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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官常典政事部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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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部总论

说苑

政理

政有三品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者之政

胁之夫此三者各有所施而化之为贵矣夫化之不

变而后威之威之不变而后胁之胁之不变而后刑

之夫至于刑者则非王者之所得已也是以圣王先

德教而后刑罚立荣耻而明防禁崇礼义之节以示

之贱货利之弊以变之修近理内政橛机之礼一妃

匹之际则莫不慕义礼之荣而恶贪乱之耻其所由

致之者化使然也

季孙问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曰

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也小

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言明其化而已也治国

有二机刑德是也王者尚其德而希其刑霸者刑德

并凑强国先其刑而后德夫刑德者化之所由兴也

德者养善而进阙者也刑者惩恶而禁后者也故德

化之崇者至于赏刑罚之甚者至于诛夫诛赏者所

以别贤不肖而列有功与无功也故诛赏不可以缪

诛赏缪则善恶乱矣夫有功而不赏则善不劝有过

而不诛则恶不惧善不劝而能以行化乎天下者未

尝闻也书曰毕协赏罚此之谓也

水浊则鱼困令苛则民乱城峭则必崩岸竦则必&#

故曰急辔衔者非千里御也有声之声不过百里无

声之声延及四海故禄过其功者损名过其实者削

情行合而民副之祸福不虚至矣诗云何其处也必

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此之谓也

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

马子贡曰何其畏也曰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

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而毋畏

册府元龟

公正

夫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又曰子帅以正

孰敢不正错有言曰方直之士奉法令不容私若

夫执德不回谨身率下无党于物直道而行故政平

而讼理令行而禁止也汉制郡守课最者或入为公

卿宣帝曰使百姓无叹息愁恨之声者其唯良二千

石乎故有奉公不阿守法见惮抑强扶弱而志在无

私以一警百而威克厥爱是以赏罚信而权宠莫能

干政令行而豪右不能犯所以人从其化而吏不敢

欺也诗曰刚亦不吐又曰好是正直其斯之谓欤

仁惠

易曰体仁足以长人书曰安民则惠用仁惠而亲百

姓者其唯良二千石乎由汉以来循吏间作至于勤

宣德让专行宽厚哀此鳏寡赈其乏绝形恻隐之心

术务平反于刑典掩覆道骸保全生物夭疠之所及

加之营恤民赋之不登代其输送虽复犯矫诏之义

冒画一之法亦无惮焉自非安仁而知义果行而迈

德以博济为己任者亦恶能及是哉

教化

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

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然则德礼之与政刑感人之深

浅成俗之厚薄可知也自尧命州牧事多阙文秦置

郡守民罕见德迨于两汉之世始有循吏之名或兴

学而化行或修礼而教阐或引咎而人知劝或掩过

而人迁善若文翁韩延寿之属皆着异迹焕乎惇史

后之继踵比比有焉非夫仁信笃诚宽厚清静正其

身而率下者孰能至于此哉

能政

自秦氏罢侯置守汉室之兴率循无改垂及中叶品

式备具故有与我共此之叹而二千石之着治效者

率加褒赏以申勉励史氏所述循吏为盛焉东京而

下咸可征也自非厉精为治正身率下遵道德齐礼

之训以变风美俗推务本明利之术以厚生阜财措

枉而击强兴廉而崇让先之以条教济之以仁惠居

之以宽简辅之以强明又曷能致政治之清夷吏人

之欢爱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生有荣号死见奉祀斯

仲尼所谓既富而教三年有成者为不诬矣

兴利

昔大禹之叙九功曰利用以阜财厚生以养民班固

之述循良曰所居民富盖夫君子之为政必求所以

利于人而行之也历代而下贤守接武乃能相其土

宜以兴物役始资乎悦使终启于善利或导达沟渎

以滋于灌溉或辟除污莱以繁于稼穑筑堤塌以备

水潦疏河漕以通输运兴铸冶以赡农器造桥梁以

济徒涉陶瓦履屋以宁室居凿山通道以便行旅皆

丰功被于萌庶休明载于缃简流风余烈没而不朽

其古之良二千石者欤

劝课

易曰利物以和义书曰厚生以养民班固之述循吏

曰所居民富由汉而下牧守之可纪者曷尝不以劝

课为先焉乃有勖之以耕耨勉之以树艺铸作乎田

器敦率乎稼政教之以孳畜而祭养无阙训之以蚕

绩而纕帛是供居土者勤身以济众在下者知方而

从化弊俗丕革美利敦洽由是家给人足政平讼治

耻格之风着德让之道隆管子所谓衣食足知荣辱

者其识治体矣

廉俭

班固有言曰谨身帅先居以廉平不至于严而民从

化者循吏之道也是知公廉则绝私清俭则寡欲故

能使政平而讼理吏肃而民服焉周礼小宰之职弊

群吏之治者有六皆以廉为本孔子曰以约失之者

鲜矣历代而下居牧守之任以清白着称者比比有

之是皆以道化人砥名砺节确然有守涅而不淄者

也至若斩马刍而席羊皮衣祗裯而宿树下者斯固

克己过差逼下已甚然迹其矫抗亦有所激云

静理

夫古人之为政者曷尝不崇清静以致治资简易以

成化故老氏着元默之教仲尼垂耻格之训盖斯民

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岂可挟术而致扰哉汉室

而下良牧相继乃有推宽大之志布仁厚之德宣流

恺悌敦修礼让专务通恕悉蠲烦苛或反己而自思

狱讼以止或责成而委任曹事咸举物安其所民受

其赐斯足以为循吏之称首矣

推诚

礼云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又曰惟天下至诚为

能化夫欲尽物之性而化之者其唯至诚乎故古之

良二千石妙识治体推诚明之性为抚御之术简略

苛细输写心腹选任于淳质慰荐于勤励待众以信

而民不忍欺推功于下而人乐为用或因垒以喻寇

贼或刻期以遣囚系动发于衷以底于治宜乎诏敕

之嘉奖史册之褒纪传云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

不足月计有余其是之谓乎

谣颂

虞书曰劝之以九歌卜商有言曰嗟叹之不足故&#

歌之盖谣颂之作其来尚矣若乃牧守之寄风教所

出而能敦清静之治流恺悌之政爱养萌庶蠲除苛

刻厚生以兴利遏强而去恶孤弱以之成立闾里由

其富庶乃有斑白之咏龆&#之谣发于委巷布于行

路自非仁厚沦于骨髓诚心激于肺腑又岂能抑扬

蹈厉周旋咏叹言有章而声成文者哉传曰入其国

其教可知是之谓也

感瑞

夫政平讼理民无愁怨至和浃洽瑞物来格斯盖肇

自人心契于神道者矣自汉室而下重牧守之任循

良间作德让宣洽协气斯兆嘉瑞荐降至于服猛騺

之性不为物害弭螟蠈之灾无入郡境膏雨随应夭

疠自消枯木发荣灵泉沸涌美利浃于萌庶休征表

于图牒着之曩纪形于谣颂自非仁化之渊塞诚心

之&#合亦何以通至诚之感臻无方之应者焉

遗爱

仲尼之称子产曰古之遗爱班固之述循吏曰所去

见思夫君子之为政也仁爱深矣故其恩德沦于骨

髓风烈播于弦咏攀辕遮道而惜其罢去号呼啜泣

而形于恋慕以至邀车驾而愿借留守阙门而求代

罪取其姓以名子避其名以易官申奉祠之礼修服

丧之报致恭于丘墓怀德于息裔自非明允惇笃宣

慈惠利以济众救物为任者亦何以及兹盖桃李不

言而下自成蹊非可驱而致之也已

条教

易临之象曰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无疆论语云既

富矣又何加焉盖居长人之任兴教为本令下禁止

风行草偃其所由来尚矣汉氏而下良吏继出乃能

推本俗尚讲求治要思所惩革树之风声由是奖善

防非置之表率遏强抚弱为之约束尊贤兴学禁淫

起废除律令之不便祛风轨之因习至于树艺之便

利蚕绩之程品布帛之度舂汲之宜靡不为立科条

以杜纷竞真得夫善人为邦之旨哉诗曰恺悌君子

民之父母异乎不戒视成者已

课最

由汉以来重长人之寄有会课之法稽劳底绩以功

多者为最焉盖取乎治行殊等阀阅彰着乃处乎上

第或申之懋赏所以旌劝良吏耸厉当世者也若夫

考绩之典纪旌虞书大计之法着于周制所以揆劳

而责实奖能而褒善载于前籍斯为懿范然而牧守

之重吏民之本患于数易罔克成化倘善人为邦复

久于其道亦未有不迈德敦教厚生美俗而致尤异

之课者矣

礼士

夫见善如不及先儒之丕训就贤体远为政之要道

自昔牧人守土之吏曷尝不尊尚贤者详延俊乂申

其礼遇咨其道义然后能成化而美俗哉至若几杖

之设以重于耆年书记之问以奖其高行亲诣闾巷

靡辞于屈体召至郡闾钦闻其绪言或重其经术待

以师友或接之恩纪同乎昆弟及至旌异其德推显

其材褒待越于常制延辟极其勤恳用能耸厉四封

之内激昂中人之志使其靡然向风翕然迁善遵行

礼让臻乎耻格周书所谓庸庸祗祗者谓此物也夫

汉曹参为齐相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

币请之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乎清净而民自

定推此类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盖公焉

旌表

夫追甄往烈申奖至行兴廉而举孝尚贤而崇德乃

为政之所先也况乎居岳收之任为万夫之长风化

攸系品庶式瞻自非敦勖名义旌别淑慝亦何以臻

耻格之渐成怀音之美哉由汉暨唐循良间作乃有

移书以褒直节置馈以礼先民至若贞操迈伦懿范

绝俗或着之铭刻或加以辟署或表厥乡里扬其淑

声或列之图像形于善颂或枉顾于衡荜或荐推于

廪赐既优异于群萃复升闻于王庭故能激厉颓弛

耸动伦伍致民德之归厚成政绩之尤异焉

荐贤

国有进贤之令易称汇征之吉盖淑人君子志不掩

善义从公共冀得英哲以奉其上者也夫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况乎百城共治万夫

观政按察封部亲抚萌俗者哉至乃节行纯正才誉

彰著名迹韬&#乡里推服或属吏之善治或令族之

久废咸能特达慰荐周旋称述扬于王庭举不失德

传曰惟善人能举其类岂虚语也哉

爱民

夫牧守吏民之本可以感物而行化者也居其任者

苟能宣恩泽之诏布忠厚之教广求民瘼洞达治体

知所疾苦去其繁密俾夫百姓宽息一境休和兹所

谓良二千石矣汉氏而下循良间作至有专行仁惠

务于安辑振恤周困拯济孤弱或条上其损益或蠲

省其赋调至于推恕心以惜民力违科禁以顺物情

苟利于人靡顾于己或出私积以代民租故能上下

忻赖所在化行为吏人所称绩用可纪非夫忠信之

长慈惠之师庶几乎德让之风者亦胡以臻此

威严

书曰威克厥爱允济故子产有言唯有德者能以宽

服人其次莫如猛夫火之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

斯威严之谓也由汉以来长人之吏以武健强御而

着称者盖有之矣莫不因其天姿之峻厉乘其民风

之豪横由是惩习俗之弊严其约束去害群之恶正

其典刑奸吏震悚群盗屏去风化肃于境内威声动

于邻壤人用胥畏吏不敢欺此其所以为能也若夫

山甫之不吐刚茹柔而德举仲尼谓以宽济猛而致

和亦何必厉气作威然后臻夫治者已

革弊

夫政化之贪弊民俗之浮伪因习而不改流荡而忘

返非夫贤明之长穷察其事形于教条峻其科谪&#

去&#害纳之轨物又曷能祛累积之根柢革闾阎之

视听哉东汉而下居方牧之任者乃有勤求民瘼崇

树治本敦正道以祛多僻厉德色以窒邪思去泰甚

以厚其生蠲烦苛以除其疾出令画一而下莫敢犯

立诚果断而妖不下兴用能阜康斯人澄清属邑信

孚于比屋风动于百姓兴化成治易俗至道惠浃于

封内泽及于后世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其是之

谓欤

强明

古者列爵分土以封诸侯威福自专政令己出故俗

既易治民亦恭命秦氏而下罢侯置守地广于曩日

势轻于昔人至于抑兼并制豪猾评狱犴静乡闾非

强以立威明以鉴物则何以致尤异之治兴谣诵之

声乎然则宽猛相济韦弦在御乃有诫之于懦以苛

为强防之在暗用察为明即古之循良异乎斯矣苟

或强而不苛明而不察曲直立断而辅以简易情伪

洞见而兼以仁恕固可以三月而报政百年而胜残

智略

夫钩深致远表微达变之谓智临事制宜经物成务

之谓略盖君子之所以熙民志而赞邦治何莫由斯

道也若乃膺长人之寄总连城之政兵农之众条教

所出礼义之化风轨攸系由汉而下良吏接武乃有

材谋兼蕴几神独照设计策以屏寇盗推恩信而怀

戎旅抚御夷落而威惠式孚招辑萌庶而流徙来复

兴利以竭地方备患以谨天戒式遏边圉而保障增

固居守京邑而辇毂以清斯皆负兼济之用得驭众

之术真王国之俊杰者哉

招辑

小雅鸿雁之作美其能劳来安集使离散者宁其居

鳏寡者得其所也若乃总列城之任膺共此之寄或

仍岁凶荒民居流徙或师旅之后疮痍未复或寇盗

群萃侵扰封部或夷獠狙犷密迩亭障乃能怀辑化

诱循抚爱养俾襁负者相属而至安堵者无改其旧

推以恩信凶戾为之革音敦以仁惠殊俗因而款附

下兴乐国之咏上有长城之赖斯固道德齐礼之余

风招携怀远之美政也

武功

自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而守尉皆领兵至晋武平

吴去州郡武备其后盗贼四起以至大乱山涛之论

精矣若乃百城提封之广比屋士民之富或因岁凶

荒啸聚不逞合乌鸟之众弄潢池之兵窃法干纪敢

行称乱至于边城候望之所羌戎走集之地或伺间

而入寇或属国之内叛烈火燎原当急图于扑灭农

夫去草非可使其滋蔓盖有乘其便宜不暇中覆率

厉士众摧锋致讨震耀国威攘除民患固已名载勋

籍事藏策府其或邻敌接畛申严警备拒战而克胜

交侵而大获者其绩亦茂矣诗云干城传云保障皆

是之谓欤

剌举

夫方伯之任民物是司必在当官而行临事而断不

畏权幸靡私亲昵纠发瑕衅考案是非使吏不能为

奸民不受其弊政事明举风威振肃除民之害于斯

为要先民有言养禾者去其稂莠其斯之谓欤

屏盗

夫养鸡者不畜狸牧兽者不育豺树木者忧其&#保

人者除其贼故古之为邦者着诘盗之制垂去恶之

训以惠保于小民也矧乃百城共治之攸重万夫观

政之所属宽猛为术惨舒云系而能奋嫉恶之志竭

刺奸之劳勇略速成威信兼达广设科禁周深渊薮

行反间之计开自新之路悬告捕之赏恕既往之罪

传檄敦谕歼厥凶渠厉兵掩击灭其党类或窜伏他

境或悔归本业澄清所治震肃邻部路有遗而莫顾

商次野而如室其或饥民放僻犷俗贪残无假滋章

不烦血刃推心布惠令行禁止斯又尧舜之良吏也

折狱

吕刑有折狱之文秋官有弊讼之义非夫明智绝俗

临事不惑又安能察微隐而辨疑似以厌乎人心者

哉自炎汉而下修举吏职亲民之重济以法术由是

按察捕劾着绩尤异若乃诘作折惑申冤讯盗断之

以经义听之以辞气济之以识略参之以奇谲靡待

两造之备克申片言之敏置于宪法畏若神明斯固

简孚阅实之可尚也

修武备

夫备豫不虞古之善教思艰图易政之善经乃有居

牧伯之重总连城之寄属寇攘之连结或羌戎之密

迩以至俯逼强敌旁接叛垒而能发先见之虑设未

然之防厚囷仓之蓄增池隍之固简稽军实申明师

律训练讲阅之必至斥堠烽燧之必严峻诛赏之令

治战守之具触类而长大为之防用能应变无穷遇

战必克&#干城之咏得庇民之术者焉古所谓物不

素具则不可以应卒诚哉是言矣

抑豪强

孔子曰齐之以刑国侨曰纠之以猛是知刚严武健

以御其下者盖亦有不得已而然也若夫豪猾之民

陵暴疲弱兼并之族雄张邑里挠败法令侵害吏治

复有倚恃强势肆行奸宄条教不足以惩违德义不

能以宣化由是耸疾邪之志以除恶为务靡顾权右

专事威断道德齐礼我则未暇风行霜烈一致于法

俾暴横者自禁柔&#者获全其或深刻之过差胜任

而愉快固与夫断断守道之吏异矣

政事部名臣列传一

有虞氏

八恺八元

按左传季文子曰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

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

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

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

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

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

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

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

奚仲

按通志初黄帝作车少昊加牛奚仲加马禹命奚仲

为车正建旗旐以别尊卑等级

中衍

按史记秦本纪柏翳生二子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

曰若木实费氏大廉元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帝

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

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

诸侯

祖己

按史记殷本纪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

而呴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祖己乃训王

曰唯天监下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中

绝其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附命正厥德乃曰

其奈何呜呼王嗣敬民罔非天继常祀毋礼于弃道

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欢殷道复兴帝武丁崩子帝

祖庚立祖己嘉武丁之以祥雉为德立其庙为高宗

遂作高宗肜日及训

按尚书大传汤之后武丁之前王道不振桑谷俱生

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问诸祖己祖己曰桑谷野草

而生于朝朝必亡武丁惧侧身修行思先王之道兴

灭国继绝世举逸民明养老之道三年之后重译而

朝者六国

周一

散宜生

按淮南子道应训文王砥德修政纣闻而患之乃拘

文王于羑里于是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

得驺虞鸡斯之乘元玉百工大贝百朋元豹黄罴青

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献于纣因费仲而通纣见而说

之乃免其身杀牛而赐之

按尚书孔传虢叔闳夭散宜生太颠南宫括凡五臣

佐文王为胥附奔走先后御侮之臣

太颠

按史记周本纪文王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

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

士以此多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

徒皆往归之崇侯虎谮西伯于殷纣曰西伯积善累

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帝纣乃囚西伯于羑里

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

九驷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大说曰

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

釜钺使西伯得征伐武王即位十一年遍告诸侯

以东伐纣至商国散宜生太颠闳夭皆执剑以卫

闳夭

按大纪周之臣子日夜忧惧谋救其君父者无所不

至竭国中珍宝良马使闳夭太颠来献诸侯忧惧入

见请昌盖是时西有昆吾之患北有玁狁之难纣乃

召昌释之因献西洛之地请除炮烙之刑纣大喜许

之赐之弓矢鈇钺使专征伐为西方诸侯伯

按汲冢周书克殷解太颠闳夭皆执轻吕以奏王王

入即位于社太卒之左乃命闳夭封比干之墓

南宫适

按史记周本纪武王九年东伐纣命南宫适散鹿台

之财发巨桥之粟以振贫弱萌隶命南宫适史佚展

九鼎宝玉

按通志纣囚西伯于羑里周之臣散宜生南宫适闳

夭患之而问于吕尚尚知其贤相与见西伯羑里乃

求有莘之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之九驷西海滨之

白狐林陵怪兽江淮大贝因嬖臣费仲而献之散宜

生趋而进曰西藩之臣昌命其行人敢效其宝以免

其辜纣大说曰一物足以释其辜况多乎

辛甲

按刘向别录辛甲故商之臣事纣盖七十五谏不听

而去至周召公与语贤之以告文王文王自迎之封

于长子

按通志文王之为政也访于辛甲重以周召毕荣是

以能治

八虞

按晋语文王之即位也询于八虞而咨于二虢度于

闳夭而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而访于辛尹重之以周

召毕荣亿宁百神而柔和万民

仲山甫

按通志宣王元年王命仲山甫出使喻王之德意于

四方乃城东方以定齐邑海内翕然向风诸侯复宗

周尹吉甫作诗以美之

按周语鲁武公以括与戏见王王立戏樊山父谏曰

不可立也不顺必犯犯王命必诛故出令不可不顺

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

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天子立诸侯而建其少是

教逆也若鲁从之而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若不

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是事也诛亦失不诛亦失

天子其图之王卒立之鲁侯归而卒及人杀懿公

而立伯御三十二年宣王伐鲁立孝公诸侯从是而

不睦宣王欲得国子之能导训诸侯者樊穆仲曰

鲁侯孝王曰何知之对曰肃恭明神而敬事老赋

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故实不干所问不犯所

咨王曰然则能训治其民矣乃命鲁孝公于夷宫宣

王既丧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父谏曰民不

可料也夫古者不料民而知其少多司民协孤终司

商协名姓司徒协旅司寇协奸牧协职工协革场协

入廪协出是则少多死生出入往来者皆可知也于

是乎又审之以事王治农于藉搜于农隙耨获亦于

藉狝于既烝狩于毕时是皆习民数者也又何料焉

不谓其少而大料之是示少而恶事也临政示少诸

侯避之治民恶事无以赋令且无故而料民天之所

恶也害于政而妨于后嗣王卒料之及幽王乃废灭

石碏

按左传隐公三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

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

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

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

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

佚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

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

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

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

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

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

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春卫州

吁弒桓公而立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

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

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

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

二人者实弒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于卫

九月卫人使右宰丑&#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

羊肩&#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

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管仲

按左传庄公九年秋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公丧戎路传乘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

以皆止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

雠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

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

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三十二年春城小

谷为管仲也闵公元年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

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侯亲昵不可弃也宴安

鸩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

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僖公四

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

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

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

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

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

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

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

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

于陉屈完及诸侯盟僖公七年秋盟于宁母谋郑

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

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

物郑伯使太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

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

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

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毋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

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

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

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

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

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

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

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

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

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

华由是得罪于郑冬郑伯使请盟于齐十二年冬

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

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

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

王曰舅氏余嘉乃勋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

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氏之世

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

十七年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

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

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

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

大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

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

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

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按齐语桓公自莒反于齐使鲍叔为宰辞曰臣君

之庸臣也君加惠于臣使不冻馁则是君之赐也若

必治国家者则非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国家者则管

夷吾乎臣之所不若夷吾者五宽惠柔民弗若也治

国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结于百姓弗若也制

礼义可法于四方弗若也执枹鼓立于军门使百姓

加勇焉弗若也桓公曰夫管夷吾射寡人中钩是以

滨于死鲍叔对曰夫为其君动也君若宥而反之夫

犹是也桓公曰若何鲍子对曰请诸鲁桓公曰施伯

鲁君之谋臣也夫知吾将用之必不予我矣若之何

鲍子对曰使人请诸鲁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

国欲以戮于群臣故请之则予我矣桓公使请诸鲁

如鲍叔之言严公以问施伯施伯对曰此非欲戮之

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国则必

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齐则必长为鲁国忧矣严公曰

若何施伯对曰杀而以其尸授之严公将杀管仲齐

使者请曰寡君欲亲以为戮若不生得以戮于群臣

犹未得请也请生之于是严公使束缚以予齐使齐

使受而以退比至三衅三浴之桓公亲逆之于郊而

与之坐问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高位田狩

毕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六嫔陈

妾数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戎士冻馁戎车待游车

之裂戎士待陈妾之余优笑在前贤材在后是以国

家不日引不月长恐宗庙之不埽除社稷之不血食

敢问为此若何管子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

文武远绩以成名合群比校民之有道者设象以

为民纪式权以相应比缀以度&#本肇末劝之以赏

赐纠之以刑罚班序颠毛以为民纪统桓公曰为之

若何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

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而慎用其六柄

焉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对曰四民者勿使杂

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易公曰处士农工商若何管

子对曰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

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令夫士群萃而州处闲燕则

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

悌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

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

之子恒为士令夫工群萃而州处审其四时辨其功

苦权节其用论比协材旦莫从事施于四方以饬其

子弟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少而习焉其心

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

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为工令夫

商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

之贾负仟儋荷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

所无市贱鬻贵旦莫从事于此以饬其子弟相语以

利相示以赖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

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

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恒为商令夫农群萃而

州处察其四时权节其用耒耜枷芟及寒击&#除田

以待时耕及耕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雨既至

挟其枪刈耨镈以旦莫从事于田野脱衣就功首戴

茅蒲身衣袯襫沾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敏

以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

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

能夫是故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昵其秀民之能

为士者必足赖也有司见而不以告其罪五有司已

于事而竣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国以

为二十一乡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以为二十一

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公帅五乡焉国子帅五乡

焉高子帅五乡焉参国起案以为三官臣立三宰工

立三族市立三乡泽立三虞山立三衡桓公曰吾欲

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国未安桓公曰

安国若何管子对曰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

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则国安矣桓公曰诺遂修旧

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国

既安矣桓公曰国安矣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君若

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

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国诸侯有守御之备则

难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于天下诸侯则事可

以隐令可以寄政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作内

政而寄军令焉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五家为轨

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

连为乡乡有良人焉以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

伍轨长帅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

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

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

五乡之帅帅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国子之鼓有

高子之鼓春以振旅秋以狝治兵是故卒伍整于

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伍之人祭祀

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

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

视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同乐行同和死同

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强君有此士也三万人以

方行于天下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

之能御也正月之朝乡长复事君亲问焉曰于子

之乡有居处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仁发闻于乡

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罪五有司

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

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

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

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

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

已于事而竣是故乡长退而修德进贤桓公亲见之

遂使役官桓公令官长期而书伐以告且选选其官

之贤者而复用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惟慎端

悫以待时使民以劝绥谤言足以补官之不善政桓

公召而与之语訾相其质足以比成事诚可立而授

之设之以国家之患而不疚退问其乡以观其所能

而无大厉升以为上卿之赞谓之三选国子高子退

而修乡乡退而修连连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轨轨退

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

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朝不越爵

罢士无伍罢女无家夫是故民皆勉为善与其为善

于乡也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也不如为善

于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终岁之计莫敢

以终岁之议皆有终身之功桓公曰伍鄙若何管子

对曰相地而衰征则民不移征不旅旧则民不偷山

泽各致其时则民不苟陆阜陵墐井田畴均则民不

憾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略则牛羊遂桓公曰

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鄙三十家为邑邑有司

十邑为卒卒有卒帅十卒为乡乡有乡帅三乡为县

县有县帅十县为属属有大夫五属故立五大夫各

使治一属焉立五正各使听一属焉是故正之政听

属牧正听县下政听乡桓公曰各保治尔所无或淫

怠而不听治者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桓公择

是寡功者而谪之曰制地分民如一何故独寡功教

不善则政不治一再则宥三则不赦桓公又亲问焉

曰于子之属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

仁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

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

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

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

曰于子之属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

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

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五属大夫于是退而修属

属退而修县县退而修乡乡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

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

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以守则固以征则强桓公

曰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邻国未

吾亲也君若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则亲邻国桓公曰

若何管子对曰审吾疆场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无

受其资而重为之皮币以骤聘俯于诸侯以安四邻

则四邻之国亲我矣为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车马衣

裘多其资币使周游于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皮

币玩好使人鬻之四方以监其上下之所好择其淫

乱者而先征之桓公问曰夫军令则寄诸内政矣齐

国寡甲兵为之若何管子对曰轻过而移诸甲兵桓

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制重罪赎以犀甲一戟轻

罪赎以盾一戟小罪&#以金分宥闲罪索讼者三

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

马恶金以铸鉏夷斤欘试诸壤土甲兵大足桓公曰

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潜

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

西伐何主管子对曰以卫为主反其侵地台原姑与

漆里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

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

吠狗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四邻大

亲既反侵地正封疆地南至于饷阴西至于济北至

于河东至于纪酅有革车八百乘择天下之甚淫乱

者而先征之即位数年东南多有淫乱者莱莒徐夷

吴越一战帅服三十一国遂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

望汶山使贡丝于周而反荆州诸侯莫不来服遂北

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海滨诸侯莫不来服

与诸侯饰牲为载以约誓于上下庶神与诸侯戮力

同心西征攘白翟之地至于西河方舟设泭乘桴济

河至于石抗县车束马逾大行与辟耳之溪拘夏西

服沙西吴南城周反胙于绛岳滨诸侯莫不来服

而大朝诸侯于阳榖兵车之属六乘车之会三诸侯

甲不解累兵不解翳弢无弓服无矢隐武事行文道

帅诸侯而朝天子葵丘之会天子使宰孔致胙于桓

公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孔致胙且有后命

曰以尔自卑劳实谓尔伯舅无下拜桓公召管子而

谋管子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惧

出见客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承天子之命

曰尔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为天子羞遂下拜升受

命赏服大路龙旗九旒渠门赤旗诸侯称顺焉桓公

忧天下诸侯鲁有夫人庆父之乱二君杀死国绝无

嗣桓公闻之使高子存之翟人攻邢桓公筑夷仪以

封之男女不淫牛马选具翟人攻卫卫人出庐于曹

桓公城楚丘以封之其畜散而无育桓公与之系马

三百天下诸侯称仁焉于是天下诸侯知桓公之为

己动也是故诸侯归之譬若市人桓公知诸侯之归

己也故使轻其币而重其礼故天下诸侯罢马以为

币缕纂以为奉鹿皮四诸侯之使垂櫜而入稛载

而归故拘之以利结之以信示之以武故天下小国

诸侯既许桓公莫之敢背就其利而信其仁畏其武

桓公知天下诸侯多与己也故又大施忠焉可为动

者为之动可为谋者为之谋军谭遂而不有也诸侯

称宽焉通齐国之鱼盐于东莱使关市讥而不征以

为诸侯利诸侯称广焉筑葵兹晏负夏领釜丘以御

戎狄之地所以禁暴于诸侯也筑五鹿中牟盖与牡

丘以卫诸夏之地所以示权于中国也教大成定三

革隐五刃朝服以济河而无怵惕焉文事胜矣是故

大国惭愧小国附协惟能用管夷吾宁戚隰朋宾胥

无鲍叔牙之属而伯功立

按史记本传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

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

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

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

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

匡天下管仲之谋也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

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

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

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

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

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

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

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

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常为名大夫

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管仲既任

政相齐以区区之齐在海滨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

俗同好恶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

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

流水之源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

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

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桓公实怒少姬南袭蔡

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桓公实北征

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于柯之会桓公

欲背曹沫之约管仲因而信之诸侯由是归齐故曰

知与之为取政之宝也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

玷齐人不以为侈管仲卒齐国遵其政常强于诸侯

鲍叔牙

按左传庄公八年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

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

奉公子纠来奔九年秋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

也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

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

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

按史记齐世家桓公之立发兵攻鲁心欲杀管仲鲍

叔牙曰臣幸得从君君竟以立君之尊臣无以增君

君将治齐即高傒与叔牙足也君且欲霸王非管夷

吾不可夷吾所居国国重不可失也于是桓公从之

乃详为召管仲欲甘心实欲用之管仲知之故请往

鲍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脱桎梏斋祓而见桓公

桓公厚礼以为大夫任政

按新序杂事篇桓公与管仲鲍叔&#戚饮酒桓公谓

鲍叔姑为寡人祝乎鲍叔奉酒而起曰祝吾君无忘

其出而在莒也使管仲无忘其束缚而从鲁也使&#

子无忘其饭牛于车下也桓公避席再拜曰寡人与

二大夫皆无忘夫子之言齐之社稷必不废矣此言

常思困隘之时必不骄矣

按说苑正谏篇齐桓公谓鲍叔曰寡人欲铸大钟昭

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敢问君

之行桓公曰昔者吾围谭三年得而不自与者仁也

吾北伐孤竹&#令支而反者武也吾为葵丘之会以

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

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

行岂避尧舜哉鲍叔曰君直言臣直对昔者公子纠

在上位而不让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

也坛场之上诎于一剑非武也侄娣不离怀&#非文

也凡为不善遍于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

处甚高其听甚下除君过言天且闻之桓公曰寡人

有过乎幸记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几有大罪

以辱社稷复恩篇鲍叔死管仲举上&#而哭之泣

下如雨从者曰非君父子也此亦有说乎管仲曰非

夫子所知也吾尝与鲍子负贩于南阳吾三辱于市

鲍子不以我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鲍子尝与我

有所说王者而三不见听鲍子不以我为不肖知我

之不遇明君也鲍子尝与我临财分货吾自取多者

三鲍子不以我为贪知我之不足于财也生我者父

母知我者鲍子也士为知己者死而况为之哀乎

宁戚

按淮南子道应训宁戚欲于齐桓公困穷无以自达

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商于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

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宁戚

牛车下望见桓公而悲击牛角而疾商歌桓公闻

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

桓公及至从者以请桓公赣之衣冠而见说以为天

下桓公大说将任之群臣争之曰客卫人也卫之去

齐不远君不若使人问之问之而故贤者也用之未

晚桓公曰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也以人之小恶而

忘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

按说苑君道篇齐桓公问于宁戚曰管子今年老矣

为弃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职百姓

疾怨国多盗贼吾何如而使奸邪不起民衣食足乎

宁戚对曰要在得贤而任之桓公曰得贤奈何宁戚

对曰开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显其名则

天下之士骚然举足而至矣桓公曰既以举贤士而

用之矣微夫子幸而临之则未有布衣屈奇之士踵

门而求见寡人者宁戚对曰是君察之不明举之不

显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国之所以不得

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谄谀在傍一阻也言便事

者未尝见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习然后见察

三阻也讯狱诘穷其辞以法过之四阻也执事适欲

擅国权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则豪俊并兴贤智求处

五阻不去则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贤士之路是故明

王圣主之治若夫江海无不受故长为百川之主明

王圣君无不容故安乐而长久因此观之则安主利

人者非独一士也桓公曰善吾将着夫五阻以为戒

本也

季友

按左传庄公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非礼

也原仲季友之旧也三十二年初公筑台临党氏

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

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

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

投盖于稷门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

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

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针巫氏使针季鸩之曰饮此则

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

叔孙氏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

陈立闵公闵公元年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季子来归嘉之也二年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

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

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

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

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

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

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

葬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

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

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

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成风闻成季

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僖公元年

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拿非卿

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三年齐侯

为阳谷之会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盟

斗谷于菟

按左传庄公三十年夏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

宫斗射师谏则执而梏之秋申公斗班杀子元斗谷

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僖公五年

楚斗谷于菟灭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

齐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二十年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斗谷于菟帅师伐

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

其过鲜矣善败由己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

行多露二十三年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

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

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

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二十七年楚子将围

宋使子文治兵于暌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

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

子文饮之酒蒍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

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

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

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

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后之有宣公四年初楚司马

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

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

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戚及将死聚

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

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令尹子文卒斗般为

令尹子越为司马蒍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

为令尹己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

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

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

氏战于皋浒伯棼射王汰辀及鼓跗着于丁宁又射

汰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

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

若敖氏初若敖娶于生斗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

于淫于子之女生子文焉夫人使弃诸梦中

虎乳之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

人谓乳谷谓虎于菟故命之曰斗谷于菟以其女妻

伯比实为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

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

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

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

改命曰生

按楚语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

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设脯一束

糗一筐以羞子文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

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

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

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

按说苑至公篇楚令尹子文之族有干法者廷理拘

之闻其令尹之族也而释之子文召廷理而责之曰

凡立廷理者将以司犯王令而察触国法也夫直士

持法柔而不挠刚而不折今弃法而背令而释犯法

者是为理不端怀心不公也岂吾营私之意也何廷

理之驳于法也吾在上位以率士民士民或怨而吾

不能免之于法今吾族犯法甚明而使廷理因缘吾

心而释之是吾不公之心明着于国也执一国之柄

而以私闻与吾生不以义不若吾死也遂致其族人

于廷理曰不是刑也吾将死廷理惧遂刑其族人成

王闻之不及履而至于子文之室曰寡人幼少置理

失其人以违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使及

内政国人闻之曰若令尹之公也吾党何忧乎乃相

与作歌曰子文之族犯国法程廷理释之子文不听

恤顾怨萌方正公平

公孙枝

按左传僖公九年十二月晋郄芮使夷吾重赂秦以

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入而能民土于何有从

之齐隰朋帅师会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郄芮曰公

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弱不

好弄能斗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

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

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无

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

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十三年冬晋荐饥

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

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

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

道也行道有福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

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

继命之曰泛舟之役十五年秋晋侯之入也秦穆

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

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

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

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

故秦伯伐晋九月晋侯逆秦师遂使请战曰寡人不

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

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

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

还泞而止秦获晋侯以归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

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

而杀其君祇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

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

百里傒

按左传僖公十三年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

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

也行道有福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

之曰泛舟之役

按史记秦本纪缪公五年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

其大夫百里傒以璧马赂于虞故也既虏百里傒以

为秦缪公夫人媵于秦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执

之缪公闻百里傒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

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傒在焉请以五羖羊皮赎之楚

人遂许与之当是时百里傒年已七十余缪公释其

囚与语国事谢曰臣亡国之臣何足问缪公曰虞君

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问语三日缪公大说授之

国政号曰五羖大夫百里傒让曰臣不及臣友蹇叔

蹇叔贤而世莫知臣常游困于齐而乞食人蹇叔

收臣臣因而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

遂之周周王子颓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颓欲用臣

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

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

及虞君难是以知其贤于是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

以为上大夫九年晋献公卒夷吾使人请秦求入晋

于是缪公许之使百里傒将兵送夷吾十二年晋旱

来请粟丕豹说缪公勿与因其饥而伐之缪公问百

里傒傒曰夷吾得罪于君其百姓何罪于是用百里

傒言卒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绛三十二

年冬晋文公卒郑人有卖郑于秦曰我主其城门郑

可袭也缪公问蹇叔百里傒对曰经数国千里而袭

人希有得利者且人卖郑庸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

告郑者乎不可缪公曰子不知也吾已决矣遂发兵

使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

行日百里傒蹇叔二人哭之缪公闻怒曰孤发兵而

子沮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军行臣子

与往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谓其子曰

汝军即败必于殽厄矣三十三年春秦兵遂东更晋

地当是时晋文公丧尚未葬太子襄公怒曰秦侮我

孤因丧破我滑遂墨衰绖发兵遮秦兵于殽击之大

破秦军无一人得脱者虏秦三将以归文公夫人秦

女也为秦三囚将请晋君许之归秦三将三将至缪

公素服郊迎向三人哭曰孤以不用百里傒蹇叔言

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子其悉心雪耻毋怠遂复三

人官秩如故愈益厚之三十六年缪公复益厚孟明

等使将兵伐晋乃誓于军曰嗟士卒听无哗余誓告

汝古之人谋黄发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

百里傒之谋故作此誓令后世以记余过

赵衰

按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晋公子重耳奔狄从者狐偃

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及楚楚子乃送诸秦他

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

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

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

重耳敢不拜二十五年冬赵衰为原大夫晋侯问

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从径馁而弗

食故使处原二十七年冬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

孙固如晋告急于是乎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

衰曰郄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

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

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郄縠将

中军郄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命

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

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三十一年秋晋搜于清原

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文公二年秦伯犹用孟

明孟明增修国政重施于民赵成子言于诸大夫曰

秦师又至将必辟之惧而增德不可当也诗曰毋念

尔祖聿修厥德孟明念之矣念德不怠其可敌乎

五年冬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卒

&#俞

按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春晋侯伐卫二月楚人救卫

夏四月戊辰次于城濮己巳楚师败绩卫侯闻楚师

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诉元

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

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武子与卫

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

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

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

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

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

殛国人闻此盟而后不贰诸侯先期入&#子先长牂

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

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

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

奔晋冬会于温讨不服也卫侯与元咺讼&#武子

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

针庄子谓&#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置诸

深室&#子职纳橐饘焉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三

十年春晋侯使医衍鸩卫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

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王许之秋乃

释卫侯三十一年冬狄围卫卫迁于帝丘卜曰三

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武子

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

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

祀请改祀命文公四年秋卫&#武子来聘公与之

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

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

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

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

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

大礼以自取戾

赵盾

按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晋公子重耳奔狄狄人伐廧

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

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二十四年狄人归

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

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

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

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

文公六年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

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

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

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

辟刑狱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

淹既成以授大傅阳子与大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

为常法秋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

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

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

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德者难必抒矣

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

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

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

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

让逼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己次之故班在四

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

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

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

使杀诸郫冬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

子使臾骈送其帑七年夏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

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郄之难乃多与之徒卫

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

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置此出朝则抱以适赵

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

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

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逼

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

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

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菫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

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

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

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

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狄侵我西鄙

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舒

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

赵盾夏日之日也冬晋郄缺言于赵宣子曰日卫

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

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怀何以示德无德

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德将若之何

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坏九

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

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

而行之谓之德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德

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说之

十二年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

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郄缺将上军臾骈

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

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

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

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

曰穿晋君之婿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

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

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

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

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

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

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

慭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

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

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

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十三年春晋侯使詹

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晋人患秦之用士会也夏六

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狄难日

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

勋郄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会能贱而有耻

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寿余伪以魏

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

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

寿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

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

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

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

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

处者为刘氏十四年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

妃晋姬生捷灾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灾奔晋秋

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灾于邾邾人辞曰

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周公

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而使尹氏与聃启

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宣公元年夏

宋人之弒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

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会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

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

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

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会于棐林以伐郑也

楚蒍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扬晋人乃还晋人

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谏

而不入故不竞于楚二年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

围焦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

报大棘之役楚斗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

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

姑益其疾乃去之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

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置诸

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

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

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

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

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

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

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

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

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

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

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

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

犬虽猛何为斗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

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

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

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诸櫜以与之既而

与为公介倒戟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

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

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弒

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

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贻

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

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

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

宫初丽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

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

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

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

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

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

季孙行父

按左传文公六年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

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秋季文子将聘于晋

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

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八月乙

亥晋襄公卒十三年冬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会

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

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

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

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十五年春季文

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秋齐人侵我西鄙故

季文子告于晋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

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己

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

之道也己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

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

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

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十六

年春王正月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

&#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十八年莒纪公生

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

仆因国人以弒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

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曰今日

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

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

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

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

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

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

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

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德盗贼藏奸为

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弒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

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

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

德是以去之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

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

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

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

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

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

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

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

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

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

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

谓之穷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

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

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

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

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

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宾于四

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

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

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

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

也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

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

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宣公元年夏季文

子如齐纳赂以请会十年秋季文子初聘于齐

十八年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

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

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

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

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

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

归父还自晋善之也成公二年晋郄克将中军以

救鲁卫季文子帅师会之四年夏公如晋晋侯见

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

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

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

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

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

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六年二月季文子

以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

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七年春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

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

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

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八年春晋侯使韩穿

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

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

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

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

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

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

主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

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

侯也是以敢私言之九年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

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

文子曰德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

以待之坚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德之

次也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

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

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

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十一年夏季文子如晋报

聘且&#盟也十六年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

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

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

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

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会于沙随谋伐郑也宣

伯使告郄犨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郄犨将新

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

于晋侯晋侯不见公七月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

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

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宣伯使告郄

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

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

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

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

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

伯请季孙于晋郄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

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

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

惠侥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

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

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郄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

鲁之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

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

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

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

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

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冬十月出叔孙

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十二月季孙及郄盟于扈

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十八年冬晋

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

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

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从之襄公

二年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

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

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

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

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四年秋

定姒薨不嫔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

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

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

曰略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

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五年冬季文子卒大

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

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

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士会

按左传文公六年赵盾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

七年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

故有吕郄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

于朝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逼乃背先蔑而

立灵公以御秦师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

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士会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其

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

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十二年

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

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郄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

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

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

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

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盾侧室曰穿晋君

之婿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

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十三年晋人患秦

之用士会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

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

季能外事且由旧勋郄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

随会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

使魏寿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

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伯师

于河西魏人在东寿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

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

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

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

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

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宣公三年晋侯伐

郑及郔郑及晋平士会入盟十年冬楚子伐郑晋

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十二年春楚子围郑夏

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

军郄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

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

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

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

善会闻用师观衅而动德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

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

服而舍之德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德也二者立矣

昔岁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

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

矣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

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

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

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

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

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

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

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

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

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

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

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

也命以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师遂

济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

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

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

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

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使赵括从

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

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

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

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

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

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

往郄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

勿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

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

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

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卫不彻警也彘子不可

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乙卯

楚人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

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

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

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

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十六年春晋士会

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

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大傅于是晋

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

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

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

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冬晋侯使士会平

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武子私问其故王

闻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闻乎王享有体荐宴有折

俎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

以修晋国之法十七年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燮

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

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乱

也弗巳者必益之郄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

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郄子逞其志庶有豸乎尔

从二三子唯敬乃请老郄献子为政襄公二十七

年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

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

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

五君以为盟主也

仲孙蔑

按左传宣公九年春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

王以为有礼厚贿之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围宋孟

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

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貌采章嘉淑

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

宋君其图之公说成公五年孟献子如宋报华元

也六年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秋孟献子叔孙宣

伯侵宋晋命也十三年春晋侯使郄锜来乞师将

事不敬孟献子曰郄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

基也郄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

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三月公如京师

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

以为介而重贿之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

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郄锜佐之韩

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郄至佐之郄毅御

戎栾针为右孟献子曰晋师乘和必有大功五月丁

亥晋侯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

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十六年宣伯通于穆姜欲去

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

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

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

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会于沙随谋伐

郑也宣伯使告郄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郄

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

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宣伯使告郄曰鲁

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

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

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

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

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

季孙于晋郄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

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

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侥

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

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

为雠治之何及郄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

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

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

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

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

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

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冬十月出叔孙侨如

而盟之侨如奔齐十二月季孙及郄盟于扈归刺

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十八年冬十二月

孟献子会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

围彭城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会葬襄公二年

会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

子曰善鄫之会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

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

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

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冬复会

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之

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三年夏盟于长樗孟

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

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

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

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

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

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

焉晋侯许之五年夏吴子使寿越如晋辞不会于

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

鲁卫先会吴且告会期故孟献子孙文子会吴于善

道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

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

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十年夏晋伐逼阳围之弗克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

如役逼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鄹人纥抉

之以出门者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

橹左执之右拔戟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

如虎者也主人县布菫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

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

军三日师归孟献子以秦菫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

尼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侵我西鄙还围萧八月

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

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

士乎十五年春宋向戍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

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

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蒍艾猎

按左传宣公十一年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诸郔令

尹蒍艾猎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

财用平板干称畚筑程土物议远迩略基趾具糇粮

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十二年春楚子围

郑夏六月晋师救郑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

曰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

曰善会闻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

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

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

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

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

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

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

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

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

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师遂

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

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

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

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

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

南辕反&#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

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

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

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

待之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

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

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

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

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

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

政事部名臣列传二

周二

韩厥

按左传宣公十二年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

军先縠佐之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

欲还彘子不可以中军佐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

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

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

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成公二年

晋郄克将中军士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

马以救鲁卫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郄献子驰将救

之至则既斩之矣郄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

谤也六月癸酉师陈于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

注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

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

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母张丧

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

俯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

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

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

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

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

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

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

厥献丑父郄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

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郄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

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三年十

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

皆为卿赏之功也齐侯朝于晋晋侯享齐侯齐

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

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六

年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

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

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

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

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

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以流其恶且民从教

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

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

迁于新田冬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

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

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

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

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

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

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八年夏晋

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

栾郄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

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勋宣孟之

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

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

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十五年冬

晋三郄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

献子曰郄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绝之

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

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十六年夏六月晋楚

遇于鄢陵吕锜射共王中目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

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

可以再辱国君乃止十七年冬晋厉公侈杀三郄

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士&#辞

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

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

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十八年春二月乙酉朔晋悼

公即位于朝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

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

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

角之谷楚师还襄公元年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

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

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

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四年春楚

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

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七

年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九年韩厥老矣知罃禀

焉以为政

赵武

按左传成公十八年春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

朝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襄公十一年诸侯

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

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

三年晋侯搜于绵上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

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

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十八年十一月乙酉赵武

韩起以上军围卢二十五年赵文子为政令薄诸

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

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

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二十六年齐人城郏之岁其夏齐乌余以廪丘奔

晋袭卫羊角取之遂袭我高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

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

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

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

其地今乌余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

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

晋侯使往二十七年春胥梁带使诸丧邑者具车

徒以受地必周使乌余具车徒以受封乌余以其众

出使诸侯伪效乌余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取

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宋向戍善于赵

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

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

用之&#小国之大灾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

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

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

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

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

国为会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

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

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

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

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

宋向戍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

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

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

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

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

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

赵孟及子&#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

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处

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

入于宋若我何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

伯州犁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

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

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

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

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

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

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

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

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

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

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

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

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

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

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晋楚争先

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

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

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

德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德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

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

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

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

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

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

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

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

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

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盟郑伯

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

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

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

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

第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

赋黍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

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

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

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

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

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

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

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

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

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三十年

二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

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

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

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

叔仲惠伯会郄成子于承匡之岁也是岁也狄伐鲁

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

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

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

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

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

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

遂仕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

绛县师而废其舆尉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

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偷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

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

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偷乎勉事之而后可三

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语之曰赵

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

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

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

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

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

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

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

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

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

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昭公元年春正月会

于虢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

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

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

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

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宁东夏

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

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

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

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

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

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蔉虽有饥馑必

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

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

不能是难楚不为患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

牲上而已晋人许之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

卫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

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犁曰

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

犁曰子姑忧子&#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

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陈公

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卫齐子曰苟或知之虽

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

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退会子羽谓子

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

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齐卫陈大夫其不免乎

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

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

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

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

告于会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

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

使请带焉弗与梁其&#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

曰诸侯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

也何卫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

也卫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

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

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难不忘

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

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

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

也若子之群吏处不辟污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

之所生污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

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

免之以靖能者子会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

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远如迩疆场之邑一彼一此

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

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

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

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

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

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

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苟无大害于

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

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令尹享赵孟赋大明之

首章赵孟赋小宛之二章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

自以为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强其可哉虽可不

终赵孟曰何故对曰强以克弱而安之强不义也不

义而强其毙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强不义

也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获诸

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强取不义而

克必以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巳矣夏四月赵孟

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礼

终赵孟赋瓠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

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

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私

于子产曰武请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

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

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

死&#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

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

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

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

禹功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

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

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

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

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

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

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

又何以年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

弗去惧选癸卯针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针

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

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

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

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

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后子见赵孟赵

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针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

待嗣君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

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

数世淫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

几何对曰针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鲜

不五稔赵孟视荫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

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玩岁而愒日其与几何

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

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

天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

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

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

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

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

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

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

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

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

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

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

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

大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

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

云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

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

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十

二月晋既烝赵孟适南阳将会孟子余甲辰朔烝于

温庚戌卒郑伯如晋吊及雍乃复三年初州县栾

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

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郄称以别三传矣晋

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

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

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

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侥祸也君子曰弗知

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

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

按礼记檀弓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

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

并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

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

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

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吶吶然如不出诸

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

死不属其子焉

士燮

按左传成公二年晋郄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以救

鲁卫六月癸酉师陈于齐师败绩晋师归范文子

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

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

子曰吾知免矣郄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

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

却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

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

焉四年晋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

取汜祭八年冬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

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

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

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会伐郯九年为归

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

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德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

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

柔服而伐贰德之次也秋晋侯观于军府见锺仪

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

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

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

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

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

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

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

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

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

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

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十一年冬秦晋为成

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

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郄盟秦伯于河西范文

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

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十二年春

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会楚公子罢

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

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

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

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

晋听成会于琐泽成故也十六年晋侯将伐郑范

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

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

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郄锜将上

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郄至佐新军荀罃居守却

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

胜矣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

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

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德刑详

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

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

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

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

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

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

外绝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

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

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

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

战楚惧不可用也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

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

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

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郄至曰韩之

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

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避楚又

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

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

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

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趋

进曰塞井夷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

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

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

之必获胜焉郄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

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

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

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

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

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

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

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

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

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

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

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

于王卒必大败矣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曰南国

蹙射其元王中厥目国蹙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有

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针为

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

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针曰

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

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癸巳

潘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

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

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

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

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

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郄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

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

事之殷也有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不谷而趋无

乃伤乎郄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

之戎事以君之灵间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

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晋韩厥

从郑伯其御杜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

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郄至从郑伯其

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乘而俘以下郄至曰伤

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卫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败

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

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楚师薄于险

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

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

楚公子茷栾针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

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

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

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

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

寡君乏使使针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

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

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

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鸣而食唯命是

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

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

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

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文

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

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谓九月晋人执

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

晋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

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

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

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

季孙十七年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

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

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

士燮卒

叔孙豹

按左传成公十六年秋七月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

逆于晋师十二月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襄公二

年秋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三年秋叔孙豹及诸

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四年夏穆叔如

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

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

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藉

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

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

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

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

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

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

善敢不重拜五年夏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

鄫书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

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六年冬穆叔如邾聘且

修平七年冬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

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

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

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

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

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十一年春季武

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

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

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

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

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

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十六年冬穆

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

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

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

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

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

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在此敢

使鲁无鸠乎十九年冬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

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

曰肸敢不承命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

城武城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

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

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也

令倍其赋二十三年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

于雍榆礼也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

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

子曰昔&#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

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

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

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

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

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

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冬齐人城郏穆

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二十

七年春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

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

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

二十八年十一月庆封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

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

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悦使工为之诵茅鸱

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勾余予之朱方聚其

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

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

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为宋之盟故公

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

廷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

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

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置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

敬可弃乎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

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远虑小

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

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

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戍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

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

之备宋公遂反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释不

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

襚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

悔之夏六月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

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

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

堪之祸必及子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

聘通嗣君也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

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

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

与焉助之匿其情矣二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

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

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

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

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会郄成子于承匡

之岁也是岁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

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

矣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语

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

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

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

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

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

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

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

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

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

堪晋求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夏五月公作

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

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

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

从取之由是得罪己亥孟孝伯卒立敬归之娣齐

归之子公子禂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

无则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

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

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

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如故衰于是

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昭公元年春三月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

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

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

焉弗与梁其&#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

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

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卫而

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

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

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

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

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

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

之群吏处不辟污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

污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

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

靖能者子会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不欣焉

望楚而归之视远如迩疆场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

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

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

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

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

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濮有衅

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

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

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请诸楚

楚人许之乃免叔孙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

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匏叶

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

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

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

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乃晏穆叔赋鹊

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

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之卒章赵

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

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

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叔孙归曾夭御

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曾夭谓曾阜曰旦及日

中吾知罪矣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

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

恶嚣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

其可去乎乃出见之三年秋七月小邾穆公来朝

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

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旧

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

季孙从之四年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遇妇人

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

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己弗胜顾而见人黑而

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

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

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

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

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

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

视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

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

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强与孟盟

不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既具使

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宾至闻钟声牛曰孟

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宾出使拘而杀诸外

牛又强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

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

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

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告

之饥渴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

子疾病不欲见人使置馈于而退牛弗进则置虚

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

之公使杜泄葬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

杜泄于季孙而去之杜泄将以路葬且尽卿礼南遗

谓季孙曰叔孙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冢卿无路介卿

以葬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泄舍路不可曰夫子

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勋而赐之路复命而致

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为

司徒实书名夫子为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为司空

以书勋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

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

乃使以葬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

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

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

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

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

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

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

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杜泄

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

群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

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

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

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昭

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

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

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

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

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

顺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

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

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

十位自王以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上其中食日

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

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

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

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

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

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

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

抑少不终

柳庄

按礼记檀弓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

者而后入柳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

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

弗果班卫有太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

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

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

襚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

子孙毋变也

魏绛

按左传成公十八年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

魏绛为司马襄公三年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

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

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

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

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

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

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

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

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

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

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

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

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四年无终

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

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

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

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

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

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

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

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髡尨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

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

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

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

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

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

慝诈伪而不德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

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

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

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

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

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

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

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

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

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

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

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

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

之公说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九年魏绛

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冬十月诸侯伐郑杞

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晋侯归谋所以息民

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

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

更宾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

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十年诸侯之师城虎牢而

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戊郑虎牢

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十一年郑人赂晋

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凡

兵车百乘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

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

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

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

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

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

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

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

以殿邦国同福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

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

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

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

石之乐礼也十四年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

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

进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唯余马首是瞻栾

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

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

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

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

谓之迁延之役十八年十一月乙酉魏绛栾盈以

下军克邿

子罕

按左传襄公六年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

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

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

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

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

初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

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挶具绠缶备水器量

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

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

其司向戍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

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

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

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十五年郑尉氏

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

纳赂于宋以马四十乘与师筏师慧三月公孙黑为

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

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置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

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

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乘

之相易淫乐之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

归之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

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

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

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

死也子罕置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

其所十七年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

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

&#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朴

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

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

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

本也二十七年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

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晋人许之

如楚楚亦许之秋七月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

盟于蒙门之外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

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

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

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

以亡也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

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

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

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

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司

城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

子曰彼其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

其收之向戍之谓乎二十九年郑子展卒子皮即

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

人粟户一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

为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

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

不书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

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

施而不德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子皮

按左传襄公二十九年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

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

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

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

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不书为大

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

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德

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三十年郑伯有耆酒为

窟室而夜饮酒系钟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

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

使子&#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以驷氏之甲伐而

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

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

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

直助强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

强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

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曰

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

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

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梁

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己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

己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马

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皆

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

羊肆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

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

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羽颉

出奔晋子皮以公孙鉏为马师冬郑子皮授子产

政辞曰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

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宽

三十一年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

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

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

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

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

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

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

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

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

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

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

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

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

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

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

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

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昭公元年

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

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瓠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

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

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

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

孟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

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

子皮赋野有死&#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

比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

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

不复此矣十年秋七月戊子晋平公卒郑伯如晋

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

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

人杞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

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

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

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

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

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

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

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

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

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

政事部名臣列传三

周三

公孙侨

按左传襄公八年夏四月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

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

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

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

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

为戮矣十年秋九月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

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

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

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

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

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

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

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

言无大夫焉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

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

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

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

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

奔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

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

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

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

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

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

众而后定十九年秋八月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

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

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

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子

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

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

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

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

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二十二年夏

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

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

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

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

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

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

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

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

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

器以受齐盟遂帅群臣随于执事以会岁终贰于楚

者子侯石盂归而讨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

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

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之间无岁不

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

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

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

命而剪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

事实重图之二十四年春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

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

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

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

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

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

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

有基无壤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

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

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

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

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

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

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

以请罪焉敢不稽首二十五年初陈侯会楚子伐

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

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

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

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

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

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

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

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

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郑子产献捷于晋戎

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

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

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

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

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

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

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

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

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

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

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

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

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

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

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

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

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

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

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

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

文辞不为功慎辞哉十二月晋程郑卒子产始知

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

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见

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

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

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二十六年

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

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

辞邑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

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

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楚子秦

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

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戍囚皇颉公子

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伯州犁曰请问于囚乃立

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

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

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戍

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堇父与皇

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

请之子大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下获受楚之功

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

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

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许灵公如楚

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

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

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

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

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

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

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汜而归而后葬许

灵公二十八年秋八月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

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

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

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

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繇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

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

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外

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

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

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

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德刑教

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

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

足行其政事供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

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

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二十九年六月

吴公子札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

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

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冬十一月郑

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

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

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

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裨谌曰是盟也其与

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

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然明曰政将焉往裨谌曰

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

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

世将焉辟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

以戾不然将亡矣三十年春王正月子产相郑伯

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

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

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好在

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

矣六月郑子产如陈&#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

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

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于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

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秋七月郑伯有耆酒

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

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

将使子&#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以驷氏之甲伐

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

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

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入谓子产

就直助强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

主强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

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

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

乎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

&#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

梁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己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

攻己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

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

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

于羊肆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

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

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冬十

月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

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

小能事大国乃宽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

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

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

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大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

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

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

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为卿辞大史退则

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是以

恶其为人也使次己位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

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

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

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征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

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

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

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

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

产而死谁其嗣之三十一年公薨之月子产相郑

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

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

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

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

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

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

君使&#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

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

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

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

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以重敝邑之罪

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

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

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

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

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

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

灾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

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

夭疠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

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

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

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

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

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

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

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

民之莫矣其知之矣十二月北宫文子相卫襄公

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迋劳于棐林如聘礼

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

逆客事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

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

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

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

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

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

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

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

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

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郑

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

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

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

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

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

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

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

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

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子皮欲使尹何为邑

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

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

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

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

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

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

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

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

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

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

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

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

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

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

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敢谓子面如吾面乎

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

是以能为郑国昭公元年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

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

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

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听命令

尹命大宰伯州犁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

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

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

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

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

将恃大国之安靖己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

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

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

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正月乙未入逆

而出夏四月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

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

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

许之子&#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

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

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怒既而櫜甲以见

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

之以戈子&#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

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罪

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

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

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

不听政也子&#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

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

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辰

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大叔大叔曰吉

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

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囚蔡叔夫岂不

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郑

为游楚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段

氏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

之外实熏隧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大史书其名且曰

七子子产弗讨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

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

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

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

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

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

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

梦帝谓己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

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

唐而封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

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允格台骀台

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

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

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

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

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

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

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

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

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

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

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

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

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

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

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

问子&#对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

上弗能久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

之楚公子围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栎郏郑人

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

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

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

入问王疾缢而弒之楚灵王即位郑游吉如楚归谓

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

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二年秋郑公

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

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

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

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

争室而非二也熏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

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

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

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

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

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寇将至七月壬寅

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三年十月郑伯如楚子

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

江南之梦四年春王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

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

君待之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

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

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

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

来不来者其鲁卫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逼于

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

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

与人同欲尽济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

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

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

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

否在此会也昔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

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

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

其何用宋向戍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

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

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

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君

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

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

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

弗见椒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

寡君将堕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

执诸申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

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会

有缗叛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

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

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

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

恶不远远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九月

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

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

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

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

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

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

其先亡乎逼而无礼郑先卫亡逼而无法政不率法

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五年春楚子以屈

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晋侯送女于邢

丘子产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六年二月郑人铸

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已矣

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

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

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威其

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

以和临之以敬&#之以强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

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

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征

于书而侥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

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

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

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德日

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

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征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

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

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

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

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

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六月丙戌郑灾七年夏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

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

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

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

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

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子

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

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

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

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

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

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场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

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

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

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郑人相惊以伯

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

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

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

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

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大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

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大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

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说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

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

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

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

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

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

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

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

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子皮之族饮酒

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

朔杀罕魋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

君之羁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

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

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唯执政所置之得免其死为

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

十年秋七月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

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

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

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

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

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

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

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

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

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

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

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

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十一年夏四月楚师在蔡

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以无

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

用之秋会于厥慭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

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

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

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

狐父请蔡于楚弗许十二年春三月郑简公卒将

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执用

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

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

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大叔

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宾何子产曰诸侯之宾能来

会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宾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

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

以自成也夏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

免丧而后听命晋人许之礼也十三年晋成虒祁

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

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征会告于吴秋

晋侯会吴子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七月丙寅

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

于平丘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

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

次于卫地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令诸侯

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大

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往乃

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

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

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

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

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

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

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

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

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

夫子知我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

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

合诸侯艺贡事礼也十六年三月晋韩起聘于郑

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苟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

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客

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

几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

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

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会朝之不敬

使命之不听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

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

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

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

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

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

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

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

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

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斗其间

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

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

晋而有贰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

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

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

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

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

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

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

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

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

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

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

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藿而共处之

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

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

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

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

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

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

求玉以侥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

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

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

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

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

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

车子柳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

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

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

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

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

也敢不藉手以拜九月大雩旱也郑大旱使屠击

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

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十七

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郑裨言于子产曰宋

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子产

弗与十八年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皆火裨曰

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

曰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

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焉知

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

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

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

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

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寇出新

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宽子上巡群屏摄至于大

宫使公孙登徙大龟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卜先

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

置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寇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

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征郊人助祝

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元冥回禄祈于四墉书焚室而

宽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

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

先亡也七月郑子产为火故大为社祓禳于四方

振除火灾礼也乃简兵大搜将为搜除子大叔之庙

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三日使除徒陈于

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

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

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兵登陴子大叔曰晋无乃

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

不可小有备故也既晋之边吏让郑曰郑国有灾晋

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

君之忧也今执事撊然授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

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

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又惧谗慝之间谋之以启

贪人荐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说

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无及也郑有他竟望走在

晋既事晋矣其敢有二心十九年是岁也郑驷偃

卒子游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子瑕子产憎

其为人也且以为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

以告其舅冬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

惧驷乞欲逃子产弗遣请龟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

子产不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

夭昏今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惧

队宗主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

天实剥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兵乱犹

惮过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

君实不敢知其谁实知之平丘之会君寻旧盟曰无

或失职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专制

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

人舍之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

禜焉子产弗许曰我斗龙不我觌也龙斗我独何觌

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

止也二十年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

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

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

故宽难疾数月而卒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

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

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

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

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

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也毋从诡

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远

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

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产卒仲尼闻

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按家语子游问于孔子曰

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

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德教何翅施惠哉孔子

曰夫子产者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

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所乘之舆济冬涉者

是爱无教也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之于子产晏

子可谓至矣敢问二大夫之所自为夫子所以与之

者孔子曰夫子产于民为惠主于学为博物晏子于

君为忠臣而行为敬敏故吾皆以兄事之而加爱敬

按列子子产相郑专国之政三年善者服其化恶

者畏其禁郑国以治诸侯惮之而有兄曰公孙朝有

弟曰公孙穆朝好酒穆好色朝之室也聚酒千锺积

曲成封望门百步醴浆之气逆于人鼻方其荒于酒

也不知世道之安危人理之悔室内之有无九族

之亲&#存亡之哀乐也虽水火兵刃交于前弗知也

穆之后庭比房数十皆择稚齿婑&#者以盈之方其

耽于色也屏亲&#绝交游逃于后庭以昼足夜三月

一出意犹未惬乡有处子之娥姣者必贿而招之媒

而挑之弗获而后已子产日夜以为戚密造邓析而

谋之曰侨闻治身以及家治家以及国此言自于近

至于远也侨为国则治矣而家则乱矣其道逆邪将

奚方以救二子子其诏之邓析曰吾怪之久矣未敢

先言子奚不时其治也喻以性命之重诱以礼义之

尊乎子产用邓析之言因间以谒其兄弟而告之曰

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智虑智虑之所将者礼义礼

义成则名位至矣若触情而动耽于嗜欲则性命危

矣子纳侨之言则朝自悔而夕食禄矣朝穆曰吾知

之久矣择之亦久矣岂待若言而后识之哉凡生之

难遇死之易及以难遇之生俟易及之死可孰念哉

而欲尊礼义以夸人矫性情以招名吾以此为弗若

死也为欲尽一生之欢穷当年之乐唯患腹溢而不

得恣口之饮力惫而不得肆情于色不遑忧名声之

丑性命之危也且若以治国之能夸物欲以说辞乱

我之心荣禄喜我之意不亦鄙而可怜哉我又欲与

若别之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而身交苦善治内者

物未必乱而性交逸以若之治外其法可蹔行于一

国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君臣之

道息矣吾尝欲以此术喻之若反以彼术而教我哉

子产茫然无以应之他日以告邓析邓析曰子与真

人居而不知也孰谓子智者乎郑国之治偶耳非子

之功也按庄子申徒嘉兀者也而与郑子产同师

于伯昏无人子产谓申徒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

出则我止其明日又与合堂同席而坐子产谓申徒

嘉曰我先出则子止子先出则我止今我将出子可

以止乎其未邪且子见执政而不违子齐执政乎申

徒嘉曰先生之门固有执政焉如此哉子而说子之

执政而后人者也闻之曰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

明也久与贤人处则无过今子之所取大者先生也

而犹出言若是不亦过乎子产曰子既若是矣犹与

尧争善计子之德不足以自反邪申徒嘉曰自状其

过以不当亡者众不状其过以不当存者寡知不可

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游于羿之彀中中

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人以其全足笑吾不

全足者众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则废然而

反不知先生之洗我以善邪吾与夫子游十九年而

未尝知吾兀者也今子与我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

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子产&#然改容更貌曰子

无乃称

按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篇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

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

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远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

小国犹不危之也君其勿忧是以没简公身无患子

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

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

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子

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荫于街

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

也外储说左下篇子产者子国之子也子产忠于

郑君子国谯怒之曰夫介异于人臣而独忠于主主

贤明能听汝不明将不汝听听与不听未可必知而

汝已离于群臣离于群臣则必危汝身矣非徒危己

也又且危父难三篇郑子产晨出过东匠之闾闻

妇人之哭抚其御之手而听之有间遣吏执而问之

则手绞其夫者也异日其御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子

产曰其声惧凡人于其亲爱也始病而忧临死而惧

已死而哀今哭夫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

按韩诗外传子产之治郑一年而负罚之过省二年

而刑杀之罪亡三年而库无拘人故民归之如水就

下爱之如孝子敬父母子产病将死国人皆吁嗟曰

谁可使代子产死者乎及其不免死也士大夫哭之

于朝商贾哭之于市农夫哭之于野哭子产者皆如

丧父母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无使得通辞倒

其言以告而知之

按史记循吏列传子产者郑之列大夫也郑昭君之

时以所爱徐氏为相国乱上下不亲父子不和大宫

子期言之君以子产为相为相一年竖子不戏狎斑

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贾三年门不夜

关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士无尺籍丧期不

令而治治郑二十六年而死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

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按郑世家简公三年相

子驷欲自立为君公子子孔使尉止杀相子驷而代

之子孔又欲自立子产曰子驷为不可诛之今又效

之是乱无时息也于是子孔从之而相郑简公十二

年简公怒相子孔专国权诛之而以子产为卿十九

年简公如晋请卫君还而封子产以六邑子产让受

其三邑二十二年吴使延陵季子于郑见子产如旧

交子产厚遇季子二十三年诸公子争宠相杀又欲

杀子产公子或谏曰子产仁人郑所以存者子产也

勿杀乃止二十五年郑使子产于晋问平公疾二十

七年夏郑简公朝晋冬畏楚灵王之强又朝楚子产

从二十八年郑君病使子产会诸侯与楚灵王盟于

申诛齐庆封三十六年简公卒子定公宁立秋定公

朝晋昭公定公四年晋昭公卒其六卿强公室卑子

产谓韩宣子曰为政必以德毋忘所以立六年郑火

公欲禳之子产曰不如修德十三年定公卒子献公

虿立献公十三年卒子声公胜立当是时晋六卿强

侵夺郑郑遂弱声公五年郑相子产卒郑人皆哭泣

悲之如亡亲戚子产者郑成公少子也为人仁爱人

事君忠厚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

死孔子为泣曰古之遗爱也兄事子产

按说苑政理篇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内政毋出

外政毋入夫衣裘之不美车服之不饰子女之不洁

寡人之丑也国家之不治封疆之不正夫子之丑也

子产相郑终简公之身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

患也

羊舌肸

按左传襄公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

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

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

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

公且曰通齐楚之使十八年晋人闻有楚师师旷

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

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

向曰在其君之德也二十一年夏栾桓子娶于范

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

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

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诉诸宣子曰盈将为乱

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

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

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

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

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着而

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

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

偃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

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也乐王鲋见

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

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

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

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

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

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

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驿而

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暮勋

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

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

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太甲而相之

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

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

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

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

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

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

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

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冬会于商任锢栾氏也齐

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

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

乱也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针如晋修成叔向命

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

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

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

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

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庶乎

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

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六月公会

晋赵武宋向戍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卫侯如

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

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

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

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

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

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

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

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

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叔向曰

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二十七年

秋七月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赵孟患

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

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

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

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

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

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

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

子石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

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

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

曰&#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

子西赋黍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

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

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

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

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

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

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

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

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

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楚

薳罢如晋&#盟晋侯享之将出赋既醉叔向曰薳氏

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

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往昭公元年三月

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楚告于晋曰寻盟未

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赵孟固请诸楚楚人

许之乃免叔孙令尹享赵孟赋大明之首章赵孟赋

小宛之二章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

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强其可哉虽可不终赵孟曰何

故对曰强以克弱而安之强不义也不义而强其毙

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强不义也令尹为王

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获诸侯其虐滋甚

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强取不义而克必以为道

道以淫虐弗可久矣十一月己酉楚公子围至入

问王疾缢而弒之右尹子干出奔晋从车五乘叔向

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

叔向曰底禄以德德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

闻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国强御已甚诗曰不侮鳏

寡不畏强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针惧

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羁齿无乃

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羁何忌二年夏叔弓聘于

晋报宣子也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

固曰女无敢为宾彻命于执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

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

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

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

国后己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夫子近德

矣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

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叔向言

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

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

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

三年春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

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

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耀寡人

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

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侥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

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

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

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

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缞绖之中是以未敢

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

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

宠嘉之既成婚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

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

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锺四升

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锺陈氏三量皆登

一焉锺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

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

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

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

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

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

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

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

如逃寇雠栾郄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皂隶政在家门

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

有谗鼎之铭曰昧旦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

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闻

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

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

死岂其获祀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

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

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

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

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

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

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

五年春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

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

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

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

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

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

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

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

舌肸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

薳启疆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

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

享眺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巡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

不饮宴有好货&#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

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

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

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

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雠备之若何

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

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

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

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

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胳辅跞苗

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

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

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强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

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七百

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

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

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群臣往遗之禽以逞

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

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

韩起反郑伯劳诸圉辞不敢见礼也六年三月郑

人铸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

已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

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

之以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

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

使之以和临之以敬&#之以强断之以刚犹求圣哲

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

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

以征于书而侥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

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

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

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

德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

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征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

之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

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

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

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也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

弗逆公子弃疾及晋竟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

我衷若何效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

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为则而则

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说乃

逆之八年春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

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

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

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

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

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远于其身小人

之言僭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

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

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九年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阴

戎伐颍王使詹桓伯辞于晋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

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

衰德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

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说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

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亦使宾滑执甘大夫襄

以说于晋晋人礼而归之十一年春王二月楚子

在申召蔡灵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享蔡侯于申

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

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

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

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讨也楚王

奉孙吴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听命而遂县之

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

弗能久矣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而陨其身

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

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罚也且譬之如天其有

五材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没振

十一年单子会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

其将死乎朝有着定会有表衣有襘带有结会朝之

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襘之

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则有阙

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会视不登带言不过步

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气

矣九月葬齐归公不戚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

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

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

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国不恤丧不忌君也

君无戚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

殆其失国十三年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芊尹申亥

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

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

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

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

告子干子&#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君若

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

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

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

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初子干归韩宣子问于

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

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

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

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德五也子干在晋十三

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

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羁终世可谓无民亡无

爱征可谓无德王虐不而忌楚君子干涉五难以弒

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

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

之国民信之芊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

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

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

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远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

民无怀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

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

宾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高以

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

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

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

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贾佗以为

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却狐先以为内主

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怀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

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

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

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晋成虒祁诸侯朝

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

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征会告于吴秋晋侯会

吴子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七月丙寅治兵于

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

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

叔向羹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

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

受羹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

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

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

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信君苟有信诸侯不

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

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迟速

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

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

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

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

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

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

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

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

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

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

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

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

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壬申

复&#之诸侯畏之邾人莒人诉于晋曰鲁朝夕伐我

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

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

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绝兄弟之国弃

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

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

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

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杞鄫

之怒以讨鲁罪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

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冬十月季孙犹在晋子

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

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

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

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告韩

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

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

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

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会宣子患之谓叔

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

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

子之赐不至于今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

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

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先归惠伯待礼十四年冬

十二月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

楚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

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

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

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专

杀其罪一也己恶而掠美为&#贪以败官为墨杀人

不忌为贼夏书曰&#墨贼杀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乃

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遗

直也治国制刑不隐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

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丘之会数其贿也以宽卫国

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宽鲁国晋不为虐

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

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十五年冬十二

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丧以文伯

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

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

于王室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彝器于王晋居深山

戎狄之与邻而远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

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

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搜也

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

戎狄其后襄之二路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

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勋而不废

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

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

在且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

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

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宾出王曰籍父其无

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

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

可谓终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于是乎以丧宾

宴又求彝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彝器之来嘉功之

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责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

乐以早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

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

用之二十八年夏六月晋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

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

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

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

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

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妺也子貉早

死无后而天锺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

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元妻乐正后夔

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婪无餍忿颣无期谓之封

豕有穷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

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

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

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

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

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秋魏献子为政贾辛

为祁大夫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

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

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

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

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

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扬子

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

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

乃力

政事部名臣列传四

周四

韩起

按左传襄公七年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

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

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

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

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

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九年夏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

十三年夏晋侯搜于&#上以治兵使韩起将上军

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

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二十六年

冬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

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

辞不失旧二十七年夏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

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

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小

国之大灾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

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昭

公二年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

也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

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

武子赋&#之卒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

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既享宴

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

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

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

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强宣

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

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卫卫侯享

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七年秋八月卫

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

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鸰在原兄

弟急难又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兄弟之不睦于是

乎不吊况远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

叛我是绝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说使献子

如卫吊且反戚田十六年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

伯享之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

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

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

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斗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

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

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

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

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

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

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

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

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

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

不亦锐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

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

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

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

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藿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

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夺尔有利市宝贿

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

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

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

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

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侥二罪敢

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

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

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

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

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

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柳赋萚兮宣

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

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

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

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

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

二十八年秋晋韩宣子卒

魏舒

按左传襄公二十三年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

献子以画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

故因之二十五年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昭

公元年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崇卒也

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困

诸厄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

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

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

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二十八年秋晋韩

宣子卒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

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

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

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

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

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

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

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

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远不忘

君近不逼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

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

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

举无他唯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

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

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

子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

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遍

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德不愆

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赖之主之举也近文德矣

所及其远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

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

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

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

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

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

不扬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

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

哉毋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

亲远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

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

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

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

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

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

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

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

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

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

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二十

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

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

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

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谓也对

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

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

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

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

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

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

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

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

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

夫物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

及之失官不食官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

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

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

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元冥土正曰

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

之在干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

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

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

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氏有四叔

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

为蓐收修及熙为元冥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

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犁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

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

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

来祀之三十二年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

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并有乱心

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皇启处于今十年

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

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

侥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

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德焉今我

欲侥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

用宁蝥贼远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

图之俾我一人无征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

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

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

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

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

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

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卫彪徯

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

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

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

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材用书

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

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定公元年春王正月辛

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

&#政卫彪徯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

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

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寿过而田于大陆焚焉

还卒于宁范献子去其柏&#以其未复命而田也

屈建

按左传襄公二十二年冬楚复使薳子冯为令尹公

子齮为司马屈建为莫敖二十三年夏屈建从陈

侯围陈二十五年秋七月楚薳子冯卒屈建为令

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

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疆息桓子捷子骈

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疆曰久将垫

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

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

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

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

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十二月楚子以灭

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

二十七年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

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晋人许之如楚楚

亦许之如齐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

国为会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

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戊申叔孙豹齐庆封

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

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戍

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

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

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

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

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

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

子&#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

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

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

若我何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

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

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

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

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

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

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

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

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

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德只非归其尸

盟也子务德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

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壬

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

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

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

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

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

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

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

不可与争二十八年冬十二月楚屈建卒赵文子

丧之如同盟礼也

蒍掩

按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

数甲兵甲午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

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

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

礼也十二月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

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三十年秋楚公子围杀大

司马蒍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

之主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

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体也绝民之主去身之

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伍举

按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初楚伍参与蔡大师子朝友

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

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

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

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戍将平晋楚声子

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

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

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

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

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

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

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

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

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

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

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

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

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

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

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

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

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

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

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

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

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

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

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

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乘秣马

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

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

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

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御北狄通吴于

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

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

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

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

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

而已若塞井夷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

行二郄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

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

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

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

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

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

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爵

禄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昭公元年冬十一月

己酉楚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弒之葬王于郏谓

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

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四年春王正

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与

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君

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

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欢于二三君使举请间君若

苟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使叔向

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

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侯许之六月丙

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

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

此会也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

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

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

宋向戍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

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

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

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君子谓合

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以

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焉

又何以规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

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

堕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

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

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会有缗叛

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盟戎狄

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

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

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远

远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秋七月楚子

以诸侯伐吴宋大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

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

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

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

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

弒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

之庶子围弒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

速杀之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璧士袒与榇从

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

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

按楚语湫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有罪而亡康王以

湫举为遣之湫举奔郑将遂奔晋蔡声子将如晋遇

之于郑郊飨之以璧侑曰子尚良食二先子其皆相

子尚能事晋君以为诸侯主辞曰非所愿也若得归

国于楚死且不朽声子曰子尚良食吾归子湫举降

三拜纳其乘马声子受之还见令尹子木子木与之

语曰子虽兄弟与晋然蔡吾甥也二国孰贤对曰晋

卿不若楚其大夫则贤其大夫皆卿才也若杞梓皮

革焉楚实遗之虽楚有材不能用也子木曰彼有公

族甥舅若之何其遗之材也对曰昔令尹子元之难

或谮王孙启于成王王弗是王孙启奔晋晋人用之

及城濮之役晋将遁矣王孙启与于军事谓先轸曰

是师也唯子玉欲之与王心违故唯东宫与西广实

来诸侯之从者畔者半矣若敖氏离矣楚师必败何

故去之先轸从之大败楚师则王孙启之为也昔庄

王方弱申公子仪父为师王子燮为傅使师崇子孔

帅师以伐舒燮及仪父施二帅而分其室师还至则

以王如庐庐戢黎杀二子而复王或谮析公臣于王

王弗是析公奔晋晋人用之宝谗败楚使不规东夏

则析公之为也昔雍子之父兄谮雍子于恭王王弗

是雍子奔晋晋人用之及鄢之役晋将遁矣雍子与

于军事谓栾书曰楚师可料也在中军王族而已若

易中下楚必歆之若合而函吾中吾上下必败其左

右则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败之栾书从之大败楚

师王亲面伤则雍子之为也昔陈公子夏为御叔取

于郑穆公生子南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使子南戮

于诸侯庄王既以夏氏之室赐申公巫臣则又畀之

子反卒于襄老襄老获于邲二子争之未有成恭王

使巫臣聘于齐以夏姬行遂奔晋晋人用之实通吴

晋使其子狐庸为行人于吴而教之射御道之伐楚

至于今为患则申公巫臣之为也今湫举取于王子

牟子牟得&#而亡执政弗是谓湫举曰女实遗之彼

惧而奔郑缅然引领南望曰庶几赦吾&#又弗图也

乃遂奔晋晋人又用之矣彼若谋楚其亦必有丰败

也哉子木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来乎对曰亡人

得生又何不来为子木曰不来则若之何对曰夫子

不居矣春秋相事以还轸于诸侯若资东阳之盗使

杀之其可乎不然不来矣子木曰不可我为楚卿而

赂盗以贼一夫于晋非义也子为我召之吾倍其室

乃使湫鸣召其父而复之灵王为章华之台与伍

举升焉曰台美夫对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

以为乐听德以为聪致远以为明不闻其以土木之

崇高彤镂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嚣庶为乐不

闻其以观大视侈淫色以为明而以察清浊为聪也

先君庄王为匏居之台高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

豆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废时务官不易朝

常问谁宴焉则宋公郑伯问谁相礼则华元驷騑问

谁赞事则陈侯蔡侯许男顿子其大夫侍之先君是

以除乱克敌而无恶于诸侯今君为此台也国民罢

焉财用尽焉年谷败焉百官烦焉举国留之数年乃

成愿得诸侯与始升焉诸侯皆距无有至者而后使

太宰启疆请于鲁侯惧之以蜀之役而仅得以来使

富都那竖赞焉而使长鬣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

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小大远迩皆无害焉故曰美若

于目观则美缩于财用则匮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

民也胡美之为夫君国者将民之与处民实瘠矣君

安得肥且夫私欲弘侈则德义鲜少德义不行则迩

者骚离而远者距违天子之贵也唯其以公侯为官

正而以伯子男为师旅其有美名也唯其施令德于

远近而小大安之也若敛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

焉忘其安乐而有远心其为恶也甚矣安用目观故

先王之为台榭也榭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故

榭度于大卒之居台度于临观之高其所不夺穑地

其为不匮财用其事不烦官业其日不废时务瘠硗

之地于是乎为之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官寮之暇

于是乎临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故周诗曰经始

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

子来王在灵囿鹿攸伏夫为台榭将以教民利也

不知其以匮之也若君谓此台美而为之正楚其殆

沈诸梁

按左传定公五年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

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哀公十六年楚大子建

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

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

初晋人使谍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暴虐于其私

邑邑人诉之郑人省之得晋谍焉遂杀子木其子曰

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

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舍诸边竟

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

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

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

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

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与之盟胜怒曰郑人在此雠

不远矣胜自厉剑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

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

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

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

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

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

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

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

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

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

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

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弒王

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弒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

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

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

矣子高曰吾闻之以险侥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

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

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

而后庇焉启之愿也敢不听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

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高府石乞尹

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

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

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

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岁焉日日以

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

将旌君以徇于国而又掩面以绝民望不亦甚乎乃

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高曰微二

子者楚不国矣弃德从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

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拘石乞

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

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也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

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孙燕奔頯黄氏沈诸梁兼

二事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宽为司马而老于叶

十七年楚白公之乱陈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宁将

取陈麦楚子问帅于大师子榖与叶公诸梁子谷曰

右领差车与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马以伐陈其可使

也子高曰率贱民慢之惧不用命焉子榖曰观丁父

鄀俘也武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启群

蛮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朝陈蔡

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贱之有子高曰天命不谄令

尹有憾于陈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与君盍舍

焉臣惧右领与左史有二俘之贱而无其令德也王

卜之武城尹吉使帅师取陈麦陈人御之败遂围陈

秋七月己卯楚公孙朝帅师灭陈王与叶公枚卜子

良以为令尹沈尹朱曰吉过于其志叶公曰王子而

相国过将何为他日改卜子国而使为令尹十九

年秋楚沈诸梁伐东夷三夷男女及楚师盟于敖

申不害

按史记本传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

干韩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

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无侵韩者申子之学本于黄

老而主刑名著书二篇号曰申子

公孙鞅

按史记本传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

孙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

座为中庶子公叔座知其贤未及进会座病魏惠王

亲往问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讳将奈社稷何公叔

曰座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奇才愿王举国而

听之王嘿然王且去座屏人言曰王即不听用鞅必

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叔座召鞅谢曰今者

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

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

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

言杀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

悲乎欲令寡人以国听公孙鞅也岂不悖哉公叔既

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

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

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

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

让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

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

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

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

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公

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

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

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说君

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

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

帝王乎故吾以强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然亦难

以比德于殷周矣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

议己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

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暗

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

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

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

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

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

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

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

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

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

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

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

公曰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

伍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

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

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

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

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

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

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

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

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

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

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

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

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

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

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

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

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城其

后民莫敢议令于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

降之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于咸阳秦自雍徙都

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都乡

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

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复犯约

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强天子致胙于孝公诸侯毕贺

其明年齐败魏兵于马陵虏其太子申杀将军庞涓

其明年卫鞅说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

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岭厄之西都安邑

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

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于齐诸

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

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

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

距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

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

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

士而袭虏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魏惠

王兵数破于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

之地献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梁惠王

曰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

之于商十五邑号为商君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

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

皋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

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

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

之曰贪名仆听君之义则恐仆贪位贪名也故不敢

闻命商君曰子不说吾治秦与赵良曰反听之谓聪

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强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

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

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

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

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

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

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

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

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

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

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于秦客被褐食

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

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

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德诸侯

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款关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

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

戈功名藏于府库德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

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

德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

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

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

也教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效上也捷于令今君又

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

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何

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寿也公子虔杜门不出

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欢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

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

十乘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持矛而操闟

戟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德者

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寿乎则

何不归十五都灌园于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

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

于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宾客

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

而待商君弗从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

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关下欲舍

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

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

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

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强而贼入魏弗归不可

遂内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

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于郑黾池秦惠王车裂

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郅都

按史记列传郅都者扬人也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

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于朝尝从入上林贾

姬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

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

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

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济南氏宗人三

百余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于是景帝乃拜都为济

南太守至则族灭氏首恶余皆股栗居岁余郡中

不拾遗旁十余郡守畏都如大府都为人勇有气力

公廉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常自称曰

已倍亲而仕身固当奉职死节官下终不顾妻子矣

郅都迁为中尉丞相条侯至贵倨也而都揖丞相是

时民朴畏罪自重而都独先严酷致行法不避贵戚

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临江王征诣中

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都禁不予

魏其侯使人以间与临江王临江王既为书谢上因

自杀窦太后闻之怒以危法中都都免归家孝景帝

乃使使持节拜都为雁门太守而便道之官得以便

宜从事匈奴素闻郅都节居边为引兵去竟郅都死

不近雁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郅都令骑驰射莫能中

见惮如此匈奴患之窦太后乃竟中都以汉法景帝

曰都忠臣欲释之窦太后曰临江王独非忠臣邪于

是遂斩郅都

田仁任安

按史记褚少孙补传褚先生曰臣为郎时闻之曰田

仁故与仕安相善任安荥阳人也少孤贫困为人将

车之长安留求事为小吏未有因缘也因占著名数

家于武功武功扶风西界小邑也谷口蜀&#道近山

安以为武功小邑无豪易高也安留代人为求盗亭

父后为亭长邑中人民俱出猎任安常为人分麋鹿

雉兔部署老小当壮剧易处众人皆喜曰无伤也任

少卿分别平有智略明日复合会会者数百人任少

卿曰某子甲何为不来乎诸人皆怪其见之疾也其

后除为三老举为亲民出为三百石长治民坐上行

出游共帐不办斥免乃为卫将军舍人与田仁会俱

为舍人居门下同心相爱此二人家贫无钱用以事

将军家监家监使养恶啮马两人同&#卧仁窃言曰

不知人哉家监也任安曰将军尚不知人何乃家监

也卫将军从此两人过平阳主主家令两人与骑奴

同席而食此二人拔刀列断席别坐主家皆怪而恶

之莫敢呵其后有诏募择卫将军舍人以为郎将军

取舍人中富给者令具鞍马绛衣玉贝剑欲入奏之

会贤大夫少府赵禹来过卫将军将军呼所举舍人

以示赵禹赵禹以次问之十余人无一人习事有智

略者赵禹曰吾闻之将门之下必有将类传曰不知

其君视其所使不知其子视其所友今有诏举将军

舍人者欲以观将军而能得贤者文武之士也今徒

取富人子上之又无智略如木偶人衣之绮绣耳将

奈之何于是赵禹悉召卫将军舍人百余人以次问

之得田仁任安曰独此两人可耳余无可用者卫将

军见此两人贫意不平赵禹去谓两人曰各自具鞍

马新绛衣两人对曰家贫无用具也将军怒曰今两

君家自为贫何为出此言鞅鞅如有移德于我者何

也将军不得已上籍以闻有诏召见卫将军舍人此

二人前见诏问能略相推第也田仁对曰提桴鼓立

军门使士大夫乐死战斗仁不及任安任安对曰夫

决嫌疑定是非辩治官使百姓无怨心安不及仁也

武帝大笑曰善使任安护北军使田仁护边田谷于

河上此两人立名天下其后用任安为益州刺史以

田仁为丞相长史田仁上书言天下郡太守多为奸

利三河尤甚臣请先刺举三河三河太守皆内倚中

贵人与三公有亲属无所畏惮宜先正三河以警天

下奸吏是时河南河内太守皆御史大夫杜父兄子

弟也河东太守石丞相子孙也是时石氏九人为二

千石方盛贵田仁数上书言之杜大夫及石氏使人

谢谓田少卿曰吾非敢有语言也愿少卿无相诬污

也仁已刺三河三河太守皆下吏诛死仁还奏事武

帝说以仁为能不畏强御拜仁为丞相司直威振天

下其后逢太子有兵事丞相自将兵使司直主城门

司直以为太子骨肉之亲父子之间不甚欲近去之

诸陵过是时武帝在甘泉使御史大夫暴君下责丞

相何为纵太子丞相对言使司直部守城门而开太

子上书以闻请捕系司直司直下吏诛死是时任安

为北军使者护军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任安与

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武帝闻之以为任

安为佯邪不传事何也任安笞辱北军钱官小吏小

吏上书言之以为受太子节言幸与我其鲜好者书

上闻武帝曰是老吏也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

者欲合从之有两心安有当死之罪甚多吾常活之

今怀诈有不忠之心下安吏诛死

胡建

按汉书本传建字子孟河东人也孝武天汉中守军

正丞贫无车马常步与走卒起居所以尉荐走卒甚

得其心时监军御史为奸穿北军垒垣以为贾区建

欲诛之乃约其走卒曰我欲与公有所诛吾言取之

则取斩之则斩于是当选士马日监御史与护军诸

校列坐堂皇上建从走卒趋至堂皇下拜谒因上堂

皇走卒皆上建指监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曳下堂皇

建曰斩之遂斩御史护军诸校皆愕惊不知所以建

亦已有成奏在其怀中遂上奏曰臣闻军法立武以

威众诛恶以禁邪今监御史公穿军垣以求贾利私

买卖以与士市不立刚毅之心勇猛之节亡以帅先

士大夫尤失理不公用文吏议不至重法黄帝李法

曰壁垒已定穿窬不由路是谓奸人奸人者杀臣谨

案军法曰正亡属将军将军有罪已闻二千石以下

行法焉丞于用法疑执事不诿上臣谨以斩昧死以

闻制曰司马法曰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何文吏

也三王或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或誓于军门

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或将交刃而誓致民志也

建又何疑焉建由是显名后为渭城令治甚有声值

昭帝幼皇后父上官将军安与帝姊盖主私夫丁外

人相善外人骄恣怨故京兆尹樊福使客射杀之客

藏公主庐吏不敢捕渭城令建将吏卒围捕盖主闻

之与外人上官将军多从奴客往奔射追吏吏散走

主使仆射劾渭城令游侥伤主家奴建报无他坐盖

主怒使人上书告建侵辱长公主射甲舍门知吏贼

伤奴辟报故不穷审大将军霍光寝其奏后光病上

官氏代听事下吏捕建建自杀吏民称冤至今渭城

立其祠

杜延年

按汉书本传延年字幼公亦明法律昭帝初立大将

军霍光秉政以延年三公子吏材有余补军司空始

元四年益州蛮夷反延年以校尉将南阳士击益州

还为谏大夫左将军上官桀父子与盖主燕王谋为

逆乱假稻田使者燕仓知其谋以告大司农杨敞敞

惶惧移病以语延年延年以闻桀等伏辜延年封为

建平侯延年本大将军霍光吏首发大奸有忠节由

是擢为太仆右曹给事中光持刑罚严延年辅之以

宽治燕玉狱时御史大夫桑弘羊子迁亡过父故吏

侯史吴后迁捕得伏法会赦侯史吴自出系狱廷尉

王平与少府徐仁杂治反事皆以为桑迁坐父谋反

而侯史吴臧之非匿反者乃匿为随者也即以赦令

除吴罪后侍御史治实以桑迁通经术知父谋反而

不谏争与反者身无异侯史吴故三百石吏首匿迁

不与庶人匿随从者等吴不得赦奏请覆治劾廷尉

少府纵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车千秋女婿也故千

秋数为侯史吴言恐光不听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

士会公车门议问吴法议者知大将军指皆执吴为

不道明日千秋封上众议光于是以千秋擅召中二

千石以下外内异言遂下廷尉平少府仁狱朝廷皆

恐丞相坐之延年乃奏记光争以为吏纵罪人有常

法今更诋吴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无所守持

而好为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

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

可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峻诋今丞相所议又

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群下欢哗庶人

私议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光

以廷尉少府弄法轻重皆论弃市而不以及丞相终

与相竟延年论议持平合和朝廷皆此类也见国家

承武帝奢侈师旅之后数为大将军光言年岁比不

登流民未尽还宜修孝文时政示以俭约宽和顺天

心说民意年岁宜应光纳其言举贤良议罢酒榷盐

铁皆自延年发之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辄下延年

平处复奏言可官试者至为县令或丞相御史除用

满岁以状闻或抵其罪法常与两府及廷尉分章昭

帝末寝疾征天下名医延年典领方药帝崩昌邑王

即位废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张安世与大臣议所立

时宣帝养于掖廷号皇曾孙与延年中子佗相爱善

延年知曾孙德美劝光安世立焉宣帝即位褒赏大

臣延年以定策安宗庙益户二千三百与始封所食

邑凡四千三百户诏有司论定策功大司马大将军

光功德过太尉绛侯周勃车骑将军安世丞相杨敞

功比丞相陈平前将军韩增御史大夫蔡谊功比颍

阴侯灌婴太仆杜延年功比朱虚侯刘章后将军赵

充国大司农田延年少府史乐成功比典客刘揭皆

封侯益土延年为人安和备于诸事久典朝政上任

信之出即奉驾入给事中居九卿位十余年赏赐赂

遗訾数千万霍光薨后子禹与宗族谋反诛上以延

年霍氏旧人欲退之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贵用事

官职多奸遣吏考案但得苑马多死官奴婢乏衣食

延年坐免官削户二千后数月复召拜为北地太守

延年以故九卿外为边吏治郡不进上以玺书让延

年延年乃选用良吏捕系豪强郡中清静居岁余上

使谒者赐延年玺书黄金二十斤徙为西河太守治

甚有名五凤中征入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

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是时四夷和海内平延年

视事三岁以老病乞骸骨天子优之使光禄大夫持

节赐延年黄金百斤牛酒加致医药延年遂称病笃

赐安车驷马罢就第后数月薨谥曰敬侯子缓嗣

杜缓

按汉书杜周传延年子缓少为郎本始中以校尉从

蒲类将军击匈奴还为谏大夫迁上谷都尉雁门太

守父延年薨征视丧事拜为太常治诸陵县每冬月

封具狱日常去酒省食官属称其有恩元帝初即位

谷贵民流永光中西羌反缓辄上书入钱谷以助用

前后数百万缓六弟五人至大官少弟熊历五郡二

千石三州牧刺史有能名唯中弟钦官不至而最知

尹赏

按汉书本传赏字子心巨鹿杨氏人也以郡吏察廉

为楼烦长举茂材粟邑令左冯翊薛宣奏赏能治剧

徙为频阳令坐残贼免后以御史举为郑令永始元

延间上怠于政贵戚骄恣红阳长仲兄弟交通轻侠

藏匿亡命而北地大豪浩商等报怨杀义渠长妻子

六人往来长安中丞相御史遣掾求逐党与诏书召

捕久之乃得长安中奸猾浸多闾里少年群辈杀吏

受赇报雠相与探丸为弹得赤丸者斫武吏得黑者

斫文吏白者主治丧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

横道枹鼓不绝赏以三辅高第选守长安令得壹切

便宜从事赏至修治长安狱穿地方深各数丈致令

辟为郭以大石覆其口名为虎穴乃部户曹掾史与

乡吏亭长里正父老伍人杂举长安中轻薄少年恶

子无市籍商贩作务而鲜衣凶服被铠扞持刀兵者

悉籍记之得数百人赏一朝会长安吏车数百两分

行收捕皆劾以为通行饮食群盗赏亲阅见十置一

其余尽以次内虎穴中百人为辈覆以大石数日壹

发视皆相枕籍死便舆出瘗寺门桓东楬着其姓名

百日后乃令死者家各自发取其尸亲属号哭道路

皆歔欷长安中歌之曰安所求子死桓东少年场生

时谅不谨枯骨后何葬赏所置皆其魁宿或故吏善

家子失计随轻黠愿自改者财数十百人皆贳其罪

诡令立功以自赎尽力有效者因亲用之为爪牙追

捕甚精甘耆奸恶甚于凡吏赏视事数月盗贼止郡

国亡命散走各归其处不安窥长安江湖中多盗贼

以赏为江夏太守捕格江贼及所诛吏民甚多坐残

贼免南山群盗起以赏为右辅都尉迁执金吾督大

奸猾三辅吏民甚畏之数年卒官疾病且死戒其诸

子曰丈夫为吏正坐残贼免追思其功效则复进用

矣一坐软弱不胜任免终身废弃无有赦时其羞辱

甚于贪污坐臧慎毋然赏四子皆至郡守长子立为

京兆尹皆尚威严有治办名

萧育

按汉书萧望之传望之子育字次君少以父任为太

子庶子元帝即位为郎病免后为御史大将军王凤

以育名父子着才能除为功曹迁谒者使匈奴副校

尉后为茂陵令会课育第六而漆令郭舜殿见责问

育为之请扶风怒曰君课第六裁自脱何暇欲为左

右言及罢出传召茂陵令诣后曹当以职事对育径

出曹书佐随牵育育案佩刀曰萧育杜陵男子何诣

曹也遂趋出欲去官明旦诏召入拜为司隶校尉育

过扶风府门官属掾史数百人拜谒车下后坐失大

将军指免官复为中郎将使匈奴历冀州青州两部

刺史长水校尉泰山太守入守大鸿胪以鄠名贼梁

子政阻山为害久不伏辜育为右扶风数月尽诛子

政等坐与定陵侯淳于长厚善免官哀帝时南郡江

中多盗贼拜育为南郡太守上以育耆旧名臣乃以

三公使车载育入殿中受策曰南郡盗贼群辈为害

朕甚忧之以太守威信素着故委南郡太守之官期

于为民除害安元元而已亡拘于小文加赐黄金二

十斤育至南郡盗贼静病去官起家复为光禄大夫

执金吾以寿终于官育为人严猛尚威居官数免稀

迁少与陈咸朱博为友着闻当世往者有王阳贡禹

故长安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冠言其相荐达也始

育与陈咸俱以公卿子显名咸最先进年十八为左

曹二十余为御史中丞时朱博尚为杜陵亭长为咸

育所攀援入王氏后遂并历刺史郡守相及为九卿

而博先至将军上卿历位多于咸育遂至丞相育与

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交为难

萧咸

按汉书萧望之传望之子咸字仲为丞相史举茂材

好畤令迁淮阳泗水内史张掖弘农河东太守所居

有迹数增秩赐金后免官复为越骑校尉护军都尉

中郎将使匈奴至大司农终官

萧由

按汉书萧望之传望之子由字子骄为丞相西曹卫

将军掾迁谒者使匈奴副校尉后举贤良为定陶令

迁太原都尉安定太守治郡有声多称荐者初哀帝

为定陶王时由为定陶令失王指顷之制书免由为

庶人哀帝崩为复土校尉京辅左辅都尉迁江夏太

守平江贼成重等有功增秩为陈留太守元始中作

明堂辟雍大朝诸侯征由为大鸿胪会病不及宾赞

还归故官病免复为中散大夫终官家至吏二千石

者六七人

何武

按汉书本传武字君公蜀都郫县人也宣帝时天下

和平四夷宾服神爵五凤之间娄蒙瑞应而益州刺

史王襄使辩士王褒颂汉德作中和乐职宣布诗三

篇武年十四五与成都杨覆众等共习歌之是时宣

帝循武帝故事求通达茂异士召见武等于宣室上

曰此盛德之事吾何足以当之哉以褒为待诏武等

赐帛罢武诣博士受业治易以射策甲科为郎与翟

方进交志相友光禄勋举四行迁为鄠令坐法免归

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

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捕辱显家显

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税繇役不为众先

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为卒吏州里闻

之皆服焉久之太仆王音举武贤良方正征对策拜

为谏大夫迁扬州刺史所举奏二千石长吏必先露

章服罪者为亏除免之而已不服极法奏之抵罪或

至死九江太守戴圣礼经号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

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武为刺史行部录囚徒

有所举以属郡圣曰后进生何知乃欲乱人治皆无

所决武使从事廉得其罪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

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宾客为群盗得

系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

后圣惭服武每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武

为刺史二千石有罪应时举奏其余贤与不肖敬之

如一是以郡国各重其守相州中清平行部必先即

学宫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然后入传舍出记

问垦田顷亩五谷美恶已乃见二千石以为常初武

为郡吏时事太守何寿寿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

故厚之后寿为大司农其兄子为庐江长史时武奏

事在邸寿兄子适在长安寿为具召武弟显及故人

杨覆众等酒酣见其兄子曰此子扬州长史材能驽

下未尝省见显等甚惭退以谓武武曰刺史古之方

伯上所委任一州表率也职在进善退恶吏治行有

茂异民有隐逸乃当召见不可有所私问显覆众强

之不得已召见赐卮酒岁中庐江太守举之其守法

见惮如此为刺史五岁入为丞相司直丞相薛宣敬

重之出为清河太守数岁坐郡中被灾害什四以上

免久之大司马曲阳侯王根荐武征为谏大夫迁兖

州刺史入为司隶校尉徙京兆尹二岁坐举方正所

举者召见盘辟雅拜有司以为诡众虚伪武坐左迁

楚内史迁沛郡太守复入为廷尉绥和元年御史大

夫孔光左迁廷尉武为御史大夫成帝欲修辟雍通

三公官即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武更为大司空封

汜乡侯食邑千户汜乡在琅琊不其哀帝初即位褒

赏大臣更以南阳之博望乡为汜乡侯国增邑千

户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奖称人之善为楚内史厚两

龚在沛郡厚两唐及为公卿荐之朝廷此人显于世

者何侯力也世以此多焉然疾朋党问文吏必于儒

者问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参检欲除吏先为科例以

防请托其所居亦无赫赫名去后常见思及为御史

大夫司空与丞相方进共奏言往者诸侯王断狱治

政内史典狱事相总纲纪辅王中尉备盗贼今王不

断狱与政中尉官罢职并内史郡国守相委任所以

一统信安百姓也今内史位卑而权重威职相逾不

统尊者难以为治臣请相如太守内史如都尉以顺

尊卑之序平轻重之权制曰可以内史为中尉初武

为九卿时奏言宜置三公官又与方进共奏罢刺史

更置州牧后皆复复故语在朱博传惟内史事施行

多所举奏号为烦碎不称贤公功名略比薛宣其材

不及也而经术正直过之武后母在郡遣吏归迎会

成帝崩吏恐道路有盗贼后母留止左右或讥武事

亲不笃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遂策免武曰君举错烦

苛不合众心孝声不闻恶名流行无以率示四方其

上大司空印绶罢归就国后五岁谏大夫鲍宣数称

冤之天子感丞相王嘉之对而高安侯董贤亦荐武

武由是复征为御史大夫月余徙为前将军先是新

都侯王莽就国数年上以太皇太后故征莽还京师

莽从弟成都侯王邑为侍中矫称太皇太后指白哀

帝为莽求特进给事中哀帝复请之事发觉太后为

谢上以太后故不忍诛之左迁邑为西河属国都尉

削千户后有诏举太常莽私从武求举武不敢举后

数月哀帝崩太后即日引莽入收大司马董贤印绶

诏有司举可大司马者莽故大司马辞位辟丁傅众

庶称以为贤又太后近亲自大司徒孔光以下举朝

皆举莽武为前将军素与左将军公孙禄相善二人

独谋以为往时孝惠孝昭少主之世外戚吕霍上官

持权几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无嗣方当选立亲

近辅幼主不宜令异姓大臣持权亲&#相错为国计

便于是武举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后竟

自用莽为大司马莽风有司劾奏武公孙禄互相称

举皆免武就国后莽寖盛为宰衡阴诛不附己者元

始三年吕宽等事起时大司空甄丰承莽风指遣使

者乘传案治党与连引诸所欲诛上党鲍宣南阳彭

伟杜公子郡国豪杰坐死者数百人武在见诬中大

理正槛车征武武自杀众人多冤武者莽欲厌众意

令武子况嗣为侯谥武曰剌侯莽篡位免况为庶人

政事部名臣列传五

后汉

孔奋

按后汉书本传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曾祖霸元

帝时为侍中奋少从刘歆受春秋左氏传歆称之谓

门人曰吾已从君鱼受道矣遭王莽乱奋与老母幼

弟避兵河西建武五年河西大将军窦融请奋署议

曹掾守姑臧长八年赐爵关内侯时天下扰乱惟河

西独安而姑臧称为&#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

县者不盈数月辄至丰积奋在职四年财产无所增

事母孝谨虽为俭约奉养极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

菜茹时天下未定士多不修节操而奋力行清洁为

众人所笑或以为身处脂膏不能以自润徒益苦辛

耳奋既立节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

属礼之常迎于大门引入见母陇蜀既平河西守令

咸被征召财货连毂弥竟州泽惟奋无资单车就路

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谓曰孔君清廉仁贤举县蒙

恩如何今去不共报德遂相赋敛牛马器物千万以

上追送数百里奋谢之而已一无所受既至京师除

武都郡丞时陇西余贼隗茂等夜攻府舍残杀郡守

贼畏奋追急乃执其妻子欲以为质奋年已五十唯

有一子终不顾望遂穷力讨之吏民感义莫不倍用

命焉郡多氐人便习山谷其大豪齐锺留者为群氐

所信向奋乃率厉锺留等令要遮钞击共为表里贼

窘惧逼急乃推奋妻子以置军前冀当退却而击之

愈厉遂禽灭茂等奋妻子亦为所杀世祖下诏褒美

拜为武都太守奋自为府丞已见敬重及拜太守举

郡莫不改操为政明断甄善疾非见有美德爱之如

亲其无行者忿之若雠郡中称为清平

李恂

按后汉书本传恂字叔英安定临泾人也少习韩诗

教授诸生常数百人太守颍川李鸿请署功曹未及

到而州辟为从事会鸿卒恂不应州命而送鸿丧还

乡里既葬留起冢坟持丧三年辟司徒桓虞府后拜

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慰抚北狄所过皆图

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奏上肃宗嘉之拜兖

州刺史以清约率下常席羊皮服布被迁张掖太守

有威重名时大将军窦宪将兵屯武威天下州郡远

近莫不修礼遗恂奉公不阿为宪所奏免后复征拜

谒者使持节领西域副校尉西域殷富多珍宝诸国

侍子及督使贾胡数遗恂奴婢宛马金银香罽之属

一无所受北匈奴数断西域车师伊吾陇沙以西使

命不得通恂设购赏遂斩卤帅县首军门自是道路

夷清威恩并行迁武威太守后坐事免步归乡里潜

居山泽结草为庐独与诸生织席自给会西羌反叛

恂到田舍为所执获羌素闻其名放遣之恂因诣洛

阳谢时岁荒司空张敏司徒鲁恭等各遣子馈粮悉

无所受徙居新安关下拾橡实以自资年九十六卒

冯鲂

按后汉书本传鲂字孝孙南阳湖阳人也其先魏之

支别食菜冯城因以氏焉秦灭魏迁于湖阳为郡族

姓王莽末四方溃畔鲂乃聚宾客招豪杰作营堑以

待所归是时湖阳大姓虞都尉反城称兵先与同县

申屠季有仇而杀其兄谋灭季族季亡归鲂鲂将季

欲还其营道逢都尉从弟长卿来欲执季鲂叱长卿

曰我与季虽无素故士穷相归要当以死任之卿为

何言遂与俱归季谢曰蒙恩得全死无以为报思有

牛马财物愿悉献之鲂作色曰吾老亲弱弟皆贼城

中今日相与尚无所顾何云财物乎季&#不敢复言

鲂自是为县邑所敬信故能据营自固时天下未定

而四方之士拥兵矫称者甚众唯鲂自守兼有方略

光武闻而嘉之建武三年征诣行在所见于云台拜

虞令为政敢杀伐以威信称迁郏令后车驾西征隗

嚣颍川盗贼群起郏贼延褒等众三千余人攻围县

舍鲂率吏士七十许人力战连日弩矢尽城陷鲂乃

遁去帝闻郡国反即驰赴颍川鲂诣行在所帝案行

斗处知鲂力战乃嘉之曰此健令也所当讨击勿拘

州郡褒等闻帝至皆自鬄剔负鈇锧将其众请罪帝

且赦之使鲂转降诸聚落县中平定诏乃悉以褒等

还鲂诛之鲂责让以行军法皆叩头曰今日受诛死

无所恨鲂曰汝知悔过伏罪今一切相赦听各反农

桑为令作耳目皆称万岁是时每有盗贼并为褒等

所发无敢动者县界清净十三年迁魏郡太守二十

七年以高第入代赵熹为太仆中元元年从东封岱

宗行卫尉事还代张纯为司空赐爵关内侯二年帝

崩使鲂持节起原陵更封杨邑乡侯食三百五十户

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削爵

土六年显宗幸鲁复行卫尉事七年代阴嵩为执金

吾鲂性矜严公正在位数进忠言多见纳用十四年

诏复爵土明年东巡郡国留鲂宿卫南宫建初三年

以老病乞身肃宗许之其冬为五更诏鲂朝贺就列

侯位元和二年卒时年八十六子柱嗣

邓彪

按后汉书本传彪字智伯南阳新野人太傅禹之宗

也父邯中兴初以功封鄳侯仕至渤海太守彪少励

志修孝行父卒让国于异母弟荆凤显宗高其节下

诏许焉后仕州郡辟公府五迁桂阳太守永平十七

年征入为太仆数年丧后母辞疾乞身诏以光禄大

夫行服服竟拜奉车都尉迁大司农数月代鲍昱为

太尉彪在位清白为百僚式视事四年以疾乞骸骨

元和元年赐策罢赠钱三十万在所以二千石奉终

其身又诏太常四时致宗庙之胙河南尹遣丞存问

常以八月旦奉羊酒和帝即位以彪为太傅录尚书

事赐爵关内侯永元初窦氏专权骄纵朝廷多有谏

争而彪在位修身而已不能有所匡正又尝奏免御

史中丞周前失窦氏旨故颇以此致讥然当时

宗其礼让及窦氏诛以老病上还枢机职诏赐养牛

酒而许焉五年春薨于位天子亲临吊临

按后汉书本传字文通下邳徐人也为人刻削少

恩好韩非之术少为廷尉史永平中补南行唐长到

官晓吏人曰朝廷不以长不肖使牧黎民而性雠猾

吏志除豪贼且勿相试遂杀县中尤无状者数十人

吏人大震迁博平令收考奸臧无出狱者以威名迁

齐相亦颇严酷专任刑法而善为辞案条教为州内

所则后坐杀无辜复左转博平令建初中为渤海太

守每赦令到郡辄隐闭不出先遣使属县尽决刑罪

乃出诏书坐征诣廷尉免归廉洁无资常筑墼以

自给肃宗闻而怜之复以为郎再迁召陵侯相廷掾

惮严明欲损其威乃晨取死人断手足立寺门

闻便往至死人边若与死人共语状阴察视口眼有

稻芒乃密问守门人曰悉谁载&#入城者门者对唯

有廷掾耳又问铃下外颇有疑令与死人语者不对

曰廷掾疑君乃收廷掾考问具服不杀人取道边死

人后人莫敢欺者征拜洛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

吏数闾里豪强以对厉声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

等辈岂能知此卖菜佣乎于是部吏望风旨争以激

切为事贵戚局蹐京师肃清皇后弟黄门郎窦笃从

宫中归夜至止奸亭亭长霍延遮止笃笃苍头与争

延遂拔剑拟笃而肆詈恣口笃以表闻诏召司隶校

尉河南尹诣尚书谴问遣剑戟士收送廷尉诏狱

数日贳出帝知奉法疾奸不事贵戚然苛惨失中

数为有司所奏八年遂免官后为御史中丞和帝即

位太傅邓彪奏在任过酷不宜典司京辇免归田

里后窦氏贵盛笃兄弟秉权睚&#宿怨无不僵仆

自谓无全乃柴门自守以待其祸然笃等以公正

而怨隙有素遂不敢害永元五年复征为御史中丞

诸窦虽诛而夏阳侯犹尚在朝疾之乃上疏曰

臣闻臧文仲之事君也见有礼于君者事之如孝子

之养父母见无礼于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按

夏阳侯本出轻薄志在邪辟学无经术而妄构讲

舍外招儒徒实会奸桀轻忽天威侮慢王室又造作

巡狩封禅之书惑众不道当伏诛戮而主者营私不

为国计夫涓流虽寡浸成江河爝火虽微卒能燎野

履霜有渐可不惩革宜寻吕产专窃之乱永惟王莽

篡逆之祸上安社稷之计下解万夫之惑会归国

迁司隶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洛阳录囚徒二

人被掠生虫坐左转骑都尉七年迁将作大匠九年

卒于官

周荣

按后汉书本传荣字平孙庐江舒人也肃宗时举明

经辟司徒袁安府安数与论议甚器之及安举奏窦

景与窦宪争立北单于事皆荣所具草窦氏客太尉

掾徐齮深恶之胁荣曰子为袁公腹心之谋排奏窦

氏窦氏悍士刺客满城中谨备之矣荣曰荥江淮孤

生蒙先帝大恩以历宰二城今复得备宰士纵为窦

氏所害诚所甘心故常敕妻子若卒遇飞祸无得殡

敛冀以区区腐身觉悟朝廷及窦氏败荣由此显名

自郾令擢为尚书令出为颍川太守坐法当下狱和

帝思荣忠节左转共令岁余复以为山阳太守所历

郡县皆见称纪以老病乞身卒于家诏特赐钱二十

万除子男兴为郎中

樊准

按后汉书樊宏传准字幼陵宏之族曾孙也父瑞好

黄老言清静少欲准少励志行修儒术以先父产业

数百万让孤兄子永元十五年和帝幸南阳准为郡

功曹召见帝器之拜郎中从车驾还宫特补尚书郎

邓太后临朝儒学陵替准乃上疏曰臣闻贾谊有言

人君不可以不学故虽大舜圣德孳孳为善成王贤

主崇明师傅及光武皇帝受命中兴群雄崩扰旌旗

乱野东西诛战不遑启处然犹投戈讲蓺息马论道

至孝明皇帝兼天地之姿用日月之明庶政万机无

不简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经蓺每飨射礼毕正坐自

讲诸儒&#听四方欣欣虽阙里之化矍相之事诚不

足言又多征名儒以充礼官如沛国赵孝琅邪承宫

等或安车结驷告归乡里或丰衣博带从见宗庙其

余以经术见优者布在廊庙故朝多皤皤之良华首

之老每燕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详览群言响如

振玉朝者进而思政罢者退而备问小大随化雍雍

可嘉期门羽林介胄之士悉通孝经博士议郎一人

开门徒众百数化自圣躬流及蛮荒匈奴遣伊秩訾

王大车且渠来入就学八方肃清上下无事是以议

者每称盛时咸言永平今学者盖少远方尤甚博士

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忘謇謇之忠习諓諓之辞

文吏则去法律而学诋欺锐锥刀之锋断刑辟之重

德陋俗薄以致苛刻昔孝文窦后性好黄老而清静

之化流景武之间臣愚以为宜下明诏博求幽隐发

扬岩穴宠进儒雅有如孝宫者征诣公车以俟圣上

讲习之期公卿各举明经及旧儒子孙进其爵位使

缵其业复召郡国书佐使读律令如此则延颈者日

有所见倾耳者月有所闻伏愿陛下推述先帝进业

之道太后深纳其言是后屡举方正敦朴仁贤之士

准再迁御史中丞永元之初连年水旱灾异郡国多

被饥困准上疏曰臣闻传曰饥而不损兹曰太厥灾

水春秋谷梁传曰五谷不登谓之大侵大侵之礼百

官备而不制群神祷而不祠由是言之调和阴阳实

在俭节朝廷虽劳心元元事从省约而在职之吏尚

未奉承夫建化之理由近及远故诗曰京师翼翼四

方是则今可先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诸官实

减无事之物五府调省中都官吏京师作者如此则

化及四方人劳省息伏见被灾之郡百姓雕残恐非

赈给所能胜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可依征和元年

故事遣使持节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荆扬孰郡既省

转运之费且令百姓各安其所今虽有西屯之役宜

先东州之急如遣使者与二千石随事消息悉留富

人守其旧土转尤贫者过所衣食诚父母之计也愿

以臣言下公卿平议太后从之悉以公田赋与贫人

即擢准与议郎吕仓并守光禄大夫准使冀州仓使

兖州准到部开仓廪食慰安生业流人咸得苏息还

拜巨鹿太守时饥荒之余人庶流迸家户且尽准课

督农桑广施方略期年间&#粟丰贱数十倍而赵魏

之郊数为羌所钞暴准外御羌寇内抚百姓郡境以

安五年转河内太守时羌复屡入郡界准辄将兵讨

逐修理坞壁威名大行视事三年以疾征三转为尚

书令明习故事遂见任用元初三年代周惕为光禄

勋五年卒于官

宋登

按后汉书本传登字叔阳京兆长安人也父由为太

尉登少传欧阳尚书教授数千人为汝阴令政为明

能号称神父迁赵相入为尚书仆射顺帝以登明识

礼乐使持节临太学奏定典律转拜侍中数上封事

抑退权臣由是出为颍川太守市无二价道不拾遗

病免卒于家汝阴人配社祠之

董和

按蜀志本传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其先本巴郡

江州人汉末和率宗族西迁益州牧刘璋以为牛鞞

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

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

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然县

界豪强惮和严法说璋转和为巴东属国都尉吏民

老弱相携乞留和者数千人璋听留二年还迁益州

太守其清约如前与蛮夷从事务推诚心南土爱而

信之先主定蜀征和为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

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府事献可替否共为欢交

自和居官食禄外牧殊域内干机衡二十余年死之

日家无儋石之财亮后为丞相教与群下曰夫参署

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

违覆而得中犹弃弊跷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

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

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

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

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

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

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其

追思和如此

马良

按蜀志本传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

有才名乡里为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

有白毛故以称之先主领荆州辟为从事及先主入

蜀诸葛亮亦从后往良留荆州与亮书曰闻雒城已

拔此天祚也尊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夫

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

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于听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

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

旷之调也虽非锺期敢不击节先主辟良为左将军

掾后遣使吴良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穆二家幸为良

介于孙将军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即为草曰寡君遣

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勋其人吉士荆

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

以慰将命权敬待之先主称尊号以良为侍中及东

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卬

号咸如意旨会先主败绩于夷陵良亦遇害先主拜

良子秉为骑都尉

霍峻

按蜀志本传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也兄笃于乡里

合郡曲数百人笃卒荆州牧刘表令峻摄其众表卒

峻率众归先主先主以峻为中郎将先主自葭萌南

还袭刘璋留峻守葭萌城张鲁遣将杨帛诱峻求共

守城峻曰小人头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去后璋将

扶禁向存等帅万余人由&#水上攻围峻且一年不

能下峻城中兵纔数百人伺其怠隙选精锐出击大

破之即斩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广汉为梓

潼郡以峻为梓潼太守裨将军在官三年年四十卒

还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

有功于国欲行酹遂亲率群僚临会吊祭因留宿墓

上当时荣之

张裔

按蜀志本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治公羊春秋

博涉史汉汝南许文休入蜀谓裔干理敏捷是中夏

锺元常之伦也刘璋时举孝廉为鱼复长迁州署从

事领帐下司马张飞自荆州由垫江入璋授裔兵拒

张飞于德阳陌下军败还成都为璋奉使诣先主先

主许以礼其君而安其人也裔还城门乃开先主以

裔为巴郡太守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先

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昂耆率雍闿恩信着于南土使

命周旋远通孙权乃以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闿

遂趄不宾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

实粗不足杀令缚与吴于是遂送裔于权会先主薨

诸葛亮遣邓芝使吴亮令芝言次可从权请裔裔自

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之知也故许芝遣裔裔临

发权乃引见问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

土风俗何以乃尔乎裔对曰愚以为卓氏之寡女犹

贤于买臣之妻权又谓裔曰君还必用事西朝终不

作田父于闾里也将何以报我裔对曰裔负罪而归

将委命有司若蒙侥幸得全首领五十八以前父母

之年也自此以后大王之赐也权言笑欢悦有器裔

之色裔出合深悔不能阳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权

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数十里追者不能及既至蜀

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又领益州治中从事亮出

驻汉中裔以射声校尉领留府长史常称曰公赏不

遗远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

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其明年北诣亮谘事

送者数百车乘盈路裔还书与其亲曰近者涉道昼

夜接宾不得宁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

之疲倦欲死其谈啁流速皆此类也少与犍为杨恭

友善恭早死遗孤末数岁裔迎留与分屋而居事恭

母如母恭之子息长大为之娶妇买田宅产业使立

门户抚恤故旧振赡衰宗行义甚至加辅汉将军领

长史如故建兴八年卒子毣嗣

何祗王离

按蜀志杨洪传注益部耆旧传祗字君肃少寒贫为

人宽厚通济体甚壮大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节俭

故时人少贵之者常梦井中生桑以问占梦赵直直

曰桑非井中之物会当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寿

恐不过此祗笑言得此足矣初佐郡后为督军从事

时诸葛亮用法峻密阴闻祗游戏放纵不勤所职尝

奄往录狱众人咸为祗惧祗密闻之夜张灯火见囚

读诸解状诸葛晨往祗悉已暗诵答对解释无所凝

滞亮甚异之出补成都令时郫县令缺以祗兼二县

二县户口猥多切近都治饶诸奸秽每比人常眠睡

值其觉寤辄得奸诈众咸畏祗之发摘或以为有术

无敢欺者使人投算祗听其读而心计之不差升合

其精如此汶山夷不安以祗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

迁广汉后夷反叛辞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时

虽屈祗拔祗族人为汶山复得安转祗为犍为年四

十八卒如直所言后有广汉王离字伯元亦以才干

显为督军从事推法平当稍迁代祗为犍为太守治

有美绩虽聪明不及祗而文采过之也

吕乂刘干

按蜀志本传乂字季阳南阳人也父常送故将军刘

焉入蜀值王路隔塞遂不得还乂少孤好读书鼓琴

初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较盐铁之利后校尉王

连请乂及南阳杜祺南乡刘干等并为典曹都尉乂

迁新都&#竹令乃心隐恤百姓称之为一州诸城之

首迁巴西太守丞相诸葛亮连年出军调发诸郡多

不相救乂募取兵五千人诣亮慰喻检制无逃窜者

徙为汉中太守兼领督农供继军粮亮卒累迁广汉

蜀郡太守蜀郡一都之会户口众多又亮卒之后士

伍亡命更相重冒奸巧非一乂到官为之防禁开喻

劝导数年之中漏脱自出者万余口后入为尚书代

董允为尚书令众事无留门无停宾乂历职内外治

身俭约谦靖少言为政简而不烦号为清能然持法

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声损于郡县延熙十

四年卒子辰景耀中为成都令辰弟雅谒者雅清厉

有文才着格论十五篇刘干官至巴西太守皆与乂

亲善亦有当时之称而俭素守法不及于乂

王连

按蜀志本传连字文仪南阳人也刘璋时入蜀为梓

潼令先主起事葭萌进军来南连闭城不降先主义

之不强逼也及成都既平以连为什邡令转在广都

所居有绩迁司盐校尉较盐铁之利利入甚多有裨

国用于是简取良才以为官属若吕乂杜祺刘干等

终皆至大官自连所拔也迁蜀郡太守兴业将军领

盐府如故建兴元年拜屯骑校尉领丞相长史封平

阳亭侯时南方诸郡不宾诸葛亮将自征之连谏以

为此不毛之地疫疠之乡不宜以一国之望冒险而

行亮虑诸将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连言辄恳至故

停留者久之会连卒子山嗣官至江阳太守

向宠

按蜀志向朗传朗兄子宠先主时为牙门将秭归之

败宠营特完建兴元年封都亭侯后为中部督典宿

卫兵诸葛亮当北行表与后主曰将军向宠性行淑

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论举

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

睦优劣得所也迁中领军延熙三年征汉嘉蛮夷遇

卫继

按蜀志本传继字子业汉嘉严道人也兄弟五人继

父为县功曹继为儿时与兄弟随父游戏庭寺中县

长蜀郡成都张君无子数命功曹呼其子省弄甚怜

爱之张因言宴之间语功曹欲乞继功曹即许之遂

养为子继敏达夙成学识通博进仕州郡历职清显

而其余兄弟四人各无堪当世者父恒言己之将衰

张明府将盛也时法禁以异姓为后故复为卫氏屡

迁拜奉车都尉大尚书忠笃信厚为众所敬锺会之

乱遇害成都

杨洪

按蜀志本传洪字季休犍为武阳人也刘璋时历部

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严命为功曹严欲徙郡治舍

洪固谏不听遂辞功曹请退严欲荐洪于州为蜀郡

从事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

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

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

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先主北行亮于是

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顷之转为益

州治中从事先主既称尊号征吴不克还住永安汉

嘉太守黄元素为诸葛亮所不善闻先主疾病惧有

后患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是

以元益无所惮洪即启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

郑绰讨元众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巂据

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

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

耳&#绰于南安峡口遮即便得矣绰承洪言

果生获元洪建兴元年赐爵关内侯复为蜀郡太守

忠节将军后为越骑校尉领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

住汉中欲用张裔为留府长史问洪何如洪对曰裔

天姿明察长于治剧才诚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

专任不如留向朗朗情伪差少裔随从目下效其器

能于事两善初裔少与洪亲善裔流放在吴洪临裔

郡裔子郁给郡吏微过受罚不特原假裔后还闻之

深以为恨与洪情好有损及洪见亮出至裔许具说

所言裔答洪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时人或疑

洪意自欲作长史或疑洪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

典后事也后裔与司盐校尉岑述不和至于忿恨亮

与裔书曰君昔在柏下营坏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

流迸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

同奖王室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雠

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

元俭而君不能忍邪论者由是明洪无私洪少不好

学问而忠清款亮忧公如家事继母至孝六年卒官

始洪为李严功曹严未至犍为而洪已为蜀郡洪迎

门下书佐何祇有才策功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

守时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

人之器用也

臧旻

按魏志臧洪传注谢承汉书曰旻有干事才达于从

政为汉良吏初从徐州从事辟司徒府除卢奴令冀

州举尤异迁扬州刺史丹阳太守是时边方有警羌

胡出寇三府举能迁旻匈奴中郎将讨贼有功征拜

议郎还京师见太尉袁逢逢问其西域诸国土地风

俗人物种数旻具答言西域本三十六国后分为五

十五稍散至百余国其国大小道里近远人数多少

风俗燥湿山川草木鸟兽异物名种不与中国同者

悉口陈其状手画地形逢奇其才叹息言虽班固作

西域传何以加此旻转拜长水校尉终太原太守

枣祇

子处中孙据

据子嵩嵩兄腆

按魏志任峻传羽林监颍川枣祇建置屯田太祖以

峻为典农中郎将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官渡

之战太祖使峻典军器粮运贼数寇钞绝粮道乃使

千乘为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陈以营卫之贼不敢近

军国之饶起于枣祇而成于峻按注魏武故事载

令曰故陈留太守枣祇天性忠能始共举义兵周旋

征讨后袁绍在冀州亦贪祇欲得之祇深附托于孤

使领东阿令吕布之乱兖州皆叛惟范东阿完在由

祇以兵据城之力也后大军粮乏得东阿以继祇之

功也及破黄巾定许得贼资业当兴立屯田时议者

皆言当计牛输谷佃科以定施行后祇白以为僦牛

输谷大收不增谷有水旱灾除大不便反复来说孤

尤以为当如故大收不可复改易祇尤执之孤不知

所从使与荀令君议之时故军祭酒侯声云科取官

牛为官田计如祇议于官便于客不便声怀此云云

以疑令君祇尤自信据计画还白执分田之术孤乃

然之使为屯田都尉施设田业其时岁则大收后遂

因此大田丰足军用摧灭群逆克定天下以隆王室

祇兴其功不幸早没追赠以郡犹未副之今重思之

祇宜受封稽留至今孤之过也祇子处中宜加封爵

以祀祇为不朽之事按文士传曰祇本姓棘先人

避难易为枣孙据字道彦晋冀州刺史据子嵩字台

产散骑常侍并有才名多所著述嵩兄腆字元方襄

阳太守亦有文采

袁涣

子侃从弟霸霸子

亮霸弟徽徽弟敏

按魏志本传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也父滂为汉司

徒当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清静举动必以礼郡

命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后辟公府举高第迁

侍御史除谯令不就刘备之为豫州举涣茂才后避

地江淮间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

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顷之吕布击术于阜陵

涣往从之遂复为布所拘留布初与刘备和亲后离

隙布欲使涣作书詈辱备涣不可再三强之不许布

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颜色不变

笑而应之曰涣闻惟德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

君子耶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

意则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

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乃止

布破涣得归太祖涣言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

用之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

夫然故可与之死而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十数年

矣民之欲安甚于倒县然而暴乱未息者何也意者

政失其道欤涣闻明君善于救世故世乱则齐之以

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治国不同不可不察

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

下而反之于正虽以武平乱而济之以德诚百王不

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

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内赖公得

免于危亡之祸然而民未知义其唯公所以训之则

天下幸甚太祖深纳焉拜为沛南部都尉是时新募

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涣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

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

乃取不欲者勿强太祖从之百姓大悦迁为梁相涣

每敕诸县务存鳏寡高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

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

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恕思而

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征为

谏议大夫丞相军祭酒前后得赐甚多皆散尽之家

无所储终不问产业乏则取之于人不为皦察之行

然时人服其清魏国初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涣

言于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

也以为可大收篇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听使海

内斐然向风则远人不服可以文德来之太祖善其

言时有传刘备死者群臣皆贺涣以尝为备举吏独

不贺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

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

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以

垣下榖者亲旧也又帝闻涣昔拒吕布之事问涣从

弟敏涣勇怯何如敏对曰涣貌似和柔然其临大节

处危难虽贲育不过也涣子侃亦精粹闲素有父风

历位郡守尚书涣从弟霸公恪有功干魏初为大司

农及同郡何夔并知名于时霸子亮夔子曾与侃复

齐声友善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扬等着论以讥

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霸弟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

避难交州司徒辟不至徽弟敏有武艺而好水功官

至河堤谒者

张范张承

按魏志本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也祖父歆为汉

司徒父延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

性恬静乐道忽于荣利征命无所就弟承字公先亦

知名以方正征拜议郎迁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承欲

合徒众与天下共诛卓承弟昭时为议郎适从长安

来谓承曰今欲诛卓众寡不敌且起一朝之谋战阡

陌之民士不素抚兵不练习难以成功卓阻兵而无

义固不能久不若择所归附待时而动然后可以如

志承然之乃解印绶间行归家与范避地扬州袁术

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强屈也遣承与相见术

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汉接而

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侥福齐桓拟迹

高祖何如承对曰在德不在强夫能用德以同天下

之欲虽由匹夫之资而兴霸王之功不足为难若苟

僭拟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兴之术不悦是时太

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数千敌十

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德虽

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

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太祖平冀州遣使迎范

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以为谏议大夫

范子陵及承子戬为山东贼所得范直诣贼请二子

贼以陵还范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

其子然吾怜戬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

范太祖自荆州还范得见于陈以为议郎参丞相军

事甚见敬重太祖征伐常令范及邴原留与世子居

守太祖谓文帝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救

恤穷乏家无所余中外孤寡皆归焉赠遗无所逆亦

终不用及去皆以还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国初建承

以丞相参军祭酒领赵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将西

征征承参军事至长安病卒

国渊

按魏志本传渊字子尼乐安盖人也师事郑元后与

邴原管宁等避乱辽东既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

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太祖欲广

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

吏明劝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功乐业太

祖征关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田银苏伯反河

间银等既破后有余党皆应伏法渊以为非首恶请

不行刑太祖从之赖渊得生者千余人破贼文书旧

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

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

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

耻之太祖大悦迁魏郡太守时有投书诽谤太祖疾

之欲必知其主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

二京赋渊敕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学问

者其简开解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差三人临遣引见

训以所学未及二京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略少有

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密喻旨旬日得能读者

遂往受业吏因请使作笺比方其书与投书人同手

收摄案问具得情理迁太仆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禄

赐散之旧故宗族恭俭自守卒官

杨沛

按魏志贾逵传注魏略云沛字孔渠冯翊万年人也

初平中为公府令史以牒除为新郑长兴平末人多

饥穷沛课民益畜干椹收豆阅其有余以补不足

如此积得千余斛藏在小仓会太祖为兖州刺史西

迎天子所将千余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

干椹太祖甚喜及太祖辅政迁沛为长社令时曹洪

宾客在县界征调不肯如法沛先挝折其脚遂杀之

由此太祖以为能累迁九江东平乐安太守并有治

迹坐与督军争斗髡刑五岁输作未竟会太祖出征

在谯闻邺下颇不奉科禁乃发教选邺令当得严能

如杨沛比故沛从徒中起为邺令已拜太祖见之问

曰何以治邺沛曰竭尽心力奉宣科法太祖曰善顾

谓坐席曰诸君此可畏也赐其生口十人绢百匹既

欲以励之且以报干椹也沛辞去未到而军中豪右

曹洪刘勋等畏沛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

沛为令数年以功能转为护羌都尉十六年马超反

大军西讨沛随军都督孟津渡事太祖已南过其余

未毕而中黄门前渡忘持行轩私北还取之从吏求

小船欲独先渡吏呵不肯黄门与吏争言沛问黄门

有疏邪黄门云无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

人捽其头与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帻皆裂坏自诉

于太祖太祖曰汝不死为幸矣由是声名益振及关

中破代张既领京兆尹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

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散里巷沛前后宰历城守不

以私计介意又不肯以事责人故身退之后家无余

积治疾于家借舍从儿无他奴婢后占河南夕阳亭

部荒田二顷起瓜牛庐居止其中其妻子冻饿沛病

亡乡人亲友及故吏民为殡葬也

任峻

按魏志本传峻字伯达河南中牟人也汉末扰乱关

东皆震中牟令杨原愁恐欲弃官走峻说原曰董卓

首乱天下莫不侧目然而未有先发者非无其心也

势未敢耳明府若能唱之必有和者原曰为之奈何

峻曰今关东有十余县能胜兵者不减万人若权行

河南尹事总而用之无不济矣原从其计以峻为主

簿峻乃为原表行尹事使诸县坚守遂发兵会太祖

起关东入中牟界众不知所从峻独与同郡张奋议

举郡以归太祖峻又别收宗族及宾客家兵数百人

愿从太祖太祖大悦表峻为骑都尉妻以从妹甚见

亲信太祖每征伐峻常居守以给军是时岁饥旱军

食不足羽林监颍川枣祗建置屯田太祖以峻为典

农中郎将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官渡之战太

祖使峻典军器粮运贼数寇钞绝粮道乃使千乘为

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陈以营卫之贼不敢近军国之

饶起于枣祗而成于峻太祖以峻功高乃表封为都

亭侯邑三百户迁长水校尉峻宽厚有度而见事理

每有所陈太祖多善之于饥荒之际收恤朋友孤遗

中外贫宗周急继乏信义见称建安九年薨太祖流

涕者久之子先嗣先薨无子国除文帝追录功臣谥

峻曰成侯复以峻中子览为关内侯

司马朗

按魏志本传朗字伯达河内温人也九岁人有道其

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十二

试经为童子郎监试者以其身体壮大疑朗匿年劾

问朗曰朗之内外累世长大朗虽弱无仰高之风

损年以求早成非志所为也监试者异之后关东兵

起故冀州刺史李邵家居野王近山险欲徙居温朗

谓邵曰唇齿之喻岂唯虞虢温与野王即是也今去

彼而居此是为避朝亡之期耳且君国人之望也今

寇未至而先徙带山之县必骇是摇动民之心而开

奸宄之源也切为郡内忧之邵不从边山之民果乱

内徙或为寇钞是时董卓迁天子都长安卓因留洛

阳朗父防为治书御史当徙西以四方云扰乃遣朗

将家属还本县或有告朗欲逃亡者执以诣卓卓谓

朗曰卿与吾亡儿同岁几大相负朗因曰明公以高

世之德遭阳九之会清除群秽广举贤士此诚虚心

垂虑将兴至治也威德以隆功业以着而兵难日起

州郡鼎沸郊境之内民不安业捐弃居产流亡藏窜

虽四关设禁重加刑戮犹不绝息此朗之所以于邑

也愿明公监观往事少加三思即荣名并于日月伊

周不足佐也卓曰吾亦悟之卿言有意朗知卓必亡

恐见留即散财物以赂遗卓用事者求归乡里到谓

父老曰董卓悖逆为天下所雠此忠臣义士奋发之

时也郡与京都境壤相接洛东有成皋北界大河天

下兴义兵者若未得进其势必停于此此乃四分五

裂战争之地难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举宗东到

黎阳黎阳有营兵赵威孙乡里旧婚为监营谒者统

兵马足以为主若后有变徐复观望未晚也父老恋

旧莫有从者惟同县赵咨将家属俱与朗往焉后数

月关东诸州郡起兵众数十万皆集荥阳及河内诸

将不能相一纵兵钞略民人死者且半久之关东兵

散太祖与吕布相持于濮阳朗乃将家还温时岁大

饥人相食朗收恤宗族教训诸弟不为衰世解业年

二十二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成皋令以病去复为

堂阳长其治务宽惠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时民

有徙充都内者后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

率私还助之其见爱如此迁元城令入为丞相主簿

朗以为天下土崩之势由秦灭五等之制而郡国无

搜狩习战之备故也今虽五等未可复行可令州郡

并置兵外备四夷内威不轨于策为长又以为宜复

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业难中夺之是以至今

今承大乱之后民人分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宜及

此时复之议虽未施行然州郡领兵朗本意也迁兖

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称之虽在军常粗衣恶食俭

以率下雅好人伦典籍乡人李觌等盛得名誉朗常

显贬下之后觌等败时人服焉锺繇王粲着论云非

圣人不能致太平朗以为伊颜之徒虽非圣人使得

数世相承太平可致建安二十二年与夏侯惇臧霸

等征吴到居巢军士大疫朗躬巡视致医药遇疾卒

时年四十七遗命布衣幅巾敛以时服州人追思之

明帝即位封朗子遗昌武亭侯邑百户

司马芝

按魏志本传芝字子华河内温人也少为书生避乱

荆州于鲁阳山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坐守

老母贼至以刃临芝芝叩头曰母老唯在诸君贼曰

此孝子也杀之不义遂得免害以鹿车推载母居南

方十余年躬耕守节太祖平荆州以芝为管长时天

下草创多不奉法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干余

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芝差节客王同等为兵

掾史据白节家前后未尝给繇若至时藏匿必为留

负芝不听与节书曰君为太宗加股肱郡而宾客每

不与役既众庶怨望或流声上闻今条同等为兵幸

时发遣兵已集郡而节藏同等因令督邮以军兴诡

责县县掾史穷困乞代同行芝乃驰檄济南具陈节

罪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节代同行青州号芝以

郡主簿为兵迁广平令征卤将军刘勋贵宠骄豪又

芝故郡将宾客子弟在界数犯法勋与芝书不着姓

名而多所属托芝不报其书一皆如法后勋以不轨

诛交关者皆获罪而芝以见称迁大理正有盗官练

置都厕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狱芝曰夫刑罪之失

失在苛暴今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

诬服诬服之情不可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

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从之义不

亦可乎太祖从其议历甘陵沛阳平太守所在有绩

黄初中入为河南尹抑强扶弱私请不行会内官欲

以事托芝不敢发言因芝妻伯父董昭昭犹惮芝不

为通芝为教与群下曰盖君能设教不能使吏必不

犯也吏能犯教而不能使君必不闻也夫设教而犯

君之劣也犯教而闻吏之祸也君劣于上吏祸于下

此政事所以不理也可不各勉之哉于是下吏莫不

自励门下循行尝疑门干盗簪干辞不符曹执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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