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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释 四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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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左氏释巻下

眀 冯时可 撰

鲜

季孙受叔仲子之言而命杜泄曰鲜者自西门杜泄争之以为卿自朝鲁礼也杜云不以寿终为鲜西门非鲁朝正门也自朝从生存朝觐之正路也杜泄为穆子之宰不能止丙之诛不能止壬之逐不能救豹之死不能讨牛之罪而徒两争于殡之礼欲以此谢责是何足以谢哉牛之谋叔孙也隂承季孙之谋也不然一竖耳何能以肆然无忌若是耶鲜之语其情见矣

始化曰魄

魂神也阳也也魄精也隂也形也人始生先有魄既成魄而后神附之形可以言魄而魄不可以言形也

用物精多

权势之所聚精物之所聚也一国之政仰威福于执政精神耳目旦暮属之鬼神亦随而相焉故乗权借势则意日盛精爽日着至于神眀所谓心开于中尉勇见于大敌其斯之谓哉孔疏以为有权势则能备物是未尽也

史赵言陈亡

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陈颛顼之族也歳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言颛顼以水徳王其灭也歳在鹑火火盛而水灭也陈出颛顼若亡国之岁复値鹑火则灭不兴矣今在析木之津水木相滋犹当复耳析木之津于十二次为位在寅即汉津也箕在东方木位斗在北方水位分析水木以箕星为隔陆氏以为复经由鹑火之次乃亡非也

弁髦

弁髦弁加于髦也古童子垂髦凡加冠之礼先用缁布之冠敛括垂髦次加皮弁次加爵弁三加之后去缁布之冠不复更用缁布之冠可去也弁髦不可敝也王自言己处于尊如弁髦然而若乃因以敝之乎责晋之昧大分也

子卯疾日

左氏辰在子卯谓之疾日汉书翼奉传曰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贪狼申子主之东方之情怒也怒行隂贼亥卯主之贪狼必待隂贼而后动隂贼必待贪狼而后用二隂并行是以王者忌子卯古之所谓疾日者言恶是日也举事尚刚子为隂水卯为隂木故疾之也谓纣以子丧桀以卯亡故国君以为忌非也

星出婺女

郑裨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按颛顼水徳位在北方即也有三宿女居维首星占婺女为既嫁之女织女为处女妖星在婺女天以告邑姜也齐守之地得岁有福故祸归邑姜言其外孙将死也邑姜晋虞叔之妣故知祸应在晋耳二十八宿面七为天之纪无有他星客于其舎自殷诸侯居齐地者逄公死而妖星出婺女齐时未当岁星故自蒙其灾也然邑姜亦成王之母而于周无灾者其分尊非所敌也任姜共守其地而不及薛者其国防不足以应占也呜呼春秋之世国非一晋也晋非一君也何独客星之示异于斯乎诬妄不经必厯师之附防也

五大五细

贾逵云五大为太子母弟贵宠公子公孙累世正卿也五细贱妨贵少陵长逺间亲亲间旧小加大也不在边惧其逼也不在庭不当使居朝廷为政也杜以为金木水火土五官之长专盛过节则不可居边细弱不胜任亦不可居朝此于申无宇亲不在外覊不在内之言意似不相合不若贾说之近理也

子产不毁司墓之室

郑简公卒将为除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賔何子产曰诸侯之賔能来防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賔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按司墓郑之公墓大夫徒属之家也其室当殡所由之道毁之则路径而可速至故塴以朝期弗毁则路迂而缓至故塴以日中期塴是既下棺而掩之以土也毁民室以为除先君所不安也子产全民之室而成君之徳君子哉子太叔不忍于游氏之庙也而忍于人之室抑何度量之相越也

九扈

正义曰春扈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种者夏扈窃趣民耘苗者秋扈窃蓝趣民收敛者冬扈窃黄趣民葢藏者棘扈窃丹为巢驱鸟者行扈唶唶昼为民驱鸟者宵扈啧啧夜为农驱兽者桑扈窃脂为蚕驱雀者老扈鷃鷃趣民收麦令不得晏起者扈有九种令九农正依此诸扈而动作也或以其多置官方为疑此以辞害志者也九扈非九人也设一人为九农正而责以数事令随其宜以教民使民自为动作也左氏又曰扈民无淫者也止民使不淫放即持木铎者之类也

执氷而踞

椟九箭筩也氷其葢也可以取饮或曰公之帅徒也岂其伐人而释甲踞坐葢以平子之请误之耳平子之请欲以缓攻而待救也当时季氏之徒众矣其植本也深矣鲁君欲为谋则宜借齐晋之力待昭子之归合孟懿子而攻之其何有于不克不知出此卒然以谗人侥幸及季氏之请又緼蓄不决始失于谋终失于断宜其亡也或以踞为游葢见后章有执氷以游之语然所游者是游衍不急之谓释甲踞坐非游衍而何不当以游释踞也

都君子

楚师之在潜也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杜云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复除者孔云此人或别有功劳或曲蒙恩泽平常免其徭役事急乃使之耳非也都君子葢楚选知方之士以屏卫王居不用以侵伐司马急吴故借以济师越有君子之卒六千人亦即此也

一鼓鐡

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焉杜云令晋国各出功力共鼔石为鐡计令一鼓而足因军役而为之故言遂也服防云献米者操量鼓鼓可操之以将命非大器也惟用一鼔则不足以成鼎家赋一鼓而鐡又太多且金鐡之物宁可以鼓量哉冶石为鐡用橐以扇火动橐谓之鼓似此辨解终为费辞按家语载此事王肃注云三十斤焉以此铸刑书适给于用子产宣子之刑书皆变周制而为之故君子以为病

三师以肄

伍大夫伐楚之防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闾从之楚于是始病数来数往谓之肄杜以劳为释未尽也尝观隋髙颎取陈之防曰量彼收获之际防徴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守御足得废时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以为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此即三师以肄之故智也

句卑

司马耻臣阖庐欲免其首以语句卑句卑犹不忍也至于三战皆伤则终废矣句卑乃布裳以效其意司马自刭而因裹之也司马既刭句卑卒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呜呼司马壮矣句卑不食言于死者亦杰士哉

改步改玉

季平子卒阳虎将以璵璠敛仲梁懐弗与曰改步改玉注疏云公侯佩山玉大夫佩水苍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孙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庙今定公立复臣位改君步则亦当去璵璠或谓季孙未必佩璵璠以祭也仲梁懐之言犹曰季孙人臣未改君步则不宜佩玉耳吁季氏忍于逐君也而独不忍于佩玉乎阳货虽倍狡则有余焉有以季孙所不忍者而着为之敛乎抑季氏之盛举鲁国无敢与抗者仲其家臣乎何乃侃侃持议不畏强御若此葢非但称鲁君之守臣抑亦季氏之良臣矣不然生无能改其徳而死又益其罪宁不中阳货之谋哉阳货以璠璵敛平子非厚季氏也欲发其瑕衅以丛恨于季氏耳仲梁懐一言折其谋矣仲梁懐不逐桓子必不囚此有国家者不可一日无争臣也

东郭书敛甲

齐侯夷仪之役东郭书让众使后而先登既下与王猛共止息以待战猛曰我先登欲攘书之功也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敛甲示卑逊之意言曩者之鸡故后于子今又难焉复将后子矣推其功以与猛而猛遂心服乃笑曰吾从子如骖马之当服耳岂能先哉靳乃服马当胷之皮也杜传谓书敛甲起欲击猛者非也

晳帻

晳帻而衣貍制言白帻在首其衣以貍为制也杜云帻齿上下相值也或曰军中所见言其面貌冠服止矣何暇细及其口中齿乎此足以规杜之失矣杜又以帅为东郭书然白帻貍衣非帅服也

卫侯贞卜

卫侯正卜梦之吉凶其繇曰如鱼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竀赤色鱼劳则尾赤言卫侯出国反国其劳苦无异鱼之赤尾矣自宜安静以固其位乃纵恣无惮若鱼之不能潜伏以息其劳横流方羊游于水裔其必为缗纶所及矣故下文遂承以大国灭之将亡也杜注本眀以其文简故解者不逹有异説耳

弥甥

季康子使冉有吊宋景曹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杜曰弥逺也康子父之舅氏故称弥甥或谓康子自称不应云逺以自疏于宋孔疏云弥者増益之义故为逺也即称逺亦非过也

旌繁

康子曰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旌繁系马饰也言不腆之马不知能称旌繁之饰否谦其不能当也杜以称为举非也

躗言

晋伐齐取廪丘军吏令缮将进莱章曰君卑政暴往歳克敌今又胜都天奉多矣又焉能进是躗言也役将班矣杜曰躗过也其言越于实情也服云伪不信言也字林云梦言意不慧也梦言不慧于义无当政不必引耳

公防其手

杜云屈肘非也伸其手如执防然指防之状也

正考父鼎铭

左氏正考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予敢侮庄子正考父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二家之文稍异左氏之注曰俯共于伛伛共于偻庄子之注曰曲背曰伛曲腰曰偻身伏曰俯以愚考之偻为小伛似左氏之文为是也至亦莫余敢侮则不若庄义矣君子之恭以为则也岂欲人之莫侮哉庄子下文又有一命而吕钜再命而于车上儛三命而名诸父孰恊唐许则非正考父之言也正考父恭人也自鸣其谦而已苟如庄子下文则以谦自律而以侈加人恶得为恭哉

宰上之木

左氏传秦缪公袭郑师出蹇叔哭之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公羊传曰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冡也唐人诔词常用宰树葢本于此

盗杀蔡侯申

左氏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杜以翩为蔡大夫也公羊传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罪人也疑公孙翩葢大夫之有罪而被刑者耳申之被弑变起仓卒春秋书盗见其失道而不能卫身也锴之杀翩也不书以为不足讨也谷梁传春秋有三盗防杀大夫谓之盗盗杀陈夏区夫是也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阳货取寳玉大弓是也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齐豹杀卫侯之兄絷是也公孙翩其防者也苏子由谓翩求名而不得是律之齐豹也齐豹杀公族而欲以得鉏彊之名也彼杀君者天下之恶其谁甘心于是名哉子由之説失左氏之义矣

尫

尫亦巫类葢选其瘠而怪者以像鬼神也旧注谓瘠病之人其靣向上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为之旱其语亦甚俚矣

左氏释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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