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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令部汇考

周制以正月始和悬法象魏令太宰少宰掌其事

按周礼天官太宰之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

都鄙

郑康成曰正月周之正月吉谓朔日刘执中

曰正月之吉阳生阴复其气始和岁事将兴而春

令行矣故因其始和而布治焉

乃县治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

郑康成曰太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于天下

至正岁又书而悬于象魏振木铎以徇之使万民

观焉小宰亦帅其属而往皆所以重治法新王事

也王昭禹曰必至于挟日者盖近或知之矣远

者庸有未知焉观之挟日使远近皆遍知故也

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

其殷置其辅

王氏曰既以治象示人于是乃以所建典法则施

于邦国都鄙官府也

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

其辅

郑康成曰长谓公卿大夫王子弟命采邑者两谓

两卿也不言三卿者不足于诸侯

乃施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考陈其殷置

其辅

郑康成曰正谓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也

贰谓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马小司寇小司空

也考成也佐成事者谓宰夫乡师肆师军司马士

师也司空亡未闻其考

小宰之职正岁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徇以木

铎曰不用者国有常刑

郑康成曰正岁谓夏之正月得四时之正以出教

令者审也古者将有新令必奋木铎以警众使明

听也

乃退以宫刑宪禁于王宫

王昭禹曰小宰掌建邦之宫刑宪禁于王宫宪谓

表而示之使知禁之所在

令于百官府曰各修乃职考乃待乃事以听王命

其有不共则国有大刑

王昭禹曰此王宫中之百官府也盖百官有治事

于王宫者既宪禁于王宫又明为告令使皆知之

汉制以五时读令

按晋书礼志汉仪太史每岁上其年历先立春立夏

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

色帝升御座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以令

置按上奉以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

后汉

明帝永平二年诏班时令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永平二年春正月幸未使尚书

令持节诏骠骑将军三公班时令敕群后

时谓月令也四时各有令若有乖舛必致妖灾

故告之

章帝建初元年令每月朔旦有司读令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建初元年冬始行月令迎气乐

每月朔旦有司读令

明帝景初元年定以四时读令

按魏志明帝本纪景初元年春正月改太和历曰景

初历其春夏秋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

迎气礿祠蒸尝巡狩搜田至分启闭班宣时令中气

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岁斗建为历数之序

按晋书礼志汉读五时令魏氏常行其礼魏明帝景

初元年通事白曰前后但见读春夏秋冬四时令至

于服黄之时独缺不读今不解其故散骑常侍领太

师令高堂隆以为黄于五行中央土也王四季各十

八日土生于火故用事之末服黄三季则否其令则

随四时不以五行为令也是以服黄无令斯则魏氏

不读大暑令也

晋承魏制以四时读令

按晋书礼志魏读春夏秋冬四时令及晋受命亦有

其制傅咸云立秋一日白路光于紫庭白旗陈于玉

阶然则其日旗路皆白也

成帝咸和五年诏以春冬读令

按晋书成帝本纪不载按礼志成帝咸和五年六

月丁未有司奏读秋令兼侍中散骑常侍荀弈兼黄

门侍郎散骑侍郎曹宇驳曰尚书三公曹奏读秋令

仪注旧典未备臣等参议光禄大夫臣华恒议武皇

帝以秋夏盛暑常阙不读令在春冬不废也夫先王

所以顺时读令者盖后天而奉天时正服尊严之所

重今服章多阙加此热隆赫臣等谓可如恒议依故

事阙如不读诏可

咸和六年以立夏日读夏令

按晋书成帝本纪不载按礼志咸和六年三月有

司奏今月十六日立夏今正服渐备四时读令是祇

述天和隆杀之道谓今故宜读夏令奏可

按玉海咸和六年有司奏四时读令

文帝元嘉六年命三公郎读时令

按宋书文帝本纪不载按玉海元嘉六年读时令

三公郎读皇帝临轩百僚陪位惟世祖世刘勰太宗

世谢绛为三公郎善于其事人主公卿属目称叹

宣帝太建十一年诏申严法令

按陈书宣帝本纪太建十一年五月乙巳诏曰昔轩

辕命于风后力牧放勋咨尔稷契朱虎冕旒垂拱化

致隆平爰逮汉列五曹周分六职设官理务各有攸

司亦几期刑措卜世弥永并赖群才用康庶绩朕日

昃劬劳思弘治要而机事尚拥政道未凝夕惕于怀

罔知攸济方欲仗兹舟□委成股肱征名责实取宁

多士自今应尚书曹府寺内省监司文案悉付局参

议分判其军国兴造征发选序三狱等事前须详断

然后启闻凡诸辩决务令清乂约法守制较若画一

不得前后舛互自相予楯致有枉滞纡意舞文纠听

所知靡有攸赦

北魏

宣武帝景明四年诏先朝轨式疑阙者速以奏闻

按魏书宣武帝本纪景明四年十有二月丙申诏曰

先朝制立轨式庶事惟允但岁积人移物情乖惰比

或擅有增损废坠不行或守旧遗宜时有舛妨或职

分错乱互相推委其下百司列其疑阙速以奏闻

北齐

齐制天子御殿有司读时令

按隋书礼仪志后齐立春日皇帝服通天冠青介帻

青纱袍佩苍玉青带青□青袜舄而受朝于太极殿

尚书令等坐定三公郎中诣席诡读时令讫典御酌

酒□置郎中前郎中拜还席伏饮礼成而出立夏季

夏立秋读令则施御座于中楹南向立冬如立春于

西厢东向各以其时之色服仪并如春礼

太宗贞观十四年正月庚子有司读时令

按唐书太宗本纪云云

中宗嗣圣十五年太后诏读时令

即武后

圣历元年

按唐书武后本纪不载按张齐贤传圣历初齐贤

为太常奉礼郎武后诏百官议告朔于明堂读时令

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四方朝集使皆列于廷

元宗开元二十年定读令仪制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开元定礼有明堂

及太极殿五时读令之仪冠服佩玉悉从方色(

按旧唐书

元宗本纪开元二十年九月乙巳中书令萧嵩奏上开元礼一百五十卷故读令仪载于此)

开元二十五年更定读令仪制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唐会要开元二十五年

十月一日辛丑制自今以后每年立春之日朕当率

公卿亲迎气于东郊其后夏及秋常以孟月朔于正

殿读时令仍令礼官修撰仪注

德宗贞元六年令有司宣读时令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玉海贞元六年二月制

四孟月迎气之日令有司宣读时令

文宗太和八年中书门下奏读时令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太和八年六月中

书门下奏天宝后盛典久废请来年正月依旧礼读

时令命太常撰仪注

太祖洪武四年令官吏讲读律令

按明会典洪武四年令凡国家律令并续降条例事

理有司官吏须要熟读详玩明晓其意监察御史按

察司官所至之处令其讲读或有不能通晓者依律

究治

洪武十八年御制大诰成颁示天下

按明昭代典则云云

洪武十九年御制大诰续编三编成颁示天下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十九年三月辛未御制大诰续

编成颁示天下十二月癸巳御制大诰三编成颁示

天下

洪武二十一年令武臣子弟读大诰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一年赐天下武臣大诰令其子

弟诵习

洪武二十四年令天下生员兼读诰律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二十五年令官民传诵大诰三编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五年诏令各处官民之家传诵

大诰三编凡遇乡饮酒礼一人讲说众人尽听使人

皆知趋吉避凶不犯刑宪其秀才教训子弟引赴京

考试有记一编两编或全记者俱受赏仍具赏过名

数晓谕天下

洪武二十六年令民讲读大诰律令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六年令凡民间须要讲读大诰

律令敕谕老人手榜及见丁着业牌面沿门轮递务

要通晓法意仍仰有司时加提督

洪武三十年命户部下令天下乡里以木铎谕民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三十年八月辛亥命户部下令

天下人民乡里各置木铎内选年老者每月六次持

木铎徇于道路曰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

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又令民凡遇农桑时月

清晨聚众鼓鸣皆会田所及时力田里老纵其怠惰

不勤督者罚又令凡遇婚姻死丧吉凶等事一里之

内互相赒给庶使人相亲爱风俗厚矣

成祖永乐十七年申严洪武法令

按明会典永乐十七年令各处军卫有司凡洪武年

间一应榜文俱各张挂遵守如有藏匿弃毁不张挂

者凌迟处死

宪宗成化元年令申严洪武永乐正统历年法令

按明会典成化元年奏准各处修盖榜房将洪武永

乐正统年间节次颁降榜文誊写张挂谕众通知

成化四年令学校讲说律令

按明会典成化四年奏准各处有司每遇朔望诸学

行香之时令师生讲说大明律及御制书籍俾官吏

及合属人等通晓法律伦理违者治罪

世宗嘉靖八年令州县村落设会以备讲读法令

按明会典嘉靖八年题准每州县村落为会每月朔

日社首社正率一会之人捧读圣祖教民榜文申致

警戒有抗拒者重则告官轻则罚米入义仓以备赈

法令部总论

易经

姤卦

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四诰四方

风行天下无所不周为君后者观其周遍之象

以施其命令周诰四方也

中溪张氏曰风者天

之号令所以鼓舞万物命者君之号令所以鼓舞

万民自天而下无物不遇而君之命令实似之人

君尊居九重与下民本无相遇之理惟王言一布

则万民争先快睹莫不鼓舞于其下而君民之心

始遇矣

巽卦

彖曰重巽以申命

重巽者上下皆巽也上顺道以出命下奉命而

顺从上下皆顺重巽之象也君子体重巽之义以

申复其命令申重复也丁宁之谓也

象曰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两风相重随风也随相继之义君子观重巽相

继以顺之象而以申命令行政事随与重上下皆

顺也上顺下而出之下顺上而从之上下皆顺重

巽之义也命令政事顺理则合民心而民顺

涣卦

九五涣汗其大号涣王居□咎

沙随程氏曰汗由中出浃于四体亦犹大号由

君出浃于四方中溪张氏曰九五以巽顺之大

君而发涣汗之大号此令出惟行弗惟反犹肤之

有汗出而不可反也然当天下涣散之时民思其

主必有王者出而居中正之位乃可成济涣之功

而无反汗之咎也白云郭氏曰一王居涣号则

正位以令天下得君道也故□咎

书经

周书周官

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

惟行弗惟反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陈氏经曰令未出而致谨可也既出则有行无

反矣不谨于未出之先必反于既令之后何以示

信乎苏氏曰此教以谨令非欲其遂非也

诗经

大雅抑

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吁谟定

命远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吁大谟谋也大谋谓不为一身之谋而有天下

之虑也定审定不改易也命号令也犹图也远谋

谓不为一时之计而为长久之规也辰告谓以时

播告也

礼记

缁衣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

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

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

马氏曰夫可言不可行君子不言也则民言顾

行而言不危行矣可行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

行顾言而行不危言矣

管子

立政

分国以为五乡乡为之师分乡以为五州州为之长

分州以为十里里为之尉分里以为十游游为之宗

十家为什五家为伍什伍皆有长焉孟春之朝君自

听朝论爵赏校官终五日季冬之夕君自听朝论赏

罚刑杀亦终五日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

宪于国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大朝之

日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身习宪于君前太史既布

宪入籍于太府宪籍分于君前五乡之师出朝遂于

乡官致于乡属乃于游宗皆受宪宪既布及反致令

焉然后敢就舍宪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舍就舍谓之

留令死罪不赦五属大夫皆以行车朝出朝不敢就

舍遂行至都之日遂于庙致属吏皆受宪宪既布乃

发使者致令以布宪之日蚤晏之时宪既布使者以

发然后敢就舍宪未布使者未发不敢就舍就舍谓

之留令死罪不赦宪既布有不行宪者谓之不从令

罪死不赦考宪而有不合于太府之籍者侈曰专制

不足曰亏令罪死不赦首宪既布然后可以布宪

凡将举事令必先出曰事将为其赏罚之数必先明

之立事者谨守令以行赏罚计事致令复赏罚之所

加有不合于令之所谓者虽有功利则谓之专制罪

死不赦首事既布然后可以举事

重令

凡国君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则君尊君尊则国安

令轻则君卑君卑则国危故安国在乎尊君尊君在

乎行令行令在乎严罚罚严令行则百吏皆恐罚不

严令不行则百吏皆喜故明君察于治民之本本莫

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

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死而无赦惟令是视故曰令

重而下恐为上者不明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

者在下夫倍上令以为威则行恣于己以为私百吏

奚不喜之有且夫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者在

下是威下系于民也威下系于民而求上之毋危不

可得也令出而留者无罪则是教民不敬也令出而

不行者毋罪行之者有罪是皆教民不听也令出而

论可与不可者在官是威下分也益损者毋罪则是

教民邪途也如此则巧佞之人将以此成私为交比

周之人将以此阿党取与贪利之人将以此取货聚

财懦弱之人将以此阿贵事富便辟伐矜之人将以

此买誉成名故令一出示民邪途五衢而求上之毋

危下之毋乱不可得也菽粟不足末生不禁民必有

饥饿之色而工以雕文刻镂相也谓之逆布帛不

足衣服无度民必有冻寒之伤而女以美衣锦绣綦

组相也谓之逆万乘藏兵之国卒不能野战应敌

社稷必有危亡之患而士以毋分役相也谓之逆

爵人不论能禄人不论功则士无为行制死节而群

臣必通外请谒取权道行事便辟以贵富为荣华以

相也谓之逆朝有经臣国有经俗民有经产何谓

朝之经臣察身能而受官不诬于上谨于法令以治

不阿党竭能尽力而不尚得犯难离患而不辞死受

禄不过其功服位不侈其能不以毋实虚受者朝之

经臣也何谓国之经俗所好恶不违于上所贵贱不

逆于令毋上拂之事毋下比之说毋侈泰之养毋逾

等之服谨于乡里之行而不逆于本朝之事者国之

经俗也何谓民之经产畜长树艺务时殖谷力农垦

草禁止末事者民之经产也故曰朝不贵经臣则便

辟得进毋功虚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国不服经俗

则臣下不顺而上令难行民不务经产则仓廪空虚

财用不足便辟得进毋功处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

则大臣不和臣下不顺上令难行则应难不捷仓廪

空虚财用不足则国毋以固守三者见一焉则敌国

制之矣故国不虚重兵不虚胜民不虚用令不虚行

凡国之重也必待兵之胜也而国乃重凡兵之胜也

必待民之用也而兵乃胜凡民之用也必待令之行

也而民乃用凡令之行也必待近者之胜也而令乃

行故禁不胜于亲贵罚不行于便辟法禁不诛于严

重而害于疏远庆赏不施于卑贱二三而求令之必

行不可得也能不通于官受禄赏不当于功号令逆

于民心动静诡于时变有功不必赏有罪不必诛令

焉不必行禁焉不必止在上位无以使下而求民之

必用不可得也将帅不严威民心不专一陈士不死

制卒士不轻敌而求兵之必胜不可得也内守不能

完外攻不能服野战不能制敌侵伐不能威四邻而

求国之重不可得也德不加于弱小威不信于强大

征伐不能服天下而求霸诸侯不可得也威有与两

立兵有与分争德不能怀远国令不能一诸侯而求

王天下不可得也地大国富人众兵强此霸王之本

也然而与危亡为邻矣天道之数人心之变天道之

数至则反盛则衰人心之变有余则骄骄则缓怠夫

骄者骄诸侯骄诸侯者诸侯失于外缓怠者民乱于

内诸侯失于外民乱于内天道也此危亡之时也若

夫地虽大而不并兼不攘夺人虽众不缓怠不傲下

国虽富不侈泰不纵欲兵虽强不轻侮诸侯动众用

兵必为天下政理此正天下之本而霸王之主也凡

先王治国之器三攻而毁之者六明王能胜其攻故

不益于三者而自有国正天下乱王不能胜其攻故

亦不损于三者而自有天下而亡三器者何也曰号

令也斧钺也禄赏也六攻者何也曰亲也贵也货也

色也巧佞也玩好也三器之用何也曰非号令毋以

使下非斧钺毋以威众非禄赏毋以劝民六攻之败

何也曰虽不听而可以得存者虽犯禁而可以得免

者虽无功而可以得富者凡国有不听而可以得存

者则号令不足以使下有犯禁而可以得免者则斧

钺不足以威众有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则禄赏不足

以劝民号令不足以使下斧钺不足以威众禄赏不

足以劝民若此则民毋为自用民毋为自用则战不

胜战不胜而守不固守不固则敌国制之矣然则先

王将若之何曰不为六者变更于号令不为六者疑

错于斧钺不为六者益损于禄赏若此则远近一心

远近一心则众寡同力众寡同力则战可以必胜而

守可以必固非以并兼攘夺也以为天下政治也此

正天下之道也

任法

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任说任公而不任私

任大道而不任小物然后身佚而天下治失君则不

然舍法而任智故民舍事而好誉舍数而任说故民

舍实而好言舍公而好私故民离法而妄行舍大道

而任小物故上劳烦百姓迷惑而国家不治圣君则

不然守道要处佚乐驰骋弋猎钟鼓竽瑟宫中之乐

无禁圉也不思不虑不忧不图利身体便形躯养寿

命垂拱而天下治是故人主有能用其道者不事心

不劳意不动力而土地自辟囷仓自实蓄积自多甲

兵自强群臣无诈伪百官无奸邪奇术技艺之人莫

敢高言孟行以过其情以遇其主矣昔者尧之治天

下也犹埴之在埏也唯陶之所以为犹金之在垆恣

冶之所以铸其民引之而来推之而往使之而成禁

之而止故尧之治也善明法禁之令而已矣黄帝之

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来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

而止故黄帝之治也置法而不变使民安其法者也

所谓仁义礼乐者皆出于法此先圣之所以一民者

也周书曰国法法不一则有国者不祥民不道法则

不祥国更立法以典民则祥群臣不用礼义教训则

不祥百官服事者离法而治则不祥故曰法者不可

恒也存亡治乱之所从出圣君所以为天下大仪也

君臣上下贵贱皆发焉故曰法古之法也世无请谒

任举之人无间识博学辩说之士无伟服无奇行皆

囊于法以事其主故明王之所以恒者二一曰明法

而固守之二曰禁民私而收使之此二者主之所恒

也夫法者上之所以一民使下也私者下之所以侵

法乱主也故圣君置仪设法而固守之然故谌杵习

士闻识博学之人不可乱也众强富贵私勇者不能

侵也信近亲爱者不能离也珍怪奇物不能惑也万

物百事非在法之中者不能动也故法者天下之至

道也圣君之实用也今天下则不然皆有善法而不

能守也然故谌杵习士闻识博学之士能以其智乱

法惑上众强富贵私勇者能以其威犯法侵陵邻国

诸侯能以其权置子立相大臣能以其私附百姓剪

公财以禄私士凡如是而求法之行国之治不可得

也圣君则不然卿相不得剪其私群臣不得辟其所

亲爱圣君亦明其法而固守之群臣修通辐辏以事

其主百姓辑睦听令道法以从其事故曰有生法有

守法有法于法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

者民也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故主有

三术夫爱人不私赏也恶人不私罚也置仪设法以

度量断者上主也爱人而私赏之恶人而私罚之倍

大臣离左右专以其心断者中主也臣有所爱而为

私赏之有所恶而为私罚之倍其公法损其正心专

听其大臣者危主也故为人主者不重爱人不重恶

人重爱曰失德重恶曰失威威德皆失则主危也故

明王之所操者六生之杀之富之贫之贵之贱之此

六柄者王之所操也主之所处者四一曰文二曰武

三曰威四曰德此四位者主之所处也藉人以其所

操命曰夺柄藉人以其所处命曰失位夺柄失位而

求令之行不可得也法不平令不全是亦夺柄失位

之道也故有为枉法有为毁令此圣君之所以自禁

也故贵不能威富不能禄贱不能事近不能亲美不

能淫也植固而不动奇邪乃恐奇革而邪化令往而

民移故圣君失度量置仪法如天地之坚如列星之

固如日月之明如四时之信然故令往而民从之而

失君则不然法立而还废之令出而后反之枉法而

从私毁令而不全是贵能威之富能禄之贱能事之

近能亲之美能淫之也此五者不禁于身是以群臣

百姓人挟其私而幸其主彼幸而得之则主日侵彼

幸而不得则怨日产夫日侵而产怨此失君之所慎

也凡为主而不得用其法不适其意顾臣而行离法

而听贵臣此所谓贵而威之也富人用金玉事主而

来焉主离法而听之此所谓富而禄之也贱人以服

约卑敬悲色告诉其主主因离法而听之所谓贱而

事之也近者以逼近亲爱有求其主主因离法而听

之此所谓近而亲之也美者以巧言令色请其主主

因离法而听之此所谓美而淫之也治世则不然不

知亲□远近贵贱美恶以度量断之其杀戮人者不

怨也其赏赐人者不德也以法制行之如天地之无

私也是以官无私论士无私议民无私说皆虚其匈

以听于上上以公正论以法制断故任天下而不重

也今乱君则不然有私视也故有不见也有私听也

故有不闻也有私虑也故有不知也夫私者壅蔽失

位之道也上舍公法而听私说故群臣百姓皆设私

立方以教于国群党比周以立其私请谒任举以乱

公法人用其心以幸于上上无度量以禁之是以私

说日益而公法日损国之不治从此产矣夫君臣者

天地之位也民者众物之象也各立其所职以待君

令群臣百姓安得各用其心而立私乎故遵主令而

行之虽有伤败无罚非主令而行之虽有功利罪死

然故下之事上也如响之应声也臣之事主也如影

之从形也故上令而下应主行而臣从此治之道也

夫非主令而行有功利因赏之是教妄举也遵主令

而行之有伤败而罚之是使民虑利害而离法也群

臣百姓人虑利害而以其私心举措则法制毁而令

不行矣

形势解

人主之所以令则行禁则止者必令于民之所好而

禁于民之所恶也民之情莫不欲生而恶死莫不欲

利而恶害故上令于生利人则令行禁于杀害人则

禁止令之所以行者必民乐其政也而令乃行故曰

贵有以行令也

淮南子

主术训

法者天下之度量而人主之准绳也县法者法不法

也设赏者赏当赏也法定之后中程者赏缺绳者诛

尊贵者不轻其罚而卑贱者不重其刑犯法者虽贤

必诛中度者虽不肖必无罪是故公道通而私道塞

也古之置有司也所以禁民使不得自恣也其立君

也所以剬有司使无专行也法籍礼义者所以禁君

使无擅断也人莫得恣则道胜道胜则理达矣故反

于无为无为者非谓其凝滞而不动以其言莫从己

出也夫寸生于生于日日生于形形生于景此

度之本也乐生于音音生于律律生于风此声之宗

也法生于义义生于众适众适合于人心此治之要

也故通于本者不乱于末睹于要者不惑于详法者

非天堕非地生发于人间而反以自正是故有诸己

不非诸人无诸己不求诸人所立于下者不废于上

所禁于民者不行于身所谓亡国非无君也非无法

也有法者而不用与无法等是故人主之立法先自

为检式仪表故令行于天下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

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故禁胜于身则令行于民矣

刘勰新论

法术

法术者人主之所执为治之枢也术藏于内随务应

变法设于外适时御人建国君人者虽能善政未有

弃法而成治也故神农不施刑罚而人善为政者不

可废法而治人舜执干戚而服有苗征伐者不可释

甲而制寇立法者譬如善御察马之力揣途之数齐

其衔辔以从其势故能登□赴险无覆轶之败乘危

涉远无越轨之患君犹御也法犹辔也人犹马也马

犹轨也理犹执辔也执辔者欲马之遵轨也明法者

欲人之循治也辔不均齐马失轨也法不适时人乖

理也是以明主务循其法因时制宜苟利于人不必

法古必害于事不可循旧夏商之衰不变法而亡三

代之兴不相袭而王尧舜异道而德盖天下汤武殊

治而名施后代由此观之法宜变动非一代也今法

者则溺于古律儒者则拘于旧礼而不识情移法宜

变改也此可与守法而施教不可与论法而立教故

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拘礼之

人不足以言事制法之士不足以论理若握一世之

法以传百世之人犹以一衣拟寒暑一药治痤瘕也

若载一时之礼以训无穷之俗是刻舟而求剑守株

而待兔故制法者为理之所由而非所以为治也礼

者成化之所宗而非所以成化也成化之宗在于随

时为治之本在于因世未有不因世而欲治不随时

而成化以斯治政未为衷也

丘浚大学衍义补

谨号令之颁

易始卦大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臣按昔人有言风者天之号令所以鼓舞万物命

者君之号令所以鼓舞万民风自天而下无物不

遇而君之命令实似之人君尊居九重与下民本

无相遇之理惟王言一布则万民争先快睹莫不

鼓舞于其下而君民之心始遇矣由是观之人君

命令之颁所以布君之德感民之心其机括之大

转移之妙有如此者可不谨哉

巽之象曰重巽以申命

臣按巽之卦象风也风之吹物无处不入无物不

鼓动诏令之入人沦于肌肤浃于骨髓亦如风之

动物也人君体巽之象顺人心以行事重复而丁

宁之必须上下皆以为顺而不拂逆人心然后行

之则德之入人也深而泽之及人也厚矣

象曰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臣按先儒谓巽为风而风者所以发扬天之号令

风随风而不逆此重巽之象也在上之君子体随

风之巽出而发号施令凡事必申复详审一再命

之然后见之行事则四方风动顺而易入申命者

所以致其戒于行事之先行事者所以践其言于

申命之后由是观之人君诏令之出不可不详审

于未颁之前尤不可不践行于既颁之后审之于

前不可行者则不言也践之于后既言之矣则不

可不行也后世之诏惟其失于详审轻为条款故

既行之后往往杌楻龃龉有所牵制妨碍而不可

行焉此其诏令所以不见信于臣民有所颁布人

率以虚言视之国家猝有急切之事因之而失机

败事者多矣

涣九五涣汗其大号

臣按人君当人心涣散之时而欲收之非有大号

令不可也故当涣之时必有号令之颁如身之出

汗无处而不浃洽然后可以免咎也观唐德宗奉

天宋高宗中兴二诏可验矣

书多方周公曰王若曰猷告尔四国多方

臣按后世人臣代传王言盖本诸此国家不幸而

有刑讨征诛之事在可否之间涉形似之疑者必

须明白详悉颁布天下使人心晓然知吾意向之

所在因其情而定其罪随其罪而加以刑盖有不

得已焉者如此则群疑释而人心服乱根永绝而

国是明着矣

周官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

令出惟行弗惟反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臣按令之大者固出于君而百司庶府下其教条

于其属亦令也故成王既训迪百官而又合其尊

卑大小而同训之焉夫朝廷之政由上而行之于

下由内而行之于外必假命令以达之于其未出

之前必须谨审详度知其必可行而无弊然后出

之既出之后必欲其通行而无碍不至于壅塞而

反逆可也然其所出之令一惟以公理而灭私情

然后可行而不反苟或私胜而公微则将反逆而

不可行矣又何以使民咸敬信而怀服也哉

诗大雅抑之篇曰吁谟定命远犹辰告

臣按人君欲示训于四方也必广大其谋谟不为

一身而必为天下无终穷之虑审定其号令不敢

轻易而必为一定不可易之制于是乎长虑却顾

深思远图稽其所终所蔽益之损之与时宜之必

可为久远之规然后以时而播告之焉如此则夫

号令之颁图惟之事永永无弊施之干一时者可

以为法于百世矣后世世主浅谋轻举容易发为

号令可言而不可行者多矣纵有可行亦惟可用

于一时不可诒之于久远于是朝更夕改民不知

所遵守是以号令之颁民视之以为泛常一旦遇

夫仓卒之变有所补褊救急而下人不知其所以

而往往至于不可救药吁可不谨哉

春秋□梁传曰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

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

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

下所以倾也

臣按君代天出命者也臣代君行命者也君出命

固不可违天之道臣行命亦不可侵君之事苟臣

侵君之事则君失其命矣君失其命则不足以继

天而君非君矣臣侵君命则不知以事君而臣非

臣矣人君继天以出治恒必兢兢业业敬以存心

明以烛理刚以制欲则臣下知所凛畏而不敢侵

吾之事而吾所以继天道而主天下者其威命不

至旁落而下移矣

礼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

臣按王者之言其在中也惟细如丝而已及其出

也乃如宛转绳之大焉其初出也仅大如纶而已

及其出而益远也乃如引棺之大索焉所以然者

良以人君居九重之上为万方之主一言一话在

人君虽若甚微者及其施之于外天下之人仰之

如日星之明畏之如雷霆之震去之愈远而见之

愈大焉然则人君号令之颁其可以不谨哉

汉贾山言于文帝曰臣闻山东吏布诰令民虽老裸

癃疾扶杖而往听之愿少须臾毋死思见德化之成

臣按司马迁作史记于文帝纪凡诏皆称上曰而

他纪则不然盖以见文帝之诏皆出于帝之实意

也上以实感故下以实应一见其诏书之下欣欣

然相率以听意必其真有此实惠然后为此实言

也后世诏书之下率出于词臣之视草有司之议

拟皆按故事而举之未必皆出自上心也是以有

其言无其事有其事无其效许人以直言不加罪

而罪之愈甚许民以欠负不复征而征之如故是

故上之言不信于民民之心不孚于上此德化之

成所以有歉于文帝欤

光武时天下已定务用安静以手迹赐万国者一札

十行细书成文勤约之风行于天下

唐陆贽从德宗幸奉天尝奏曰今乘舆播迁陛下宜

痛自引过以感人心德宗从之故行在诏书始下虽

骄将悍卒莫不挥涕激发及还京师李抱真来朝奏

曰陛下在山南时山东士卒闻书诏之辞无不感泣

思奋臣节臣知贼不足平也

臣按感人之易者莫易于言故人君一言之善虽

于深宫之中九重之上四海之远莫不应之况以

德音之宣布诏令之颁行于郡国者哉夫上有由

中之诚下必有感孚之效不徒然也观光武勤约

之风行于天下德宗引过之诏感夫士卒可见矣

人君诚能诚实其心审定其命择视草之臣守涣

汗之信则虽蠢愚之夫骄悍之卒亦无不感动者

而况愚直之民循良之吏乎

唐太宗谓侍臣曰诏令格式若不常定则人心多惑

奸诈尽生周易称涣汗其大号施令若汗出于体一

出而不复也又书曰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且

汉祖日不假给萧何起于小吏制法之后犹称画一

今宜详思此义不可轻出诏令必须审定以为永式

臣按太宗此言则凡号令之颁不但诏告天下而

已凡夫一事之施一令之布皆不可轻出必委曲

审定以为久远之规焉

宋刘安石言于其君

曰臣尝考载籍以推先王之

道虽礼乐刑政号为治具而所以行之者特在命令

而已昔之善观人之国者不视其世之盛衰而先察

其令之弛张未论其政之醇疵而先审其令之繁简

惟其虑之既臧发之不妄而持以必行则坚如金石

信如四时敷天之下莫不倾耳承听耸动厌服此圣

人所恃以鼓舞万民之术也传曰令重则君尊又曰

国之安危在出令凡此皆谨重之意也今朝廷命令

变易频数远不过一二岁近或期月而已甚者朝行

而夕改亦有前诏未颁后令蠲除者吏不知所守民

不知所从求其弊原盖由讲议未精思虑未审人情

有所未尽事理有所未通或牵于好恶之私或溺于

迎合之说是非无所辨取舍无所宗故一人言之而

遽为之纷更也方平安无事之时轻慢多变之如此

缓急有事之际何以取信于人伏望深鉴前古之戒

谨为今日之虑至于法度之废置政事之因革必使

大臣公心协谋博询利病广揽详择务当义理更其

所可更则不嫌于违俗守其所可守则无惮于袭故

几政令清简吏民信服事可久行不致反汗

臣按安世斯言切中古今之弊有志于天下国家

者其于命令之颁要当以为鉴戒

范成大曰人君所以为国者恃其命令足以鼓舞群

下而已命令重则其政举命令轻则其事隳人臣敬

君之命如雷霆之不敢侮盖以吾君之所以为国者

在焉故曲礼序尊敬君命之说为尤详人君深居九

重之中而化万里之外命令所至奔走奉承其震动

如此是以圣王兢兢业业不敢忽于出令审之而勿

轻发守之而勿轻变使天下致敬而取则观听不惑

而后治功可成也

臣按范成大此言所以解曲礼曰凡为君使者已

受命君言不宿于家也曲礼之言为臣而发范氏

之言为君而发臣必敬君命之施君必谨己命之

发命之发也不轻礼之敬也不忽古之帝王所以

言不妄发发而人必信之事不妄举举而人必从

之此其治功之成所以易易也欤

性理会通

法令

程子曰三王之法各是一王之法故三代损益文质

随时之宜若孔子所立之法乃通万世不易之法孔

子于他处亦不见说独答颜回云行夏之时乘殷之

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是于四代中举这一个法

式其详细虽不可见而孔子但亦言其大法使后人

就上修之二千年来亦无一人识者

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令非义也若论为治不为则

已如复为之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

若须更改而后为则何义之有

古之人重改作变政易法人心始以为疑者有之矣

久而必信乃其改作之善者也始既疑之终复不信

而能善治者未之有也

为改必立善法俾可以垂久而传远若后世变之则

末如之何矣

龟山杨氏曰立法要使人易避而难犯至于有犯则

必刑而无赦此法之所以行也

元城刘氏曰人君命令虽在必行苟处之得其理则

执之不可变惟其不合众望违咈人情关天下之盛

衰系朝廷之轻重所宜择善何惮改为

五峰胡氏曰荀子云有治人无治法窃譬之欲拨乱

反之正者如越江湖法则舟也人则操舟者也若舟

破楫坏虽有若神之技人人知其弗能济矣故乘大

乱之时必变法法不变而能成治功者未之有也

法制者道德之显尔道德者法制之隐尔天地之心

生生不穷者也必有春秋冬夏之节风雨霜露之变

然后生物之功遂有道德结于民心而无法制者为

无用无用者亡有法制絷于民身而无道德者为无

体无体者灭是故法立制定苟非其人亦不可行也

朱子曰古人立法只是大纲下之人得自为后世法

皆详密下之人只是守法法之所在上之人亦进退

下之人不得

朝廷纪纲尤所当严上自人主以下至于百执事各

有职业不可相侵盖君虽以制命为职然必谋之大

臣参之给舍使之熟议以求公议之所在然后扬于

王庭明出命令而公行之是以朝廷尊严命令详审

虽有不当天下亦皆晓然知其谬之出于某人而人

主不至独任其责臣下欲议之者亦得以极意尽言

而无所惮此古今之常理也

法令部艺文

号令策唐白居易

问号令者所以齐其俗一其心故圣王重之慎之

然则号令既出而俗又未齐者其故安在令既下

而心犹未一者其失安归欲使下令如风行出言

如响应导之而人知劝防之而人不逾将致于斯

岂无其要

臣闻王者发号施令所以齐其俗一其心俗齐则和

心一则固人于是乎可任使也传曰人心不同如其

面焉故一人一心万人万心若不以令一之则人人

之心各异矣于是积异以生疑积疑以生乱除乱莫

先乎令者也故圣王重之然则令者出于一人加于

百辟被于万姓渐于四裔如风行如雨施有往而无

返也其在周易涣汗之义言号令如汗涣然一出而

不可复也故圣王慎之然则令既出而俗犹未齐者

由令之不一也不一者非独朝出夕改晨行暮止也

盖谨于始慢于终则不一也张于近弛于远则不一

也急于贱宽于贵则不一也行于□废于亲则不一

也且人之心犹不可以不一而理况君之令岂可二

三而行者乎然则令既一而天下之心犹未悦随者

由上之不能行于己推于诚者也凡下之从上也不

从口之言从上之所好也不从力之制从上之所为

也盖行诸己也诚则化诸人也速求诸己也至则感

诸人也深若不推之于诚虽三令五申而令不明也

苟不行之于己虽家至日见而人不信也圣王知其

如此故以礼自修以法自理慎其所好重其所为有

诸己者而后求诸人责于下者必先禁于上是以推

之而往引之而来导之斯行禁之斯止使天下之人

颙颙然惟望其令听其言而已故言出则千里之外

应如响令下则四海之内行如风故曰禁胜于身则

令行于人者矣又曰下令如流水之源盖谓是也如

此则何虑乎海内之令不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者

悬法象魏赋

以正月之吉

悬法象魏为韵

苏□

建皇极者存乎正名体元命者存乎作程彼宗周之

创业遂体制而缘情职命六官必先庚而着令历分

三统因建子而为正当是时也元律司候黄锺纪月

伊岁序之元初懿阳和之始发于是悬邦国之六典

致象魏之两阙俾万人观而取象罔敢逾越者也大

矣哉示人有则布政惟时既当途而明矣亦浃日而

敛之是则是效念兹在兹乃人君之大象谅王国之

元龟是知象魏之章焕为故实分章授事典司非一

或以理象为理人之规或以教象为教人之术观之

者仰而可见从之者贞而且吉俯黄道而高悬与苍

龙而迥出法之不朽虽草创于前王体有可传亦恢

张于是日国家以务人为本以施命为先拱北极之

六星庶官咸备张南端之双阙旧典常悬是知大圣

君临名臣不乏钦承帝道足以为法以之安人其国

斯广敢引此以为喻亦因兹而取象悬法魏阙其教

可以普施悬法礼闱其人可以外奖夫然则青云可

期于影响

王建立传论五代史

呜呼道德仁义所以为治而法制纲纪亦所以维持

之也自古乱亡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后乱从之乱

与坏相乘至荡然无复纲纪则必极于大乱而后返

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矣若文珂守恩皆位兼将

相汉大臣也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易置之如

更戍卒是时太祖与汉未有间隙之端其无君叛上

之志宜未萌于心而其所为如此者何哉盖其习为

常事故特发于喜怒颐指之间而文珂不敢违守恩

不得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

其上下安然而不怪者岂非朝廷法制纲纪坏乱相

乘其来也远既极而至于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

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哉

论诏令数易改宋包拯

臣窃见朝廷凡降诏令行之未久即有改张故外议

纷纭深恐于礼不便且诏令人主之大柄而国家治

乱安危之所系焉可无慎乎缘累年以来此弊尤甚

制敕纔下未逾月而辄更请奏方行又随时而追改

民知命令之不足信则赏罚何以沮劝乎臣欲乞今

后朝廷凡处置事宜申明制度不可不慎重或臣僚

上言利害并请先下两制集议如可为经久之制方

许颁行于后或有小异同非蠹政害民者不可数有

更易如此则法存画一国有常格伏望少留圣意天

下幸甚

信任正人赏者必当其功不可以恩进罚者必当其

罪不可以幸免邪佞者虽近必黜忠直者虽远必收

法令既行纪律自正则无不治之国无不化之民在

陛下力行而已亢旱之灾天之常数固不足贻陛下

深忧惟陛下留神省察

法令部纪事

说苑政理篇武王问于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

何也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不法法以其所善

为法者也故令出而乱乱则更为法是以其法令数

更也

至公篇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

朝马蹄蹂溜者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

溜廷理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

我诛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

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

废令不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

失威下陵上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何以遗子太子

乃还走避舍再拜请死

韩子外储说秦昭王有病百姓里买牛而家为王祷

公孙述出见之入贺王曰百姓乃皆里买牛为王祷

王使人问之果有之王曰訾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

祷者是爱寡人也夫爱寡人寡人亦且改法而心与

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乱亡之道也不如人罚

二甲而复与为治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

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

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长缨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

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民是先戮以莅民也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

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

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

听矣一日申子请仕其从兄官昭侯曰非所学于子

也听子之谒败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谒申子辟舍

请罪

吴起卫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织组而幅狭于度吴子

使更之其妻曰诺及成复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

其妻对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请

其兄而索入其兄曰吴子为法者也其为法也且欲

以与万乘致功必先践之妻妾然后行之子毋几索

入矣其妻之弟又重于卫君乃因以卫君之重请吴

子吴子不听遂去卫而入荆

内储说卫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

治病卫嗣君闻之使人请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

王不予乃以左氏易之群臣左右谏曰夫以一都买

二胥靡可乎王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而乱无

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

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之曰主欲治而不听

之不祥因载而往徒献之

史记商君传孝公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卫

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

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暗于成事

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

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苟可以

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

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

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

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

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法之外

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

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

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

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

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曰善

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

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

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

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

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

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

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

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

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

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

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

卒下令令行于民□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

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

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

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

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

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

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城其后民莫

敢议令

后汉书祭遵传光武破王寻等还过颍阳遵以县吏

数进见光武爱其容仪署为门下史从征河北为军

市令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时主簿

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

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

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

旧唐书文宗本纪开成元年五月乙卯御紫宸殿上

谓宰臣曰为政之道自古所难李石对曰朝廷法令

行则易

五朝名臣言行录司马光迩英进读萧何曹参事曰

参不变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后时天下晏然

衣食滋殖上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公曰何

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

可也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旧然则虽周亦用

商政也书曰无作聪明乱旧章汉武帝用张汤言取

高帝法纷更之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宣帝之政而汉

始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后数日吕惠卿

进讲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

魏是也有五年一变者巡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

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有百年不变者父慈子

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讽朝廷且

讥臣为条例司官耳上问光惠卿言何如光曰布法

何名为变若四孟月朔属民读法为时变月变邪诸

侯有变礼易乐者王巡狩则诛之王不自变也刑新

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为世轻世重

非变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弊则修之非大坏不更

造也大坏而欲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

无有臣恐风雨不庇也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

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两府侵

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

尚安用例苟用例则胥史足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

司何也惠卿不能对

元史仁宗本纪延佑四年八月庚申合散奏事毕帝

问曰卿等日所行者何事合散对曰臣等第奉行诏

旨而已帝曰卿等何尝奉行朕旨虽祖宗遗训朝廷

法令皆不遵守夫法者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自古及

今未有法不立而天下治者使人君制法宰相能守

而忽失则下民之所畏避纲纪可正风俗可厚其或

法弛民慢怨言并兴欲求治安岂不难哉

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五月己丑帝谕倒剌沙曰朕

即位以来无一人能执成法为朕言者知而不言则

不忠且陷人于罪继自今凡有所知悉以闻使朕明

知法度断不敢自纵非独朕身天下一切政务能守

法以行则众皆乂安反是则天下罹于忧苦

明昭代典则洪武二年八月监察御史雎稼言周官

有悬法象魏之文礼经载乡饮读法之说皆导民知

礼法而远刑辟也今新律刊布天下乡井细民犹有

不通其说者宜命府州县长吏凡遇月朔会乡之老

少令儒生读律解析其义使之通晓则人皆知畏法

而犯者寡矣上曰威人以法不如威人以心敦信义

而励廉耻此化民之本也故羞恶之心生则非僻之

私格外防之法密则苟兔之刑兴卿言读律固可禁

民为非若谓使无犯要当深求其本也

法令部杂录

老子益谦篇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

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

欲而民自朴

管子法法篇不法法则事无常法不法则令不行令

而不行则令不法也法而不行则修令者不审也审

而不行则赏罚轻也重而不行则赏罚不信也信而

不行则不以身先之也故曰禁胜于身则令行于民

法立令行则民之用者众矣法不立令不行则民之

用者寡矣故法之所立令之所行者多而所废者寡

则民不诽议民不诽议则听从矣法之所立令之所

行与其所废者钧则国无常经国无常经则民妄行

矣法之所立令之所行者寡而所废者多则民不听

民不听则暴人起而奸邪作矣

商子定分篇法令者民之命也为治之本也所以备

民也为治而去法令犹欲无饥而去食也欲无寒而

去衣也欲东西行也其不几亦明矣

韩子难三篇管子曰言于室满于室言于堂满于堂

是谓天下王或曰管仲之所谓言室满室言堂满堂

者非特谓游戏饮食之言也必谓大物也人主之大

物非法则术也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

之于百姓者也术者藏之于胸中以偶众端而潜御

群臣者也故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是以明主言法

则境内卑贱莫不闻知也不独满于堂用术则亲爱

近习莫之得闻也不得满室而管子犹曰言于室满

室言于堂满堂非法术之言也

定法篇问者曰徒术而无法徒法而无术其不可何

哉对曰申不害韩昭侯之佐韩者晋之别国也晋之

故法未息而韩之新法又生先君之令未收而后君

之令又下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宪令则奸多故

利在故法前令则道之利在新法后令则道之利在

故新相反前后相悖则申不害虽十使昭侯用术而

奸臣犹有所谲其辞矣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

不至于霸王者虽用术于上法不勤饰于官之患也

淮南子汜论训法令者网其奸邪勒率随其踪迹无

愚夫蠢妇皆知为奸之无脱也犯禁之不得免也然

而不材子不胜其欲蒙死亡之罪而被刑戮之羞然

而立秋之后司寇之徒继踵于门而死市之人血流

于路何则惑于财利之得而蔽于死亡之患也

心书威令篇夫一人之身百万之众束肩敛息踵足

俯听莫敢仰视法制使然也若乃上无刑罚下无礼

义虽贵有天下富有四海而不能免者桀纣之类也

夫以匹夫之刑令之以赏罚而人不能逆其命者孙

武穰苴之类也故令不可轻势不可逆

日知录宋叶适言法令日繁治具日密禁防束縳至

不可动而人之智虑自不能出于绳约之内故人材

亦以不振今与人稍谈及度外之事辄摇手而不敢

为夫以汉之能尽人材陈汤犹扼腕于文墨吏而况

于今日乎宜乎豪杰之士无以自奋而同归于庸懦

自万历以上法令繁而辅之以教化故其治犹为小

康万历以后法令存而教化亡于是机变日增而材

能日减其君子工于绝缨而不能获敌之首其小人

善于盗马而不肯救君之患诚有如墨子所云使治

官府则盗窃守城则倍畔使断狱则不中分财则不

均吕氏春秋所云处官则荒乱临财则贪得列近则

持谏将众则罢怯又如刘蕡所云谋不足以剪除奸

凶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稷而暴足

以侵害闾里者呜呼吾有以见徒法之无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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