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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家范典夫妇部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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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具以事告之因笑曰一事无成固当其分所苦者

虚咽一瓯溺耳闻者莫不大笑之

杜羔妻刘氏善为诗羔累举不中第乃归将至家妻

即先寄诗与之曰良人的的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

回如今妾已羞君面君到来时近夜来羔见诗即时

而去竟登第而返

白氏金锁张祜苦吟妻孥唤之不□以责祜祜曰吾

方口吻生花岂恤汝辈

容斋续笔窦建德救王世充唐拒之于虎牢建德妻

曹氏劝使乘唐国之虚西抄关中唐必还师自救建

德曰此非女子所知

耳目记唐滕王极淫诸官妻美无不□遍诈言妃唤

即行无礼时典签崔简妻郑氏初到王遣唤欲不去

惧王之威去则被辱郑曰昔愍怀之妃不受贼党之

逼当今清泰敢行此事邪遂入王中门外小合王在

其中郑入欲逼之郑大叫左右曰王也郑曰大王岂

作如是必家奴耳取一只履击王头破抓面流血妃

闻而出郑氏乃得还王大惭旬日不视事简每日参

候不敢离门后王衙坐简向前谢过王惭却入月余

日乃出诸官之妻曾被王唤入者莫不羞之其婿问

之无辞以对

唐宜城公主驸马裴有外宠一人公主遣人执之

截其耳鼻剥其阴皮附驸马面上并截其发令厅上

判事集僚吏共观之驸马公主一时皆被奏降公主

为郡主驸马左迁也

朝野佥载杭州刺史裴敞疾甚钱塘县主簿夏荣看

之荣曰使君百无一虑夫人早须崇福以禳之崔夫

人曰禳须何物荣曰使君娶二姬以压之出三年则

危过矣夫人怒曰此獠狂语耳在身无病荣退曰夫

人不信荣不敢言使君命合有三妇若不更娶于夫

人不祥夫人曰乍可死此事不相当也其年夫人暴

亡敞更娶二姓荣亦信矣

则天朝太仆卿来俊臣之强盛朝官侧目上林令侯

敏偏事之其妻董氏谏止之曰俊臣国贼也势不久

一朝事坏奸党先遭君可敬而远之敏稍稍而退俊

臣怒出为涪州武隆令敏欲弃官归董氏曰速去莫

求住遂行至州投刺参州将错题一张纸州将展看

尾后有字大怒曰修名不了何以为县令不放上敏

忧闷无已董氏曰但住莫求去停五十日忠州贼破

武隆杀旧县令略家口并尽敏以不计上获全后俊

臣诛逐其党流岭南又获免

唐初兵部尚书任敕赐宫女二女皆国色妻妒烂

二女头发秃尽太宗闻之令上宫赍金胡瓶酒赐之

云饮之立死三品合置姬媵尔后不妒不须饮之

若妒即饮柳氏拜敕讫曰妾与结发夫妻俱出微

贱更相辅翼遂致荣官今多内嬖诚不如死遂饮

尽然非鸩也既睡醒帝谓曰其性如此朕亦当畏

之因诏二女令别宅安置

国史异撰房元龄夫人至妒太宗将赐□人屡辞不

受乃令皇后召夫人语以媵妾之流令有常制且司

空年近迟暮帝欲有优崇之意夫人执心不回帝乃

令谓曰宁不妒而生宁妒而死曰妾宁妒而死乃遣

酌一卮酒与之曰若然可饮此一鸩一举便尽无所

留难帝曰我尚畏见何况于元龄乎

独异志太宗朝罢归而含怒曰终须杀此田舍奴文

献皇后问曰大家嗔怨谁也帝曰只是魏征老兵对

众辱我后入院衣褕狄下殿拜帝惊问曰何也后曰

妾闻主圣臣忠征能直言非大家圣德不有忠臣妾

敢庆贺帝大悦益重魏征

唐崔群为相清名甚重元和中自中书舍人知贡举

既罢夫人李氏因暇日常劝其树庄田以为子孙之

计笑答曰余有三十所□庄良田遍天下夫人复何

忧夫人曰不闻君有此业群曰吾前岁放春榜三十

人岂非良田耶夫人曰若然者君非陆相门生乎然

往年君掌文柄使人约其子简礼不令就春闱之试

如君以为良田则陆氏一庄荒矣群惭而退累日不

酉阳杂俎江淮王生善卜有贾客张瞻将归梦炊臼

中问王生生曰君归不见妻矣臼中炊无釜也瞻归

妻已卒

杜阳杂编余家故书有吕晋卿夏叔文集载淮节妇

传云妇年少□色事姑甚谨夫为商与里人共财出

贩深相亲好至通家往来其里人悦妇之□因同江

行会傍无人即排其夫水中夫指水泡曰他日此当

为证既溺里人大呼救求得其尸已死即号恸为之

制服如兄弟厚为棺敛送终之礼甚备录其行橐一

毫不私至所贩货得利亦均分着籍既归举以付其

母为择地卜葬日至其家奉其母如己亲若是者累

年妇以姑老亦不忍去皆感里人之恩人亦喜其义

也妇姑以妇尚少年里人未娶视之犹子故以妇嫁

之夫妇尤欢睦后有儿女数人一日大雨里人者独

坐檐下视庭中积水窃笑妇问其故不肯告愈疑之

叩之不已里人以妇相欢又有数子待己必厚遂以

诚语之曰吾以爱汝之故害汝前夫其死时指水泡

为证今见水泡竟何能为此其所以笑也妇亦笑而

已后伺里人出即诉于官鞫实其罪而行法妇恸哭

曰以吾之色而杀二夫何以生为遂赴淮而死

全唐诗话元先娶京兆韦氏字蕙丛韦逝为诗悼

之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公乘亿字寿仙魏人与李山甫皆为魏博乐彦祯幕

府亿以词赋著名咸通十三年别家十余年矣尝大

病乡人传以死其妻自河北迎丧会亿送客马上见

妇人粗缞类其妻也睇睨不已妻亦如之诘之则是

也相持而哭路人异之后旬日登第亿尝有诗云十

上十年皆落第一家一半已成尘可知其屈矣

宁王宪贵盛宠妓数十人有卖饼之妻纤白明媚王

一见属意因厚遗其夫求之宠爱逾等岁余因问曰

汝复忆饼师否使见之其妻注视双泪垂颊若不胜

情时王坐客十余人皆当时文士无不凄异王命赋

诗王维先成云莫以今时宠难忘异日恩看花满眼

泪不共楚王言坐客无敢继者王乃归饼师以终其

南部新书李翱牧江淮郡进士卢储投卷来谒李礼

待之置文卷几案间长女及笄见文谓小青衣曰此

人必作状元李公闻之乃□为婿来年果状元及第

遂成佳姻诗曰昔年曾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

今日已成秦晋约果教鸾凤下妆楼

河东裴章尝遇高僧慧照言其官班位望过于其父

娶妻李氏年四十余章从职太原弃妻于洛中过门

不入别有所牵李氏自感其薄衣褐髽髻读佛书蔬

食又十年章复遇照谓曰五十年前言郎君必贵今

皆不然何也告以薄妻之故照曰夫人生魂诉于上

帝以非命处君后旬日自以刃剸腹而死

云溪友议颜鲁公为临川内史浇风莫竞文教大行

康乐已来用为嘉誉也邑有杨志坚者嗜学而居贫

乡人未之知也山妻厌其饘藿不足索书求离志坚

以诗送之曰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渔

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荆钗任意撩新鬓

鸾镜从他画别眉今日便同行路客相逢即是下山

时其妻持诗诣州请公牒以求别适鲁公按其妻曰

杨志坚素为儒学遍览九经篇咏之间风骚可摭愚

妻睹其未遇遂有离心王欢之廪既虚岂遵黄卷朱

叟之妻必去宁见锦衣污辱乡闾败伤风俗若无褒

贬侥幸者多阿王决二十后任改嫁杨志坚秀才赠

布绢各二十匹米二十石便署随军仍令远近知悉

江左十数年来莫有敢弃其夫者

濠梁人南楚材者旅游陈颍岁久颍守慕其仪范将

欲以子妻之楚材家有妻以受颍牧之眷深忽不思

义而辄已诺之遂遣家仆归取琴书等似无返旧之

心也或谓求道青城访僧衡岳不亲名宦惟务元虚

其妻薛媛善书画妙属文知楚材不念糟糠之情别

倚丝萝之托对镜自图其形并诗四韵以寄之楚材

得妻真及诗怀恧遽有隽不疑之让夫妇遂偕老焉

里语曰当时妇弃夫今日夫离妇若不逞丹青空房

应独守薛媛写真寄夫诗曰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

端已惊颜索寞渐觉鬓雕残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

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慎氏者毗陵庆亭儒家之女也三吴严灌夫因游彼

结□好同载归蕲春经十余秋无子嗣灌夫乃拾其

过而出之令归二浙慎氏慨然登舟亲戚临流相送

乃为诗以诀灌夫灌夫览诗毕凄感遂为夫妇如初

其诗曰当时心事已相关雨散云飞一饷间便是孤

帆从此去不堪重过望夫山

崔涯之妻雍氏者乃扬州总校之女也仪质闲雅夫

妇甚睦雍族以崔郎甚有财名资赡每厚崔生常于

饮食之处略无惮敬之颜但呼妻父雍老而已雍久

之而不能容勃然仗剑呼女而出谓崔秀才曰某河

朔之人惟习弓马养女合嫁军门徒慕士流之德小

女违公不可别醮便令出家立令涯妻剃发为尼女

若不从吾当挥剑涯方悲泣悔过雍亦不听分诉亲

戚挥恸别易会难涯不得已裁诗留赠至今江浦离

愁莫不吟讽是诗而惜别也诗曰陇上泉流陇下分

断肠呜咽不堪闻嫦娥一入月中去巫峡千秋空白

云仙杂记杜甫每朋友至引见妻子韦侍御见而退

使其妇送夜飞蝉以助妆饰

扬州太守仲端畏妻不敢延客谢廷皓谒之坐久甚

饥端入内袖聚香团啖之

李绩入见上问之曰朕欲立武昭仪为后褚遂良固

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对曰此

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上意遂决许敬宗宣言于

朝曰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天子立后何

豫诸人事而妄生议乎

李绅为相俗尚轻绡染蘸碧为妇人衣绅自为小君

剪裁

本事诗张又新郎中与杨虔州齐名友善杨妻李氏

即墉相之女有德无容杨未尝意敬待特甚张常语

杨曰我少年成美名不忧仕矣唯得□室平生之望

斯足杨曰必求是但与我同好必谐君心张深信之

既婚殊不惬心杨以笏触之曰君何太痴言之数四

张不胜其忿回应之曰与君无间以情告君君误我

如是何谓痴杨历数求名从宦之由曰岂不与君皆

同邪曰然然则我得丑妇君讵不闻我邪张色解问

君室何如曰特甚张大笑遂如初张既成家乃诗曰

牡丹一朵直千金将谓从来色最深今日满阑开似

雪一生辜负看花心

郡阁雅言王定保唐光化三年李渥侍郎下及第吴

子华侍郎脔为婿子华即世定保南游湖湘无北归

意吴假缁服自长安来明日访其良人白于马武穆

王令引见定保于定保寺吴隔帘诮之曰先侍郎重

先辈以名行俾妾侍箕侍郎没虑先辈以妾改适

是以不远千里来明侍郎之志定保不胜惭赧致书

武穆乞为婿吴确乎不拔定保为盟毕世不婚矣吴

归吴中外家沈彬有诗赠定保云仙桂曾攀第一枝

薄游湘水阻佳期皋桥已失齐眉愿萧寺行逢落发

师废苑露寒兰寂寞丹山雪断凤参差闻公已有平

生约谢绝女萝依兔丝定保后为马不礼奔五羊依

刘氏官至卿

幽闲鼓吹宣宗嘱念万寿公主盖武皇世有保护之

功也驸马郑尚书之弟顗尝危疾上使讯之使回上

问公主视疾否曰无何在曰在慈恩寺看戏场上大

怒且叹曰我□士大夫不欲与我为亲良有以也命

召公主公主走辇至则立于阶下不视久之主大惧

涕泣辞谢上责曰岂有小郎病乃亲看他处乎立遣

归宅毕宣宗之世妇礼以修饬

潘炎侍郎德宗时为翰林学士恩渥极异其妻刘氏

晏相之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得见乃遗阍

者三百缣夫人知之谓潘曰岂有人臣京尹愿一见

遗奴三百匹缣帛其危可知也遽劝潘公避位

北梦琐言唐王中令铎重德名家位望崇显率由文

雅非定乱之才镇渚宫为都统以御黄巢寇兵渐近

先是赴镇以姬妾自随其内未行本以妒忌忽报夫

人离京在道中令谓从事曰黄巢渐以南来夫人又

自北至旦夕情味何以安处幕寮戏曰不如降黄巢

公亦大笑之

唐进士殷保晦妻封夫人皆中朝士族也殷公历官

台省始举进士时文卷皆内子为之动合规式中外

皆知良人倜傥疏放善与人交未尝以文章为意黄

寇犯阙夫妻遭难初封夫人就刃殷公失声双血被

面其从母为尼亲见其祸泣言于姻亲愚于殷之中

表闻之方信古人云尽继之以血哀痛之极也

通幽记贞元中进士贾全虚者黜于春官春深临御

沟而坐忽见一花流至全虚之前以手接之香馥颇

异旁连数叶上有诗一首笔迹纤丽言词幽怨诗曰

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题诗花叶上寄与接流人

全虚得之悲想其人涕泗交坠不能离沟上街吏颇

疑其事白金吾奏其实德宗亦为感动令中人细询

之乃于翠筠宫奉恩院王才人养女凤儿者诘其由

云初从母学文选初学记及慕陈后主孔贵嫔为诗

数日前临水折花偶为宫思今败露死无所逃德宗

为之恻然召全虚授金吾卫兵曹以凤儿赐之车载

其院资皆赐全虚焉

北梦琐言张裼尚书典晋州外贮所爱营妓生一子

其内苏氏妒忌不敢取归乃与所善张处士为子居

江津间常致书题问其存亡资以钱帛及渐成长教

其读书有人告以非处士之子尔父在朝官高因窃

其父与张处士缄札不告而遁归京国裼已死至宅

门僮仆无有识者但云江淮郎君兄弟皆愕然其嫡

母苏夫人泣而谓诸子曰诚有此子吾知之矣我少

年无端致其父子死生永隔我罪大矣家眷众泣取

入宅齿诸兄之列名仁龟有文学修词应进士举及

第历侍御史

王氏记闻王蜀吴宗文以功勋继领名郡少年富贵

其家姬仆乐妓十余辈皆其精选也其妻妒每怏怏

不惬其志忽一日鼓动趋朝已行数坊忽报云放朝

遂密戒从者潜入遍幸之至十数辈遂据腹而卒

蜀有功臣忘其名其妻妒忌家畜妓乐甚多居常即

隔绝之或宴饮即使隔帘幕奏乐某未尝见也其妻

左右常令老丑者侍之某尝独处更无侍者而居第

器服甚盛后妻病甚语其夫曰我死若近婢妾立当

取之及属圹某乃召诸姬日夜酣饮为乐有掌衣婢

尤属意即幸之方寝息忽有声如霹雳帷帐皆裂某

因惊成疾而死

前定录武殷者邺郡林虑人也少有名誉乡里信爱

尝欲娶同郡郑氏则殷从母之女也姿色绝世雅有

令德殷甚悦慕女意亦愿从之因求为婿有成约矣

无何逼于知己所荐将举进士期以三年从母许之

殷至洛阳闻句龙生善相人兼好饮酒时殷持榼造

焉生极喜与之竟夕因谓殷曰子之禄与寿甚厚然

而晚遇未至七十而小厄殷曰今日之虑未暇于此

请以近事言之生曰君言近事非名与婚乎殷曰然

生曰自此三年必成大名如其婚娶殊未有兆殷曰

约有所娶何言无兆生笑曰君之娶郑氏乎曰然生

曰此固非君之妻也君当娶韦氏后二年始生生十

七而君娶之时当官未逾年而韦氏卒殷异其言固

问郑氏之夫即同郡郭子元也子元娶五年而卒然

将嫁之夕君其梦之既二年殷下第有内黄人郭绍

家富于财闻郑氏美纳赂以求其婚郑之母聚其族

谋曰女年既笄殷未成事吾老矣且愿见其所适今

有郭绍者求娶吾欲许之如何诸子曰唯命郑氏闻

之泣恚将断发为尼者数四及嫁之夕忽得疾昏眩

若将不救时殷在京师其夕梦一女子呜咽流涕似

有所诉视之即郑氏也殷惊问其故良久言曰某常

仰慕君子之德亦知君之意且曾许事君矣今不幸

为尊长所逼将适他氏没身之恨知复何言遂相对

而泣因惊觉悲惋且异其事乃发使验之则果适人

问其姓氏则郭绍也殷数日思句龙生言颇验然疑

其名之异耳及肃宗在储邸名绍遂改子元殷明年

擢第更二年而子元卒后十余年殷历任清显每求

娶辄不应后自尚书郎谪官韶阳郡守韦安贞固以

女妻之殷念句龙生之言恳辞不免娶数月而韦氏

亡矣其后皆验如句龙生之言尔

钗小志苏紫藭爱谢耽咫尺万里靡由得亲遣侍儿

假耽恒着小衫昼则私服于内夜则拥之而寝耽知

之寄以诗曰苏娘一别梦魂稀来借青衫慰渴饥若

使闲情重作赋也应愿得谢郎衣谢亦取女衵服衷

之后为夫妇

虎荟漳浦人勤自励者以天宝末充健儿随军安南

及击吐蕃十年不还自励妻林氏为父母夺志将改

嫁同县陈氏其婚夕而自励还父母具言其妇重嫁

始末自励闻之不胜忿怒宅去家十余里常破吐蕃

得利剑会日暮因仗剑而行以诣林氏家八九里属

暮雨天晦进退不可忽而电明见道左大树有旁孔

自励避雨孔中有三虎子自励并杀之久之大虎将

一物内孔中须臾复去自励闻其人呻吟径前扪之

即妇人也自励问其为谁妇人云己是邻家女先嫁

勤自励为妻自励从军未还父母无状见逼改嫁六

合和会以今夕成亲我心念旧不能再见适持手巾

宅后桑林自缢为虎所取幸而遇君今犹未损倘能

相救当有后报自励谓曰我即自励也晓还至舍父

母言君适人故仗剑而来相访何期于此相遇乃相

持而泣顷之虎至初大吼叫然后倒入孔自励以剑

挥之虎腰中断有二虎故未敢出寻而月明后虎亦

至睹其偶毙吼叫愈甚亦尔从后倒入又为自励所

杀乃负妻还家

唐干元初吏部尚书张镐贬辰州司户先是镐在京

以次女德容与仆射裴冕第三子前蓝田尉越客结

婚焉已□迎日而镐左迁遂改期来岁之春季其年

越客则速装南迈以孰嘉礼春仲拒辰百里镐知其

将至矣张斥在远方抱忧惕深喜越客遵约而至因

命家族宴乎花园而德容亦随姑妹姊游焉山郡萧

条竹树荒密日暮众将归或后或先纷纭笑语忽有

猛虎出自竹间遂擒德容跳入翳荟众皆惊骇奔告

张夜色已昏计力俱尽举家号哭莫知所为及晓则

大发人徒求骸骨山野周围远近曾无踪由是夕之

明夜越客行舟去郡三十二里尚未知己妻之为虎

暴因召仆夫十数辈登岸徐行其船亦随焉不二三

里遇水次板屋屋内有榻因拂榻即之憩焉仆从罗

列于前后俄闻有物来自林木之间众则静伺微月

之下忽见猛虎负一物至众皆惶挠前共窥喝之乃

大击屋板以惊逐之其虎徐行俯板屋侧留下所负

物遂去山间越客共众窥看是人尚有余喘越客即

令舁之登船因促解缆方于船中列烛熟视乃见十

六七美女也容貌衣服非村中之所有越客深异之

则遣群婢看诊之虽髻发披散衣服破裂而身肤无

少损群婢以汤饮灌之即微微入口久之神爽安集

俄复开目与之言语莫有应夜久即有自郡至者皆

云张尚书次女昨夜春园为暴虎所食至今求其残

骸未获闻者遽告越客越客遣群婢具询方知其由

德容因啼号不止越客即上岸具以其事告于镐镐

陵晨跃马而至既悲且喜则与同归而婚媾果□其

期自是黔峡往往建立虎媒之祠焉今尚有存者

汝州叶县令卢造者有幼女大历中许邑客郑楚曰

及长以嫁君之子元方楚拜之俄而楚录潭州军事

卒元方护丧居江陵数年间音问两绝县令韦计为

子娶焉其吉辰元方适到会武昌戍边卒止其县县

隘天雨甚元方无所容径往县东十余里佛舍舍西

北隅有若小兽号鸣者出火视之乃见三虎虽目未

开以其小未能害人且不忍杀闭门坚拒而已约三

更初虎来触其门不得入其西有□亦甚坚虎怒搏

之槛圮陷头于中为左右所辖进退不得元方取佛

塔砖击之虎吼怒拿攫终莫能去连击之俄顷而死

既而闻门外若女子呻吟气甚困元方徐问曰门外

呻吟者人耶鬼耶曰人也曰何以到此曰妾前卢令

女也夕将适韦氏亲迎方登车为虎所执负荷而来

投此今幸无损雨甚畏其复来能救乎元方奇之执

烛出视真衣缨也年十七八礼服俨然泥水皆彻既

扶入复固其门拾佛塔毁像以继其明女曰此何处

也曰县东佛舍耳元方言姓名且话旧诺女亦前记

乃曰妾父曾许妻君一旦以君之绝耗也将嫁韦氏

天命难改虎送归君庄去此甚近君能送归请绝韦

氏而奉巾栉及明送归其家以虎攫而去方哭且制

服礼见其来喜若天降元方致虎于县具言其事县

宰异之以卢氏归于郑焉

会昌解颐录刘立者为长葛尉其妻杨氏忽一日泣

谓立曰我以某日当死且以小女美美为托曰他日

美美成长望君留之三二年其夕杨氏卒及罢官寓

居长葛已十年矣有县令某者邀立往郭外看花令

立先去舍赵长官庄行二三里见一杏园中有妇女

十数人立驻马观之有一女年可十五六亦近败垣

中窥立至赵长官宅入门主人移时方出曰适女子

与亲族看花忽中暴疾所以不果奉迎坐未定有一

青衣与赵耳语赵起入内闻赵公嗟叹之声乃问立

曰君某年为长葛尉婿杨氏乎曰然有女名美美仆

名秋□乎曰然赵又叹息惊异旋有人唤秋□入宅

中见一女涕泣谓曰美美安否对曰无恙也仆亦讶

之徐问赵曰某未省与君相识何故知其行止也赵

乃以实告曰女适看花忽若暴卒既苏自言前身乃

公之妻也适窥见公不觉闷绝立歔欷久之须臾县

令亦至众客俱集赵白其事众咸异之立曰某今年

尚未高亦有名宦愿与小娘子寻隔生之好众共成

之于是成婚而美美长于母三岁矣

五代史吴世家杨行密传田頵及安仁义朱延寿等

叛延寿者行密妻夫人朱氏之弟也頵及仁义之将

叛也行密疑之乃阳为目疾每接延寿使者必错乱

其所见以示之尝行故触柱而仆朱夫人扶之良久

乃苏泣曰吾业成而丧其目是天废我也吾儿子皆

不足以任事得延寿付之吾无恨矣夫人喜急召延

寿延寿至行密迎之寝门刺杀之

闽世家王审知传审知子延翰为人长大美□如玉

其妻崔氏陋而淫延翰不能制

唐家人传明宗侄从温晋高祖立为忠武军节度使

从温为人贪鄙多作天子器服以自僭宗族宾客谏

之不听其妻关氏大呼于牙门曰从温欲反而造天

子服器从温大恐乃悉毁之

郑遨传遨见天下已乱有拂然远去之意欲携其妻

子与俱隐其妻不从遨乃入少室山为道士其妻数

以书劝遨还家辄投之于火后闻其妻子卒一恸而

葛从简传从简世本屠羊为人刚暴好食人肉所至

多捕民间小儿以食许州富人有玉带欲之而不可

得遣二卒夜入其家杀而取之卒夜逾垣隐木间见

其夫妇相待如宾二卒叹曰吾公欲夺其宝而害斯

人吾必不免因跃出而告之使其速以带献遂逾垣

而去不知其所之

杨光远传光远为人病秃折臂不通文字然有辩智

以谋乱见杀光远既病秃而妻又跛其足人为之语

曰自古岂有秃疮天子跛足皇后邪相传以为笑

梁家人传太祖元贞皇后张氏单州砀山县渠亭里

富家子也太祖少以妇聘之生末帝太祖贵封魏国

夫人后贤明精悍动有礼法虽太祖刚暴亦尝畏之

太祖每以外事访之后言多中太祖时时暴怒杀戮

后尝救护人赖以获全太祖常出兵行至中途后意

以为不然驰一介召之如期而至郴王友裕攻徐州

破朱瑾于石佛山瑾走友裕不追太祖大怒夺其兵

友裕惶恐与数骑亡山中久之自匿于广王后阴使

人教友裕脱身自归友裕晨驰入见太祖拜伏庭中

泣涕请死太祖怒甚使左右捽出将斩之后闻之不

及履走庭中持友裕泣曰汝束身归罪岂不欲明非

反乎太祖意解乃免太祖已破朱瑾纳其妻以归后

迎太祖于封丘太祖告之后遽见瑾妻瑾妻再拜后

亦拜凄然泣下曰兖郓与司空同姓之国昆仲之间

以小故兴干戈而使吾姒至此若不幸汴州失守妾

亦如此矣言已又泣太祖为之感动乃送瑾妻为尼

后常给其衣食司空太祖时检校官也

汉家人传高祖皇后李氏晋阳人也其父为农高祖

少为军卒牧马晋阳夜入其家劫取之高祖已贵封

魏国夫人生隐皇帝开运四年高祖起兵太原赏军

士帑藏不足充欲敛于民后谏曰方今起事号为义

兵民未知惠而先夺其财殆非新天子所以救民之

意也今后宫所有请悉出之虽其不足士亦不以为

怨也高祖为改容谢之高祖即位立为皇后

唐太祖家人传太祖正室刘氏代北人也其次妃曹

氏太原人也太祖封晋王刘氏封秦国夫人自太祖

起兵代北刘氏常从征伐为人明敏多智略颇习兵

机常教其侍妾骑射以佐太祖太祖东追黄巢还军

过梁馆于封禅寺梁王邀太祖入城置酒上源驿夜

半以兵攻之太祖左右有先脱归者以难告夫人夫

人神色不动立斩告者阴召大将谋保军以还迟明

太祖还军与夫人相向恸哭因欲举兵击梁夫人曰

公本为国讨贼今梁事未暴而遽反兵相攻天下闻

之莫分曲直不若敛军还镇自诉于朝太祖从之其

后太祖击刘仁恭败归梁遣氏叔琮康怀英等连岁

攻晋围太原晋兵屡败太祖忧窘不知所为大将军

李存信等劝太祖亡入北边收兵以图再举太祖然

之入以语夫人夫人问谁为此谋者曰存信也夫人

骂曰存信代北牧羊儿耳安足与计成败邪且公尝

笑王行瑜弃邠州走卒为人擒今乃自为此乎昔公

亡奔达靼几不能自脱赖天下多故乃得南归今屡

败之兵散亡无几一失其守谁能从公北边其可至

乎太祖大悟乃止已而亡兵稍稍复集

杨崇本传崇本幼事李茂贞梁太祖攻岐崇本迎降

太祖迁其家于河中以为质崇本妻有美色太祖用

兵往来河中尝幸之崇本妻颇愧耻间遣人诮崇本

曰大丈夫不能庇其伉俪我已为朱公妇矣无面视

君有刀绳而已其后梁兵解岐围崇本妻得归崇本

乃复背梁归茂贞

王师范传梁太祖遣朱友宁攻师范友宁战死师范

降太祖待以客礼居于洛阳太祖诸子已封王宴于

宫中友宁妻泣谓太祖曰陛下化家为国诸子人人

皆得封而妾夫独以战死奈何雠人犹在朝廷太祖

奋然戟手曰吾亦几忘此贼乃遣人就洛阳族灭之

敬翔传太祖破徐州得时溥宠姬刘氏爱幸之刘氏

故尚让妻也乃以妻翔翔已贵刘氏犹侍太祖出入

卧内如平时翔颇患之刘氏诮翔曰尔以我尝失身

于贼乎尚让黄家宰相时溥国之忠臣以卿门地犹

为辱我请从此诀矣翔以太祖故谢而止之刘氏车

服骄侈别置典谒交结藩镇权贵往往附之宠信言

事不下于翔当时贵家往往效之

南唐书徐主传主义祖长女也配李德诚子建勋建

勋为宰相专造制书烈祖大怒欲罢建勋徐主入谓

烈祖曰吾父在日兄不尝求儿与李郎耶何之速

烈祖曰此国事也吾与李郎亲旧如故召入禁中慰

喻久之建勋致政赐号钟山公徐主四时拜赐自称

钟山老媪而不称所封郡国盖将有所激也

陈觉传觉宋齐丘之客也齐丘荐于楚王景迁教授

累迁兵部侍郎宣徽使觉在外奸佞苛酷及居家不

能制义于一妻其妻李氏妒悍亲执庖爨不置妾媵

宋齐丘尝选三婢予之颇有容质李氏亦无戁色奉

事三婢礼如舅姑晨夕承侍未尝辄离左右人问其

故则曰此令公宠幸之人见之若面令公敢倨慢耶

三婢不自安求还宋第觉唯唯听从而已

韩王从善传从善后主之母弟也从善奉使不返其

妻泣诣后主后主无以为辞每闻其至辄避之妻忧

思卒国人哀之

马文义传文义卒妻朱大将军业女也赙赠一无所

受盖其廉如此故能率其妻如此

周彬传彬禾川人也杜门读书不治产业其妻让曰

君家兄弟皆力田亩以致丰羡而独不调玩故纸以

自困宁有益耶彬笑曰耕田不如耕道非儿女子所

知也烈祖禅代之后彬署诸卫巡官元宗与寿王景

遂交辟赐予颇优告归省母以所得金玉缯币陈列

于庭彬顾其妻曰伯叔田亩孰愈妻曰此男子之事

非妇人所能知

陈陶传陶常以台铉之器自负恨世乱不得逞乃筑

室于西山日以诗酒为事陶所遁西山先产药物数

十种陶采而饵之开宝中常见一叟角发被褐与老

妪货药于市获钱则市鲊对饮旁若无人既醉行舞

而歌曰蓝采禾蓝采禾尘世纷纷事更多争如卖药

沽酒饮归去深崖拍手歌或疑为陶之夫妇云

南唐近事兵部尚书杜业任枢密有权变足机会兵

赋民籍指之掌上其妻张氏妒悍尤急室绝婢妾业

惮之如事严亲烈祖常命元皇后召张至内庭诫之

曰业位望通显得置妾媵何拘忌如此岂妇道所宜

邪张雪涕而言曰业本狂生遭逢始运多垒之秋陛

下所藉者驽马未竭尔而又早衰多病纵之必贻其

患将误于任使耳烈祖闻之大加奖叹以银盆彩段

赏之

容斋续笔唐庄宗临斩刘守光守光悲泣哀祈不已

其二妻李氏祝氏谯之曰事已如此生复何益妾请

先死即伸颈就戮

北梦琐言庄宗刘皇后魏州成安人家世寒微太祖

攻魏州取成安得后时年五六岁归晋阳宫为太后

侍者教吹笙及笄姿色绝众声妓亦所长太后赐庄

宗为韩国夫人侍者后诞皇子继岌宠侍日隆成安

人刘叟刘后之父庄宗好俳优宫中暇日自负蓍囊

药箧令继岌破帽相随以后父刘叟以医卜为业也

后方昼眠及造其卧内自称刘衙推访女后大恚笞

继岌然为太后不礼复以韩夫人居正无以发明大

臣希旨请册刘氏为皇后议者以后出于寒贱好兴

利聚财初在邺都令人设法裨贩所鬻樵苏□茹亦

以皇后为名正位之后凡贡举先入后宫唯写佛经

施尼师他无所赐阙下诸军困乏以至妻子饿殍宰

相请出内库俵给后有具银盆等物皇子满喜等

令鬻以赡军不听一旦乱作国亡族灭与夫褒姒妲

己无异也先是庄宗自为俳优名曰李天下杂于涂

粉优杂之间时为诸獶扑抶掴撘竟为嚚妇恩怜之

倾阽有国者得不以为前鉴

夫妇部纪事五

辽史义宗传义宗名倍太祖长子让位而去唐明宗

以庄宗后夏氏妻之倍性刻急好杀婢妾微过常加

刲灼夏氏惧而求削发为尼

耶律庶成传庶成方进用为妻胡笃所诬以罪夺官

绌为庶耶律使吐蕃凡十二年清宁间始归帝知其

诬诏复本族仍迁所夺官卒庶成尝为林牙梦善卜

者胡吕古卜曰官止林牙因妻得罪及置于理法当

离婚胡笃适有娠至期不产而死剖视之其子以手

抱心识者谓诬夫之报

牒蜡传天禄五年察割弒逆牒蜡方醉其妻扶入察

割之幕因从之明日寿安王讨乱凡胁从者皆弃兵

降牒蜡不降凌迟而死妻子皆诛

耶律挞不也传挞不也少谨愿后为族嫠妇所惑出

其妻终以无子人以此讥之

耶律俨传俨字若思拜参知政事俨善伺人主意妻

邢氏有美色常出入禁中俨教之曰甚勿失上意由

是权宠益固

耶律中妻萧氏传萧氏小字挼兰韩国王惠之四世

孙聪慧谨愿年二十归于中事夫敬顺亲戚咸誉其

德中尝谓曰汝可粗知书以前贞淑为鉴遂发心诵

习多涉古今天庆中为贼所执潜置刃于履誓曰人

欲污我者即死之至夜贼遁而免久之帝召中为五

院都监中谓妻曰吾本无宦情今不能免我当以死

报国汝能从我乎挼兰对曰谨奉教及金兵徇地岭

西尽徙其民中守节死挼兰悲戚不形于外人怪之

俄跃马突至中死所自杀

耶律奴妻萧氏传萧氏小字意辛国舅驸马都尉陶

苏斡之女母胡独公主意辛美姿容年二十始适奴

事亲睦族以孝谨闻尝与娣姒会争言厌魅以取夫

宠意辛曰厌魅不若礼法众问其故意辛曰修己以

洁奉长以敬事夫以柔抚下以宽毋使君子见其轻

易此之谓礼法自然取重于夫以厌魅获宠独不愧

于心乎闻者大惭初奴与枢密使乙辛有隙及皇太

子废被诬夺爵没入兴圣宫流乌古部上以意辛公

主之女欲使绝婚意辛辞曰陛下以妾葭莩之亲使

免流窜实天地之恩然夫妇之义生死以之妾自笄

年从奴一旦临难顿尔乖离背纲常之道于禽兽何

异幸陛下哀怜与奴俱行妾即死无恨帝感其言从

之意辛在贬所亲执役事虽劳无难色事夫礼敬有

加于旧寿隆中上书乞子孙为着帐郎君帝嘉其节

召举家还

耶律朮者妻萧氏传萧氏小字讹里本国舅孛菫之

女性端□有容色自幼与他女异年十八归朮者谨

裕贞婉娣姒推重之及居朮者丧极哀毁既葬谓所

亲曰夫妇之道如阴阳表里无阳则阴不能立无表

则里无所附妾今不幸失所天且生必有死理之自

然朮者早岁登朝有才不寿天祸妾身罹此酷罚复

何依恃傥死者可见则从不可见则当与俱侍婢慰

勉竟无回意自刃而卒

宋史张永德传魏人柴翁有女后唐庄宗时备掖庭

明宗入洛遣出宫柴翁夫妻往迎之至鸿沟遇雨甚

逾旬不能前女悉取装具计直千万分其半以与父

母令归魏曰儿见沟旁邮舍队长项黵黑为雀形者

极贵人也愿事之问之乃周祖也父母大愧然终不

能夺他日语周祖曰君贵不可言妾有缗钱五百万

资君时不可失周祖因其资得为军司

吕蒙正传蒙正字圣功父龟图起居郎多内宠与妻

刘氏不睦并蒙正出之颇沦踬窘乏刘誓不复嫁及

蒙正登仕迎二亲同堂异室奉养备至

郭进传进深州博野人少贫贱为巨鹿富家佣保有

膂力倜傥任气结豪侠嗜酒蒱博其家少年患之欲

图杀进妇竺氏阴知其谋以告进遂走晋阳依汉祖

汉祖壮其材留帐下

吕祉传祉字安老郦琼叛祉为所害时有得祉括发

之帛归吴中者其妻吴氏持帛自缢以徇葬闻者哀

李好义传好义下邽人为兴州正将吴曦受金人说

以蜀叛好义闻变夜飨士麾众授甲与好古好仁及

子姓拜决于家庙嘱妻马氏曰日出无耗当自为计

死生从此决矣马氏叱之曰汝为朝廷诛贼何以家

为我决不辱李家门户马氏之母亦曰行矣勉之汝

兄弟生为壮夫死为英鬼好义喜曰妇人女子尚念

朝廷不爱性命我辈当如何众皆踊跃遂诛曦抚定

城中市不改肆

刘潜传潜字仲方知蓬莱县代还过郓州方与曼卿

饮闻母暴疾亟归母死潜一恸遂绝其妻复抚潜大

号而死时人伤之曰子死于孝妻死于义

仁宗曹皇后传后彬之孙也明道二年郭后废诏聘

入宫景佑元年九月册为皇后性慈俭重稼穑常于

禁苑种□亲蚕善飞白书庆历八年正月帝将以望

夕再张灯后谏止后三日卫卒数人作乱夜越屋叩

寝殿后方侍帝闻变遽起帝欲出后闭合拥持趣呼

都知王守忠使引兵入贼伤宫嫔殿下声彻帝所宦

者以乳妪殴小女子绐奏后叱之曰贼在近杀人敢

妄言耶后度贼必纵火阴遣人挈水踵其后果举炬

焚帘水随灭之是夕所遣宦侍后皆亲剪其发谕之

曰明日行赏用是为验故争尽死力贼即禽灭

高宗吴皇后传后被选入宫王即帝位后常以戎服

侍左右后颇知书从幸四明卫士谋为变入问帝所

在后绐之以免未几帝航海有鱼跃入御舟后曰此

周人白鱼之祥也帝大悦封和义郡夫人还越进封

才人后益博习书史又善翰墨由是宠遇日至与张

氏并为婉仪寻立为皇后

光宗李皇后传后字凤娘干道七年立为皇太子妃

性妒悍常诉太子左右于高孝二宫高宗不怿孝宗

亦屡训后宜以皇太后为法不然行当废汝及太子

即位册为皇后遂泣诉于帝谓寿皇有废立意帝惑

之遂不朝太上帝尝宫中浣手睹宫人手白悦之他

日后遣人送食合于帝启之则宫人两手也又黄贵

妃有宠因帝亲郊宿斋宫后杀之以暴卒闻是夕风

雨大作黄坛烛尽灭不能成礼帝疾由是益增剧不

视朝政事多决于后矣

李及传及字幼几娶张氏性嫉悍及尝生子鞠之外

舍张固请归保养之乃会亲属以子击堂柱碎其首

及遂无子

仁宗郭皇后传后金城人天圣二年立为皇后初帝

宠张□人欲以为后章献太后难之后既立而颇见

疏其后尚美人杨美人俱幸数与后忿争一日尚氏

于上前有侵后语后不胜忿批其颊上自起救之误

批上颈上大怒入内都知阎文应因与上谋废后且

劝帝以爪痕示执政上以示吕夷简且告之故夷简

亦以前罢相怨后乃曰古亦有之后遂废诏封为净

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居长乐宫于是中丞孔

道辅谏官御史范仲淹段少连等十人伏合言后无

过不可废道辅等俱被黜责景佑元年出居瑶华宫

而尚美人亦废于洞真宫入道杨美人别宅安置又

赐后号金庭教主冲静元师后帝颇念之遣使存问

赐以乐府后和答之辞甚怆惋帝尝密令召入后曰

若再见召者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可属小疾遣文应

挟医诊视数日乃言后暴薨中外疑阎文应进毒而

不得其实上深悼之追复皇后而停谥册祔庙礼

孝宗夏皇后传后弟执中累加少保初执中与其微

时妻至京宫人讽使出之择配贵族欲以媚后执中

弗为动他日后亲为言执中诵宋弘语以对后不能

程琳传琳知开封府外戚吴氏离其夫而挈其女归

夫诉于府琳命还女吴氏曰已纳宫中矣琳请于帝

曰臣恐天下人有窃议陛下夺人妻女者帝亟命出

之笞而归其妻

胡舜陟传舜陟字汝明绩溪人为广西经略为吕源

所讼非讪朝政桧奏遣大理寺官袁楠燕仰之往推

劾辞不服死狱中妻江氏诉于朝帝谓桧曰舜陟从

官又罪不至死勘官不可不惩遂送楠仰之吏部

真宗刘皇后传后年十五入襄邸王乳母秦国夫人

性严整因为太宗言令王斥去王不得已置之王宫

指使张耆家太宗崩真宗即位入为美人祥符中立

为皇后

王景传景之奔晋也妻坐戮二子逃获免晋祖待之

厚赏赐万计尝问景所欲对曰臣自归国受恩隆厚

诚无所欲固问之景稽颡再拜曰臣昔为卒尝负胡

□从队长出入屡过官妓侯小师家意甚慕之今妻

被诛诚得小师为妻足矣晋祖大笑即以小师赐景

景甚宠嬖之后累封楚国夫人侯氏尝盗景金数百

两而私遗旧人景知而不责

徽宗王皇后传后性恭俭郑王二妃方亢宠后待之

均平巨阉妄意迎合诬以暗昧帝命刑部侍郎周鼎

即秘狱参验略无一迹狱止后见帝未尝一语辄及

帝幡然怜之

郑皇后传后入宫好观书章奏能自制帝爱其才王

皇后崩立为皇后将受册有司创制冠服后言国用

未足冠珠费多请命工改制妃时旧冠又乞罢黄麾

仗小驾卤簿等仪从之恩泽皆弗陈请汴京破从上

皇幸青城北迁留五年崩于五国城

高宗邢皇后传后祥符人高宗居康邸以妇聘之封

嘉国夫人王出使夫人留居蕃衍宅金人犯京师夫

人从三宫北迁上皇遣曹勋归夫人脱所御金环使

内侍持付勋曰幸为吾白大王愿如此环得早相见

也王怜之及即位遥册为皇后官后亲属二十五人

绍兴九年后崩于五国城年三十四金人秘之高宗

虚中宫以待者十六年显仁太后回銮始得崩闻上

为辍朝行释服之祭谥懿节祔主于别庙绍兴十二

年八月后梓宫至攒于圣献太后梓宫之西北帝思

后殊惨不乐皇后吴氏知帝意乃请为其侄珣琚婚

邢氏二女以慰帝心

刘保勋传保勋字修业开宝八年知开封府寡妇刘

诣府诉夫王前妻子元吉置菫食中毒己将死按验

狱成元吉妻挝登闻鼓诉冤下御史台其实刘有奸

状元吉知之刘惭悸成疾故诬告之保勋坐夺俸三

王宾传宾许州许田人小心谨愿年十余事宣祖左

右及长善骑射太宗领兖海节制太祖以署府中右

职太平兴国初补东头供奉官亳州监军宾妻妒悍

宾不能制时监军不许挈家至任所妻擅至亳宾具

白上太宗召其妻俾卫士捽之杖百以妻忠靖卒一

夕死

王晏传初晏为军校与平陆人王兴善其妻亦相为

娣姒晏既贵乃薄兴兴不能平晏妻病兴语人曰吾

能治之晏遽访兴兴曰我非能医但以公在陕时止

一妻今妓妾甚众得非待糟糠之薄致夫人怏怏成

疾耶若能斥去女侍夫人之疾可立愈晏以为谤己

乃诬以他事悉案诛其夫妻

湖南周氏传周行逢妻潘氏貌丑性刚狠行逢为帅

妻不为屈不入府署躬率奴仆耕织以自给赋调必

先期输送行逢止之不从曰税官物也若主帅自免

其家何以率下

沈伦传伦微时娶阎氏无子妾田氏生继宗及贵阎

以封邑固让田伦乃为阎治第太康田遂为正室缙

绅非之

周恭肃王元俨传元俨子允迪累官耀州观察使居

父丧不哀又常宫中为优戏为妻昭国夫人钱氏所

告制降右监门卫大将军绝朝谒钱氏亦度为洞真

道士

荆国大长公主传公主下嫁李遵勖遵勖宾客皆一

时贤士每燕集主必亲视饔饎遵勖出守许州暴得

疾主亟欲驰视之左右曰须奏得报乃可行主不待

报而往从者纔五六人帝闻遽命内侍督诸县逻兵

以卫主车其后居夫丧衰麻未尝去身服除不复御

华丽尝燕禁中帝亲为簪花辞曰自誓不复为此久

周陈国大长公主传李玮尚主玮朴陋与主积不相

能主中夜扣皇城门入诉玮惶惧自劾谏官王陶论

宫门夜开乞绳治护卫御史又共论主第内臣多不

谨帝为黜都监梁怀一辈十余人后数年不复协诏

出玮于外主降封沂屏居内廷久之复召玮使为驸

马都尉如初

王袤妻赵氏传氏饶州乐平人建炎中袤监上高酒

税金兵犯筠袤弃官逃去赵从之行遇金人缚以去

系袤夫妇于刘氏门而入剽掠刘室赵宛转解缚并

解袤谓袤曰君速去俄而金人出问袤安往赵他指

以误之金人追之不得怒赵欺己杀之袤方伏丛薄

间望之悲痛归刻赵像以葬袤后仕至孝顺监镇

苏庆文传庆文夏县人母少寡庆文惧其妻不能敬

事每戒之曰汝事吾母少不谨必逐汝妻奉教母得

安其室终身

刘庭式传庭式未第时议娶乡人之女既约未纳币

庭式乃及第女以病丧明女家躬耕贫甚不敢复言

或劝纳其幼女庭式笑曰吾心已许之矣岂可负吾

初心哉卒娶之生数子后死庭式丧之逾年不肯复

娶轼问之曰哀生于爱爱生于色今君爱何从生哀

何从出乎庭式曰吾知丧吾妻而已吾若缘色而生

爱缘爱而生哀色衰爱弛吾爱亦忘则凡扬袂倚都

市目挑而心招者皆可以为妻也耶轼深感其言

郝戭传戭字伯牙父樵卒服除吕公着荐起为奉宁

军推官泾原经略使亦奏辟幕府戭曰向所以未老

致仕欲官及亲也既不能及尚庶几以恩得赠今则

无及矣姻族语其妻聂氏使劝戭仕曰吾不德无以

助君子矧敢强其所不欲以累其高哉

郑覃传覃字季厚明州人金人陷明州纵兵大掠覃

拿小舟与其妻董同载为兵所劫去迫使之降覃厉

辞骂不屈跃入水中董哭曰夫亡矣与其受辱以生

不如死亦自沉

章惇传惇妻张氏甚贤惇之入相也张病且死属之

曰君作相幸勿报怨既祥惇语陈瓘曰悼亡不堪奈

何瓘曰与其悲伤无益曷若念其临绝之言惇无以

朱氏传氏开封民妇也家贫卖巾屦簪珥以给其夫

夫日与侠少饮博不以家为事犯法徙武昌父母欲

夺而嫁之朱曰何迫我如是耶其夫将行一夕自经

死且曰及吾夫未去使知我不为不义屈也吴充时

为开封府判官作阿朱诗以道其事

萧贯传贯知饶州有抚州司法参军孙齐者初以明

法得官以其妻杜氏留里中而绐娶周氏入蜀后周

欲诉于官齐断发誓出杜氏久之又纳倡陈氏挈周

所生子之抚州未逾月周氏至齐捽至庑下出伪券

曰若佣婢也敢尔邪乃杀其所生子周诉于州及转

运使皆不受人或告之曰得知饶州萧使君者诉之

事当白矣周氏以布衣书姓名乞食道上驰告贯抚

非所部而贯特为治之更赦犹编管齐濠州

刘愚传愚字必明妻徐氏在家时其母将以嫁姑子

之富者徐泣曰为富人不愿也遂归于愚居破屋中

一事机杼愚尝怀白金归徐怒曰我以子为贤而若

是亟具归愚出书以示束修得也乃已有梁鸿之风

何氏传氏吴人吴永年之妻也建炎四年春金兵道

三吴官兵遁去城中人死者五十余万永年与其妻

何奉母而□母老待挟持而行卒为贼所得将絷何

何绐谓贼曰诸君何不武耶妇人东西惟命尔贼信

之行次水滨谓其夫曰我不负君遂投于河

刘氏传氏海州朐山人适同里陈公绪绍兴末金人

犯山东郡县震响公绪倡义来归偶刘归宁仓卒不

得与偕惟挈其子庚以行宋授以八品官后累功至

正使刘留北方音问不通或语之曰人言贵易交富

易妻今陈已贵必他娶矣盍改适曰吾知守吾志而

已遑恤乎他公绪亦不他娶子庚浸长辄思念涕泣

倾家赀结任侠奔走淮甸险阻备□如是者十余年

遂得迎母以归刘在北二十五年尝苇萧以自给

程珌传珌字怀古休宁人直学士院时宁宗崩丞相

史弥远夜召珌举家大惊珌妻丞相王淮女也泣涕

疑有不测使人□之知弥远出迎而后收涕

陈寅传寅待制咸之子绍定初知西和州北兵入境

城陷寅顾其妻杜氏曰若速自为计杜厉声曰安有

生同君禄死不共王事者即登高堡自饮药二子及

妇俱死母傍寅敛而焚之乃朝服登战楼望阙焚香

号泣曰臣始谋守此城为蜀籓篱城之不存臣死分

也臣不负国臣不负国再拜伏剑而死宾客同死者

二十有八人一子后至亦欲自裁军士抱持之曰不

可使忠臣无后与俱缒城亦折足死

何充传充秘书监耕之孙通判黎州摄州事预为备

御计及宋能之至建议急于□崃创大小两关俄关

破充自刺不死大军帅呼之语充不可于是斩其首

充妻陈骂不绝口初充之见呼也陈必以一家往帅

曰不呼汝何以来陈曰吾求死尔及充死东望再拜

曰臣夫妇虽死可以对赵氏无愧矣众以石击杀之

方充夫妇之婴祸也亲戚劝其苟免充正色曰我夫

妇与儿妇义同死汝等自求生可也于是上下感泣

愿同死者四十余人男士麟孙驹行从子仲桂先充

而死惟长子士龙得免

俞汝尚传汝尚字退翁当六月徂暑寝室不可居出

舍于门妻黄就视之汝尚曰人生七十者希吾与夫

人皆过之可以行矣妻应曰然则我先去后三日卒

汝尚庀其丧为作铭召诸子告曰吾亦从此逝矣隐

几而终相去纔十日

孙祖德传祖德字延仲少清约及致仕娶富人妻以

规其有财已而妻悍反资以财而出之

周渭传渭字得臣昭州人刘据五岭民不聊生渭

将避地零陵未至贼起断道绝粮遂奔道州为盗所

袭渭脱身北上渭妻莫荃贤妇人也渭北走时不暇

与荃诀二子孩幼荃尚少父母欲嫁之荃泣誓曰渭

非久困者今违难远适必能自奋于是亲蚕绩碓舂

以给朝夕二子皆毕婚娶凡二十六年复见渭时人

异之朱昂着莫节妇传纪其事

元绛传绛调江南推官摄上元令民有甲与乙被酒

相殴击甲归卧夜为盗断足妻称乙告里长执乙诣

县而甲已死绛敕其妻曰归治而夫丧乙已伏矣阴

使信谨吏迹其后望一僧迎笑切切私语绛命取僧

絷庑下诘妻奸状即吐实人问其故绛曰吾见妻哭

不哀且与伤者共席而襦无血污是以知之

张愈传愈字少愚杜门着书未就卒妻蒲氏名芝贤

而有文为之诔曰高视往古哲士实殷施及秦汉余

烈氛氲挺生英杰卓尔逸群孰谓今世亦有其人其

人伊何白云隐君尝曰丈夫趋世不偶仕非其志禄

不可苟营营末途非吾所守吾生有涯少实多艰穷

亦自固困亦不颠不贵人爵知命乐天脱簪散发眠

云听泉有峰千仞有溪数曲广成遗趾吴兴高躅疏

石通径依林架屋麋鹿同群昼游夜息岭月破云秋

霖洒竹清意何穷真心自得放言遗虑何荣何辱孟

春感疾闭户不出岂期遂往英标永隔抒词哽噎挥

涕汍澜人谁无死惜乎材贤已矣吾人呜呼哀哉

董氏传氏沂州滕县人许适刘氏子建炎元年盗李

昱攻剽滕县悦其色欲乱之诱谕再三曰汝不从我

当锉汝万段女终不屈遂断其首刘氏子闻女死状

大恸曰烈女也葬之为立祠

盗马进掠临淮县王宣要其妻曹氏避之曹曰我闻

妇人死不出闺房贼至宣避之曹坚卧不起众贼

持之大骂不屈为所害

盗祝友聚众于滁州龚家城掠人为粮东安县民丁

国兵者及其妻为友所掠妻泣曰丁氏族流亡已尽

乞存夫以续其祀贼遂释夫而害之

夏竦传竦迁礼部郎中竦娶杨氏杨亦工笔札有钩

距及竦显多内宠寖与杨不谐杨悍妒即与弟媦疏

竦阴事窃出讼之又竦母与杨母相诟詈偕诉于开

封府府以事闻下御史台置劾左迁职方员外郎知

河州

赵卯发传卯发字汉卿通判池州大兵渡江池守王

起宗弃官去卯发摄州事为守乃置酒会亲友与饮

诀谓其妻雍氏曰城将破吾守臣不当去汝先出走

雍氏曰君为命官我为命妇君为忠臣我独不能为

忠臣妇乎卯发笑曰此岂妇人女子之所能也雍氏

曰吾请先君死卯发笑止之明日乃散其家资与其

弟侄仆婢悉遣之二月兵薄池卯发晨起书几上曰

君不可叛城不可降夫妻同死节义成双又为诗别

其兄弟与雍盛服同缢从容堂死

王氏妇传氏梁临川人归夫家才数月会大元兵至

一夕与夫约曰吾遇兵必死义不受污辱若后娶当

告我顷之夫妇被掠有军千户强使从己妇绐曰夫

在伉俪之情有所不忍乞归之而后可千户以所得

金帛与其夫而归之并与一矢以却后兵约行十余

里千户即之妇拒且骂曰斫头奴吾与夫誓天地鬼

神临之此身宁死不可得也因奋搏之乃被杀有同

掠脱归者道其事越数年夫以无嗣谋更娶议辄不

谐因告其故妻夜梦妻曰我死后生某氏家今十岁

矣后七年当复为君妇明日遣人聘之一言而合询

其生与妇死年月同云

游宦纪闻永福邑给事黄公龟年操行过人未第时

贫素自处淡如应乡贡引保日有考官某县尉居帘

内见公丰姿秀发惊喜曰有如此奇男子安得出我

门下既而豫荐尉喜甚约妻以女及中第日尉已捐

馆其妻挈累扶榇相遇于中途黄哭之恸命逆旅主

人达情请遂初约夫人曰往事尚忍言之哉无禄县

尉清贫死无余赀吾携百指扶护而归衣衾斥卖殆

尽方以不达乡井为虑那可复议脔先辈事况黄甲

少年当结好鼎族吾且行矣善为我辞黄垂涕曰呜

呼吾许人以诺死而负之吾行将何归夫人不念死

者言乃作世俗语苟遂吾志秋毫自赍不敢闻命也

遂定婚于邂逅间分携恸哭而别某氏从公归能执

妇道琴瑟在御没齿无间言公登从橐夫人尚无恙

若公者可谓有德有言者也噫今之年少弄笔墨取

科第者项背相望闻公之风盍亦知所以自省哉

冷斋夜话韩魏公客郭注者才而美然求室则病行

年五十未有室家魏公怜之百计赒恤为求婚将遂

其人必死公以侍儿赐之未及门而注死郭注殆可

与范公客同科也韩范功名富贵如泰山黄河日月

所不能者两客乃尔可笑耶

漫笑录毗陵有成郎中宣和中为省官貌不扬而多

髭再娶之夕岳母陋之曰我女如菩萨乃嫁一麻胡

命成作诗诗成乃操笔大书云一□两好世间无好

女如何得好夫高卷珠帘明点烛试教菩萨看麻胡

其女亦安分随缘和鸣偕老儿女成行各以寿终

侯鲭录东坡再谪惠州日与一老举人年六十九为

邻其妻三十岁生子为具邀公公欣然而往酒酣乞

诗云圣善方当而立岁顽尊已及古稀年

画墁录彭汝砺饶州人治平状元熙宁中为江西运

判妻□氏适有曾氏子监洪州盐米仓卒于官其妻

宋氏有色彭意欲纳之而方服未暇也后十二年竟

如初志宋氏有姿色彭委顺不暇或曰宋氏中间曾

归一朝官而彭不知绍圣中彭典九江病革将逝命

索笔人以为必有偈颂乃曰宿世冤家五年夫妇从

今而往不打这鼓投笔而逝

清波杂志唐子西庚失茶具释然不复芥蒂其说曰

吾家失茶具戒妇勿求妇曰何也吾应之曰彼窃者

必其所好也心之所好则思得之惧吾靳之不予也

而窃之则斯人也得其所好矣得其所好则宝之惧

其泄而秘之惧其坏而安置之则是物也得其所托

矣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托复何言哉妇曰嘻是乌

得不贫

赵明诚待制妻易安李夫人尝和张文潜长篇二以

妇人而厕众作非思有深致者能之乎易安族人言

明诚在建康日易安每值天大雪即顶笠披蓑循城

远览以寻诗得句必邀其夫赓和明诚每苦之也易

安父文叔元佑馆职

蔡卞之妻七夫人颇知书能诗词蔡有国事先谋之

于私第然后宣之于庙堂时执政相语曰吾辈每日

奉行者皆其咳唾之余也蔡拜右相家宴张乐伶人

扬言曰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带讥其官职自

妻而致中外传以为笑辉在金陵见老先生言荆公

尝谓元度为千载人物卓有宰辅之器不因某归以

女凭借而然其后蔡唯知报妇翁之知不知掩妇翁

之失致使得罪天下后世其于报也何有

可谈沈括存中入翰苑出塞垣为闻人晚娶张氏悍

虐存中不能制时被棰骂捽须堕地儿女号泣而拾

之须上有血肉者又相与号恸张终不恕余仲姊嫁

其子清直张出也存中长子博毅前室儿张逐出之

存中时往赒给张知辄怒因诬长子凶逆暗昧事存

中责安置秀州张时时步入府中诉其夫子家人辈

徒跣从劝于道先公闻之颇怜仲姊乃夺之归宗存

中投闲十余年绍圣初复官领宫祠张忽病死人皆

为存中贺而存中自张亡恍惚不安船过扬子江遂

欲堕水左右挽持之得免未几不禄或疑存中平日

为张所苦又在患难方幸相脱乃尔何耶余以谓此

妇妒暴非碌碌者虽死魂魄犹有凭借

齐东野语陆务观初娶唐氏闳之女也于其母夫人

为姑侄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其姑既出而未忍绝之

则为别馆时时往焉姑知而掩之虽先知挈去然事

不得隐竟绝之亦人伦之变也唐后改适同郡宗子

士程尝以春日出游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氏园唐

以语赵遣致酒肴翁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

围壁间云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

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

托莫莫莫实绍兴乙亥岁也翁居鉴湖之三山晚岁

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尝赋二绝云梦断香

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

遗踪一怅然又云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

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盖庆元己未

岁也未久唐氏死至绍熙壬子岁复有诗序云禹迹

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词一阕壁间偶

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诗云枫叶初丹槲

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

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

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又至开禧乙丑岁暮夜

梦游沈氏园又两绝句云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

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城南

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

痕犹锁壁间尘沈园后属许氏又为汪之道宅云

青箱杂记龙图刘公煜未第前娶赵尚书晃之长女

早亡而赵氏犹有二妹皆未适人既而刘公登科晃

已捐馆夫人复欲妻之使媒妇通意刘公曰若是武

有之德则不敢为姻如言禹别之州则庶可从命盖

刘公不欲七姨为匹意欲九姨议姻故也夫人诘之

曰谚云薄饼从上揭刘郎纔及第岂得便简点人家

女刘公曰非敢有择但七姨骨相寒薄非某之对九

姨乃宜匹遂娶九姨后生七子皆至大官七姨后适

关生竟不第落泊寒馁暮年刘氏养之终身

厚德录华阴吕君举进士聘里中女行既中第妇家

言曰吾女故无疾既聘而后盲敢辞吕君曰既聘而

后盲君不为欺又何辞遂娶之生五男皆中进士第

其一人丞相汲公是也

贫士传丁时习字行可邵武人也父廷彦为太学录

以忤蔡攸归卒时习遂弃青紫业僦舍掩篱玩读经

史晏如也乡朝贵有以书荐于有司终不往谒妻危

氏同甘苦未尝以贫穷见辞色

吕徽之居芳山中诸子弟□访惟草庐壁立忽米桶

内有人乃徽之妻也以天寒无衣坐为障耳因问先

生何在答曰溪上捕鱼乃至彼见之徽之隔溪谓曰

少需之得鱼易酒饮诸公也俄顷携鱼酒至尽欢散

别翼旦复蹑其踪则徽之已行矣

梦溪笔谈张杲卿丞相知润州日有妇人夫出外数

日不归忽有人报菜园井中有死人妇人惊往视号

哭曰吾夫也遂以闻官公令属官集邻里就井验是

其夫与不众皆以井深不可辨请出尸验之公曰众

皆不能辨妇人独何以知其为夫收付所司鞫问果

奸人杀其夫妇人与闻其谋

王延政据建州令大将章某守建州城尝遣部将剌

事于军前后期当斩惜其才未有以处归语其妻其

妻连氏有贤智私使人谓部将曰汝法当死急逃乃

免与之银数十两曰径行无顾家也部将得以潜去

投江南李主以隶查文徽麾下文徽攻建延政部将

适主是役城将陷先喻城中能全连氏一门者有重

赏连氏使人谓之曰建民无罪将军幸赦之妾夫妇

罪当死不敢图生若将军不释建民妾愿同万姓死

誓不独生也词气感慨发于至诚不得已为之戢兵

而入一城获全至今连氏为建安大族官至卿相者

接踵皆连氏后也

又李景使大将胡则守江州江南国下曹翰以兵围

之三年城坚不可破一日则怒一饔人鲙鱼不精欲

杀之妻某遽止之曰士卒守城累年矣暴骨满地奈

何以一食杀士卒耶则乃舍之此卒夜缒城走投曹

翰具言城中虚实先是城西南依崄素不设备卒乃

引王师自西南攻之是夜城陷胡则一门无遗类二

人者其为德一也何其报效之不同

信州杉溪驿舍中有妇人题壁数百言自叙世家本

士族父母以嫁三班奉职鹿生之子鹿忘其名娩娠

方三日鹿生利月俸逼令上道遂死于杉溪将死乃

书此壁具逼迫苦楚之状恨父母远无地赴诉言极

哀切颇有词藻读者无不感伤既死□葬驿后之山

下行人过此多为之愤激为诗以吊之者百余篇人

集之谓之鹿奴诗其间甚有佳句鹿生夏文庄家奴

人恶其贪忍故斥为鹿奴

轩渠录绍兴辛巳冬女真犯顺米忠信夜于淮南劫

寨得一箱箧乃自燕山来者有所附书十余封多是

军中妻寄军中之夫建康教授唐仲友于枢密行府

僚属方圆仲处亲见一纸别无他语止诗一篇云垂

杨传语山丹你到江南艰难你那里讨个南媻我这

里嫁个契丹

司马温公在洛阳闲居时上元节夫人欲出看灯公

曰家中点灯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游人公曰某

是鬼耶

拊掌录许义方之妻刘氏以端洁自许义方尝出经

年始归语其妻曰独处无聊得无与邻里亲戚往还

乎刘曰自君之出惟闭门自守足未尝履阈义方咨

叹不已又问何以自娱答曰惟时作小诗以适情耳

义方欣然命取诗观之开卷第一篇题云月夜招邻

僧闲话

安鸿渐有滑稽清才而复惧内妇翁死哭于路其孺

人性素严呼入繐幕中诟之曰路哭何因无渐曰

以帕拭干妻严戒曰来日早临棺须见渐曰唯计

既窘来日以宽巾纳湿纸置于额大叩其颡而恸恸

罢其妻又呼入窥之妻惊曰出于眼何故额流渐

对曰岂不闻自古云水出高原闻者大笑

容斋三笔陈慥字季常公弼之子居于黄州之岐亭

自称龙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宾客喜畜声妓然其

妻柳氏绝凶妒故东坡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

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师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河东师子指柳氏也坡又尝醉中与季常书云一绝

乞秀英君想是其妾小字黄鲁直元佑中有与季常

简曰审柳夫人时须医药今已安平否公暮年来想

渐求清净之乐姬媵无新进矣柳夫人比何所念以

致疾耶又一帖云承谕老境情味法当如此所苦既

不妨游观山川自可损药石调护起居饮食而已河

东夫人亦能哀怜老大一任放不解事邪则柳氏之

妒名固彰着于外是以二公皆言之云

闻见前录熙宁间梁丞相适薨闻光献后有旨于相

国寺饭僧资荐神宗问曰岂以梁适为仁宗旧相耶

后曰微梁适吾无今日矣帝问其故曰吾初册后仁

宗一日对宰辅言朕居宫中左右前后皆皇后之党

宰相陈执中请付外施行梁适进曰闾巷之人今日

出一妻明日出一妻犹为不可况天子乎执中之言

非是仁宗不语久之曰梁适忠言也呜呼唯仁宗之

圣梁公之贤吾光献后所以为宋之任姒欤

李守正子妇符彦卿女也相者谓贵不可言守贞曰

有妇如此吾可知矣叛意乃决城破举家自焚符氏

坐堂上不动兵入叱之曰吾父与郭公有旧汝辈不

可以无礼见加或白公命柴世宗纳之后为皇后

吕文靖夫人因内朝皇后曰上好食糟淮白鱼祖宗

旧制不得取食味于四方无从可致相公家寿州当

有之夫人归欲以十奁为献公见问之夫人告以故

公曰两奁可耳夫人曰以备玉食何惜也公怅然曰

玉食所无之物人臣之家安得有十奁也

河中府河东县永乐镇有姚孝子庄孝子名栖筠仍

世庐墓至本朝政和甲午义居二十余世矣有子弟

新娶私市食以遗其妻妻不受纳于尊长请杖之

墨客挥犀仁庙朝皇族中太尉夫人一日入内再拜

告帝曰臣妾有夫不幸为婢妾所惑帝怒流婢于千

里夫人亦得罪居于瑶华宫太尉罚俸而不得朝经

岁方春暮夫人为词曲名极相思令云柳烟霁色方

春花露逼金茎秋千院落海棠渐老纔过清明嫩玉

腕托香脂脸相傅粉更与谁情秋波绽处相思泪迸

天阻深诚

有一郎官年六十余置媵妾数人须已斑白令其妻

妾互镊之妻忌其少恐为群妾所悦乃去其黑者妾

欲其少乃去其白者不逾月颐颔遂空

柳如京开知蔡州有监兵钱供奉者亦忠懿之近属

也乃父方奉朝请在京师开乘间来谒造其书阁见

壁有绘妇人像甚美诘以谁氏监兵对曰某之女弟

也既笄矣柳喜曰开丧偶已逾期愿取为继室钱曰

俟白家君敢议□事柳曰以开之材学不辱于钱氏

之门遂强委禽焉不旬日遂成礼钱不之敢拒走介

白其父遂乞上殿面诉柳开劫取臣女仁宗问曰识

柳开否曰不识谓曰真奇杰之士也卿家可谓得佳

婿矣吾为卿媒可乎钱父不敢再言但拜谢而退

湖南之俗好事妖神杀人以祭之凡得儒生为上祀

僧为次余人为下有儒生行郴连道中日将暮遇耕

者问秀才欲何往生告之故耕者曰前有猛兽为暴

不宜夜行此村下有民居可以托宿生信之趋而前

始入一荒径诘屈行者甚少忽见高门大第主人出

见客甚喜延入一室供帐赫然肴馔丰美既夕有妇

人出问生所窥其色甚妍生戏一言挑之欣然而就

生由是留连数日妇人亦比夜而至情意款昵乃私

谓生曰是家将谋杀子以祭鬼宜早自为计我亦良

家子为其所劫至此所以遣妾侍君者欲以缀君留

耳生闻大骇乃夜穴壁与妇人同出比明行四十里

投近县县遣吏卒捕之尽得奸状前后被杀者数十

人前所见指途耕者亦其党也于是一家尽抵极法

生用赏得官遂与妇人偕老焉

乐善录锺辐年少负才傲物樊若水爱其才妻之以

女女亦才质双盛辐登第方得意买一妾自侍命曰

青箱所在狂放久不归一日过城邑令延留饮于楼

上辐醉卧忽梦其妻以一诗怨责曰楚水平如练双

双白鸟飞金陵几多地一去不言归翌日辐归至采

石妾忽暴死及抵家樊已死数月矣物故之夜乃辐

梦于县楼之时

孔帖韩楚言军败妻李语之曰君常辱成汭军败且

支解不如死楚言不决李砺刀席下方共食复语之

夫曰未可知李取刀断其首并杀三子乃自刭成汭

畏其烈以礼葬之

谈选熙宁末洛中有人耕于凤凰山下获石碣方广

二尺余乃妇人撰夫志铭君姓曹氏名禋字礼夫世

为洛阳人三十岁两举不第卒于长安道中朝廷卿

大夫乡闾故老闻之莫不哀其孝友睦□笃行能文

何其夭之如是耶唯予闻之独不然乃慰其母曰家

有南亩足以养其亲室有遗文足以教其子凡累乎

阴阳之间者生死数不可逃夫何悲喜之有哉丙子

年三月十八日卒以其年十月十五日葬于凤凰山

之原予姓周氏君妻也归君室八载矣生子一人尚

幼以其恩义之不可忘故作铭焉铭曰其生也天其

死也天苟达此理哀哉何言其生也浮其死也休终

何为哉慰母之忧

东轩笔录王荆公之次子名雱为太常寺太祝素有

心疾娶同郡庞氏女为妻逾年生一子雱以貌不类

已百计欲杀之竟以悸死又与其妻曰相斗哄荆公

知其子失心念其妇无罪欲离异之则恐其误被恶

声遂与择婿而嫁之是时有工部员外郎侯叔献者

荆公之门人也取魏氏女为妻少悍叔献死而帏薄

不肃荆公奏逐魏氏妇归本家京师有谚语曰王太

祝生前嫁妇侯工部死后休妻

古杭杂记太学服膺斋上舍郑文秀州人其妻寄以

忆秦娥云花深深一勾罗袜行花阴行花阴闲将柳

带细结同心日边消息空沉沉画眉楼上愁登临愁

登临海棠开后望到如今此词为同舍见者传播酒

楼妓馆皆歌之以为欧阳永叔词非也

婺州刘鼎臣赴省试临行妻作词名鹧鸪天云金屋

无人夜剪缯宝钗翻过齿痕轻临行执手殷勤送衬

取萧郎两髻青听嘱付好看成千金不抵此时情明

年宴罢琼林晚酒面微红相映明

易祓字彦章潭州人以优校为前廊久不归其妻作

一剪梅词寄云染泪修书寄彦章贪做前廊忘却回

廊功名成遂不还乡石做心肠铁做心肠红日三竿

懒画虚度韶光瘦损容光何日得成双羞对鸳鸯

懒对鸳鸯

三山萧轸登第榜下娶再婚之妇同舍张任国以柳

梢青词戏之曰挂起招牌一声喝采旧店新开熟事

孩儿家怀老子毕竟招财当初合下安排又不豪门

买呆自古道正身替代见任添差

玉照新志江纬字彦文三衢人元符中为太学生徽

宗登极应诏上书陈大中至正之道言颇剀切上大

喜召对称旨赐进士及第除太学正自此声名藉甚

陆农师为左丞以其子妻之政和末为太常少卿蒙

上之知将有礼簉之命时陆氏已亡再娶钱氏秦鲁

大主女也偶因对扬奏毕上忽问云闻卿近纳钱景

臻女为室亦好亲情言讫微笑是晚批出改除宗正

少卿彦文知非美意即丐外出知处州由是遂摈不

复用

家世旧事文简公一夕梦紫衣持箱其中若敕书

授之曰寿州陈氏不测所谓以问伯祖殿直亦莫能

晓后登科有媒氏来告有陈氏求婿必欲得高科名

问其乡里乃寿州人文简公年少才高欲婿名家弗

许伯祖曰尔梦如是盖默定矣岂可违也强之使就

后累年犹怏怏陈夫人贤德宜家夫妇偕老享封大

国子孙相继岂偶然哉

括异志江南平建州有大将余洪敬妻郑氏有绝色

为乱兵所获献于裨将王建峰遇以非礼郑志不可

夺胁以白刃不屈又命引所掠妇人令郑杀以食之

谓郑曰汝惧乎曰此身宁早充君庖誓不可以非礼

污我竟不忍杀以献大将军查文徽将以荐枕郑大

骂曰王师吊伐义夫节妇宜加旌赏王司徒出于卒

伍固无足怪君侯知书为国上将乃欲加非礼于一

妇人以逞欲乎愿速见杀查大惭求其夫而付之郑

氏节义凛凛二将虎狼终不敢犯妇人之淫奔无耻

者视此独不腼面乎

虎荟有一中朝子弟性颇落拓少孤依于外家外家

居在亳州永城界有庄舅氏一女甚有才色此子求

娶焉舅曰汝且励志求名名成我不违汝此子遂发

愤笃学营名京邑白于舅曰请三年以女见待如违

此期任别适人舅许之此子入京四年未归乃别求

女婿行有日矣而生亦已成名归去舅庄六七十里

夜宿时暑热此子从舟中起登岸而望去舟半里余

有一空屋遂领一奴持刀棒居宿焉此乃一废佛屋

土塌尚存此子遂寝焉奴人于地持刀棒卫之忽觉

塌下有物动声谓是虫鼠亦无所疑夜至三更月渐

明忽一虎背负一物掷于门外艹内将欲入屋此人

遂持刀棒叫呼便惊走呼舟人持火来照草间所堕

乃一女梳俱华但所著特故衣耳亦无所损伤熟

视之乃舅许嫁之女妹也为虎惊语犹未得遂扶入

屋又照其塌后其虎子数头皆杀之扶女入舟中明

日至舅庄遥闻哭声此子遂推船庄外百余步入庄

先慰徐问凶故舅曰吾以汝来过期许嫁此女于人

吉期本在昨夜一更后因如厕为虎所搏求尸不得

生乃白其事舅闻悲喜惊叹遂嫁此生也

韩蕲王夫人京口倡也尝五更入府贺朔见虎蹲卧

廊间骇甚趋出不敢言已而众至复往视之乃睡卒

也蹴之起问姓名为韩世忠心异之归告其母具酒

邀韩约为伉俪蕲王后贵遂封两国夫人

玉堂闲话泾州书记薛昌绪为人迂僻与妻相见必

有礼容先命女仆通传往来数四可之然后秉烛造

室至于高谈虚论茶□而退或欲诣房帏其礼亦然

尝曰某以继嗣事重辄欲卜其嘉会必候请而可之

万花谷有书生娶后游太学久不归一夕梦返其家

见妻秉笔写诗曰数日相望极须知意思迷梦魂不

怕险飞过大江西书生□而记之后家书至妻有诗

一首如梦中所见梦之夕乃发书之日

兖州有民家妇姓贺氏里人谓之织女父母以农为

业其丈夫则负担贩卖往来于郡贺初为妇未浃旬

其夫出外每出数年方至至则数日复出其所获利

蓄别妇于他所不以一钱济家贺知之每夫还欣然

奉事未尝形于颜色夫惭愧不自得更非理殴骂之

妇亦不之酬对其姑已老且病冻馁切骨妇佣织以

资之所得佣直尽归其姑己则寒馁姑又不慈日有

陵虐妇益加恭敬下气怡声以悦其意终无怨叹夫

尝挈所爱至家贺以女弟呼之略无愠色贺为妇二

十余年其夫无半年在家而能勤力奉养始终无怨

可谓贤孝矣

虎苑干道中江西水灾丰城农夫挈其母及妻子就

食他所过小溪密与妻曰□贵艰食岂能俱生哉我

襁儿先渡母老不能来可之妇不忍掖姑以行足

陷泥淖方取履见白金烂然在水中拾得之语姑曰

本为贫徙今幸天赐可归矣登岸视其夫不见儿戏

沙上问之云被黑牛衔入林中入林视之流血丹地

已为虎食矣

桐阴旧话职方公讳绎字仲连从晏元献公辟为永

兴倅有富家子悦娼女柳约为夫妇而父母强为子

娶乃谋之市卜教以厌蛊期妻必死可娶娼则厚酬

之既而妻果病垂死妻之父母闻而告官晏公醇儒

不信曰世顾有是邪职方固请鞫之遂得实发地藏

木偶人书其妻名氏生时与□诅之词晏公大惊乃

奏扺法

遗书伊川先生在讲筵不曾请俸诸公遂牒户部问

不支俸钱户部索前任历子先生云某起自草莱无

前任历子遂令户部自为出券历又不为妻求封范

纯甫问其故先生曰某当时起自草莱三辞然后受

命岂有今日乃为妻求封之理

东坡志林昔年过洛见李公简言真宗既东封访天

下隐者得杞人杨朴能为诗召对自言不能上问临

行有人作诗送卿否朴曰唯臣妻有一首云更休落

魄□杯酒且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

断送老头皮上大笑放还山余在湖州坐作诗追赴

诏狱妻子送余出门皆哭无以语之顾谓妻曰独不

能如杨处士妻作一诗送我乎妻子不觉失笑余乃

昔吾先君夫人僦宅于眉之纱縠行一日二婢子熨

帛足陷于地视之深数尺有大瓮覆以乌木板先夫

人急命以土塞之瓮中有物如人咳声凡一年乃已

人以为此有宿藏物欲出也夫人之侄之问者闻之

欲发焉会吾迁居之问遂僦此宅掘丈余不见瓮所

在其后某官于岐下所居大柳下雪方丈不积雪晴

地坟起数寸某疑是古人藏丹药处欲发之亡妻崇

德君曰使吾先姑在必不发也某愧而止

竹坡诗诂刘元素名博文与余为同郡其为人静退

有守好作诗而语不妄发内子朱贤而善事其夫每

举案齐眉则相敬如宾一日元素与客饮公韵得柳

眉其诗云青眼相看吾可知精神浑在艳阳时只因

嫁得东君后两泪相看是别离诗成坐客皆不悦后

数日而其妻亡盖诗谶也

遁斋闲览妇人之妒有异甚者四十年前抚州监酒

范寺丞者妻色美而妒范宠惮之同官每休暇招妓

燕集皆不得预一夕范轮次直宿会有告私酿者范

晨率吏卒径往搜捕其同事李供奉者素知范妻之

妒戏取妓鞋密置范卧具中须臾务吏携衾褥归妻

展衾得鞋神色沮丧诘所从来吏言不知于是泣怨

良久拊心而呼曰天乎有是邪乃入室阖户而寝顷

之范还排户入则自经死矣

又有人任湖广南倅生一子已周岁夫妇甚爱怜之

偶一日郡守在告倅摄郡事会邻郡太守过郡开宴

命妓妓中有一秀慧者立侍倅侧倅顾与语及戏为

酒令笑语方酣忽铃吏擎生肉二盘置宾主前倅愕

问其故则子肉也盖妻忿夫与妓语乃手刃其子刲

肉以献其毒忍至此

归田录梅圣俞以诗知名三十年终不得一馆职晚

年预修唐书书成未奏而卒士大夫莫不叹惜其初

受敕修书也语其妻曰吾今修书可谓胡孙入布袋

矣妻曰君于仕宦何异□鱼上竹竿邪闻者皆谓确

夫妇部纪事六

金史世纪金之始祖讳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已六十

余矣至完颜部居久之部有贤女年六十而未嫁始

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后生二男长曰乌鲁次

曰斡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

昭祖威顺皇后徒单氏传后讳乌古论都葛活剌浑

水敌鲁乡徒单部人其父拔炭都鲁海后性刚毅人

莫敢以为室献祖将为昭祖娶妇曰此子勇断异常

柔弱之女不可以为配乃为昭祖娶焉

景祖昭肃皇后传昭肃皇后唐括氏帅水隈鸦村唐

括部人讳多保真父石批德撤骨只巫者也后有识

度在父母家好待宾客父母出则多置酒馔享邻里

迨于行旅景祖饮食过人时人名之活罗解在景祖

纪昭祖曰俭啬之女吝惜酒食不可以配乌古乃闻

后性度如是乃娶焉

张潜传潜字仲升武清人幼有志节慕荆轲聂政为

人年三十始折节读书时人高其行谊目曰张古人

后客崧山从仲振受易年五十始娶鲁山孙氏亦有

贤行夫妇相敬如宾负薪拾穗行歌自得不知其贫

世宗皇后乌林答氏传后聪敏既归世宗甚得妇道

睿宗伐宋得白玉带盖帝王之服御也睿宗没后世

宗宝畜之后谓世宗曰此非王邸所宜有也当献之

天子世宗以为然献之熙宗于是悼后大喜熙宗晚

年颇酒酗独于世宗无间后不妒忌为世宗择后房

广继嗣虽显宗生后而此心不移后尝有疾世宗为

视医药数日不离去后曰大王视妾过厚其知者以

为视疾不知者必有专妒之嫌又曰妇道以正家为

大第恐德薄无补内治安能效嫔妾所为惟欲己厚

也世宗在济南海陵召后来中都后念若身死济南

海陵必杀世宗惟奉诏去济南而死世宗可以免谓

世宗曰我当自勉不可累大王也召王府臣仆张谨

言谕之曰汝王之心腹人也为我祷诸东岳我不负

王使皇天后土明我心召家人谓之曰我自初年

为妇以至今日未尝见王有违道之事今宗室往往

被疑者皆奴仆不良傲很其主以诬陷之耳汝等皆

先国王时旧人当念旧恩无或妄图也违此言者我

死后于冥中观汝所为众皆泣下后既离济南从行

者知后必不肯见海陵将自为之所防护甚谨行至

良乡去中都七十里从行者防之稍缓后得间即自

杀海陵犹疑世宗教之使然世宗自济南改西京留

守过良乡使鲁国公主葬后于宛平县土鲁原大定

二年追册为昭德皇后立别庙赠三代十一年皇太

子生日世宗宴于东宫酒酣命豫国公主起舞上流

涕曰此女之母皇后妇道至矣朕所以不立中宫者

念皇后之德今无其比故也

完颜仲德妻传仲德妻不知其族氏崔立之变妻自

□其容服自汴走蔡蔡被围丁男皆乘城拒守谓仲

德曰事势若此丈夫能为国出力妇人独不能耶率

诸命妇自作一军亲运矢石于城下城中妇女争出

继之城破自尽

韩庆民妻传庆民妻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姓氏庆

民事辽为宜州节度使天会中攻破宜州庆民不屈

死以其妻配将士其妻誓死不从遂自杀世宗读太

宗实录见庆民夫妇事叹曰如此节操可谓难矣

温特罕氏传氏夫完颜忙哥五山宣差提控回里

不之子也系出萧王忙哥叔父益都节度秦州为大

元兵所攻适病不能军忙哥为提控独当一面兵退

而益都死忙哥以城守功世袭谋克收充奉御及崔

立之变忙哥义不受辱与其妻诀妻曰君能为国家

死我不能为君死乎一婢曰主死婢将安归是日夫

妇以一绳同缢婢从之

蒲察氏传蒲察氏字明秀鄜州人讷申之女完颜长

乐之妻也哀宗迁归德以长乐为总领将兵扈从将

行属蒲察氏曰无他言夫人慎毋辱此身明秀曰君

第致身事上无以妾为念妾必不辱长乐一子在幼

出妻柴氏所生也明秀抚育如己出崔立之变驱从

官妻子于省中人自阅之蒲察氏闻以幼子付婢仆

且与之金币亲具衣棺祭物与家人诀曰崔立不道

强人妻女兵在城下吾何所逃惟一死不负吾夫耳

汝等惟善养幼子遂自缢而死欣然若不以死为难

者时年二十七

贵妃定哥传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义节度使乌

带之妻海陵旧尝有私侍婢贵哥与知之乌带在镇

每遇元会生辰使家奴葛鲁葛温诣阙上寿定哥亦

使贵哥候问海陵及两宫太后起居海陵因贵哥传

语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两后者能杀汝夫以从我

乎贵哥归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时丑恶事

已可耻今儿女已成立岂可为此海陵闻之使谓定

哥汝不忍杀汝夫我将族灭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

乌荅补为辞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乌荅

补为符宝祇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乌带醉酒令

葛温葛鲁缢杀乌带天德四年七月也海陵闻乌带

死诈为哀伤已葬乌带即纳定哥宫中为娘子

丽妃石哥传石哥定哥之妹秘书监文之妻也海陵

私之欲纳宫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谓

按都瓜曰必出而妇不然我将别有所行按都瓜以

语文文难之按都瓜曰上谓别有所行是欲杀汝也

岂以一妻杀其身乎文不得已与石哥相持恸哭而

诀是时海陵迁都至中京遣石哥至中都俱纳之海

陵召文至便殿使石哥秽谈戏文以为笑

奔睹传昂本名奔睹在海陵时纵饮沉酣辄数日不

醒海陵闻之常面戒不令饮得间辄饮如故大定初

还自扬州妻子为置酒私第未数行辄卧不饮其妻

大氏海陵庶人从母姊也怪而问之昂曰吾本非嗜

酒者但向时不以酒自晦则汝弟杀我久矣今遭遇

明时正当自爱是以不饮闻者称之

路伯达传伯达尝使宋回献所得金二百五十两银

一千两以助边表乞致仕未及上而卒其妻傅氏言

之上嘉其诚赠大中大夫仍以金银还之傅泣请弗

许傅以伯达尝修冀州学乃市信都枣强田以赡学

有司具以闻上贤之赐号成德夫人

独吉氏传独吉氏平章政事千家奴之女护卫银朮

可妹也自幼动有礼法及适内族撒合辇闺门肃如

撒合辇为中京留守大兵围之撒合辇疽发背不能

军独吉氏度城必破谓撒合辇曰公本无功能徒以

宗室故尝在禁近以至提点近侍局同判睦亲府今

又为留守外路第一等官受国家恩最厚今大兵临

城公不幸病不能战御设若城破公当率精锐夺门

而出携一子走京师不能则独赴京师又不能战而

死犹可报国幸无以我为虑撒合辇出巡城独吉氏

乃取平日衣服具玩好布之卧榻资货悉散之家

人艳盛服过于平日且戒女使曰我死则扶置榻

上以衾覆面四围举火焚之无使兵见吾面言讫闭

门自经而死家人如言卧尸榻上以衾覆之撒合辇

从外至家人告以夫人之死撒合辇拊榻曰夫人不

辱我我辱朝廷乎因命焚之年三十有六少顷城

破撒合辇率死士欲夺门出不果投壕水死

续夷坚志定襄村樊帅所居说里中任实洎其妻张

氏七十三岁同年月日时生复同年月日时死古今

所无有也

元史世祖皇后传后名察必弘吉剌氏一日四怯薛

官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马帝既允方以图进后至帝

前将谏先阳责太保刘秉忠曰汝汉人聪明者言则

帝听汝何为不谏向初到定都时若以地牧马则可

今军蘸俱分业已定夺之可乎帝默然命寝其事后

尝于太府监支缯帛表里各一帝谓后曰此军国所

需非私家物后何可得支后自是率宫人亲执女工

拘诸旧弓弦练之缉为绸以为衣其韧密比绫绮宣

徽院羊臑皮置不用后取之合缝为地毯其勤俭有

节而无弃物类如此十三年平宋幼主朝于上都大

宴众皆欢甚惟后不乐帝曰我今平江南自此不用

兵甲众人皆喜尔独不乐何耶后跪奏曰妾闻自古

无千岁之国毋使吾子孙及此则幸矣帝以宋府库

故物各聚置殿庭上召后视之后□视即去帝遣宦

者追问后欲何所取后曰宋人贮蓄以遗其子孙子

孙不能守而归于我我何忍取一物耶时宋太后全

氏至京不习北方风土后为奏令回江南帝不允至

三奏帝乃答曰尔妇人无远虑若使之南还或浮言

一动即废其家非所以爱之也苟能爱之时加存恤

使之便安可也后退益厚待之胡帽旧无前檐帝因

射日色炫目以语后后即益前檐帝大喜遂命为式

又制一衣前有裳无□后长倍于前亦无领袖缀以

两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马时皆仿之

燕铁木儿传燕铁木儿授太师诏养其子塔剌海为

子至元元年三月立燕铁木儿女伯牙吾氏为皇后

是时唐其势谋援立以危社稷唐其势及其弟塔剌

海皆伏诛初唐其势事败被擒攀折殿槛不肯出塔

剌海走匿皇后坐下后蔽之以衣左右曳出斩之血

溅后衣伯颜奏曰岂有兄弟为逆而皇后党之者并

执后后呼帝曰陛下救我帝曰汝兄弟为逆岂能相

救耶乃迁皇后出宫寻鸩之于开平民舍

耶律忒末传忒末契丹人父丑哥仕辽为都统辽亡

不屈节夫妇俱死焉

合剌普华传合剌普华为广东都转运盐使遇剧贼

欧锺且战且行众寡不敌为所执不屈遇害是夕其

妻希召特勒氏梦其来告曰吾死矣

丑闾传丑闾字时中知安陆府蕲贼曾法兴犯安陆

丑闾不屈且怒骂贼酋不忍害拘之明日又逼其从

乱丑闾叱曰吾守土臣宁从汝贼乎贼怒以刀斫丑

闾左胁断而死贼愤其不降复以布囊囊其尸舁至

其家丑闾妻侯氏出大哭且列酒肉满前渴者令饮

酒饥者令食肉以绐贼之不防己至夜自经死事闻

赠丑闾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赠侯氏宁夏郡夫人立

表其门曰双节

有冯三者湖广省一公使也素不知书湖广为寇陷

皂隶辈悉起剽杀为盗亦拉三以从三辞曰贼名恶

我等岂可为众初强之终弗从怒将杀之三遂唾骂

贼乃缚诸十字木舁之以行而刲其肉三益骂不止

抵江上断其喉委去其妻随三号泣俯拾刲肉纳布

裙中伺贼远收三血骸脱衣裹之大泣投江而死

杨氏传杨氏东平须城人夫郭三从军襄阳杨氏留

事舅姑以孝闻至元六年夫死戍所母欲夺嫁之杨

氏号痛自誓乃已久之夫骨还舅曰新妇年少终必

他适可令吾子鳏处地下耶将求里人亡女骨合瘗

之杨氏闻益悲不食五日自经死遂与夫共葬焉

顺宗伯颜忽都皇后传后弘吉剌氏性节俭不妒忌

动以礼法自持第三皇后奇氏素有宠居兴圣西宫

帝希幸东内后左右以为言后无几微怨望意从帝

时巡上京次中道帝遣内官传旨欲临幸后辞曰暮

夜非至尊往来之时内官往复者三竟拒不纳帝益

贤之帝尝问后中政院所支钱粮皆传汝旨汝还记

之否对曰妾当用则支关防出入必己选人司之妾

岂能尽记耶居坤德殿终日端坐未尝妄逾户阈

王玉传金将武仙既降复叛玉从史天泽攻败武仙

仙遣人诰命诱玉妻妻拒曰妾岂可使夫怀二心

于国家耶仙围之数匝杀其子宁寿玉闻之领数骑

突其围斩获数百人而还

孛朮鲁翀传翀子远字朋道以翀荫调秘书郎转襄

阳县尹须次居南阳贼起远以忠义自奋倾财募丁

壮得千余人与贼拒战而贼大至远被害死远妻雷

为贼所执贼欲妻之乃诋贼曰我曾参政众妇县令

嫡妻夫死不贰肯从汝狗彘以生乎贼丑其言将辱

之雷号哭大骂不从乃见杀举家皆被害

乌古孙泽传泽为海南海北廉访使以母年逾八十

求归养长沙岁余母丧泽以哀□卒妻杜以夫死饮

食不入口者十有三日不死乃复食

武用妻苏氏传苏氏真定人徙家京师用疾苏氏刲

股为粥以进即愈

纯只海传纯只海代察罕总军河南同僚王荣潜畜

异志欲杀纯只海伏甲絷之断其两足跟以□缄纯

只海口置佛祠中纯只海妻喜礼伯伦闻之率其众

攻荣家夺出之纯只海裹疮从二子驰旁郡请兵讨

荣杀之

冯氏传冯氏名淑安字静君大名宦家女山阴县尹

山东李如忠继室也如忠初娶蒙古氏生子任数岁

而卒大德五年如忠病笃谓冯曰吾已矣其奈汝何

冯氏引刀断发自誓不他适如忠殁两月遗腹生一

子名伏李氏及蒙古氏之族在北闻如忠殁于官家

多遗财相率来山阴冯氏方病乘间尽取其资及子

任以去冯不与较一室萧然惟余如忠及蒙古氏之

柩而已朝夕哭泣邻里不忍闻久之鬻衣权厝二柩

蕺山下携其子庐墓侧时年始二十二羸形苦节为

女师以自给父母来视之怜其孤苦欲使更事人冯

爪面流血不肯从居二十年始护丧归葬汶上齐鲁

之人闻之莫不叹息

徐猱头妻岳氏传岳氏大都人兵入都城岳氏告其

夫曰我等恐被驱逐将奈何其夫曰事急惟有死耳

何避也遂火其所居夫妇赴火以死

李智贞传智贞建宁浦城人父子明尝许为郑全妻

未嫁从父客卲武卲武豪陈良悦其慧强纳采求聘

智贞断发拒之且数自求死良不能夺卒归全事舅

姑父母皆有道泰定间全病殁智贞悲泣不食数日

而死

张义妇传义妇济南邹平人年十八归里人李伍伍

与从子零戍福宁未几死戍所张独家居养舅姑甚

至父母舅姑病凡四刲股肉救不懈及死丧葬无遗

礼既而叹曰妾夫死数千里外妾不能归骨以葬者

以舅姑父母在无所仰故也今不幸父母舅姑已死

而夫骨终暴弃远土使无妾则已妾在敢爱死乎乃

卧积冰上誓曰天若许妾取夫骨虽寒甚当得不死

逾月竟不死乡人异之乃相率赠以钱大书其事于

衣以行行四十日至福宁见零问夫葬地则榛莽四

塞不可识张哀恸欲绝夫忽降于童言动无异其生

时告张死时事甚悲且指示骨所在处张如其言发

得之持骨祝曰尔信妾夫耶入口当如冰雪粘如胶

已而果然官义之上于大府使零护丧还给钱使葬

仍旌门复其役

江文铸妻范氏传范氏名妙元奉化人年二十一归

于江及门未合□夫忽以痫疾卒范曰我既入江氏

之门即江氏妇也岂以夫亡有异哉遂居江氏之家

抚诸侄江森江道如己子卒年九十五

有柳氏者蓟郡人为户部主事赵野妻未成婚而野

卒柳哭之尽哀誓不再嫁其兄将夺其志柳曰业已

归赵氏虽未成婚而夫妇之礼已定矣虽冻饿死岂

有他志哉后寝疾不肯服药曰我年二十六而寡今

已逾半百得死此疾幸矣遂卒

姚氏传方宁妻官胜娘者建宁人宁耨田胜娘馌之

见虎方攫其夫胜娘即弃馌奋梃连击之虎舍去胜

娘负夫至中途而死有司以闻为旌复其家

张桢传桢字约中汴人幼刻苦读书登元统元年进

士第授彰德路录事辟河南行省掾桢初娶祁氏祁

生富贵家颇骄纵见桢贫不为礼合□踰月即出之

祁之兄讼于官且污桢以黯昧事左右司官听之桢

因移疾不出滞按俱积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怒曰

张桢刚介士也岂汝曹所当议耶郎中虎者秃谒而

谢之乃起

衣氏传衣氏汴梁儒士孟志刚妻志刚卒贫而无子

有司给以棺木衣氏绐匠者曰可宽大其棺吾夫有

遗衣服欲尽置其中匠者然之是夕衣氏具□黍祭

其夫家之所有悉散之邻里及同居王媪曰吾闻一

马不被二鞍吾夫既死与之同棺共穴可也遂自刭

台叔龄妻刘氏传刘氏顺宁人也粗知书克修妇道

一日地震屋坏压叔龄不能起家复失火叔龄母前

救不得欲就焚叔龄望见呼曰吾已不可得出当亟

救吾母刘谓夫妹曰汝救汝母汝兄必死吾不用复

生矣即自投火中死火灭家人得二尸烬中犹手相

握不开官嘉其烈上于朝命录付史臣

张氏女传有高氏妇者携其女从夫出避乱见道旁

空舍入其中脱金缠臂与女且语夫令疾行夫挈女

稍远乃解足纱自经贼至焚其舍夫抵仪真夜梦妇

来告我已缢死彼舍矣其精爽如此

刘浚传浚字济川仕连江县宁善乡巡检江西贼帅

王善寇闽官军守罗源县拒之罗源与连江接壤势

将迫浚妻真定史氏故相家女也有才识谓浚曰事

急矣可聚兵以捍一方于是尽出奁中物募壮士百

余命仲子健将之浃旬间众至数万

郑玉传玉字子美歙县人大明兵入徽州被拘囚久

之亲戚朋友携具饷之则从容为之尽欢且告以必

死状其妻闻之使语之曰君苟死吾其相从地下矣

玉使谓之曰若果从吾死吾其无憾矣明日具衣冠

北向再拜自缢而死

惠士元妻王氏传王氏大都人至正十四年士元病

革王氏曰吾闻病者粪苦则愈乃尝其粪颇甘王氏

色愈忧士元嘱王氏曰我病必不起前妾所生子汝

善保护之待此子稍长即从汝自嫁矣王氏泣曰君

何为出此言耶设有不讳妾义当死尚复有他说乎

君幸有兄嫂此儿必不失所居数日士元卒比葬王

氏遂居墓侧蓬首垢面哀□逾礼常以妾子置左右

饮食寒暖惟恐不至岁余妾子亦死乃哭曰无复望

矣屡引刀自杀家人惊救得免至终丧亲旧皆携酒

礼祭士元于墓祭毕众欲行酒王已经死于树矣

又有王氏者良乡费隐妻也隐有疾王氏数□其粪

及疾笃嘱王氏曰我一子一女虽妾所生无异汝所

出也我死汝其善抚育之遂没王氏居丧抚其子女

既而子又死服除谓其亲属曰妾闻夫乃妇之天今

夫已死妾生何为乃执女手语之曰汝今已长稍知

人事管钥在此汝自司之遂相抱恸哭是夜缢死于

园中

胡烈妇传烈妇渤海刘平妻也至元七年平当戍枣

阳车载其家以行夜宿沙河傍有虎至衔平去胡觉

起追及之持虎足顾呼车中儿取刀杀虎虎死扶平

还至季阳城求医以伤卒县官言状命恤其母子仍

旌异之

阚文兴妻王氏名丑丑建康人也文兴从军漳州为

其万户府知事王氏与俱行至元十七年陈吊眼作

乱攻漳州文兴率兵与战死之王氏被掠义不受辱

乃绐贼曰俟吾葬夫即汝从也贼许之遂脱得负尸

还积薪焚之火既炽即自投火中死至顺三年事闻

赠文兴侯爵谥曰英烈王氏曰贞烈夫人有司为立

庙祀之号双节云

郎氏传郎氏湖州安吉人宋进士朱甲妻也朱尝仕

浙东以郎氏从至元间朱殁郎氏护丧还至玉山里

留居避盗势家柳氏欲强聘之郎誓不从夜装奉

柩遁柳邀之中道复死拒得免

刘公翼妻萧氏传萧氏济南人有姿色颇通书史至

正十八年闻毛贵兵将压境豫与夫谋曰妾诗书家

女誓以冰雪自将傥城陷被执悔将何追妾以二子

一女累君去作清白鬼于泉下耳夫曰事未至何急

于此居亡何城陷萧解绦自缢死

赵洙妻许氏传许氏集贤大学士有壬之侄女也至

正十九年红巾贼陷辽阳洙时为儒学提举夫妇避

乱匿资善寺洙以叱贼见害许氏不知也贼甘言诱

许氏令指示金银之处许氏大言曰吾诗书冠冕故

家不幸遇难但知守节而死他皆不知也贼以刃胁

之许氏色不变已而知其夫死因恸哭仆地骂声不

绝口且曰吾母居武昌死于贼吾女兄弟亦死贼今

吾夫又死焉使我得报汝当醢汝矣遂遇害寺僧见

许氏死状哀其贞烈贼退与洙合葬之

张正蒙妻韩氏传韩氏绍兴人正蒙尝为湖州德清

税务提领至正十九年绍兴兵变正蒙谓韩氏曰吾

为元朝臣子于义当死韩氏曰尔果能死于忠吾必

能死于节遂俱缢死

徐允让妻潘氏传潘氏名妙圆山阴人至正十九年

与其夫从舅避兵山谷间舅被执夫泣以救舅脱夫

被兵所杀欲强辱潘氏潘因绐之曰我夫既死我从

汝必矣若能焚吾夫可无憾也兵信之聚薪以焚其

夫火既炽潘氏且泣且语遂投火以死

李仲义妻刘氏传刘氏名翠哥房山人至正二十年

县大饥平章刘哈剌不花兵乏食执仲义欲烹之仲

义弟马儿走报刘氏刘氏遽往救之涕泣伏地告于

兵曰所执者是吾夫也乞矜怜之贷其生吾家有酱

一瓮米一斗五升窖于地中可掘取之以代吾夫兵

不从刘氏曰吾夫瘦小不可食吾闻妇人肥黑者味

美吾肥且黑愿就烹以代夫死兵遂释其夫而烹刘

氏闻者莫不哀之

李弘益妻申氏传申氏冀宁人至正二十年贼陷冀

宁申语弘益曰君当速去勿以我妇人相累若贼入

吾室必以妾故害及君矣言讫投井死弘益既免于

难再娶安氏居二岁而弘益以疾卒安氏时年三十

泣谓诸亲曰女子一适人终身不改不幸夫死虽生

亦何益哉乃窃入寝室膏沐熏裳自缢于柩侧

郑琪妻罗氏传罗氏名妙安信州弋阳人幼聪慧能

暗诵列女传年二十归琪琪家世宦族同居百余口

罗氏执妇道无间言琪以军功擢铅山州判官罗氏

封宜人至正二十年信州陷罗氏度弋阳去州不远

必不免于难辄取所佩刀淬砺令铦甚琪问何为对

曰时事如此万一遇难为自全计耳已而兵至罗氏

自刎死时年二十九

高丽氏传氏宣慰副使孛罗帖木儿妻也至正二十

七年十二月其夫死于兵谓人曰夫既死矣吾安能

复事人乎乃积薪塞户以火自焚而死

辍耕录程公鹏举在宋季被虏于兴元版桥张万户

家为奴张以虏到宦家女某氏妻之既婚之三日即

窃谓其夫曰观君之才貌非久在人后者何不为去

计而甘心于此乎夫疑其试己也诉于张张命棰之

越三日复告曰君若去必可成大器否则终为人奴

耳夫愈疑之又诉于张张命出之遂粥于市人家妻

临行以所穿绣□一易程一履泣而曰期执此相见

矣程感悟奔归宋时年十七八以荫补入官迨国朝

统一海宇程为陕西行省参知政事自与妻别已三

十余年义其为人未尝再娶至是遣人携向之□履

往兴元访求之市家云此妇到吾家执作甚勤遇夜

未尝解衣以寝每纺绩达旦毅然莫可犯吾妻异之

视如己女将半载以所成布匹偿元粥镪物乞身为

尼吾妻施赀以成其志见居城南某庵中所遣人即

往寻见以曝衣为由故遗□履在地尼见之询其所

从来曰吾主翁程参政使寻其偶耳尼出□履示之

合亟拜曰主母也尼曰□履复全吾之愿毕矣归见

程相公与夫人为道致意竟不再出告以参政未尝

娶终不出旋报程移文本省遣使檄兴元路路官为

具礼委幕属李克复防护其车舆至陕西重为夫妇

河南妇世为河南民家天兵下江南妇被虏姑与夫

行求数年得之湖南妇已妻千户某饶于财情好甚

洽视夫姑若涂人会有旨凡妇人被虏许银赎敢匿

者死某惧罪亟遣妇妇坚不行夫姑留以俟妇闭其

室弗与通遂号痛顿绝而去行未百步青天无云而

雷回视妇已震死钱唐白湛先生记以诗曰从军

古云乐获罪祷应难母望明珠复夫求破镜完押衙

逢义士公主奉春官为报河南妇天刑不可干

千夫长李某戍天台县日一部卒妻郭氏有令姿见

之者无不啧啧称赏李心慕焉去县七八十里有私

盗出没处李分兵往戍卒遂在行既而日至卒家百

计调之郭氏毅然莫犯经半载夫归具以白为属所

辖罔敢谁何一日李过卒门卒邀入治茶忽忆得前

事怒形于色亟转身持刃出而李幸脱走诉于县县

捕系穷竟案议持刃杀本部官罪死县桎梏囹圄中

从而邑之恶少年与官之吏胥皂隶辈无有不起觊

觎之心者郭氏躬馈食于卒外闭户业纺绩以资衣

食人不敢一至其家久之府檄调黄岩州一狱卒叶

其姓者至尤有意于郭氏乃顾视其卒日饮食之情

若手足卒感激入骨髓忽传有五府官出五府之官

所以斩决罪囚者叶报卒知且谓曰汝或可活我与

为义兄弟万一不保汝之妻尚少汝之子若女纔八

九岁耳奚以依顾我尚未娶宁肯俾为我室乎若然

我之视汝子女犹我子女也卒喜诺叶遂令郭氏私

见卒卒谓曰我死有日此叶押狱性柔善未有妻汝

可嫁之郭氏曰汝之死以我之色我又能二适以求

生乎既归持二幼痛泣而言曰汝爹行且死娘死亦

在旦夕我儿无所怙恃终必死于饥寒我今卖汝与

人娘岂忍哉盖势不容已将复奈何汝在他人家非

若父母膝下比毋仍似是娇痴为也天苟有知使汝

成立岁时能以□酒奠父母则是我有后矣其子女

颇聪慧解母语意抱母而号引裾不肯释手遂携二

儿出市召人与之行路亦为之堕泪邑人有怜之者

纳其子女赠钱三十缗郭氏以三之一具酒馔携至

狱门谓叶曰愿与夫一再见叶听入咽哽不能语既

而曰君扰押狱多矣可用此少礼答之又有钱若干

可收取自给我去一富家执作为口食计恐旬日不

及看君故也相别垂泣而出走至仙人渡溪水中危

坐而死此处水极险恶竟不为冲激倒仆人有见者

报之县县官往验视得实皆惊异失色为具棺敛就

葬于死所之侧山下又为申达上司仍表其墓曰贞

烈郭氏之墓大书刻石墓上至正丙戌朝廷遣奉使

宣抚循行列郡廉得其事原卒之情释之人遂付还

子女终身誓不再娶

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与夫人不睦已数年矣翰林

学士承旨阿目茄八剌死大夫遣司马明里往唁之

及归问其所以明里云承旨带罟罟娘子十有五人

皆务争夺家财全无哀戚之情惟正室坐守灵帏哭

泣不已大夫默然是夜遂与夫人同寝欢爱如初若

司马者可谓善于寓谏者矣

王守素钱塘民家女其夫丁弃家为全真道士于吴

山紫阳庵一日召守素入山书付四句云懒散六十

三妙用无人识逆顺两相忘虚空镇常寂坐抱一膝

而逝守素遂亦束发簪冠着道士服奉夫遗尸二十

年迹不下山年逾七十几于得道

戴石屏复古未遇时流寓江右武宁有富家翁爱其

才以女妻之居二三年忽欲作归计妻问其故告以

曾娶妻白之父父怒妻宛曲解释尽以奁具赠夫仍

饯以词云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

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

绪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

把杯酒浇奴坟土夫既别遂赴水死

燕山项氏其夫江南人行贾燕蓟间聘项与居未几

夫死项时年二十奉柩回江南誓以夫余资养姑以

自终比至姑已改适励志孑居以守夫祀旴江李宗

列闵其事而赋之诗曰少无依倚老何堪白发婆娑

乱不簪梦里尚思江北好悔将夫骨葬江南

洞庭刘氏有夫叶正甫久客都门因寄衣侑以诗云

情同牛女隔天河又喜秋来得一过岁岁寄郎身上

服丝丝是妾手中梭剪声自觉和肠断线脚那能抵

泪多长短只依先去样不知肥瘦近如何

刘公复新为上都留守时有令史亢子春者值公退

食偶与同列据案判事以戏遂为仇家发之公大怒

责问罪状枷亢示众及归怒容未霁其夫人田氏问

公何故不乐公语其故夫人曰此小节耳何足怒也

即令人呼亢至请公为脱其枷且劳以酒云此一杯

与汝压惊此一杯与汝庆喜男子大丈夫何所不至

留守之位何患不到亢感谢而退不数年公卒而无

子止一女适田直长直长遄卒女病双瞽后亢官湖

广参政迎夫人母子归没齿敬养不怠公乃廉访使

刘廷干之从祖父也

傅氏绍兴诸暨人年十八适同里章瑜瑜为苛吏胁

军兴期会迫死道上讣至傅氏蒲伏抱尸归号泣三

日夜不忍入榇尸有腐气犹依尸呵琀曰冀苏既入

棺至啮其棺成穴及葬投其身圹中母强挽以出制

未百日母欲敓志语闻遂大恸连日不食母嘱侍婢

谨视之阅数日绐婢吾当浴若辈理沐具俟予既而

失所在明日婢汲井见二足倒植井中乃传氏也杨

铁崖维桢常赞之曰余读古节妇事至青陵台及祝

英氏以为后无继者世道降也久矣今瑜妻乃尔谓

世降德薄者吾信欤夫妇伦与君臣等世之称臣子

者独不能以瑜妻之义于夫者义其君欤噫

刘节妇泰州□□人至正丙申春随父渡江居吴门

适张士诚部将曹某方数月夫阵亡刘不避凶险躬

至死所求得其尸归葬欲以身殉父不许既而权贵

人闻刘□且贤争欲强委禽焉刘誓死不贰遂削发

为比丘尼夫刘本一闾阎女子其操行乃尔盖有贵

为后妃而莫之及者谓非天性也欤

张春儿叶县军士李青之妻也年二十青疾革顾谓

春曰吾殆矣汝其善事后人春截发示信誓弗再适

未几青死春恸垂绝且嘱匠人曰造棺宜极大将以

尽纳亡者衣服弓箭之属匠如其言既敛乃自经邻

里就用此棺同葬之事奏上于朝旌其墓时至正戊

子也

乌古孙良祯之父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使润甫公

泽年五十未有子夫人杜氏深以为忧屡请公再聘

公不允仕西广时闻寡居王安人者□而宜子夫人

自为公谋聘之既归执妇礼甚恭长夫人数岁夫人

推让正寝以居之相处雍睦宛若姊妹饮食起居罔

有不同公独内不自安越明年夫人生良祯一日王

氏告公曰君自有妇所以再娶妾者为嗣续计耳今

夫人既生子妾又何事焉即出道家冠服一袭以示

曰妾之志决矣请从此辞夫人固留不得公因谓夫

人曰向吾再娶惧无后也若不改图人其以我为汰

乎乃听王氏去奁资万金悉返之自是出居一女道

庵戒行严谨人未尝能见其面而夫人岁时问遗弥

至后良祯贵显迎以归事之如亲母

杜阳父友开江阴人隐居教授妻吴辟纑以资之天

历间浙右灾荒米价腾踊学徒散去困于饥饿吴之

兄弟屡劝斩丘木粥墓地以少延余息阳父坚持不

可继欲挈吴归吴曰夫既尽孝妾独以不义自处宁

不食若粟遂相枕藉而卒

文真王阿怜帖木儿之夫人举月思的斤以贤行称

一日有献马鞭于王者鞭内暗藏一铁简拔靶取之

则得王喜持示夫人将酬以币夫人曰君平昔若尝

害人则防人之必我害也苟无此心焉用为王悟亟

还之

诚斋杂记马光祖尹京之日不畏贵戚豪强庭无留

讼有士人逾墙偷人室女事觉到官勘令当厅面试

光祖出逾墙搂处子诗士人秉笔云花柳平生债风

流一段愁逾墙乘兴下处子有心搂谢砌应潜越韩

香计暗偷有情还爱欲无语强娇羞不负秦楼约安

知汉狱囚玉颜丽如此何用读书求光祖判云多情

爱还了半生花柳债好个檀郎室女为妻也不妨杰

才高作聊赠青蚨三百索烛影摇红记取媒人是马

公犯奸之士既幸免罪反因此以得佳偶此光祖以

礼待士也

汾阴女子吴淑姬未嫁夫亡未亡时晨兴□面玉簪

坠地而折已而夫亡其父以其少年欲嫁之女誓曰

玉簪重合则嫁居久之见士子杨子冶诗讽而悦之

使侍儿用计□得一卷心动欲与之合启奁视之簪

已合矣遂以寄子冶结为夫妇焉后嫁子冶优于内

治里中称之子冶仕至兰陵太守

张员妻黄氏女也名帛员乘舟覆没求尸不得帛至

没处滩头仰天而叹遂自沉渊积十四日帛持员手

于滩下出

夫妇部纪事七

明外史太祖孝慈高皇后马氏传后父母早卒郭子

兴育如己女子兴奇太祖以后归焉子兴尝信谗疑

太祖后善事其妻嫌隙得释吴楚接战无虚日亲缉

甲士衣鞋佐军尝语太祖定天下以不杀人为本太

祖善之子兴子数困帝幽室中后窃炊饼怀以饷帝

肉为焦岁大祲常贮糗粮脯修供帝无所乏绝而己

不宿饱及贵帝德后至比之芜蒌豆粥滹沱麦饭尝

对群臣述后贤同于唐长孙皇后间以语后后曰妾

闻夫妇相保易君臣相保难陛下不忘妾同贫贱愿

无忘群臣共艰难且妾何敢比长孙皇后也帝廉得

后族人欲官之后谢曰爵禄私外家非法固辞而止

后既正位益自贬损勤于内治选女史日讲说古训

诫谕六宫以宋多贤后录其家法朝夕省览或言宋

过仁厚后曰过仁厚不愈刻薄乎帝前殿决事或震

怒后伺帝还宫辄随事微谏虽帝性不可犯然为缓

刑戮者数矣学士宋濂坐孙罪逮论死后谏曰民家

为子弟延师尚以礼全终始况天子乎且濂家居必

不知情帝不听会后侍帝食不御酒肉帝问故对曰

妾为宋先生作福事也帝恻然投箸起明日赦濂安

置茂州吴兴富民沈秀者助筑都城三之一又请犒

军帝怒曰匹夫犒天子军乱民也宜诛后谏曰妾闻

法也者诛不法也非以诛不祥民富敌国民自不祥

不祥之民天将之陛下何诛焉乃释秀戍云南帝

常令重囚筑城后曰罚赎至仁也但疲囚加役恐不

免死亡帝乃悉赦之帝尝怒责宫人后亦佯怒令执

付宫正司议罪帝曰何为后曰明王不喜怒加刑当

陛下怒时恐有畸重付宫正则酌其平矣即陛下论

罪人亦诏有司一日问帝今天下民安乎帝曰此非

尔所问也后曰陛下天下父妾辱天下母子之安否

何可不问岁旱辄率宫人蔬食助祈祷岁凶则设麦

饭野羹帝或告以赈恤后曰赈恤不如蓄积之先备

也奏事官朝散会食廷中后命中官取饮食亲尝之

味弗甘遂启帝曰人主自奉欲薄养贤宜丰帝为饬

光禄官帝幸太学还后问生徒几何帝曰数千后曰

人才众矣诸生有廪食妻子将何所仰给于是立红

板仓积粮赐其家太学生家粮自后始

福清李广妻传广妻卢佳娘成婚甫十月广暴卒卢

恸绝复苏见广口鼻出恶血悉餂食之既殓哭辄僵

仆家人相与宽譬但曰我从夫地下耳积五六日家

人防懈潜入寝室自经后其县有游政妻倪氏殉夫

亦然

吴氏传吴潞州人廪生卢清妻舅姑没于临洺寄瘗

旅次夫授徒自给后失廪充掾于汴愤耻发狂死吴

闻讣痛绝叹曰吾舅姑委骨于北良人殒命于南天

乎何荼毒至此乃寄幼孤于姊兄鬻次女为资独抵

临洺觅舅姑瘗处不得号泣中野忽一丈夫至则清

所授徒也为指示收二骸以归复冒暑之汴负夫骨

还三丧毕举忍饿无他志学正刘崧言于知州马暾

赎其女厚恤之年七十五乃卒

蔡烈妇传烈妇松阳叶州有三贫负薪为业蔡小心

敬事三久病织供药饵病笃执妇手诀曰及我生

而嫁无受三年苦妇梳洗更衣袖刀前曰我先嫁矣

刎颈死三惊叹寻死

郭子兴传子兴父郭公少以日者术游于定远言祸

福辄中邑中富人有瞽女郭公推其禄命当贵其人

笑曰疾废无所归何言贵郭公乃请昏遂赘其家家

日益饶生三子子兴则仲也

黄观传观字伯澜燕王即位下令暴左班文职奸臣

罪状观名第六有司追捕收其妻翁氏并二女给配

象奴象奴索钗钏出市酒肴观妻佯诺悉与之持去

急携二女及家属十人投淮清桥下死观闻招魂葬

之江上次李杨河朝服再拜投罗剎矶湍急处观故

宅在学宫西其后知县龚守愚即其所立祠祀之初

观妻投水时呕血石上成小影阴雨则见相传为大

士像僧舁至庵中其夜夫人见梦曰我黄状元妻也

比明沃之以水愈明有愁惨状其后移至观祠名翁

夫人血影石

解缙传缙与胡广同侍成祖宴帝曰尔二人生同里

同学仕又同官缙既有子广女可妻之广顿首曰臣

妻方娠未卜男女帝笑曰定生女矣既果生女遂约

婚缙子祯亮缙家徙辽东广欲离婚女截耳誓曰薄

命之婚皇上主之大人面承之有死无二及赦还卒

归祯亮

龚氏传龚江阴人年十七嫁刘玉家贫甚力作养其

姑姑亡相夫营葬夫又亡无以为敛里有羡妇色者

假义欲助以棺龚觉其意辞之既又强之龚恐受其

棺则无以自脱乃以所生六岁男三岁女寄食母家

是夜积麦□屋中举火自焚抱夫尸而死

李叔正传叔正靖安人妻夏氏当陈友谅陷南昌时

投井死叔正终身不再娶时人义之

戚家妇传妇宝应人甫合□而夫暴殁妇哭之哀投

门外江中死留诗一首云画虎虽成未点睛百年夫

妇一宵情欢声方举哀声动贺者纔临吊者并孔雀

屏前灯隐隐鸳鸯枕上泪盈盈从来不识儿郎面独

抱冰心照水清后人名其死所为戚家江云

史贞女传女杞人字孔弘业未嫁而夫卒欲往殉之

母不许女七日不食母持茗逼之饮双蛾适堕杯中

死女指示曰物意尚孚我心母独不谅人邪母知不

可夺翌日制素衣缟裳送之孔氏里中老稚观者如

堵女告之曰适二姓者勿入我室惭而去者十二三

迨暮乃辞舅姑整衣自经死白气缕缕腾屋上达旦

始消

晋江汪烈妇传妇诸生杨希闵妻年二十三夫死无

子欲自经家人防之谨度不得间闻茉莉有毒能杀

人多方求之家人不知其故日供数百朵逾月其家

人为亡者斋祭妇自撰祭文辞甚悲夜五鼓防者稍

怠取所积花煎饮之天明死

金华方氏传氏军士袁坚妻坚嗜酒败家卒殡城北

濠上方贫无所依乃即殡处置棺寝处其中饥则出

饮于濠久之不复出则死矣郡守刘封土祭之

张烈妇传烈妇芜湖诸生缪釜妻年十八归釜越四

年而釜病属张善自托张泣曰夫以吾有二心乎有

子则守志以奉主妻道也无子则洁身以殉夫妇节

也吾有以处此矣视汤药已沐浴更衣先阖户自缢

阅日而釜乃卒

张士诚传方士诚之被围也语其妻刘曰吾败且死

矣若曹何为刘答曰君毋忧妾必不负君积薪齐云

楼下及城破驱群妾登楼令养子辰保纵火焚之亦

自缢死

伯颜子中传当元亡时守土之臣仗节死者三原县

尹朱春谓其妻曰吾当以死报国妻曰君能尽忠妾

岂不能尽节俱投崖死

方法传法字百通桐城人孝孺考试所得士授四川

都司断事成祖即位逮入京至望江再拜于舟曰吾

得望先人乡可矣遂沉于江尸不可得妻郑收其爪

发于巾笥谨藏之守节四十年临卒命以爪发纳怀

中敛焉

王良传良字天性为浙江按察使成祖即位遣使者

召良良执使者将斩之众之去良集诸司印于私

第未即决妻问故曰吾分应死未知所以处汝耳妻

曰我不难处君男子乃为妇人谋乎从容馈良食食

已抱其子入后园置子池旁投水死良殓妻毕以子

付所善某佥事家遂积薪自焚印俱毁

黄直传直字以方杨名以建言下狱直抗疏论救帝

怒编戍雷州遇赦放还家贫甚妻纺织以给朝夕直

读书谈道自如久之卒

赵用贤传用贤字汝师常熟人授检讨张居正父丧

夺情用贤抗疏廷杖除名用贤体素肥肉溃落如掌

其妻腊而藏之

许直传于腾云都城人为光禄署丞贼至语其妻曰

我为朝臣汝亦命妇可污贼邪夫妇并服命服从容

投缳死

成祖仁孝皇后徐氏传后中山王达长女也靖难兵

起王往大宁李景隆攻城急后亲率将校妻擐甲冑

挟矢石登陴拒守景隆卒不能破王即位册为皇后

一日问陛下谁与图治者帝曰六卿理政务翰林职

论思后因请悉召见其命妇赐冠服钞币谕曰妇之

事夫奚翅馈食衣服而已必有助焉朋友之言有从

有违夫妇之言婉顺易入吾旦夕侍上惟以生民为

念汝曹勉之尝采女宪女诫作内训二十篇又类编

古人嘉言善行作劝善书颁行天下既疾革惟劝帝

爱惜百姓广求贤才恩礼宗室毋骄畜外家又告皇

太子曩者北平将校妻为我荷戈城守恨未获随皇

帝北巡一赉恤之也永乐五年七月乙未崩年四十

有六帝大悲恸为后荐大斋于灵谷天禧二寺听群

臣致祭光禄为具物

代简王桂传桂太祖第十三子王妃中山王徐达女

太宗文皇后妹也骄而妒漆桂二侍女为癞逐之事

闻帝以中山王故不罪桂不悦妃移怒世子逊煓出

其母子居外舍

叶氏传氏兰溪人适神武中卫舍人许伸伸家素饶

于财以不检荡且尽携妻投所亲卒于通州氏守尸

昼夜跪哭或遗之食或馈金或劝以改嫁俱却不应

水浆不入口者十四日竟死尸旁年二十余州人为

买棺合葬

英宗孝庄皇后钱氏传后海州人父都督同知贵正

统八年立为后英宗闵后族单微欲侯之后辄逊谢

故后家独无封英宗北狩倾中宫赀佐迎驾夜哀泣

□天倦即卧地损一股以哭泣复损一目英宗在南

宫不自得后曲慰解后无子周贵妃有子立为皇太

子英宗临崩遗命曰钱皇后千秋万岁后与我同葬

大学士李贤退而书之册宪宗立太后崩周太后不

欲后合葬大臣疏争乃得合葬陵异隧距英宗穴

数丈许中窒之虚右圹以待周太后其隧独与英宗

穴通

景帝废后汪氏传后顺天人父中城兵马指挥瑛后

有贤德生二女无子景泰三年妃杭氏生子见济景

帝欲立为皇太子而废宪宗后执不可以是忤帝意

遂废后而立杭氏为皇后

宪宗废后吴氏传后顺天人天顺八年七月立为皇

后父俊以女贵进都督同知先是宪宗居东宫万贵

妃已擅宠后既立摘其过杖之帝怒乃下诏先帝为

朕简求贤淑已定王氏育于别宫待期太监牛玉擅

将选退吴氏于母后前复选册立礼成之后朕见举

动轻佻礼度率略德不称位因察其实始知非预立

者用是不得已请命母后废吴氏别宫立甫二月耳

遂戍后父吴俊并谪玉孝陵种菜

襄垣王逊燂传宗人俊噤姊陵川县君适裴禹卿地

震城崩禹卿死焉县君以首触槥呕血死年二十有

一诏旌为贞节县君

黄善聪传善聪南京人年十三失母父贩香为业怜

其无依改男子装从游庐凤间数年父死善聪变姓

名曰张胜仍习其业有李英者亦贩香自南京来与

为伴侣同寝食者逾年不知其为女也后偕返南京

往省其姊姊初不之识诘知其故怒詈曰男女乱群

辱我甚矣拒不纳善聪以死自明乃呼邻妪察之果

处子也相持痛哭立为改装明日英来再约同往知

为女怏怏如失归告母为求婚善聪不从曰若归英

如瓜李何邻里交劝所执益坚官府闻之助以聘乃

判为夫妇

倪氏传氏名美玉年十八归董绪绪幼丧母孝于父

父卒育于祖母祖母寻卒绪居丧过□得疾谓妻曰

吾无兄弟又无子止产一女吾死父母祀绝矣当以

吾屋为小宗祠置祀田数□小宗人递主之春秋享

祀吾父母获与焉吾无憾矣汝必以此意告吾叔而

行之答曰本欲即从君死今为此事须少延然终当

相随不爽也绪卒倪立从子为后治丧毕携女及田

二十□嘱其姒曰以此累姆及夫叔父自外郡至泣

拜致夫命叔父如其言事告竣妇出拜谢即入室卧

不食居数日沐浴整衣曰亡夫召我矣举手别父母

亲属而逝年二十二

刘氏传刘氏京师人有松江人戍边者诈称无妻娶

刘久之遇赦绐刘曰吾暂归省遂往不复刘抵松访

之婿故不认刘哭曰良人弃我我将安归乃剪发为

尼行乞市上人多怜而周之刘置一棺夜卧棺中五

十余年邻火起刘入棺呼曰乞与阖棺以毕吾事遂

焚死

史茂妻谷氏传谷氏余姚人父以茂有文学赘之于

家数日邻人宋思征责于父见氏美遂指逋钱为聘

物讼之官知县马从龙察其诬杖而遣之及谷下阶

茂将扶之以行谷乃故未尝出闺阁见隶人林立而

夫以身近已□发赪推茂远之从龙望见以谷意不

属茂也立改判归思思即率众拥舆中而去谷母随

之至思舍谷呼号求速死断发属母遗茂思族妇十

余人环相劝慰不可解乘间缢死从龙闻之大惊捕

思思亡去茂感妻义终身不娶

欧阳金贞传金贞江夏人幼从父梧受孝经列女传

稍长字罗钦仰梧官柘城钦仰从焉梧丁艰归舟次

仪真钦仰坠水死金贞年甫十四惊哭欲赴水从之

父母持不许又欲自缢父母曰汝未嫁何得尔对曰

女自分无活理即如父母言愿终身称未亡人大声

哀号不止及殓剪发系夫右臂以殉抵家葬毕告父

母曰有妇本以事姑姑既失子可并令无妇乎愿归

罗以毕所事父母从之后父知广元县而罗氏之姑

病卒女乃归宁有讽他适者曰事姑毕矣更何待女

曰我昔殓罗郎时有一束发缠其手谁能掘冢开棺

取发还我则易志矣遂止生平独卧一楼年六十余

徐守贞传守贞乌程人年十六嫁潘顺未期而夫病

笃顾徐曰母老汝年少奈何徐泣下即引刀断左小

指以死誓夫死布衣长斋年七十八卒遗命取断指

置棺中家人出其指所染爪红色尚存

宣宗恭让皇后胡氏传后名善祥永乐十五年册为

皇太孙妃久之为皇太子妃宣宗践祚立为皇后后

善病时孙贵妃有宠后未有子二年冬贵妃生子帝

即立为太子令后上表辞位乃废后退居长安宫赐

号静慈仙师而册贵妃为后诸大臣张辅蹇义夏原

吉杨士奇杨荣等不能争张太后悯后贤时召居清

宁宫内廷朝宴命居孙后上孙后常怏怏正统七年

十月太皇太后崩后痛哭不已逾年崩用嫔御礼葬

金山后无过被废天下闻而怜之宣宗后亦悔焉

唐俨传俨全州诸生也父荫得危疾俨年十二割臂

肉进之疾良已其后游学于外嫡母寝疾俨妻邓氏

年十八奋曰吾妇人安知汤药昔夫子以臂肉疗吾

舅吾独不能疗吾姑哉于是割胁肉以进姑疾亦愈

俨闻母疾驰归则无恙久矣拜其妻曰此吾分也当

急召我何自苦如此妻曰子事父妇事姑一也方危

急时召子何及且事必待子安用妇为俨益叹异

王烈妇传妇上元人夫汪姓嗜酒废业僦居江东门

之积善桥破屋一间以竹篷隔内外妇日塞户坐门

扉绩麻自给夫与博徒李游李悦妇姿谋乱之夫被

酒以狂言餂妇妇奔母家避之夫逼令归夜持酒脯

与李俱至引妇同坐妇骇走且骂夫以威挟之妇坚

拒大被搒笞妇度不免夜潜携幼女坐河干恸哭投

河死是夜大风雨尸不漂没及曙女尚熟睡草间

世宗孝洁皇后陈氏传后元城人帝性严厉一日张

方二妃进茗帝循视其手后恚投杯起帝大怒后悸

堕□崩

孝烈皇后方氏传后世宗第三后也父锐二十一年

曹妃宫婢杨金英等谋弒逆赖后救得免磔金英等

并及妃帝德后进锐爵为侯久之始知曹妃冤死初

曹妃有色帝爱之册为端妃当金英等伺帝熟寝以

组缢帝项误为死结气得不绝同事张金莲等知事

不就走告后后驰至解组帝苏后命内监张佐等捕

宫人杂治言金英等弒逆王宁嫔首谋又曰曹端妃

虽不与亦知谋时帝病悸不能言后传帝命收曹妃

及金英等悉磔于市并收斩其族属十余人然妃实

不知也以宠故及于难帝遂衔后二十六年十一月

乙未宫中火中官请救后帝不应后遂崩

辽简王植传庄王致格病不视事委政妃毛氏妃明

书史沉毅有断中外肃然贤声闻天下

郢靖王栋传栋薨妃郭氏武定侯英女王歾逾月妃

恸哭曰王舍我去未亡人无子尚谁恃引镜写容付

宫人曰俟诸女长令识母遂自经卒

彭贞女传彭安丘人幼字王枚□未嫁枚□殁誓不

再适潍县丁道平密嘱其父欲娶之彭察知六日不

食道平悔而止心敬女节烈后闻其疾革不起赠以

棺彭语父曰可束苇埋我亟还丁氏棺地下欲见王

枚□也遂死

张烈妇传妇政和游铨妻倭入寇所至淫掠妇数语

其女曰妇道惟节是尚值变之穷有溺与刃耳汝谨

识之铨闻以为不祥妇曰使妇与女能如此祥孰大

焉未几贼陷政和张度不能脱连呼女曰省前诲乎

女颔之即赴井张含笑随之并死

于氏传于氏丹阳人荆□妻□父大澈为乱兵所杀

于闻变知不免谓□曰请先杀妾□不忍怒曰君不

自杀欲留为乱兵污耶□恸哭从之

烈妇台氏传台氏颍州诸生张云鹏妻夫病氏单衣

蔬食祷天愿代割臂为糜以进而夫病转危许以身

殉订期三日夫付红帨为诀氏号泣受之越三日结

所授帨就缢侍婢救不死恨曰何物奴败我事令我

负三日约自是水浆不入口举声一号热血迸流至

七日顿足曰迟矣郎得无疑我母偶出栉沐扃户缢

王氏传王氏怀宁诸生蔡用宾妻归数年而夫亡姑

以年少无子劝其他适妇辄以死谢茹苦六十年家

被火用宾棺尚在王号呼求出之无应者或劝之避

曰未亡人无夜出理且我以贫故不能葬夫今夫且

灰烬我安得不共之遂焚死年八十四

庄氏传庄氏海康吴金童妻成化初广西流寇掠邻

邑庄随夫避新会佣刘铭家铭见庄氏色欲犯之屡

诱不从乃令党梁狗同其夫入海捕鱼推没水死越

三日庄见夫不还求之海滨尸浮岸侧手足被缚肿

腐莫可辨庄以衣识之归携女赴水抱夫尸而没翼

日三尸随流绕铭门去而复还土人感异共殡祭之

然莫知铭杀也后梁狗漏言有司并捕处以极刑

项贞女传贞女秀水人国子生道亨女字吴江周应

祁精女工解琴瑟通列女传事祖母及母极孝年十

九闻周病瘵即持斋日燃香灯礼佛默有所祝侍女

辈窃听微闻以身代语一日谓乳媪曰未嫁而夫亡

当奈何曰未成妇改字无害女正容曰昔贤以一剑

讦人犹不忍负况身乎及讣闻父母秘其事然传吴

江人来女已喻祖母属其母入视女留母坐色甚温

母释然去夜伺诸婢熟睡独起以素丝约发衣内外

悉易以缟而纫其下裳检衣物当劳诸婢者名标之

列诸□上大书于几曰上告父母儿不得奉一目欢

今为周郎死矣遂自缢两家父母从其志竟合葬焉

李贞妇传贞妇寿昌人年十三受翁应兆聘应兆暴

卒女尽取备嫁衣饰焚之以身赴火为父母救止乃

赴翁家哀告其舅姑乞为立嗣复乞一小楼设夫位

坐卧于旁奠食相对非姑不接面舅亡家落忍饥纺

绩以养姑未几姑亦亡邻火大起夜半达旦延百余

家邻妇趋上楼劝之避妇曰此正我授命之秋也抱

夫木主待焚须臾四面皆烬小楼独存

平湖马节妇传马节妇诸生刘濂妻年十六归刘十

七而寡矢志靡他翁家甚贫利其再适必欲夺其志

不与饮食百计挫之志益厉尝闭门自经或救之则

系绝而坠于地死矣急解之渐苏翁又阴纳沈氏聘

其姑诱与俱出令女奴抱持过沈舟妇投河不得疾

呼天救我须臾风雨昼晦疾雷击舟欲覆者数四沈

惧乃旋舟还之事闻于县县令妇别居时父兄尽殁

无可归假寓一学舍官赡之以老

王世昌妻杨氏传杨临漳人弘治中世昌兄坐事论

死世昌念兄为嫡子请代其刑时杨未笄谋于父母

宗族曰彼代兄死为义士我顾不能为义妇邪愿诉

于上代夫死遂入京陈情敕法司议夫妻并得释

滁州施氏传施彭禾妻正德元年禾得疾不起握手

诀曰疾惫甚知必死汝无子择婿而嫁毋守死徒自

苦也施泣曰君尚不知妾乎愿先君死禾固止之因

取禾所呕血尽吞之以见志及禾殁即自经

祥符陈氏女传女字杨瑄未嫁而瑄卒女请死父母

不许欲往哭又不许私剪发属媒氏往置瑄怀汴俗

聘女以金书生年月日男家号定婚帖瑄母乃以

帖裹其发置瑄怀以葬女遂素服以居亡何父母谋

改聘女缢死后五十三年至正德中瑄侄永康改葬

瑄求陈骨合焉二骨朽矣发及定婚帖鲜完如故葬

三年岐谷丫瓜产墓上

慈溪徐氏传徐定海金杰妻也成化中杰兄以罪逮

入京杰往请代濒行徐已有身杰谓曰余去生死不

可知若生男善抚之金氏鬼庶得食也已而悔曰我

几□汝吾去无还理即死善事后人徐泣曰君以义

往上必义君君兄弟当同归无过苦也即如君言妾

有死而已敢忘付托乎已果生男无何兄得还杰竟

瘐死徐抚孤恸曰我本欲从汝父地下奈金氏何强

营葬事服阕父母劝他适截发断指自誓食淡攻苦

六十余年视子孙再世成立乃卒

王琎传琎字器之授宁波知府自奉俭约一日馔兼

鱼肉琎怒谓内曰若不忆吾啖草根时耶命撤而埋

之人号埋羹太守

周新传新初名志新嗜学能文好善嫉恶所至必有

惠政妻有节操新未遇时缝纫自给新贵同官妻内

燕邀新妻至则荆布如田家妇诸妇惭尽易其衣饰

新死无子妻归贫甚广东巡抚杨信民语人曰周志

新当代第一人吾党少及可使其夫人终日馁耶时

时赒给之妻死浙人仕广东者皆会葬

王勋传杞人吴杰字汉甫性孤介为壶关知县卒无

以治殓同官赙之其妻曰夫子生平不纳一钱岂以

死易哉竟弗受

杨子器传狄云汉领顺天乡荐治沅江以宽简称既

归囊箧萧然时至断炊日亭午妻进麦粥辄啜粥怡

然行吟如故

冀元亨传元亨字惟干受业王守仁宸濠败张忠许

泰诬守仁与通谋捕元亨搒掠不承系诏狱并系其

家属妻子李氏无怖色曰吾夫平日尊师乐善岂他

虑哉狱中与二女治麻枲不辍事且白守者欲出之

曰未见我夫出将安往按察诸僚妇闻其贤召之辞

不赴己洁一室就见则囚服而见手不释麻枲问其

学则曰吾夫之学不出闺门□席间闻者悚然咸敬

锺同传同父复宣德八年进士历翰林院修撰与刘

球善球上封事复预其谋妻劝止明日球诣复邸邀

偕行复已他往妻从屏间詈曰汝自上疏何累他人

为球出而叹曰彼乃谋及妇人遂独上奏竟死居无

何复亦病卒妻深悔之每号辄曰早知尔曷若与刘

公偕死

郭以重传以重黄州人世为卫指挥十六年城陷自

他所来赴难其妻欲止之叱曰朝家我十三叶金

紫不能易一死哉吾将先杀汝妻乃不敢言既至遇

贼欲胁之去坚不从贼露刃慑之且诱以富贵乃好

谓贼曰从汝非难但抱小儿者吾妻也汝为杀之吾

无累矣贼如其言以重即夺贼刀击斩一贼群贼拥

至遂赴水死

吴中传中字思正性贪纵善事中人所干没以巨万

计湛于声色宠妾数十辈各具衣带中随所至服之

素严惮其妻不敢忤尝领诰命至妻既拜受命左右

取吴中诰来为我诵之听毕曰此文天子自为乎词

臣代草乎曰亦代草耳曰词臣诚知人代草甚当今

诵之终篇何尝有一清廉字中闻之甚惭其语至流

闻禁中

梁氏传氏大城尹之路妻嫁岁余夫乏食出游山海

关卖熟食为生又娶马氏生子二十余年不通音于

梁氏氏事翁姑艰苦无怨言夫客死悲痛欲绝徒步

行乞迎夫丧往返二千里迄扶柩携后妻二子以归

里人叹异

胡氏传氏鄞许元忱妻元忱为徐祝师养子习巫祝

事氏窃鄙之劝夫改业身勤织作别治罾罟令给养

念元忱许氏子当复树许宗因渐营资稍置田庐未

及返族而元忱疫死氏殡夫许氏庐苫卧柩旁夜拥

一刀卧未几夫之兄及徐师亦相继疫死里某求氏

为偶氏□面截鬓发断左手三指流血淋漓某惊遁

族妇尊行皆抱持之大恸因立应后者令子之氏督

之力田身自劳苦丧三年不浣不栉毕葬乃为子娶

妇夫有弟少流移于外复为返之伯氏有遗孤在他

姓岁致衣履勿缺许宗赖以复兴

安尚起妻李氏传氏合阳人尚起商河南病亡氏闻

讣尽变产完夫债且置棺以待夫榇归跪告族党曰

烦举二棺入地闭户将自缢邻妇欲生之排闼曰尔

尚有所逋何遽死氏启门应曰然吾资己尽奈何请

复待一日乃纫履一双往之曰得此足偿矣归家

遂缢死

分宜易氏传氏安福王世昌妻于归时世昌以遘疾

奄奄十余月易事之衣不解带世昌死除丧犹缟素

姑怜之谓汝犹处子可终累乎跪泣曰是何言哉父

母许我王氏即终身王氏妇矣自是独处一楼不窥

外户四十余年方世昌疾所吐痰血辄手一布囊盛

之卒后用所盛囊为枕枕之终身

张贞女传女秀水人年十四受同邑诸生刘伯春聘

伯春少负才名必欲举于乡而后娶未几卒女号泣

截发自为诗祭之持服三年不逾阃不茹荤服阕即

绝饮食父母强谕之终不食旬日而卒年二十舅姑

迎柩合葬焉

张烈女传烈女名蝉云蒲城人许字俞桧万历中桧

被诬系狱女闻可贿脱谋诸母欲货妆奁助之母不

可曰汝未嫁何为若此女方食即以掷地恚不语

入暮自缢死

方氏传方氏桐城钱秉镫妻避寇乱流寓南都岁祲

饘粥不给以女红易米食其夫而已与婢仆杂食糠

籺客过洁茗治馔取诸簪珥与秉镫游者未尝知其

贫也秉镫与阮大针同里有隙避之吴中方挈子女

追寻得之已而吴中亦乱方知不免乃密纫上下服

抱女赴水死

杨氏传杨潼关卫人字郭恒万历初恒客游湖南久

不归父议纳他聘女不可断发自守家有严壁穴墙

居之垂□以通饮食如是者二十六年恒归乃成礼

嘉定张树田传树田素狂悖与妻宣氏不睦树田病

宣晨夕奉事及死以身殉时树田友人沈思道亦死

其妇孙与宣以死相要各分尺帛孙自经宣即欲从

之或劝曰彼与夫相得故以死报汝何为效之宣叹

曰予知尽妇道而已安论夫之贤不贤卒缢死

杨氏传杨宁国人夫饶鼎以单衣溺死湖中杨招魂

葬之课二子成立虽冬不衣夹万历初年八十竟单

衣入宅旁池中端坐而死

王烈妇传烈妇东莞叶其瑞妻其瑞贫操舟往来邻

境一月一归妇纺绩易食万历二十四年岭南大饥

民多鬻妻子其瑞将鬻妇博罗民家券成载其人俱

来入门见氏羸甚问之不饘粥数日矣其瑞泣语之

故且示之金妇笑而许之及舟发宝潭跃入潭中死

两岸观者如堵皆谓水迅尸流无所底其瑞至从上

流哭数声尸忽涌出去所投处已逆流数十步矣

汤文琼传布衣柏乡郝奇遇生有至性闻变谓其妻

曰我欲死难汝能之乎妻曰能遂先死奇遇瘗毕仰

药死

郑濂传郑洪明初迁藏库提点坐法死妻石当发配

泣曰我义门妇也可辱其身以辱其门乎不食死

林端娘传端娘瓯宁人字陈廷策闻廷策讣寄声曰

勿殓吾将就死父曰而虽许未纳币也何往对曰既

许矣何币之问父谨防之曰女奚所不可死顾死夫

家韪耳父曰婿家贫无以周身曰身也乎哉曰婿家

贫孰为标名曰名也乎哉遂往哭奠毕自□死期理

帛自经三拱而绝陈故家青阳山下山下人言妇将

尽时山鸣三昼夜

烈妇史氏传氏南安陈宗球妻夫死将殉有期矣尚

为姑酿酒姑曰妇已决死生存岂有多日何辛苦为

曰政为日短故酿而奉姑将死告舅曰妇有丧幸毋

髹棺遂缢

郑氏传郑氏安陆赵妻性刚烈闺房中言动不涉

非礼或馈茶饼问之云某寡妇更适人大怒且骂命

倾之夫戏曰若勿骂人幸夫不死耳郑正色曰君勿

忧我岂为此者后疾将死回视郑瞪目不瞑郑曰

君得毋疑我乎即自缢于□楣少苏回盼出而

庄烈帝愍皇后周氏传后苏州人性严慎尝以京师

寇急微言曰吾南中尚有一家居帝问从何知之固

不语至他政事弗预也田贵妃有宠而骄后每裁之

以礼岁元日寒甚田妃来朝翟车止庑下后故良久

方进御坐受其拜拜已遽下无他言而袁贵妃之朝

也相见甚欢语移时田闻而犬恨向帝泣帝尝在交

泰殿与后语不合推后仆地后愤不食帝寻悔使中

使持貂裀以赐且问起居后勉为一餐帝因退贵妃

居启祥宫三月不召既而与后于永和门看花后请

召妃帝不应后遽令以车迎之乃相见如初崇祯十

七年三月十八日暝都城破帝泣语后曰大事去矣

后顿首曰妾事陛下十有八年卒不听一语至有今

日乃抚太子二王恸哭遣之出宫帝令后自裁后入

宫宫人出奏帝犹云皇后领旨后遂先帝缢死

襄陵王冲传王孙征□病卒聘杜氏未婚父母谋

改聘杜不可愿归征□家志操甚厉诏赐旌表

陈伯妻黄氏传氏江宁人年十八归伯父死母欲改

节氏苦谏不从竟他适一日母来省女闭门不与相

见母惭而去后伯疾笃黄誓不独生一日姑扶伯起

坐黄熟视曰嗟乎病至此吾无望矣走下碎食器

刺喉不殊以厨刀自刎而卒年二十一

吴进学妻刘氏吴进性妻杨氏传二氏俱博平人进

学疫死既葬刘夜匍匐缢于墓所未几进性亦疫死

杨一恸几绝姑议嫁之杨曰我何以不如姒遂沐浴

自经

王翱传翱字九□进太子太保婿贾杰官于近畿翱

夫妇数遣迎女杰恚曰若翁典铨移我官京师反手

尔何往来不惮烦也夫人闻之乘间置酒跪请翱翱

怒推案击夫人伤面

夏言传言始无子有贱妾妊身妻辄嫁之言死始迎

妾所生子归未几病死言后竟绝

徐甫宰传王化字汝赞嘉靖四十年新置平远县即

以化为知县田坑贼梁国相约三图贼葛鼎荣等分

寇江西福建化知之先其未发寄妻子会昌县而身

率乡兵击之贼连败乃纵反间于会昌言化已没化

妻计氏恸哭自刎化闻之怒追贼益急竟获国相于

石子岭事闻计氏以死节被旌官为立祠

张继孟传张献忠寇成都陈孔教字鲁生会稽人举

于乡历官四川按察佥事至是不屈死子以衡奉母

孔氏南窜孔教死匿不使知逾年母诣以衡书室见

副使周梦尹请孔教恤典疏哀号陨地骂以衡曰父

死已二载我尚偷生不肖子使我无颜见汝父地下

遂取刀断喉死

衡岳传岳字世瞻汝宁西平人知庆阳同僚诸妇常

会饮岳妻与焉诸妇冠服华美金珠烂然岳妻荆钗

布裙而已既罢意色惭沮岳笑谓曰汝何坐曰首席

曰既居首席又求服饰华好富贵可兼得邪

倪氏传倪氏归安人许聘陈敏敏从征不返遥以死

闻逾五十载始归倪守志不嫁至是成婚年六十一

矣时号白头花烛

汪伟传伟字叔度休宁人贼薄都城伟顾语继室耿

氏善抚幼子耿泣曰我独不能从公死乎伟瞿然曰

若此能成吾志矣十九日昧爽耿衣其新衣上下固

缝自刭不殊复投缳婢起救之伟禁不使前遂绝时

年二十三伟欣然起抚曰真成吾志矣移其尸于堂

作书贻子观勉以忠孝乃自经

霍恩传恩字天锡易州人历知安邑县正德时改上

蔡流贼起城陷被执骂贼贼支解之妻刘氏副使俊

女也贼至时恩语妻曰脱有急汝将若何妻曰愿同

死乃筑台廨后约曰见我下城即贼入矣可自为计

恩提刀下城刘氏台上见之即自缢未绝复以簪刺

心而死事闻赠光禄少卿赐祭予荫立祠上蔡刘氏

赠宜人易州建忠节坊旌之

刘大俊妻金氏传金氏通渭人年十九夫病风痹金

扶浴温泉暴风雨山水陡发夫不能动令金急走金

号泣坚持不肯舍并溺水死尸流数十里而出手犹

挽夫不释云

庆成王济炫传温穆王曾孙中尉知病笃淑人贺

氏欲先死以徇取澒一勺咽之左右方救夺贺曰澒

毒入脏腑无可救理即可救我必死遂绝食饮竟与

知同时卒袁栾为奏闻礼官按典无旌命妇例世

宗特命旌之谥曰贞烈

宁献王权传宸濠败诸妃嫔皆赴水死执宸濠至通

州诛之初宸濠谋逆其妃娄氏尝谏及败叹曰昔纣

用妇言亡我以不用妇言亡悔何及

蒋烈妇传烈妇丹阳姜士进妻幼颖悟喜读书弟文

止归士进数年士进病瘵死妇屑金和酒饮之并饮

盐卤其父数侦知奔救免不食者十二日父启其齿

饮之药复不死礼部尚书宝士进从父也知妇嗜读

书多置古图记于其寝所令续刘向烈女传妇许诺

然家人备之益谨一日妇命于帐前掘坎埋大缸

贮水笑谓家人吾将种白莲于此此花出泥淖无所

染令亡者知予心耳于是日纂辑不懈书将成防者

稍不戒则濡首缸中死矣为文脱稿即□有上宝书

辞极酸怆亦不传所存烈女传及哭夫文四篇梦夫

赋一篇皆文止窃而得之者御史闻于朝榜其门曰

文章贞节初其父见女能文以李易安朱淑真比之

辄嚬蹙曰易安更嫁而淑真不慊其夫虽能文大节

亏矣其幼时志操已如此

建宁杨玉英传玉英涉猎书史善吟□年十八许官

时中时中有非意之狱父母改受他聘玉英闻之嘱

其婢曰吾箧有佩囊布□诸物异日以遗官官人婢

弗悟诺之而已于是窃入寝室自经死目不瞑时中

闻讣具礼往祭以手掩之遂瞑婢出所遗物付父母

启之得诗云昆山一片玉既售与卞和和足苦被刖

玉坚不可磨若再付他人其如平生何

杨氏传杨氏应山诸生王芳妻芳嗜酒醉坠塘中氏

赴水救之夫入水益深氏追深处偕死

许烈妇传许烈妇松江人其父名初赘严氏子为婿

严饮博不治生诸博徒聚谋曰若妇少艾曷不共我

辈欢日可得钱治酒严即以意诲妇妇叱之屡加棰

挞不从一日诸恶少以酒肴进妇走避邻妪家泣顾

怀中女曰而父不才吾安能腼颜自存俟汝之成也

少间闻阖户声妪往觇之妇拔刀刎颈仆地矣妪惊

报初初挈医来视取热鸡皮封之复去明旦气绝

年二十五

沈伯妻王氏传王氏山阴人议婚数年而伯病

疠手挛发秃父母有他意女问沈郎病始何日父曰

初许时固佳儿今乃病作女曰讳病求婚负在彼既

许而病命也违命不祥竟归之伯病且惫王奉事

无少怠居八年卒嗣其从子鬻手食之竟以成立

张氏传张氏宿松诸生吴之瑞妻福王时城陷军士

欲污之张恐与忤则祸及夫与二子绐之曰此吾家

塾师携其子在此吾丑之若遣去则惟命夫与二子

去已远张乃厉声唾骂撞石死

刘氏传刘氏和州诸生张秉纯妻秉纯故贫士氏操

井臼处之怡然国亡秉纯绝粒死氏一勺水不入口

阅十有六日肌骨销铄命子扶至柩前祭拜痛哭而

颍州于氏传于氏邓任妻任病家贫药饵不给氏罄

嫁笥救之阅六月病革氏聘簪二绾一于夫发自绾

其一抚任颈哽咽曰妾必不负君纳指任口中令啮

为信任殁三日缢死

胡氏传胡氏诸城人遂平知县丽明孙女年十七归

诸生李敬中生一女而夫卒哭踊甚哀比三日不哭

盥栉拜舅姑堂下家人咸怪之从容答曰妇不幸夫

所天无子将从死者地下不得复事舅姑幸强饭自

爱他日叔有子为亡人立嗣岁时奠麦饭足矣姑及

其母泣止之不可乃焚香告柩前顾家人曰洗含汝

等亲之不可近男子遂入室距户自经母与姑捶门

痛哭疾呼终不顾而死

广济唐氏传唐氏潘龙跃妻崇祯十三年冬流贼入

境夫妇避匿灵果山贼至加刃龙跃颈索钱唐跪泣

乞以身代夫不许唐知夫必不免遂投于塘贼怆然

意动释其夫

定州李氏传李氏广平教授元荐女归同里郝生崇

祯十六年州被兵生将奉亲避山中留李与子居其

母家生控马将发李哭拜马前指庭中井诀曰若有

变即洁身此中以衣袂为识旁有白线一行者即我

也比城破藏二子他所入井死兵退生出其尸颜色

如生

节妇某氏传氏上海人既嫁夫患疯癞舅姑恐子丧

而妇去谋夺以妻少子妇觉密告其夫夫泣遣之归

宁妇潜制敛具夫既死舅姑不以告不阖棺露置水

滨以俗忌恶疾也妇闻盂饭瀹鸡偕幼妹至棺所抱

尸浴之敛以衣衾阖棺设祭祭毕与妹诀以巾羃面

投水死

随州冯氏传冯氏诸生梁凝僖妻崇祯十年八月闻

贼警夫妇买舟避难行至西河贼追急登岸奔魏家

寨贼将近夫妇要同死氏诀凝僖曰同死固甘但君

尚无子又老母在堂幸速逃明早可于此地寻我凝

僖遂逃次早果得尸于分手处

烈妇庄氏传庄氏栖霞知县周彦敬妻读书知大义

乱起乡人悉窜山穴中庄讶其男女无别有难色彦

敬强之曰不入且见杀庄曰无礼不如死君疑我难

死乎即引刀自裁彦敬感其义终身不复娶

卢氏传卢氏颍州王瀚妻家贫舂织终岁崇祯十四

年大饥夫患疫氏告夫曰君死我当从闻者莫信未

几夫死时溽暑氏求亲戚敛钱以葬曰我当死但酷

热无衣棺恐更为亲戚累迟之秋爽耳闻者益咍之

及秋氏至田间尽粜其新谷置粗布衣余买酒蔬祀

夫墓归至家市梨数十进姑并贻妯娌语人曰我可

以死矣夜半自缢

王永命妻周氏传周氏登州人都督遇吉兄女幼通

孝经列女传永命家新城游学登州娶焉崇祯五年

叛将耿仲明李九成等据城反纵兵淫掠一小校迫

辱之氏绐之去即投缳死明日贼至怒其诳己支解

之事平永命侦贼所在击斩之以其首祭墓

张挺然妻黄氏传黄氏孝感人崇祯末贼帅白旺陷

德安授挺然伪掌旅黄泣止之不听贼令挺然取妇

为质黄携十岁儿匿青山寨挺然诱以利劫以兵且

使亲戚招之皆不应已而破寨焚己居以穷黄黄匿

愈深竟不可得挺然寄儿金簪儿以绾发黄怒拔弃

之曰何为以贼物污首久之贼败挺然走死襄阳黄

耕织以抚其子乡人义之

蕲水洗马畈烈妇传烈妇不知其姓崇祯间为贼所

执不从贼刃其腹妇一手抱婴儿一手捧腹使气不

即尽以待夫夫至付儿放手而毙

剪胜野闻太祖御膳必马后亲调以进深以防闲隐

微一日进羹微寒帝怒举杯掷之羹污狼籍后耳畔

微有伤后热羹重进颜色自若

南濠诗话王孟端舍人作诗清丽尝有人久客京师

乃别取妇孟端作诗寄之云新花枝胜旧花枝从此

无心念别离可信秦淮今夜月有人相对数归期其

人得诗感泣不日遂归

崖下放言士人郭晖因寄妻问误封一白纸去细君

得之乃寄一绝云碧纱□下启缄封尺纸从头彻尾

空应是仙郎怀别恨忆人全在不言中

夫妇部杂录

易坤卦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

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成而代有终也

为下之道

不居其功含晦其章美以从王事代上以终其事而

不敢有其成功也犹地道代天终物而成功则主于

天也妻道亦然

诗经豳风七月篇同我妇子馌彼南亩

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

殆及公子同归

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小雅棠棣篇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宜尔室家乐尔

妻孥

大雅思齐篇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仪法也寡妻犹言寡小君也

瞻□篇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

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

时维妇寺

哲知也城犹国也哲妇盖指褒姒也倾

覆懿美也枭鸱恶声之鸟也长舌能多言者也阶梯

也寺奄人也言男子正位乎外为国家之主故有知

则能立国妇人以无非无仪为善无所事哲哲则适

以覆国而已故此懿美之哲妇而反为枭鸱盖以其

多言而能为祸乱之梯也若是则乱岂真自天降哉

特由此妇人而已盖其言虽多而非有教诲之益者

是惟妇人与奄人耳岂可近哉兼以奄人为言盖二

者常相倚而为奸不可不并以为戒也欧阳公常言

宦者之祸甚于女宠其言尤为深切有国家者可不

戒哉

庆源辅氏曰此则始言其致乱之由哲夫成

城哲妇倾城便见得男女之德不同妇人而有男子

之德未必其不为祸也懿厥哲妇指褒姒非不美也

非不哲也而为枭为鸱非不能言也而适为乱阶乱

匪降自天生自妇人也匪教匪诲时维妇寺者所以

结上文长舌之言他人之多言则有教诲于人之益

若妇寺之多言则非诬谮夫人则戕败于己而已岂

可近也既先发明妇寺相倚而为奸之意而并取欧

阳公之说以为有国家者之戒其意切矣

礼记丧服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按妇人

受重于他族故夫与长子之丧则稽颡其余谓父母

也降服移天其礼杀矣

孝经注丈夫六十无妻曰鳏妇人五十无夫曰寡

左传文公二年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

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

国语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绿

衣之三章老请守龟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哉男

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

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

以咏之度于法矣

管子入国篇所谓合独者凡国都皆有掌媒丈夫无

妻曰鳏妇人无夫曰寡取鳏寡而合和之予田宅而

家室之三年然后事之此之谓合独

战国策楚人有两妻者人誂其长者长者詈之誂其

少者少者许之居无几何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

汝取长者乎少者乎曰取长者客曰长者詈汝少者

和汝汝何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

今为我妻则欲其为我詈人也

庄子天道篇男先而女从夫先而妇从

关尹子六七篇一夫一妇可生二子形可分一夫一

妇二人成一子形可合

古谚踬马破车恶妇破家

独异志晋文公出伐卫公子仰而笑公问何笑公子

曰臣笑臣邻人也臣之邻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

逢桑妇而悦与之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矣是

以窃笑之公悟其言乃止引兵而还未到有伐其北

鄙者

春秋汉含孳水火交感阴阳以设夫妇象也

列女传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夫不贤则无

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妇

不事夫则礼仪堕夫妇之好终身不离

汉书王吉传吉意以为夫妇人伦大纲夭寿之萌也

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

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已节则贫人不及故不

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

事女夫诎于妇逆阴阳之位故多女乱

说苑鲁哀公问孔子曰予闻忘之甚者徙而忘其妻

有诸乎孔子对曰此非忘之甚者忘之甚者忘其身

昔夏桀贵为天子不修禹之道汤诛桀此忘其身者

也哀公愀然变色曰善

后汉书五行志灵帝建宁三年春河内妇食夫河南

夫食妇

臣昭曰按此二食夫妻不同在河南北每

见死异斯岂怪妖复有征乎河者经天亘地之水也

河内河之阳也夫妇参配阴阳判合成体今以夫之

尊在河之阳而阴承体卑吞食尊阳将非君道昏弱

无居刚之德遂为阴细之人所能消毁乎河南河之

阴河视诸侯夫亦惟家之主而自食正内之人时宋

皇后将立而灵帝一听阉宦无所厝心夫以宫房之

爱恶亦不全中怀抱宋后终废王甫挟奸阴中列侯

实应厥位天戒若曰徒随嬖竖之意夫啖其妻乎

任延传延为九真太守骆越之民无嫁娶礼法各因

淫好无适对匹不识父子之性夫妇之道延乃移书

属县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四十以年

齿相配其贫无礼聘令长吏以下各省俸禄以赈助

之同时相娶者二千余人是岁风雨顺节谷稼丰衍

其产子者始知种姓咸曰使我有是子者任君也多

名子为任

搜神记灵帝建宁三年春河内有妇食夫河南有夫

食妇夫妇阴阳二仪有情之深者也今反相食阴阳

相侵岂特日月之眚哉灵帝既殁天下大乱君有妄

诛之暴臣有劫弒之逆兵革相残骨肉为雠生民之

祸极矣故人妖为之先作恨而不遭辛有屠乘之论

以测其情也

西京杂记杜陵秋胡者能通尚书善为古隶字为翟

公所礼欲以兄女妻之或曰秋胡已经娶而失礼妻

遂溺死不可妻也驰曰昔鲁人秋胡娶妻三月而

游宦三年休还家其妇采桑于郊胡至郊而不识其

妻也见而悦之乃遗黄金一镒妻曰妾有夫游宦不

返幽闺独处三年于兹未有被辱如今日也采不顾

胡惭而退至家问家人妻何在曰行采桑于郊未返

既还乃向所挑之妇也夫妻并惭妻赴沂水而死今

之秋胡非昔之秋胡也

文选注芣□伤夫有恶疾也芣□臭恶之菜诗人伤

其君子有恶疾人道不通求已不得发愤而作以起

兴芣□虽臭恶乎我犹采取而不已者以兴君子虽

有恶疾我犹守而不离去也

文中子事君篇子曰婚娶而论财彝鲁之道也君子

不入其乡古者男女之族各择德焉不以财为礼子

之族婚嫁必具六礼曰斯道也今亡矣三纲之首不

可废吾从古

唐书李渤传渤字浚之魏横野将军申国公发之裔

父钧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废于世渤耻之不肯

仕刻志于学与仲兄涉偕隐庐山尝以列御寇拒粟

其妻怒是无妇也乐羊子舍金妻让之是无夫也乃

摭古联德高蹈者以楚接舆老莱子黔娄先生于陵

子王仲孺梁鸿六人图象赞其行因以自儆

唐语林中宗朝裴炎常言人妻有三可畏年少之时

视之如生菩萨安有人不畏生菩萨耶及儿女满前

视之如九子母安有人不畏九子母耶至五十六十

薄施粉或青或黑视之如鸠盘荼安有人不畏鸠

盘荼耶

通鉴前编按史称黄帝之曾孙喾喾之子尧则尧黄

帝之元孙也又称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颛顼历穷蝉

敬康句望桥牛以至瞽叟而生舜则舜黄帝八世孙

也尧舜俱出于黄帝则二女之妻不亦亡宗渎姓乱

序无别也乎世系之传史记之失考也昔欧阳氏谓

司马谈迁汉史其纪汉之初已不知高祖之世系于

父曰太公而犹不知其名母曰刘媪而犹不知其氏

而其上纪五帝之世母妻嫡庶子孙名氏一无所遗

耳目所及尚如此则二千余年所传闻者其详尚足

信乎或曰世本也非谈迁所自言也抑世本果出于

三代之时乎以世本为三代之书犹以尔雅为周公

之书也故朱子谓世本或出于附会假托不可凭据

今以其叙舜之世推之其不可凭也审矣曰然则舜

果何出乎考之于书曰虞舜曰嫔于虞是虞者有国

之称也参之国语史伯之言曰成天地之大功者其

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

乐物生者也夏禹能平水土以处庶类者也商契能

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殖谷蔬以衣

食民人者也其后皆为王公侯伯夫以虞幕并契稷

而言则幕为有功始封之君虞为有国之号而舜所

自出以王天下者也考之左氏史赵之言曰自幕至

于瞽叟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德夫自幕以至于瞽叟

则非自黄帝昌意颛顼穷蝉敬康句望桥牛以至瞽

叟也且黄帝氏殁则少昊氏作国语称少昊氏之衰

九黎乱德颛顼受之则少昊似一代之通称后世始

衰非少昊帝之世即衰也而史记于黄帝之后不及

少昊县记颛顼指为黄帝之孙隔远无序少昊之代

何所往而黄帝之孙何其寿也莫难明者谱牒莫易

知者朝代史记序朝代尚有遗则其序谱牒岂足信

乎夫颛顼未必黄帝之孙则五帝岂必皆黄帝之后

也上古之时有同产而为夫妇者帝高阳投诸海外

之野以为异类况一父之子各易其姓而遂使之男

女相及是率天下而为异类禽兽也岂理也哉书称

帝尧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使尧舜果同出于黄帝如

史记之世系则尧之视舜为同高祖之族为群从元

孙之行正九族之内也舜在九族内为父母弟所恶

屡濒于死耕稼陶渔而尧不一顾省岂足谓之亲睦

九族迨四岳明扬又直妻以二女岂足谓之克明俊

德以天下之大圣人推而纳诸天下之大异类禽兽

则史记世本诬陷圣人之罪不可胜诛矣然则尧舜

之不同出于黄帝以书决之书无明文以尧之妻舜

决之也

东谷所见父母垂死人子于此正哀痛彻骨几不欲

生之时也今人反以送死为缓惟以借亲为急父母

死未即入棺仍禁家人辈未得举哀弃亲丧之礼而

讲合□之仪置括发之戚而修结发之好此禽兽之

所不忍为而世俗皆乐为之虽簪缨诗礼之家亦相

率而行恬不为怪不知作俑者谁耶

容斋三笔本朝宗室袒免亲女出嫁如婿系白身人

得文解者为将仕郎否则承节承信郎妻虽死夫为

官如故按唐正元中故怀泽县主婿检校赞善大夫

窦克绍状言臣顷以国亲超授宠禄及县主薨逝臣

官遂停臣陪位出身未授检校官自有本官伏乞宣

付所司许取前御婺州司户参军随例调集诏许赴

集仍委所司比类前任正员官依资注拟自今已后

郡县主婿除丁忧外有曾任正员官停检校官俸料

后者准此处分乃知婿官不停者恩厚于唐世多矣

绍兴中高士轰尚伪福国长公主至观察使及公主

事发诛死犹得故官可谓优渥

西溪丛语沈休文山阴柳家女诗云还家问乡里讵

堪持作夫乡里谓妻也南史张彪传呼妻为乡里云

我不忍令乡里落它处今会稽人言家里其意同也

昨梦录北俗男女年当嫁娶未婚而死者两家命媒

互求之谓之鬼媒人通家状细帖各以父母命祷而

卜之得卜即制冥衣男冠带女裙帔等毕备媒者就

男墓备酒果祭以合婚设二座相并各立小幡长尺

余者于座后其未奠也二幡凝然直垂不动奠毕祝

请男女相就若合□焉其相喜者则二幡微动以致

相合若一不喜者幡不为动且合也又有虑男女年

幼或未闲教训男即取先生已死者书其姓名生时

以荐之使受教女即作冥器充保母使婢云属既已

成婚则或梦新妇谒翁姑婿谒外舅也不如是则男

女或作祟见秽恶之迹谓之男祥女祥鬼两家亦薄

以币帛酬鬼媒鬼媒每岁察乡里男女之死者而议

资以养生焉

闻见后录或曰舜不告而娶则以礼则不得妻也曰

此孟子之所传古无是说也凡舜之事涂廪浚井不

告而娶皆齐鲁间野人之语考之于书舜之事父母

盖烝烝焉不至于奸无是说也使不幸而有之则非

人理之所期矣自舜以来如瞽叟者盖亦有之为人

父而不欲其子娶妻者未之有也故曰缘礼而不得

其妻者天下无有也

蜩笑偶言怀嬴失身重耳沃盥奉匜而以不从不言

为善处蔡琰忍辱羌胡重归董祀而以授受不亲为

知礼所谓不能三年而缌功是察放饭流歠而齿决

是问者也虽然岂直妇人也哉

读书杂钞郑氏玉藻注云天子诸侯命其臣后夫人

亦命其妻愚按三礼疏多引此以为说惟辟作福惟

辟作威此岂后夫人可得而与不知郑氏何所本也

杂记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以此见

诸侯夫人以下皆命于天子而孔颖达尚强为之说

以附会郑氏谓王后无畿外之事故天子命畿外诸

侯夫人若畿内诸侯及卿大夫之妻则如玉藻注谓

未知其何据隋初有司奏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

请依古制独孤后曰妇人预政或从此为渐不可开

其源

曾子问大夫内子有殷事注内子大夫适妻也疏曰

大夫者卿之总号内子者卿之适妻又曰僖二十四

年左传云晋赵姬请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叔隗

为赵衰妻是大夫适妻也若对而言之则卿妻曰内

子大夫妻曰命妇若散而言之则大夫是卿之总号

其妻亦总名内子

小学嘉言篇早婚少聘教人以偷妾媵无数教人以

乱且贵贱有等一夫一妇庶人之职也

辍耕录人欲娶妻而未得谓之寻河□井已娶而料

理家事谓之担雪填井男婚女嫁财礼奁具种种不

可阙谓之投河奔井

诚斋杂记天庆观主聂碧□有哀被虏妇诗为一时

称诵诗曰当年结发在深闺岂料人生有别离到底

不知因色误马前犹自买胭脂

琅嬛记孙真人有黄昏散夫妻反目服之必和又名

合欢叔良制以为丸赠窈窕窈窕不服佩之裙裾香

气异常

笔畴苏武牧羝北海上其节凛然固不可及矣然取

胡妇生子抑又何也殊不知匈奴难之者无所不至

苦之者无所不周取妇生子一以安匈奴一以全性

命归汉也不然身死其地骨瘗虏庭岂不辱哉东坡

谓色欲之心虽苏武不免不知武矣一妇奚足以污

其清风劲节耶

书蕉俗语有乡里夫妻步步相随言乡不离里如夫

不离妻也

归有园麈谈男子之力必胜于妇人若对悍妻其手

自缚

宕子成名必弃糟糠之妇

妇人识字多诲

妇人之悲其夫益为之悲其悲方已妇人之怒

其夫转为之怒其怒可平

卲宝简端录夫妇之义无所逃于闺门之内故曰不

能奋飞知义之言也

吕楠春官外署语胡材问二南何以皆妇人之诗如

嘒彼小星便说行役丈夫虽劳而安命未为不可先

生曰抱衾与裯一句还是妇人之诗天下易私而难

化者惟妇人妇人既化丈夫可知矣此文王刑于之

效也章诏曰尧之试舜亦自二女始先生曰文王之

道便是尧舜传下来故孔子教伯鱼曰人而不为周

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盖就是夫妇之间一步不

可行矣伯鱼以是传之子思故子思曰君子之道造

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读书镜曾子丧妻终身不娶其子元请焉曰高宗以

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杀伯奇吾上不及高宗

中不比吉甫庸知其免于非乎汉王吉之子骏丧妻

不复娶或问之骏曰德非曾参子非华元亦何敢娶

魏管宁妻丧知故劝其再娶宁曰每省曾参王骏之

言意尝嘉之岂违其本心哉予观今之继娶多惨酷

孤遗甚至亡人之家亦不少矣不读陶学士载黑心

符乎其略云讲再醮备继室既无结发之情常有扶

筐之志安得福祥免祸幸矣闵家以芦絮示薄许氏

以铁杵表酷历历可见为夫者耽少姿人巧言缠爱

纽情牢不可拔妻计日行夫势日削寒热饥饱出入

起居在彼不在我有家国则妻擅其家国有天下则

妻指麾其天下令一县则小君映帘守一州则夫人

并坐论道经邦奋庸熙载则于飞对内殿连理入都

堂粉黛判赏罚裙襦执生杀矣甚者杀夫首子祸绵

刀锯冤着市朝祭祀绝而门庭芜而怪且畏者曾无

也莱州右长史于义方黑心符略黑心者继妇之名

也嘻危哉

日知录今人谓妻为妻子此不典之言然亦有所自

韩非子郑县人卜子使其妻为□其妻问曰今□何

如夫曰象吾故□妻子因毁新令如故□杜子美诗

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

以正色立朝之孔父而艳妻行路祸及其君以小心

谨慎之霍光而阴妻邪谋至于灭族夫纲之能立者

鲜矣

左传昭元年当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汉书杜钦传皇

太后女弟司马君力南齐书周盘龙爱妾杜氏上送

金钗镊二十枚手敕曰饷周公阿杜孔丛子卫将军

文子之内子死复者曰皋媚女复子思问之曰此女

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妇人于夫氏以姓氏称礼也

鳏者无妻之称但有妻而于役者则亦可谓之鳏诗

何草不元何人不矜矜读为鳏是也寡者无夫之称

但有夫而独守者则亦可谓之寡越绝书独妇山者

勾践将伐吴徙寡妇独山上以为死士示得专一陈

琳诗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是也鲍昭行路难来

时闻君妇闺中孀居独宿有贞名亦是此义

夫妇部外编

独异志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

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

与其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为夫妻

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是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

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今人取妇执扇象其事也

搜神记昔者高阳氏有同产而为夫妇帝放之于崆

峒之野相抱而死神鸟以不死艹覆之七年男女同

体而生二头四足手是为蒙双氏

诚斋杂记禹治水过轘辕山化为熊谓涂山氏女曰

闻鼓声乃来饷禹排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作熊

□而去至嵩山下化为石方孕启

列子仲尼篇逄蒙之弟子曰鸿超怒其妻而怖之引

乌号之弓綦卫之箭射其目矢来注眸子而眶不睫

矢坠地而尘不扬

列仙传萧史秦缪公时善吹箫公女弄玉好之以妻

之遂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十年吹凤皇声凤来止其

屋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一旦皆随凤皇飞去

搜神记吴王夫差小女名玉悦童子韩重欲嫁之不

得乃结气而死重游学归知之往吊于墓侧玉形见

顾童延颈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意欲从君谗

言孔多悲结成疹殁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

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

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曾暂忘

后汉书哀牢夷传哀牢夷者其先有妇人名沙壹居

于牢山尝捕鱼水中触沈木若有感因怀妊十月产

子男十人后沈木化为龙出水上沙壹忽闻龙语曰

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见龙惊走独小子不能

去背龙而坐龙因舐之其母鸟语谓背为九谓坐为

隆因名子曰九隆及后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所

而黠遂共推以为王后牢山下有一夫一妇复生

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

刘向孝子传董永者少偏孤与父居乃肆力田亩鹿

车载父自随父终自卖于富公以供丧事道逢一女

呼与语云愿为君妻遂俱至富公富公曰女为谁答

曰永妻欲助偿债公曰汝织三百匹遣汝一旬乃毕

女出门谓永曰我天女也天令我助子偿人债耳语

毕忽然不知所在

幽明录汉永平五年剡县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迷

不得返经十三日粮乏尽饥馁殆死遥望山上有一

桃树大有子实永无登路攀缘藤葛乃得至上各啖

数枚而饥止体充复下山持杯取水欲盥嗽见芜菁

叶从山腹流出甚鲜新复一杯流出有胡麻饭糁便

共没水逆流行二三里得度山出一大溪边有二女

子姿质妙绝见二人持杯出便笑曰刘阮二郎捉向

所失流杯来晨肇既不识之缘二女便呼其姓如似

有旧乃相见而悉问来何晚因邀还家其家铜瓦屋

南壁及东壁下各有一大□皆施绛罗帐帐角悬铃

金银交错□头各有十侍婢□云刘阮二郎经涉山

岨向虽得琼实犹尚虚弊可速作食食胡麻饭山羊

脯牛肉甚甘美食毕行酒有一群女来各持五三桃

子笑而言贺汝婿来酒酣作乐至暮令各就一帐宿

女往就之言声清婉令人忘忧遂停半年气候草木

是春时百鸟啼鸣更怀悲思求归甚苦女曰罪牵君

当可如何遂呼前来女子有三四十人集会奏乐共

送刘阮指示还路既出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相识

问讯得七世孙传闻上世入山迷不得归至晋太元

八年忽复去不知何所

汉时太山黄原平旦开门忽有一青犬在门外伏守

备如家养原绁犬随邻里猎日垂夕见一鹿便放犬

犬行甚迟原绝力逐终不及行数里至一穴入百余

步忽有平衢槐柳列植行墙回□原随犬入门列房

栊户可有数十间皆女子姿容妍媚衣裳鲜丽或抚

琴瑟或执博棋至北阁有三间屋二人侍直若有所

伺见原相视笑曰此青犬所致妙音婿也一人留一

人入阁须臾有四婢出称太真夫人白黄郎有一女

年已弱笄冥数应为君妇既暮引原入内内有南向

堂堂前有池池中有台台四角有径尺穴穴中有光

映帷席妙音容色婉妙侍婢亦美交礼既毕宴寝如

旧经数日原欲暂还报家妙音曰人神道异本非久

势至明日解佩分袂临阶涕泗后会无期深加爱敬

若能相思至三月旦可修斋洁四婢送出门半日至

家情念恍惚每至期常见空中有軿车仿□若飞

刘旷豫章海昏人义熙二年病困顿二十余日手足

皆冷正腹微暖二日二夜蹶然起坐云有人着平帻

唤旷西北向有楼其上有彩女团坐作乐见旷住乐

相指而笑游历未遍不知所从而出倏忽至此病于

此都愈后月余党辈于平泽射猎留旷守舍因昼眠

闻语何女郎通使便觉飒然已至自说东海何氏八

岁而夭于今十岁应为君妻故来修好何女郎曰昔

日楼上之击节我也众以君见弃是以相笑智琼杜

兰香咸我曹也婢名采薇奴名边罗常以九石合拌

奠果问家中吉凶及晴雨之占必验旷母妻嫌之被

妒日滋女曰应为君妻妒嫌已至三年而无子何以

见忌后留信宿旷家以汤浇之惨然而言曰苟不我

容便与君辞既去之后慎勿相忆为君累也

晋书五行志元康中梁国女子许嫁已受礼聘寻而

其夫戍长安经年不归女家更以适人女不乐行其

父母逼强不得已而去寻得病亡后其夫还问其女

所在其家具说之其夫径至女墓不胜哀情便发冢

开棺女遂活因与俱归后婿闻知诣官争之所在不

能决秘书郎王导议曰此是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断

之宜还前夫朝廷从其议

晋太元中瓦官佛图前淳于矜年少洁白送客至石

头城南逢一女子美姿容矜悦之因访问二情既和

将入城北角共尽欣好便各分别期更□集便欲结

为伉俪女曰得婿如君死何恨我兄弟多父母并在

当问我父母矜便令女婢问其父母父母亦悬许之

女因敕婢取银百斤绢百匹助矜成婚经久养两儿

一日谓矜曰君当作秘书监明旦果驺卒来召未几

有猎者过□矜将数十狗径突入妇及儿并成狸

绢帛金银并是草及死人骨□魅等

异苑琅琊王骋之妻陈郡谢氏生一男小字奴子经

年后王以妇婢招利为妾谢元嘉八年病终王大墓

在会稽假瘗建康东冈既葬及虞舆灵入屋凭几忽

于空中掷地便有瞋声曰何不作挽歌令我寂寂上

道耶骋之云非为永葬故不具仪耳

晋时会稽严猛妇出采薪为虎所害亡后猛行至蒿

中忽见云君今日行必遭不善我当相勉也既而俱

前忽逢一虎跳踉向猛妇举手指虎状若遮护须臾

有二胡人荷戟而过妇因指之虎即击胡婿得免

孝子传北平阳公辇水作浆以给过者兼补履屩不

取其直天神化为书生问云何不种菜曰无菜种即

与数升公种之化为白璧余皆为钱公得以娶妇

搜神记杨雍伯尝设浆给行旅一日有人饮讫怀中

取石子一升与之曰种此生美玉并得好妇如言种

之有徐氏女极美求之徐公曰得白璧一双即可乃

予种所得璧遂娶之

汉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激读经书通夕不卧

至夜半时有一好女年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

来就谈生遂为夫妇言曰我不与人同夜君慎勿以

火照我也至三年之后乃可照耳谈生与为夫妇生

一儿己二岁矣不能忍夜伺其寐便盗照视之其腰

已下肉如人腰已上但是枯骨妇觉遂去云君负我

我已垂变身何不能忍一年而竟相照耶谈生辞谢

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今将离别然顾念我

儿恐君贫不能自偕活暂逐我去方遗君物谈生逐

入华堂兰室物器不凡乃以珠被与之曰可以自给

裂取谈生衣裾留之辞别而去后谈生持被诣市雎

阳王买之直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被那得在市

此人必发吾女冢乃收考谈生谈生具以实对王犹

不信乃往视女冢冢全如故乃复发视果于棺盖下

得衣裾呼其儿视貌似王女王乃信之即出谈生而

复之遂以为女婿表其儿为郎中

汉宣帝之世燕岱之间有三男共取一妇生其四子

及至将分妻子而不可均乃致争讼廷尉范延寿断

之曰此非人类当以禽兽从母不从父也请戮三男

子以儿还母宣帝嗟叹曰事何必古若此则可谓当

于理而厌人情也延寿盖见人事而知用刑矣未知

论人妖将来之应也

冯棱妻死棱哭之恸乃叹曰奈何不生一子而死俄

而妻复苏后孕十月产讫而死

魏齐北郡从事掾弦超字义起以嘉平中夜独宿梦

有神女来从之自称天上玉女东郡人姓成宇知琼

早失父母天帝哀其孤苦遣令下嫁从夫当其梦也

精爽感寤嘉其美异非常人之容觉寤钦想若存若

亡如此三四夕显然来游驾辎軿从八婢服绫罗绮

绣之衣姿颜容体状若飞仙自言年七十视之如十

五六女车上有壶榼清白□璃五具饮啖奇异馔具

精洁遂下与义起共饮食谓义起曰我天上玉女见

遣下嫁故来从君不谓君德宿时感运宜为夫妇不

能有益亦不为损然往来常可得驾轻车乘肥马饮

食常得远味异膳缯素可得充用不乏然我神人不

为生子亦无妒忌之性不害君婚姻之义遂为夫妇

赠其诗一篇其文曰飘飖浮勃述敖曹云石滋芝英

不须润至德与时期神仙岂卢降应运来相之纳我

荣五族送我致祸灾此其诗之大较其文二百余言

不能悉录兼注易七卷占卜吉凶等义起皆通其旨

作夫妇经七八年父母为义起娶妇之后分日而居

分夕而寝夜来晨去倏忽若飞唯义起见之余人不

见虽居暗室辄闻人声常见踪迹然不睹其形后人

怪问漏泄其事玉女遂便求去云我神人也虽与君

交不愿人见而君性疏漏我往与君积年交结恩义

不轻一旦分别岂不怆恨势不得久各努力呼侍御

人下酒啖食发箓取织成裙衫两腰赐与义起又赠

诗一首把臂告辞涕泪流离肃然升车去若飞迅义

起忧感积日殆至委顿后到济北鱼山陌上西行遥

望曲道头有一马车似知琼驰前到果是玉女也遂

披帷相见前悲后喜控左绥接同乘至洛遂为室家

克复旧好至于太康中犹在但不日日往来每于三

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旦十五日辄

下往来经宿而去张茂先为作神女赋

宋时弘农华阴潼乡阳首里人也服八石得水道仙

为河伯幽明录曰余杭县南有上湘湘中央作塘有

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时

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

至暮不及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

十六七女郎再拜曰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君作何

计问女郎姓何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年少年可十三

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

欲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路络绎把火寻城郭邑居

至便入城进厅事上有信旛题云河伯见一人年三

十许颜容如画侍卫繁多相对欣然□行酒炙云仆

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此人知为神敬畏不

敢拒逆便□备办送丝布单衣及纱夹绢裙纱衫裈

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八

九姿容婉媚婚成三日后大会客四日后云礼既有

限当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泣涕而分又与

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复云十年当相

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所得三

卷方者一卷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

致神验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

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亡妇死

不恨矣道人曰可卿往见之若闻鼓声疾出勿留乃

语其相见之制于是与妇言语悲喜恩情如生良久

闻鼓音声恨恨不能得住当出户时奄闭其衣裾户

间掣绝而去至后岁余此人身亡室家葬之开冢见

妇棺盖下有衣裾

续搜神记晋时东平冯孝将为广州太守儿名马子

年二十余独卧厩中夜梦见女子年十八九言我是

前太守北海徐元方女不幸早亡亡来出入四年为

鬼所枉杀案主录当八十余听我更生要当依冯马

子乃得生活又应为君妻能从所委见救活不马子

答曰可尔与马子克期当出至期日□前地头发正

与地平令人扫去逾分明始悟是所梦见者遂屏除

左右人便渐渐额出次头面出次项肩形体顿出马

子便令坐对榻上陈说语言奇妙非常遂与马子寝

息每诫云我尚属虚饰问何时得出答曰出当得本

生生日尚未至遂往厩中言语声音人皆闻之女计

生日至女具教马子出己养之方法语毕拜去马子

从其言至日以丹雄鸡一只黍饭一盘清酒一升醊

其丧前去厩十余步祭讫掘棺出开视女身体貌全

如故徐徐抱出着毡帐中唯心下微暖口有气令婢

四人守养护之常以青羊乳汁沥其两眼始开口能

咽粥积渐能语二百日中持杖起行一期之后颜色

肌肤气力悉复常乃遣报徐氏上下尽来选吉日下

礼聘为夫妇生二男一女长男字元庆永嘉初为秘

书郎中小男字敬度作太傅掾女适济南刘子彦征

士延世之孙

晋卢充范阳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坟充年二十

时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戏见有一□便射之射已

□倒而复起走充步步趁之不觉远去忽见道北一

里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到门中有一铃

下唱客前复有一人捉一幞新衣曰府君以此衣将

迎郎君充便取着以进见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不以

仆门鄙陋近得书为君索小女为婚故相迎耳便以

书示充父亡时充虽小然已识父手迹便即歔欷无

复辞托崔便□内卢郎已来可使女郎庄严就东廊

至黄□内白女郎严饰竟崔语充君可至东廊既至

廊妇已下车立席头即共拜时为三日供给饮食三

日毕谓充曰君可归去若女有相生男当以相与生

女当自留养□外数车送客充便辞出崔送至中门

执手涕零出门见一独车驾青牛又见本所著衣及

弓箭故在门外寻遣传教将一人捉幞衣与充相问

曰姻授始尔别甚怅恨今致衣一袭被褥自副充便

上车去驰如电逝须臾至家母问其故充悉以状对

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临水戏忽见傍水有独车乍

沉乍浮既而近岸四坐皆见而充往开其车后户见

崔氏女与其三岁男儿共载女抱儿以还充又与金

□别并赠诗一首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

当时显嘉会表神奇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

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今时

一别后何得重会时充取儿□及诗毕妇车忽然不

见充后乘车诣市卖□冀有识者有一婢识此□还

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女郎棺中金□大

家即是崔氏亲姨母也遣儿视之果如婢言乃上车

叙其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妹少府女未出而亡家亲

痛之赠一金□着棺中可说得□本末充以事对儿

亦悲咽便赍还白母母即令充家迎儿还五亲悉集

儿有崔氏之状又似充之貌儿□俱验姨母曰此我

外生也即字温休温休者是幽婚也儿大为郡守子

孙冠盖相承至今其后植字子干有名天下

宋时有一人忘其姓名与妇同寝天晓妇起出后夫

寻出外妇还见其夫犹在被中眠须臾奴子外来云

郎求镜妇以奴诈乃指□上以示奴奴云适从郎间

来于是驰白其夫其夫大愕便入夫妇共视被中人

高枕安寝正是其形了无一异虑是其魂神不敢惊

动乃共以手徐徐抚□遂冉冉入席渐渐消灭夫妇

惋怖如此少时夫得病性理乖错于是终卒

冥祥记宋张兴者新兴人也颇信佛法尝从沙门僧

融昙翼时受八戒兴尝为劫所引夫得走逃妻坐系

狱掠笞积日时县失火出囚路侧会融翼同行经过

囚边妻惊呼阇梨何以赐救融曰贫道力弱无救如

何唯宜勤念观世音庶获免耳妻便昼夜祈念经十

许日于夜梦一沙门以脚蹈之曰咄咄可起妻即惊

起钳锁桎梏忽然俱解便走趋户户时犹闭警防殊

严既无由出虑有觉者乃还着械寻复得眠又梦向

沙门曰户已开矣妻觉而驰出守备者并已惛睡妻

安步而去时夜甚暗行可数里卒值一人妻惧□地

已而相讯乃其夫也相扶悲喜夜投僧翼翼藏匿之

遂得免时元嘉初也

洛阳寺记传梁时开善寺京师韦英宅也英早卒其

妻梁氏不治丧而嫁更纳河内向子集为夫虽云改

嫁仍居英宅英闻梁嫁白日来归乘马将数人至于

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耶子集惊怪张弓射之应箭

而倒即变为桃人所骑之马亦化成茅马从者数人

尽为蒲人梁氏惶惧遂舍为寺

魏书序纪圣武皇帝讳诘汾献帝命南移山谷高深

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其形似马其声类牛先

行导引历年乃出始居匈奴之故地其迁徙策略多

出宣献二帝故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钻研之义初

圣武帝常率数万骑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

既至见美妇人侍卫甚盛帝异而问之对曰我天女

也受命相偶遂同寝宿旦请还曰明年周时复会此

处言终而别去如风雨及期帝至先所田处果复相

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善养视之子

孙相承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子即始祖也故时人

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帝崩始祖

神元皇帝讳力微立生而英

宋弁传弁族弟颍前妻邓氏亡后十五年颍梦见之

向颍拜曰新妇今被处分为高崇妻故来辞君泫然

流涕颍旦而见崇言之崇后数日而卒

隋书突厥传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

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

山工干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

为号或云其先国于西海之上为邻国所灭男女无

少长尽杀之至一儿不忍杀刖足断臂弃于大泽中

有一牝狼每衔肉至其所此儿因食之得以不死其

后遂与狼交狼有孕焉彼邻国者复令人杀此儿而

狼在其侧使者将杀之其狼若为神所凭□然至于

海东止于山上其山在高昌西北下有洞穴狼入其

中遇得平原茂草地方二百余里其后狼生十男其

一姓阿史那氏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示

不忘本也

冥报记隋开皇中魏州刺史博陵崔彦武因行部至

一邑愕然惊喜谓从者曰吾昔尝在此邑中为人妇

今知家处因乘马入修巷屈曲至一家命叩门主人

公年老走出拜谒彦武入家先升其堂视东壁上去

地六七尺有高隆客谓主人曰吾昔所读法华经并

金钗五只藏此壁中高处是也其经第七卷尾后纸

火烧失文字吾今每诵此经至第七卷尾恒忘失不

能记得因令左右凿壁果得经函开第七卷尾及金

钗并如其言主人涕泣曰亡妻存日常诵此经钗亦

是其处彦武曰庭前槐树我欲产时自解头发置此

树穴中试令人探树中果得发于是主人悲喜彦武

留衣物厚给主人而去崔尚书敦礼说云然往年见

卢文励说亦大同但言齐州刺史不得姓名未如崔

具故依崔录

唐兖州邹县人姓张忘字曾任县尉贞观十六年欲

诣京赴选途经太山因而谒庙祈福庙中府君及夫

人并诸子等皆现形像张时遍礼拜讫至于第四子

傍见其仪容秀美同行五人张独□曰但得四郎交

游诗赋举措一生分毕何用仕宦及行数里忽有数

十骑马挥鞭而至从者云是四郎四郎曰向见兄垂

殷故来仰谒因引至一别馆盛设珍羞海陆毕备即

与四郎同室而寝已经一宿张至明旦因而游戏庭

序徘徊往来遂窥一院正见其妻于众官人前着枷

而立张还堂中意甚不悦四郎怪问其故张具言之

四郎大惊云不知来此也即自往造诸司法所其

类乃有数十人见四郎来咸走下阶并足而立以手

招一司法近前具言此事司法报曰不敢违命然须

白录事知遂召录事录事许诺云仍须夹此案于众

案之中方便同判始可得耳司法乃断云此妇女勘

别案内尝有写经持斋功德不合即死遂故令归张

与四郎涕泣而别顷之仍嘱张云唯作功德可以益

寿张乘本马其妻从四郎借马与妻同归妻虽精魂

事同平素行欲至家去舍可百步许忽不见张大怖

惧走至家中即逢男女号哭又知已殡张即呼儿女

急往发之开棺见妻忽起即坐冁然笑曰为忆男女

忽怪先行于是已死经六七日而苏也兖州士人说

之云尔

唐河东柳智感以贞观初为长举县令一夜暴死明

旦而苏说云始忽为冥官所追因起至厕于堂西见

一妇女年三十许姿容端正衣服鲜明立而掩涕智

感问是何人答曰妾是兴州司仓参军之妇也摄来

此方别夫子是以悲伤智感以问吏吏曰官摄来有

所案问且以证其夫事尔智感因谓妇人曰感长举

县令也夫人若被勘问幸自分疏无为牵引司仓俱

死无益妇人曰诚不愿引之恐官相逼耳感曰夫人

幸勿相牵可无逼迫之虑妇人许之既而智感还州

先问司仓妇有疾否司仓曰吾妇年少无疾患智感

以所见告之说其衣服形貌且劝令作福司仓走归

家见其妇在机中织无患也不甚信之后十余日司

仓妇暴疾死司仓始惧而作福禳之

会昌解颐录开元中有士人从洛阳道见一女子容

服鲜丽泣谓曰己非人昆明池神之女嫁剑阁神之

子夫妇不和无由得白父母故欲送书一封耳士人

问其处女曰池西有斜柳树君可叩之若呼阿青当

有人从水中出士人入京便送书池上果有此树叩

之频唤阿青俄见幼婢从水中出得书甚喜曰久不

得小娘子消息延士人入谓曰君后日可蹔至此如

期果有女子从水中出手持真珠一笥笑以授士人

冥报拾遗唐齐州高远县人杜通达贞观年中县丞

命令送一众僧向北通达见僧经箱谓言其中总是

丝绢乃与妻共计击僧杀之僧未死间诵□三两句

遂有一蝇飞入其鼻久闷不出通达眼鼻遽喎眉鬓

即落迷惑失道精神沮丧未几之间便遇恶疾不经

一年而死临终之际蝇遂飞出还入妻鼻其妻得病

岁余复卒

唐冀州馆陶县主簿姓周忘其名字至显庆四年十

一月奉使于临渝开互市当去之时将佐使等二人

从往周将钱帛稍多二人乃以土囊压而杀之所有

钱帛咸盗将去唯有随身衣服充敛至岁暮乃入妻

梦具说被杀之状兼言所盗财物藏隐之处妻乃依

此告官官司案辩具得实状钱帛并获二人皆坐处

死相州智力寺僧慧永云当亲见明庭观士刘仁宽

说之

独异志唐柳子升妻郑氏无疾而终临卒时告子升

曰不离君之身后十八年更与君为亲已而子升年

近七十再娶于崔氏或多省前生之事后产一男而

冥祥记宋葛济之句容人稚川后也妻同郡纪氏体

貌闲雅甚有妇德济之世事仙学纪氏亦同而心乐

佛法常存诚不替元嘉十三年方在机织忽觉云日

开朗空中清明因投释筐梭仰望四表见西方有如

来真形及宝盖旛幢蔽映天汉心独喜曰经说无量

寿佛即此者耶便头面作礼济之见其如此乃起就

之纪援济之手指示佛所济之亦登见半身及诸旛

盖俄而隐没于是云日鲜彩五色烛耀乡比亲族颇

亦睹见两三食顷方稍除歇自是村闾多归法者

唐陇西李大安工部尚书大亮之兄也武德中大亮

任越州总管大安自京往省之大亮遣奴婢数人从

兄归至谷州鹿桥宿于逆旅其奴有谋杀大安者候

其眠熟夜已过半奴以小剑刺大安项洞之刃着于

□奴因不拔而逃大安惊觉呼奴其不叛者奴婢欲

拔刃大安曰拔刃便死可先取纸笔作书毕县官亦

至因为拔刃洗疮加药大安遂绝忽如梦者见一物

长尺余阔厚四五寸形似猪肉去地二尺许从户入

来至□前其中有语曰急还我猪肉大安曰我不食

猪肉何缘负汝即闻户外有言曰错非也此物即还

从户出大安仍见庭前有池水清浅可爱池西岸上

有金像可高五寸须臾渐大而化成为僧被袈裟甚

新凈语大安曰被伤耶我今为汝将痛去汝当平复

还家念佛修善也因以手摩大安颈疮而去大安得

其形状见僧背有红缯补袈裟可方寸许甚分明既

而大安觉遂苏而疮亦复不痛能起坐食十数日京

宅子弟迎至家家人亲故来视大安为说被伤由状

及见像事有一婢在傍闻说因言大安之初行也大

安妻使婢诣像工为造佛像像成以彩画衣有一点

朱污像背上当令工去之不肯今仍在形状如郎君

所说大安因与妻及家人共起观像乃同所见无异

其背点宛然补处于是叹异信知圣教不虚遂加崇

信佛法弥殷礼敬益年不死自佛法东流已来灵像

感应者述不能尽略件如前

梦游录有张生者家在汴州中牟县东北赤城□以

饥寒一旦别妻子游河朔五年方还自河朔还汴州

晚出郑州门到板桥已昏黑矣乃下道取陂中径路

而归忽于草莽中见灯火荧煌宾客五六人方宴饮

次生乃下驴以诣之相去十余步见其妻亦在坐中

与宾客语笑方洽生乃蔽形于白杨树间以窥之见

有长须者持杯请措大夫人歌生之妻文学之家幼

习诗礼甚有篇咏欲不为唱四座勤请乃歌曰叹衰

草络纬声切切良人一去不复还今夕坐愁鬓如雪

长须云劳歌一杯饮讫酒至白面年少复请歌张妻

曰一之谓甚其可再乎长须持一筹筋云请置觥有

拒请歌者饮一锺歌旧词中笑语准此罚于是张妻

又歌曰劝君酒君莫辞落花徒绕枝流水无返期莫

恃少年时少年能几时酒至紫衣者复持杯请歌张

妻不悦沉吟良久乃歌曰怨空闺秋日亦难暮夫婿

断音书遥天雁空度酒至黑衣胡人复请歌张妻连

唱三四曲声气不续沉吟未唱间长须抛觥云不合

推辞乃酌一锺张妻涕泣而饮复唱送胡人酒曰切

切夕风急露滋庭草湿良人去不回焉知掩闺泣酒

至绿衣少年持杯曰夜已久恐不得从容即当暌索

无辞一曲便望歌之又唱云萤火穿白杨悲风入荒

草疑是梦中游秋迷故园道酒至张妻长须歌以送

之云花前始相见花下又相送何必言梦中人生尽

如梦酒至紫衣胡人复请歌云须有艳意张妻低头

未唱间长须又抛一觥于是张生怒扪足下得一瓦

击之中长须头再发一瓦中妻额□然无所见张君

谓其妻已卒恸哭连夜而归及明至门家人惊喜出

迎张君问其妻婢仆曰娘子夜来头痛张君入室问

妻病之由曰昨夜梦草莽之处有六七人遍令饮酒

各请歌孥凡歌六七曲有长须者频抛觥方饮次外

有发瓦来第二中孥额因惊觉乃头痛张君因知昨

夜所见乃妻梦耳

贞元中进士独孤遐叔家于长安崇贤里新娶白氏

女家贫下第将游剑南与其妻诀曰迟可周岁归矣

遐叔至蜀羇栖不偶逾二年乃归至鄠县西去城尚

百里归心迫速取是夕到家趋斜径疾行人畜既殆

至金光门五六里天色已暝绝无逆旅唯路隅有佛

堂遐叔止焉时近清明月色如昼系驴于庭外入室

堂中有桃杏十余株夜深施衾帱于西□下偃卧方

思明晨到家因吟旧诗曰近家心转切不敢问来人

至夜分不寐忽闻墙外有十余人相呼声若里胥田

叟将有供待迎接须臾有夫役数人各持畚锸箕

于庭中粪除讫复去有顷又持□席牙盘蜡炬之类

及酒具乐器阗咽而至遐叔意谓贵族赏会深虑为

其迫逐乃潜伏屏气于佛堂梁上伺之铺陈既毕复

有公子女郎共十数辈青衣黄头亦十数人步月徐

来言笑晏晏遂于筵中闲坐献酬纵横履舄交错中

有一女郎忧伤摧悴侧身下坐风韵若似遐叔之妻

窥之大惊即下屋□稍于暗处迫而察焉乃真是妻

也方见一少年举杯属之曰一人向隅满坐不乐小

人窃不自量愿闻金玉之声其妻冤抑悲愁苦无所

控诉而强置于坐也遂举金雀收泣而歌曰今夕何

夕存耶没耶良人去兮天之涯园树伤心兮三见花

满座倾听诸女郎转面挥涕一人曰良人非远何天

涯之谓乎少年相顾大笑遐叔惊愤久之计无所出

乃就阶间扪一大砖向坐飞击砖纔至地悄然一无

所有遐叔怅然悲惋谓其妻死矣速驾而归前望其

家步步凄咽比平明至其所居使苍头先入家人并

无恙遐叔乃惊愕疾走入门青衣报娘子梦魇方寤

遐叔至寝妻卧犹未兴良久乃曰向梦与姑妹之党

相与玩月出金光门外向一野寺忽为凶暴者数十

胁与杂坐饮酒又说梦中聚会言语与遐叔所见并

同又云方饮次忽见大砖飞堕因遂惊魇殆绝纔寤

而君至岂幽愤之所感耶

说海贞元中湘潭尉郑德璘家居长沙有亲表居江

夏每岁一往省焉中间涉洞庭历湘潭多遇老叟棹

舟而鬻菱芡虽白发而有少容德璘与语多及元解

诘曰身无糗粮何以为食叟曰菱芡耳德璘好酒每

挈松醪春过江夏遇叟无不饮之叟饮亦不甚愧荷

德璘抵江夏将返长沙驻舟于黄鹤楼下傍有鹾贾

韦生者乘巨舟亦抵于湘潭其夜与邻舟告别饮酒

韦生有女居于舟之柁邻舟女亦来访别二女同

处笑语夜将半闻江中有秀才吟诗曰物触轻舟心

自知风恬浪静月光微夜深江上解愁思拾得红蕖

香惹衣邻舟女善笔札因睹韦氏奁中有红笺一

幅取而题所闻之句亦吟哦良久然莫晓谁人所制

也及旦东西而去德璘舟与韦氏舟同离鄂渚信宿

及暮又同宿至洞庭之畔与韦生舟楫颇亦相近韦

氏美而艳瑍英腻云莲蕊莹波露濯蕣姿月鲜珠彩

于水□中垂钩德璘因窥见之甚悦遂以红绡一尺

上题诗曰纤手垂钩对水□红蕖秋色艳长江既能

解佩投交甫更有明珠乞一双强以红绡惹其钩女

因收得吟玩久之然虽讽读即不能晓其义女不工

刀札又耻无所报遂以钩丝而投夜来邻舟女所题

红笺者德璘谓女所制疑思颇悦喜畅可知然莫晓

诗之意义亦无计遂其款曲由是女以所得红绡系

臂自爱惜之明日清风韦舟遽张帆而去风势将紧

波涛恐人德璘舟小不敢同越然意殊恨恨将暮有

渔人语德璘曰向者贾客巨舟已全家没于洞庭耳

德璘大骇神思恍惚悲惋久之不能排抑将夜为吊

江姝诗二首曰湖面狂风且莫吹浪花初绽月光微

沉潜暗想横波泪得共鲛人相对垂又曰洞庭风软

荻花秋新没青娥细浪愁泪滴白苹君不见月明江

上有轻鸥诗成酹而投之精贯神祇至诚感应遂感

水神持诣水府府君览之召溺者数辈曰谁是郑生

所爱而韦氏亦不能晓其来由有主者搜臂见红绡

而语府君曰德璘异日是吾邑之明宰况曩有义相

及不可不曲活尔命因召主者携韦氏送郑生韦氏

视府君乃一老叟也逐主者疾趋无所碍道将尽睹

一大池碧水汪然遂为主者推堕其中或沉或浮亦

甚困苦时已三更德璘未寝但吟红笺之诗悲而益

苦忽有物触舟然舟人已寝德璘遂秉炬照之见衣

服彩□是似人物惊而拯之乃韦氏也系臂红绡尚

在德璘喜骤良久女苏息及晓方能言乃说府君感

君而活我命璘德曰府君何人也终不省悟遂纳为

室感其异也将归长沙后三年德璘当调选欲谋醴

陵令韦氏曰不过作巴陵耳德璘曰子何以知韦氏

曰向者水府君言是吾邑之明宰洞庭乃属巴陵此

可验矣德璘志之选果得巴陵令及至巴陵县使人

迎韦氏舟楫至洞庭侧值逆风不进德璘使佣篙工

者五人而迎之内一老叟挽舟若不为意韦氏怒而

唾之叟回顾曰我昔水府活汝性命不以为德今反

生怒韦氏乃悟恐悸召叟登船拜而进酒果叩头曰

吾之父母当在水府可省觐否曰可须臾舟楫似没

于波然无所苦俄到往时之水府大小倚舟号恸访

其父母父母居止俨然第舍与人世无异韦氏询其

所须父母曰所溺之物皆能至此但无火化所食惟

菱芡耳持白金器数事而遗女曰吾此无用处可以

赠尔不得久停促其相别韦氏遂哀恸别其父母叟

以笔大书韦氏巾曰昔日江头菱芡人蒙君数饮松

醪春活君家室以为报珍重长沙郑德璘书讫叟遂

为仆侍数百辈自舟迎归府舍俄顷舟却出于湖畔

一舟之人咸有所睹德璘详诗意方悟水府老叟乃

昔日鬻菱芡者岁余有秀才崔希周投诗卷于德璘

内有江上夜拾得芙蓉诗即韦氏所投德璘红笺诗

也德璘疑诗乃诘希周对曰数年前泊轻舟于鄂渚

江上月明时当未寝有微物触舟芳馨袭鼻取而视

之乃一束芙蓉也因而制诗既成讽咏良久敢以实

对德璘叹曰命也然后更不敢越洞庭德璘官至刺

南唐书徐温传知诲温第三子也先娶吴功臣吕师

道女非嫡出知诲常切齿因醉刺杀之后吕氏数为

厉知诲恶之请僧诵经为陈因果僧亦见吕氏曰吾

不解此志在报冤尔及镇江西岁余吕氏不复见知

诲喜甚有家人自淮南回于江心遇彩舟有妇人渐

迩视之乃吕氏也招家人曰为我谢相公善自爱我

今他适矣因遗绣履曰相公谓尔不信以此示之家

人至江西首语其事以履示知诲知诲熟视未毕辄

见吕氏在侧曰尔谓我真不来耶顷刻知诲暴卒

异闻总录京兆韦安道早出至慈惠里有兵仗如帝

者之卫有飞伞玲珑下如玉女之饰有后骑一宫监

指里之西门曰公自此去当知矣安道如其言扣户

有朱衣吏出曰后土夫人相候已久引至一大城城

西乃黄河汾水其北有大门卫从罗立殿中微闻有

环佩之声宫监赞曰夫人与公冥数合为匹偶引入

对坐须臾进馔乐人奏双合凤曲于是傧相引安道

入帐合□成亲夫人尚处子也翌日夫人愿见舅姑

安道二亲见之惊愕舍人使安道致词请去之夫人

曰舅姑有命敢不从明日夫人被法服居大殿召天

下国王悉至最后一人云是大罗天女视之乃天后

也夫人向天后言曰乞与安道钱五百万官五品而

韦子卿举孝廉至华阴庙饮酣游三女院见其姝丽

曰我擢第回当娶三娘子为妻其春登第归次渭北

见一黄衣人曰大王遣命子卿愕然俄见车马憧憧

美丽夫人金章紫绶酬对既毕择日就礼后二十日

韦曰可返矣妻曰我乃神女固非君匹君到宋州刺

史必嫁女与君但娶之勿泄吾事事露两不相益子

卿至宋州刺史果与议亲遂娶之神女尝访子卿曰

君新获佳俪不可得新忘故后刺史女抱疾治疗不

效有道士妙解符禁曰韦郎身有妖气此女所患自

韦而得以符摄子卿鞫之具述本末道士飞黑符追

神女曰罪虽非汝缘为神鬼敢通生路因惩责之乃

杖五下后逾月刺史女卒子卿忽见神女曰嘱君勿

泄惧祸相及今果如言神女叱左右曰不与死手更

待何时从者拽子卿捶扑之其夜遂卒

饶州刺史齐推女适湖州参军韦会长庆三年韦以

妻方娠将赴调乃送归鄱阳遂登上国十一月妻方

诞之夕齐氏忽见一人长丈余金甲仗钺怒曰我梁

朝陈将军也久居此室汝是何人敢此秽触举钺将

杀之齐氏叫乞曰俗眼有限不知将军在此比来承

教乞容移去将军曰不移当死左右悉闻齐氏哀诉

之声惊起来视即齐氏汗流浃背精神恍然绕而问

之徐言所见及明侍婢白于使君请居他室使君素

正直执无鬼之论不听至其夜三更将军又到大怒

曰前者不知理当相恕知而不去岂可复容跳来将

用钺齐氏哀乞曰使君性强不从所请我一女子敢

拒神明容至天明不待命而移去此更不移甘于万

死将军者拗怒而去未曙令侍者洒扫他室移榻其

中方将运辇使君公退问其故侍者以告使君大怒

杖之数十曰产蓐虚羸正气不足妖由之兴岂足遽

信女泣以请终亦不许入夜自寝其前以身为援堂

中添人加烛以安之夜分闻齐氏惊痛之声开门入

视则头破死矣使君哀恨之极倍百常情以为引刀

自残不足以谢其女乃殡于异室遣健步者报韦会

韦以文籍小差为天官所黜异道求复凶讣不逢去

饶州百余里忽见一女人仪容行步酷似齐氏乃呼

其仆而指之曰汝见彼人乎何似吾妻也仆曰夫人

刺史爱女何以行此乃人有相类耳韦审观之愈是

跃马而近其人乃入门斜掩其扉又意其他人也乃

不下马过回而视之齐氏自门出呼曰韦君忍不相

顾韦遽下马视之乃其妻也惊问其故具言陈将军

之事因泣曰妾诚愚陋幸奉巾栉言词情礼未尝获

罪于君子方欲竭节闺门终于白首而枉为狂鬼所

杀自检命籍当有二十八年今有一事可以自救君

能相哀乎悲恨之深言不尽意韦曰夫妻之情义均

一体鹣鹣比翼队队比目断无单然此身更将何往

苟有岐头汤火能入但生死异路幽晦难知如何可

竭诚愿闻其计曰此村东数里有草堂田先生者领

村童教授此人奇怪不可遽言君能去马步行及门

趋谒若拜上官然垂泣诉冤彼必大怒乃至诟骂屈

辱捶击拖拽秽唾必尽教授之事然后见哀即妾必

还矣先生之貌固不称焉冥晦之事幸无忽也于是

同行韦牵马授之齐氏笑曰今妾此身已非旧日君

虽乘马亦难相及事甚迫切君无推辞韦鞭马随之

往往不及行数里遥见道北草堂齐氏指曰先生居

也救心诚坚万苦莫退渠有陵辱妾必得还无忽忿

容遂令永隔勉之从此辞矣挥涕而去数步间忽不

见韦收泪诣草堂未到数百步去马公服使仆人执

谒前引到堂前学徒曰先生转食未归韦端笏以候

良久一人戴破巾曳木履而来形状丑秽之极问其

门人曰先生也命仆呈谒韦趋走迎拜先生答拜曰

某村翁求食于牧竖官人何忽如此甚令人惊韦拱

诉曰妻齐氏享年未半枉为梁朝陈将军所杀伏乞

放归终其残禄因地哭拜先生曰某乃村墅鄙愚

门人相竞尚不能断况冥晦间事乎官人莫风狂否

火急须去勿恣妖言不顾而入韦拜于□前曰实诉

深冤幸垂哀宥先生顾其徒曰此人风疾来此相喧

众可拽出又复入汝共唾之村童数十竞来唾面其

秽可知韦亦不敢拭唾欢然复拜言诚恳切先生曰

吾闻风狂之人打亦不痛诸生为吾痛击之无所支

败面耳村童复来群击痛不可堪韦执笏拱立任其

挥击击罢又前哀乞又□其徒推倒把脚拽出放而

复入者三先生谓其徒曰此人乃实知吾有术故此

相访汝今归吾当救之耳众童既散谓韦曰官人真

有心丈夫也为妻之冤甘心屈辱感君诚恳当为检

寻因命入房房中铺一净席席上有案置香一炉炉

前又铺席坐定见黄衫人引向北行数百里入城郭

闾里喧闹一如都会又如北有小城城中楼殿巍峨

若王居卫士执兵立者坐者各数百人及门门吏通

曰前湖州参军韦某乘通而入直北正殿九间堂中

一间卷帘设□案有紫衣人南面坐者韦入向坐而

拜起视之乃田先生也韦复诉冤左右近西通状韦

乃趋近西廊又有授笔砚者执为诉词韦问当卫者

曰王也吏收状上殿王判曰追陈将军仍检状过判

状出瞬息间通曰捉陈将军到衣甲仗钺如齐氏言

王责曰何故枉杀平人将军曰自居此室已数百岁

而齐擅秽再宥不移忿而杀之罪当万死王判曰明

晦异路理不相干久幽之鬼横占人室不相自省仍

杀无辜可决一百配流东海之南案吏过状曰齐氏

禄命实有二十八年王命呼阿齐问阳禄未尽理合

却回今将放归意欲愿否齐氏曰诚愿却回王判曰

付案勒回案吏咨曰齐氏宅舍破坏回无所归王曰

差人修补吏曰事事皆隳修补不及王曰必须放归

出门商量状过顷复入曰唯有放生魂去此外无计

王曰魂与生人事有何异曰所以有异者唯年满当

死之日病笃而无尸耳他并同王召韦曰生魂只有

此异韦拜请之遂令齐氏同归各拜而出黄衫人复

引南行既出其城若行崖谷足跌而坠开目即复跪

在案前先生者亦据案而坐先生曰此事甚秘非君

诚恳不可致也然贤夫人未葬尚瘗旧房宜飞书葬

之到即无苦慎勿言于郡苟微露于人将不利于使

君尔贤阁只在门前便可同去韦拜谢而出其妻已

在马前矣此时却为生人不复轻健韦掷其衣驮令

妻乘马自跨卫从之且飞书于郡请葬其柩使君始

闻韦之将到也设馆施繐帐以待之及得书惊骇殊

不信然强葬之而命其子以肩舆迓焉见之益闷多

方以问不言其实其夏醉韦以酒迫问之不觉具述

使君闻而恶焉俄而得疾数月而卒韦潜使人觇田

先生亦不知所以齐氏饮食生育无异于常但肩舆

之夫不觉其有人也余闻之已久或未深信太和二

年秋富平尉宋坚尘因坐中言及奇事客有鄜王府

参军张奇者即韦之外弟具言斯事无差旧闻且曰

齐嫂见在自归后已往拜之精神容饰殊胜旧日冥

吏之理于幽晦也岂虚言哉

大观中京师医官耿愚买一侍婢丽而黠逾年矣尝

立于门外小儿过焉认以为母眷恋不忍去婢亦拊

怜之儿归告其父曰吾母乃在某家时其母死既祥

矣父未以为信试往殡所视之似为盗所发不见尸

还家携儿谒耿氏之邻密访婢姓氏真厥妻也即佯

为贩鬻者徘徊道上伺其出而见之妻呼使前与叙

别意继以泣语人曰此为吾夫小者吾子也耿闻之

怒诟责之曰去年买汝时汝无本夫有约契牙侩可

验何敢尔夫诉诸开封迹所从来婢昏然不省忆但

云因行至一桥迷路为牙媪引去迫于饥馁故自鬻

牙媪亦言实遇之于广备桥求归就食遂鬻以偿欠

京尹不暇究始末命夫以余直偿耿氏而取其妻耿

氏不伏夫又诉于御史台整会未竟复失妇人讼乃

已不一年耿愚死家亦衰替

干道戊子岁房州司理汪尹师有男年将弱冠习举

子业宿于外舍讲学勤苦尝至夜半乃寐忽得疾饮

食尽废不复观书而茹庸不肯言经月而死久之其

乳母亦暴亡三年复苏云前政交代之室女死于此

吾儿盖与之相遇今遂为夫妇乐胜人间欲取我往

如平生看视我责之曰郎君幽婚情同鱼水岂不念

父母追悼乎我若复留谁与供过儿感泣无语我始

得归

括异志资圣寺在海盐县西本普明院旧记晋将军

戴威舍宅为寺司徒王询建为光兴寺天僖二年赐

今名寺有宝塔极高峻层层用四方灯点照东海行

舟者皆望此为标的焉功为甚宏有海滨业户与兄

弟泛舟入洋口接鲜风涛骤恶舟楫悉坏俱溺于海

而死其家日夕号泣一夕梦其夫归曰我未出海时

先梦神告曰来日有风波之厄不可往吾不信遂死

于此初坠海时弹指随波已去数百里神欲救我不

可及今在海潮鬼部中极苦每日潮上皆我辈推拥

而来他佛事祭享皆为诸鬼夺去我不可得独有资

圣塔灯功德浩大耳其妻因鬻家资入寺设灯愿次

夕又梦夫来谢云今得升一等矣

三山曾先生陟尝寓馆于陈氏七载音信不通夏月

青衿俱歇独处一室有道人自称吴山人谓之曰子

思乡之切何不少归陟曰水陆三千里几时得到道

人剪纸为马令合眼上马以水噀之其疾如风祝曰

汝归不可久留须臾到家门户如旧妻令入浴易新

衣陟曰我便去妻曰纔归便去何不念父母妻子乎

陟便上马而行所骑马足折惊寤乃身在书馆中随

身衣服皆新制者道人亦不见惟留一药篮中有一

诗云一骑如龙送客归银鬃绿耳步相随佳人未许

轻分别不是仙翁岂得知

玉照新志王盘安国合肥人政和中为郎京师其子

妇有身访乳婢女侩云有一人丈夫死未久自求售

身安国以三万得之又三年安国自国子司业丐外

得守宛陵挈家之官舟次泗州一男子喝于轿前云

乳婢之夫也求索其妻安国惊骇欲究其详忽不见

归语乳婢亦愕然无说至夜乳婢忽窜去遍索不可

得诘旦舟尾乃见尸浮于水面

东坡杂记世有附语者多婢妾贱人否则衰病不久

当死者也其声音举止皆类死者又能知人密事然

理皆非也意有其鬼能为是耶昔人有远行者欲观

其妻于己厚薄取金钗藏之壁中忘以语之既行而

病且死以告其仆既而不死忽闻空中声真其夫也

曰吾已死以为不信金钗在某所妻取得之遂发丧

其后夫归妻乃反以为鬼也

清尊录政和初冀州客次中或言某官之家有异事

语未毕而某官者至因自言某妻生一男一女而死

某既再娶矣一日亡妻忽空中有声如小儿吹叫子

状二三日辄一至某问之曰君亦有形乎曰有之即

现形如生平又能感泣然近人辄引去常相距十许

步因谓曰昔为夫妇今忍不相亲于是相与坐堂中

某起执其手则坚冷如冰铁妻勃然掣手去后五日

乃复来愠曰前日遽惊我何耶某再三谢之竟不可

近久之后妻忽梦其先祖云汝夫前妻为怪乃阴府

失收耳今已召捕且获后数日果绝

虎荟晋孝武太元五年谯郡谯县袁双家贫客作暮

还家道逢一女年十五六姿容端正即与双为妇五

六年后家资甚丰后生二男至十岁家乃巨富后里

有新死者葬埋妇往墓所脱衣及脱钏挂树便变形

作虎发冢曳棺出墓外取死人食之食饱之后还变

作人有见之者语其婿卿妇非人恐将相害双闻之

不信如此经时复有死者辄复如此人后将其婿共

看遂见此事后乃越县过墟环食死人

申屠澄者贞元九年自黄衣调补濮州什邡尉之官

至贞符县东十里许遇风雪大寒马不能进路傍有

茅舍中有烟火甚温煦澄往就之有老父妪及处女

环火而坐其女年方十四五虽蓬发垢衣而雪肤花

脸举止妍媚父妪见澄来遽起曰客冲寒雪请前就

火澄坐良久天色已暝风雪又至澄曰西去县尚远

请假宿于此父妪曰苟不以蓬室为陋敢不承命澄

随解鞍施素帱焉其女见客止宿乃修华饰翠自帷

箔间复出而闲丽之态尤过初时有顷妪自外挈酒

壶至于火前暖酒谓澄曰以君冒寒且进一杯以御

凝冽因揖让曰始自主人翁当巡澄当婪尾澄因曰

坐上尚欠小娘子父妪皆笑曰田舍家所育岂可备

宾主女即回眸斜睨曰酒岂足贵谓人不预饮也母

即牵裾使坐于侧澄始欲侦其所能乃举令以观其

意澄执盏曰请假书语意属目前事澄曰厌厌夜饮

不醉无归女低鬟微笑曰天色已晚此归亦何往哉

俄然巡至女女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澄愕然叹曰

小娘子明慧若此某幸未婚敢请自媒如何翁曰是

虽寒贱亦常娇保之顷有过客以金帛为问其先未

忍别未许不期贵客又欲受室岂缘分耶愿以为

澄随修子婿之礼祛囊以遗之妪悉无所取曰但不

弃寒贱何事资货明日又谓澄曰此孤远无邻又复

湫隘不足以久留女既事人便可行矣又一日从容

为别澄乃以所乘马载之而行既至官俸禄甚薄妻

力以成其家交结宾客旬日之内大获名誉而夫妻

情义益洽至于厚亲族甥侄洎童仆厮养无不欢心

后秩满将归已生一男一女亦甚明慧澄犹加敬焉

常作赠内诗一篇曰一官惭梅福三年愧孟光此情

何所喻川上有鸳鸯其妻终日吟讽似默有和者然

未尝出口每谓澄曰为妇之道不可不知书倘更作

诗反似姬妾耳澄罢官即罄室归秦过利州至嘉陵

江畔临泉石藉草憩息其妻忽怅然谓澄曰前日见

赠一篇寻即有和初不拟奉示今遇此景物终不能

默之乃吟曰琴瑟情虽重山林志自深常忧时节变

辜负百年心吟罢潸然良久若有慕焉澄曰诗虽丽

矣然山林非弱质所思倘忆尊贤今则至矣何忽悲

泣乎人生因缘业相之事何由可定后二十余日复

至妻本家艹舍依然但不复有人矣澄与妻即止其

舍妻思慕之深尽日涕泣忽于壁角故衣之下见一

虎皮尘埃尽满妻见之忽大笑曰不知此物尚在耶

披之即化为虎哮吼拿攫突门而去澄惊走避之携

二子寻其路望林大哭数日竟不知所之

唐开元间椆锡禅师卓锡义兴南岳忽膝间闻婴儿

声师曰有是缘哉即卓锡而庵前椆木自开遂纳衣

服数种于内复卓锡而木合人号为椆锡和尚因下

山得一嫠妇遂留为偶生二子一日晨炊进羹妻辞

以羹尽师笑曰非羹尽乃缘尽也复取衣锡归寺

崔韬浦州人旅游滁州南抵历阳晓发滁州至仁义

馆宿馆吏曰此馆凶恶幸勿宿也韬不听负笈升厅

馆吏备灯烛讫而韬至二更展衾方欲就寝忽见馆

门有一大物如兽俄然其门豁开见一虎自门而入

韬惊走于暗处浅伏视之见兽于中庭脱去兽皮见

一女奇丽严饰升厅而上乃就衾寝韬出问之曰何

故就余衾而寝韬适见汝为兽入来何也女子起谓

韬曰愿君子无所怪妾父兄以畋猎为事家贫欲求

良匹无从自达乃夜潜将虎皮为衣知君子宿于是

馆故欲托身以备洒扫前后宾旅皆自怖而摈妾今

夜幸逢达人愿察斯志韬曰诚如此意愿奉欢好来

日韬取兽皮衣弃厅后枯井中乃挈女子而去后韬

明经擢第任宣城时韬妻及男将赴任不月余复往

宿仁义馆韬笑曰此馆乃与子始会之地也韬往视

井中兽皮依然如故韬又笑谓其妻曰往日卿所著

之衣犹在妻曰可令人取之既得妻笑谓韬曰妾试

更着之依请妻乃下阶将兽皮衣着之纔毕乃化虎

哮吼奋于上厅食子及韬而去

荆州有一商贾姓赵名倜南泛江湖忽经岁余未归

有一人先至其家报赵倜妻云赵倜物货俱没于湖

中倜仅免一死甚贫乏在路即当至矣其妻惊哭不

已后三日有一人一如赵倜仪貌来及门外大哭其

妻遽引入家内问其故安存经百余日欲再商贩谓

赵倜妻曰我惯为商在外在家不乐我心只野勿以

我不顾恋尔当容我却出投交友俄而倜辇货物自

远而至及入门其妻反乃惊疑走出以投邻家赵倜

良久问其故知其事遂令人唤其人其人至既见赵

倜奔突南走赵倜与同伴十余人共趁之直入南山

其人回顾谓倜曰我通灵虎也勿逐我我必伤尔辈

遂跃身化为一赤虎叫吼而去

天宝中有选人入京路行日暮投一村僧房求宿僧

不在时已昏黑他去不得遂就榻上宿鞍马置于别

室迟明将发偶巡行院内至院后破屋中见一女子

年十七八容色美丽盖虎皮熟寝之次此人乃徐行

掣虎皮藏之女子觉甚惧因而为妻问其所以乃言

逃难至此藏伏去家已远载之别乘赴选选官既就

又与同之官数年秋满生子数人一日俱行复至前

宿处僧有在者延内而宿明日未发间因笑问妻曰

君岂不记余与君初相见处耶妻怒曰某本非人类

偶尔为君所收有子数人能不见嫌敢且同处今如

见耻岂徒为语耳还我故衣从我所适此人方谢以

过言然妻怒不已索故衣转急此人度不可制乃曰

君衣在北屋间可往自取女人大怒目如电光猖狂

入北屋间寻觅虎皮披之于体跳跃数步便成巨虎

哮吼回顾望林直往此人大惧收子而行

玉照新志王子高遇芙蓉仙人事举世皆知之子高

初名迥后以传其词遍国中于是改名蘧易字子开

与苏黄游甚稔见于尺牍东坡先生又作芙蓉诗云

决别之时芙蓉授神丹一粒告曰无戚戚后当偕老

于澄江之上初所未喻子开时方十八九已而结婚

向氏十年而鳏居年四十再娶江阴巨室之女方二

十矣合□之后视其妻则青盼冶容修短合度与前

所遇无纤毫之异询以前语则惘然莫晓而澄江江

阴之里名也子开由是遂为澄江人焉服其丹年八

十余康强无疾明清壬午岁从外舅帅淮西子开之

孙明之譓在幕府相与游从每以见语如此

诚斋杂记南徐一士子从华山畿往云阳见客舍有

女子年十八九悦之无因遂感心疾母问其故具以

启母母为至华山寻访见女具说女闻感之因脱蔽

膝令母密置其席下卧之当已少日果差忽举席见

蔽膝而抱持遂吞食而死气欲绝谓母曰葬时车载

从华山度母从其意比至女门牛不肯前打拍不动

女曰且待须臾点沐浴既而出歌曰华山畿君既

为侬死独活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棺应

声开女入抱之遂活两家相庆配为夫妇

姜廉夫祖寺丞一夕方就枕忽闻夜间呵殿声一女

子绝色自簥出上堂拜姜母启曰妾与郎君有嘉约

愿得一见姜闻欣然而起妻时引避女请曰吾久弃

人间事不可以我故间汝夫妇之情妻亦相拊接欢

如姊妹女事姑甚谨值端午节一夕制彩丝百副尽

饷族党其人物花草字画点缀历历可数自是皆以

仙姑称之居无何与姑言新妇有大厄乞暂适他所

避之再拜出门遂不见姜尽室惊忧顷之一道士来

问姜曰君面不祥奇祸将至何为而然姜具以曲折

告之道士令于净室设榻明日复来使姜径就榻坚

卧戒家人须正午乃启门久之寒气逼人刀剑击戛

之声不绝忽若一物坠榻下日午启门道士已至姜

出迎道士笑曰亡虑矣令视坠物乃一髑髅如五斗

大出箧中刀圭药渗之悉化为水姜问其怪道士曰

吾与此女皆剑仙先与一人绸缪遽舍而从汝以故

怀忿欲杀汝二人吾亦相与有宿契特出力救汝今

事幸获济吾去矣纔去女即来同室如初

阳县地多女鸟新阳男子于水次得之遂与共居生

二女悉衣羽而去

崔生入山遇仙女为妻还家得隐形符潜游宫禁为

术士所知追捕甚急生逃还山中隔洞见其妻告之

妻掷锦□成五色虹桥度崔追者不及

桃源女子吴寸趾夜恒梦与一书生合问其姓氏曰

仆瘦腰郎君也女意其为休文昭略入梦耳久之若

真焉一日昼寝书生忽见形入女帐既合而去出户

渐小化作蜂飞入花丛中女取养之自后恒引蜜蜂

至女家甚众其家竟以作蜜兴富甲里中寸趾以足

小得名天宝中事也

锺陵西山有游帷观每至中秋车马喧阗十里若阛

阓豪杰多召名姝善讴者夜与丈夫间立握臂连踏

而唱惟对答敏捷者胜太和末有书生文箫往观睹

一姝甚妙其词曰若能相伴陟仙坛应得文箫驾彩

鸾自有绣襦并甲帐琼台不怕雪霜寒生意其神仙

植足不去姝亦相盼歌罢独秉烛穿大松径将尽陟

山扣石□险而升生蹑其踪姝曰莫是文箫耶相引

至绝顶坦然之地后忽风雨裂帷覆机俄有仙童持

天判曰吴彩鸾以私欲泄天机谪为民妻一纪姝乃

与生下山归锺陵为夫妇

辽东马仲叔王志都相知至厚仲叔先亡忽见形谓

志都曰吾不幸先亡心恒相念念卿无妇当为卿得

妇遂与之期至日大风昼昏向暮果有妇人在寝室

中志都问其由曰我河南人父为清河太守临当见

嫁不知何得至此志都告之故遂成夫妇往诣其家

大喜以为天相与也志都后为南郡太守

辍□录温州监郡某一女及笄未出室貌美而性慧

父母之所钟爱者以疾卒命画工写其像岁序张设

哭奠常时则庋置之任满偶忘取去新监郡复居是

屋其子未婚忽得此心窃念曰娶妻能若是愿事足

矣因以悬于卧室一夕见其下从轴中诣榻前叙殷

勤遂与好合自此无夜不来逾半载形状羸弱父母

诘责以实告且云至必深夜去以五鼓或赍佳果啖

我我答与饼饵则坚却不食父母教其此番须力劝

之既而女不得辞为咽少许天渐明竟不可去宛然

人耳特不能言语而已遂真为夫妇而病亦无恙矣

此事余童子时闻之甚熟惜不能记两监郡之名近

读杜荀鹤松□杂记云唐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一

软障图一妇人甚丽颜谓画工曰世无其人也如何

令生余愿纳为妻工曰余神画也此亦有名曰真真

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即必应之应则以百家彩灰

酒灌之必活颜如其言乃应曰诺急以百家彩灰酒

灌之遂活下步言笑饮食如常终岁生一儿儿年两

岁友人曰此妖也必与君为患余有神剑可斩之其

夕遗颜剑剑纔及颜室真真乃曰妾南岳地仙也无

何为人画妾之形君又呼妾名既不夺君愿今疑妾

妾不可住言讫携其子却上软障睹其障惟添一孩

子皆是画焉读竟转怀旧闻已三十余年若杜公所

书不虚则监郡子之异遇有之矣

摭遗王魁遇桂英于莱州北市深巷桂英酌酒求诗

于魁魁时下第桂英曰君但为学四时所须我为办

之由是魁朝去暮来逾年有诏求贤桂英为办西游

之用将行往州北望海神庙盟曰吾与桂英誓不相

负若生离异神当殛之魁后唱第为天下第一魁父

约崔氏为亲授徐州佥判桂英不之知乃喜曰徐去

此不远当使人迎我矣遣仆持书魁方坐厅决事大

怒叱书不受桂英曰魁负我如此当以死报之挥刀

自刎魁在南都试院有人自烛下出乃桂英也魁曰

汝固无恙乎桂英曰君轻恩薄义负誓渝盟使我至

此魁曰我之罪也为汝饭僧诵佛书多焚纸钱舍我

可乎桂英曰得君之命即止不知其他后魁竟死

通幽记经行寺僧行蕴洒扫堂殿见所画女人姿颜

妖冶戏曰世间女人得如此者我必作妻其夕有款

扉者莲花娘子来从一侍婢妖姿丽质妙绝人伦莲

花顾侍婢曰露仙可准备帏帐

天水赵旭家于广陵梦一青衣挑笑□牖间及觉忽

有清香满室有一女子年可十四五容范旷代笑曰

吾天上青童久居清禁时有世念帝罚下人间感配

于君子时叩柱清歌曰白云飘飘星汉斜独行窈窕

浮云车

法苑珠林鬼神部有食吐鬼夫劝妇施惜言无积财

悭□故常食吐也食粪鬼由妇人诳夫自啖美食恶

啖夫故常食吐粪也食气鬼多食美食不施妻儿常

因饥渴唯得气食血鬼由杀生血食不施妻又受

此鬼身以血涂祭方得食之也

旧杂譬喻经云昔有大姓家子端正以金作女像语

父母言有女似此者儿乃当取时他国有女貌亦端

正亦作金男白父母言有男似此乃当嫁之父母各

闻使远娉合时国王举镜自照谓群臣曰天下人颜

有如我不诸臣答曰臣闻彼国有男端正无比则遣

使请之使至告之王欲见贤者则严车进去已自念

王以我明达故来相呼则还取书而见妇与奴为奸

怅然怀憾为之结气颜色衰丑臣见如此谓行道消

瘦马厩安之夜于厩中见王正大夫人与马下人私

通心乃自悟王正大夫人尚当如此何况我妇意解

心悦颜色如故则与王相见王曰何因止外三日答

曰臣来有忘还归取之而见妇与奴为奸意忿颜色

衰变故住厩中三日昨见正大夫人来与养马儿私

通夫人乃尔何况余人意解颜色复故王言我妇尚

尔何况凡女两人俱舍便入山中剃发作沙门思惟

女人不可从事精进不懈俱得辟佛道

旧譬喻经云昔有四姓藏妇不使人见妇值青衣人

作地突与琢银儿私通夫后觉妇妇言我生不邪行

卿莫妄语夫言吾不信汝当将汝至神树所立誓妇

言甚佳夫持斋七日始入斋室妇密语琢银儿汝诈

作狂乱颠于市逢人抱持牵引弃之夫斋竟便将妇

出妇言我不见市卿将我过市琢银儿便来抱持诈

狂卧地妇便哮呼其夫何为使人抱持我耶夫言此

是狂人何须记录夫妇俱到神所叩头言我生来不

作恶但为狂人所抱妇便得活夫默然而惭佛言当

知一切女人奸诈如是不可信也

杂譬喻经云夫妇二人向葡萄酒瓮内欲取酒夫妻

两人互见人影二人相妒谓瓮内藏人二人相打至

死不休时有道人为打破瓮酒尽了无二人意解知

影怀愧比丘为说法要夫妇俱得阿惟越致佛以为

喻见影斗者譬三界人不识五阴四大苦空身有三

毒生死不绝

譬喻经云昔有人不信敬妇甚事佛妇白婿曰人命

无常可修福德婿无心懒惰妇恐将来入地狱中即

复白婿欲悬一铃安着户上君出入时撑铃作声称

南无佛婿曰甚善如是经久其婿命终狱卒之掷

镬汤中撑镬作声谓是铃声称南无佛狱官闻之

此人奉佛放令出去得生人中

百喻经云昔者夫妇有三幡饼夫妇共分各食一饼

余一幡在其作要言若有语者要不与饼既作要己

为一饼故各不敢语须臾有贼入家偷盗取其财物

一切所有尽毕贼手夫妇二人以先要故眼看不语

贼见不语即其夫前侵掠其妇其天眼见亦复不语

妇便唤贼语其夫言云何痴人为一饼故见贼不唤

其夫拍手笑言咄婢我定得饼不复与尔世人闻之

无不嗤笑

昔有一人聘取二妇若近其一为一所瞋不能裁断

便在二妇中间正身仰卧值天大雨屋舍霖漏水土

俱下堕其眼中以先有要不敢起避遂令二目俱失

其明

昔有一人至妇家舍见其捣米便往其所偷米唵之

妇来见夫欲共其语满口中米都不应和羞其妇故

不肯弃之是以不语妇怪不语以手摸看谓其口肿

语其父言我夫始来卒得口肿都不能语其父即便

唤医治之时医言曰此病最重状似石痈以刀决之

可得瘥耳即便以刀决破其口米从中出其事彰露

指月录一祖摩诃迦叶尊者摩竭陀国人姓婆罗门

父号饮泽母号香至过去世为金师值毗婆尸佛般

涅盘四众起塔有贫女得金珠恳金师为补塔中佛

像金面缺处相与发愿世世为无姻夫妻由是因缘

九十一劫身皆金色及此世与紫金光尼复为夫妇

梵语迦叶波此云饮光盖以身光名然夫妇皆清净

自居无世间想旋复出家修杜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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