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首页

春秋三传谳 四库本

春秋公羊传谳卷二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经部,春秋类,春秋三传谳__春秋公羊传谳>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公羊传谳卷二   宋 叶夣得 撰桓公

元年春

郑伯以璧假许田

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専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鲁朝宿之邑也则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讳取周田则曷为谓之许田系之许也曷为系之许近许也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郑伯实以璧假田则自当书矣若以为有天子存诸侯不得专其地故变易为假以见其恭是经加之辞也隠公入邴取郜取防虽内辞而直书之不以专地为不恭郑伯但易田乃为之设恭辞乎作经本以正天下之功罪若以天子存每为之辞则天下无可正之罪而经亦无贬矣 春秋正名周田而谓之许田其名亦乱矣此实隐十一年与齐郑入许所分之田説已见左氏田者各系其邑以为称者也周之田不可为许之田许之田不可为周之田兼取两国之邑不可以田多而论邑少邑亦两也兼取两国之田不可以邑多而论田少田亦两也邑者兼田与邑皆得之名田者得田而不得邑之名安得有田多邑少邑多田少者乎是亦不足以为例

二年春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隐亦远矣曷为为隐讳隐贤而桓贱也

传既以恶大小论讳矣又以远近为辨既以远近为辨矣又以贤与贱为辨三者不得并行则何者为正乎且此以书成宋乱为贱桓而不讳然战于宋曰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不言战岂非讳乎狐壤之获不言战为贤隐而讳然公观鱼于棠何以书讥岂非不讳乎

蔡侯郑伯会于邓

离不言会此其言会何葢邓与会尔

传但见内言公及邾仪父盟于昧公及郑伯盟于越外书齐侯郑伯盟于石门齐侯卫侯盟于沙泽之类不言会故以为离不言会不知公会戎于潜公会齐侯于邴之类何尝不言会乎若以此为邓与会为三国则定十四年齐侯宋公会于洮岂洮亦与乎葢传不能辨会及之义以会为聚辞故妄与及为别何休以齐侯郑伯如纪为例尤见其陋此朝也安得谓之会

三年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非也説已见左氏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

天子诸侯无事嵗三田礼王制以为夏制今有三时而无夏何休以为春秋制飞鸟未去于巢走兽未离于穴恐伤害幼稚二説皆非是此亦传未尝见周礼之过也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宰渠伯纠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宰渠伯纠何下大夫也

王之下大夫春秋以名氏见上大夫则举国爵今称宰渠伯则非下大夫也加之以名谓桓弑君不朝而反聘之即其使而名以见贬也其曰宰则太宰矣桓公弑其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讨而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宠天理灭矣人道亡矣书天王言当奉天也而所为如此名纠尊卑贵贱之义亡矣人理既灭天运乖矣隂阳失序岁功不能成矣故不具四时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

非也説已见左氏

秋八月壬午大阅

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葢以罕书也

大阅周制冬田之名也传以为简车徒则三年大比之名也其谓之罕以为自入春秋歴隐公未尝大阅而今始见耶则其罪非独在桓公隐亦与之矣而隐无文以见也以为自桓以来六年始大阅过其三年之制也则终桓之世不大阅亦无文以见也所谓以罕书者非书之法也然则大阅者常事也得其时制则不书今冬田而秋兴之以是为讥尔

蔡人杀陈佗

陈佗者何陈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絶也曷为絶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乎蔡蔡人杀之

陈佗据左氏杀陈侯鲍之太子免而篡之位者也佗陈出厉公蔡出蔡人欲立厉公故以弑免之罪杀佗经以蔡人书之讨贼之辞也传葢不知其事但见州吁为卫人所杀而陈佗为蔡人所杀故不敢以一辞推之然陈佗即所谓五父者任陈之事乆矣今又篡而为君岂有淫猎于他人之境国人无从之者而蔡人不知之乎

九月丁卯子同生

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乆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太子生国之大事所当书者也适继隐桓之后而不见于他公故公羊意之以为喜有正尔不知他公之生嫡子或在为太子时薨或不及生而薨或嫡夫人无子或

虽嫡而不以太子之礼举之唯庄公独得其正所以书尔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

咸丘鲁地杜预之言是矣以出火非其时故书尔凡内伐国取邑未尝不先言伐以正其伐之道况于焚乎咸丘诚邾邑亦当先见伐邾若曰君存君焚而死耶则罪有大于焚宜有异文若但攻之而已则何用以君为重其言疾始火攻亦非是按经未有复书焚者亦何始之云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

失地之君凡来奔于我者皆是也何尝以其贵而尽以朝礼接之独见于二君乎朝不朝在彼而已使其实不朝虽以贵者待之安可以言朝使其实朝虽不以贵者待之安可以不言朝葢失地之君有以奔来而不能朝者有不以奔来而能朝者各以其实书尔不以奔来而能朝者犹不失其君而图复谓之寄公黎侯寓于卫者是也故名之名之者亦所以别二君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疏则怠怠则忘士不及兹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

周春正月者夏之冬建子之月烝之节也传见后书五月丁丑烝以为非时故见烝尔若冬不烝可以五月烝乎是固常事不必书所以书者以桓弑君而簒国无辞以见其宗庙故求丰于祀以媚其祖考使隐而有知其吐之矣所以烝独书于桓虽得其时亦书者见其烝而又烝以求乎丰者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

婚礼不称主人説已见前所以不称使者谓以三公逆女尔 传前既不知不称使之意故今复误以为成使乎我天子之后即谋于我不反命而遂逆之所以示贬也尚何成之云乎

十年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战于奚战于升陉未尝不地郎何独为近邑来之为言为其非前定而主乎战不可言齐侯卫侯郑伯败我师于郎故变文云尔其为内不言战言战乃败同也

十有一年

秋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

贤非也尝入而为王大夫者尔

郑忽出奔卫

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

书武成言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以为反商政政由旧则商爵未尝不列五等也而汉诸儒未见孔氏尚书皆为商爵三等之论谓商止有鬼侯梅伯而无子男武王初定天下始増此二等葢妄矣而传亦以为春秋变周从商合伯子男以为一故以郑忽未逾年之君法当称子嫌其与伯子男之名相乱成其君而书名不知经贬郑忽不称子者为其不能子而夺之也且在丧之子与伯子男之子义自不同夫孰不能辨况郑是伯爵春秋何尝合子男为一乎所谓变周之文从商之质者皆非经本意传自为説尔

十有四年

乙亥尝

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

非也此与左氏言不害者异义而同失説已见左氏

十有五年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突何以名夺正也

经于诸侯出奔未有不书名者非贬也别二君尔惟衞侯出奔楚不名盖以叔武不当为君而内无君也以突为夺正则凡正而名者为何所夺乎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四例皆非説已见左氏即传而言郑突不当为君而簒其兄忽当为君而夺于弟突者出有恶者也反从出入无恶例书归忽出入无恶者也反从出有恶例书复归可乎忽不言子自以正忽非与突为善恶者也不得反不如突而以出为有恶矣非特此也衞成公始以杀叔武为伯主所执未归而又杀公子瑕乃从出入无恶例书归周敬王大子之母弟王猛死而国人立之乃从出入俱恶例而书入赵鞅去晋阳本不以事欲除君侧之恶人据之以叛罪不重于栾盈而书入鱼石与于荡山之乱不容于宋而出奔罪不轻于荀寅士吉射而书复入则无一可通矣

邾娄人牟人葛人来朝

皆何以称人夷狄之也

言夷狄之者是也独言朝桓之恶而不及旅见则非矣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栎者何郑之邑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曷为末言尔祭仲亡矣然则曷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微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

国者入其国中而得国者也邑者入国之境而未得国者也得国言国得邑言邑各以其实非以邑不足于国而浅言之也 不言忽出奔不告则不书尔郑自突入之后忽再入而为高渠弥所弑立子亹齐人复杀子亹而祭仲立子仪皆不见经不可别为义

十有六年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衞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衞朔而不能使衞小众越在岱隂齐属负兹舍不即罪尔

据传意谓天子尝召衞小众朔不从因问罪惧而奔齐托疾不受命与谷梁言天子召而不往者大畧同此盖全不知朔奔之因如左氏所书者可见二氏不传事误信其所闻而妄以解经每如此

十有八年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君子辞者谓桓见弑于齐雠在外春秋不责鲁以力所不能及故书葬若然则前所谓君父弑而臣子不复雠为非臣子者止施之内而已岂所谓父母之雠不与共戴天者乎传言齐襄公以九世之雠而复纪伍子胥借吴之力以复楚又何以皆贤而与之春秋者因事以立法不为一人设也此但论雠复不复尔若以齐强鲁弱因以恕之遂废天下之复外雠者亦何足以为法此其失与谷梁同説已见谷梁

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君弑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隐之也孰隐隐子也

前于桓不书即位曰如其意也是如桓公之意也今于庄公不言即位曰隐之也孰隐隐子也是孔子隐之也弑君书即位不书即位所以别其君之与闻乎弑不与闻乎弑桓言如公意犹可也庄言隐子不独不见庄之意隐桓皆鲁君也孔子岂不隐于隐而独隐桓乎上云子不言即位而继云隐子则子者谓庄公也何休乃以为隐痛是子之祸则以子为桓公亦非传意

三月夫人孙于齐

孙者何孙犹孙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乗焉搚干而杀之念母者所善也则曷为于其念母焉贬不与念母也

夫人在齐而谓念母以首事是经加之虚文也夫加之虚文以见母足矣又何以言内讳奔而谓之孙乎若然则是实奔非为念母起也此盖传不见夫人书至故意为在齐又见夫人书孙故以为念母不知夫人固已从桓公之丧而归其不书至者见鲁人之意尔不与念母是子可以絶母乎

夏单伯逆王姬

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曷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

王之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卿以氏爵见经则刘子单子之类是也大夫以氏字见经则南季荣叔之类是也诸侯无四命之大夫则不得有以氏字见者然书于春秋四人焉鲁有单伯宋有萧叔郑有祭仲陈有女叔三家初未尝辨学者多不能了以吾考之附庸之孤称字其为公之孤者亦称字外臣入而为王大夫称字其归复其国者亦称字各证其事则鲁单伯宋萧叔附庸之孤也郑祭仲陈女叔尝入为王大夫者也公羊谷梁皆以单伯为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盖微知之而不尽其説若但国之命大夫此亦三命耳安得以氏字见乎何以不称使亦非所以起问凡鲁自以卿往京师故书如以见使此天子既命我主王姬矣则以单伯逆之非鲁事自不嫌于不称使也

王姬归于齐

何以书过我也

此与庄元年书王姬归于齐者同亦以我主之故也其逆无事故不见逆常事也公羊谷梁见无筑馆之事遂疑为过我不知筑馆本亦不合书但以其筑之于外非礼尔左氏记齐侯来逆共姬此岂过我云乎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锡与赐异锡者常也所谓彤弓天子锡有功诸侯也赐者非常也所谓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者也故成八年书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言锡此与文言毛伯来锡公命者同皆于元年见之文始命桓追命也葢桓终身不朝王故既薨王于庄公即位之元年追锡之尔何以谓之赐乎二名既不辨故遂以为加我服不知此乃正命之为鲁侯尔何加之云

齐师迁纪郱鄑郚

迁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也为襄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大之也何大尔自是始灭也

传载齐襄公复雠与经皆不合説已见后经书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侯大去其国葢深致意于纪者何为于襄公而讳之哉迁者徙其君长宗庙社稷而有其地者也宋人迁宿齐人迁阳是矣郱鄑郚者纪之三邑也齐将灭纪先夺其三邑故与外取邑系纪而特书且变文言迁以见齐志尔岂襄公之讳乎

二年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于余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

于余丘当从左氏为国非邑也

三年

五月葬桓王

此未有言崩者何以书葬葢改葬也

改葬而鲁不往会则不书改葬而鲁往会则当书改卜丧犹言改岂有改葬而反不言改何以别于缓丧乎传但见桓王七年而后书葬故意之尔方周之衰王室卑弱礼不备于天子者固多故不足于财而求赙于我者有之亦安得必桓王能如期而葬葢传为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之説故不得不云尔其实左氏言缓者是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纪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齐暴纪而灭之纪何罪之可服而以纪季为贤葢由以误襄公之复雠言也

四年

纪侯大去其国

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雠也何雠尔远祖也哀公亨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雠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雠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眀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説焉不可以并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有明天子则襄公得为若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则襄公曷为为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縁恩疾者可也

纪侯谮杀齐哀公事二传皆无见独公羊言之史记齐世家取之公羊者也然云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复为哀公母弟献公山所杀自献公七传而为襄公襄公葢承哀公母弟之后非哀公之后也周制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使纪侯诚谮哀公者有明天子纪侯不过诛及其身而已何至遂灭其国乎诸侯号辞穪先君上则其太祖下则其高祖而已哀公之庙固已亲尽而毁矣先王制礼为可传也为可断也故虽天子所以事其祖祢者亦不过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为七自非太祖六世而迭毁去祧为坛去坛为墠而五世之外且无服矣非忘之也礼有节文也所谓父母之讐不与共戴天者各以其身言之尔故父之讐使辟诸海外孙以下不及焉岂有百世而责之复讐者乎传立三世之论鲁以传闻之世大恶犹不讳而与齐以九世之讐复之于今之纪侯亦自相伐矣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徙葬于齐尔此复雠也曷为葬之灭其可灭葬其可葬此其为可葬奈何复雠者非将杀之逐之也以为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

非也此因讳襄公之失而为之説者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郜

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讥于雠者将壹讥而已故择其重者而讥焉莫重乎其与雠狩也于雠者则曷为将壹讥而已雠者无时焉可与通通则为大讥不可胜讥故将一讥而已其余从同同

经凡为公讳者皆没公此若为公讳言及齐侯狩于郜可矣何用反人齐侯人齐侯则与微者何辨乎且桓与庄皆传所谓传闻之世远而不讳者也二人皆非贤君何桓则不讳成宋乱庄则讳与齐侯狩乎

五年

秋倪黎来来朝

倪者何小邾娄也小邾娄则曷为谓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黎来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国也

倪为小邾犹楚先言荆后言楚越先言于越后言越各从其主人非春秋之辞也若曰未能以名通则倪亦名尔与小邾为一耶二耶一则既能以倪通何为不能以小邾通若二则安有小邾而言倪也滕侯卒不名传曰微国也今黎来名又曰微国等为微国或不得名或特见名则将孰从也

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此伐衞何纳朔也曷为不言纳衞侯朔辟王也五国以今年春伐卫而王人子突以明年三月救之则方五国之师兴未见所以辟王者也五国实不辟王而传为之辞虽以正其义而反纵失五国之罪果经之意乎此葢传不知经凡不与纳者皆不书纳也

六年春王三月王人子突救卫

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贵也贵则其称人何系诸人也曷为系诸人王人耳

传意以子突为王子突为其救衞不克故贬而系诸人若微者然经未有以微者贬王子者也王子系王之称非系人之称今子突既系诸人矣则安知其为王子乎若欲以微者贬之则称王人足矣又何必见子突于义两无当子突字也王人本不得以字见葢善其救文内无襃王之义即子突以着之春秋计义不计功不责子突之必能克衞而传正相反也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衞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诸侯出奔书名説已见前此言以犯命絶之则凡奔而名者岂皆犯命乎入与纳本二事纳者人纳之入者已自入按五国以去年冬伐衞今年六月朔入秋而书公至中有子突救衞之事则子突不克救黔牟而朔实以五国之援得立经不与其纳故以入为文入逆辞也经之意在入不在名以入为簒辞者亦非是葢公羊谷梁皆不了入纳之义尽以为簒故每失之也

秋公至自伐衞

曷为或言致会或言致伐得意致会不得意致伐衞侯朔入于衞何以致伐不敢胜天子也

传为此言学者皆不能了何休以所伐国服不服言之则当为会伐有致会有致伐者也今考于经会伐而见致者十有三不致者二其九皆以伐致以会致者惟成十六年十七年两伐郑之役而已桓之十五年成之十年两伐郑不致此固无以为説矣成后两伐始伐既未能服郑而公以侨如之谮季孙行父执于晋次伐郑楚子重救郑诸侯无功同盟于柯陵而还是何以为得意而皆书会乎据传公以楚师伐齐取谷曰何以致伐未得乎谷也平丘之会公不与盟大夫执曰何以致会不耻也谷本无会自不得致会平丘本无伐自不得致伐不应以是起问则何休之説殆非传本意以吾观之葢谓会而得意则经致不得意则经不致伐而不得意则经致得意则经不致故于僖书公至自伐楚曰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此传凡公行见经者一百七十有六而致者才八十有二不致者九十有四求其説而不得故以为经有不致者以别之尔其实亦非也凡诸侯出入礼必告庙然隐一公独无致者何哉隐不当为君而不告庙也则诸公亦固有不告而不得书者矣亦或史失之而不尽见也左氏于桓传公至自唐曰告于庙谓不告于庙则不书此言近矣是告庙则书不告则不书经各据其实无所加损也彼伐而致伐者因伐而会伐在会前故致伐伐而致会者会而谋伐伐在会后故致会尔必以书致为义若有当致而或不告不书或史失之而不得书则经何以见之乎而公羊谷梁每曲为生义初未尝见事本末但直以意臆之而卒无可通者且僖公会淮谋鄫而为之城齐有乱不果城而还可以言不得意矣而反书致庄公伐齐纳子纠不克纳而小白先入亦可以言不得意矣而反不书致此类葢不可胜举可以知其言之无据也

冬齐人来归衞宝

此衞宝也则齐人曷为来归之衞人归之也衞人归之则其称齐人何让乎我也其让乎我奈何齐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鲁侯之力也

经言齐人来归卫寳此于义岂不简直易明何用复以衞人参之乎此盖疑以衞寳为言故尔然传前解取郜大鼎于宋曰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盖亦谓器之与人非有即而取之者故正其本名何卫寳而独不得正其名哉

七年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霣如雨

恒星者何列星也列星不见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如雨者何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脩之曰星霣如雨何以书记异也

此以实言也雨星者自上而下之辞犹言雨雪之雨如雨者众多之辞犹言号令众多如雨之雨若旧史曰雨星春秋脩之曰星霣如雨则二义不同矣霣者至地之辞不及地尺而复者是不至地之辞若旧史谓不至地春秋脩之谓至地则二义亦不同矣春秋葢未尝有变旧史而自为之辞者也

无麦苗

无苗则曷为先言无麦而后言无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何以书记灾也

春秋记灾以其害物也其义在物不在灾一灾不书岂待害物众而后书乎麦苗同时大水之害一也麦先种而彊苗后种而弱书法以是为序等为灾何先后之辨谷梁曰同时者是也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

师待陈人蔡人而次于郎此其实事也次不目事目以俟陈人蔡人者着鲁之缓尔其后郕降本不相及而公羊妄一之以为托不得已何休从而为讳灭同姓之説若是春秋果有虚加之文者乎葢郕本未当灭而传以为讳灭故并此失之也

甲午祠兵

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为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祠兵左氏谷梁作治兵当从二氏是亦见不果于进而书而非为久也说已见谷梁

夏师及齐师围成成降于齐师

秋师还

还者何善辞也此灭同姓何善尔病之也曰师病矣曷为病之非师之罪也

成即郕也左氏为郕其载富辰之言所谓管蔡郕霍鲁卫毛郜雍曹滕毕原酆郇为文之昭者是矣传文既误以为成又误以为盛据传当是同姓之国而易之以鲁邑之名鲁灭之而迁其降于齐师降而后归加之以事未毕之辞使若先去则三者于经无一书其实者不惟郕灭而谓之降且纵失鲁灭同姓之罪而枉齐以彊灭邻国之恶如是而为春秋乎其矫妄诬经无所忌惮敢至于是凡传言若此类者皆经之巨蠧学者不可以不察

九年春

公及齐大夫盟于暨

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为其讳与大夫盟也使若众然

大夫不名説已见左氏若讳与大夫盟自当没公何为反见公而不序大夫戊寅大夫盟此岂亦无君而言众者哉

夏公伐齐纳纠

纳者何入辞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纳者犹不能纳也纠者何公子纠也何以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也纳与入异吾前言之矣伐而言纳以其实书也若鲁但以师纳之而不伐岂可谓之能纳乎若伐而遂纳之岂可谓之不能纳乎子纠不氏君薨称子之义尔传知其不可同当国之説故复为君前臣名之论诸侯之大夫固不相臣庄公非子纠之君自无臣之之理使君前臣名亦未有独举名者何为而必去氏乎

齐小白入于齐

曷为以国氏当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小白不氏亦未三命尔不氏非当国吾于齐公子商人言之矣此葢传以纳为入故与言衞朔者同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内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伐败也曷为伐败复雠也此复雠乎大国曷为使微者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不与公复雠也曷为不与公复雠复雠者在下也内辞皆讳败唯干时之战不讳与外同辞书败绩者不正其忘仇雠而纳子纠故虽败不以为耻也何复雠之谓哉范甯谓雠者无时而可通其言是矣且是时小白虽已入齐而子纠犹在鲁不以是为纳子纠而强以复雠在下言之孰有知其然者其曰不与复雠在下而不言公者尤非复雠审出于诚耶则臣子言之公行之可以无贬矣如不出于诚而姑以为言则臣子亦伪而已何独责于公哉

十年春

二月公侵宋

曷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

传以精觕辨侵伐与左氏言有钟鼓无钟鼓者同皆畧知之而不尽其本意説已见左氏

三月宋人迁宿

迁之者何不通也以地还之也子沈子曰不通者葢因而臣之也

传言迁者谓环而守之也凡经书迁皆谓徙其君长宗庙社稷云尔何独于宿见环而不通经未尝有是意也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其言次于郎何伐也伐则其言次何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我能败之故言次也

凡言次者皆止而有所待也二师止于郎葢谋以伐我也齐知其不可而去我用公子偃之谋乗宋之不整追而败之于乗丘此亦理之所宜有左氏言之是矣所以言宋师而不及齐师地乘丘而不地郎传葢不知其事故加伐以为之言而谓齐与伐不与战然则书齐师宋师伐我公败宋师于乘丘岂不甚明何用没伐而言次乎所谓我能败之故言次者自当直记败宋师齐既不与伐何次之云此亦不知鲁伐宋之实故也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荆者何州名也州不若国国不若氏氏不若人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字不若子蔡侯献舞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易为不言其获不与夷狄之获中国也传为此七例以为通春秋而言耶则春秋大夫书氏书人书名书字者未尝与诸侯州国爵相通止为诸侯言耶则诸侯未有书氏书字者其书名之义亦与书州书国书子之义不类夫五等皆爵也此末独以子为最优度其意似为荆起専为外裔言然荆者九州之别也楚荆州之一国尔故商颂言奋伐荆楚谓荆之楚犹鲁颂言荆舒是惩亦荆之舒楚入春秋先以荆自名葢冒州以为大其后自强始复其本号经但据其实书亦传所谓地从主人者也譬之徐亦夷也而冒徐州之称其后微弱自不改故经亦从之岂楚而抑以为荆者乎若然荆大而楚小亦不得言州不若国也狄以氏见惟潞氏甲氏此乃其国号与赤狄之种殊族者犹言英氏亦岂春秋抑之乎且潞氏甲氏亦未见其为进于称楚者氏不若人亦非也国而进为人若楚言楚人吴言吴人犹云可也设潞氏甲氏有善可进而为潞人甲人乎名贬辞也吴楚惟见于卒书名字则未之闻也何人不若名名不若字之有唯书子者蕃服在中国之内虽大曰子得其本爵为美然亦不可与字并言七者无一可据皆不可行于经外经于诸侯大夫有言执者有言获者有言以归者执者以罪拘止之者也获者战败而力得之者也以归者囚服而就虏者也其义不同而经或名或不名名者不复者也不名者复归其国者也各以其事参考之可见蔡侯名而不言获葢囚虏而不复者也传本以秦为外如经书秦获晋侯吴获陈夏齧齐国书何为复与其获中国乎

十有一年

秋宋大水

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外灾不书谓诸国也若宋为二王之后则未尝不书然亦必告而后书不告则不书也此以为及我书则鲁自被灾何不书于鲁而反书宋乎非详内畧外之义矣

十有三年

冬公会齐侯盟于柯

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会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庄公将会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会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劔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坏压竟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剑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

齐小白晋重耳在春秋诸侯彼善于此则孔子尝称之矣所谓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是也至于经则未尝与焉经王法也非三代所以得天下者不道何小白重耳之足言乎故孟子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三尺童子羞称五伯虽荀卿其犹知之而公羊谷梁每谓经于二伯有异文有言为小白讳者矣有言为重耳讳者矣此复为盟不日防不致之论岂有闻于孔子者哉妄以其浅陋之意度之尔凡经书盟多不日非特桓也而防亦多不致吾前尝言之矣今传既摘取其见于桓者以为说知其不可尽合则又更为之辞于扈之盟日则以为危庄公于葵丘之盟日则以为危小白于纳币而致则以为公一陈佗于救徐而致则以为乆夫既以信小白为例则不得为庄公及乆近而变若为庄公及乆近而变则孰不可变乎葵丘一矜而叛者九国事本无实审为有之是一人之身而信之于前危之于后亦恶在其以不日为例也 曹子左氏所谓曹刿者也司马迁以为沫以传考之其事皆无有且所谓城坏压竟者谓齐侵鲁地而深入也按齐自

庄公以来两主王姬之嫁夫人飨会齐侯与如其师者四皆与齐为好齐未尝加兵于我至十年我以子纠之故一败齐师于长勺齐亦未尝报安得所谓城坏压竟者哉齐既未尝侵我地则固无曹子请田之事归汶阳田亦不见经至鞌之败以晋令始归我事在成二年与此不相接此公羊传闻之误战国之士从而文之复谓鲁于齐尝三战三败与经书长勺事正相反尤可见其妄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夏单伯会伐宋

其言会伐宋何后会也

齐人陈人曹人伐宋本不与鲁期鲁闻而以单伯往会如言陈侯使袁侨如会者何以见其期而后会也

十有六年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同盟者何同欲也

非也説已见左氏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瞻

郑胆者何郑之微者也此郑之微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

微者弑君杀大夫春秋犹不以名见一以盗书之郑瞻但佞人何为独以名书乎此与邾庶其莒庆同再命之大夫尔左氏谓以郑不朝而执则郑前年已同盟于幽非不服齐者也是时小白始霸诸侯皆朝之故以责郑然有天子在上小白亦安能必诸侯之朝已防此经所以不以侯执以见非伯讨且不称行人非其使之事也传但见瞻以微者见执书且后书逃故逆以为佞岂其实防

夏齐人瀸于遂

瀸者何瀸积也众杀戍者也

左氏作歼当従左氏歼尽也无积义书曰歼厥渠魁尽渠魁之辞也诗曰歼我良人尽良人之辞也

秋郑瞻自齐逃来

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

甚佞之义于经文无见所谓逃来者犹言来奔也在本国则可言奔在他国则不可言奔故谓之逃窃以其身免者也以逃为贬则可无以见其为佞人

十有八年

夏公追戎于济西

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为中国追也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济西何大之也

非也追非美辞过我而蹑之尔

二十年

夏齐大灾

大灾者何大瘠也大瘠者何防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周官有大札有大荒有大烖大札疾也大荒饥也大烖水火之害也齐非二王之后而亦得书者以其灾之甚故加大焉犹陈郑宋卫四国同日灾而书尔以防言之误也曰及我亦非是説已见前

二十有二年春防正月肆大省

肆者何跌也大省者何灾省也肆大省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忌省也

大省为灾省如何休言以为子夘日省吉事而不举可也则为忌其讳而不举之义然训肆为跌跌岂忌哉即其説自不能通葢仍夫人薨之后为之辞尔此葢未尝见眚灾肆赦之文故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桓之盟不日其会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国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

公如齐纳币言非礼可矣安知其滛于齐而与陈佗比防此拘桓会不致之妄也

荆人来聘

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

称人者其臣来也犹吴会于戚得称吴人春秋常法也不得为别义此葢拘其国不若人之误也七等进退之辨传本谓其君言也今国进而人岂其君自来聘乎

二十有四年

夏公如齐逆女

何以书亲迎礼也

非也説已见左氏

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

此事既无实不知其何据如何休所言迂诞亦甚矣葢传不知书入为责娶雠女之义而拘其书之之例故妄为之辞也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觌者何见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腶脩云乎

大夫宗妇葢二事宗妇非大夫妻则庶妇之宗妇何休以为大夫为宗子者之妻此言宗妇诸侯同宗别嫡夫人之宗妇则是矣然庄公使大夫之宗妇用币觌夫人者欲以大夫重夫人也曽何大宗小宗之择防宗妇亦大夫妻也庶妇亦大夫妻也所以为重者在大夫尔则宗妇葢公同宗之妇非大夫之宗妇左氏记御孙之谏可考当従左氏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

曹羁者何曹大夫也曹无大夫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曹羁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

礼侯伯之卿视公皆三命其大夫再命子男之卿皆再命其大夫一命春秋所谓大夫者通卿言也吾前于侠防言之详矣秦郑皆伯国也其卿当以名氏见而适无书于经者若郑之宛瞻秦之术则再命之大夫而以名见者矣邾莒吴楚皆子国也无三命之卿固不得以名氏见而其卿再命则当以名见故邾有快有庶其有畀我莒有挐有庆有牟夷有意恢吴有札楚有椒有宜申有屈完公子婴齐屈建防罢之类得以氏见者僣也曹亦伯国与秦郑同故公子首公孙会以三命之卿见矣而公羊谷梁每为曹秦邾莒吴楚无大夫之论学者疑焉吾尝攷其説是以未见周礼而蔽其所闻若王制所谓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者以为无命大夫尔则王制之误其传不为无自故谷梁于庄传曹杀其大夫言大夫不称姓名者无命大夫也是公羊谷梁之知曽郑氏之不若矣然曹伯国也亦不得従小国二卿之説葢又见曹之防弱而妄意之不知其国虽微其爵固在也古者岂以国之彊弱而为命数之损益防由是推之二氏言无大夫者皆不可施于经吾不复以一二正其妄学者于是可以察矣所谓曹羁者曹君也按下书赤归于曹与前言突归于郑郑忽出奔衞同文此岂大夫之谓乎

赤归于曹郭公

赤者何曹无赤者葢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此言尤不可解经未有以国爵书诸侯而先见名者审赤实为郭公何不曰郭公赤归于曹而故错之防诸侯适他国非朝即奔未有非其国而言归者此左氏不着其事而杜预释之甚详虽未必有据然其义与经合也

二十有五年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日食则曷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为闇恐人犯之故营之

此为合礼则不书矣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天灾有币无牲今鼔用牲于社所以书尚何求隂之道哉説已见左氏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其言于社于门何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

礼以雩宗祭水旱宗当为禜皆有坛焉禜门用瓢赍而已用牲于社于门皆非礼也故书合礼则亦不书矣

二十有六年

曹杀其大夫

何以不名众也曷为众杀之不死于曹君者也君死乎位曰灭曷为不言其灭为曹羁讳也此葢战也何以不言战为曹羁讳也

列国大夫虽众不过三卿晋杀郤锜郤犫郤至葢累书之矣何为众则不名防葢传于杀大夫例不辨有罪无罪故不知此以无罪则不名左氏之言是也曹羁诚贤然国之大事莫大于战君死又战之大焉岂以一大夫之故而使曹下不见其与戎战上不见其君灭乎于经既无文此葢仍前三谏之误而凿言之也

二十有七年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难也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故于是复请至于陈而葬原仲也诸侯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告礼也未有不通乎私行也其于适者之死君为讣之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亦礼也讣之则葬之未有不通乎葬也其不见于经小事故不书也季子之特书春秋葢有义焉而曰君子辟内难不辟外难以通乎季子之私行则未之闻夫如吴季札之聘使其国自相鱼肉卒至于亡而莫问谓之辟内难可也而春秋未尝与何季子而与之乎如公羊所言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于是请而至陈是季子欲全其身委其君而弃其国也以为吴季札则可以为见与于春秋则不可此葢公羊微闻其事而不闻其实故其叛理如此其以庆父牙皆庄公之母弟亦非是庆父以公二年氏公子帅帅伐于余丘已为大夫庄公年才十五不应庆父弟而已能将兵杜预葢知之传独称季友为文姜之爱子庆父见论语亦氏孟孙先儒谓仲孙者庆父僣嫡欲次庄公而自称之辞孟孙者其

庶兄鲁人称之之辞与叔牙同母皆庶子故牙欲立之此为近实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故使卫主之也曷为使卫主之卫未有罪尔败者称师卫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

此以左氏考之齐之伐卫葢以王命讨卫立子頺之罪也卫不服而战故以卫主战言卫未有罪者不见其本事而误以不会幽意之也称人贬也齐之称人亦以覇主不能讨卫待王命而后讨也凡经书战书败绩者传皆以为偏战若卫未得师则诈战尔经何得以战败绩书防

冬筑微

大无麦禾

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微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

经先书筑微而后言大无麦禾葢国用虚实嵗杪而后知之也传既误以无麦禾为灾害故以凶年造邑为讳若是则经固错其序使若非以凶年造邑者是亦变乱事实而非讳也

三十年

秋七月齐人降鄣

鄣者何纪之遗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尽也邑必有所附之国未有无君长而能自立者也郱鄑郚在当时已不能有鄣安得独存于今盖纪附庸之国纪亡别属他国而不屈于齐者也不言取言降见力服之尔

齐人伐山戎

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子司马子曰葢以操之为已蹙矣此葢战也何以不言战春秋敌者言战桓公之与戎狄驱之尔

言贬者是矣而非为戎言也此盖见后言齐侯来献戎防故云尔小白加兵于中国者固不一何独以山戎而反贬之哉是盖责其未能事王室而勤逺畧也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潄浣也

一岁三筑台不必以事而知其过也传皆各为义非

矣使不以临民浣潄不以远不以临国则可筑乎

三十有二年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防

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此非所以起问凡防公子自应以氏惟杀之责其不兄然后言弟贤之然后言弟牙欲显其罪诛之则当如刺公子偃书刺今既以亲亲之道遏恶不直诛而酖之传所谓使托若以疾死然则书防乃常法矣何为复见杀乎传葢见书公弟叔肹防故云耳而不悟其非类也夫所谓讳者不言刺言防是也若复以不弟见之是季友欲隐而经暴之安在以为讳乎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 书签 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