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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家范典父子部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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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部汇考

易经

序卦传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礼记

曲礼

祭父曰皇考

更设称号尊神异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

德行之成也

生曰父

死曰考

前是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曰皇也此谓非祭

时所称也

尔雅

释亲

父为考

礼记曰生曰父死曰考今世学者从之案尚书

曰大伤厥考心事厥考厥长聪听祖考之彝训如

丧考妣公羊传曰惠公者何隐之考也苍颉篇曰

考妣延年明此非死生之异称矣

汉刘熙释名

释亲属

父甫也始生己也

子孳也相生蕃孳也

无父曰孤孤顾也顾望无所瞻见也

老而无子曰独独只独也言无所依也

班固白虎通

三纲六纪

父为子纲

父子法地取象五行转相生也

父子者何谓也父者矩也以法度教子子者孳孳无

已也故孝经曰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魏张揖博雅

释亲

翁爸爹父也

父□也子孜也

父子部总论

易经

蒙卦

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包含容也二居蒙之世有刚明之才而与六五

之君相应中德又同当时之任者也必广其含容

哀矜昏愚则能发天下之蒙成治蒙之功二能包

纳则克济其君之事犹子能治其家也五既阴柔

故发蒙之功皆在于二以家言之五父也二子也

二能主蒙之功乃人子克治其家也

九二以阳

刚为内卦之主统治群阴当发蒙之任者然所治

既广物性不齐不可一概取必而爻之德刚而不

过为能有所包容之象又居下位而能任上事为

子克家之象故占者有其德而当其事则如是而

吉也

象曰子克家刚柔接也

子而克治其家者父之信任专也二能主蒙之

功者五之信任专也二与五刚柔之情相接故得

行其刚中之道成发蒙之功苟非上下之情相接

则二虽刚中安能尸其事乎

蛊卦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咎厉终吉

干如木之干枝叶之所附而立者也蛊者前人

已坏之绪故诸爻皆有父母之象子能干之则饬

治而振起矣初六蛊未深而事易济故其占为有

子则能治蛊而考得□咎然亦危矣戒占者宜如

是又知危而能戒则终吉也

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

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大咎

过刚不中故小有悔巽体得正故□大咎

象曰干父之蛊终□咎也

以三之才干父之蛊虽小有悔终□大咎也盖

刚断能干不失正而有顺所以终□咎也

六四裕父之蛊往见吝

以阴居阴不能有为宽裕以治蛊之象也如是

则蛊将日深故往则见吝戒占者不可如是也

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

以四之才守常居宽裕之时则可矣欲有所往

则未得也加其所任则不胜矣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

五居尊位以阴柔之质当人君之干而下应于

九二是能任刚阳之臣也虽能下应刚阳之贤而

倚任之然己实阴柔故不能为创始开基之事承

其旧业则可矣故为干父之蛊夫创业垂统之事

非刚明之才则不能继世之君虽柔弱之资苟能

任刚贤则可以为善继而成令誉也太甲成王皆

以臣而用誉者也

柔中居尊而九二承之以德

以此干蛊可致闻誉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

干父之蛊而用有令誉者以其在下之贤承辅

之以刚中之德也

书经

大诰

王曰若昔朕其逝朕言艰日思若考作室既底法厥

子乃弗肯堂矧肯构厥父灾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

厥考翼其肯曰予有后弗弃基肆予曷敢不越卬敉

宁王大命

昔前日也犹孟子昔者之昔若昔我之欲往我

亦谓其事之难而日思之矣非轻举也以作室喻

之父既底定广狭高下其子不肯为之堂基况肯

为之造屋乎以耕田喻之父既反土而灾矣其子

乃不肯为之播种况肯俟其成而刈获之乎考翼

父敬事者也为其子者如此则考翼其肯曰我有

后嗣弗弃我之基业乎盖武王定天下立经陈纪

如作室之底法如治田之既灾今三监叛乱不能

讨平以终武王之业则是不肯堂不肯播况望其

肯构肯获而延绵国祚于无穷乎武王在天之灵

亦必不肯自谓其有后嗣而不弃坠其基业矣故

我何敢不及我身之存以抚存武王之大命乎

康诰

王曰封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

大伤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

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

惟吊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曰

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

大憝即上文之罔弗憝言寇攘奸宄固为大恶

而大可恶矣况不孝不友之人而尤为可恶者当

商之季礼义不明人纪废坏子不敬事父大伤父

心父不能爱子乃疾恶其子是父子相夷也天显

犹孝经所谓天明尊卑显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

之序而不能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养之劳而

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贼也父子兄弟至于如此

苟不于我为政之人而得罪焉则天之与我民彝

必大泯灭而紊乱矣曰者言如此则汝其速由文

王作罚刑此无赦而惩戒之不可缓也

朱子曰

惟吊兹惟痛悯此得罪之人也不于我政人得罪

悯痛之深恨不自我得罪也蔡氏元度曰先责子

之不孝然后责父之不慈先责弟之不恭然后责

兄之不友周礼有不孝不弟之刑而无不慈不友

之罪即此意也

礼记

曲礼

父子不同席

尊卑之等异也

临川吴氏曰古者一席坐四

人言父子偶共一处而坐虽止一人必各坐一席

盖以父昭子穆父穆子昭尊卑不同故也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常语易及则避讳为难故名子者不之用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吕氏曰事父者家无二尊虽母不敢以抗之故

无长幼皆名不敢致私敬于其长也事君者国无

二尊虽父不可以抗之故无贵贱尊卑皆名不敢

致私敬于其所尊贵也春秋鄢陵之战栾书欲载

晋侯其子曰书退此君前臣名虽父亦不敢抗也

父之雠弗与共戴天

吕氏曰父者子之天不能复父雠仰无以视乎

皇天矣报之之意誓不与雠俱生此所以弗与共

戴天也

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

吕氏曰父为士子为大夫诸侯则祭以大夫诸

侯其尸服以士服是可以己之禄养其亲不敢以

己之爵加其亲也父之爵卑不当谥而以己爵当

谥而作之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而反卑之非所

以敬其亲也

王制

父之齿随行

郊特牲

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

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

内则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

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旨甘

郑氏曰异宫崇敬也

张子曰古者有东宫西

宫有南宫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

远目下虽似相疏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

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故大庖则同

之小庖则异之不为害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

所以避子之私也严陵方氏曰尊卑之际辨则

敬同则故父子坐不同席居必异宫所以致其

敬也然责贵者其礼宜详责贱者其礼宜略故由

命士以上然后父子异宫也周官典命子男之士

不命则士固有不命者矣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

注读旬为均谓适子妾子有同时生者虽是先

生者先见后生者后见然皆在夫未与妇礼食之

前故曰均而见也应氏曰子固以礼见于父父则

欲时时见之又不可渎故每旬而一见之若庶人

则简略易通故不必以旬而见

大丧记

父不次于子

丧卑故尊者不居其殡宫之次也

祭统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

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

行犹列也父北面而事子行之尸者欲子知事

父之道当如是也方氏曰十伦皆伦也止于父子

言伦者有父子之伦然后有宗庙之祭则祭之伦

本于父子而已故止于父子为伦焉

长乐陈氏

曰尸于王父则孙于祭者则子以孙为王父之尸

则是以子为祭者之父子忘其子之卑而事于父

父忘其父之尊而事子凡此所以明祭者事父之

道而已石林叶氏曰尸所以象神取于异姓则

嫌于不亲取于己子则疑于无别故为尸者子行

也虽以父事之不疑于父不疑则人伦明矣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

序而无乱也

严陵方氏曰昭穆固所以别父子而父子之行

又各有远近长幼亲疏也

坊记

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

严陵方氏曰此言父子不同位曲礼言父子不

同席席言所坐之席位言所立之位坐立虽不同

其所以辨尊卑之义则一而已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

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

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弒其父者

方氏曰升自客阶而不敢由于主人之阶受吊

于宾位而不敢居于主人之位所以避父之尊尽

为子之孝而已父既没而犹未忍升其阶居其位

焉故曰教民追孝也未终丧居君之位而未敢称

君之号则推让之心固可见矣故曰示民不争也

春秋四传

庄公不书即位

春秋庄公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元年春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弒子不言即位君

弒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隐之也孰隐隐子也

谷梁传继弒君不言即位正也继弒君不言即位之

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

胡传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或曰庄公嫡

长其为储副明矣虽内无所承上不请命独不可以

享国而书即位乎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庄虽嫡

长而未誓安得为国储君副称世子也夫为世子必

誓于王为诸侯可以内无所承上不请命擅有其国

即诸侯之位耶春秋绌而不书父子君臣之大伦正

或问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是内有所承

矣不书即位何也茅堂胡氏曰同虽冢嫡然未尝

命于天子桓公又薨于他国不及有付托之命也

其内无所承明矣高氏曰公上不受于天子而

父以弒逆得位又不以其道终无所受之故不书

即位不正其始也庐陵李氏曰经不书即位者

隐庄闵僖四公隐公之立特以非出惠公之意与

庄闵僖之继弒者不同春秋既托始于隐以明大

法矣而庄公之事又与闵僖不同盖闵僖之立犹

念念讨贼故庆父叔牙卒不得志于鲁今桓公见

戕于齐固不及有立子之命况继承之初创巨痛

深异于他公不但当请命于天王即位而父仇未

讨亦当告于天王以国事委冢宰专以讨贼为事

今乃泰然居之曾不以父之无辜见弒于邻国为

志则非人子矣其不书即位仅比于桓公特书者

异矣然以人子之心处庄公之时又知庄公之无

志非可与隐闵僖比也

晋侯杀申生

春秋僖公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

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且其曰专

之渝攘公之羭一熏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

听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

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

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

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

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

子辞君必辨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

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太子曰

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

申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

吾奔屈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

士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置薪焉夷吾诉之公

使让之士蒍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雠

焉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寇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

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

德惟宁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

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

吾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

不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

奔翟

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

甚之也

谷梁传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

胡传公羊子曰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申生

进不能自明退不能违难爱父以姑息而陷之不义

谗人得志几至亡国先儒以为大仁之贼也而目晋

侯斥杀专罪献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书也内宠

并后嬖子配适乱之本也骊姬宠奚齐卓子嬖乱本

成矣尸此者其谁乎是故目晋侯斥杀专罪献公使

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

以败其家国知所戒焉以此防民犹有以尧母名门

使奸臣逆探其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蛊之

祸者

何氏曰甚恶杀亲亲也啖氏曰称晋侯言申

生之无罪也陈氏曰太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

何春秋之法苟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是故

申生以骊姬之谮自杀宋痤以伊戾之谮自杀直

称君杀而已矣家氏曰献公残忍不君溺于内

嬖所与朝夕潜图密虑不过为树庶孽之计耳方

东山□落之伐岂无他人乃以命冢嗣狐突先友

梁余子先丹木之徒固洞见公之肺肝而劝太子

为避祸之谋不待归胙于君人皆知其不免矣

张氏曰献公嬖宠庶孽听谗如流轻世适之重忽

社稷之计申生既死而公卒之后奚齐亦被杀徒

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兵败国破所

谓为人父而蒙首恶之名者此也高氏曰诸侯

世子皆誓于天子不可专杀也且父子人之大伦

非他人所得间者今至于相杀则人伦废矣况世

子至亲非其君自杀之则无敢杀者是故斥言晋

侯所以深罪其听谗而忍杀其子也观采苓之诗

盖可见其好听谗矣

楚商臣弒逆

春秋文公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弒其君頵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

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

少者且是人也□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

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

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而勿

敬也从之江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汝而立

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

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

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谥之曰灵不瞑曰

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太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

且掌环列之尹

胡传书世子弒君者有父之亲有君之尊而至于弒

逆此天理大变人情所深骇春秋详书其事欲以起

问者察所由示惩诫也唐世子弘受左氏春秋至此

废书叹曰经籍圣人垂训何书此耶郭瑜对曰春秋

义存褒贬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而恶名不灭

弘曰非惟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愿受他书瑜请

读礼世子从之呜呼圣人大训不明于后世皆腐儒

学经不知其义者之罪耳夫乱臣贼子虽陷□在前

斧钺加于颈而不避顾谓身后恶名足以系其邪志

而惩于为恶岂不谬哉持此晓人可谓茅塞其心意

矣若语之曰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

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

弒诛死之罪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

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

也则世子弘而闻此必将然畏惧知春秋之不可

不学矣学于春秋必明臣子之义不至于奏请怫旨

而见鸩矣传者案也经者断也考于传之所载可以

见其所由致之渐岂隐乎嫡妾必正而楚子多爱立

子必长而楚国之举常在少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而以潘崇为之师侍膳问安世子职也而多置宫甲

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乃欲黜兄而立其弟谋

及妇人宜其败也而使江知其情是以不仁处其

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其及宜矣楚頵僭王凭陵中

国战胜诸侯毒被天下然昧于君臣父子之道祸发

萧墙而不之觉也不善之积岂可掩哉君不君则臣

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春秋书世子弒其君者推本

所由而着其首恶为万世之大戒也然则商臣无贬

矣曰弒父与君之贼其恶犹待于贬而后着乎

莒仆弒逆

春秋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莒弒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

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弒纪公以其宝玉来奔

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

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

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

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

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

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

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

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

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

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弒君父矣

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

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

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

公羊传称国以弒何称国以弒者众弒君之辞

刘氏曰左氏云莒太子仆因国人弒之则子弒

其父也父虽无直子可弒乎子弒父可匿其罪乎

其以君无道书庶几也临川吴氏曰称国以弒

者一国臣民之众所欲弒也如左氏之言则是仆

以太子弒父也春秋何以书国弒乎且仆既与国

人同弒君则当自立矣又何以奔鲁乎疑仆因国

人之下以字当作之谓仆因国人之弒君惧并及

祸而来奔也

宋杀痤

春秋襄公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

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

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太子痤

美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

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

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

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

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

坎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

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

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

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

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

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

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

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

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

拜稽首受之

胡传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

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

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

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

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

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

正其本之意

高氏曰晋献公惑骊姬之谗而杀申生宋平公

听伊戾之言而杀子痤汉武帝唐明皇犹蹈之以

二君犹尔晋宋不足道也自古谗人之为国患虽

其君之父子不能相保况臣下乎家氏曰宋寺

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其造谗而杀太子宋

平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芮弃之宠爱

向戍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

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谷梁所谓目君以着其

恶者也传者称痤美而狠佐恶而婉婉者巧于自

结狠者□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以至于死

故居近君之地者自处为难隋炀所以倾勇其事

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独孤后恶其子杨

素从而陷之及隋文疾革乃悟则已无及由明不

足以察奸内外相煽而为谗故也

许止不尝药

春秋昭公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弒其君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

奔晋书曰弒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

谷梁传曰弒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弒也不弒而曰弒

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弒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

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

责而责之也

胡传按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世子止之药卒书曰

弒其君者止不尝药也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夫

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馈药曰丘未达不

敢尝敬慎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饮

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盖言慎也止不

择医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

父之心而不慎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弒君欲速

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弒者不立乎其位

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无此心故被以

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

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弒

之萌坚冰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

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弒君乃除恶于微之意也

而或者顾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而不尝

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说则误矣必若此言夫

人而能为春秋奚待于圣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

杨朱为我岂其无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为禽兽逼

人人将相食后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讥其过

者知此说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为弒君之意矣

陆氏曰世子君之贰也许其进药则乱臣贼子

得容其奸矣故圣人罪止一人以绝万世之祸也

张氏曰药剂所以致人之死者非一端故以疟言

之今之治疟以砒□而饵之多愈然□不得法而

反杀人者多矣悼公之死必此类也然止以弒书

何也孟子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曰无以异

也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进药而药杀

可不谓之弒哉其所以异于商臣蔡般者过与故

不同耳心虽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

之于君父不可过也番阳万氏曰许止之事虽

若可恕万一后世臣子幸君父之疾进药以毙之

而自附于不知尝药之义是启之为乱原也庐

陵李氏曰春秋加赵盾弒君训人以臣道也加许

止弒君训人以子道也二事相类然晋灵公不书

葬而许悼公书葬者许止自责逾年而卒其心可

知矣赵盾力能讨贼而不讨春秋不得不终诛之

也若陈氏因左氏止奔晋之说而疑止真弒父则

又恐未可以一家一句而尽废诸传之文也

葬许悼公

春秋昭公十有九年冬葬许悼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乎弒也曷为不成乎

弒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何为加弒焉

耳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

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

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

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弒焉尔曰许世子止弒其君

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

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谷梁传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弒父也曰子既生不免

乎水火母之罪也羁丱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

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

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

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

及许君也

胡传何以书葬谷梁子曰不使止为弒父也观止自

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弒君获罪此为人臣

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举

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为赤

子而其教已有齐肃敬慎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

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也

范氏曰许君不授子以师傅使不识尝药之义

故累及之

蒯聩奔宋

春秋定公十有四年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太子蒯聩献

孟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

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

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

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

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

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

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

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

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胡传世子国本也以宠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

去国以欲杀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至于出奔是轻宗

庙社稷之所付托而恣行矣春秋两着其罪故特书

世子其义不系于与蒯聩之世其国也而灵公无道

不能正家以危其国本至使父子相残毁灭天理之

所由着矣

徐氏曰父子天伦无相去之义今太子以小小

无道卫侯恶而逐之又无杀己之意太子怼而去

之一则讥卫侯之无恩一则甚太子之不孝胡

氏曰书卫世子奔宋则以罪灵公也书赵鞅纳卫

世子蒯聩于戚则以罪蒯聩也书齐国夏卫石曼

姑帅师围戚则以罪辄也张氏曰临江刘氏曰

左传叙蒯聩事曰蒯聩欲杀夫人予谓蒯聩虽不

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

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

可羞乎盖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惭焉则以谓夫

人夫人恶其斥己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予

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

朝内则逐公叔戍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

逐蒯聩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及蒯聩出

乃奔宋使真有其事者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

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常山刘氏曰蒯聩

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也南子之恶

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

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

谮谓蒯聩欲弒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

非灵公之罪乎自古谗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

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

之实录也汪氏曰二刘张氏之说固善然皆泥

于书世子之义故疑左氏之说然楚商臣蔡般弒

君而书世子岂亦与之乎窃考蒯聩忘父之丧而

致他人使之谗忘子之亲至迫以兵而必夺之位

其于人伦天理泯灭几尽则其耻南子之淫行而

欲杀之固有是事朱子集注于论语二章皆以蒯

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则左传未可尽废也详观经

文书赵鞅帅师纳卫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复归而

书纳则蒯聩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虽见逐无去

父之义舍其大而论其细何居庐陵李氏曰此

条公谷亦无杀母之事张氏取二刘之说极得事

情谢氏亦曰骊姬害晋南子害卫其情一也然则

申生蒯聩之贤否虽异而晋献卫灵之听谗则同

故皆书世子

晋纳蒯聩于戚

春秋哀公二年夏四月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

于戚

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

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

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

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

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

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

门哭而入遂居之

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

子不得有父也

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内

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

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

胡传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

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

且易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不称纳

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聩复国而书纳者见

蒯聩无道为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

者罪卫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缘蒯聩出奔灵公未

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

国人数蒯聩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

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

不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

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而夺其位蒯聩之于天理逆

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

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于赵

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卫国大臣不能早

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矣

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之所

有故夺其国茅堂胡氏曰或谓世子世世子也

君没而称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与之继世焉

必若此言亲可杀父可忘子得国可夺而有之也

人之不为禽兽也几希岂春秋立言垂范之意乎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曰亡国恒

于斯得国恒于斯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

重耳曰身丧父死不得与哭泣之哀父死之谓何

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纳之今灵公方卒而蒯聩赵

鞅因以为利不太甚乎书赵鞅帅师罪鞅以大夫

忧诸侯之事也书曼姑围戚诛辄未尝受灵公之

命特国人以蒯聩不当得国以辄为可立而立之

尔安得为受之王父而辞父命哉高氏曰灵公

卒卫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辄使辄知己之得

立者以父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还以位则子道

得而乱息矣奈何他人纳其父而反拒之耶孙

氏曰其言于戚者见蒯聩为辄所拒而不得入于

卫也吴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辄拒父也后十三

年而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则是辄拒父

也家氏曰为辄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顺

也为蒯聩者能反躬自咎以己得罪于先君无君

国之理脱千乘而莫之顾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

然父不父子不子更为争国之计春秋莫适与也

刘氏曰汪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辄则蒯聩不得

复称世子称蒯聩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辄然则从

王父之言谷梁传失之其说是矣庐陵李氏曰

程子曰蒯聩得罪于父不得复立辄亦不得背父

而不与其国为辄计者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君之

社稷而身从父则义矣公谷王父命之说非是此

说得之大抵蒯聩父子一段胡氏围戚下一条说

极正但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使蒯聩果有杀母之

事则罪在必诛天地所不容不论灵公有命无命

决无得国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故不如二刘氏

之论明畅条达而无疑也

齐卫围戚

春秋哀公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传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

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

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

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

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

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

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

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

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

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胡传按左氏灵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无子将

立汝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

三揖在下君命祗辱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

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郢

必闻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以拒蒯聩蒯聩前称

世子者所以深罪辄之见立不辞而拒其父也辄若

可立则蒯聩为未绝未绝则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

乎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

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伐郑而序求为首以诛殇

公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

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古者孙从祖又孙氏王父

之字考于庙制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不以父命辞王

命礼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

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卫君

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

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

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

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然则为辄

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

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

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

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是故辄辞其位以避

父则卫之臣子拒蒯聩而辅之可也辄利其位以拒

父则卫之臣子舍爵禄而去之可也乌有父不慈子

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

齐陈乞弒逆

春秋哀公五年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六年秋七

月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弒其君荼

左传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

大夫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

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

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置群公

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

奔卫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

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陈

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

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

门而告之故阙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

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

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

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

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

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

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

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

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

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

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征子则不及此

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

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

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

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

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

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

公羊传弒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

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

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

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

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

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

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

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

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

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

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

而至于中溜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

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

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弒舍

谷梁传阳生入而弒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

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

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

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

其以国受何也取国于荼也

胡传阳生曷为不称公子非先君之子也为人子者

无以有己则以父母之心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国

己则篡荼而自立是自绝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之

子也不称公子诛不子也阳生不子则曷为系之齐

春秋端本之书也正其本则事理阳生之不子也其

谁使之然也不有废长立少以启乱者乎故齐景问

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

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以阳生系之齐着乱之所

由生也然而弒荼者阳生与朱毛也曷为书陈乞初

景公谓陈乞吾欲立荼何如对曰所乐乎为君者欲

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也君如欲立则臣请立之

阳生谓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对曰千乘之

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

子也与之玉节而走之鲁景公死荼立陈乞使人迎

阳生置诸家召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诸大夫知

乞有备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尔故里克中

立不免杀身之刑陈乞献谀终被弒君之罪是皆不

明春秋之义陷于大恶而不知者也

张氏曰春秋讥景公之废长立少而不称公子

阳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设此心两

弃之也故凡当然而君父处之不以其道者君子

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齐宁他人有之而不敢当春

秋岂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

孝经

士章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

资取也言爱父与母同敬父与君同

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

言事父兼爱与敬也

圣治章

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万物资始于干人伦资父为天故孝行之大莫

过尊严其父也谓父为天虽无贵贱然以父配天

之礼始自周公故曰其人也

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

父子之道天性之常加以尊严又有君臣之义

广要道章

敬其父则子悦

广至德章

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

言孝不必家到户至日见而语之但行孝于内

其化自流于外

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

谏诤章

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

从父之令可谓孝乎

事父有隐无犯又敬不违故疑而问之

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

有非而从成父不义理所不可故再言之

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

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

道不失其家

降杀以两尊卑之差争谓谏也言虽无道为有

争臣则终不至失天下亡家国也

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

令善也益者三友言受忠告故不失其善名

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父失则谏故免陷于不义

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

不争则非忠孝

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荀子

子道篇

孝子所以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

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

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

命乃敬

韩诗外传

父子

夫为人父者必怀慈仁之爱以畜养其子抚循饮食

以全其身及其有识也必严居正言以先导之及其

束发也授明师以成其技十九见志请宾冠之足以

死其意血脉澄静娉内以定之信承亲授无有所疑

冠子不言发子不笞听其微谏无令忧之此为人父

之道也诗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

我顾我复我出人腹我

大戴礼

曾子本孝

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不敢自专也父死三年不

敢改父之道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

曾子立孝

为人子而不能孝其父者不敢言人父不能畜其子

者也故与父言言畜子与子言言孝父

刘向说苑

建本

天之所生地之所养莫贵乎人人之道莫大乎父子

之亲君臣之义父道圣子道仁君道义臣道忠贤父

之于子也慈惠以生之教诲以成之养其谊藏其伪

时其节慎其施子年七岁以上为之择明师选良友

勿使见恶少渐之以善使之早化故贤子之事亲发

言陈辞应对不悖乎耳趣走进退容貌不悖乎目卑

体贱身不悖乎心君子之事亲以积德子者亲之本

也无所推而不从命推而不从命者惟害亲者也故

亲之所安子皆供之贤臣之事君也受官之日以主

为父以国为家以士人为兄弟故苟有可以安国家

利民人者不避其难不惮其劳以成其义故其君亦

有助之以遂其德夫君臣之与百姓转相为本如循

环无端夫子亦云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行成于内而

嘉号布于外是谓建之于本而荣华自茂矣君以臣

为本臣以君为本父以子为本子以父为本弃其本

荣华稿矣

班固白虎通

春秋谷梁传曰追赐死者非礼也王制曰葬从死者

祭从生者所以追孝继养也葬从死者何子无爵父

之义也礼中庸记曰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

以士子为大夫父为士祭以大夫葬以士也

诛伐

子得为父报雠者臣子于君父其义一也忠臣孝子

所以不能已以恩义不可夺也故曰父之雠不与共

天下春秋传曰子不复雠非子父母以义见煞子不

复雠者为往来不止也

春秋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诛犹责也诛其人责其

罪极其过恶春秋曰楚子虎诱蔡侯般煞之于申传

曰诛君之子不立讨者何谓讨犹除也欲言臣当扫

除君之贼春秋曰卫人煞州吁于濮传曰其称人何

讨贼之辞也

谏诤

子谏父不去者父子一体而分无相离之法犹火去

木而灭也论语事父母几谏下言又敬不违臣之谏

君何取法法金正木也子之谏父法火以揉木也臣

谏君以义故折正之也子谏父以恩故但揉之也

君不为臣隐父独为子隐何以为父子一体而分荣

耻相及故论语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兄弟相为隐

乎曰然与父子同义故周公诛四国常以禄甫为主

应劭风俗通义

正失

俗说彭城相袁元服父字伯楚为光禄卿于服中

生此子时年长矣不孝莫大于无后故取举之君

子不隐其过因以服为字

谨按元服名贺汝南人也祖父名原为侍中安帝始

加元服百官会贺临严垂出而孙适生喜其嘉会因

名曰贺字元服原父安为司徒忠蹇匪躬尽诚事国

启发和帝诛讨窦氏中兴以来最为名宰原有堂构

之称矜于法度伯楚名彭清拟夷叔政则冉季历典

三郡致位上列贺早失母不复继室云曾子失妻而

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子不如伯奇以吉甫之贤伯

奇之孝尚有放逐之败我何人哉及临病困□使留

葬侍卫先公慎无迎取汝母丧柩如亡者有知往来

不难如其无知祗为烦耳虞舜葬于苍梧二妃不从

经典明文勿违吾志清高举动皆类此也何其在服

中生子而名之贺者乎虽至愚人犹不云耳余为萧

令周旋谒辞故司空宣伯应贤相把臂言易称天地

大德曰生今俗间多有禁忌生三子者五月生者以

为妨害父母服中子犯礼伤孝莫肯收举袁元服功

德爵位子孙巍巍仁君所见越王句践民生三子者

与乳母孟尝君对其父若不受命于天何不高户谁

能及者夫学问贵能行君体博雅政宜有异乎答曰

齐楚之事敬闻命矣至于元服其事如此明公既为

乡里超然远览何为过聆晋语简在心事乎于是欣

然悦服元服子夏甫前后征命终不降志亚作者之

遗风矣正甫亦有重名今见沛相载德五世而被斯

言之玷恐多有宣公之论故备记其终始

宋袁氏世范

睦亲篇

人之父子或不思各尽其道而互相责备者尤启不

和之渐也若各能反思则无事矣为父者曰吾今日

为人之父盖前日尝为人之子矣凡吾前日事亲之

道每事尽善则为子者得于见闻不待教诏而知效

傥吾前日事亲之道有所未善将以责其子得不有

愧于心为子者曰吾今日为人之子则他日亦当为

人之父今吾父之抚育我者如此付我者如此亦

云厚矣他日吾之待其子不异于吾之父则可以俯

仰无愧若或不及非惟有负于其子亦何颜以见其

父然世之善为人子者常善为人父不能孝其亲者

常欲虐其子此无他贤者能自反则无往而不善不

贤者不能自反为人子则多怨为人父则多暴然则

自反之说惟贤者可以言此

慈父固多败子子孝而父或不察盖中人之性遇强

则避遇弱则肆父严而子知所畏则不敢为非父宽

则子玩易而恣其所行矣子之不肖父多优容子之

愿悫父或责备之无已惟贤智之人即无此患

张载乐说

父子异宫

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

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其实如此乃能

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

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

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

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

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

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

朱子全书

论人伦

父子欲其亲云云曰非是欲其如此盖有父子则便

自然有亲有君臣则便自然有敬因指坐间摇扇者

曰人热自会摇扇不是欲其摇扇也

甲寅拟上封事

人之所以有此身者受形于母而资始于父虽有强

暴之人见子则怜至于襁褓之儿见父则笑是果何

为而然哉初无所为而然此父子之道所以为天性

而不可解也然父子之间或有不尽其道者是岂为

父而天性有不足于慈亦岂为子而天性有不足于

孝者哉人心本明天理素具但为物欲所昏利害所

蔽故小则伤恩害义而不可开大则灭天乱伦而不

可救假如或好饮酒或好货财或好声色或好便安

如此之类皆物欲也清明之地物欲昏之则父或忘

其为慈子或忘其为孝然后造为谗慝者指疑似以

为真实指毫发以为丘山谮之于其父则使施之于

其子者不无少过谮之于其子则使施之于其父者

寖失其常然后巧为利害之说以劫之盖谓如此则

必受其利不如此则必蹈其害利害既有以蔽其心

此心日益猜疑今日猜疑明日猜疑猜疑不已子一

举足而得罪于其父父一出言而取怨于其子父子

之情坏而祸乱作矣试于暇时或于中夜或于观书

之际或于静坐之顷捐去物欲之私尽祛利害之蔽

默观此心之本然则父子之间固未尝不慈且孝也

语类

问林兄看小学如何林举小学父慈而教子孝而箴

先生曰人既自有这良能良知了圣贤又恁地说直

要人寻教亲切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看我是能恁地

不恁地小学所说教人逐一去上面寻许多道理到

着大学亦只是这道理又教人看得就切实如此不

是胡乱恁地说去

初间人与人群居天地之中涣然无统与禽兽无异

也自圣人者出于是各自尽其道以立人极为子而

孝为父而慈而其父子之相与也亲以立天下父子

之标准是父子一伦本自涣散今为圣人经纶成一

统纪矣夫妇朋友长幼皆然故曰人纲人纪

父子部艺文一

尊太公曰太上皇诏汉高帝

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

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

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率士卒犯危难平

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

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

未有号今尊太公曰太上皇

家令说太公论荀悦

孝经云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王者必父事

三老以示天下所以明有孝也无父犹设三老之礼

况其存者乎孝莫大于严父故后稷配天尊之至也

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古之道子尊不

加于父母家令之言于是过矣

怀亲赋魏曹植

猎平原而南骛睹先帝之旧营步壁垒之常制识旌

旗之所停在官曹之典列心髣□于平生回骥首而

永游赴修涂以寻远情眷恋而顾怀魂须臾而九反

慰子赋前人

彼凡人之相亲小离别而怀恋况中殇之爱子乃千

秋而不见入空室而独倚对孤帏而切叹痛人□而

物在心何忍而复观日晼晚而既没月代照而舒光

仰列星以至晨衣沾露而含霜惟逝者之日远怆伤

心而绝肠

临终疏吴孙登

臣以无状婴抱笃疾自省微劣惧卒陨毙臣不自惜

念当委离供养埋胔后土长不复奉望宫省朝觐日

月生无益于国死贻陛下重戚以此为哽结耳臣闻

死生有命长短自天周晋颜回有上智之才而尚夭

折况臣愚陋年过其寿生为国嗣没享荣祚于臣已

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讨万国喁喁

系命陛下危者望安乱者仰治愿陛下弃忘臣身割

下流之恩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加羞珍膳广开神

明之虑以定无穷之业则率土幸赖臣死无恨也皇

子和仁孝聪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诸葛

恪才略博达器任佐时张休顾谭谢景皆通敏有识

断入宜委腹心出可为爪牙范慎华融矫矫壮节有

国士之风羊□辩捷有专对之材刁元优弘志履道

真裴钦博记翰采足用蒋修虞□志节分明凡此诸

臣或宜廊庙或任将帅皆练时事明习法令守信固

义有不可夺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宫得

与从事备知情素敢以陈闻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

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

为宝窃闻郡县颇有荒残民物雕弊奸乱萌生是以

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闻为政听民律令与时推移

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时宜博采众议宽刑轻赋均

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

公有匪躬之节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

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治体可令陈

上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马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

年之内远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

也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

子囊临终遗言戒时君子以为忠岂况臣登其能已

乎愿陛下留意听采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

与子贶书晋杜预

知汝颇欲念学令同还车到副书可按录受之当别

置一宅中勿复以借人

金鹿哀辞潘岳

嗟我金鹿天姿特挺鬒发凝肤蛾眉蛴领柔情和泰

朗心聪警呜呼上天胡忍我门良嫔短世令子夭昏

既披我干又剪我根块如瘣木枯荄独存捐子中野

遵我归路将反如疑回首长顾

伤弱子辞前人

予之长安次于新安千秋亭而弱子夭感嬴博之

哀乃伤之曰

奈何兮弱子邈弃尔兮丘林还眺兮坟瘗草莽莽兮

木森森伊邃世之遐冑逮祖考之永延咨吾家之不

嗣羌一适之未甄仰崇堂之遗构若无津而涉川叶

落永离覆水不收赤子何辜罪我之由

与子侄书宋雷次宗

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

当于所禀之中顺而勿率耳吾少婴羸患事锺养疾

为性好闲志栖物表故虽在童之年已怀远迹之

意暨于弱冠遂托业庐山逮事释和尚于时师友渊

源务训弘道外慕等夷内怀悱发于是洗气神明玩

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

欢实足以通理辅性成夫亹亹之业乐以忘忧不知

朝日之晏矣自游道餐风二十余载渊匠既倾良朋

雕索续以衅逆违天备尝荼蓼畴昔诚愿顿尽一朝

心虑荒散情意衰损故遂与汝曹归耕垄畔山居谷

饮人理久绝日月不处忽复十年犬马之齿已逾知

命崦嵫将迫前涂几何实远想尚子五岳之举近谢

居室琐琐之勤及今耄未至惛衰不及顿尚可厉志

于所期纵心于所托栖诚来生之津梁专气莫年之

摄养玩岁日于良辰偷余乐于将除在心所期尽于

此矣汝等年各长成冠娶已毕修惜衡泌吾复何忧

但愿守全所志以保令终耳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

勿见关子平之言可以为法

敕昭明太子梁武帝

太子性至孝母丧水浆不入口每哭辄恸绝高祖

遣顾协宣旨此又敕之

闻汝所进过少转就羸瘵我比更无余病正为汝如

此□中亦圮塞成疾故应强加饘粥不使我恒尔悬

大同哀辞简文帝

大同字仁洽予之第十九子也生于仲秋殒于冬

末悲夫潜恸结于心愁眉惨于外夕坐于是申旦

当食以之不甘客有谓予曰死生常也夭寿命也

陈蕃所憩之家久传纪录之岁华歆所闻之语已

定北陵之期上圣所以忘情贤者所以达节将何

戚焉予对之曰观其明眸丰下玉色和声岂不登

髫岁而拟触藩及纨□而知折李灵心摧于毫末

慧识挫于趾步庶方悟于来途遂穷魂于短日岂

不伤哉乃为辞曰

含精郁抑叹嗟何极云谁之悲悲予弱息实天道之

偏颇观赋命之殊舛彼神祭之灵长获万春之悠缅

有舜华之照灼寄一朝之浮命始梦熊而非吉遂设

弧而表庆验天兰之所受知地井之可映爱萱草之

有征欣赤茀之在咏信叹慰之未几悼夭零之云及

乃变乐而为悲遂改笑而成泣昔珠褓之交舒又金

香之相袭籍绮茵于弱肌隐孩笑于罗帷今独亲于

元壤亦何痛其如之忆余态而心楚想媚质而回肠

药尚残而染地衣犹襞而在□卷金屏之四叶开银

函之九羊忽徘徊而想象曾何时而不伤于是风景

暮钟气严晚候叶而走□水戋戋而鸣漏月半

镜而开河云罗柱而下岫灯发焰而吐花火含光而

成就金鹿之恨涕沾衣金瓠之哀还掩扉犹兹紫山

明玉碎譬彼西都芳草腓终无逐浪凫船反何时复

闻龙种归

冠子祝文沈约

蠲兹令日元服肇加成德既举童心自化行之则至

无谓道赊敦以秋实食以春华无耻下问乃至高车

子孙千亿广树厥家

伤爱子赋

江淹

江艽字引卿仆之第二子也生而神俊必为美器

惜哉遘闵涉岁而卒悲至踯躅乃为此文

惟秋色之颢颢心结縎兮悲起曾怜悯之惨凄痛掌

珠之爱子形惸惸而外施心切切而内圮日月可销

兮悼不灭金石可铄兮念何已缅吾祖之赫羲帝高

阳之元胄惜衰宗之沦没恐余人之弗构觊三灵之

降福□弱子之擢秀酷奈何兮引卿那逢天兮不佑

尔诞质于青春摄提贞乎孟陬谓比方于右列望齐

英于前修遰高行之美迹弘盛业之清白露奄被

此百草尔同雕于梧楸忆朱明之在节顾岐嶷之可

贵睨炉帐而多怡瞻户牖而有慰奚在今之寂寞失

音容之髣□姊目中而下泣兄嗟季而饮泪感木石

而变哀激左右而陨欷夺怀袖之深爱尔母氏之丽

人屑丹泣于下壤傃殷忧于上旻视往端而擗摽践

遗绪而苦辛就深悼而谁弭归末命兮何陈我过幸

于时私爰守官于江浔悲薄暮而增甚思纁黄而不

禁月接日而为光霞合云而成阴雾笼笼而带树月

苍苍而架林嗟奈何兮弱子我百艰兮是寻验□带

之夜缓察葆鬓之朝侵惟人生之在世恒欢寡而戚

饶虽十纪之空名岂百龄之能要迅朱光之映夜湛

白露之凝朝指兹譬而取免排此理以自销然则生

之乐兮亲与爱内与外兮长与稚伤弱子之冥冥独

幽泉兮而永閟余无愆于苍祗亦何怨于厚地信释

氏之灵果归三世之远致愿同升于净剎与尘习兮

永弃

与诸儿论家世集书王筠

史传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并累世有文才所以

范蔚宗世擅雕龙然不过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

之中名德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世者也

沈少傅约尝语人云吾少好百家之言身为四代之

史自开辟以来未有爵位蝉联文才相继如王氏之

盛者也汝等仰观堂构思各努力

为皇太子求一日一入朝表任昉

臣闻内竖告安姬昌怡色鸡鸣戒旦周发冠履或以

凉燠之候晨昏异宜膳羞之和鼎饪殊节一晨三朝

称情犹简终日承颜在理斯惬且长寿之对抚循无

已驰道未穷顾怀不辍岂直下动天性固亦上结慈

衷自顷半旬乃朝遂为通制事谕信次义乖晨省一

日万机不敢三尘于御省每日改宿特乞一至夫寝

诫子崧书徐勉

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尝言

非直不经营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禄可

谓备之每念叨窃若斯岂由才致仰藉先代风范及

以福庆故臻此耳古人所谓以清白遗子孙不亦厚

乎又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详求此言信非徒

语吾虽不敏实有本志庶得遵奉斯义不敢坠失所

以显贵以来将三十载门人故旧亟荐便宜或使吾

创辟田园或劝吾兴立邸店又欲舳舻运致亦令货

殖聚敛若此众事皆距而不纳非谓拔葵去织且欲

省息纷纭中年聊于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在播艺以

要利入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又以郊际闲旷终

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

既应营婚又须住止吾清明门宅无相容处所以尔

者亦复有以前割西边施宣武寺既失西厢不复方

幅意亦谓此逆旅舍耳何事须华常恨时人谓是我

宅古往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

矣定是谁室但不能不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杂以

花卉以娱休沐用托性灵随便架立不在广大惟功

德处小以为好所以内中逼促无复房宇近营东边

儿孙二宅乃藉十住南还之资其中所须犹为不少

既牵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辍郊间之园遂不办保

货与韦黯乃获百金成就两宅已消其半寻园价所

得何以至此由吾经始历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

竹成阴塍陌交通渠畎相属华楼迥榭颇有临眺之

美孤峰丛薄不无纠纷之兴渎中并饶菇蒋湖里殊

富芰莲虽云人外城阙密迩韦生欲之亦雅有情趣

追述此事非有心盖是笔势所致耳忆谢灵运山

家诗云中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园有之二十

载矣今为天地物物之与我相校几何哉此吾所余

今以分汝营小田舍亲累既多理亦须此且释氏之

教以财物谓之外命儒典亦称何以聚人曰财况汝

曹常情安得忘此闻汝所买姑孰田地甚为舄卤弥

复何安所以如此非物竞故也虽事异寝丘聊可仿

□孔子曰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已营之宜使成立

进退两□更贻耻笑若有所收获汝可自分赡内外

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复应沾之诸女耳汝既

居长故有此及凡为人长殊复不易当使中外谐缉

人无间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贵老生云后其身而身

先若能尔者更招巨利汝当自勖见贤思齐不宜忽

略以弃日也弃日乃是弃身身名美恶岂不大哉可

不慎与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谓为家已来不事资

产既立墅舍以乖旧业陈其始末无愧怀抱兼吾年

时朽暮心力稍殚牵课奉公略不克举其中余暇裁

可自休或复冬日之阳夏日之阴良辰美景文案闲

隙负杖蹑屩逍遥陋馆临池观鱼披林听鸟浊酒一

杯弹琴一曲求数刻之暂乐庶居常以待终不宜复

劳家间细务汝交关既定此书又行凡所资须付给

如别自兹以后吾不复言及田事汝亦勿复与吾言

之假使尧水汤旱吾岂知如何若其满庾盈箱汝之

幸遇如斯之事并无俟令吾知也记云夫孝者善继

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则无所恨

答客喻前人

悱卒悼甚不欲久废王务乃为答客喻其辞曰

普通五年春二月丁丑余第二息晋安内史悱丧之

问至焉举家伤悼心情若陨二宫并降中使以相慰

勖亲游宾客毕来吊问辄痛哭失声悲不自已所谓

父子天性不知涕之所从来也于是门人虑其肆情

所锺容致委顿乃敛□而进曰仆闻古往今来理运

之常数春荣秋落气象之定期人居其间譬诸逆旅

生寄死归着于通论是以深识之士悠尔忘怀东门

归无之旨见称往哲西河丧明之过取诮友朋足下

受遇于朝任居端右忧深责重休戚是均宜其遗情

下流止哀加饭上存奉国俯示隆家岂可纵此无益

同之儿女伤神损识或亏生务门下窃议咸为君侯

不取也余雪泣而答曰彭殇之达义延吴之雅言亦

常闻之矣顾所以未能弭意者请陈其说夫植树阶

庭钦柯叶之茂为山累仞惜覆篑之功故秀而不实

尼父为之叹息析彼岐路杨子所以留连事有可深

圣贤靡抑今吾所悲亦以悱始逾立岁孝悌之至自

幼而长文章之美得之天然好学不倦居无尘杂多

所著述盈帙满笥淡然得失之际不见喜愠之容及

翰飞东朝参伍盛列其所游往皆一时才俊赋诗颂

咏终日忘疲每从容谓吾以遭逢时来位隆任要当

应推贤下士先物后身然后可以报恩明主克保元

吉俾余二纪之中窃若是幸无大过者繄此子之

助焉自出闽区政存清静冀其旋反少慰衰暮言念

今日眇然长往加以阖棺千里之外未知归骨之期

虽复无情之伦庸讵不痛乎昔夷甫孩抱中物尚尽

恸以待宾安仁未及七旬犹殷勤于词赋况夫名立

宦成半途而废者亦焉可巳已哉求其此怀可谓苗

实之义诸贤既贻格言喻以大理即日辍哀命驾修

职事焉

谢儿报坐事付治中启陈徐陵

夫拾金樵路高士所羞整冠李下君子斯慎儿报不

能谨洁敢触严网右趾铁系事允法科左校论输实

繇恩宥老臣过庭之训多谢古贤折笄之杖有愧前

论萧正德表北魏萧宝夤

时萧衍弟子西丰侯正德来降宝夤表曰

伏见扬州表萧正德自云避祸远投宸掖背父叛君

骇议众口深心指趣厥情难测臣闻立身行道始于

事亲终于事君故君亲尽之以恒敬严父兼之以博

爱斯人伦之所先王教之盛典三千之条莫大于不

孝毁则藏奸常刑靡赦所以晋恭获谤无所逃死卫

伋受诬二子继没亲命匪弃国孰无父况今封豕尚

存长□未灭偷生江表自安毒鸩而正德居犹子之

亲窃通侯之贵父荣于国子爵于家履霜弗闻去就

先结隔绝山淮温凊永尽定省长违报复何日以此

为心心可知矣皇朝绵基累叶恩均四海自北徂南

要荒仰泽能言革化无思不韪贲玉帛于丘园标忠

孝以纳赏筑□街于伊洛集华裔其归心被发鐻身

之酋屈膝而请吏交趾文身之渠款关而□质至如

正德宜甄义以致贬昔越栖会稽赖宰嚭以获立汉

困彭宋实丁公而获免吴项已平二臣即法岂不录

其情哉欲明责以示后况遗君忽父狼子是心既不

亲亲安能亲人中间变诈或有万等伏惟陛下圣敬

自天钦光纂历昭德塞违以临群后脱包此凶丑置

之列位百官是象其何诛焉臣衅结祸深痛缠肝髓

日暮途遥复报无日岂区区于一竖哉但才虽庸近

职居献替愚衷寸抱敢不申陈伏愿圣慈少垂察览

访议槐棘论其是非使秋霜春露施之有在相鼠攸

刺遄死有归无令申伋受笑于苟存曾闵沦名于盛

周公戒伯禽赞北周庾信

伯禽居鲁鸣玉来朝周公政治为国风谣北山有梓

南山有桥礼容虽备俯仰无骄

代李仆射谢男赐绯鱼袋表唐令狐楚

臣某言臣得进奏院状报今月七日圣慈召臣男公

敏令对见其日中使马承倩奉宣进止赐绯鱼袋钦

承失图启处无地臣某

臣才非动众勇不兼人

仰缘枝叶获展筋力荷天百禄幸据于周诗遗子一

经诚惭于汉史男公敏义方未教容止无仪伏蒙陛

下召入清禁之中立于丹墀之下远忧颠沛伏用兢

惶特授宸恩荣绾朱绂生成之功不次浸润之泽无

涯重若戴山辉如衣锦匈奴未灭方忍耻于愚臣童

子何知复受恩于圣主六姻交贺百众同欢空竭节

于边陲岂酬仁于覆载铭肤镂骨不敢殒坠所守有

限不获陈谢臣无任感戴屏营之至

代河南裴尹请拜扫表前人

臣某言臣闻天地之大曲成于品物臣子之心无隐

于君父下情上达至化旁流伏惟开元天宝圣文神

武应道皇帝陛下睿谋作圣孝理奉天苍生之愿不

违皇极之慈广运不以臣微劣无取累擢大官位高

尹京职重居守犬马陈力未酬明主之恩霜露感怀

遽有私家之请臣某

先臣坟墓俯在近郊顷岁

以来阙仰拜扫每至寒节展臣情礼晨往暮还所职

无阙又臣于坟茔立碑恐其向就建树之际获遂躬

亲重泉承日月之光举宗蒙雨露之泽不胜罔极

旌王宇皮日休

王莽窃弄汉柄擅斥帝族当其时有名臣名士身被

汉禄者阖朝皆然也莫不回忠作佞变直为邪曾不

敢一忤莽色以平帝得亲乎外氏者也而宇乃以为

谋事泄受祸日休旌之曰若宇之道真忠烈之士哉

不以其父得天下为利以反道为虑不以己将为天

子之子为贵以愆咎为戒呜呼宇之道大不负天地

幽不惭鬼神贞不愧金石明不让日月于臣子之义

备矣而班氏忘赞皮子旌之美夫

上谏太宗疏马周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右墙宇门阙方紫极为卑小

东宫皇太子居之而在内大安至尊居之反在外太

上皇虽志清俭爱惜人力陛下不敢违而蕃夷朝见

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营雉堞门观务从高显以

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矣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

成宫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今所幸

宫去京三百里而远非能旦发暮至也万一有太上

皇思感欲即见陛下何以逮之今兹本为避暑行也

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凊之道臣所未安

然诏书既下业不中止愿示还期以开众惑

讳辨韩愈

愈与李贺书劝贺举进士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

者毁之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

为非听者不察和而倡之同然一辞皇甫湜曰若不

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

者曰谓若言征不言在言在不言征是也律曰不讳

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之类是也今贺

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

父名□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

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

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

名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曾参之父名□曾子不讳

昔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何如讳

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乎汉讳武帝名

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

为野□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

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

机以为触犯士君子立言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

之于经质之于律稽之以国家之典贺举进士为可

耶为不可耶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

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务行周公

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周公孔子亦见其

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

乃比于宦官宫妾则是宦官宫妾之行孝于其亲贤

于周公孔子曾参者耶

对禹问前人

或问曰尧舜传诸贤禹传诸子信乎曰然然则禹之

贤不及于尧与舜也欤曰不然尧舜之传贤也欲天

下之得其所也禹之传子也忧后世争之之乱也尧

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曰然则尧舜何以不

忧后世曰舜如尧尧传之禹如舜舜传之得其人而

传之尧舜也无其人虑其患而不传者禹也舜不能

以传禹尧为不知人禹不能以传子舜为不知人尧

以传舜为忧后世禹以传子为虑后世曰禹之虑也

则深矣传之子而当不淑则奈何曰时益以难理传

之人则争未前定也传之子则不争前定也前定虽

不当贤犹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贤则争且乱天

之生大圣也不数其生大恶也亦不数传诸人得大

圣然后人莫敢争传诸子得大恶然后人受其乱禹

之后四百年然后得桀亦四百年然后得汤与伊尹

汤与伊尹不可待而传也与其传不得圣人而争且

乱孰若传诸子虽不得贤犹可守法曰孟子之所谓

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者何也曰孟子之心

以为圣人不苟私其子以害天下求其说而不得从

而为之辞

为卫尉许卿请留男表于卲

臣某言臣男某官某顷年二十一二因外人招诱性

乏天和臣又拙训遂交游匪类妄用钱物臣恐滋蔓

累及家私臣某年任宁州刺史表请碛西□力离乡

别亲庶其思过臣遽遭流窜比属艰难遐荒万里分

为阻绝近节度使差奏军事会臣待罪辇毂重与相

见至京以来臣窃窥察诱其由衷似辨君亲近于观

志屡申恳到愿留晨昏夫物感人情况兹天属苟及

于此惕然关心臣今齿发衰莫惟生此子倘其改行

家有所传九原之下可以塞责臣昨询问碛西职掌

殊非要重伏乞圣慈回鉴许为父子如初便留□节

东军与叔冀逐急征讨尽其武用或树功勋王事不

殊残寇又切臣得地近时复知闻纵其不贤犹可备

使老臣之幸至微至贱轻黩宸严腼冒之求战越无

为原州赵长史请为亡父度人表王勃

臣某言臣闻奉忠履义帝业所资昭德报功王风是

切臣亡父故臣使持节都督丰州诸军事丰州刺史

上柱国南康郡王士达往因隋季预奉皇初于时元

洛未清双崤尚梗江淮海岳王公数十亡父身羇伪

郑宠极戎庭扫千载之风云拥三河之士马情思奉

顺义不图生绵越寇场密归诚款登太行而耀甲则

建德离心出函谷而扬麾则王充破胆天书屡降手

敕仍存洎乎九服又安四方无事谋臣出镇猛将临

边西穷赤水之源东究青丘之境横戈北塞尽沙漠

之风尘授钺南荒被□之矢石义形夷险迹遍疆

埸分阃淹荣悬车遂礼虽死于牖下实怀天子之恩

力尽方隅无愧忠臣之节今者归藏有日先远戒期

陛下德被游魂惠流枯骨高班厚禄已极于生前列

鼓鸣箫复光于身后诚非毁灭所能投报但臣霜露

之瞻彼岸而神销乌鸟之情俯寒泉而思咽希开

凈福庶补穷埏伏惟陛下恢不次之恩录无涯之请

使获从朝例赐许度人济魂识于昏途拯亡灵于毁

宅则陛下乾坤之施既不隔于幽冥微臣蝼蚁之心

岂忘情于家国是所图也非敢望也轻黩冕旒若坠

冰谷

请代父死表张不耀

臣某言臣闻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恩昊天罔

极臣父文成充使不了特置严刑罪小责深不胜冤

苦街衢惊叹长幼咸嗟皇天后土实所鉴照臣闻有

理不申枉填沟壑臣子情切骨肉恩深请以微躯代

父当死乞宽父之残命展愚臣之孝心伏乞天命俯

垂矜察不耀万死犹荷再生臣父朝无近亲孤宦独

立苗□难植根浅易危无风而自倒不寒而自战李

全交接邪作蛊舞法弄权虐甚周兴酷殊来俊枉陷

良善以立己功恶贯已盈食残事败不惭颜厚犹事

紏绳不惧皇天仍居宪府罪轻责重其枉实深但恨

明时虚编咎晦伏愿陛下采舆人之诵听左右之言

乞不滥无辜庶冤魂重返即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不任酷裂之至冒死投匦以闻

为凤翔李尚书请使人拜扫表韩翃

臣某言臣闻子之能仕父教之忠臣仕虽无闻忠冀

尽力当陛下至理之日偶四方无事之时臣幸扬名

清朝全节圣代于臣之分荣感多焉而罔极之心未

遑省告伏以先臣坟墓远在定州道路所经瞻驰靡

及臣自入宿卫三十四年顷者师旅虽宁武臣分割

臣职叨禁近事绝私情弘覆之德靡所不容而兢惧

之诚实自难尽空怀怵惕之感莫申展奠之仪今寰

宇廓清忧疑必释当天地交泰之际人神□吉之期

臣寄重藩维不合上请今遣弟某官某专拜扫以道

途所近便取北路赴定州辄披恳诚无任兢惶

上光宗疏宋彭龟年

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睹也况寿皇今日止有

陛下一人圣心拳拳不言可知特遇过宫日分陛下

或迟其行则寿皇不容不降免到宫之旨盖为陛下

辞责于人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其心非不愿陛下

之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

人谋之所以交斗日深疑隙日大今日两宫万万无

此然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

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惟陛下裁察又言使

陛下亏过宫之礼皆左右小人间谍之罪宰执侍从

但能推父子之爱调停重华台谏但能仗父子之义

责望人主至于疑间之根盘固不去曾无一语及之

今内侍间谍两宫者固非一人独陈源在寿皇朝得

罪至重近复进用外人皆谓离间之机必自源始宜

亟发威断首逐陈源然后肃命銮舆负罪引慝以谢

寿皇使父子欢然宗社有永顾不幸欤

上光宗疏黄裳

陛下之于寿皇未尽孝敬之道意者必有所疑也臣

窃推致疑之因陛下毋乃以焚廪浚井之事为忧乎

夫焚廪浚井在当时或有之寿皇之子惟陛下一人

寿皇之心托陛下甚重爱陛下甚至故忧陛下甚切

违预之际□香祝天为陛下祈祷爱子如此则焚廪

浚井之心臣有以知其必无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

以肃宗之事为忧乎肃宗即位灵武非明皇意故不

能无疑寿皇当未倦勤亲挈神器授之陛下揖逊之

风同符尧舜与明皇之事不可同日而语明矣陛下

何疑焉又无乃以卫辄之事为忧乎辄与蒯聩父子

争国寿皇老且病乃颐神北宫以保康宁而以天下

事付之陛下非有争心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以孟

子责善为疑乎父子责善本生于爱为子者能知此

理则何至于相夷寿皇愿陛下为圣帝责善之心出

于忠爱非贼恩也陛下何疑焉此四者或者之所以

为疑臣以理推之初无一之可疑者自父子之间小

有猜疑此心一萌方寸遂乱故天变则疑而不知畏

民困则疑而不知恤疑宰执专权则不礼大臣疑台

谏生事则不受忠谏疑嗜欲无害则近酒色疑君子

有党则庇小人事有不须疑者莫不以为疑乃若贵

为天子不以孝闻敌国闻之将肆轻侮此可疑也而

陛下则不疑小人将起为乱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

疑中外官军岂无他志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疑事

之可疑者反不以为疑颠倒错乱莫甚于此祸乱之

萌近在旦夕宜及今幡然改过整圣驾谒两宫以交

父子之欢则四夷向风天下慕义矣

周世宗家人传论欧阳修

呜呼父子之恩至矣孟子言舜为天子而瞽叟杀人

则弃天下窃负之而逃以为天下可无舜不可无至

公舜可弃天下不可刑其父此为世立言之说也然

事固有不得如其意者多矣盖天子有宗庙社稷之

重百官之卫朝廷之严其不幸有不得窃而逃则如

之何而可予读周史见守礼杀人世宗寝而不问盖

进任天下重矣而子于其父亦至矣故宁受屈法之

过以申父子之道其所以合于义者盖知权也君子

之于事择其轻重而处之耳失刑轻不孝重也刑者

所以禁人为非孝者所以教人为善其意一也孰为

重刑一人未必能使天下无杀人而杀其父灭天性

而绝人道孰为重权其所谓轻重者则天下虽不可

弃而父亦不可刑也然则为舜与世宗者宜如何无

使瞽叟守礼至于杀人则可谓孝矣然而有不得如

其意则择其轻重而处之焉世宗之知权明矣夫

又前人

呜呼至公天下之所共也其是非曲直之际虽父爱

其子亦或有所不得私焉当周太祖举兵于魏汉遣

刘铢诛其家族于京师酷毒备至后太祖入立遣人

责铢铢辞不屈太祖虽深恨之然以铢辞直终不及

其家也及追封妻子之被杀者其言深自隐痛之而

已不敢有非汉之辞焉盖知其曲在己也故略存其

辞以见周之有愧于其心者矣

梁太祖父子论前人

呜呼春秋之法是非与夺之际难矣哉或问梁太祖

以臣弒君友珪以子弒父一也与弒即位逾年改元

春秋之法皆以君书而友珪不得列于本纪何也且

父子之恶均夺其子是与其父也岂春秋之旨哉予

应之曰梁事着矣其父之恶不待与夺其子而后彰

然末帝之志不可以不伸也春秋之法君弒而贼不

讨者国之臣子任其责予于友珪之事所以伸讨贼

者之志也

名二子说苏洵

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

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

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辙不与焉虽然车

仆马毙而患不及辙是辙者祸福之间辙乎吾知免

思子台赋苏轼

余先君宫师之友史君讳经臣字彦辅眉山人与

其弟沆子升皆奇士博学能文慕李文饶之为人

而举其议论彦辅举贤良不中第子凝以进士得

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无子有文数百首皆亡

之予少时尝见彦辅所作思子台赋上援秦皇下

逮晋惠反复哀切有补于世盖记其意而亡其辞

乃命过作补亡之篇庶几君子犹得见斯人□怀

髣□也

客有自蜀游梁傃关而东览河华之形胜兮访秦汉

之遗宫得岿然之颓基兮并湖城之西墉吊汉武之

暴怒兮悼戾园之悯凶闻父老之哀叹兮犹有归来

望思之遗恫吁犬台之谗颊兮实咀毒而衔锋败赵

于俯仰兮又将覆刘氏之宗闵汉武之多忌兮谓左

右之皆戎杀阳石而未厌兮又瘗祸于宫中忸君王

之好杀兮视人命犹昆虫死者几何人兮岂问骨肉

与王宫惑狂傅之浅谋兮不忍忿忿而杀充上曾不

鉴余之无聊兮实有豕心负此名而欲亡兮天下其

孰吾容苟逭死于泉鸠兮冀稍久而自理遘大患于

仓猝兮怀孤愤于永已念君老而孰图兮嗟肉食其

多鄙独三老与千秋兮怀爱君之眷眷犯雷霆之方

怒兮消积祸于一言既沉冤之无告兮戮谗人其已

晚幸曾孙之无恙兮或以慰夫九原虽筑台其何救

兮固知已矣之不谏魂茕茕乎其归来兮盖庶几于

复见也昔秦之亡也祸始于扶苏眇斯高之羸豕兮

视其君犹乳虎曾纩息之未定兮乃敢探其穴而

其雏在晋四世有君不惠孽妇晨雊强王定制惟愍

怀之遭离兮实追踪于汉戾顾孱后之何知兮亦号

呼于既逝写余哀于江陵兮发故臣之幽契仍筑台

以望思兮盖援武以自例呜呼噫嘻可吊而不可哂

兮亦各其子也彼茂陵之雄杰兮系九戎而鞭百蛮

笑尧舜而陋汤武兮盖将与黄帝而俱仙及其失道

于几微兮狐鬼生于左臂如婴儿之未孩兮易耳目

而不知甘泉咫尺而不通兮与式干其何异既上配

于秦皇兮又不比于□惠君子是以知狂圣之本同

而聪明之不可恃也览观古初孰哲孰愚皆知耻笑

乎前人而莫知后之视余方汉武之盛也肯自比于

骊山之朽骨而况于金墉之独夫乎自今观之三后

一律皆以信谗而杀子昵奸而败国吾筑台以寄哀

信同名而齐实彼□庸者固不足告也吾将以为明

王之龟策自建元以来张汤主父偃之流与两丞相

三长史之徒皆以无罪而夷灭一言以就诛曾无兴

哀于既往一洗其无辜独于剧也悲歌慷慨泣涕踌

躇呜呼哀哉莫有以楚灵王之言告者曰人之爱其

子也亦如余乎天道好还以德为符惟孟德之鸷忍

兮亦嗜杀以为娱彼杨公之爱修兮岂减吾之仓舒

恨元化之不可作兮然后知鼠辈之果无同舐犊于

晚岁兮又何怨于老臞吾将以嗜杀为戒也故于末

而并书

惠州付迈前人

古人有言有若无实若虚况汝实无而虚者耶使人

谓汝庸人实无所能闻于吾者乃吾之望也慎言语

节饮食晏寝早起务安其形骸为善也临书以是告

汝付迈

续楚语前人

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

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君子曰不违而道唐柳

宗元非之曰屈子以礼之末忍绝其父将死之言且

礼有斋之日思其所乐思其所嗜子木去芰安得为

道甚矣柳子之陋也子木楚卿之贤者也夫岂不知

为人子之道事死如事生况于将死丁宁之言弃而

不用人情之所忍乎是必有大不忍于此者而夺其

情也夫死生之际圣人严之薨于路寝不死于妇人

之手至于结冠缨启手足之言不敢不勉其于死生

之变亦重矣父子平日之言可以恩掩义至于死生

至严之际岂容以私害公乎曾子有疾称君子之所

贵乎道者三孟僖子卒使其子学礼于仲尼管仲病

劝威公去三竖夫数君子之言或主于社稷或勤于

道德或训其子孙虽所趋不同然皆笃于大义不私

其躬也如此今赫赫楚国若敖氏之贤闻于诸侯身

为正卿死不在民而口腹是忧其为陋亦甚矣使子

木行之国人诵之太史书之天下后世不知夫子之

贤而惟陋是闻子木其忍为此乎故曰是必有大不

忍者而夺其情也然礼之所谓思其所乐思其所嗜

此言人子追思之道也曾□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

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母没而不能执母之器皆人

子之情自然也岂待父母之命邪今荐芰之事若出

于子则可自其父命则为陋耳岂可以饮食之故而

成父莫大之陋乎曾子寝疾曾元难于易箦曾子曰

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若以柳

子之言为然是曾元为孝子而童子顾礼之末易箦

于病革之中为不仁之甚也中行偃死视不可含范

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

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此河乃瞑呜呼范宣

子知事吴为忠于主而不知报齐以成夫子忧国之

美其为忠则大矣古人以爱恶比之美疢药石曰石

犹生我疢之美者其毒滋多由是观之柳子之爱屈

到是疢之美子木之违父命为药石也

季子论王安石

先王酌乎人情之中以制丧礼使哀有余者俯而就

之哀不足者企而及之哀不足者非圣人之所甚善

也善之者善其能勉于礼而已矣延陵季子其长子

死既封而号者三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其

合矣乎夫长子之丧圣人为之三年之服盖以谓父

子之亲而长子者为亲之后人情之所至重也今季

子三号遂行则于先王之礼为不及矣今论者曰当

是之时季聘于齐将君之命若夫季子之心则以谓

不可以私义而缓君命有势不得以两全者则当忍

哀以徇于尊者之事矣今将命而聘既聘而反遂少

缓而尽哭之哀则于事君之义岂为不足而害于使

事哉君臣父子之义势足以两全而不为之尽礼也

则亦薄于骨肉之亲而不用先王之礼耳其言曰骨

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所不之矣夫骨肉之

复于土魂气之无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矣君子无

所不言命至于丧则有性焉独不可以谓命也昔庄

周丧其妻鼓盆而歌东门吴丧其子比于未有此弃

人齐物之道吾儒之罪人观季子之说盖亦周吴之

徒矣父子之亲仁义之所由始而长子者继祖考之

重故丧之三年所以重祖考也今季子不为之尽礼

则近于弃仁义薄祖考矣孔子曰丧事不敢不勉也

又曰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临人之丧而不哀孔

子犹以为不足观也况礼之丧三年者乎然则此言

宜非取之矣盖记其葬深不至于泉敛以时服既葬

而封广轮掩坎其高可隐孔子之称之盖称其葬之

合于礼耳独称葬之合于礼则哀之不足可知也卫

有送葬者夫子观之曰善哉此可以为法矣若此则

夫子之所美也圣人之言辞隐而意显岂徒然哉学

者之所不可不思也

离思赋

明魏学洢

乙卯春季家大人北之文安时序如流忽尔觱烈

离思耿耿爰造斯篇情而不文聊以自摅也辞曰

忆阳春之恢台兮垂杨之青青将余亲于江皋兮

屯余行其□竮数辟咡余俯诏兮逝将去此而遐征

各其弗绎兮中怆恍而难平陟巉岩以周览兮

睹大江之滔滔道曼曼其靡极兮忾磳之怒涛恍

齐鲁之在望兮迷之颾颾蓱岛汨其浮没兮冲

风动夫布袍意徘徊而罢眺兮步徙倚乎彼皋勉商

略江山之奇胜兮志奄奄其不豪载宿宿以俶装兮

命归者先解维乘潮水之迅驶兮抚中心而不夷愿

及行之未远兮更一见而致辞计淹留其终别兮强

自割而遂驰道晋陵之殷辚兮逾姑苏之烂漫出新

诗于轻箑兮□数章而永叹涕霪霪其若霰兮神溶

溶而无畔冯惆怅以独返兮癙忧集而悺悺既伤儿

之怀亲兮重伤亲之念儿戒归棹令遄发兮还三复

而□之匪无则言以自壮兮写中曲乎两眉孰有恨

而非别兮孰有别而不思佯婆娑其偷乐兮各不言

而相知羌萎约以自废兮怜风日之凄其既驾桧□

兮临迥道之三千归期勿可道兮行远绵乎岁年肇

发棹于吴会兮辖将驰乎幽燕遘女魃之儇舞兮路

迍邅而不前桃李摽落以遒尽兮榴火歕而复然顷

艾虎其萦怀兮又闻江南之采莲踆乌不可与俪偕

兮草木芸芸其屡迁伤征途之踯躅兮忽涕泗之流

漩石圻沸焦烟兮望钱塘而驻旆蹈赤□之赫威兮

蹇傍徨以赖欻愁愁其若撼兮怀余亲而长□去

衡泌之肃泠兮服顽沙之扬壒荃不堪此蕴隆兮矧

羇旅之狼狈臆怫□以缭悷兮恒假寐而独悕惚忻

忻其承颜兮或仿□乎既归盱余目而莫觌兮羌厌

浥其渍帏每惝恍以竟日兮留梦境而弗违雁翩翩

南翱翔兮寄儿以新槁憎世路之曀兮鸣吾鼎之

为宝鳣鲸裁于蝼蚁兮虎豹吼而当道凤凰羾于天

门兮览九苞其犹未保挟蓬矢无肃心兮徒伤谋生

之草草儿愿及年之方将兮怀夜光而粥之熏椒桂

与木兰兮辑翠羽之陆离苟善价其可俟兮将良弓

以为箕出门遘夫文穷兮群众兆而见嗤送裘马于

五陵兮什敝貂而自私天实构此西日之局兮讵贲

获之可为忳愁约以侘傺兮志逴逴其逾亢块独处

此穷檐兮倚斜阳而四望感严威之觱发兮俄□涌

以跳逿女机杼而士□兮幸家人之无恙曰坎坎其

育鞠兮独有行乎四方俱昕夕而匪所睼兮知永怀

夫故乡跂游云以揽涕兮沾余袂其浪浪乱曰人生

孰无别离兮恃来者之可期幼不诵夫甫田兮曷怛

怛其相思

先太守文集后序方孝孺

愚庵先生既卒其孤某摭其遗文为二十卷将论序

之以传于世辞不胜夫哀未能也越三年可以有言

矣恐世之人以为私乎亲又不果为后二年执书而

泣曰呜呼先人有言而不能述使大章明于世小子

之罪也其何敢让焉君子之言惟其公而已言而公

虽子述父事不为过言而不当由千载之后论千载

之上人犹且非之何私之足避乎周人称其父如日

月之照临子思称孔子如天地四时其言可谓夸矣

然而天下信之后世莫敢非之者何哉以其公也不

然荀淑以黄宪比颜子王安石以扬雄为圣贤而比

之而人终不信者以其出于私见也小子亦公而已

矣何敢欺先人以欺后世哉先生之志其大者欲润

泽天下其小者亦将使道术明乎书风俗成乎身立

经世淑民之法以幸无穷皆未之遂也遽弃斯世而

弗居呜呼岂先生之不幸欤抑斯人之不幸也先生

初守济宁千里之内士与民相庆先生不色喜既五

年罢去庆者咸泣先生如平时大故垂及犹忻忻不

少变先生视生死贵贱无毫发入于心岂以志之得

失为幸不幸哉天未欲俾斯民安其生而复其性夺

先生之年不使救斯民斯民果不幸也于先生乎何

与先生之言其忧时悯民之意犹慈母之于子无或

忘之自为学至于仕自冠至于服官政不斯须变也

呜呼此岂可以勉强能哉盖先生之道有伊尹之任

诸葛亮之平范希文之惠故其言若是之盛也而先

生之道不在乎言也后有诵先生之言考三君子之

德而求先生则庶乎知言矣苟以小子为私其亲不

仁者也谓先生不足拟三君子不明者也非小子所

望于后世也

书先府君事略寄陈石斋罗伦

先君姓罗氏修大其字也别号大山宋忠臣水心先

生七世孙始祖讳寅辟五季乱自豫章徙永丰至先

府君十八世矣罗氏在宋由科第登仕版者数十人

多以节义着闻水心先生开礼松野先生士鼎余顽

先生士俊沧洲先生时翁其章章者也先君天性孝

友兄弟三人二弟早世语及呜咽不已曰命有如某

乎大父善耕先生好义崇文先君奉承唯谨无不得

其欢心视异出弟如同气指其子谓伦曰以养以教

汝之责也乡党宗族服其衷公咸取宜焉折过发赪

色退省必自愧服或欺取其资产曰物岂有常主乎

家人拾遗曰吾命穷也可居他人有耶竟求其主给

之家政以传长兄惟权量必自谨好早起鸡鸣必具

巾栉夜独行不惧晚益贫啜粥饮水裕如客至必罄

倒而去谓所知曰吾家世忠孝今有后矣异日必大

吾门吾贫且老何恃以为乐乎恃有此耳俗尚风水

说以祸福胥此出长兄颇通之私告曰某阴宅某阳

宅合堪舆家慎勿泄则曰使此地果能福人耶吾可

独有哉走告曰吾儿不妄汝遂有之岁壬午明年值

春官谓不肖孤曰星家谓吾限出寅当厄汝第去死

生命也不去汝能续乃命乎泣请曰儿去禄仕矣先

君曰吾不汝止第汝欲为之吾恐有不可得者吾知

之矣明年春正月先君果弃养且易箦谓长兄曰毋

以异教污我吾心事天知之纵有地狱吾死不当入

矣又三年丙戌不肖孤果及第皆如先君言呜呼痛

哉先君心天日也宜得引考者乃不禄焉呜呼痛哉

遗影在堂敢希叙赞幽明光矣

军中寄子书任环

我儿千言万语只要我回衙何风云气少儿女情多

耶倭贼肆行毒害百姓不得安宁我领兵在外不能

诛讨啮毡裹革此其时也幸而无事与尔相安于太

平做个好人一有意外之变则臣死忠妻死节子死

孝大家成就一个是而已

父子部艺文二

邶风陟岵首章

孝子行役不忘其亲故登山以望其父之所在因

想象其父念己之言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

慎旃哉犹来无止

小雅小弁八章

幽王太子宜臼被废而作此诗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

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

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

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

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

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

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君子信谗如或□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

析薪杝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

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履霜操周尹伯奇

琴操曰尹吉甫之子伯奇无罪为母所谗而见逐

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

见放于是以援琴鼓之而作此操(

按此曲乃后人所拟非尹伯奇

当日之作)

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孤息别离

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痛没不同兮恩有偏

谁能流顾兮知我冤

荣遇诗吴薛莹

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绵绵颇涉台观暨臣父综

遭时之难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乐土庶存孑遗

天启其心东南是归厥初流隶困于蛮垂大皇开基

恩德远施特蒙招命拯擢泥污释放巾褐受职剖符

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机枢枯瘁更荣

绝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

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明明圣嗣

至德谦崇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

洪恩未报委是以终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

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启堂构弗克志存耦耕

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愍其无成是济是拔

被以殊荣翊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扬声

及臣斯陋实暗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傅东宫

继世荷辉才不逮先是忝是违干德博好文雅是贵

追悼亡臣冀存遗类如何愚嗣曾无仿□瞻彼旧宠

顾此顽虚孰能忍愧臣实与居夙夜反侧克心自论

父子兄弟累世蒙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虽则灰陨

无报万分

命子十章晋陶潜

悠悠我祖爰自陶唐邈为虞宾历世重光御龙勤夏

豕韦翼商穆穆司徒厥族以昌

纷纷战国漠漠衰周凤隐于林幽人在丘逸□绕云

奔鲸骇流天集有汉眷余愍侯

于赫愍侯运当攀龙抚剑夙迈显兹武功书誓山河

启土开封亹亹丞相允迪前踪

浑浑长源郁郁洪柯群川载导众条载罗时有语默

运因隆窊在我中晋业融长沙

桓桓长沙伊勋伊德天子畴我专征南国功遂辞归

临宠不忒孰谓斯心而近可得

肃矣我祖慎终如始直方二台惠和千里于皇仁考

淡焉虚止寄迹风云冥兹愠喜

嗟余寡陋瞻望弗及顾惭华鬓负影只立三千之罪

无后为急我诚念哉呱闻尔泣

卜云嘉日占亦良时名汝曰俨字汝永思温恭朝夕

念兹在兹尚想孔伋庶其企而

厉夜生子遽而求火凡百有心奚特于我既见其生

实欲其可人亦有言斯情无假

日居月诸渐免于孩福不虚至祸亦易来夙兴夜寐

愿尔斯才尔之不才亦已焉哉

责子前人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固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思子诗潘岳

造化甄品物天地代虚盈奈何念稚子怀奇陨幼龄

追想存髣□感道伤中情一往何时还千载不复生

答弘农故吏民孙楚

昔我先侯迈德垂化康哉之咏实由良佐惟余忝辱

弗克负荷每历贵邦仰瞻泰华追慕先轨感想哀嗟

诜诜臣故爰及群士皓首老成率彼邑里阐崇高义

长幼以齿

答贺蜡江伟

正元二年冬腊家君在陈郡余别在国舍不得集

会弟广平作诗以贻余余答之曰

蜡节之会廓焉独处晨风朝兴思我慈父我心怀恋

运首延伫

感遇之三章唐陈子昂

乐羊为魏将食子殉军功骨肉且相薄他人安得忠

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

岳州别子均张说

离筵非燕喜别酒正消魂念尔犹童孺嗟予隔远藩

津亭拔心草江路断肠猿他日将何见愁来独倚门

南陵别儿童入京李白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

酒儿女嘻笑牵人衣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

光辉游说万乘苦不早着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

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

是蓬蒿人

寄东鲁二稚子前人

吴地桑叶绿吴蚕已三眠我家寄东鲁谁种龟阴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复茫然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

楼东一株桃枝叶拂青烟此树我所种别来向三年

桃今与楼齐我行尚未旋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

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姊亦齐肩

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念此失次第肝肠日忧煎

裂素写远意因之汶阳川

忆幼子杜甫

骥子春犹隔莺歌暖正繁别离惊节换聪慧与谁论

涧水空山道柴门老树村忆渠愁只睡炙背俯晴轩

熟食日示宗文宗武前人

消渴游江汉羇栖尚甲兵几年逢熟食万里逼清明

松柏□山路风花白帝城汝曹催我老回首泪纵横

又示两儿前人

令节成吾老他时见汝心浮生看物变为恨与年深

长葛书难得江州涕不禁团圆思弟妹行坐白头吟

元日示宗武前人

汝啼吾手战吾笑汝身长处处逢正月迢迢滞远方

飘零还柏酒衰病只藜□训谕青衿子名惭白首郎

赋诗犹落笔献寿更称觞不见江东弟高歌泪数行

又示宗武前人

觅句新知律摊书解满□试吟青玉案莫羡紫罗囊

暇日从时饮明年共我长应须饱经术已似爱文章

十五男儿志三千弟子行曾参与游夏达者得升堂

遣兴前人

骥子好男儿前年学语时问知人客姓诵得老夫诗

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鹿门携不遂雁足系难期

天地军麾满山河战角悲傥归免相失见日敢辞迟

宗武生日前人

小子何时见高秋此日生自从都邑语巳伴老夫名

诗是吾家事人传世上情熟精文选理休觅彩衣轻

雕瘵筵初秩欹斜坐不成流霞飞片片涓滴就徐倾

催宗文树鸡栅前人

吾衰怯行迈旅次展崩迫愈风传乌鸡秋卵方漫吃

自春生成者随母向百翮驱趁制不禁喧呼山腰宅

课奴杀青竹终日憎赤帻蹋藉盘案□塞蹊使之隔

墙东有隙地可以树高栅避热时来归问儿所为迹

织笼曹其内令入不得掷稀间可突过觜爪还污席

我宽蝼蚁遭彼免狐貉厄应宜各长幼自此均勍敌

笼栅念有修近身见损益明明领处分一一当剖析

不昧风雨晨乱离减忧戚其流则凡鸟其气心匪石

倚赖穷岁晏拨烦去冰释未似尸乡翁拘留盖阡陌

孟东野失子韩愈

东野连产三子不数日辄失之几老念无后以悲

其友人昌黎韩愈惧其伤也推天假其命以喻之

失子将何尤吾将上尤天女实主下人与夺一何偏

彼于女何有乃令蕃且延此独何罪辜生死旬日间

上呼无时闻滴地泪到泉地祗为之悲瑟缩久不安

乃呼大灵龟骑云款天门问天主下人薄厚胡不均

天曰天地人由来不相关吾悬日与月吾系星与辰

日月相噬啮星辰踣而颠吾不女之罪知非女由因

且物各有分孰能使之然有子与无子祸福未可原

鱼子满母腹一一欲谁怜细腰不自乳举族长孤鳏

鸱枭啄母脑母死子始翻蝮蛇生子时坼裂肠与肝

好子虽云好未还恩与勤恶子不可说鸱枭蝮蛇然

有子且勿喜无子固勿叹上圣不待教贤闻语而迁

下愚闻语惑虽教无由悛大灵顿头受即日以命还

地祗谓大灵女往告其人东野夜得梦有夫元衣巾

闯然入其户三称天之言再拜谢元夫收悲以欢忻

示儿前人

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

此屋岂为华于我自有余中堂高且新四时登牢蔬

前荣馔宾亲冠婚之所于庭内无所有高树八九株

有藤娄络之春华夏阴敷东堂坐见山云风相吹嘘

松果连南亭外有瓜芋区西偏屋不多槐榆翳空虚

山鸟旦夕鸣有类涧谷居主妇治北堂膳服适戚□

恩封高平君子孙从朝裾开门问谁来无非卿大夫

不知官高卑玉带悬金鱼问客之所为峨冠讲唐虞

酒食罢无为□槊以相娱凡此座中人十九持钧枢

又问谁与频莫与张樊如来过亦无事考评道精粗

□□媚学子墙屏日有徒以能问不能其蔽岂可祛

嗟我不修饰事与庸人俱安能坐如此比肩于朝儒

诗以示儿曹其无迷厥初

璩授京兆府参军戏书以示兼呈独孤郎

权德舆

见尔府中趋初官足慰吾老年还舐犊凡鸟亦将雏

喜至翻成感痴来或欲殊因惭玉润客应笑此非夫

伤子顾况

老夫哭爱子日暮千行血声逐断猿悲迹随飞鸟灭

老夫已七十不作多时别

大茅岭东新居忆亡子从真前人

谷鸟犹呼儿山人夕沾襟怀哉隔生死怅矣徒登临

东门忧不入西河遇亦深古来失中道偶向经中寻

大象无停轮倏忽成古今其夭非不幸炼形由太阴

凡欲攀云阶譬如火铸金虚室留旧札洞房掩闲琴

泉源登方诸上有空青林仿佛通寤寐萧寥邈微音

软草被汀洲鲜云略浮沈赪景宣迭丽绀波响飘淋

石窟含云巢迢迢耿南岑悲恨自兹断情尘讵能侵

真静一时变坐起唯从心

囝一章前人

囝哀闽也闽俗呼子为囝父为郎罢

囝生闽方闽吏得之乃绝其阳为臧为获致金满屋

为髡为钳如视草木天道无知我罹其毒神道无知

彼受其福郎罢别囝吾悔生汝及汝既生人劝不举

不从人言果获是苦囝别郎罢心摧血下隔地绝天

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

咏孩子严维

嘉客会初筵宜时魄再圆众皆含笑戏谁不点颐怜

绣被花堪摘罗□色欲妍将雏有旧曲还入武城弦

悼孩子于鹄

年长始一男心亦颇自娱生来岁未周奄然却归无

裸送不以衣瘗埋于中衢乳母抱出门所生亦随呼

婴孩无哭仪礼经不可逾亲戚相问时抑悲空叹吁

襁褓在旧□每见立踟□静思益伤情畏老为独夫

子庆诗孟郊

王家事已奇孟氏庆无涯献子还生子羲之又有之

凤兮且莫叹鲤也会闻诗小小豫章甲纤□玉树姿

人来唯仰乳母抱未知慈我欲拣其养放麛者是谁

小儿诗五十韵路德延

情态任天然桃红两颊鲜乍行人共看初语客多怜

臂膊肥如瓠肌肤软胜绵长头纔覆额分角渐垂肩

散诞无尘虑逍遥占地仙排衙朱阁上喝道画堂前

合调歌杨柳齐声踏采莲走堤行细雨奔巷□轻烟

嫩竹乘为马新蒲折作鞭莺雏金镞系猫子彩丝牵

拥鹤归晴岛驱鹅入暖泉杨花争弄雪榆叶共收钱

当□挂银铢对耳悬头依苍鹘裹袖学柘

酒殢丹砂暖茶催小玉煎频邀筹箸挣时乞绣针穿

宝箧拿红豆奁拾翠钿戏袍披按褥尖帽戴靴毡

展画趋三

开屏笑七贤贮怀青杏小垂额绿荷圆

惊滴沾罗泪娇流污锦涎倦书饶娅□憎药巧迁延

弄帐燕绡映藏衾凤绮□指敲银使鼓筋拨赛神弦

帘拂鱼钩动筝推雁柱偏棋图添路画笛管欠吹镌

恼客初酣睡惊僧半入禅寻蛛穷屋瓦采雀遍楼椽

抛果忙开口藏钩乱出拳夜分围榾柮朝聚打秋千

折竹装泥燕添丝放纸鸢互夸轮水碓相教放风旋

旗小裁红绢书幽戴碧笺远铺张鸽网低控射蝇弦

谵语时时道谣歌处处传匿眉作曲遮路臂相连

斗草当春径争球出晚田柳傍慵独坐花底困横眠

等鹊潜篱畔听蛩伏砌边旁枝粘舞蝶隈树捉鸣蝉

平岛夸桥上层崖逞捷缘嫩苔车迹小深雪履痕全

竞指云生岫齐呼月上天蚁窠寻径斸蜂穴绕□填

樵唱迥深岭牛歌下远川垒柴为屋木和土作盘筵

险砌高台石危跳峻塔砖忽升邻舍柱偷上后池船

项橐称师日甘罗作相年明时方任德劝尔减狂颠

哭子十首元稹

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

树乱蝉嘶噪欲黄昏

纔能辨别东西位未解分明管带身自食自眠犹未

得九泉前路托何人

尔母溺情连夜哭我身因事有时悲钟声欲绝东方

动便是寻常上学时

莲花上品生真界兜率天中离世途彼此业缘多障

碍不知还得见儿无

节量梨栗愁生疾教示诗书望早成鞭扑校多怜校

少叉缘遗恨哭三声

深嗟尔更无兄弟自叹予应绝子孙寂寞讲堂基址

在何人车马入高门

往年鬓已同潘岳垂老年教作邓攸烦恼数中除一

事自兹无复子孙忧

长年苦境知何限岂得因儿独丧明消遣又来缘尔

母夜深和泪有经声

乌生八子今无七猿叫三声月正孤寂寞空堂天欲

曙拂帘双燕引新雏

频频子落长江水夜夜巢边旧处栖若是愁肠终不

断一年添得一声啼

予与微之老而无子今年冬各有一子戏作一

什一以相贺一以自嘲白居易

常忧到老都无子何况新生又是儿阴德自然宜有

庆皇天何得道无知一园水竹今为主百卷文章更

付谁莫虑鹓鶵无浴处即应重入凤凰池

自嘲前人

五十八翁方有后静思堪喜亦堪嗟一珠甚小还惭

蚌八子虽多不羡鸦秋月晚生丹桂实春风新长紫

兰芽持杯祝愿无他语慎勿顽愚似汝爷

阿崔前人

谢病卧东都羸然一老夫孤单同伯道迟暮过商瞿

岂料鬓成雪方看掌弄珠已衰宁望有虽晚亦胜无

兰入前春梦桑悬昨夜弧里闾多庆贺亲戚共欢娱

腻剃新胎发香□小绣襦玉芽开手爪酥颗点肌肤

弓冶将传汝琴书勿坠吾未能知寿夭何暇虑贤愚

乳气初离壳啼声渐变雏何时能返哺供养白头乌

哭崔儿前人

掌珠一颗儿三岁鬓雪千茎父六旬岂料汝先为异

物尝忧吾不见成人悲肠自断非因剑啼眼加昏不

是尘怀抱又空天默默依前重作邓攸身

初丧崔儿报微之晦叔前人

书报微之晦叔知欲题崔字泪先垂世间此恨偏敦

我天下何人不哭儿蝉老悲鸣抛蜕后龙眠惊觉失

珠时文章十帙官三品身后传谁庇荫谁

见李苏州示男阿武诗前人

遥羡青云里祥鸾正引雏自怜沧海畔老蚌不生珠

和微之道保生三日前人

相看鬓似丝始作弄璋诗且有承家望谁论得力时

莫兴三日叹犹胜七年迟我未能忘喜君应不合悲

嘉名称道保乞姓号崔儿但恐持相并蒹葭琼树枝

吾雏前人

吾雏字阿罗阿罗纔七龄嗟吾不才子怜汝无弟兄

抚养虽娇騃性识颇聪明学母画眉样效吾咏诗声

我齿今欲堕汝齿昨始生我头发尽落汝顶髻初成

老幼不相待父衰汝孩婴缅想古人心兹爱亦不轻

蔡邕念文姬于公叹缇萦敢求得汝力但未忘父情

观儿戏前人

龆龀七八岁绮纨三四儿弄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

堂上长年客鬓间新有丝一看竹马戏每忆童騃时

童騃饶戏乐老大多忧悲静念彼与此不知谁是痴

忆子诗许浑

自尔出门去泪痕常满衣家贫为客早路远得书稀

文字何人赏烟波几日归秋风正摇落秋雁又南飞

戏题赠二小男刘长卿

异乡流落频生子几许悲欢并在身欲并老容羞白

发每看儿戏忆青春未知门户谁堪主且免琴书别

与人何幸暮年方有后举家相对却沾巾

娇儿诗李商隐

师我娇儿美秀乃无匹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

四岁知姓名眼不视梨栗交朋颇窥观谓是丹穴物

前朝尚器貌流品方第一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安得此相谓欲慰衰朽质青春妍和月朋戏浑甥侄

绕堂复穿林沸石金鼎溢门有长者来造次请先出

客前问所须含意不吐实归来学客面败秉爷笏

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豪鹰毛崱屴猛马气佶□

截得青篔筜骑走恣唐突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

又复纱灯旁稽首礼夜佛仰鞭蛛网俯首饮花蜜

欲争蛱蝶轻未谢柳絮疾阶前逢阿姊六甲颇输失

凝走弄香奁拔脱金屈戌抱持多反侧威怒不可律

曲躬牵网咯唾拭琴漆有时看临书挺立不动膝

古锦请裁衣玉轴亦欲乞请爷书春胜春胜宜春日

芭蕉斜卷笺辛夷低过笔爷昔好读书恳苦自著述

□□欲四十无肉畏蚤虱儿慎勿学爷读书求甲乙

穰苴司马法张良黄石术便为帝王师不假更纤悉

况今西与北羌戎正狂悖诛赦两未成将养如痼疾

儿当速成大探雏入虎窟当为万户侯勿守一经□

杨本胜说于长安见小男阿前人

闻君来日下见我最娇儿渐大啼应数长贫学恐迟

寄人龙种瘦失母凤雏痴语罢休边角青灯两鬓丝

示□陈元光

□元光子也

恩衔枫陛渥策向桂渊弘载笔沿儒习持弓缵祖风

祛灾剿猛虎溥德翌飞龙日阅书开士星言驾劝农

勤劳思命重戏谑逐时空百粤雾纷满诸戎泽普通

愿言加壮努勿坐鬓霜蓬

寄男抱孙卢同

别来三得书书道违离久书处甚粗杀且喜见汝手

殷十七又报汝文颇新有别来纔经年囊盎未合斗

当是女母贤日夕加训诱尚书当毕功礼记速须剖

喽啰儿读书何异摧枯朽寻义低作声便可养年寿

莫学村学生粗气强叫吼下学偷功夫新宅锄藜莠

乘凉劝奴婢园里耨葱韭远篱编榆棘近眼栽桃柳

引水灌竹中蒲池种莲藕捞漉蛙脚莫遣生科斗

竹林吾最惜新笋好看守万箨苞龙儿攒迸溢林薮

吾眼恨不见心肠痛如搊宅钱都未还债利日月厚

箨龙正称冤莫杀入汝口叮咛嘱托汝汝活箨龙否

殷十七老儒是汝父师友传读有疑□辄告谘问取

两手莫破拳一吻莫饮酒莫学捕鸠鸽莫学打鸡狗

小时无大伤习性防已后顽发苦恼人汝母必不受

任汝恼弟妹任汝恼姨舅姨舅非吾亲弟妹多老丑

莫恼添丁郎泪子作面垢莫引添丁郎赫赤日里走

添丁郎小小别吾来久久脯脯不得吃兄兄莫捻搜

他日吾归来家人若弹□一百放一下打汝九十九

示添丁前人

春风苦不仁呼逐马蹄行人家惭愧瘴气却怜我入

我悴憔骨中为生涯数日不食勉强行何忍索我抱

看满树花不知四体正困惫泥人啼哭声呀呀忽来

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父怜母惜掴不得却

生痴笑令人嗟宿舂连晓不成米日高始进一□茶

气力龙钟头欲白凭仗添丁莫恼爷

赠张吉迎父诗宋彭汝砺

河可以竭山可徙我翁不归行不已三往三复翁归

止翁行尚壮今老矣儿昔未生今壮齿

喜子迨能行诗苏轼

我有长头儿角颊峙犀玉四岁不知行抱负烦背腹

师来为摩顶起走□奔鹿

又赠弟辙诗前人

旧闻老蚌生明珠未省老兔生于菟老兔自谓月中

物不骑快马骑蟾蜍蟾蜍爬沙不肯行坐令青衫垂

白须于菟骏猛不类渠指挥黄熊驾黑貙丹砂紫麝

不用涂眼前百步走妖狐妖狐莫夸智有余不劳摇

牙咀尔徒

过于海舶得迈寄书酒作诗远和之皆粲然可

观子由有书相庆也因用其韵赋一篇并寄诸

子侄前人

我似老牛鞭不动雨滑泥深四重汝如黄犊却走

来海阔山高百程送度几门户有八慈不恨居邻无

二仲他年汝曹笏满□中夜起舞蹈破瓮会当洗眼

看腾跃莫指痴腹笑空洞誉儿虽是两翁癖积德已

自三世种岂惟万一许生还尚恐九十烦珍从六子

晨耕箪瓢出众妇夜绩灯火共春秋古史乃家法诗

笔离骚亦时用但令文字还昭世粪土腐余何足梦

赵次公云八慈荀淑八子爽字慈明靖字叔慈则

皆以慈字可知故后汉赞云二方承则八慈继尘

游斜川和正月五日与儿子过出游作

前人

谪居淡无事何异老且休虽过靖节年未失斜川游

春江渌未波人卧船自流我本无所适泛泛随鸣鸥

中流遇洑洄舍舟步曾丘有口可与饮何必逢我俦

过子诗似翁我唱儿辄酬未知陶彭泽颇有此乐不

问点尔何如不与圣同忧问翁何所笑不为由与求

夜坐与迈联句前人

清风来无边明月翳复吐

松声满虚空竹影侵半

暗枝有惊鹊坏壁鸣饥鼠

露叶耿高梧风萤

落空庑微凉感团扇古意歌白纻乐哉今夕游获此

陪杖屦

传家诗律细已自过宗武短诗膝上成聊

以感怀祖

去岁九月二十七日在黄州生子名逊小名干

儿颀然颖异至今年七月二十八日病亡于金

陵作二诗以哭之前人

吾年四十九羇旅失幼子幼子真吾儿眉角生已似

未期观所好蹁跹逐书史摇头却梨栗似识非分耻

吾老常鲜欢赖此一笑喜忽焉遭夺去恶业我累尔

衣薪那免俗变灭须臾尔归来怀抱空老泪如泻水

我泪犹可拭日远当日忘母哭不可闻欲与汝俱亡

故衣尚悬架涨乳已流□感此欲忘生一卧终日僵

中年忝闻道梦幻讲已详储药如丘山临病更求方

仍将恩爱刃割此衰老肠知迷欲自返一恸送余伤

王悦林同

悦导之子有高名事亲色养诸子莫及导见辄有

喜色

色养倾余子高名重一时足为丞相喜岂计外人知

示三子陈师道

去远即相忘归近不可忍儿女已在眼眉目略不省

喜极不得语泪尽方一哂了知不是梦忽忽心未稳

示诸子曹勋

霜入晴云暖冰生掠岸沙卑枝闲剪橘幽径试寻花

客路人情薄乡关去路赊只应托诸子莫倦问桑麻

失子金周昂

白发飘萧老病身几因儿女泪沾巾虚谈误世王夷

甫只有情锺语最真

寿子元张养浩

示引也

于维我祖肇基青阳挥为弓正爰氏以张厥族孔殷

奕叶振芳周仲孝显汉良智彰释之平决博望远扬

折辕有湛埋轮有纲吴惮昭直蜀飞刚五龙佐宋

九龄辅唐睢阳之节山斗与昂燕公之文江汉叵量

元素遗直志和真藏下迨五季全义循良天水之兴

齐贤慨慷乖崖崛起西土是康横渠道学于圣有光

南轩继之益炽益昌天开皇元有公有卿凡吾之冑

皆时之望

又前人

翳我王父更世多故服戎前矛艰险伊屡其周人急

空□弗顾垂百其龄可灼平素父年十八独任家务

于江于淮是乱是□以隐于贾以晦其着以俭其出

以阜其聚以开我人以笃我祜余时昉冠儒雅是慕

维诗维书靡旦靡暮其业未竟乃仕乃骛亲实命之

弗荷恒惧幸无失坠以永终誉岂曰能官菽水攸助

于江于淮是乱是以隐于贾以晦其着以俭其出

长沙见严亲傅若金

游子方春至严亲尽日怜别来忧道路喜定问山川

百粤元过岭三湘摠入天归朝诫努力江上莫留连

辛丑岁十一月二十六日东归舟中示三子

戴表元

节物悠悠不负公江行三日雪花风雪侵贺监山亭

白日在徐仙海岛红自笑得雏如病鹤也思结伴附

归鸿何时办得村田活粝饭鱼羹百指同

同诸子行上畈山前人

白石秋更洁清溪寒自鸣牛羊争道路鸟雀聚柴荆

野果高低熟山田早晚□吾归任衰懒儿辈托平生

申生怨明李东阳

十日进一胙君食不得尝谗言岂无端儿罪诚有名

儿心有如地地坟中自伤儿生不如犬犬得死君傍

天地岂不广日月岂不光悲哉复何言一死以自明

忆家君陆粲

白发人千里朱门月半扉燕山云去远泽国雁来迟

无夜不成梦有书空道归遥怜北风劲寻便寄寒衣

忆子戴良

绵绵我瓜瓞引蔓空尔长有子将得力弃之往他乡

他乡与故里两地永相望独有中天月远照双松堂

双松我所植念之犹不忘况复儿与女不见今六霜

大儿逾弱冠有姊同已长想当望我时齐行松树旁

见树不见父呜咽泪成行小女年尚稚与弟走踉蹡

相呼戏树下何处褰父裳反哺有慈乌跪乳有羔羊

人事独睽乖俯仰我心伤

病中送人入陕韩邦靖

渭水潼关北吾亲舍在兹君行须此路我往未知期

但报平安日休言疾病时丈夫怜少子恐遣鬓成丝

悼子乘二首皇甫濂

肇汝方既诞发祥良在兹慧敏标弱龄珪璋渺前期

服志远鄙俗规行多惠仪性成亶纯孝疗母宁捐躯

母患乃始平子先朝露摧慈爱二纪中瞥若冲□驰

虚位委空馆裔类无孑遗天道苟不处在数安可推

沉忧达晨暮仿□盈人思翰墨芳余迹形音恍当时

起居常若随顾影独无依周遑损眠食惊惕长分离

魂来或形梦路绝徒哀悲

溟溟雨露集熙熙岁始更灵蠢各有化人理独无生

念我泉下子一绝如朝荣生男以待终胡为遘夭茕

天夺良以速安贵颜仁名清尘布虚室寒晦凝轩屏

宿草旅庭荐哀鸟为悲鸣怅恍鲤趋日礼训犹用情

流目无存形涕泪交沾缨恫忧何能已叹息每遗声

堂闱旷綦迹诗书空复盈奚但肠九回心膂成颓崩

愧乏延陵达无乃伤吾明

除夕示儿元炳兼忆元辉诸儿谢榛

对汝还成叹寒更坐转深异乡垂老计春草隔年心

蜡炬明残夜天风破积阴遥怜几稚子酒罢一长吟

月下戏示儿侄张献翼

夜色上星辰秋来兴有神好书仍诫子盗酒亦娱亲

月作谁家客风为我□人承欢在庭下倍觉露华新

哭少子治薛瑄

患难归来始自怜悲伤何事又相煎一经赖尔传先

业二竖婴人殒少年遗卷不堪寻旧墨荒冈忍复见

新阡伤心问寝寒斋夜鸿雁行中讶失联

寄书儿曹修葺山居刘遵宪

自悔出山误由来归梦频每看客邸月偏忆故园春

鸣鸟惊时变荒丛着雨新可怜湖石畔只少白头人

课子娄坚

镜里颜添老尘中虑渐轻青袍宁再误绿酒尚关情

抱瓮慵朝汲荷蓑难雨耕诗书仍课子吾计且儒生

遣偲男归秦杨爵

汝自燕山归雍州临行不免泪双流逢人便写康宁

信宽我囚中一念忧父已六年同楚儿今三试佩

吴钩吾家不说谄时话但向平平路上求

寄偲正月初二日前人

秦关消息久无传说与儿曹莫涕涟囹圄暂留今日

福圣明定宥往时愆舍南舍北一天雨山后山前百

亩田收拾家中旧锄耒待吾归老伴余年

勉仕男读书前人

长路频来往空将岁月虚百为超俗虑一步到天初

只使心无□何须食有鱼燕山二尺屋可读五车书

先子忌日作陈献章

生来只见山头土祭讳惟闻月下螀五十四年天颇

定诸孙罗列拜成行

示儿阳得施渐

喟然置琴书白日闲如此共以蓬蒿身相去南北里

高楼多远心流云过如水有意不能言悲来但思尔

送郑叔车张孟兼

郑子离襁褓所怙惟乃父父昔仕燕京半世去乡土

子家孝义门十世同居聚派衍白麟支望出荥阳谱

庭常无间言礼或习邹鲁鸡鸣起盥栉合食闻钟鼓

虽当丧乱后遵训仍厥祖我家故同邑匪闻目亲睹

况子吾素知才华足多取豁落义气俱咳唾珠玑吐

挥毫走蛟螭作赋陵鹦鹉昆弟既谓贤亲邻亦称数

久欲寻父去奈时方用武消息十年无道路满豺虎

近传燕蓟平不觉喜而舞闻父已南还恨不身插羽

敛衣即登途宵进江上橹忘食并兼程亦不避风雨

逾旬及南京适父病将愈逆旅会面欢胜渴饮酥乳

比邻走翁妪环视立如堵我时往相见政值日卓午

挽之入客邸共谈坐挥麈问言念父情情深话□缕

如子之所经涉甚辛苦春泥膏土脉停云黯天宇

朝行履濡露暮宿定林莽我惟纯孝者往往见前古

名同金石坚不与草木腐事亲在娱乐奚必养三釜

羡子为此行于世岂无补闻者大惊奇见者辄夸诩

人生斯足荣何用效题柱是言良已解口答头屡俯

陋予亦胡为问学本狂瞽三年事占毕竟日拘训诂

环列纷难类敌张劲弩内顾实空乏畏彼搜林斧

幸哉缙绅交脱略哙等伍或时卧养□连月不出户

今日子来别省墓亟东下为言奉父命明发河之浒

此还暂当来寤寐歌陟岵闻之触乡思□叹髀频拊

吾翁发垂白不得躬干蛊便欲从子归致身学稼圃

敝庐南山中风物诧韦杜桃李自满蹊去天纔尺五

但见桑麻荣丰年多稌黍昨宵梦先垄松楸长栩栩

强起诉此怀唤仆买清酤春风吹柳条夜雨涨江浦

劝子尽一觞聊以写心腑

五岁儿入视遣归不去同宿数夜有感

杨继盛

良知好向孩提看天下无如父子亲我有乾坤大父

母孝情不似尔情真

小儿索余画骑马官因索诗随吟父子问答口

号前人

我已因官累尔何又爱官街前骑马者轰烈万人看

山中示诸子田狩龙

寂寞怜吾道秋风苜蓿盘谈经多问难落笔□波澜

晚醉羔儿酒闲簪椰子冠新来霜着鬓拭镜每频看

父子箴孙奇

子孝父心宽斯言诚为确不患父不慈子贤亲自乐

父母天地心大小无厚薄大舜日夔夔瞽瞍亦允若

父子部纪事一

史记五帝本纪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瞍瞽

瞍更娶妻而生象瞽瞍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

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

有懈舜之践帝位载天子旗往朝父瞽瞍夔夔惟谨

如子道

刘向孝子传舜父有目失始时微微至后妻之言舜

有井穴乏舜父在家贫厄邑市而居舜父夜卧梦见

一凤凰自名为鸡口衔米以哺己言鸡为子孙视之

是凤凰黄帝梦书言之此子孙当有贵者舜占犹也

比年籴稻谷中有钱舜也乃三日三夜仰天自告过

因至是听常与市者声故二人舜前舐之目霍然开

见舜感伤市人大圣至孝道所神明矣

按此多有

脱误今仍之

史记夏本纪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

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以开九州通九道

陂九泽度九山天下于是大平治

书经虞书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

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

创惩也禹自言惩丹朱之

恶而不敢以慢游也涂山国名在寿春县东北禹娶

涂山氏之女也辛壬癸甲四日也禹娶涂山甫及四

日即往治水也启禹之子呱呱泣声荒大也言娶妻

生子皆有所不暇顾念惟以大相度平治水土之功

为急也

帝王世纪殷高宗武丁有贤子孝己其母蚤死高宗

惑后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

礼记文王世子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

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

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

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

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

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

后退

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

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

日乃间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对曰梦帝与我九

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

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

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

而终

成王幼不能□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

禽欲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

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帝王世纪成王亲政以周公为太师封伯禽于鲁父

子并命周公拜于前鲁公拜于后

说苑伯禽与康叔封朝于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

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见之

康叔封与伯禽见商子曰某某也日吾二子者朝乎

成王见周公三见而三笞其说何也商子曰二子盍

相与观乎南山之阳有木焉名曰桥二子者往观乎

南山之阳见桥竦焉实而仰反以告乎商子商子曰

桥者父道也商子曰二子盍相与观乎南山之阴有

木焉名曰梓二子者往观乎南山之阴见梓勃焉实

而俯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子者明日

见乎周公入门而趋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劳而食

之曰安见君子二子对曰见商子周公曰君子哉商

子也

礼记曾子问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

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

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

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言于周公言

犹问也周公曰岂不可者谓何为不可也

国语彘之乱宣王在召公之宫国人围之召公曰昔

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今杀王子王其以我为

怼而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怼怨而不怒况事王乎

乃以其子代宣王宣王长而立之

琴操尹吉甫周卿也有子伯奇母死更娶后妻生子

曰伯邽乃谮伯奇于吉甫于是放伯奇于野宣王出

游吉甫从伯奇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闻之曰此孝

子之辞也吉甫乃求伯奇于野而射杀后妻

水经注扬雄琴清英曰尹吉甫子伯奇至孝后母谮

之自投江中衣苔带藻忽梦见水仙赐其美药惟养

亲扬声悲歌船人闻之而学之吉甫闻船人之声疑

似伯奇援琴作子安之操

按此原本

疑有阙误

史记周本纪幽王嬖褒姒褒姒生伯服幽王废太子

宜臼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

鲁世家初惠公适夫人无子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

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

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惠公卒为允少故鲁

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即位

诗经郑风缁衣篇注郑桓公武公相继为周司徒善

于其职周人爱之而作是诗

左传石碏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四年春卫州吁

弒桓公而立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

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

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

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

人者实弒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于卫九

月卫人使右宰丑□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

肩□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

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

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

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

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

之国则可也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

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

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

公奔齐

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

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

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

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

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

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

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

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史记齐世家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

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上六十七

日尸虫出于户

吕氏春秋管仲有疾公曰仲父之疾革矣将何以教

寡人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公曰易牙烹其子以

慊寡人尚何疑耶管仲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

子之忍将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卒公逐易牙三年

复召用之及桓公疾易牙与寺人貂相与作乱塞宫

门矫以公令有妇人逾垣入至公所公曰我饥欲食

我渴欲饮而无所得何故对曰易牙作乱塞宫门饮

食不可得矣公叹曰死者有知我何面目见仲父乎

遂蒙衣袂而绝

左传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怀公执狐

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

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数年矣

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

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

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明服己则

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德而惟戮是闻

其何后之有

秦穆公袭郑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

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

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而骨焉秦师遂

晋楚战于邲楚熊负羁囚知罃知庄子以其族反之

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纳诸厨子

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

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

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

以二者还

卫□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

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

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

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

说苑楚文王伐邓使王子革王子灵共捃菜二子出

采见老丈人载畚乞焉不与搏而夺之王闻之令皆

拘二子将杀之大夫辞曰取畚信有罪然杀之非其

罪也君若何杀之言卒丈人造军而言曰邓为无道

故伐之今君公之二子搏而夺吾畚无道甚于邓呼

天而号君闻之群臣恐君见之曰讨有罪而横夺非

所以禁暴也恃力虐老非所以教幼也爱子弃法非

所以保国也私二子灭三行非所以从政也丈人舍

之谢之军门之外耳

礼记檀弓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

曰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

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盍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

欲弒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

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

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

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

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恭世子也

自经而死陷

父于不义不得为孝但得谥恭而已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

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

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

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宝仁亲以为宝父

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

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

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

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

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

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

私则远利也

左传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太

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

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

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太

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

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

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

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

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

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太

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

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

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

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

征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

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

其事也衣之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

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

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

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

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

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

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

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

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

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

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

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国语骊姬赂二五使言于公曰夫曲沃君之宗也蒲

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

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

若使太子主曲沃而二公子主蒲与屈乃可以威民

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翟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

启土不亦宜乎公说乃城曲沃太子处焉又城蒲公

子重耳处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处焉骊姬既远太

子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

烝于武公公称疾不与使奚齐□事猛足言于太子

曰伯氏不出夷齐在庙子盍图乎太子曰吾闻之羊

舌大夫曰事君以敬事父以孝受命不迁为敬敬顺

所安为孝弃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图焉且夫间父

之爱而嘉其况有不忠焉废人以自成有不贞焉孝

敬忠贞君父之所安也弃安而图远于孝矣吾其止

新序晋献公太子之至灵台□绕左轮御曰太子下

拜吾闻国君之子□绕左轮者速得国太子遂不行

返乎舍御人见太子太子曰吾闻为人子者尽和顺

君不行私欲恭严承命不逆君安今吾得国是君失

安也见国之利而忘君安非子道也闻得国而拜其

声非君欲也废子道不孝逆君欲不忠而使我行之

殆欲吾国之危明也拔剑将死御止之曰夫禨祥妖

孽天之道也恭严承命人之行也拜祥戒孽礼也严

恭承命不以身恨君孝也今太子见福不拜失礼杀

身恨君失孝从僻心弃正行非臣之所闻也太子曰

不然我得国君之孽也拜君之孽不可谓礼见禨祥

而忘君之安国之贼也怀贼心以事君不可谓孝挟

伪意以御天下怀贼心以事君邪之大者也而使我

行之是欲国之危明也遂伏剑而死君子曰晋太子

徒御使之拜□祥犹恶之至于自杀者为见疑于欲

国也己之不欲国以安君亦以明矣为一愚御过言

之故至于身死废子道绝祭祀不可谓孝可谓远嫌

一节之士也

左传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

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

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

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

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

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

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

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

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

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移子尸于朝

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

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

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齐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

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而

立明成请老干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予曰崔宗

邑也必在宗主成与疆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

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

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

卢蒲嫳曰彼君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

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苟利

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疆杀东郭

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

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

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

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

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疆而尽俘其

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

乃缢崔明夜辟诸大墓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

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

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

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

张卒君子曰善哉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

其有焉

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

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

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

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

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

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

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

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

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

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

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

氏□又出为公左宰

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

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

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

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

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

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

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

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

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

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

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

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

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

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

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飨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

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

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

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繇其

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三

十年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弒景侯

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

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

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

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

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

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

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

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

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

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宠焉欲谮诸王曰

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

楚夫人嬴氏至自秦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

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

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

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太

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

使城父人执己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

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

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

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

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

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

说苑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朝

马蹄蹂溜者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溜

廷理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我

诛廷理王曰法者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

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废令不

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失威下

陵上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何以遗子太子乃还走

避舍再拜请死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于茅门之

内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之车

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逾少君在后而不豫是国

之宝臣也

楚有士申鸣者在家而养其父孝闻于楚国王欲授

之相申鸣辞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汝何不受乎申

鸣对曰舍父之孝子而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

有禄于国立义于庭汝乐吾无忧矣吾欲汝之相也

申鸣曰诺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为乱

杀司马子期申鸣将往死之父止之曰弃父而死其

可乎申鸣曰闻夫仕者身归于君而禄归于亲今既

去子事君得无死其难乎遂辞而往因以兵围之白

公谓石乞曰申鸣者天下之勇士也今以兵围我吾

为之奈何石乞曰申鸣者天下之孝子也往劫其父

以兵申鸣闻之必来因与之语白公曰善则往取其

父持之以兵告申鸣曰子与吾吾与子分楚国子不

与吾子父则死矣申鸣流涕而应之曰始吾父之孝

子也今吾君之忠臣也吾闻之也食其食者死其事

受其禄者毕其能今吾已不得为父之孝子矣乃君

之忠臣也吾何得以全身援桴鼓之遂杀白公其父

亦死王赏之金百斤申鸣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难非

忠臣也定君之国杀臣之父非孝子也名不可两立

行不可两全也如是而生何面目立于天下遂自杀

人物考公输般尝怨吴人杀其父于甘肃州城南乃

作一木仙举手指吴地大旱三年吴人卜曰此般所

为也乃赍物谢之般断木仙一手吴中大雨

列子周穆王篇秦人逢氏有子少而惠及壮而有迷

罔之疾闻歌以为哭视白以为黑飨香以为朽尝甘

以为苦行非以为是意之所之天地四方水火寒暑

无不倒错者焉杨氏告其父曰鲁之君子多术艺将

能已乎汝奚不访焉其父之鲁过陈遇老聃因告其

子之证老聃曰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

惑于是非昏于利害同疾者多固莫有觉者且一身

之迷不足倾一家一家之迷不足倾一乡一乡之迷

不足倾一国一国之迷不足倾天下天下尽迷孰倾

之哉向使天下人其心尽如汝子汝则反迷矣哀乐

声色臭味是非孰能正之且吾之言未必非迷况鲁

之君子迷之邮者焉能解人之迷哉荣汝之粮不若

遄归也

说符篇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

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

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

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

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

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

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

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

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解围而

疾俱复

卫人有善数者临死以诀喻其子其子志其言而不

能行也他人问之以其父所言告之问者用其言而

行其术与其父无差焉

昔者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间同师而学进仁义之

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

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

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

吕氏春秋去私篇墨者有巨子腹居秦其子杀人

秦惠王曰先生之年长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

弗诛矣先生之以此听寡人也腹对曰墨者之法

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所以禁杀伤人也夫禁杀

伤人者天下之大义也王虽为之赐而令吏弗诛腹

不可不行墨者之法不许惠王而遂杀之子人之

所私也忍所私以行大义巨子可谓公矣

去尢篇鲁有恶者其父出而见商咄反而告其邻曰

咄不若吾子矣且其子至恶也商咄至美也彼以

至美不如至恶尢乎爱也故知美之恶知恶之美然

后能知美恶矣

当务篇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

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

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

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

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

若无信

察今篇有过于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而欲投之江

中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游其父虽善游其

子岂遽善游哉此任物亦必悖矣

高义篇荆昭王之时有士焉曰石渚其为人也公直

无私王使为政廷有杀人者石渚追之则其父也还

车而反立于廷曰杀人者仆之父也以父行法不忍

也阿有罪废国法不可失法伏罪人臣之义也于是

乎伏斧锧请死于王王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哉子

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不可谓孝子事君枉法

不可谓忠臣君令赦之上之惠也不敢废法臣之行

也不去斧锧殁头乎王廷正法枉必死父犯法而不

忍王赦之而不肯石渚之为人臣也可谓忠且孝矣

审己篇越王授有子四人越王之弟曰豫欲尽杀之

而为之后恶其三人而杀之矣国人不说大非上又

恶其一人而欲杀之越王未之听其子恐必死因国

人之欲逐豫围王宫越王太息曰余不听豫之言以

罹此难也亦不知所以亡也

异宝篇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数封我矣吾不

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间有寝

之丘者此其地不利而名甚恶荆人畏鬼而越人信

机可长有者其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

子而子辞请寝之丘故至今不失孙叔敖之知知不

以利为利矣知以人之所恶为己之所喜此有道者

所以异乎俗也

史记滑稽传叔敖相楚知优孟贤人也善待之病且

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

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

孙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

曰若无远有所之即为叔敖衣冠扺掌谈笑岁余像

孙叔敖楚王左右不能别也庄王置酒优孟前为寿

庄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请归

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庄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

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

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

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

敖不如自杀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难以得食起而为

吏身贪鄙者余财不顾耻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赇

枉法为奸触大罪身死而家灭贪吏安可为也念为

廉吏奉法守职竟死不敢为非廉吏安可为也楚相

孙叔敖持廉至死方今妻子穷困负薪而食不足为

也于是庄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子封之寝丘四百

礼记檀弓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

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

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

祁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

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

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

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

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

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

文子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

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

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

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

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

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

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

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

邾娄定公之时有弒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

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弒君凡

在官者杀无赦子弒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

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

国语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

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宗老曰夫子属之

子木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藏在王

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微楚国诸

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

士有豚大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

共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

典遂不用

祁奚辞于军尉公问焉曰孰可对曰臣之子午可人

有言曰择臣莫若君择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从

令游有乡处有所好学而不戏其壮也强志而用命

守业而不淫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镇定

大事有直质而无流心非义不变非上不举若临大

事其可以贤于臣也臣请荐所能择而君比义焉公

使祁午为军尉没平公军无秕政

吕氏春秋晋平公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

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耶对曰君问可非

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

说苑吴王阖庐为伍子胥兴师复雠于楚子胥谏曰

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

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其后因事而后复其父雠

也如子胥可谓不以公事趋私矣

史记伍子胥传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曰伍奢

员兄曰伍尚其先曰伍举以直谏事楚庄王有显故

其后世有名于楚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

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建平王使无

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

女绝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娶秦

女而绝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既以秦

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

而太子立杀己乃因谗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干

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边兵顷之无忌

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

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

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

知无忌谗太子于平王因曰王独奈何以谗贼小臣

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

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

子行未至奋扬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

太子建亡奔宋无忌言于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

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父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

王使使谓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伍奢

曰尚为人仁呼必来员为人刚戾忍□能成大事彼

见来之并禽其势必不来王不听使人召二子曰来

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往员曰楚之召我

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后生患故以父为

质诈召二子二子去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

令雠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

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往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

以求生而不往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谓员可

去矣汝能报杀父之雠我将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

伍胥伍胥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伍胥遂亡

闻太子建之在宋往从之奢闻子胥之亡也曰楚国

君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杀奢与尚也伍胥至

吴说吴伐楚及吴兵入郢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

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已申包胥亡于山

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雠其已甚乎吾闻之人众

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

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

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

吴王将北伐齐伍子胥谏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临

行谓其子曰吾数谏王王不用吾今见吴之亡矣汝

与吴俱亡无益也乃属其子于齐鲍牧而还吴

吴世家阖闾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檇

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

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

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

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

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二年吴王悉精兵

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

楚世家初共王有宠子五人无适立乃望祭群神请

神决之使主社稷而阴与巴姬埋璧于室内召五子

斋而入康王跨之灵王肘加之子比子□皆远之平

王幼抱而入再拜压纽故康王以长立至其子失之

围为灵王及身而弒子比为王十余日子□不得立

又俱诛四子皆绝无后唯独弃疾后立为平王以续

楚祀如其神符

越世家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

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齐

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

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

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而怀其重宝间行以

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

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

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

下称陶朱公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

男杀人囚于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

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

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

行朱公不听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

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曰今

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长男奈何朱公

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庄生曰至则

进千金于庄生所听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

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楚庄生家负郭披藜藋到门居

甚贫然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庄生曰可疾去

慎毋留即弟出勿问其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庄生

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庄生虽居

穷阎然以廉直闻于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

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后复归之以为信耳

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

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庄

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楚王素

信庄生曰今为奈何庄生曰独以德为可以除之楚

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

楚贵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

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以

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虚弃庄生无所为也乃复

见庄生庄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

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庄生知其意欲复得其金

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

幸庄生羞为儿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

事王言欲以修德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

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

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

人虽不德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令论杀

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至

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

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

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

乘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去之非所惜

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

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

固以望其丧之来也

礼记檀弓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之曰吾闻

之也朋友丧明则哭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

之无罪也曾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汝事夫子

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

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

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尔何无罪与子夏投

其杖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群而索居亦已久

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下曾元曾申坐于足

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

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

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

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

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

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

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吕氏春秋劝学篇曾点使曾参过期而不至人皆见

曾点曰无乃畏耶曾点曰彼虽畏我存夫安敢畏

家语曾子耘瓜误斩其根曾□怒建大杖以击其背

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顷乃苏欣然而起进于

曾□曰向也参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教参得无疾

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令曾□闻之知其体康也孔

子闻之而怒告门弟子曰参来勿内曾参自以为无

罪使人请于孔子子曰女不闻乎昔瞽叟有子曰舜

舜之事瞽叟欲使之未尝不在于侧索而杀之未尝

可得小捶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故瞽叟不犯不父之

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

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女非

天子之民耶杀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曾参闻之曰参

罪大矣遂造孔子而谢过

孔鲤字伯鱼孔子子也孔子十九娶于宋幵官氏生

伯鱼伯鱼之生也鲁昭公以鲤鱼赐孔子荣君之赐

故因名曰鲤而字伯鱼

国语鄢陵之役荆厌晋军军吏患之将谋范□自公

族趋过之曰夷堙井非逃而何范文子执戈逐之

曰国之存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

必为戮苗棼皇曰善逃难哉

范文子莫退于朝武子曰何莫也对曰有秦客廋辞

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

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

在晋国亡无日矣击之以杖折委笄

靡笄之役郄献子师胜而反范文子后入武子曰燮

乎女亦知吾望尔也乎对曰夫师郄子之师也其事

臧若先则恐国人之属耳目于我也故不敢武子曰

吾知免矣

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

曰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

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

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

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

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

献子献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

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

也使为上大夫

博物志淡台灭明子溺死于江弟子欲收葬之子羽

曰蝼蚁何亲鱼□何仇遂不收葬

晏氏春秋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荼景公爱之诸臣

谋欲废公子阳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

夫以贱匹贵国之害也置大立少乱之本也夫阳生

而长国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贱不陵贵

立子有礼故孽不乱宗愿君教荼以礼而勿陷于邪

导之以义而勿湛于利长少行其道宗孽得其伦夫

阳生敢毋使荼餍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而有患乎

废长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爱长

少无等宗孽无别是设贼树奸之本也君其图之古

之明君非不知繁乐也以为乐淫则哀非不知立爱

也以为义失则忧是故制乐以节立子以道若夫恃

谗谀以事君者不足以责信今君用谗人之谋听乱

夫之言也废长立少臣恐后人之有因君之过以资

其邪废少而立长以成其利者君其图之公不听景

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杀简公而

取齐国

孔丛子杂训篇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

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宴遂为复书返中

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

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

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

而送之宾也

居卫篇子思在齐尹文子生子不类怒而杖之告子

思曰此非吾子也吾妻殆不妇吾将黜之子思曰若

子之言则尧舜之妃复可疑也此二帝圣者之英而

丹朱商均不及匹夫以是推之岂可类乎然举其多

者有此父斯有此子道之常也若夫贤父之有愚子

此由天道自然非子之妻之罪也尹文子曰先生止

之愿无言文留妻矣

韩非子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

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

疑邻人之父

韩诗外传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欲杀之孔子曰未可

杀也夫民父子讼之为不义久矣是则上失其道上

有道是人亡矣讼者闻之请无讼康子曰治民以孝

杀一不义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否不教而听

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谳不治不可

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邪行不从

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仞之墙民不能逾

百仞之山童子登游焉陵迟故也今其仁义之陵迟

久矣能谓民无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之君子道其

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刑措不用也故形其仁义

谨其教道使民目晰焉而见之使民耳晰焉而闻之

使民心晰焉而知之则道不迷而民志不惑矣诗曰

示我显德行故道义不易民不由也礼乐不明民不

见也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言其易也君子所履

小人所视言其明也眷焉顾之焉出涕哀其不闻

礼教而就刑诛也夫散其本教而待之刑辟犹决其

牢而发以毒矢也不亦哀乎故曰未可杀也昔者先

王使民以礼譬之如御也刑者鞭策也今犹无辔□

而鞭策以御也欲马之进则策其后欲马之退则策

其前御者以劳而马亦多伤矣今犹此也上忧劳而

民多罹刑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为上无礼则不

免乎患为下无礼则不免乎刑上下无礼胡不遄死

康子避席再拜曰仆虽不敏请承此语矣孔子退朝

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耶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

则夫子胡为君子而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

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为政避此三者

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战国策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

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

文侯谓睹斯赞曰乐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赞对

曰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乐羊既罢中山文侯

赏其功而疑其心

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坏城郭且为

栈道而葬群臣多谏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丧行民

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更日太子曰为人

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丧不义

也子勿复言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

未有以言之也是其惟惠公乎请告惠公惠公曰诺

驾而见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

历葬于楚山之尾□水啮其墓见棺之前和文王曰

嘻先君必欲一见群臣百姓也夫故使□水见之于

是出而为之张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此文

王之义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

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葬乎愿太子更日先王

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弛期而

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

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

赵太后新用事左师触詟见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

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

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

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

乎对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太后曰然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

颜为君子也甚爱而有宠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使

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乘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

梁人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曰公之爱

子也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尝

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

奚忧焉

魏攻管而不下安陵人缩高其子为管守信陵君使

人谓安陵君曰君其遣缩高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

为持节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国也不能必使其民使

者自往请使道使者至缩高之所复信陵君之命缩

高曰君之幸高也将使高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

大笑也见臣而下是背王也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

喜也敢再拜辞使者以报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

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犹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

则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愿君之生束缩高而致之

若君弗致无忌将发十万之师以告安陵之城安陵

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诏襄王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

之宪宪之上篇曰子弒父臣弒君有常刑不赦国虽

大赦降城亡子不得与焉今缩高谨辞大位以全父

子之义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负襄王诏而废大

府之宪也虽死终不敢行缩高闻之曰信陵君为人

悍而自用也此辞反必为国祸吾已全己无违人臣

之义矣岂可使君有魏患乎乃之使者之舍刎颈而

死信陵君闻缩高死服缟素避舍使使谢安陵君曰

无忌小人也困于思虑失言于君敢再拜释罪

说苑魏文侯封太子击于中山三年使不往来舍人

赵仓唐进称曰为人子三年不闻父问不可谓孝为

人父三年不问子不可谓慈君何不遣人使大国乎

太子曰愿之久矣未得可使者仓唐曰臣愿奉使侯

何嗜好太子曰侯嗜晨凫好北犬于是乃遣仓唐□

北犬奉晨凫献于文侯仓唐至上谒曰孽子击之使

者不敢当大夫之朝请以燕间奉晨凫敬献庖厨□

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击爱我知吾所嗜知吾所

好召仓唐而见之曰击无恙乎仓唐曰唯唯如是者

三乃曰君出太子而封之国君名之非礼也文侯怵

然为之变容问曰子之君无恙乎仓唐曰臣来时拜

送书于庭文侯顾指左右曰子之君长孰与是仓唐

曰礼拟人必于其伦诸侯无偶无所拟之曰长大孰

与寡人仓唐曰君赐之外府之裘则能胜之赐之斥

带则不更其造文侯曰子之君何业仓唐曰业诗文

侯曰于诗何好仓唐曰好晨风黍离文侯自读晨风

曰鴥彼晨风□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

何忘我实多文侯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仓唐曰不

敢时思耳文侯复读黍离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

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

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文侯曰子之君怨乎仓唐

曰不敢时思耳文侯于是遣仓唐赐太子衣一袭敕

仓唐以鸡鸣时至太子起拜受赐发箧视衣尽颠倒

太子曰趣早驾君侯召击也仓唐曰臣来时不受命

太子曰君侯赐击衣不为寒也欲召击无谁与谋故

敕子以鸡鸣时至诗曰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

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谒文侯大喜乃置酒而称曰夫

远贤而近所爱非社稷之长策也乃出少子挚封中

山而复太子击故曰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

其所使赵仓唐一使而文侯为慈父而击为孝子太

子乃称诗曰凤凰于飞哕哕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

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舍人之谓也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击趋而入见宾客群臣皆

起田子方独不起文侯有不悦之色太子亦然田子

方称曰为子起与无如礼何不为子起与无如罪何

请为子诵楚恭王之为太子也将出之云梦遇大夫

工尹工尹遂趋避家人之门中太子下车从之家人

之门中曰子大夫何为其若是吾闻之敬其父者不

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为其若是

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记子之心审如此

汝将何之文侯曰善太子击前诵恭王之言诵三遍

而请习之

庄子徐无鬼篇子綦有八子陈诸前召九方歅曰为

我相吾子孰为祥九方歅曰捆也为祥子綦瞿然喜

曰奚若曰捆也将与国君同食以终其身子綦索然

出涕曰吾子何为以至于是极也九方歅曰夫与国

君同食泽及三族而况父母乎今夫子闻之而泣是

御福也子则祥矣父则不祥子綦曰歅汝何足以识

之而捆祥邪尽于酒肉入于鼻口矣而何足以知其

所自来吾未尝为牧而牂生于奥未尝好田而鹑生

于宎若勿怪何耶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

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

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乘天地之诚而不以物

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今也

然有世俗之偿焉凡有怪征者必有怪行殆乎非我

与吾子之罪几天与之也吾是以泣也无几何而使

捆之于燕盗得之于道全而鬻之则难不若刖之则

易于是乎刖而鬻之于齐适当渠公之街终身食肉

而终

列御寇篇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于渊

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

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

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

吕氏春秋长攻篇赵简子病召太子而告之曰我死

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太子敬诺简子死已

葬服衰召大臣而告之曰愿登夏屋以望大臣皆谏

曰登夏屋以望是游也服衰以游不可襄子曰此先

君之命也寡人弗敢废群臣敬诺襄子上于夏屋以

望代俗其乐甚美于是襄子曰先君必以此教之也

及归虑所以取代乃先善之代君好色请以其弟□

妻之代君许诺弟□已往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马郡

宜马代君以善马奉襄子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

马郡尽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

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代君脑涂地舞者操兵以

斗尽杀其从者因以代君之车迎其妻其妻遥闻之

状磨笄以自刺故赵氏至今有刺笄之证与反斗之

史记赵世家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遍召诸子相之

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

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恤至则子

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

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简子尽召诸子

与语毋恤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

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恤还曰

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恤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

取也简子于是知毋恤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

恤为太子

孟尝君传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其贱妾有子名文

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

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田婴田婴怒其

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

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

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

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

则高其户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久之文承间问

其父婴曰子之子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元孙

元孙之孙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齐至今

三王矣齐不加广而君私家富累万金门下不见一

贤者文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今君后宫蹈绮

縠而士不得裋褐仆妾余粱肉而士不厌糟糠今君

又尚厚积余藏欲以遗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

日损文窃怪之于是婴乃礼文使主家待宾客宾客

日进名声闻于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田婴以文

为太子婴许之婴卒谥为靖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

是为孟尝君

赵奢传赵孝成王七年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

已死而蔺相如病笃使廉颇将攻秦秦之间言曰秦

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因

以括为将代廉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

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赵王不听

遂将之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

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

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

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

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

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

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

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

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

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

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

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

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赵

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项籍本纪项羽与汉俱临广武而军守数月当此时

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

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

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

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

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袛益

祸耳项王从之

李斯传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

出狱与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

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

夷三族

父子部纪事二

史记高祖本纪六年高祖五日一朝太公如家人父

子礼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土无二主今高

祖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

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高祖朝太公拥篲迎门却行

高祖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也奈何以我乱

天下法于是高祖乃尊太公为太上皇心善家令言

赐金五百斤

曹相国世家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

萧何约束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

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若归试私从容问

而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日饮无

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吾告若也窋既洗沐

归间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窋二百曰趣入侍

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曰与窋胡

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

孰与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观臣能

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

且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

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

石奋传奋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

首万石君尚无恙建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归谒亲

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裙厕牏身自浣涤复与侍者

不敢令万石君知以为常

匈奴传单于有太子名冒顿后有所爱阏氏生少子

而单于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冒

顿既质于月氏而头曼急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

顿盗其善马骑之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冒顿

乃作为鸣镝习勒其骑射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

者斩之行猎鸟兽有不射鸣镝所射者辄斩之已而

冒顿以鸣镝自射其善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顿立

斩不射善马者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

或颇恐不敢射冒顿又复斩之居顷之冒顿出猎以

鸣镝射单于善马左右皆射之于是□顿知其左右

皆可用从其父单于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

亦皆随鸣镝而射杀单于头曼遂尽诛其后母与弟

及大臣不听从者冒顿自立为单于

任敖传初张苍父长不满五尺及生苍苍长八尺余

为侯丞相苍子复长及孙类长六尺余

韦元成传韦丞相元成者即前韦丞相子也代父后

失列侯其人少时好读书明于诗论语为吏至卫尉

徙为太子太傅御史大夫薛君免为御史大夫于丞

相乞骸骨免而为丞相因封故邑为扶阳侯数年病

死孝元帝亲临丧赐赏甚厚子嗣后其治容容随世

俗浮沉而见谓谄巧而相工本谓之当为侯代父而

后失之复自游宦而起至丞相父子俱为丞相世间

美之岂不命哉相工其先知之韦丞相卒御史大夫

匡衡代

邓通传文帝尝病痈邓通尝为帝唶吮之文帝不乐

从容问通曰天下谁最爱我者乎通曰宜莫如太子

太子入问病文帝使唶痈唶痈而色难之已而闻邓

通尝为帝唶吮之心惭

错传错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削其地收其

枝郡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喧哗疾错错父闻

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

侯别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错曰固也

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

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

身死十余日吴楚七国果反以诛错为名及窦婴袁

盎进说上令错衣朝衣斩东市

张释之传释之为公车令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

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

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

谢曰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

然后得入

平准书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

愿父子与齐习船者往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

耕牧不以为利有余辄助县官之月今天下不幸有

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

关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

司马相如传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

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

灌夫传夫父孟吴楚反孟为校尉夫以千人与父俱

灌孟年老颍阴侯强请之郁郁不得意故战常陷坚

遂死吴军中军法父子俱从军有死事得与丧归灌

夫不肯随丧归奋曰愿取吴王若将军头以报父之

仇于是灌夫被甲持戟募军中壮士所善愿从者数

十人及出壁门莫敢前独二人及从奴十数骑驰入

吴军至吴军麾下所杀伤数十人不得前复驰还走

入汉壁皆亡其奴独与一骑归夫身中大创十余适

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夫创少瘳又复请将军曰吾

益知吴壁中曲折请复往将军壮义之恐亡夫乃言

太尉太尉乃固止之吴已破灌夫以此名闻天下

太史公自序天子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

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而子迁适使反见父于河

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

自上世常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

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

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

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着矣且夫孝始于事

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

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

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

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

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

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

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文史

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

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绸

史记石室金匮之书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

汉书陆贾传高帝拜贾为太中大夫及孝惠时吕太

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能争

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

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

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

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饮十日而更所

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他客率

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混女为也

枚乘传乘淮阴人也武帝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

以安车蒲轮征乘道死诏问乘子无能为文者后乃

得其孽子皋皋字少孺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少妻乘

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乘怒分皋数千钱留与母

居年十七上书梁共王得召为郎三年为王使与□

从争见谗恶遇罪家室没入皋亡至长安会赦上书

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拜为

陈万年传万年廉平内行修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

史倾家自尽竟代于定国为御史大夫子咸为郎有

异材抗直数言事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下语至

半夜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

汝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

要教咸□也万年乃不复言

霍光传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

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

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

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

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

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

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

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

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

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

至长安时年十余岁

金日磾传日磾子二人皆爱为帝弄儿常在旁侧弄

儿或自后拥上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

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

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怒其淫乱遂杀弄儿

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具言

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

杜延年传延年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

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张汤传汤杜陵人也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

鼠盗肉父怒笞汤汤掘熏得鼠及余肉劾鼠掠治傅

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父见之视

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汤子安世为富平侯子千秋延寿彭祖皆中郎将安

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

以为北地太守岁余上闵安世年老复征延寿为左

曹太仆安世兄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

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

侯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

戾太子据传卫皇后生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

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

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丘江

公受谷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

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元鼎四年纳史良娣产子男

进号曰史皇孙武帝末卫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

子及卫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

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

皆为蛊道祝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

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语在公孙

贺江充传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

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

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

时上疾避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

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

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

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自明可矫节收捕充等

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

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

扶苏事邪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

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诏不肯受

诏客格杀说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

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

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

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徇炙胡巫上林中遂

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牦等战长安中扰乱言

太子反故众不肯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群

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

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

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

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散亡故父不父则子不

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

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己被谤伯奇放流骨

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

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

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

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至尊之命迫□

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

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

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子盗父兵

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为无邪心诗云营营青蝇止

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

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

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

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

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鈇钺之诛

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投畀

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

罢甲兵毋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

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悟太子之亡也东至湖臧

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

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

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

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

格斗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

盖行疑赏所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

题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

车千秋复讼太子冤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

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

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

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

车千秋传千秋本姓田氏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

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

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

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

感悟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余体貌甚丽武帝

见而悦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

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我辅佐立拜千

秋为大鸿胪

公孙贺传贺子敬声代贺为太仆父子□居公卿位

敬声以皇后娣子骄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军钱

千九百万发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朱安世不能得

上求之急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上许之后

果得安世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以赎子笑曰

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

足为我械安世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阳石公主

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埋偶人

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治所犯遂父子死狱

中家族巫蛊之祸起自朱安世成于江充遂及公主

皇后太子皆败语在江充戾园传

杨王孙传王孙孝武时人也学黄老之术家业千金

厚自奉养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终先令其子曰吾欲

裸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则为布囊盛尸入地

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身亲土其子欲默而不

从重废父命欲从之心又不忍乃往见王孙友人祁

侯祁侯与王孙书曰王孙苦疾仆迫从上祠雍未得

诣前愿存精神省思虑进医药厚自持窃闻王孙先

令裸葬令死者亡知则已若其有知是戮尸地下将

裸见先人窃为王孙不取也且孝经曰为之棺椁衣

衾是亦圣人之遗制何必区区独守所闻愿王孙察

焉王孙报曰盖闻古之圣王缘人情不忍其亲故为

制礼今则越之吾是裸葬将矫世也夫厚葬诚

亡益于死者而俗人竞以相高靡财单币腐之地下

或乃今日入而明日发此真与暴骸于中野何异且

夫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

变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冥冥亡形亡声乃合道情

夫饰外华众厚葬鬲真使归者不得至化者不

得变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闻之精神者天之有

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

鬼之为言归也其尸块然独处岂有知哉裹币帛

鬲棺椁支体络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为枯腊

千载之后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

焉用久客昔帝尧之葬也窾木为□葛藟为缄其穿

下不乱泉上不泄故圣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

功于亡用不损财于亡谓今费财厚葬留归鬲至死

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谓重惑于戏吾不为也祁侯曰

善遂臝葬

韩延寿传延寿字长公燕人也徙杜陵少为郡文学

父义为燕郎中剌王之谋逆也义谏而死燕人闵之

是时昭帝富于春秋大将军霍光持政征郡国贤良

文学问以得失时魏相以文学对策以为赏罚所以

劝善禁恶政之本也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强

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

其子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光纳其言因擢延寿

为谏大夫

郦食其传汉十二年高祖举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

数将兵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候

史丹传元帝即位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母子

俱爱幸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

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

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

亦能之上数称其材

元帝诏丹护太子家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

无宠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大

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

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

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

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

臣窃戒属无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

然意乃解

翟方进传方进少子义为弘农太守迁河南太守青

州牧所居著名有父风烈

江都易王非传非子建为太子时邯郸人梁蚡持女

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蚡宣言曰

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蚡

景帝纪三年冬十二月诏曰襄平侯嘉子恢说不孝

谋反欲以杀嘉大逆无道其赦嘉为襄平侯及妻子

当坐者复故爵论恢说及妻子如法

孟喜传喜父号孟卿善为礼春秋以礼经多春秋烦

杂乃使喜从田王孙受易

欧阳生传生字和伯千乘人也曾孙高为博士高孙

地余元帝即位地余侍中贵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

死官属即送汝财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孙以廉

洁着可以自成及地余死少府官属共送数百万其

子不受天子闻而嘉之赐钱百万

朱邑传邑少时为舒桐乡啬夫廉平不苛以爱利为

行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

爱敬焉神爵元年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为桐乡吏

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

民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民果然共为邑起冢

立祠岁时祠祭至今不绝

楼护传护字君卿父世医也护少随父为医长安出

入贵戚家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长者咸爱

重之共谓曰以君卿之材何不宦学乎由是辞其父

学经传

石显传左将军冯奉世父子为公卿著名女又为昭

上官皇后传安以后父封桑乐侯日以骄淫子病死

仰而骂天

王莽传莽子宇非莽隔绝卫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即

私遣人与宝等通书教令帝母上书求入莽不听宇

与师吴章及妇兄吕宽议其故章以为莽不可谏而

好鬼神可为变怪以惊惧之章因推类说令归政于

卫氏宇即使宽夜持血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

送狱饮药死宇妻焉怀子须产子已杀之

萧望之传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咸由育字次君少

以父任为太子庶子元帝即位为郎病免后为御史

大将军王凤以育名父子着材能除为功曹迁谒者

后至丞相咸至大司农由为中散大夫

宣元六王传淮阳宪王钦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帝

甚爱之太子宽仁喜儒术上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

也常有意欲立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

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

久之上以故丞相韦贤子元成阳狂让侯兄经明行

高称于朝廷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欲感谕宪王

辅以推让之臣由是太子遂安

刘向孝子传董传者少偏孤与父居乃肆力田亩鹿

车载父自随父终自卖于富公以供丧事道逢一女

呼与语愿为君妻遂俱至富公富公曰女为谁答曰

永妻欲助偿债公曰汝织三百匹遣汝一旬乃毕女

出门谓永曰我天女也天令我助子偿人债耳语毕

忽然不知所在

法言石奋石建父子之美也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

无是父

西京杂记王凤以五月五日生其父欲不举曰俗谚

举五日子长及户则自害不则害其父母其叔父曰

昔田文以此日生其父婴敕其母曰勿举其母窃举

之后为孟尝君号其母为薛公大家以古事推之非

不祥也遂举之

卫将军青生子或有献騧马者乃命其子曰騧子叔

马其后改为登字叔升

小名录扬雄之子小字童乌九岁与子云论元

后汉书光武帝纪建武二年六月戊戌立贵人郭氏

为皇后子强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十五年夏四月戊

申封皇子辅为右翊公英为楚公阳为东海公康为

济南公苍为东平公延为淮阳公荆为山阳公衡为

临淮公焉为左翊公京为琅邪公十七年夏六月癸

巳临淮公衡薨冬十月辛巳废皇后郭氏为中山太

后立贵人阴氏为皇后进右翊公辅为中山王王食

常山郡其余九国公皆即旧封进爵为王十九年夏

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

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强崇立谦退愿备藩国父子

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强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

名庄

显宗孝明帝纪帝光武第四子也帝生而丰下十岁

能通春秋光武奇之

永平二年十二月少府阴就子丰杀其妻郦邑公主

就坐自杀

王霸传霸字元伯颍川颍阳人也世好文法父为郡

决曹掾霸亦少为狱吏常慷慨不乐吏职其父奇之

遣西学长安汉兵起光武过颍阳霸率宾客上谒遂

从击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还休乡里及光武为司隶

校尉道过颍阳霸请其父愿从父曰吾老矣不任军

旅汝往勉之

耿弇传建武四年诏弇进攻渔阳弇以父据上谷本

与彭宠同功又兄弟无在京师者自疑不敢独进上

书求诣洛阳诏报曰将军出身举宗为国所向陷敌

功效尤着何嫌何疑而欲求征且与王常共屯涿郡

勉思方略况闻弇求征亦不自安遣舒弟国入侍帝

善之进封况为隃麋侯乃命弇与建义大将军朱佑

汉忠将军王常等击望都故安西山贼十余营皆破

之十二年况疾病乘舆自临幸复以国弟广举并为

中郎将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侍医药当代以为

袁闳传闳字夏甫少励操行苦身修节父贺为彭城

相闳往省谒变名姓徒行无旅既至府门连日吏不

为通会阿母出见闳惊入白夫人乃密呼见既而辞

去贺遣车送之闳称眩疾不肯乘反郡界无知者及

贺卒郡闳兄弟迎丧不受赙赗缞绖扶柩冒犯寒露

体貌枯毁手足流血见者莫不伤之

种拂传拂字颖伯李傕郭汜之乱拂挥剑而出曰为

国大臣不能止戈除暴致使凶贼兵刃向宫遂战而

死子劭出为益凉二州刺史会父拂战死竟不之职

服终征为少府大鸿胪皆辞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

徇国吾为臣子不能除残复怨何面目朝觐明主哉

遂与马腾韩遂及左中郎刘范谏议大夫马宇共攻

李傕郭汜以报其雠与汜战于长平观下军败劭等

皆死腾遂还凉州

何颙传太学友人虞伟高有父雠未报而笃病将终

颙往候之伟高泣而诉颙感其义为复雠以头醊其

马援传援常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下援不答松

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

不惮之大人柰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

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援四子廖防光客卿

客卿幼而岐嶷年六岁能应接诸公专对宾客常有

死罪亡命者来过客卿逃匿不令人知外若讷而内

沈敏援甚奇之以为将相器故以客卿字焉援卒后

客卿亦夭没

李业传犍为任永好学博古公孙述连征命待以高

位托青盲以避世难见子入井忍而不救

彭修传修字子阳会稽毗陵人也年十年时父为郡

吏得休与修俱归道为盗所劫修困迫乃拔佩刀前

持盗帅曰父辱子死卿不顾死邪盗相谓曰此童子

义士也不宜逼之遂辞谢而去乡党称其名

鲍昱传昱字文泉少传父学客授于东平建武初太

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子有智略乃就

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贼诛其渠帅道

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净

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

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

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着姓又当司徒露布怪

使司隶下书而着姓也帝报曰吾固欲令天下知忠

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

张酺传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

一诣京师尝来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

奉酒上寿极欢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

遣使赍牛酒为释服

范滂传建宁二年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滂闻诣

狱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

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

谯元传元字君黄公孙述僭号于蜀连聘不诣述乃

遣使者备礼征之若元不肯起便赐以毒药太守乃

自赍玺书至元庐曰君高节已着朝廷垂意诚不宜

复辞自招凶祸元仰天叹曰唐尧大圣许由耻仕周

武至德伯夷守饿彼独何人我亦何人保志全高死

亦奚恨遂受毒药元子瑛泣血头于太守曰方今

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出国用军资或不常充足愿

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听许之元遂隐

藏田野终述之世时兵戈累年莫能修尚学业元独

训诸子勤习经书建武十一年卒明年天下平定元

弟庆以状诣阙自陈光武美之策诏本郡祠以中牢

敕所在还元家钱

杨厚传厚字仲桓广汉新都人也祖父春卿善图谶

学临命戒子统曰吾绨□中有先祖所传秘记为汉

家用尔其修之统感父遗言服阕辞家从犍为周循

学习先法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步

之术建初中为彭城令一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

界蒙泽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亦即降澍自是朝

廷灾异多以访之统生厚厚少学统业精力思述初

安帝永初二年太白入北斗洛阳大水时统为侍中

厚随在京师朝廷以问统统对年老耳目不明子厚

晓读图书粗识其意邓太后使中常侍承制问之厚

对以为诸王子多在京师容有非常宜亟发遣各还

本国太后从之星寻灭不见又□水退期日皆如所

言除为中郎

苏章传章孙不韦字公先父谦初为郡督邮时魏

郡李皓为美阳令与中常侍贝瑗交通贪暴为民患

前后监司畏其势援莫敢纠问及谦至部案得其臧

论输左校谦累迁至金城太守去郡归乡里汉法免

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而谦后私至洛阳

时皓为司隶校尉收谦诘掠死狱中皓又因刑其尸

以报昔怨不韦时年十八征诣公车会谦见杀不韦

载丧归乡里瘗而不葬仰天叹曰伍子胥独何人也

乃藏母于武都山中遂变名姓尽以家财募剑客邀

皓于诸陵间不□会皓迁大司农时右校刍廥在寺

北垣下不韦与亲从兄弟潜入廥中夜则凿地昼则

逃伏如此经月遂得傍达皓之寝室出其□下值暠

在厕因杀其妾并及小儿留书而去皓大惊惧乃布

棘于室以板籍地一夕九徙虽家人莫知其处每出

辄剑戟随身壮士自卫不韦知皓有备乃日夜飞驰

竟到魏郡掘其父阜冢断取阜头以祭父坟又标之

于市曰李君迁父头皓匿不敢言而自上退位归乡

里私掩塞冢椁捕求不韦历岁不能得愤恚感伤发

病呕血死不韦后遇赦还家乃始改葬行丧士大夫

多讥其发掘冢墓归罪枯骨不合古义唯任城何休

方之伍员太原郭林宗闻而论之曰子胥虽云逃命

而见用强吴凭阖庐之威因轻悍之众雪怨旧郢曾

不终朝而但鞭墓戮尸以舒其愤竟无手刃后主之

报岂如苏子单特孑立靡因靡资强仇豪援据位九

卿城阙天阻宫府幽绝埃尘所不能过雾露所不能

沾不韦毁身憔虑出于百死冒触严禁陷族祸门虽

不获逞为报已深况复分骸断首以毒生者使皓怀

忿结不得其命犹假手神灵以毙之也力唯匹夫功

隆千乘比之于员不以优乎议者于是贵之后太傅

陈蕃辟不应为郡五官掾初弘农张奂睦于苏氏而

武威段颎与皓素善后奂颎有隙及颎为司隶以礼

辟不韦不韦惧之称病不诣颎既积愤于奂因发怒

乃追咎不韦前报皓事以为向表治谦事被报见诛

君命天也而不韦仇之又令长安男子告不韦多将

宾客夺舅财物遂使从事张贤等就家杀之乃先以

鸩与贤父曰若贤不得不韦便同饮此贤到扶风郡

守使不韦奉谒迎贤即时收执并其一门六十余人

尽诛灭之诸苏以是衰破又段颎为杨球所诛天下

以为苏氏之报焉

樊宏传宏父重好货殖年八十余终其素所假贷人

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债家闻者皆惭争往偿之

诸子从敕竟不肯受

第五伦传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吾兄子尝病一

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

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崔骃传骃中子瑗字子玉早孤锐志好学尽能传其

父业

张纯传纯子奋字通纯临终敕家丞曰司空无功

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兄根少被病

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敕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

敕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例归国

郑康成传康成少为乡啬夫得休归常诣学官不乐

为吏父数怒之不能禁遂造太学受业

贾逵传逵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

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惮学毛诗于谢曼卿作左氏条

例二十一篇逵悉传父业

桓荣传荣子郁字仲恩少以父任为郎敦厚笃学传

父业以尚书教授门徒常数百人荣卒郁当袭爵上

书让于兄子泛显宗不许不得已受封悉以租入与

之帝以郁先师子有礼让甚见亲厚

冯绲传绲父焕安帝时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

其罪时元菟大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

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

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

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它故必是凶人妄

诈规肆奸毒愿以事白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

自讼果诈者所为征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

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由是知名

陈宠传宠曾祖父咸成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及莽诛

何武等咸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

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篡位召咸以为掌寇

大夫谢病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

官父子相与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

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

吴佑传佑字秀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

佑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佑谏曰

今大人逾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

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

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侥名嫌疑之间

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

矣及年二十丧父居无担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于

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曰卿二千石子而

自业贱事纵子无耻柰先君何佑辞谢而已守志如

佑官酒泉太守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

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惭惧

诣合持衣自首佑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佑曰

掾以亲故受污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

其父还以衣遗之

孔融传融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初女年七

岁男年九岁以其幼弱得全寄他舍二子方奕棋融

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答曰安有巢

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饮之女曰今

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泣而止或言

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谓兄曰若死者有知得见

父母岂非至愿乃延颈就刑颜色不变莫不伤之

乐恢传恢字伯奇京兆长陵人也父亲为县吏得罪

于令收将杀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门昼夜号泣令

闻而矜之即解出亲

桥元传元字公祖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疾罢

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

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有顷

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等恐

并杀其子未欲迫之元瞋目呼曰奸人无状元岂以

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子亦

死元乃诣阙谢罪乞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

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

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

朱穆传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辄不

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

知亡失衣冠颠队坑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

马足穆愈更精笃

王丹传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征遣子昱

候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

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

丹子有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

将行丹怒而挞之令寄缣以祠焉或问其故丹曰交

道之难未易言也世称管鲍次则王贡张陈凶其终

萧朱隙其永故知全之者鲜矣时人服其言

袁安传安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

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

公须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

隆盛焉

安子京敞最知名京字仲誉习孟氏易作难记三十

万言子彭字伯楚少传父业

敞字叔平元初三年代刘恺为司空明年坐子与尚

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策免

陈实传实除太丘长有六子纪谌最贤纪字元方亦

以至德称兄弟孝养及遭父忧每哀至辄呕血绝气

虽衰服已除而积毁消瘠殆将灭性建安初纪拜大

鸿胪子群为魏司空天下以为公惭卿卿惭长弟谌

字季方与纪齐德同行父子并着高名时号三君每

宰府辟召常同时旌命羔雁成群当世靡不荣之

李固传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合之子也合在

数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

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

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

公矣

言继其父为三公也谢承书曰固改易姓名

杖策驱驴负笈追师三辅学五经积十余年博览古

今明于风角星筭河图谶纬仰察俯占穷神知变每

到大学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业诸生知是合

冲帝崩冀立质帝冀忌帝聪慧遂鸩帝因议立嗣固

以清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

蠡吾侯志常取冀妹时在京师冀欲立之独固坚守

本议冀乃策免固立桓帝因诬固下狱诛之子燮灵

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为张角贼所掠国家

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曰续在国无政为

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时议者不

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未满岁王

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为议郎京师语曰父不肯立

帝子不肯立王

包咸传咸习鲁诗论语太守黄谠署户曹史欲召咸

入授其子咸曰礼有来学而无往教谠遂遣子师之

薛汉传汉字公子淮阳人也世习韩诗父子以章句

著名汉少传父业

高诩传诩字季回平原般人也曾祖父嘉以鲁诗授

元帝仕至上谷太守父容少传嘉学哀平间为光禄

大夫诩以父任为郎中世传鲁诗以信行清操知名

王莽篡位父子称盲□不仕

崔实传实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历位郡守九卿灵

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公卿州郡下至黄绶各有

差其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而后倍输或因常侍

阿保别自通达是时段颎樊陵张温等虽有功勤名

誉然皆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烈时因传母入钱五

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

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

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于

是声誉衰减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

公于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

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

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时为虎

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烈骂曰死卒父

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

不孝也烈惭而止

班彪传彪子固字孟坚能属文彪卒归乡里以彪所

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就其业

刘表传表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

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

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耽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

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

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

高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

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

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

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及表病

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母相感更

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

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

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众闻

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

杨彪传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

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

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改容

冯勤传勤曾祖父扬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

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

祢衡传衡侮慢于表表耻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黄祖

性急故送衡与之祖亦善待焉祖长子射为章陵太

守尤善于衡后祖大会宾客而衡言不孙祖遂杀之

射徒跣来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敛

廖扶传扶字文起汝南平舆人也习韩诗欧阳尚书

教授常数百人父为北地太守永初中坐羌没郡下

狱死扶感父以法丧身惮为吏及服终而叹曰老子

有言名与身孰亲吾岂为名乎遂绝志世外专精经

典尤明天文谶纬风角推步之术

王霸妻传王霸与同郡令狐子伯为友后子伯为楚

相而其子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书于霸车马服

从雍容如也霸子时方耕于野闻宾至投耒而归见

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视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卧

不起妻怪问其故始不肯告妻请罪而后言曰吾与

子伯素不相若向见其子容服甚光举措有适而我

儿曹蓬发历齿未知礼则见客而有惭色父子恩深

不觉自失耳妻曰君少修清节不顾荣禄今子伯之

贵孰与君之高柰何忘宿志而惭儿女子乎霸屈起

而笑曰有是哉遂共终身隐遁

三辅决录注法真年未弱冠父在南郡步往候父已

欲去父留之待正旦使观朝吏会会者数百人真于

中窥其与父语毕问真孰贤真曰曹掾胡广有公

卿之量其后广果历九卿三公之位

风俗通魏郡庞俭因乱失父时俭三四岁母襁抱转

客庐中凿井得钱数万遂致富因买一苍头主家干

一日堂上作乐老苍头在厨中窃言曰堂上老母我

妇也问其故奴曰我妇姓艾字阿宏足下有黑子腋

下有痣母曰我翁也遂为夫妇时人为之语曰庐里

庞公凿井得铜买奴得翁

汝南先贤传薛勤仕郡为功曹陈蕃年十五为父赍

书诣勤勤顾而察之明日造焉蕃父出迓勤勤曰足

下有不凡子吾来候之不从卿也言议尽日

李宣之子名表宋公令寇端召表为主簿表不乐为

吏于寺门中焚烧衣帻端怒收表欲杀之陈仲举闻

之至宋公欲请表先过宣宣问何故来曰欲见寇令

请足下儿宣曰吾子犯罪罪当死如有白君岂妄杀

人宜此还端追问仲举仲举具以语之端乃叹曰李

宣烈士也即原之

世说新语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

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

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卞

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

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陈太丘诣荀朗陵无仆役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

从长文尚小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

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

颍太守髡陈仲弓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

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何有

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昔高宗放孝

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奇董仲舒放孝子苻起惟

此三君高明之君惟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

商芸小说有客诣太丘谈锋甚敌太丘令二子炊饭

延客二子委甑窃听饭落釜成糜客去太丘责之二

子言其故且诵客语无遗太丘曰但糜自可何必饭

父子部纪事三

三国志陈群传群子泰字元伯司马景王文王皆与

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文王问陔曰元伯何

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

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

贾诩传文帝为五官将而临灾侯植才名方盛各有

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

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

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

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

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

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刘馥传馥为扬州刺史恩化大行扬州士民以为虽

董安于之守晋阳不能过也子靖黄初中从黄门侍

郎迁庐江太守诏曰卿父昔为彼州今卿复据此郡

可谓克负荷者也靖为政初虽如碎密终于百姓便

之有馥遗风

司马朗传朗九岁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

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

陈武传武合肥战死子修有武风黄龙元年卒弟表

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表以父死敌场求用为将

以除国贼报父之仇

孙坚传坚少为县吏年十七与父共载船至钱唐会

海贼胡玉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

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

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

分部人兵以罗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

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父大惊由是显闻

臧霸传霸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听太守欲所私杀

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霸年十八将

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

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

阎温传张恭素有学行黄初二年拜西域戊己校尉

数岁征还将授以侍臣之位而以子就代焉父子着

称于西州

任城威王彰传建安二十年代郡乌桓反以彰为北

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

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所向皆破

北方悉平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彰自代过邺

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

若不足者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彰须

曰黄须儿大奇也

陈思王植传植字子建年十岁余善属文太祖尝视

其文谓植曰汝倩人耶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

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雀台新成太祖悉将诸

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性

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

声而对特见宠爱建安二十二年植尝乘车行驰道

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

科禁而植宠日衰

陈矫传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

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

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

常林传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岁有父党造门

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

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

韩暨传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同县豪右陈茂谮

暨父兄几致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阴结死

士遂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

胡质传蒋济见太祖太祖问曰胡通达长者也宁有

子孙不济曰有子曰质规模大略不及于父至于精

良综事过之太祖即召质为顿丘令

诸葛亮传亮子瞻字思远建兴十三年亮出武功与

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

重器耳瞻工书画强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

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

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

景耀六年冬魏邓艾自阴平由景谷道傍入瞻战大

败临陈死瞻长子尚与瞻俱没

凌统传统父操从讨江夏中流矢死统年十五左右

多称述者权亦以操死国事拜统别部司马行破贼

都尉使摄父兵后从击山贼统与督陈勤会饮酒勤

刚勇任气詈统及其父操统流涕不答众因罢出勤

乘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统统不忍引刀斫勤数日死

权壮其果毅使得以功赎罪

杨戏传赞注义阳傅肜先主退军断后拒战兵人尽

死吴将语肜令降肜骂曰吴狗何有汉将军降者遂

战死拜子佥为左中郎后为关中都督景耀六年又

临危授命论者嘉其父子奕世忠义

程季然名畿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为汉昌长县有

賨人种类刚猛昔高祖以定关中巴西太守庞羲以

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谗于璋说羲

欲叛者璋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

旨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构

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敕郁

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

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

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乐羊为将饮子之羹非父

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羹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

不为己厚陈谢于璋以致无咎

诸葛瑾传瑾子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

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

诸葛恪传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群臣使人牵

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

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

赐恪他日复见权问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

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

为优权又大噱权欲试以事恪以丹阳山险民多果

劲虽前发兵徒得外县平民而已其余深远莫能尽

禽屡自求乞为官出之三年可得甲士四万众议皆

以为难恪父瑾闻之亦以事终不逮叹曰恪不大兴

吾家将大赤吾族也

公孙度传故河内太守李敏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

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冢剖棺焚

尸诛其宗族

全琮传琮字子璜吴郡钱唐人也父柔孙权为车骑

将军以柔为长史徙桂阳太守柔尝使琮赍米数千

斛到吴有所市易琮至皆散用空船而还柔大怒琮

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县之患故

便振赡不及启报柔更以奇之

邓哀王冲传冲字仓舒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

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

斤重访之群下或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

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

悦即施行焉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太祖马鞍在库

而为鼠所啮库吏惧必死议欲面缚首罪犹惧不免

冲谓曰待三日中然后自归冲于是以刀穿单衣如

鼠啮者谬为失意貌有愁色太祖问之冲对曰世俗

以为鼠啮衣者其主者不吉今单衣见啮是以忧戚

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俄而库吏以啮鞍闻太

祖笑曰儿衣在侧尚啮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冲仁

爱识达皆此类也凡应罪戮而为冲微所辨理赖以

济宥者前后数十太祖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后意

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

文帝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言则流涕为娉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

宛侯据子琮奉冲后

陆逊传逊次子抗字幼节孙策外孙也逊卒时年二

十拜建武校尉领逊众五千人送葬东还诣都谢恩

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绝宾客中使临

诘抗无所顾问事事条答权意渐解赤乌九年迁立

节中郎将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差当还权涕泣与

别谓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

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

典略张猛父奂为武威太守时猛方在孕母梦带奂

印绶登楼而歌旦以告奂奂讯占梦者曰夫人方生

男后当复临此郡其必死官乎及猛被攻自知必死

曰使死者无知则巳矣若有知岂使吾头东过华阴

历先君之墓乎乃登楼自烧而死

魏末传明帝常从文帝猎见子母鹿文帝射杀鹿母

使明帝射鹿子明帝不从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

复杀其子因涕泣文帝即放弓箭以此深奇之而树

立之意定

吴书顾悌父向历四县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书常

洒埽整衣服更设几筵舒书其上拜跪读之每句应

诺毕后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至则临书垂涕声语

哽咽父以寿终悌饮浆不入口五日权为作布衣一

袭皆摩絮着之强令悌释服悌虽以公议自割犹以

不见父丧常画壁作棺柩象设神座于下每对之哭

泣服未阕而卒

诸葛瑾为大将军二子融恪皆典戎马督领将帅天

下荣之

江表传诸葛恪少有才名发藻岐嶷辩论应机莫与

为对权见而奇之谓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

魏略太祖在汉中而刘备栖于山头使刘封下挑战

太祖骂曰卖履舍儿长使假子拒汝公乎待呼我黄

须来令击之乃召彰彰晨夜进道西到长安而太祖

已还从汉中而归彰须黄故以呼之

黄朗字文达沛郡人也为人弘通有性实父为本县

卒朗感其如此为君长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铃下伍

伯而呼其姓字至于忿怒亦终不言

王思正始中为大司农年老目瞑瞋怒无度下吏嗷

然不知何据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

疑其不实发怒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谓此乎遂不

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类如此

李丰字安国故卫尉李义子也黄初中以父任召随

军始为白衣时年十七八在邺下名为清白识别人

物海内翕然莫不注意后随军在许昌声称日隆其

父不愿其然遂令闭门敕使断客

初刘备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

州禅时年数岁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

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

禅问知其良家子遂养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

备相失识其父字元德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备得益

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

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乃洗沐送诣益

州备乃立以为太子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

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则

寡人亮亦以禅未闲于政遂总内外臣松之案二

妃子传曰后主生于荆州后主传云初即帝位年十

七则建安十二年生也十三年败于长阪备弃妻子

走赵云传曰云身抱弱子以免即后主也如此备与

禅未尝相失也又诸葛亮以禅立之明年领益州牧

其年与主簿杜微书曰朝廷今年十八与禅传相应

理当非虚而鱼豢云备败于小沛禅时年始生及奔

荆州能识其父字元德计当五六岁备则败于小沛

时建安五年也至禅初立首尾二十四年禅应过三

十矣以事相验理不得然此则魏略之妄说乃至二

百余言异也又案诸书记及诸葛亮集亮亦不为太

子太傅

裴潜父茂仕灵帝时封列侯潜少不修细行由此为

父所不礼

晋阳秋河内太守李敏将家属入海敏子追求敏出

塞越二十余年不娶州里徐邈责之曰不孝莫大于

无后何可终身不娶乎乃娶妻生子引而遣妻常如

居丧之礼不胜忧而卒引生不识父母及有识蔬食

哀戚亦如三年之丧以祖父不知存亡设主奉之由

是知名

世说新语锺毓兄弟小时值父昼寝因共偷服药酒

其父时觉且托寐以观之毓拜而后饮会饮而不拜

既而问毓何以拜毓曰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又问会

何以不拜会曰偷本非礼所以不拜

豫章太守顾卲雍之子也在郡卒雍时盛集宾客自

与客棋而信至无儿书虽神色不变而心了其故以

爪掏掌流血沾襟客散方叹已无延陵之高岂有丧

明之痛于是豁然神气自若

世语刘以先进见幸因谮陈矫专权矫惧以问长

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

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

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

小名录孙休权第六子即位立子为太子乃下诏

曰人之有名以相纪别长为作字惮其名矣礼名子

欲令难犯易避今为四子作名字太子名字次

名字次名壾字□次名

字焚此都不与世所

用同故钞旧文今造此字既不相配又字但一庶易

避也普告天下咸使闻知

孔帖魏司马朗父防整肃自守诸子虽冠成人不命

进不敢进不命坐不敢坐不指所问不敢言父子之

间严肃如此

法苑珠林魏文帝不信南方有火浣布云火能铄石

销金何为不烧其布文帝既崩至太子明帝时西国

有献火浣布袈裟明帝初依父语不信以火试之久

烧不坏始知有征言不虚也文帝前已着史籍上有

不信火浣布之文者并私改之

晋书景帝纪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潜

画文帝弗之知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

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会兵司马门镇静内外

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

明帝纪帝讳绍元皇帝长子也幼而聪哲为元帝所

宠异年数岁尝坐置膝前属长安使来帝曰汝谓日

与长安孰远对曰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

知也元帝异之明日宴群寮又问之对曰日近元帝

失色曰何乃异间者之言乎对曰举目则见日不见

长安由是益奇之

简文帝纪帝讳昱元帝之少子也幼而岐嶷为元帝

所爱

礼志褚太后临朝时议褚裒进见之典蔡谟王彪之

并以虞舜汉高祖犹执子道况后乎王者父无拜礼

尚书八座议以为纯子则王道缺纯臣则孝道亏谓

公庭如臣私觌则严父为允

王沉传沉子浚字彭祖母赵氏妇良家女也贫贱出

入沉家遂生浚沉初不齿之年十五沉薨无子亲戚

共立浚为嗣

贾充传充字公闾父逵晚始生充言后当有充闾之

庆故以为名字焉

贺循传元帝为安东将军上循为吴国内史与循言

及吴时事因问曰孙皓尝烧锯截一贺头是谁耶循

未及言帝悟曰是贺邵也循流涕曰先父遭遇无道

循创巨痛深无以上答帝甚愧之三日不出

王裒传裒父仪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

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

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裒痛父非命未尝西向

而坐示不臣朝廷也于是隐居教授三征七辟皆不

就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号涕泪着

树树为之枯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

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

刁协传王敦构逆协行至江乘为人所杀送首于敦

协子彝少遭家难敦诛后彝斩雠人党以首祭父墓

诣廷尉请罪朝廷特宥之由是知名

陈頵传頵少好学有文义父欣立宅起门頵曰当使

容马车欣笑而从之

叶延传叶延十岁其父为羌酋姜聪所害每旦缚草

为姜聪之象哭而射之中之则号泣不中则瞋目大

呼其母谓曰姜聪诸将已屠鲙之矣汝何为如此叶

延泣曰诚知射草人不益于先雠以申罔极志耳

视连传视连既立以父忧卒不知政事不饮酒游田

临终谓其子视熊曰我高祖吐谷浑公尝言子孙必

有兴者永为中国之西藩庆流百世吾已不及汝亦

不见当在汝之子孙辈耳

王戎传戎字浚冲父浑阮籍与浑为友戎年十五随

浑在郎舍戎少籍二十岁而籍与之交籍每适浑俄

顷辄去过视戎良久然后出谓浑曰浚冲清赏非卿

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

慕容垂载记垂字道明皝之第五子也少岐嶷有器

度身长七尺四寸手垂过膝皝甚宠之常目而谓诸

弟曰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故名

霸字道业恩遇逾于世子□故□不能平之寻以垂

为名焉

曹志传志字允恭魏陈思王植之孽子也少好学以

才行称夷简有大度兼善骑射植曰此保家主也立

以为嗣咸宁初帝尝阅六代论问志曰是卿先王所

作邪志对曰先王有手所作目录请归寻按还奏曰

按录无此帝曰谁作志曰以臣所闻是臣族父冏所

作以先王文高名著欲令书传于后是以假托帝曰

古来亦多有是顾谓公卿曰父子证明足以为审自

今已后可无复疑

桓温传温字元子宣城太守彝之子也生未期而太

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奇骨可试使啼及闻其声曰

真英物也彝以峤所赏故遂名之曰温峤笑曰果尔

后将易吾姓也彝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温时

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雠至年十八会播已终子

彪兄弟三人居丧置刃杖中以为温备温诡称吊宾

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

苻坚载记坚遣苻洛讨代王涉翼犍翼犍战败遁于

弱水苻洛逐之势窘迫退还阴山其子翼圭缚父请

降洛等振旅而还坚以翼犍荒俗未参仁义令入太

学习礼以翼圭执父不孝迁之于蜀

初石季龙末清河崔悦为新平相为郡人所杀悦子

液后仕坚为尚书郎自表父仇不同天地请还冀州

坚愍之禁锢新平人缺其城郭以耻之

山涛传涛少子简字季伦性温雅有父风年二十余

涛不之知简叹曰吾年几三十而不为家公所知

胡毋辅之传辅之子谦之字子光才学不及父而傲

纵过之至酣醉常呼其父字辅之亦不以介意谈者

以为狂辅之正酣饮谦之窥而厉声曰彦国年老不

得为尔将令我尻背东壁辅之欢笑呼入与共饮其

所为如此

桓元传元温之孽子也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时

谓温有不臣之迹故折元兄弟而为素官太元末出

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尝登高望震泽叹曰父为

九州伯儿为五湖长弃官归国

王衍传衍尝丧幼子山简吊之衍悲不自胜简曰孩

抱中物何至于此衍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

则情之所锺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王述传述字怀祖迁散骑常侍尚书令将军如故述

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有所辞必于不受至是子坦之

谏以为故事应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

但克让自美事耳述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

我定不及也坦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

之及还家省父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

之因言温意述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邪讵可畏温

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

肯耳遂止

王羲之传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时骠骑将

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

情好不协及述蒙显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

求分会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

怀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怀祖而位遇悬邈当由

汝等不及坦之故耶羲之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

遵父先旨固让不受有七子知名者五人元之凝之

徽之操之献之凝之工艹隶献之工艹隶善丹青七

八岁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

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

者数百人谢安甚钦爱之问曰君书何如君家尊答

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答曰人那得知时议者

以为羲之艹隶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献之骨力远不

及父而颇有媚趣桓元雅爱其父子书各为一□置

左右以翫之

谢夫人传夫人名玖家本贫贱父以屠羊为业玖清

惠贞正而有淑姿选入后庭为才人惠帝在东宫将

纳妃武帝虑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往东宫

侍寝由是得幸有身贾后妒忌之玖求还西宫遂生

愍怀太子年三四岁惠帝不知也入朝见愍怀与诸

皇子共戏执其手武帝曰是汝儿也

谢安传安神识沉敏风宇条畅弱冠诣王蒙清言良

久比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

来逼人

谢琰传孙恩作乱诏琰讨恩至千秋亭败绩琰帐下

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

后刘裕左里之捷生擒猛送琰小子混混刳肝生食

之诏以琰父子陨于君亲忠孝萃于一门赠琰侍中

司空谥曰忠肃子肇散骑常侍峻散骑侍郎

谢石传淮肥之役石与兄子元琰破苻坚先是童谣

云谁谓尔坚石打碎故桓豁皆以石名子以邀功焉

庾传字叔褒明穆皇后伯父也初父诫以

酒每醉辄自责曰余废先父之诫其何以训人乃于

父墓前自杖三十

王导传导子悦字长豫弱冠有高名事亲色养导甚

爱之导尝共悦奕棋争道导笑曰相与有瓜葛那得

为尔邪导性俭节帐下甘果烂败令弃之云勿使大

郎知悦少侍讲东宫历吴王友中书侍郎先导卒谥

贞世子先是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潜为祈祷者备

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皆藏闭及悦疾笃

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持

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

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啖数升食毕勃然谓导

曰中书患非可救者言讫不见悦亦殒绝悦与导语

恒以慎密为端导还台及行悦未尝不送至车后

韦謏传謏性不严重尝谓子伯阳曰我高我曾重光

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为我对正值恶抵伯阳

曰伯阳之不肖诚如尊教尊亦正值软抵耳謏惭无

言时人传之以为嗤笑

魏舒传舒子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舍人年

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退而叹

曰吾不及庄生远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终服不

复哭诏曰舒唯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处穷独

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养气可更增

滋味品物仍给赐阳燧四望繐户皂轮车牛一乘

庶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

陈敏传敏以功为广陵相时惠帝幸长安四方交争

敏遂有割据江东之志其父闻之怒曰灭我门者必

此儿也父亡去职

索靖传靖子綝最知名綝字巨秀少有逸群之量靖

每曰綝廊庙之才非简札之用州郡吏不足污吾儿

刘实传初实妻卢氏生子跻而卒华氏将以女妻之

实弟智谏曰华家类贪必破门户辞之不得竟婚华

氏而生子夏实竟坐夏受赂免官顷之为大司农又

以夏罪免实每还州里乡人载酒肉以候之实难逆

其意辄共啖而返其余或谓实曰君行高一世而诸

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实曰吾

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世

以实言为当

阮籍传籍子浑字长成有父风少慕通达不饰小节

籍谓曰仲容已豫吾此流汝不得复尔

伏滔传滔太元中拜著作郎专掌国史领本州大中

正孝武帝尝会于西堂滔豫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

谓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

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

□愔传愔子超字景兴一字嘉宾少卓荦不羁有旷

世之度愔事天师道而超奉佛愔又好聚敛积钱数

千万尝开库任超所取超性好施一日中散与亲故

都尽其任心独诣皆此类也愔在北府徐州人多劲

悍温尝云京口酒可饮兵可用深不欲愔居之而愔

暗于事机遣笺诣温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超取视

寸寸毁裂乃更作笺自陈老病甚不堪人间乞闲地

自养温得笺大喜即转愔为会稽太守超常谓其父

名公之子位遇应在谢安右而安入掌机权愔优游

而已恒怀愤愤发言慷慨由是与谢氏不睦安亦深

恨之年四十二先愔卒初超虽实党桓氏以愔忠于

王室不令知之将亡出一箱书付门生曰本欲焚之

恐公年尊必以伤愍为弊我亡后若大损眠食可呈

此箱不尔便烧之愔后果哀悼成疾门生依旨呈之

则悉与温往反密计愔于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晚矣

更不复哭

嵇绍传绍字延祖魏中散大夫康之子也十岁而孤

事母孝谨以父得罪靖居私门山涛领选启武帝曰

康诰有言父子罪不相及嵇绍贤侔郄缺宜加旌命

请为秘书郎帝谓涛曰如卿所言乃堪为丞何但郎

也乃发诏征之起家为秘书丞绍始入洛或谓王戎

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群

戎曰君复未见其父耳

王祥传祥有五子烈芬并幼知名为祥所爱二子亦

同时而亡将死烈欲还葬旧土芬欲留葬京邑祥流

涕曰不忘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惟仁与达吾二

子有焉

石苞传苞子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

惠勇而有谋苞临终分财物与诸子独不及崇其母

以为言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

邓攸传攸为河东太守永嘉末没于石勒勒过泗水

攸乃斫坏车以牛马负妻子而逃又遇贼掠其牛马

步走担其儿及其弟子绥度不能两全乃谓其妻曰

吾弟早亡唯有一息理不可绝止应自弃我儿耳幸

而得存我后当有子妻泣而从之乃弃之其子朝弃

而暮及明日故系之于树而去攸弃子之后妻不复

孕过江纳妾甚宠之讯其家属说是北人遭乱忆父

母姓名乃攸之甥攸素有德行闻之感恨遂不复畜

妾卒以无嗣时人义而哀之为之语曰天道无知使

邓伯道无儿弟子绥服攸丧三年

刘殷传殷字长盛新兴人也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

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北

州之学殷门为盛

卞壸传壸字望之济阴冤句人也壸与庾亮对直省

中共参机要时召南阳乐谟为郡中正颍川庾怡为

廷尉评谟怡各称父命不就壸奏曰人无非父而生

职无非事而立有父必有命居职必有悔有家各私

其子此为王者无人职不轨物官不立政如此则先

圣之言废五教之训塞君臣之道散上下之化替矣

乐广以平夷称庾以忠笃显受宠圣世身非己有

况及后嗣而可专哉所居之职若顺夫群心则战戍

者之父母皆当以命子不以处也若顺谟父之意则

人皆不为郡中正人伦废矣顺怡父之意人皆不为

狱官则刑辟息矣凡如是者其可听欤若不可听何

以许谟怡之得称父命乎此为谟以名父子可以亏

法怡是亲戚可以自专以此二涂服人示世臣所未

悟也宜一切班下不得以私废公绝其表疏以为永

制朝议以为然谟怡不得已各居所职

苏峻为乱称兵壸都督大桁东诸军事与峻大战为

峻所破死之二子眕盱见父没相随赴贼同时见害

峻平朝议赠壸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尚书郎弘

讷议以为死事之臣古今所重卞令忠贞之节当书

于竹帛今之追赠实未副众望谓宜加鼎司之号以

旌忠烈之勋司徒王导见议进赠骠骑将军加侍中

讷重议曰夫事亲莫大于孝事君莫尚于忠唯孝也

故能尽敬竭诚唯忠也故能见危授命此在三之大

节臣子之极行也案壸委质三朝尽规翼亮遭世险

难存亡以之受顾托之重居端右之任拥卫至尊则

有保傅之恩正色在朝则有匪躬之节贼峻造逆戮

力致讨身当矢旝再对贼锋父子并命可谓破家为

国守死勤事昔许男疾终犹蒙二等之赠况壸仗节

国难者乎夫赏疑从重况在不疑可谓上准许穆下

同嵇绍则允合典谟克厌众望于是改赠壸侍中骠

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贞祠以太牢赠世子

眕散骑侍郎眕弟盱奉车都尉眕母裴氏抚二子尸

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乎征士翟汤闻之

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

武陵庄王淡传淡性忌害弟繇有令名父母爱之淡

恶之如雠谮废徙之妻郭氏无礼于淡母淡母表淡

不孝乞还繇由是淡与妻子徙辽东其子禧年五岁

不肯随去曰要当为父求还无为俱徙陈诉历年太

妃薨繇被害然后得还

乐广传广少与弘农杨准相善准之二子曰乔曰髦

皆知名于世准使先诣裴頠頠性弘方爱乔有高韵

谓准曰乔当及卿髦少减也又使诣广广性清淳爱

髦有神检谓准曰乔自及卿然髦亦清出准笑曰我

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也论者以为乔虽有高

韵而神检不足乐为得之矣

武陔传陔字元夏父周魏卫尉陔沈敏有器量早获

时誉与二弟韶叔夏茂季夏并总角知名同郡刘公

荣有知人之鉴尝造周周见其三子焉公荣曰皆国

士也元夏最优有公辅之才陈力就列可谓亚公叔

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茂以德素称名亚于陔

庾冰传冰天性清慎常以俭约自居中子袭常贷官

绢十匹冰怒捶之市绢还官

范坚传坚字子常博学善属文子启字荣期虽经学

不及坚而以才义显于当世父子并有文笔传世

陆纳传纳徙吏部尚书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

视长生小佳喻还摄职

司马彪传彪字绍统高阳王睦之长子也出后宣帝

弟敏少笃学不倦然好色薄行为睦所责故不得为

嗣虽名出继实废之也彪由此不交人事而专精学

习得博览群籍终其缀集之务

王隐传隐字处叔陈郡陈人也世寒素父铨历阳令

少好学有著述之志每私录晋事及功臣行状未就

而卒隐以儒素自守不交势援博学多闻受父遗业

西都旧事多所谙究祖纳上疏荐隐元帝以草创务

殷未遑史官遂寝不报太兴初典章稍备召隐令撰

晋史后以虞预谤黜贫无资用书遂不就乃依征西

将军庾亮于武昌亮供其纸笔乃得成诣阙上之隐

虽好著述而文辞鄙拙芜舛不伦其书次第可观者

皆其父所撰文体混漫义不可解者隐之作也

孙盛传盛笃学不倦自少至老手不释卷着魏氏春

秋晋阳秋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既而桓

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

所说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门户事其子遽拜谢谓

请删改之时盛年老还家性方严有轨宪虽子孙斑

白而庭训愈峻至此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

切计盛大怒诸子遂窃改之盛写两定本寄于慕容

太元中孝武帝博求异闻始于辽东得之以相考

校多有不同遂两存

邓粲传粲以父骞有忠信言而世无知者乃着元明

纪十篇注老子并行于世

江灌传灌子绩字仲元有志气以父与谢氏不穆故

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

王恭传恭初见执遇故吏戴耆之为湖孰令恭私告

之曰我有庶儿未举在乳母家卿为我送寄桓南郡

耆之遂送之于夏口桓元抚养之为立丧庭吊祭焉

刘敬宣传敬宣牢之长子也智略不及父而技艺过

之孙恩之乱随父征讨所向有功

殷仲堪传桂阳人黄钦生父没已久诈服衰麻言迎

父丧府曹先依律诈取父母卒弃市仲堪乃曰律诈

取父母宁依殴詈法弃市原此之旨当以二亲生存

而横言死没情事悖逆忍所不当故同之殴詈之科

正以大辟之刑今钦生父实终没墓在旧邦积年久

远方诈服迎丧以此为大妄耳比之于父存言亡相

殊远矣遂活之后桓元讨杨佺期仲堪召佺期济江

击元为元所败走还襄阳仲堪出奔酇城为元追兵

所获逼令自杀子简之载丧下都葬于丹徒遂居墓

侧义旗建率私僮客随义军蹑桓元元死简之食其

肉弟旷之有父风

潘京传京字世长到洛尚书令乐广共谈累日深叹

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

谈宗京感其言遂勤学不倦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

谈论与京共谈京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己笑而遣之

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听之乃叹服曰

才不可假遂父子俱屈焉

左思传思父雍以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少学锺胡

书及鼓琴并不成雍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

时思遂感激勤学

赵至传至诣师受业闻父耕叱牛声投书而泣师怪

问之至曰我小未能荣养使老父不免勤苦师甚异

何准传准高尚寡欲散带衡门不及人事征拜不起

年四十七卒升平元年追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兴

县侯子惔以父素行高絜表让不受

王蒙传蒙父讷蒙少时放纵不羁善姿容尝览镜自

照称其父字曰王文开生如此儿邪

范粲传齐王芳被废粲因阳狂不言寝所乘车足不

履地三十六载终于寝车长子乔与二弟□弃学业

绝人事侍疾家庭至粲没足不出邑里

黄泓传泓父沈善天文秘术泓从父受业精妙逾深

刘驎之传驎之字子骥车骑将军桓冲闻其名请为

长史驎之固辞不受冲尝到其家驎之于树条桑使

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既枉驾光临宜先诣家君冲闻

大愧于是乃造其父父命驎之然后方还拂裋褐与

冲言话父使驎之于内自持浊酒蔬菜供宾冲敕人

代驎之斟酌父辞曰若使从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

然至昏乃退

袁宏传宏为东征赋赋末列称过江诸名德而独不

载桓彝时伏滔先在温府又与宏善苦谏之宏笑而

不答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

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

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

公称谓非下官敢专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不

实乃曰君欲为何辞宏即答云风鉴散朗或搜或引

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泫然

而止宏赋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尝于曲室抽刃问

宏曰家君勋迹如此君赋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我

已盛述尊公何乃言无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

以济时职思静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胡奴乃止

焉耆国传焉耆国王龙安世子会少而勇杰安病笃

谓会曰我尝为龟兹王白山所辱不忘于心汝能雪

之乃吾子也及会立袭灭白山遂据其国

姚兴载记兴立其子泓为皇太子立其昭仪张氏为

皇后封子懿弼洸宣谌愔璞质逵裕国儿皆为公天

水人姜纪吕氏之叛臣阿谄奸诈好间人之亲戚兴

子弼有宠千兴纪遂倾心附之弼时为雍州刺史镇

安定与密谋还朝令倾心事常山公显树党左右至

是兴以弼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虚襟引

纳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弼宠爱方

隆所欲施行无不信纳乃以嬖人尹冲为给事黄门

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左右机要皆其党人渐欲

广树爪牙弥缝其阙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

尹昭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罕得而言然君臣

亦犹父子臣等理不容默并后匹嫡未始不倾国乱

家广平公弼奸凶无状潜有陵夺之志陛下宠之不

道假其威权倾险无赖之徒莫不鳞凑其侧市巷讽

议皆言陛下欲有废立之意诚如此者臣等有死而

已不敢奉诏兴曰安有此乎昭等曰若无废立之事

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去其左右减其威权非但

弼有太山之安宗庙社稷亦有盘石之固矣兴默然

兴寝疾其太子泓屯兵于东华门侍疾于谘议堂姚

弼潜谋为乱招集数千人被甲伏于其第抚军姚绍

及侍中任谦右仆射梁喜冠军姚赞京兆尹尹昭辅

国敛曼嵬并典禁兵宿卫于内姚裕遣使告姚懿于

蒲□并密信诸藩论弼逆状懿流涕以告将士曰上

今寝疾臣子所宜冠履不整而广平公弼拥兵私第

不以忠于储宫正是孤徇仁义亡身之日诸君皆忠

烈之士亦当同孤徇斯举也将士无不奋怒攘袂曰

惟殿下所为死生不敢贰于是尽赦囚徒散布帛数

万匹以赐其将士建牙誓众将赴长安镇东豫州牧

姚洸起兵洛阳平西姚谌起兵于雍将以赴泓之难

兴疾瘳朝其群臣征虏刘羌泣谓兴曰陛下寝疾数

旬奈何忽有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愧

于四海卿等各陈所怀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

恃宠不虔阻兵怀贰自宜置之刑书以明典宪陛下

若含忍未便加法者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藩国以

纾窥之祸全天性之恩兴谓梁喜曰卿以为何如

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以弼才兼文武未忍致

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懿等闻兴疾瘳各罢

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兴

弗许时姚懿姚洸姚宣姚谌来朝使姚裕言于兴曰

懿等今悉在外欲有所陈兴曰汝等正欲道弼事耳

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等

言违大义便当肆之刑辟奈何距之于是引见谘议

堂宣流涕曰先帝以大圣起基陛下以神武定业方

隆七百之祚为万世之美安可使弼谋倾社稷宜委

之有司肃明刑宪臣等敢以死请兴曰吾自处之非

汝等所忧先是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有

密表劝兴废立兴虽不从亦不以为责抚军东曹属

姜□上疏曰广平公弼怀奸积年谋祸有岁倾陷群

竖为之画足衅成逆着取嗤戎裔文王之化刑于寡

妻圣朝之乱起自爱子今虽欲含忍其瑕掩蔽其罪

而逆党犹繁扇惑不已弼之乱心其可革耶宜斥散

凶徒以绝祸始兴以□表示梁喜曰天下之人莫不

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言陛下宜

早裁决兴默然太子詹事王周亦虚襟引士树党东

宫弼恶之每规陷害周周抗志确然不为之屈兴嘉

其守正以周为中书监弼恨姚宣之毁己遂谮宣于

兴会宣司马权丕至长安兴责丕以无匡辅之益将

戮之丕性倾巧因诬宣罪状兴大怒遂收宣于杏城

下狱而使弼将三万人镇秦州尹昭言于兴曰广平

公与皇太子不平握强兵于外陛下一旦不讳恐社

稷必危小不忍以致大乱者陛下之谓也兴弗纳时

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

消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

收其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元等杀之泓言于兴曰

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惭天日

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

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藩兴惨

然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

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弼党凶惧

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泓

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泓天心平和性少猜

忌必能容养群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兴如华

阴以泓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泓欲出迎其

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觊非常

变故难测今殿下若出进则不得见主上退则有弼

等之祸安所归乎自宜深抑情礼以宁宗社泓从之

乃拜迎于黄龙门樽下弼党见兴升舆咸怀危惧尹

冲等先谋欲因泓出迎害之尚书姚沙弥曰若太子

有备不来迎侍当奉乘舆直趋公第宿卫者闻上在

此自当来奔谁与太子守乎吾等以广平公之故陷

身逆节今以乘舆南幸自当是仗义之理匪但救广

平之祸足可以申雪前愆冲等不从欲随兴入殿中

作乱复未知兴之存亡疑而不发兴命泓录尚书事

使姚绍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敛曼嵬收弼

第中甲仗内之武库兴疾转笃兴妹伪南安长公主

问疾不应兴少子耕儿出告其兄愔曰上已崩矣宜

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士攻端门殿中上将军

敛曼嵬勒兵距战右卫胡翼度率禁兵闭四门愔等

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时侍疾于谘议

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距战太子右卫率姚

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进遂烧端

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贯甲赴贼

贼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奔溃逃于

骊山愔党吕隆奔雍尹冲等奔于京师兴引绍及赞

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辅政义熙十二年兴

死时年五十一

秃发乌孤载记乌孤思复鞬之子也乌孤死弟利鹿

孤立利鹿孤死弟□檀嗣□檀少机警有才略其父

奇之谓诸子曰□檀明识干艺非汝等辈也是以诸

兄不以授子欲传之于□檀

刘曜载记初靳准之乱曜世子引没于黑匿郁鞠部

至是引自言郁鞠大惊资给衣马遣子送之曜对引

悲恸嘉郁鞠忠款署使持节散骑常侍忠义大将军

左贤王引字义孙美姿貌善机对年十岁身长七尺

五寸眉鬓如画聪奇之谓曜曰此儿神气岂同义真

乎固当应为卿之冢嫡卿可思文王废伯邑考立武

王之意也曜曰臣之藩国仅能守祭祀便足矣不可

以乱长幼之伦也聪曰卿勋格天地国兼百城当世

祚太师受端征之任五侯九伯得端征之者卿之子

孙奈何言同诸藩国也义真既不能远追太伯高让

之风吾不过为卿封之以一国义真曜子俭之字也

于是封俭为临海王立引为世子引虽少离屯难流

踬殊荒而风骨俊茂爽朗卓然身长八尺三寸发与

身齐多力善射骁捷如风云曜因以重之其朝臣亦

属意焉曜于是顾谓群下曰义孙可谓岁寒而不雕

涅而不淄者矣义光虽先已树立然冲幼儒谨恐难

乎为今之储贰也惧非所以上固社稷下爱义光义

孙年长明德又先世子也朕欲远追周文近踪光武

使宗庙有太山之安义光飨无疆之福于诸卿意如

何其太傅呼延晏等咸曰陛下远拟周汉为国家无

穷之计岂惟臣等赖之实亦宗庙四海之庆左光禄

卜泰太子太保韩广等进曰陛下若以废立为是也

则不应降日月之明垂访群下若以为疑也固思闻

臣等异同之言窃以诚废太子非也何则昔周文以

未建之前择圣表而超树之可也光武缘母色而废

立岂足为圣朝之模范光武诚以东海纂统何必不

如明帝皇子引文武才略神度弘远信独绝一时足

以拟踪周发然太子孝友仁慈志尚冲雅亦足以堂

负圣基为承平之贤主何况储宫者六合人神所系

望也不可轻以废易陛下诚实尔者臣等有死而已

未敢奉诏曜默然引前泣曰慈父之于子也当务存

尸鸠之仁何可替熙而立臣也陛下谬恩乃尔者臣

请死于此以明赤心且陛下若爱忘其丑以臣微堪

指授亦当能辅导义光仰遵圣轨因歔欷流涕悲感

朝臣曜亦以太子羊氏所生羊有宠哀之不忍废乃

止追谥前妻卜氏为元悼皇后引之母也卜泰引之

舅曜嘉之拜上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封

引为安平王署侍中卫大将军都督二宫禁卫诸军

事开府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号曰皇子

慕容皝载记慕容恪字元恭皝之第四子也幼而谨

厚沉深有大度母高氏无宠皝未之奇也年十五身

长八尺七寸容貌魁杰雄毅严重每所言及辄经纶

世务皝始异焉乃授之以兵数从皝征伐临机多奇

策使镇辽东甚有威惠高句丽惮之不敢为寇皝使

恪与隽俱伐夫余隽居中指授而已恪身当矢石摧

锋而进所向辄溃皝将终谓隽曰今中原未一方建

大事恪智勇俱济汝其委之及隽嗣位弥加亲任累

战有大功封太原王拜侍中假节大都督录尚书

慕容德载记德字元明皝之少子也德寝疾其兄子

超于长安至德夜梦其父曰汝既无子何不早立超

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明所

敕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为皇太子

续博物志有一狠子生平多逆父旨父临死嘱曰必

葬我水中意其逆命得葬土中至是狠子曰生平逆

父命今死不敢违旨也破冢筑沙潭水心以葬

吴录纪骘字子上景皇时骘父亮为尚书令骘为中

书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坐

晋阳秋胡威字伯虎少有志尚厉操清白质之为荆

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僮仆威自驱驴单

行拜见父停厩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

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白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

是吾俸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每至客

舍自放驴取樵炊爨食毕复随旅进道往还如是质

帐下都督素不相识先其将归请假还家阴资装百

余里要之因与为伴每事佐助经营之又少进饮食

行数百里威疑之密诱问乃知其都督也因取向所

赐绢答谢而遣之后因他信具以白质质杖其都督

一百除吏名其父子清慎如此于是名誉着闻历位

宰牧晋武帝赐见论边事语及平生常叹其父清谓

威曰卿清孰与父清威对曰臣不如也帝曰以何为

不如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如

者远也官至前将军青州刺史太康元年卒追赠镇

东将军威弟熊字季象征南将军威子奕字次孙平

东将军并以洁行垂名

世说新语司马景王东征取上党李喜以为从事中

郎因问曰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来喜对

曰先公以礼见待故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喜

畏法而至耳

中朝有小儿父病行乞药主人问病曰患疟也曰尊

侯明德君子何以病疟答曰来病君子所以为疟耳

王劭风姿似其父导桓温曰大奴固自有凤毛

小名录庾翼字稚恭为荆州临终自表以子园客自

石季龙立子邃为太子邃字大渊少而雄慧帝深爱

之及为嗣每顾左右曰马家父子兄弟自为残灭若

其不然吾岂有今日如我当有杀阿理乎邃小

字及邃总百揆荒□酒色骄恣无道不堪储嗣乃废

为庶人邃及张妃男女共六人其夜赐死合一棺埋

后燕慕容农字厚小字恶奴垂第三子也年九岁问

太史黄□曰俗称参辰相见万人相食各自一宿何

为如是□曰昔高辛氏有二子长曰伯阏主辰次曰

实沉主参日寻干戈自相征讨后帝不臧使伯阏主

辰实沉主参别而离之相见则争故代传言然农曰

天有定宿以人甄之而成憎爱二子之前参辰云何

□不能对垂深奇之

桓元字敬道一字名灵宝元南郡被召作洗马泊船

荻渚王大服散已小醉往看桓元为设酒王大能饮

顾左右令温酒来元以手巾掩泪王求去因谓王曰

犯我家讳何预卿事王叹曰灵宝故自达

书断晋王羲之字逸少旷子也七岁善书十二见前

代笔说于其父枕中窃而读之父曰尔何来窃吾所

秘羲之笑而不答父见其小恐不能秘之语羲之曰

待尔成人吾授也羲之拜请今而用之使待成人恐

蔽儿之幼令也父喜遂与之不盈期月书便大进

父子部纪事四

宋书颜延之传元凶弒立以为光禄大夫先是子竣

为世祖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参定密谋

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所造延

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笔体臣不

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

臣何能为陛下劭意乃释由是得免世祖登祚以为

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子竣既贵重权倾一朝

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常乘

羸牛笨车逢竣卤簿即屏往道侧又好骑马遨游里

巷遇知旧辄据鞍索酒得酒必颓然自得常语竣曰

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谓曰善为之

无令后人笑汝拙也

蔡廓传廓子兴宗为左民尚书顷之转掌吏部时上

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

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射颜师伯谓

议曹郎王□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

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

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

负荷矣

张兴世传兴世历通直散骑常侍左卫将军父仲子

由兴世致位给事兴世欲将往襄阳爱恋乡里不肯

去尝谓兴世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可送一部行

田时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宪譬之曰此是天子鼓

角非田舍老公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卫从

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撤而后行

颜竣传竣字士逊琅邪临沂人光禄大夫延之子也

太祖问延之卿诸子谁有卿风对曰竣得臣笔测得

臣文得臣义跃得臣酒

张茂度传茂度子永时薛安都据彭城请降而诚心

不款太宗遣永与沈攸之以重兵迎之加督前锋军

事进军彭城安都招引索虏之兵既至士卒离散永

狼狈引军还为虏所追大败复值寒雪士卒离散永

脚指断落仅以身免失其第四子三年徙都督会稽

东阳临海永嘉新安五郡诸军事会稽太守将军如

故以北讨失律固求自贬降号左将军永痛悼所失

之子有兼常哀服制虽除犹立灵座饮食衣服待之

如生每出行常别具名车好马号曰侍从有事辄语

左右报郎君

何偃传元凶弒立以偃为侍中掌诏诰时尚之为司

空尚书令偃居门下父子并处权要时为寒心而尚

之及偃善摄机宜曲得时誉会世祖即位任遇无改

除大司马长史迁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时责百官谠

言偃以为宜重农恤本并官省事考课以知能否增

俸以除吏奸责成良守久于其职都督刺史宜别其

任改领骁骑将军亲遇隆密有加旧臣转吏部尚书

尚之去选未五载偃复袭其迹世以为荣

王敬弘传敬弘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敬弘为求奉

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

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太祖嘉而许之敬弘见

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克日恢之尝请假还

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

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合复不见恢之于合外拜

辞流涕而去

顾觊之传觊之五子约缉绰缜绲绰私财甚丰乡里

士庶多负其责觊之每禁之不能止及后为吴郡诱

绰曰我常不许汝出责定思贫薄亦不可居民间与

汝交关有几许不尽及我在郡为汝督之将来岂可

得凡诸券书皆何在绰大喜悉出诸文券一大厨与

觊之觊之悉焚烧宣语远近负三郎责皆不须还凡

券书悉烧之矣绰懊叹弥日

戴法兴传法兴会稽山阴人也家贫父硕子贩纻为

业法兴二兄延寿延兴并修立延寿善书法兴好学

山阴有陈载者家富有钱三千万乡人咸云戴硕子

三儿敌陈载三千万钱

傅亮传亮字季友北地灵州人也祖咸司隶校尉父

瑗以学业知名位至安成太守瑗与郗超善超常造

瑗瑗见其二子迪及亮亮年四五岁超令人解亮衣

使左右持去初无吝色超谓瑗曰卿小儿才名位宦

当远逾于兄然保家传祚终在大者迪字长猷亦儒

江夏文献王义恭传义恭幼而明颖姿颜美丽高祖

特所钟爱诸子莫及也饮食寝卧常不离于侧高祖

为性俭约诸子食不过五盏盘而义恭爱宠异常求

须果食日中无得未尝啖悉以乞与傍人庐陵诸

王未尝敢求求亦不得

鲜卑吐谷浑传浑子吐延身七尺八寸勇力过人性

刻暴为昴城羌酋姜聪所刺剑犹在体呼子叶延语

其大将绝拔渥曰吾气绝棺敛讫便远去保白兰白

兰地既崄远又上俗懦弱易为控御叶延小意乃欲

授与余人恐仓卒终不能相制今以叶延付汝汝竭

股肱之力以辅之孺子得立吾无恨矣抽剑而死

余齐民传齐民晋陵人也少有孝行为邑书吏父殖

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报之信未至齐民

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若割截居常惶骇必有异

故信寻至便归四百余里一日而至至门方详父死

号踊恸绝良久乃苏问母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

恨不见汝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叫殡所须臾便绝

张卲传卲字茂宗桓元篡位父敞先为尚书以答事

微谬降为廷尉卿及武帝讨元卲白敞表献诚款帝

大悦命署其门曰有犯张廷尉者以军法论后以敞

为吴郡太守

卲子敷小名查卲小名梨文帝戏之曰查何如梨敷

曰梨为百果之宗查何可比父在吴兴亡成服凡十

余日方进水浆葬毕不进盐菜遂毁瘠成疾伯父茂

度每譬止之敷益更感恸绝而复续茂度曰我比止

汝而乃益甚自是不复往来□年而卒孝武即位旌

其孝道追赠侍中改其所居为孝张里

张畅传孝武宴朝贤畅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张畅奇

才也与义宣作贼而卒无咎苟非奇才安能致此畅

曰太初之时谁黄其合帝曰何事相苦初尚之为元

凶司空及义师至新林门人皆逃尚之父子共洗黄

合故畅以此讥之

索虏传什翼鞬死子开字涉珪代立开暴虐好杀民

不堪命先是有神巫诫开当有暴祸唯诛清河杀万

民乃可以免开乃灭清河一郡常手自杀人欲令其

数满万或乘小辇手自执剑击檐辇人脑一人死一

人代每一行死者数十夜恒变易寝处人莫得知唯

爱妾万人知其处万人与开子清河王私通虑事觉

欲杀开令万人为内应夜伺开独处杀之开临死曰

清河万人之言乃汝等也是岁安帝义熙五年开次

子齐王嗣字木末执清河王对之号哭曰人生所重

者父云何反逆逼令自杀嗣代立谥开道武皇帝

潘综传综吴兴乌程人也孙恩之乱妖党攻破村邑

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骠语综我

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困乏坐地综迎贼

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贼曰儿年少自

能走今为老子不走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

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

绝有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

父云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良久乃止父子得免

王镇恶传高祖讨刘毅毅不知见袭初毅常所乘马

在城外不得入仓卒无马毅便就子肃民取马肃民

不与朱显之谓曰人取汝父而惜马不与汝今自走

欲何之夺马以授毅初出政直镇恶军冲之不得去

回冲蒯恩军军人斗已一日疲倦毅得从大城东门

出奔牛牧佛寺自缢死

萧惠开传惠开征西将军思话子也惠开与汝南周

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侍中何偃任遇

甚隆惠开不为之屈偃怒使门下推弹之惠开乃上

表解职思话素恭谨操行与惠开不同帝以其峻异

每加嫌责及见惠开自解表自叹曰儿子不幸与周

朗周旋理应如此杖之二百寻重除中庶子丁父艰

居丧有孝性家素事佛凡为父起四寺南岸南冈下

名曰禅冈寺曲阿旧乡宅名曰禅乡寺京口墓亭名

曰禅亭寺所封封阳县名曰禅封寺谓国僚曰封秩

盖鲜而兄弟甚多若使全关一人则在我所让若使

人人等分又事可悲耻寺众既立自宜悉供僧众由

此国秩不复下均

孙棘传泰始二年长城奚庆思杀同县钱仲期仲期

子延庆属役在都闻父死驰还于庚浦埭逢庆思杀

之自系乌程狱吴兴太守郗颙表不加罪许之

江智渊传智渊父僧安太子中庶子世父夷有盛名

夷子湛又有清誉父子并贵达智渊父少无名问湛

礼敬甚简智渊常以为恨自非节岁不入湛门智渊

爱好文雅词采清赡世祖深相知待恩礼冠朝上燕

私甚数多命群臣自相嘲讦以为欢笑智渊素方退

渐不会旨尝使以王僧朗嘲戏其子景文智渊正色

曰恐不宜有此戏上怒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

智渊伏席流涕由此恩宠大衰

范传有逆谋为徐湛之所发出市在道语笑初

无暂止既食醉子蔼亦醉取地土及果皮以掷

呼为别驾数十声问曰汝恚我耶蔼曰今日何

缘复恚但父子同死不能不悲耳

宗越传越南阳叶人也本河南人晋乱徙南阳宛县

又土断属叶本为南阳次门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

阳襄阳多杂姓伦之使长史范觊之条次氏族辨其

高卑觊之点越为役门出身补郡吏父为蛮所杀杀

其父者尝出郡越于市中刺杀之太守夏侯穆嘉其

意擢为队主

何尚之传尚之父叔度恭谨有行业义熙五年吴兴

武康县民王延祖为劫父睦以告官新制凡劫身斩

刑家人弃市睦既自告于法有疑时叔度为尚书议

曰设法止奸本于情理非一人为劫阖门应刑所以

罪及同产欲开其相告以出为恶之身睦父子之至

容可悉共逃亡而割其天属还相缚送螫毒在手解

腕求全于情可愍理亦宜宥使凶人不容于家逃刑

无所乃大绝根原也睦既纠送则余人无应复告并

全之

刘湛传湛出继伯父淡袭封安众县五等男少有器

局不尚浮华父柳亡于江州州府送故甚丰一无所

受时论称之服终为庐陵王义真长史义真时居高

祖忧使帐下备膳湛禁之义真乃使左右索鱼肉珍

羞于斋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臑酒炙车螯湛正

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一酒亦

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既至湛因起曰既

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湛负其志气常慕汲黯崔琰为人故名长子曰黯字

长孺第二子曰琰字季珪琰于江陵病卒湛求自送

丧还都义恭亦为之陈请未获顺许

领军将军殷景仁专管内任彭城王义康专秉朝权

而湛欲因之以倾黜景仁独当时务义康寮属无敢

历殷氏门者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

郡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铁干禄由敬

文暗浅上负生成合门惭惧无地自处敬文之奸谄

无愧如此

谢灵运传元嘉五年灵运既东还与族弟惠连东海

何长瑜颍川荀雍太山羊璇之以文章赏会共为山

泽之游时人谓之四友惠连幼有才悟而轻薄不为

父方明所知灵运去永嘉还始宁时方明为会稽郡

灵运尝自始宁至会稽造方明过视惠连大相知赏

时长瑜教惠连读书亦在郡内灵运又以为绝伦谓

方明曰阿连才悟如此而尊作常儿遇之何长瑜当

今仲宣而饴以下客之食尊既不能礼贤宜以长瑜

还灵运灵运载之而去

刘敬宣传敬宣父牢之镇北将军元兴元年牢之南

讨桓元元显为征讨大都督日夜昏酣牢之骤诣门

不得相见帝出饯行方遇公坐而已桓元既至溧洲

遣信说牢之牢之以道子昏暗元显淫凶虑平元之

日乱政方始假手于元诛除执政然后乘元之隙可

以得志于天下将许元降敬宣谏曰方今国家乱扰

四海鼎沸天下之重在大人与元元藉先父之基据

荆南之势虽无姬文之德实为参分之形一朝纵之

使陵朝廷威望既成则难图也董卓之变将生于今

牢之怒曰吾岂不知今日取元如反复手但平元之

后令我那骠骑何遣敬宣为任元板为其府谘议参

军元既得志害元显废道子以牢之为征东将军会

稽太守牢之与敬宣谋共袭元期以明旦值尔日大

雾府门晚开日旰敬宣不至牢之谓所谋已泄率部

曲向白洲欲奔广陵而敬宣还京口迎家牢之寻求

不得谓已为元所擒乃自缢死敬宣奔丧哭毕即渡

江就司马休之高雅之等俱奔洛阳往来长安各以

子弟为质求救于姚兴

羊元保传元保子戎有才气而轻薄少行检元保常

云此儿必亡我家官至通直郎与王僧达谤议时政

赐死死后世祖引见元保元保谢曰臣无日磾之明

以此上负上美其言戎二弟太祖并赐名曰咸曰粲

谓元保曰欲令卿二子有林下正始余风

元保既善□而何尚之亦雅好□吴郡褚引年七岁

入高品及长冠绝当时引父荣期与臧质同逆引应

从诛何尚之请曰引奕□之妙超古冠今魏犨犯令

以才获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特乞与其微命使异

术不绝不许时人痛惜之

王华传华父廞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王恭遣刘

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华时

年十二在军中与廞相失华少有志行以父存亡不

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十余年为时人所称美高

祖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辟为州

主簿

杜骥传骥兄坦坦长子琬为员外散骑侍郎太祖尝

有函诏敕坦琬辄开视信未发又追取之敕函已发

太祖推检丞都答云诸郎开视上遣主书诘贵骥答

曰开函是臣第四子季文伏待刑坐上特原不问

王韶之传韶之父伟之本国郎中令韶之家贫父为

乌程令因居县境好史籍博涉多闻初为卫将军谢

琰行参军伟之少有志尚当世诏命表奏辄自书写

泰元隆安时事小大悉撰录之韶之因此私撰晋安

帝阳秋既成时人谓宜居史职即除著作佐郎使续

后事讫义熙九年善叙事辞论可观为后代佳史

韶之为晋史序王珣货殖王廞作乱珣子弘廞子华

并贵显韶之惧为所陷深结徐羡之傅亮等少帝即

位迁侍中骁骑如故景平之年出为吴兴太守羡之

被诛王弘入为相领扬州刺史弘虽与韶之不绝诸

弟未相识者皆不复往来韶之在郡常虑为弘所绳

夙夜勤厉政绩甚美弘亦抑其私憾太祖两嘉之

通志孝友传郭世通会稽永兴人也年十四丧父居

丧殆不胜哀家贫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妻共

议曰勤身侍养力犹不足若养此儿所费者大乃垂

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

小名录蔡廓常器其小子与亲故书小儿四岁神器

似可不入非类不与小人游故以兴宗为之名兴宗

为之字褚浑之小字佛佛高祖以旧功爱之会稽郡

偶缺朝议欲蔡廓子为之高祖曰彼自是蔡家佳儿

干我何事不如与褚佛佛

南齐书谢超宗传超宗陈郡阳夏人也祖灵运宋临

川内史父凤元嘉中坐灵运事同徙岭南早卒元嘉

末超宗得还与慧休道人来往好学有文辞盛得名

誉解褐奉朝请新安王子鸾孝武帝宠子超宗以选

补王国常侍王母殷淑仪卒超宗作诔奏之帝大嗟

赏曰超宗殊有凤毛恐灵运复出

朱谦之传谦之母葬田侧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

谦之刃杀幼方世祖嘉其义幼方子恽于津阳门伺

杀谦之

武帝本纪沈攸之在荆楚宋朝密为之备元徽四年

以上为晋熙王镇西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顺帝

立征晋熙王燮为抚军扬州刺史以上为左卫将军

辅燮俱下沈攸之事起未得朝廷处分上以中流可

以待敌即据盆口城为战守之备太祖闻之喜曰此

真我子也

王文殊传文殊吴兴故鄣人也父没虏文殊思慕泣

血蔬食山谷三十余年太守谢板为功曹不就永

明十一年太守孔琇之表曰文殊性挺五常心符三

教以父没獯庭抱终身之痛专席恒居衔罔极之恤

服纻缟以经年饵蔬菽以俟命婚义灭于天情官序

空于素抱傥降甄义之恩榜其闾里郁林诏榜门改

所居为孝行里

乐颐传颐字文德世居南郡仕为京府参军父在郢

州病亡颐忽思父涕泣因请假还中路果得父凶问

颐便徒跣号咷出陶家后渚遇商人附载西上水浆

不入口数日

颐弟预亦孝父临亡执其手以托郢州行事王奂预

悲感闷绝吐血数升遂发病

杜栖传栖字孟山吴郡钱唐人征士京产子也同郡

张融与京产相友每相造言论栖常在侧融指栖曰

昔陈太丘之召元方方之为劣以今方古古人何贵

栖出京师从儒士刘瓛受学善清言能弹琴饮酒名

儒贵游多敬待之中书郎周颙与京产书曰贤子学

业清标后来之秀嗟爱之怀岂知云已所谓人之英

彦若己有之也刺史豫章王闻其名辟议曹从事仍

转西曹佐竟陵王子良数致礼接国子祭酒何引治

礼又重栖以为学士掌婚冠仪以父老归养怡情垄

亩栖肥白长壮及京产疾旬日间便皮骨自支京产

亡水浆不入口七日晨夕不罢哭不食盐菜每营买

祭奠身自看视号泣不自持朔望节岁绝而复续吐

血数升时何引谢胐并隐山东遗书敦譬诫以毁灭

至祥禫暮梦见其父恸哭而绝初引兄点见栖叹曰

卿风韵如此虽获嘉誉不永年矣卒时年三十六当

世咸嗟惜焉

周盘龙传虏寇淮阳围南城军主成买战死盘龙子

奉叔单马率二百余人陷阵虏万余骑张左右翼围

绕之一骑走还报奉叔已没盘龙方食弃筋驰马奋

□直奔虏素畏盘龙骁名即时披靡时奉叔已大杀

虏得出在外盘龙不知乃冲东击西奔南突北贼众

莫敢当奉叔见其父久不出复跃马入阵父子两骑

萦搅数万人虏众大败盘龙父子由是名播北国

谢传父庄兄胐世祖尝问王俭当今谁能为五

言诗俭对曰谢胐得父膏腴

刘绘传绘父□宋末权贵门多人客使绘与之共语

应接流畅□喜曰汝后若束带立朝可与宾客言矣

解褐著作郎太祖太尉行参军太祖见而叹曰刘公

为不亡也

崔怀慎传怀慎清河东武城人也父邪利鲁郡太守

宋元嘉中没虏怀慎与妻房氏笃爱闻父陷没即日

遣妻布衣蔬食如居丧礼邪利后仕虏中书戒怀慎

不许如此怀慎得书更号泣怀慎从叔模为荥阳太

守亦同没虏模子虽居处改节而不废婚宦大明中

怀慎宗人冀州刺史元孙北使虏问之曰崔邪利模

并力屈归命二家子侄出处不同义将安在元孙曰

王尊驱骥王阳回车欲令忠孝并弘臣子两节泰始

初淮北陷没界上流奔者多有去就怀慎因此入北

至桑干邪利时已卒怀慎绝而复苏载丧还青州徒

跣冰雪土气寒酷而手足不伤时人以为孝感

高祖十二王传长沙威王晃太祖第四子也世祖尝

幸钟山晃从驾以马□刺道边枯櫱上令左右数人

引之银缠皆卷聚而□不出乃令晃复驰马拔之应

手便去每远州献骏马上辄令晃于华林中调试之

太祖尝曰此我家任城也世祖缘此意故谥曰威

武陵昭王字宣照太祖第五子也母罗氏从太祖

在淮阴以罪诛年四岁思慕不异成人故见爱

初除冠军将军转征虏将军刚□□出工弈□与

诸王共作短句诗学灵运体以呈上报曰见汝二十

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辨有首

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颜延之抑其次也

沈冲传冲父怀文有文名冲亦涉猎文义及怀文得

罪被系冲兄弟行谢情哀貌苦见者伤之柳元景欲

救怀文言于帝曰沈怀文三子涂炭不可见愿陛下

速正其罪帝竟杀之元景为之叹息冲兄弟以此知

沈文季传文季父庆之宋司空为景和所杀兵仗围

宅收捕诸子文季长兄文叔谓文季曰我能死尔能

报遂自缢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免升

明元年沈攸之反文季为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军

事攸之先为景和衔使杀庆之至是文季收杀攸之

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

陆厥传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反厥父闲被诛厥坐

系尚方寻有赦令厥恨父不及感恸而卒

刘悛传悛父□于大桁战死悛时疾病扶伏路次号

哭求□尸项后伤缺悛割发补之持哭墓侧冬月不

衣絮太祖代□为领军素与□善书譬悛曰承至性

毁瘵转之危虑深以酸怛终哀全生先王明轨岂有

去缣纩彻温席以此悲号得终其孝性耶当深顾往

旨少自抑勉建平王景素反太祖总众军出顿元武

湖悛初免丧太祖欲使领支军召见悛兄弟皆羸削

改貌于是乃止

王慈传慈字伯宝司空僧虔子也少与从弟俭共书

学谢超宗尝谓慈曰卿书何当及虔公慈曰我之不

得仰及犹鸡之不及凤也时人以为名答

王逡之传逡之从弟珪之有史学撰齐职仪永明九

年其子中军参军颢上答曰臣亡父故长水校尉珪

之籍素为基依儒习性以宋元徽二年被敕使纂集

古设官历代分职凡在坟策必尽详究是以等级掌

司咸加编录黜陟迁补该研记述章服之差兼冠佩

之饰属值启运轨度维新故太宰臣渊奉宣敕旨使

速洗正刊定未毕臣私门凶祸不揆庸微谨冒启上

凡五十卷谓之齐职仪仰希永升天阁长铭秘府诏

付秘阁

傅琰传琰父僧佑安东录事参军琰除邵陵王左军

谘议江夏王录事参军太祖辅政以山阴狱讼烦积

复以琰为山阴令县内称神明琰父子并着奇绩江

左鲜有匹云诸傅有治县谱子孙相传不以示人琰

卒临淮刘元明亦有吏能为山阴令大著名绩琰子

翙问之曰我临去当告卿将别谓之曰作县惟日食

一升饭而莫饮酒

刘瓛传瓛父惠治书御史瓛初州辟祭酒主簿宋大

明四年举秀才兄璲亦有名先应州举至是别驾东

海王元曾与瓛父惠书曰此岁贤子充秀州闾可谓

得人及居父丧不出庐足为之屈杖不能起

武十七王传随郡王子隆字云兴世祖第八子也有

文才子隆娶尚书令王俭女为妃上以子隆能属文

谓俭曰我家东阿也俭曰东阿重出实为皇家藩屏

延兴元年高宗辅政谋害诸王见杀

南郡王子夏字云广世祖第二十三子也上春秋高

子夏最幼宠爱过诸子初世祖梦金翅鸟下殿庭搏

食小龙无数乃飞上天永泰元年子夏诛年七岁

王奂传奂为雍州刺史辄杀宁蛮长史刘兴祖上大

怒遣中书舍人吕文显直合将军曹道刚领斋仗五

百人收奂敕镇西司马曹虎从江陵步道会襄阳奂

子彪素凶剽奂不能制女婿殷睿惧祸谓奂曰曹吕

今来既不见真敕恐为奸变政宜录取驰启闻耳奂

纳之彪辄令率州内得千余人开镇库取仗配衣甲

出南堂陈兵闭门拒守奂门生郑羽叩头启奂乞出

城迎台使曰我不作贼欲先遣启自申政恐曹吕辈

小人相陵借故且闭门自守耳彪遂出与虎军战其

党范虎领二百人降台军彪败走归土人起义攻州

西门彪登门拒战却之奂司马黄瑶起宁蛮长史裴

叔业于城内起兵攻奂奂闻兵入还内礼佛未及起

军人遂斩之年五十九执彪及弟爽弼殷睿皆伏诛

诏曰逆贼王奂险诐之性自少及长外饰廉勤内怀

凶慝贻戾乡伍敢弃衣冠拔其文笔之用擢以显任

出牧樊阿政刑弛乱第三息彪矫弄威权父子均势

故宁蛮长史刘兴祖忠于奉国每事匡执奂忿其异

己诬以讪谤肆怒囚录然后奏闻朕察奂愚诈诏送

兴祖还都乃惧奸谋发露潜加杀害欺罔既彰中使

辩核遂授兵登陴逆捍王命天威电扫义夫咸奋曾

未浃辰罪人斯获方隅克殄汉南肃清自非犯官兼

预同逆谋为一时所驱逼者悉无所问奂长子太子

中庶子融融弟司徒从事中郎琛于都弃市余孙皆

原宥

刘善明传善明少而静处读书刺史杜骥闻名候之

辞不相见年四十刺史刘道隆辟为治中从事父怀

民谓善明曰我已知汝立身复欲见汝立官也善明

应辟仍举秀才

袁彖传彖父觊武陵太守彖少有风气好属文及元

言举秀才历诸王府参军不就觊临终与兄觊书曰

史公才识可嘉足懋先基矣史公彖之小字也怀其

父集未尝离身

张融传宋丞相义宣起事父畅以不同将见杀司马

竺超民谏免之畅临终谓诸子曰昔丞相事难吾缘

竺司马得活尔等必报其子弟后超民孙微冬月遭

母丧居贫融往吊之悉脱衣以为赙披牛被而返常

以兄事微

王晏传晏子德元有意尚至车骑长史德元初名湛

世祖谓晏曰刘湛江湛并不善终此非佳名也晏乃

改之

□林王本纪□林王昭业字元尚文惠太子长子也

文惠皇太子薨昭业每哭临辄号咷不自胜俄尔还

内欢笑极乐为南郡王时文惠太子禁其起居节其

用度昭业谓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德

生帝王家今日见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帅动见

拘执不如作市边屠酤富儿百倍矣及即位极意赏

赐动数百十万

褚伯玉传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唐人也父□征虏参

军伯玉少有隐操寡嗜欲年十八父为婚妇入前门

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布山

顾欢传欢字景怡家贫父使驱田中雀欢作黄雀赋

而归雀食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隐遁不仕开

馆授徒常百人欢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

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篇不复讲

华宝传宝晋陵无锡人也父豪义熙末戍长安宝年

八岁临别谓宝曰须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陷虏豪

殁宝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者辄号恸弥日不忍

答也

陆绛传绛字魏卿吴郡人也父闲字遐业有风概与

人交不苟合少为同郡张绪所知仕至扬州别驾明

帝崩闲谓所亲曰宫车晏驾百司将听于冢宰主上

地重才弱必不能振难将至矣乃感心疾不复预州

事刺史始安王遥光反事败闲以纲佐被召至杜姥

宅尚书令徐孝嗣启闲不预逆谋未及报徐世摽令

杀之绛时随闲抱闲颈乞代死遂并见杀

梁书太宗本纪太宗幼而敏睿识悟过人六岁便属

文高祖惊其早就弗之信也乃于御前面试辞采甚

美高祖叹曰此子吾家之东阿

世祖本纪世祖讳绎高祖第七子也聪悟俊朗天才

英发年五岁高祖问汝读何书对曰能诵曲礼高祖

曰汝试言之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叹初生患眼高

祖自下意治之遂肓一目弥加愍爱既长好学博总

群书下笔成章出言为论才辨敏速冠绝一时高祖

尝问曰孙策昔在江东于时年几答曰十七高祖曰

正是汝年

伏挺传挺字士标幼敏悟七岁通孝经论语及长有

才思好属文邵陵王为江州携挺之镇深被恩礼侯

景乱中卒挺子知命先随挺事邵陵王掌书记乱中

王于郢州奔败知命仍下投侯景常以其父宦途不

至深怨朝廷遂尽心事景景袭郢州围巴陵军中书

檄皆其文也及景篡位为中书舍人专任权宠势倾

内外景败被执送江陵于狱中幽死

范云传云父抗为郢府参军俄而沈攸之举兵围郢

城抗时为府长流入城固守留家属居外云为军人

所得攸之召与语声色甚厉云容貌不变徐自陈说

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儿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书入

城城内或欲诛之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违其

命祸必及亲今日就戮甘心如荠长史柳世隆素与

云善乃免之

王暕传暕字思晦琅琊临沂人父俭齐太尉南昌文

宪公暕年数岁而风神警拔有成人之度时文宪作

宰宾客盈门见暕相谓曰公才公望复在此矣暕名

公子少致美称及居选曹职事修理然世贵显与物

多隔不能留心寒素众颇谓为刻薄有四子训承

吁并通显

训字怀范幼聪警有识量征士何引见而奇之年十

三暕亡忧毁家人莫之识十六召见文德殿应对爽

彻上目送久之顾谓朱异曰可谓相门有相矣

谢胐传胐字敬冲陈郡阳夏人也祖弘微宋太常卿

父庄右光禄大夫并有名前代胐幼聪慧庄器之常

置左右年十岁能属文庄游土山赋诗使胐命篇胐

揽笔便就琅邪王景文谓庄曰贤子足称神童复为

后来特达庄笑因抚胐背曰真吾家千金孝武帝游

姑孰敕庄携胐随驾诏使为洞井赞于坐奏之帝曰

虽小奇童也

刘季连传季连字惠续建武四年为益州刺史季连

父宋世为益州贪鄙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善待季

连季连下车存问故老抚纳新旧见父时故吏皆对

之流涕

豫章王综传综字世谦高祖第二子也初其母吴淑

媛自齐东□宫得幸于高祖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

之者及淑媛宠衰怨望遂陈疑似之说故综怀之既

长有才学善属文高祖御诸子以礼朝见不甚数综

恒怨不见知每出藩淑媛恒随之镇至年十五六尚

□袒嬉戏于前昼夜无别内外咸有秽议综在徐州

政刑酷暴又有勇力手制奔马常微行夜出无有期

度每高祖有敕疏至辄忿恚形于颜色群臣莫敢言

者恒于别室祀齐氏七庙又微服至曲阿拜齐明帝

陵然犹无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

为父子综乃私发齐东□墓出骨沥臂血试之并杀

一男取其骨试之皆有验自此常怀异志四年出为

使持节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诸军事平北将军

南兖州刺史给鼓吹一部闻齐建安王萧宝寅在魏

遂使人入北与之相知谓为叔父许举镇归之会大

举北伐六年魏将元法僧以彭城降高祖乃令综都

督众军镇于彭城与魏将安丰王元延明相持高祖

以连兵既久虑有衅生敕综退军综惧南归则无因

复与宝寅相见乃与数骑夜奔于延明魏以为侍中

太尉高平公丹阳王邑七千户钱三百万布绢三千

匹杂彩千匹马五十匹羊五百口奴婢一百人综乃

改名缵字德文追为齐东□服斩衰于是有司奏削

爵土绝属籍改其姓为悖氏俄有诏复之封其子直

为永新侯邑千户大通二年萧宝寅在魏据长安反

综自洛阳北遁将赴之为津吏所执魏人杀之

丘迟传迟字希范吴兴乌程人也父灵鞠有才名仕

齐官至大中大夫迟八岁便属文灵鞠常谓气骨似

南平元襄王伟传伟字文达谥曰元襄伟四子恪恭

虔祗初乐山侯正则有罪敕让诸王独谓元襄曰汝

儿非直无过并有义方

周舍传舍字升逸父颙齐中书侍郎有名于时舍幼

聪颖颙异之临卒谓曰汝不患不富贵但当持之以

道德

刘孝绰传孝绰父绘齐世掌诏诰孝绰年未志学绘

常使代草之

萧子显传子显幼聪慧文献王异之爱过诸子

子显子恺才学誉望时论以方其父

张嵊传嵊字四山镇北将军稷之子也少方雅有志

操父临青州为土民所害嵊感家祸终身蔬食布衣

手不执刀刃

胡僧佑传僧佑字愿果大宝二年侯景寇荆陕僧佑

赴援将发谓其子曰汝可开两门一门拟朱一门拟

白吉则由朱门凶则由白门吾不捷不归也世祖闻

而壮之

到沆传沆字茂瀣父撝齐五兵尚书沆幼聪敏五岁

时撝于屏风抄古诗沆请教读一遍便能讽诵无所

遗失

谢览传览字景涤胐弟之子也为吴兴太守郡境

肃然初览父为吴兴号为名守览欲过之昔览在

新安颇聚敛至是遂称廉洁时人方之王怀祖卒于

张充传充字延符吴郡人父绪齐特进金紫光禄大

夫有名前代充少时不持操行好逸游绪尝请假还

吴始入西郭值充出猎左手臂鹰右手牵狗遇绪船

至便放绁脱鞴拜于水次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

充跪对曰充闻三十而立今二十九矣请至来岁而

敬易之绪曰过而能改颜氏子有焉及明年便修身

改节学不盈载多所该览尤明老易能清言与从叔

稷俱有令誉起家抚军行参军迁太子舍人尚书殿

中郎武陵王友时尚书令王俭当朝用事武帝皆取

决焉武帝尝欲以充父绪为尚书仆射访于俭俭对

曰张绪少有清望诚美选也然东士比无所执绪诸

子又多薄行臣谓此宜详择帝遂止先是充兄弟皆

轻侠充少时又不护细行故俭言之充闻而愠

陆襄传襄字师卿吴郡吴人也父闲齐始安王遥光

扬州治中永元末遥光据东府作乱或劝闲去之闲

曰吾为人吏何所逃死台军攻陷城闲见执将刑第

二子绛求代死不获遂以身蔽刃刑者俱害之襄痛

父兄之酷丧过于礼服释后犹若居忧累迁出为扬

州治中襄父终此官固辞职高祖不许听与府司马

换廨居之

何点传点字子□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父铄

宜都太守铄素有风疾无故害妻坐法死点年十一

几至灭性及长感家祸欲绝婚宦尚之强为之娶琅

邪王氏礼毕将亲迎点累涕泣求执本志遂得罢

阮孝绪传孝绪字士宗幼至孝性沉静年十五冠而

见其父彦之诫曰三加弥尊人伦之始宜思自勖以

庇尔躬答曰愿迹松子于瀛海追许由于穹谷庶保

促生以免尘累目是屏居一室非定省未尝出户家

人莫见其面亲友因呼为居士

沈瑀传瑀为信威萧颖达长史瑀崛强每忤颖达颖

达衔之天监八年于路为盗所杀多以为颖达害焉

子续累讼之遇颖达亦寻卒事遂不穷竟续乃布衣

蔬食终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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