能几何时耶济不听
明通纪况钟玺书有僚属不法径自拿问之语既宣
□于是诸吏皆惊
正气纪刘端王高传端高俱南昌人同举建文庚辰
进士素相善端由给事中迁大理寺丞高为刑部郎
中壬午之变端约高弃官去以全名节迹露被执召
问练安方孝孺何如人端曰忠臣也上曰汝逃忠乎
端曰存身以图报耳上恶其言命与高俱劓之且笑
曰看这副面皮端詈曰我到有颜即死可见皇祖
无愧上怒立捶杀之戍其家
湖广通志王佐广济监生永乐间同知徽州府有惠
政守官几二十年如一日迁饶州知府廉静以德导
民后免归僚属赆以金辞不受人益重之因立却金
台于江浒
陕西通志李节字文度三原人以岁贡授给事中升
四川副使振肃风纪气节凛然宣德间都督陈怀镇
四川躏践方岳置簿列三司名衔令每日入谒次第
画押众俯从节毅然不可袖簿出遂疏怀擅作威福
不法数事奏之朝廷召怀回京
见闻搜玉湖州知府范号石梁值御史按临安吉知
州初仕不谙称谓范即于御史前呵之出后乌程归
安二县尹见范而告之曰知州固已失体大人当出
而诲之今也当堂呵斥不惟知州不堪在御史亦失
颜色范乃自引其过仍诣州谢之夫不惮尊官而甘
屈下僚范亦可谓勇于从义者矣
蒹葭堂抄国朝成化弘治间大学士刘文靖公健
丘文庄公浚同朝雅相敬爱刘北人器度严毅在内
阁凡事独秉大纲其学问不事博洽丘南人则博极
群书为一时学士所宗所著有大学衍义补等书一
日刘对客论丘曰渠所学如一仓钱币纵横充满而
不得贯以一绳讥其学无大纲也丘公闻之语人曰
我固然矣刘公则有绳一条而无钱可贯独奈何哉
士林传以为雅谑二公虽名位相抗而刘相孝庙二
十年硕德重望卒受顾命称本朝贤相丘之所就似
为不逮相业岂以博洽为贵哉
贤奕编阳明王先生筮仕刑曹适轮提牢睹诸吏豢
豕恻然恚曰夫囚以罪系者犹然饭之此朝廷好生
浩荡恩也若曹乃取以豢豕是率兽食人食矣群吏
请曰相沿例也亦堂卿所知先生曰岂有是哉遂令
屠豕分给诸囚到今不复豢豕云后同里有官刑部
语及其事者先生颦蹙曰此余少年不学兹闻之尚
有余惭子乃以为美谈耶其人未达曰上宣朝廷之
德惠下轸囹圄之罪人本至德事也先生顾深悔之
以为罪过何也先生复蹙然曰当日凭一时意见揭
揭然为此置堂卿于何地耶只此便不仁矣
明通纪夏原吉与同列饮于他所夜归值雪过禁门
有欲不下马者曰雪大寒甚原吉曰君子不以冥冥
懈行其敬慎如此
周新广东南海人寮采一日馈以鹅炙悬于室后有
馈者指示之新家故贫未显时妻治褥以给及同官
内宴各盛饰惟新妻荆钗布裙以往大类田野妇盛
饰者各相惭恚更为淡素其风节类此
明昭代典则正德二年上御经筵讲书故事讲解书
义毕终必献规谏之语是日詹事杨廷和学士刘忠
直讲既罢上谓刘瑾曰经筵讲书耳何书外添出许
多说话瑾与廷和等皆旧东宫官奏曰此二人当打
发他南京去升二人南京侍郎是时南京无缺皆添
注之虽若远之实升之也忠谓廷和曰此行须别瑾
否廷和曰瑾所为如此不可再见之人知必以我辈
交瑾矣忠深然之廷和密以蜀锦辞瑾瑾曰刘先生
不足我耶后瑾遂厚廷和而□忠其卖友如此时刘
宇为兵部尚书托保国公家人朱瀛者交通刘瑾无
日不来兵部说话杨廷和弟廷仪为兵部郎中每伺
瀛出必招入司署留坐款语四司官不附宇者瀛言
于瑾必传旨令外补廷仪独谄谀宇极妾妇之态宇
大悦廷仪能文奏章皆令廷仪草之
湖广通志朱恩杨镗楚藩引礼生楚世子英耀张灯
于酒间弒父愍王以暴薨讣诸司先是耀闭恩镗于
别馆二人闻变以曳灯长绳系腰自内城缒高观山
而下恩足折镗扶之告变巡按以状闻英耀槛至京
师斩首焚其尸初恩镗告变时仓皇过宫门叩铜环
大言曰宫中人国主为世子弒矣盍善藏少子内臣
匿少子英于沟中获免嗣立是为恭王而恩镗以
老死
永陵编年史嘉靖八年八月张桂言事相左忿激不
相下各为恶语杨一清乃乘隙图之令科臣孙应奎
陆粲劾璁萼颛恣不法帝下□暴其罪状曰张璁自
用自恣负国负民桂萼尤而效之论法当置刑典特
宽贷璁还家怆悟以需后用萼夺散官致仕其余处
分孙应奎等既列言官耳目所寄坐视至今方为举
奏应奎首论可原王准下法司讯之璁既行霍韬私
计曰计大礼者吾□三四人耳张桂去行及我乃急
疏列一清罪二十四事帝从之立召璁还时有朱继
宗者以他事下狱词连一清谓受张容金私以锦衣
指挥帝怒欲逮系一清璁力解得免下旨曰一清累
朝旧臣朕即位首先召用乃不顾名节深负朕眷法
当追理辅臣璁疏请从宽姑令自引一清遂乞休允
之璁复入内阁萼复散官致仕
湖广通志袁文伯字侗斋黄冈人嘉靖甲子乡举授
潜山令三年政简民亲会有江院白过岁荒民贫无
所进白不怿呼令语之曰子读中庸乎曰唯唯子读
柔远人乎曰唯唯否否知县只解读子庶民而已乃
即日挂冠归
程凤金黄冈人嘉靖己丑乡举授彭泽知县多善政
士民生祠之有祷辄应居官方正不阿直指按部金
上谒独后直指讽之曰相度不当如是耶金出曰御
史所以有权者能去人之官也吾官自去御史何权
为诗悬县门一生惟拙天知我三载无能我愧官今
日铨衡方论定好归旧隐理渔竿遂挂冠归直指旋
悔遣官追之竟不返
明外史梁材传材历广东左右布政使同官林富家
市肉多材召其家人诫之富怒诟而出材治簿书自
如富乃□谢
张居正传吏部左侍郎张四维事居正谨引入内阁
故事入内阁者曰同某人等办事至是直曰随元辅
居正等办事于是四维恂恂若属吏然不敢以僚自
处
于慎行传御史刘台以劾张居正被逮僚友悉避匿
慎行独往视之
湖广通志徐养量号京咸应城人万历丁未进士以
御史督学北直甄拔寒士人多服其藻鉴抚甘肃时
一小吏以足疾注下考比谒见捷如翼养量曰此必
拙宦也奈何以疾冤之并语在事者勿恣情去留
贤奕编泾野吕先生故与邹文庄同官先生尊崇朱
学文庄承服师传每晤必辨若聚讼然迹亦甚迕乃
先生与文庄交情不啻同胞初未尝以议论异同少
生间阂或曰二先生意见虽殊其志行同矣若武功
康廷撰豪迈任放人也而先生平生清约如寒畯即
颦笑不苟者乃亦与之厚善更不以行己清浊少生
分别又闻先生之官南都也与霍文敏同僚文敏故
与夏贵溪交恶先生时时规劝而文敏疑公党贵溪
中衔之既贵溪柄国欲汲引先生而先生时时于贵
溪前揄扬文敏卒致贵溪疑惑罢免无悔今人意见
相左则衷起戈鋋格调稍殊则眼分青白记短则兼
折其长贬过则并伐其善而犹曰吾悟本来无物然
耶否耶
刘公仁宅常与同僚约过除岁各具一肉一蔬或具
肉二豆酒一壶同僚深讶其奢
太宰孟山杨公为北边兵宪时有将官名将子也因
事被勘公勘得其实酌处之将官心德公假公移邮
筒中具揭托名蔬菜具中缄银币若干致谢公即公
移中批发不收且告诫之逾时公转大参行众将官
旅见其人独惴恐若无所容公概以温语奖谕诸将
官至其人曰汝父名将也貌诚不愧将种第汝年少
更事少后当益努力以承父业其人神情恍然若更
生云
仇大然守四明雅爱一幕官一日问及日用多少曰
早具少肉晚菜羹大然骇曰某为太守居官不敢食
肉只是吃菜公为小官乃敢食定非廉士自尔见□
僚属部选句
汉班固游居赋鄙臣恨不及事陪后乘之下僚
晋嵇康绝交书裹以章服揖拜上官
潘尼释奠颂济济二宫蔼蔼庶僚俊乂鳞萃髦士盈
朝
陈朱玚致徐陵书玚早造末僚豫参下席
北齐邢邵为彭城王让侍中表冠盖庶僚跨蹑多士
唐韩愈代张籍与浙东李观察书阁下从事李协律
翱到京师籍于李君友也闻其至驰往省之问无恙
外不暇出一语且先贺其得贤主人
元稹授郭皎王府谘议制领辕门之右广假桂苑之
元僚
晋潘尼诗疲惫充时乏及余再同僚
左思诗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唐孟浩然诗府僚能枉驾家酝复新开
岑参诗粉署荣新命霜台忆旧僚
刘长卿诗陈琳书记好王粲从军乐早晚归汉庭随
公上麟阁
柳宗元诗故友仍同里常僚每合堂
韩愈诗浊水行泥清路尘还曾同制掌丝纶
刘禹锡诗册庭尝接武书殿连衡
韦应物诗高宴阙英僚众宾寡欢怿
李商隐诗盛幕开高宴将军问故僚
温庭筠诗十载归来鬓未雕玳簪珠履见常僚
李端诗应门常吏在登席旧僚稀
李洞诗谢朝明主喜登省旧僚愁
宋赵抃诗南宫官舍苦萧条常忆群居接□僚
王安石诗幕中俊乂闲刀笔帐下骁雄冷剑镡
孔平仲诗绿水红莲非旧客清风明月想同僚
范成大诗琼苑天香飘合坐碧城山色照同僚
方回诗荐拔皆奇士寅恭尽选僚
谢翱诗东都留守吴中豪王府勋僚旧俊髦
明高启诗牙前部曲多收绩幕下宾僚更倚才
僚属部汇考
周礼
天官
宰夫掌百官府之征令辨其八职一曰正掌官以
治要
疏
正长也六卿下各有属六十故六卿称正也
订
义
王氏曰以其属之所取正故谓之正
二曰师掌官成以治凡
订
义
王氏曰师其官属所受教者王昭禹曰若小
宰之于太宰小司徒之于大司徒所谓立其贰
三曰司掌官法以治目
订
义
王氏曰司各自司其职事者王昭禹曰若天
官之宰夫地官之乡师之类所谓设其考者也
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数
订
义
王氏曰众有从谓之旅王昭禹曰六官之士
是也六官独于下士言旅此则合上士中士而言
之所谓陈其殷者也黄氏曰正师皆是长官也
正以纠正为义师以教师为义司以司察为义旅
众也以分职为义正师之治简司旅之治详
春官
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六命赐官
注
王六命之卿赐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
诸侯
订
义
郑锷曰王朝之卿六命若封于大都小都
之地得自置臣属治其家邑如诸侯故得赐官盖
大夫不得具官有地而得置官者设一官以兼摄
众事耳故管仲官事不摄孔子讥之
夏官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注
家卿大夫采地正犹听也公司马国司马也卿
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马各自使其家臣为司
马主其地之军赋
尔雅
释诂
尸寀也
注
谓采地
寀寮官也
注
官地为采同官为寮
后汉书
百官志注
蔡质汉仪曰三署郎见光禄勋执板拜见五官左右
将执板不拜于三公诸卿无敬谒者仆射见尚书令
对揖无敬谒者见执板拜之左右都候见尚书令尚
书仆射尚书皆执板拜见丞郎皆揖侍中陪见旧在
尚书令仆射下尚书上今官出入禁中更在尚书下
司隶校尉见侍中执板揖河南尹亦如之凡三公列
卿将大夫五营校尉行复道中遇尚书仆射左右丞
郎御史中丞侍御史皆避车豫相回避卫士传不得
迕台官台官过后乃得去御史中丞遇尚书丞郎避
车执板住揖丞郎坐车举手礼之车过远乃去尚书
言左右丞敢告知如诏书律令郎见左右丞对揖无
敬称曰左右君丞郎见尚书执板对揖称曰明时见
令仆射执板拜朝贺对揖御史中丞执宪中司朝会
独坐侍御史见中丞执板揖少府符着出见都官从
事持板都官从事入少府见符着持板城门门候见
校尉执板不拜五营司马见校尉执板不拜司隶校
尉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
以下无尊卑入宫开中道称使者每会后到先去诣
台廷议处九卿上朝贺处公卿下初除谒大将军三
公通谒持板揖公仪朝贺无敬台召入宫对见尚书
持板朝贺揖诸州刺史初除比诸持板揖不拜
宋书
礼志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七月有司奏御史中丞刘式之
议每至出行未知制与何官分道应有旧科法唯称
中丞专道传诏荷信诏唤众官应诏者行得制令无
分别他官之文既无画然定则准承有疑谓皇太子
正议东储不宜与众同例中丞应与分道扬州刺史
丹扬尹建康令并是京辇土地之主或检校非违或
赴救水火事应神速不宜稽驻亦合分道又寻六门
则为行马之内且禁卫非违并由二卫及领军未详
京尹建康令门内之徒及公事亦得与中丞分道与
有其准参旧仪告报参详所宜分道听如台所上其
六门内既非州郡县部界则不合依门外其尚书令
二仆射所应分道亦悉与中丞同
史臣按今朝士诣三公尚书丞郎诣令仆射尚书□
门外下车复度门阃乃纳屐汉世朝臣见三公□拜
丞郎见八座皆持板揖事在汉仪及汉旧仪
开元礼
任官初上
诸州
上佐附
应册命之官受册讫朝集使乘辂备仪鸣铙吹诣太
庙南门至下车所铙吹止受册者降辂谒者引入立
于庙庭北面西上立定再拜讫又再拜辞谒者引出
乘辂鸣铙而还
若受先制书者发茆
备仪仗诣太庙如上仪
道诣本司将
至卑官先到俱公服俟于别席所初上者至降辂赞
礼者引入停于后堂改着公服仪仗陈厅事之前赞
礼者引卑官俱立于内门之外西厢每等异位重行
东面以北为上初卑官就门外位赞礼者引初上者
立于厅事东阶东南西面赞礼者引卑官以次入立
于西阶西重行东面以北为上立定卑官俱再拜初
上者答拜赞礼者引卑官出赞礼引初上者就后堂
卑官俱更衣赞礼者引应坐者入立于厅事东西阶
下其应致敬者立于门外之西东面俱北上赞礼者
引初上者出升堂就榻后应坐者俱升诣座立定初
上者升座应坐者各依其班而坐其应致敬者入立
于东西阶下俱以北为上而诸流外官入立于庭重
行北面西上再拜讫就东阶下品官之后本司以印
及职掌置于案本司引入升诸座前本司取印及职
掌以次进置于座上之案讫本司引案降出诸司以
次谘判三条事讫俱兴立于座后赞礼者引初上者
还后堂以外降出设会如常仪官卑不合拜庙者俱
请上所不判事者礼见而已若六品以下初上皆常
服若先任者尊及官位等先任者俟于东阶下西面
新任者入立于西阶下东面再拜先任者答再拜讫
新任者还于厅事立于东阶下与卑官相见如上仪
诸州县丞长史
以下初上准此
京兆府河南牧初上
诸州刺
史都督附
其日州牧备仪仗至州停于后堂兵曹设仪仗于厅
事门庭如常仪本司设牧位于厅事楹门近北南向
设州官长史司马位于堂下东方西向设录事参军
以下位于司马之南重行西向阶以北为上设县官
位庭中近西诸乡长位于县官之东每等异位重行
北面相对为首
州助教官博士
助教依乡长班
长史以下集于州南
门之外州官在东县官在西乡长史在州官东南各
有次俱公服乡长常服司公整次纸名入谘赞礼者
引牧出立于厅事东阶东南西面左右侍从如常赞
礼者立于牧南少退俱西向赞礼者引州官入就位
次引县令以下入门而左又引乡长入门而右俱入
就位立定赞礼者引牧升自东阶即位南向立又引
县令及乡长五品以上自西阶升堂进当牧前重行
北向如在位庭之仪立定上下俱再拜牧答拜上下
在位者皆逡巡避位赞礼者引县令以下及乡长俱
出赞礼者引牧降入赞礼者引长史以下次俱更衣
本司量设牧座于堂上讫赞礼者引县令及乡长俱
就西阶下又长史以下入立于东阶下俱北向赞礼
者引牧出升自堂就榻后长史以下并县令职事五
品以上应升者合班俱升诣座后立定牧升座诸应
坐者俱坐州县佐史以下入庭中重行北面西上州
县学生定于其后俱再拜讫就东阶下品官之后立
录事以印及职掌置于案录事一人引入升诣座前
录事取印及职掌以次进置于牧案讫录事引案降
出诸司以次谘判三条事讫坐者俱与赞礼者赞牧
兴引还后堂长史以下降出设会如常仪(
诸刺史以上准此其
乡长武官七品以上及德行有闻者皆升堂)
万年长安令初上
河南洛阳县令
礼同诸县令附
其日令停于后堂设令位于厅事楹间近北南向设
乡长位于南方重行北面以西为上其勋官出身班
博士助教依乡长班又设丞位于东方西向设主簿
及尉位于丞南少退西向北上乡长以下俱集于县
南门外之西各有次司功整次纸名入谘赞礼者引
令出立于厅事东阶东南西向侍从如常仪赞礼者
立于令之南少退俱西向赞礼者引丞以下入就位
又引乡长入就位立定赞礼者引令升自东阶即位
南向立赞礼者引乡长文武官五品以上自西阶令
当进前重行北面以西为上立定上下在位者俱再
拜令答拜上下在位者皆逡巡避位赞礼者引乡长
降自西阶以出乡长在庭者继出赞礼者引令降自
东阶以入又引丞以下以次出本司量设床坐于堂
上讫赞礼者引乡长入立于厅事西阶下丞以下立
于门外道西东面俱北上赞礼者引令出升堂就榻
后又赞礼者引丞入及乡长文武官五品以上俱升
诣座后又赞礼者引主簿及尉入立于东阶下立定
令升座诸应坐者俱坐录事及坐者以下入立于庭
中北面西上学生位于其后俱再拜讫就东阶下县
尉后立录事以印及职掌置于案录事一人引升入
诣座前录事取印及职掌以次进置于令案讫录事
引案降出诸司以次谘判三条事讫丞及乡长俱与
赞礼者赞令兴引还后堂乡长降出设会如常仪(
诸县
令初上准此其乡长文武官七品以上及德行有闻者皆升堂)
宋史
礼志
百官相见仪制干德二年诏曰国家职位肇分轨仪
有序冀等威之斯辨在品式之惟明矧着位之庶官
及内司之诸使以至轩墀引籍州县命官凡进见于
宰相或参候于长吏既为总摄合异礼容稽于旧仪
具无定法或传晋天福周显德中以廷臣内职宾从
将校比其品数着为纲条载于刑统未为详悉宜令
尚书省集台省官翰林秘书国子司业太常博士等
详定内外群臣相见之仪翰林学士承旨陶谷等奏
两省官除授假使出入并参宰相起居郎以下参同
舍人五品以上官遇于涂敛马侧立须其过常侍以
下遇三公三师尚书令引避其值仆射敛马侧立御
史大夫中丞皆分路行起居郎以下避仆射遇大夫
敛马侧立中丞分路尚书丞郎郎中员外并参三师
三公令仆郎中员外兼参左右丞本行尚书侍郎及
本辖左右司郎中员外御史大夫以下参三师三公
尚书令中丞兼参大夫知杂事参中丞三院御史兼
知杂及本院之长大夫避尚书令以上遇仆射敛马
侧立而避大夫遇尚书丞郎两省官诸司三品以上
金吾大将军统军上将军皆分路余官遇中丞悉引
避知杂兼避中丞遇左右丞敛马侧立余皆分路郎
中及少卿监大将军以下皆避知杂三院同行如知
杂之例少卿监并参本司长官丞参少卿诸司三品
遇仆射于途皆引避诸卫大将军参本卫大将军东
宫官参隔品凡参者若遇于途皆避公参之礼列拜
堂上位高受参者答焉四赤县令初见尹趋庭受拜
后升厅如客礼内客省使谒宰相枢密使以客礼阁
门使以上列拜皆答客省副使至通事舍人诸司使
枢密承旨不答焉自枢密使副宣徽使皆差降其礼
供奉官殿直教坊使副辞令官伎术官并趋庭倨受
诸司副使参大使通事舍人参合门使防御团练刺
史谒本道节帅节度防御团练副使谒本使并具军
容趋庭延以客礼少尹幕府于院长官悉拜防御本
团练判官谒本道节帅并趋庭上佐州县官见宰相
枢密使及本属长官并拜于庭
天长雄武等军使见
宰相枢密使亦如之
参本府宾幕官及曹掾县簿尉参令皆拜王府官见
亲王如宾职见使长府县官兼三馆职者见大尹同
赤县令六品以下未尝参官见宰相枢密及本司长
官并拜阶上流外见流内品官并趋庭诸司非相统
摄皆称移牒分路者不得笼街及占中道依秩序以
分左右遇于驿舍非相统摄及名位县隔先至者居
之台省官当通官呵止者如旧式文武官不得假许
呼称以紊朝制当避路者若被宣召及有所捕逐许
横度焉又令诸司使副使通事舍人见宰相枢密使
升阶连姓通名展拜不答拜其见枢密副使参知政
事宣徽使以客礼展拜太平兴国以后又制京朝官
知令录者见本州长吏以客礼三司判官推官主判
官见本使如郎中员外见尚书丞郎之仪咸平中又
诏开封府左右军巡使京官知司录及诸曹参军到
畿县见京尹并趋庭设拜六年翰林学士梁颢等详
定合门仪制成六卷因上言三司副使序班朝服比
品素无定列至道中筵会在知制诰后郎中前今请
同诸司少卿监班位在上如官至给谏卿监者自如
本品朝会大宴随判使赴长春殿起居引驾其朝会
引驾至前殿与诸司使同退大中祥符五年复命翰
林学士李宗谔等详定仪制文武百官遇宰相枢密
使参知政事并避起居郎以下遇给舍以上敛马御
史大夫遇东宫三师尚书丞郎两省侍郎分路而行
中丞遇三师三少太常卿金吾上将军并分路而行
知杂御史遇尚书侍郎诸司三品金吾大将军统军
诸位上将军分路而行三院同行如知杂例不同行
遇左右丞则避尚书丞郎郎中员外遇三师三公尚
书令则避郎中员外遇丞郎则避太常博士以下朝
官遇本司长官三师三公仆射尚书丞郎大夫中丞
知杂御史并避权知判者不避遇两省给舍以上敛
马京官遇丞郎给舍大卿监祭酒以上及本寺少监
卿司业并避诸军卫大将军以下遇上将军统军亦
避詹事遇上台官如卿监之例庶子少詹事至太子
仆遇东宫三师三少并避遇上台官如少卿监例中
允以下遇三师三少并避遇宾客詹事敛马遇上台
官如太常博士例应合避尚书者并避三司使其权
知开封府如本官品避其台省官虽不合避而职在
统临者并避武班内职并依此品大观二年定王嘉
王府侍讲沈锡等奏二王出就外学其初见及侍王
礼仪讲说疏数之节请如故事手诏按祥符故事记
室翊善见诸王皆下拜真宗特以张士逊为王友命
王答拜以示宾礼今讲读辅翊之官职在训导亦王
友傅也可如例令王答拜群臣赴台参谢辞者(
新授加恩
出使者)
尚书侍郎则三院御史各一员中丞大夫皆对
拜
三院仍班迎
不全班即不赴
节度使宾客太常宗正卿则御史
一员中丞大夫皆对拜两使留后至刺史秘书监至
五官正上将军至郎将四厢都指挥使及内职军校
遥郡以上枢密都承旨及内职带正员官者四赤县
令三京司录节度行军至团练副使幕职官任宪御
者皆御史一员对拜中丞大夫对揖(
亦令揖讫进言得参风宪再揖
而退)
若曾任中书门下及左右丞皆不赴加阶勋食邑
章服馆阁三司开封府职事及内职转使额军额亦
不赴台谢仆射过正衙日台官大夫以下与百官并
诣幕次贺
文官一品二品曾任
中书枢密院者不赴
大夫中丞则郎中少
卿监大将军以下亦然
本官约止则不赴仆
射赴上都省者罢此仪
朝省集议前代不载其仪宋初刑政典礼之事当集
议者先下诏都省省吏以告当议之官悉集都堂设
左右丞于堂之东北南向御史中丞于堂之西北南
向尚书侍郎于堂东厢西向两省侍郎常侍给事谏
舍于堂之西厢东向知名表郎官于堂之东南北向
监议御史于堂之西南北向又设左右司郎中员外
于左右丞之后三院御史于中丞之后郎中员外于
尚书侍郎之后起居司谏正言于谏舍之后如有仆
射御史大夫即于左右丞中丞之前如更有他官即
诸司三品于侍郎之南东宫一品于尚书之前武班
二品于谏舍之南皆重行异位卑者先就席左右丞
升厅省吏抗声揖群官就坐知名表郎官以所议事
授所司奉诣左右丞左右丞执卷读讫授中丞中丞
授于尚书侍郎以次读讫复授知名表郎官将毕左
右丞奉笔叩头揖群官以一副纸书所议事节署字
于下授四坐监议御史命吏告云所见不同者请不
署字以官高者为表首如止集本省官坐如常仪其
知名表郎官监议御史坐仍北向惟仆射以上得乘
马至都堂他官虽同平章事亦止屏外
明会典
礼部仪制司官员礼
朝廷尚爵故官员礼类依品级等次凡拜揖序立行
走回避尊卑上下森然各有仪节故备述之而仪从
到任礼附焉
凡官员拜揖洪武二十年定凡公侯驸马相见各行
两拜礼一品官见公侯驸马一品官居右行两拜礼
公侯驸马居左答礼二品见一品二品居右行两拜
礼一品居左答礼三品见二品三品居右行两拜礼
二品居左答礼四品见三品四品居右行两拜礼三
品居左答礼五品见四品五品居右行两拜礼四品
居左答礼六品以下仿此如三品见一品四品见二
品行两拜礼一品二品官答受从宜余品仿此如有
尊卑亲戚之分从行私礼二十九年令凡王府将军
与驸马仪宾公侯相见将军居左驸马等居右皆再
拜与文武一品至三品官相见将军居中各官拜将
军答礼与四品以下官相见各官拜将军坐受三十
年令凡百官以品秩高下分尊卑其品级近者相见
行礼则东西对立稍卑者居西高者居东其品秩相
越二三等卑者居下尊者居上其相越四等者则卑
者拜下尊者坐而受礼有事则跪白如一品与二品
相见二品居西行礼一品居东答礼与三品四品相
见三品四品居下行礼一品居中答礼与五品以下
相见一品坐受禀事则跪余仿此
凡司属官品级亚于上司官者禀事则跪凡近侍官
员难拘品级行跪拜礼亦不许与外官交接凡同僚
官品级有高下者不拘凡大小官员于内府相见不
许跪拜弘治十一年议准王府长史不许行走三司
中门若相见之际须以礼待十五年奏准陕西行太
仆寺卿与御史相见比辽东山西等处例出入行中
门正道
凡官员聚坐洪武二十年定凡文武官公聚各依品
级序坐若资品相同者各照衙门次第若王府官属
与朝官坐立各照品级俱在朝官之次二十四年令
凡学官位于杂职之上宣德三年令御史给事中照
品级坐景泰三年令六科都左右给事中内外序坐
书衔俱居御史之左成化二年奏准凡镇守总兵巡
抚等官列坐总兵系伯爵以上者居左巡抚系佥都
御史以上者居右若总督提督军务等官自佥都御
史以上俱坐于总兵官侯伯之左列名于前五年奏
准在京法司会官审囚俱于承天门外东西重行列
位公侯驸马伯列于东班都督等官列于东班后行
尚书都御史侍郎等官列于西班通政司大理寺佐
贰官并六科掌科给事中列于西班后行礼部会议
民情俱于阙左门东直房序坐尚书左右都御史等
官上坐侍郎副都御史等官对坐通政司参议大理
寺寺丞等官列于东傍六科掌科都给事中列于西
傍南京文武衙门公事会集序坐亦如之八年奏准
御史郎中员外郎主事奉敕同差者俱照所差职名
先后序坐若郎中等官奉敕会同御史或御史奉敕
会郎中等官行事当以奉敕之人坐左次者居右其
各衙门一应公差有关会御史者俱让御史居左若
不系同差别处政务相关止依品级序坐十四年定
在外总兵巡抚官位次左右都督与左右都御史并
都督同知与副都御史并都督佥事与佥都御史并
俱文武东西伯以上则坐于左十五年奏准都御史
系总督及提督军务者不分左右副佥俱坐于左总
兵官虽伯以上亦坐于右
凡官员相遇回避洪武二十年定凡驸马遇公侯分
路而行一品二品遇公侯驸马引马侧立须其过二
品见一品二品趋右让道而行三品遇公侯驸马引
马回避遇一品引马侧立遇二品趋右让道而行四
品遇一品以上官引马回避遇二品引马侧立遇三
品趋右让道而行五品遇二品以上官引马回避遇
三品引马侧立遇四品趋右让道而行六品遇三品
以上官引马回避遇四品引马侧立遇五品趋右让
道而行七品遇四品以上官引马回避遇五品引马
侧立遇六品趋右让道而行八品遇五品以上官引
马回避遇六品引马侧立遇七品趋右让道而行九
品遇六品以上官引马回避遇七品引马侧立遇八
品趋右让道而行品级相等者分路而行如有亲戚
尊卑之分听从回避
凡遇王府将军于道驸马仪宾公侯让左文武一品
至三品官引马侧立四品以下官下马
凡内官出入遇驸马于道必须下马遇公侯一品二
品官引马侧立遇三品四品官分路而行
凡公侯驸马一品二品官随从火者人等非跟随本
官而私自出入者凡遇文武官必须下马违者治罪
凡所属官遇上司官引马回避所属官品级高者遇
上司官卑者分路而行
凡官员应合回避而路窄不可回避者则下马拱立
应分路者不得占中道
凡文武官出入应合开道而自不开道致令应避官
员不曾回避者不问若因而生事者止问上官
凡街市军民人等买卖及乘坐驴马出入者遥见公
侯驸马一品以下至四品官过往即便下马让道
凡官员当避路者若承宣召及祠祭官诣祠所并有
捕逐者在道虽应避之官不避
凡属官见上司洪武二十年令凡属官见上司官必
序立于堂阶之上总行一揖上司拱手首领官答揖
其公干节序见上司官皆行两拜礼长官拱手首领
官答礼四年令凡揖礼下见上躬身举手齐眼为敬
上官随坐随立无答其次下官举手齐口上官举手
齐心答之五年令凡内外掾史令史书吏宣使奏差
人等晨谒长官必序立阶下一揖乃退长官不答礼
幕官拱手十六年令教官生员见上司一遵宪纲行
礼如有出郊迎送及妄行跪礼过为称呼者听巡按
御史按察司官依律究问若上司故违宪纲者亦行
纠奏嘉靖八年命巡按御史于守令官不许作威挫
辱知府相见不许行跪礼
凡官员公座洪武二十年定凡大小衙门官员每日
公座行肃揖礼佐贰官揖长官长官答礼首领官揖
长官佐贰官长官佐贰官拱手
凡官员到任洪武十八年定一有司新官受职赴任
者未到城一舍二三十里而止先令人报知礼房吏
告示官属及父老人等相率出城来会令洒扫合祀
神祇祠宇备牲醴祭仪以候谒告
一参见礼先从皂隶次吏典各行两拜礼新官坐受
次合属官参见亦行两拜礼新官拱手答礼次首领
官见行两拜礼新官起身拱手答礼次佐贰官行两
拜礼新官出公座答礼如是佐贰官到任先受所属
并首领官行礼后至长官前行两拜礼长官出公座
答礼毕谕僚属曰朝廷设官置吏欲其敬神恤民亲
贤远奸兴利除害某不敏兹重任尚赖一二僚属
及邑中长者匡其不逮庶免后艰其四境之内利有
当兴弊有当革者某等当共竭力为之以安黎庶谕
毕署押公文各房吏典将该管应有已未完结事件
施行等项逐一开写须知呈报新官署押文书如系
长官则交割印信仓库匙钥等件毕照依各房呈报
须知事目逐一发落署判公事毕将所祭牲酒与官
属父老享饮而退其九年考满仍具牲酒率官属父
老人等辞庙致祭就以祭物出郊饯别而去其祝文
及所谕之言礼生代说亦可
僚属部杂录
大雅板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
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礼记曲礼僚友称其弟也
注
僚友官同者
仪礼士相见礼上大夫相见以羔
疏
云羔取其从帅
者凡羔羊群皆有引帅若卿之从君之命者也云群
而不党也者羊羔群而不党义取三卿亦皆正直虽
群居不阿党也
唐书职官志王府官属长史司马统领府僚纪纲职
务
旧唐书陆扆传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钱以宴旧僚
李氏刊误按史记春秋之后儒术之士名闻诸侯者
既适列国为客卿乃得陈王霸之道如孟轲在齐乐
毅在燕赵西汉邹阳在梁伍被在吴亦行斯道耳后
辨说绝但不复客卿耳自中和已后藩镇道宾者名
曰客卿始则索客之徒时有斯号近者名人朝士不
免继之舛缪相承莫不因此恐误来者故书之以示
儿孙
秦汉之职在宾幕中筹画戎机非多学深识者莫居
是选自乱离已后每居藩翰必以阴阳伎术者处之
仍居将校之末宜重而轻诚可惜也设有文人仗节
统戎举辟名士宜于管记支使之间以正其名不亦
善乎
清波杂志近年上官遇僚属日益简倨纵有从厚者
皆以失体之名归之顷黄徽猷为漕江东尝对客言
公厅上论职事或未免厉辞色若杯酒间讵可无和
气以相接晚会彻俎有应循廊者岂有竟夕相陪笑
语从容昏夜使其偕执侍者仆仆疾趋者乎当悉俾
就席次登车且云是亦前辈故事也后得一小说韩
黄门持国典藩觞客早食则凛然谈经史节义及政
事设施晚集则命妓劝饮尽欢而罢虽簿尉小官悉
令登车上马而去黄所云前辈故事其谓是耶
数十年前僚属有能文者监司郡守委作笺记遇有
所嘱必亲作简致叩教官被公牒撰应用文字亦亲
署名封达近时此礼俱废但书司作承受傅导公牒
则若常程行移至有牒请照会不请有违之语上官
体貌益崇学士大夫失自重此其一也绍兴间先
人官镇江时录参王敏功告殂帅守李茂嘉宝文率
僚属往其廨哭之近年岂复有此气象
建兵兴日帅臣许辟置幕属既素为知己其于婉画
裨助惟多今惟四州置帅如故事他皆命于朝宾主
邈不通情殆与郡县官等阃寄兵谋无从咨访川泳
云起岂复有相得之乐缓急利害既不相及相忘于
江湖宜也太原名小朝廷盖以得客之多范文正公
亦有言幕府辟客须可为己师者乃辟之虽朋友亦
不可辟盖谓我敬之为师则心怀尊奉每事取法庶
于我有益耳庞庄敏守郓守并皆辟司马温公为通
判罗致大贤佽助一时皆然韩魏公门人有击关夜
出者阍吏不得赂但讦以锁损诉于公公曰锁不堪
用付市买修来滕达道为范文正公客公镇南府每
宴客达道必出追妓文正虽不乐终不禁也时谓非
二公之贤岂容不拘小廉曲谨之士前哲宽厚类如
此是亦报杜书记平安之义
仇池笔记元佑元年余为中书舍人时执政患本省
事多漏泄欲于舍人厅后作露篱禁同省往来余曰
诸公应须简要清通何必栽篱插棘诸公笑而止明
年竟作之暇日读乐天集有云西省北院新构小亭
种竹开□东道骑省与李常侍□下饮酒作诗乃知
唐时得西掖作□以通东省而今日本省不得往来
可叹也
成都古今记海棠楼李回所建以会僚佐议事裴坦
为记
比事摘录狄仁杰为并州法曹时同僚郑崇质当使
绝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使之有
万里之忧诣长史兰仁基请代之行仁基允其代行
仁基素与司马李孝廉不□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
自愧乎遂相与辑睦夫善之感人有如此者柳宗元
初迁柳州刺史其友刘禹锡得播州宗元曰播非人
所居而梦得亲在万无母子俱往理欲请于朝愿以
柳易播矣裴度亦为禹锡言得改连州韩退之作子
厚墓志实载其事以为世劝夫即一善而称之宗元
可追踪于仁杰矣
容斋续笔天圣编敕载文武百官见宰相仪文明殿
学士至龙图阁直学士列班于都堂阶上堂吏赞云
请不拜班首前致词讫退归位列拜宰相答拜两省
官相次同学士之仪上将军大将军将军御史台官
及南班文武百僚序班于中书门外应节度使至刺
史并缀本班中丞揖讫入宰相降阶南向立于位乃
称班文东武西并北上台官南行北向东上赞云百
僚拜宰相答拜讫退内客省使至合门使见宰相枢
密使并阶上列行拜不答拜见参知政事枢密副使
宣徽使客礼展拜皇城使以下诸司使横行副使见
宰相枢密使并阶上连姓称职展拜不答拜见参政
副枢并列行拜若诸司副使合门祗候见参枢亦不
答拜国朝上下等威其严如此已而废文潞公富
韩公至和中自外镇拜相诏百官班迎于门言者乃
谓隆之以虚礼元丰定官制王禹玉蔡持正为仆射
上日始用此礼其后复不行干道初魏仲昌以枢密
吏夤缘得副承旨每谒公府与侍从同席升车而去
叶子昂为相独抑之使与卿监旅进送之于右序不
索马及王抃以国信所典仪吏为都承旨且正任观
察使礼遂均从官矣
嘉佑六年司马公以修起居注同知谏院上章乞立
宗室为继嗣对毕诣中书略为宰相韩公言其旨韩
公摄飨明堂殿中侍御史陈洙监祭公问洙闻殿院
与司马舍人甚熟洙答以顷年曾同为直讲又问近
日曾闻其上殿言何事洙答以彼此台谏官不相往
来不知言何事此一项温公私记之甚详然则国朝
故实台谏官元不相见故赵清献公为御史论陈恭
公而范蜀公以谏官与之争元丰中又不许两省官
相往来鲜于子骏乞罢此禁元佑中谏官刘器之梁
况之等论蔡新州而御史中丞以下皆以无章疏罢
黜靖康时谏议大夫冯澥论时政失当为侍御史李
光所驳今两者合为一府居同门出同幕与故事异
而执政祭祠行事与监察御史不相见云
刘器之以待制为枢密都承旨道遇执政出尚书省
相从归府第刘去席帽凉衫敛马遣人传语相揖而
过左相吕汲公归呼门下省法吏问从官道逢宰相
如何吏捡条但有尚书省官避令仆两省官各避其
官长而无两制避宰相之法汲公乃止而心甚不乐
刘以此语人以为有所据然以事体揆之侍从不避
宰相恐为不然亦无所谓只避官长法刘公盖饰说
耳按天圣编敕诸文武官与宰相相遇于路皆退避
见枢密使副参知政事避路同宰相其文甚明不应
元佑时不行用也
容斋三笔国朝优待侍从故事体名分多与庶僚不
同然有处之合宜及肆意者如任知州申发诸司公
状不系衔与安抚监司序官往还用大状不书年引
接用朱衣通判入都厅之类皆杂着于令式其明载
国史者尚可考大中祥符五年六月诏尚书丞郎两
省给谏知州府而本部郎中员外郎及两省六品以
下官充本路转运使副者承前例须申报虽职当统
摄方委于事权而官有等差宜明于品级自今知制
诰观察使以上知州府处所申转运司状并止签按
捡令通判以下具衔供申张咏以礼部尚书知升州
上言臣官六曹祠部乃本行司局而例申公状似
未合宜望自今尚书丞郎知州者除申省外其本行
曹局止签案捡从之绍兴中范同以前执政知太平
州官系中大夫不带职申诸司状系衔提刑张绚封
还之范竟不改次年转大中再任始去之刘焞为江
西运判移牒属郡知通云请联衔具报迈时以大中
守赣以于式不可乃作公札同通判签书刘邦翰曾
任权侍郎以朝议大夫集英修撰知饶州赵煜以承
议郎提点刑狱欲居其上刘不挍赵又畏人议己于
是遇朝拜国忌日先后行香王十朋自侍御史徙权
吏部侍郎不拜除集撰知饶州自处如庶官林大中
亦自侍御史改吏侍不曾供职除直宝文阁知赣州
全衔犹带权知兼劝农事借紫而尽用从官礼数黄
涣为通判入都厅为之不平郑汝谐除权侍郎为东
省所檄不得供职而以秘撰知池州公状至提刑司
不系衔为邓驿牒问唐瑑以司农少卿王佐以中书
捡正皆暂兼权户侍及出知湖饶二州悉用朱衣双
引此数君皆失于讨问典章非故为尊大也陈居仁
以大中集撰知鄂州只用一朱衣盖在法学士者乃
双引人以为得体迈顷守赣建官职与居人等而误
用两朱殊以自悔又如监司见前执政虽本路并客
位下马伯氏以故相带观文学士帅越提举宋藻穿
戟门诃殿云浙东监司如何不得穿绍兴府门将至
厅事始若勉就客位者主人亟令掖以还
唐世节度观察诸使辟置僚佐以至州郡差掾属牒
语皆如告辞李商隐顾云罗隐皆有之故韩文公送
石洪序云撰书辞具马币李肇国史补载崖州差故
相韦执谊摄军事衙推亦有其文非若今时只以吏
牍行遣也钱武肃在镇牒锺廷翰摄安吉主簿云敕
淮南镇海镇东等军节度使牒将仕郎试秘书省校
书郎锺廷翰牒奉处分前件官儒素修身早升官绪
寓居霅水累历星霜克循廉谨之规备显温恭之道
今者愿求录用特议抡材安吉属城印曹阙吏俾期
差摄勉效公方傥闻佐理之能岂□超升之奖事须
差摄安吉县主簿牒举者故牒贞明二年三月日牒
后衔云使尚父守尚书令吴越王押此牒今藏于王
顺伯家
彭公笔记翰林故事凡同寅皆尚齿与诸司不同然
仍以类分学士自分一类侍读侍讲自一类修撰编
修检讨自一类等级截然不少紊盖其所来久矣
读书镜朝廷之辱莫大于大臣交诟而其故有三一
则为名位不相下而起者刘文静自以才略功勋在
裴寂之右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酒酣怨望拔刀击
柱曰会当斩裴首是也一则为议论不相入而起者
郑略卢携同在中书因议政喧竞扑碎砚王绎叹曰
不意中书有瓦解之事是也一则为奸人挑之以速
其斗而起者唐李绅为御史中丞宰相李逢吉忌其
刚而韩愈劲直乃以愈为京兆尹兼大夫免台参以
激绅绅愈果不相下诋讦纷然于是两罢之是也独
韩魏公与范希文韩彦国同在西府上前争事下殿
不失和气当时三人正如推车子盖其心主于车可
行而已岂为己哉
王伯厚云元佑诸贤不和是以为绍圣小人所乘元
符建中韩曾不和是以为崇宁小人所陷绍兴赵张
不和是以为秦氏所挤古之建官曰三公公则无私
矣曰三孤孤则无朋矣无私无朋王道荡荡何乱之
有
丹铅总录左传同官为寮文选注寮小□也宋王圣
求号初寮高似孙号□寮谢伋号灵石山药寮唐诗
绮寮河汉在斜楼皆指□也古人谓同官为寮指其
斋署同□为义今士子同业曰同□官先事士先志
官之同寮亦士之同□也
觚不觚录二司自谒吏部都察院庭参有跪而至于
朝房私第及驿传迎送则惟长揖而已内阁大臣虽
尊贵无跪礼而江陵之奔丧所经省分三司皆出数
百里外以谒然跪者十之六七未尽跪暨还朝则先
遣牌谓本阁部所经由二司相见俱遵照见部礼于
是无不跪者矣
三十年前他郡推在吾州查盘者州守与之抗礼欢
饮具宾主或于门外下舆小示别而已迩来查盘他
郡推官至州守入见行跪礼乃至以他事或便道过
州亦必跪虽宴会稠迭谑浪欢呼必侍坐不敢讲敌
礼也有昆山县丞刘谐者由给事中考察降而御史
委之查盘常熟嘉定常熟令见之行跪礼嘉定令礼
之一如推官惟不行跪而刘尚怏怏不悦恣流言真
可谓倒置矣
两广二司初谒总督行跪礼盖襄毅之威劫使之其
后迄不能正嘉靖末应侍郎槚为总督此公守常州
遵宪纲不肯跪御史有山字太守之目虽见憎白简
为天下所诵称至是人有以风公者不得已听之跪
礼遂废江西巡按独不遵宪纲自下坐而二司夹侍
左右十年以来一御史改正就从宪纲矣惟此二事
不觚而觚者可纪也
见闻搜玉王梅溪守泉州会邑宰勉以诗曰九重天
子爱民深令尹宜怀恻隐心今日黄堂一杯酒使君
端为庶民斟真西山帅长沙宴属宰于湘江亭曰从
来官长与斯民本是同胞一体亲既以脂膏供尔禄
须知痛痒切吾身此邦素号唐朝古我□当如汉吏
循今日湘亭一杯酒便须散作十分春二诗有万物
一体意
杨抚余姚人承芜湖关主事差交代魏姓者至语以
某人当革某事当因魏憾之谓其渺己也及当要道
□杨之短竟以按察副使罢安吉陈大理亦尝为钞
关主事代之者嘉兴吴鹏也亦如杨之语魏者语之
吴乃为终身知己位至冢宰而馈送不绝事同而遇
异有如此
僚属部总论
书经
虞书皋陶谟
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
蔡
传
师师相师法也言百僚皆相师法而百工皆及
时以趋事也百僚百工皆谓百官言其人之相师
则曰百僚言其人之趋事则曰百工其实一也(
东莱
书说)
众贤既进犹有所当用心者惟圣人乃能公天
下以为心降圣人一等未必能免毫厘之私若果
有之岂能递相观法以兴事造业则必分朋立党
反以害事故咸事在官之后必有以兴起其相师
之风而钦哉惟时亮天工可也百僚师师有僚友
之义故曰僚
商书说命上
惟暨乃僚罔不同心匡乃辟
蔡
传
说既作相总百官则卿士而下皆其僚属高宗
欲傅说暨其僚属同心救正以安天下也
周书囧命
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
蔡
传
言当谨择僚佐无任小人而惟用君子也
周官
六服群辟罔不承德归于宗周董正治官
蔡
传
六服诸侯奉承周德言协服还归于丰督正治
理职司之百官
又
六卿分职各率其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
蔡
传
六卿各率其属官大夫士治其所分之职以倡
道九州牧伯为政大成兆民之性命皆能其官则
政治
又
推贤让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庬
东莱
书说
人情相下然后能相入后世聚讼纷争人各
有心东曹所与西或夺之左台所建右或毁之政
事庬杂莫知所适从者正坐不相下故耳苟彼此
相下安得不和政亦安得而庬乎
林
氏解
夫争名者
于朝朝廷之上爵禄之高下乘间抵巇凡可以相
陷害者无所不至故己之才惟恐不若人人之才
惟恐其胜于己蔽贤嫉能者多矣此所以不和也
不和则不能同心以共政政安得而不乱哉惟推
贤让能则争端何自而萌此庶官之所以和刘向
曰舜命九官济济相逊和之至也左氏传曰范宣
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
世赖之盖让则不争争则不让和不和之所分其
让也犹能使栾黡不违则其效为何如哉
风俗通
过誉
长沙太守汝南郅恽君章少时为郡功曹郡俗冬
飨百里内县皆赍牛酒到府宴饮时太守司徒欧
阳歙临飨礼讫教曰西部督邮繇延天资忠贞禀
性公方典部折冲摧破奸雄不严而治书曰安民
则惠黎民怀之盖举善以教则不能者劝今与诸
儒共论延功显之于朝主簿读教户吏引延受赐
恽前跪曰司正举觥以君之罪告谢于天明府有
言而误不可覆掩按延资性贪邪外方内圆朋党
构奸罔上害民所在荒乱虚而不治怨慝□作百
姓苦之而明府以恶为善股肱莫争此既无君又
复无臣君臣俱丧孰与偏有君虽倾危臣子扶持
不至于亡恽敢再拜奉觥歙甚□
谨按礼谏有五风为上狷为下故入则造膝出则诡
辞善则称君过则称己暴谏露言罪之大者而歙于
飨中用延为吏以紫乱朱大妨王命造次颠沛不及
讽谕虽举觥强歙可行也今恽久见授任职在昭德
塞违为官择人知延贪邪罔上害民所在荒乱怨慝
□作此为恶积愆非一旦一夕之渐也孔子以匹夫
朋徒无几习射矍相之圃三誓而去者过半汝南中
土大郡方城四十养老复敬化之至延奸舋彰着无
与比崇臧文仲有言见无礼于君者若鹰鹯之逐鸟
雀农夫之务去草也何敢宿留不即弹黜奸佞而须
于万人之中乃暴引之是为陷君君子不临深以为
高不因少以为多况创病君父以为己功者哉而论
者苟眩虚声以为美谈汝南楚之界也其俗急疾有
气决然自君章之后转相放式好干上怵忮以采名
誉末流论起于爱憎政在陪隶也
司空颖川韩棱少时为郡主簿太守兴被风病恍
惚误乱棱阴扶辅其政出入二年署置教令无愆
失兴子尝出教欲转徙吏棱执不听由是发露被
考兴免官棱坐禁固章帝即位一切原除也
谨按易□守位以仁尚书无旷庶官诗云彼君子兮
不素餐兮论语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汉典吏病百日
应免所以恤民急病惩俗逋慝也今兴官尊任重经
略千里当听讼侍祠班诏劝课早朝旰食夕惕若厉
不以荣禄为乐而以黔首为忧位过招殃灵督其舋
风疾恍惚有加无瘳棱统机括知其虚实当听上病
以礼选引何有上欺天子中诬方伯下诳吏民扶辅
耄乱政自己出虽幸无阙罪已不容于诛矣为人谋
而不忠爱人而以姑息凡人不可况于君子乎上令
兴负贪昧之罪子被署用之愆章问汹赫父子湮没
执事如此谓礼义何棱宜禁固终身中原非是
南阳五世公为广汉太守与司徒长史段辽叔同
岁辽叔太子名旧才操卤钝小子髡既见齿乡党
到见股肱曰太守与辽叔同岁恩结缔素薄命早
亡幸来临郡今年且以此相饶举其子如无罪得
至后岁贯鱼之次敬不有违有主簿柳对曰明府
谨终追远兴微继绝然旧实不如髡宜可授之世
公于是厉声曰丈夫相临儿女尚欲举之何谓高
下之间邪释兄用弟此为故殃段氏之家岂称相
遭遇之意乎竟举旧也世公转换南阳与东莱太
守蔡伯起同岁欲举其子伯起自乞子瓒尚弱而
弟琰幸以成人是岁举琰明年复举瓒瓒十四未
可见众常称病遣诣生交到十八乃始出治剧平
春长上书臣甫弱冠未任宰御乞留宿卫尚书劾
奏增年受选减年避剧请免瓒官诏书左迁武当
左尉会车骑将军冯绲南征武陵蛮夷绲与伯起
同时公府辟瓒为军曲侯瓒归卧家军功除新阳
长官至下邳相
谨按古无孝廉唯有贡士贡士恩义经传无以也春
秋诸侯朝觐会遇大夫亦豫其好礼记曰大夫三月
葬同位毕至此言谨终悼亡不说子弟当见宠拔也
鲁有古成叔聘卫右宰谷留而觞之陈乐而不乐酒
酣而不饮送以璧其妻孥宅而居之分禄而食之
其子长乃辟孔子称可寄百里之命托六尺之孤临
大节而不可夺相与之义具于此矣语有曰白头如
新倾盖如旧箪食壶浆会于树阴临别眷眷念在报
效何有同岁相临而可拱默者哉春秋因其可褒而
褒之若乃世公二郡之举斯为过矣然世人亦多浅
薄在者寡殷勤之谊亡者无顾覆之施饥寒缓急视
之若遗非徒如此而已至有可否之际受刑诛者人
各有心两不得中夫孝廉平除则有社稷民人伤及
民人实宜料度以为后图
十反
安定太守汝南胡伊伯建平长樊绍孟建俱为司
空虞放掾属放逊位自劾还家郡以伊为主簿迎
新太守曰我是宰士何可委质于二朝乎因出门
名户占系陈国绍曰柳下惠不去父母之国君子
不辞下位独行服事后公黄琼大以为恨移书汝
南论正主者吏绝绍文书而更辟伊
谨按春秋尊公曰宰其吏为士言于四海无所不统
焉孟轲称不枉尺以直寻况于枉寻以直尺柳下惠
不枉道以事人故三黜而不去孔子谓之不恭今绍
见编会以礼游引耳其义不同于此伊心明审自求
多福近灵帝之末司徒掾弘农董君考上名典君事
不得自劾暂以家急假太守季崇请乞相见俯领功
曹与俱班录讫乃谢遣时公袁隗意亦非之然弹纠
自是之后弥以滋甚郡用从事县用府吏上下混淆
良可秽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国之大纲也
可不申敕小惩而大戒哉
宗正南阳刘祖奏为郡属曹吏左骑校尉薛丞君
卓为户曹史太守公孙庆当祠章陵旧俗常以衣
冠子孙容止端严学问通览任顾问者以为御史
时功曹白用刘祖祖曰既托帝王肺腑过闻前训
不能备光辉胥附之任而当侧身陪乘执策握革
有死而已无能为役薛丞因前自白今明公垂出
未有御者虽云不敏敢充人之周旋进退补察时
阙言出成谟大见敬重亦以祖为高岁尽俱举孝
廉
谨按周礼保氏掌六艺之教其一曰御论语曰吾何
执执御乎子适卫冉有仆有政事之士列于四友然
犹御者不为役也春秋左氏传晋悼公即位程郑为
乘马御训群驺知礼今国家大驾大仆亲御他出奉
车都尉宁可复言执策握革而辞让之乎凡黔首皆
五帝子孙何独今之肺腑当见优异也宗庙之人或
在甽亩人之化也何日之有旧时长吏质朴子皆驾
御故曰从儿君臣父子其揆一也臣不肯御乎岂可
然公子遂偃蹇不使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刘祖幸免
罪戾而见褒赏公孙于是失政刑矣
小学
广明伦
吕氏童蒙训曰事君如事亲事官长如事兄与同僚
如家人待群吏如奴仆
或问簿佐令者也簿所欲为令或不从奈何伊川先
生曰当以诚意动之今令与簿不和只是争私意令
是邑之长若能以事父兄之道事之过则归己善则
惟恐不归于令积此诚意岂有不动得人
童蒙训曰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义至其子
孙亦世讲之前辈专以此为务今人知之者盖少矣
又如旧举将及尝为旧任按察官者后己官虽在上
前辈皆辞逊坐下坐风俗如此安得不厚乎
宋胡大初昼帘绪论
事上篇
令领一邑太守察之诸监司察之所以防污虐戒旷
败也公正自饬廉谨自将固令所当持循职事攸关
尢合加察转漕司惟财赋耳县道赋入自有定数率
是输之郡家自无甚干涉其他户婚词诉惟吾决之
以公奚惧焉常平茶盐司惟廪役与盐课尔不产盐
不系衔处于盐无预若齐民之差役公吏之叙役与
夫常平义仓之聚散吾无偏私无侵移又奚惧焉惟
提点刑狱司则视诸司为独重何则刑狱民命所关
苟有过□厥咎匪轻杀伤多委同官验视安知其无
或□卤乎罪囚淹禁动经岁月安保其无或疾病乎
结解公事惟凭供款又安信其果无翻异乎有一于
兹便罹宪网故惟在我者无往不谨不审而又得部
使者察其忠实宽其鞭驱庶乎可以免厥咎也其次
本州则视宪司为尤重何则州县一家也令之视守
犹子弟之于父兄也情苟不通事无可集若财赋若
讼狱若日生事务无一不与相关而县之最被害者
莫若不时专人每专人一来陵蔑名分擒捽吏贴大
者数百千小者百余千方得其去又其次二税专差
吏拘催酒税专差吏监督日食之供需公事之恳告
令无不听命惟谨甚而擅兴威福辖养娼妓需觅器
用裒取财物无所不有令谒郡之始便当明禀使君
某职事不敢不勉而县家苟有不逮亦乞加体恤之
仁仍乞给紫袋历二道络绎往来彼此咸御名书之
庶事情无有不达而文移之督促可省也如经两月
事不办集然后甘受专人之扰慢令之罚若茶税亏
日额酒税亏月额者率十之四五却乞遣吏监督不
然告宽辔勒容竭其长夫州家亦欲集事尔差专人
差公吏岂其得已令若恃其相容遂至弛怠公事不
集财赋不登亦奚咎夫郡之督促哉虽然奉法循理
尽瘁效职监司郡守之难事犹可也惟是台幕郡僚
或捧檄经从或移书请托宾饯稍有不至奉承稍有
不虔贤明仁厚之人固能推诚相亮否则情好易睽
间隙易启始于职事相关之际捃摭横生甚而使长
会聚之时讥谗肆入盖有阴中毒而获戾者多矣故
令之待台幕郡僚者宁过于勤毋失之怠宁过于恭
毋失之简宁过于委曲毋失之率意而径行此亦可
以杜无妄之灾矣
僚寀篇
县之有僚采兄弟等也兄弟有阋墙之衅则家用不
和何以干蛊而御侮哉县僚本无慢长官之心而每
有与令不相能者非他也令挟长以临僚采僚采复
睚□不相下势必至于暌且忌不和县无州郡黜陟
之权合辙而驰同舟而济令苟怡怡相与孰不竭力
以佐令乎然相得每难相失每易公事分委佐厅任
之书判或意见偶异或请托所牵未能与令意合令
辄自行改判或牒请再拟则其情易以相失孰若平
心量酌其是否过厅面议使之欣然窜易而无怨心
乎佐厅吏人有过令遽呼上杖之于庭县吏或有咆
哮佐官亦复自行鞭挞遂致彼此猜忌因成雠隙则
其情易相失孰若致委曲于其本官令其自行决遣
使之赧然愧服而无怨心乎丞簿而下俸入极微曾
不足以养廉而令辄拖压累月令虽不明支己俸却
或于官钱移易贷用其何以得同僚之心故同僚俸
给须当按月支送或一时匮乏则明以相告令亦不
当先支己俸及有移贷之私收支簿历使之通知可
也如是则又孰不怡然相体能与县家同休戚乎令
始至之日必延见僚采历述弊端悃愊无华肝胆相
照职事关系彼此明言毋怀忍以含怒厅吏间谍彼
此斥绝毋嗜听以相猜心同一人事同一体则政和
而民受其福矣岂惟民之幸亦令之幸也虽然同官
皆忠良之士固自悉无可虑彼有沈鸷狠戾者或挟
才以相陵或侵权以相挠或阴摘长官之短或乐受
谗者之言则将奈何哉令岂无假故疾病势必委佐
官暂摄而摄者辄变乱其统纪县道库眼亦有属佐
厅司掌及有财赋合属佐厅催督者而佐官辄视为
己物不与县道通融则又将奈何哉吁此当以诚感
不当以势争以诚感则礼意必周恳白必豫使之自
有所不敢为以势争则意义日暌雠隙日甚或相讦
或互申弊有不可胜救者此令所当深戒而早图者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