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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國帑

世宗綜覈名實,罷諸不急之務,河防、海塘等巨費外,皆罷不修。特置封樁庫於內閣之東,一切贓款、羡餘銀。兩咸在焉,末年至三千餘萬,國用充足。每令直省將各省正供糴米隨漕而入,故倉庾實積,可供二十餘年之用。

同光度支瑣聞

同治丁巳、戊午間,穆宗嘗手批至戶部取銀,戶部見條付銀,不敢覆也。

寧、蘇、杭之織造,每歲發五百萬兩。

光緒中,度支竭蹶,戶部當時不過存銀二百萬兩。每月須放八旗兵餉四十八萬兩,虎神營等一百餘萬兩,而所存之銀,僅足發三月兵餉,司計之臣,時時仰屋興嗟。庚子聯軍入京時,頓有五百萬,蓋彼時以軍需緊急,各省餉銀一時凑集故也。

建頤和園,其款多出之海軍經費,約計銀三千萬兩。其修理費,則出於土藥稅。土藥稅每年有一百四十餘萬,歸戶部撥款者僅三十餘萬,餘均歸頤和園。孝欽后駐園時,每日須用一萬兩。

醇親王薨,修祠、造墳諸費,皆由部撥,約共用五百萬。祠中九蓮燈開銷九萬兩,戶部接內務府咨,即付,不敢駁詰。

州縣雜款報銷,尤不可究詰。有曾任直隸之淶水令者,言淶水每年收牛羊稅,計共六百兩,報銷僅十三兩,而藩司署費二十四兩,道署二十兩,州置十四兩,餘皆官所自得。又月領驛站費三百兩,其由縣給發,不過五十兩,則每年獲數千矣。又稅契一項,年可得數千金,而向祇報一百兩,布政使廷杰欲悉數入官,縣官苦之。使人詢天津之成法,某乃往津說直督裕制軍曰:「天津每年收稅契三萬,而報銷只列數百兩,以津地之衝繁,公私各費皆取給於此,庈若悉歸官,將以何給費?」裕曰:「藩司欲如是,吾亦莫能爭,今略增舊額何如?」某曰:「願增為八百,可乎?」裕曰:「可矣。」於是淶水亦援例祇增二三百金云。

光緒甲午、乙未之中日戰費,粮台報銷費八萬兩。

凡京師大工程,必先派勘估大臣,勘估大臣必帶隨員;既勘估後,然後派承修大臣,承修大臣又派監督。其木廠由承修大臣指派,領價時,承修大臣得三成,監督得一成,勘估大臣得一成,其隨員得半成,兩大臣衙門之書吏合得一成,經手又得一成,實到木廠者祇二成半。然領款必年餘始能領足,分多次交付,每領一次,則各人依成瓜分。每文書至戶部,輒覆以無,再催,乃少給之,否則恐人疑其有弊也。木廠因領款煩難之故,故工價愈大,蓋領得二成半者,較尋常工作祇二成而已。

大工如祈年殿,至一百六十萬,太和門至一百二十萬。

內務府經手尤不可信,到工者僅十之一,而奉內監者幾至十之六七。戊戌,以德宗將至津閱操,南苑亦預備大閱,造營房若干,報銷一百六十萬,而李蓮英得七十萬焉。

孝欽后嘗命內務府大臣某購燈數百盞,某恃有慈眷,未納賄。燈入,內監故污之,以示孝欽曰:「某所辦差乃若是。」孝欽亦怒,命毀之,即時數百盞燈狼藉滿地。宣某入,令其拾碎玻璃,拾盡始已。

大內費用,由戶部撥交內務府者,同治乙丑一案,定為三十萬兩。戊辰,又加三十萬兩。後內務府每年時向戶部支取二三十萬不等。至光緒癸巳,戶部堂官奏參內務府堂官不能撙節,時福錕為戶部尚書兼內務府堂官,出奏時,照例迴避,後均得處分。已而忽降旨,以後每年再添五十萬兩。

粵海關每年供用三十萬。殺虎口、張家口、淮安關所收稅課,亦歸內用。

戶部歲奉孝欽后十八萬,德宗二十萬,名曰「交進銀」。德宗之二十萬,二月初繳。孝欽后之十八萬,則每節交五萬,年終交八萬。端節銀於四月杪交入,中秋銀於八月初交入,其年終銀則於十二月初交入。

大內銀庫存一千六百萬兩,孝欽后處尚有黃金三萬兩。

孝欽后發內帑銀,惟戊戌春賑四川災五萬兩,飭由戶部先墊,准在撥內務府款時扣回者,餘雖名內帑,實仍由戶部發出。

光緒辛丑回鑾之直隸用款

辛丑回鑾皇差,共用一百九十餘萬,內由外省協解七十八萬,由賑捐項下提用五十餘萬,善後局支出二十餘萬,南三府地丁銀三十餘萬。每尖站報銷,二萬八九千至三萬餘四萬不等。宿站報銷,三萬八九千至四萬餘五萬不等。尖站者,日間用膳、休憇之站也。

賠款八十萬,暫向賑捐項下借撥。

陵差請部撥六十萬。

省外撫卹教民款,共請二百萬兩,由京餉及北洋海防公費劃撥。實津貼各州縣一百餘萬,餘七十餘萬,以十萬作課吏、校士之需,以十餘萬安置降匪,十餘萬還借地方公款。

范文肅定賦稅

國初,范文肅公文程仗劍謁軍門,文肅為宋范忠宣公裔,太祖曰:「名臣後,宜厚待。」大兵入關,參帷幄。初定賦稅,有司欲以明末練餉為標準,范曰:「明代酷苛小民,激成流寇,豈可復蹈其誤。」因以萬曆中徵冊為準,歲減數百萬兩。

減賦

雍正初年,用怡賢親王言,減蘇松一道地丁銀四十五萬兩,南昌一道十七萬兩。乾隆丁巳,又減江、浙兩省地丁銀二十萬兩。乾隆一朝,凡蠲七省漕米者三,普蠲天下地丁銀者亦三,前史未有也。且定制,丁統於地,非計丁出賦。有漕省分并地丁,計為什一;無漕省分,祇計地丁,尚未及三十分之一。同治甲子,東南大定,江蓀巡撫李鴻章又奏減江蘇蘇、松、太三屬漕米五十四萬餘石,浙江巡撫左宗棠又奏減浙江杭、嘉、湖漕糧三分之一,朝旨悉允所請施行。

朱文端請永杜加賦

大臣遺疏,多子孫賓客為之,即力疾手定、彌留口占者,亦敘述恩遇,泛論治體者居多。獨朱文端公軾疏云「萬事根本君心,而用人、理財尤宜鄭重。君子、小人,公私、邪正,判於幾微,在審察其心跡而進退之。至若國家經費,本自有餘,異日儻有言利之臣倡為加賦之議者,伏祈聖仁乾斷,永斥浮言,實四海蒼生之福」云云。

免租稅漕糧

高宗自奉儉約,不許街市用金銀飾,禁浙江組繡,代以刻絲;御膳房日用,屢加覈減,至末年,歲用僅二萬餘金。惟關民間大計者,則不計。西域、金川用兵至一萬萬零四千餘兩,河工、海塘以億萬計,丙寅、丁酉、乙卯,普蠲天下正供租稅三次,辛卯、庚戌、丙辰,普蠲五省漕糧四次,初不吝也。

范承勛奏除蒙番賦籍

吳三桂開藩雲南,嘗割麗江邊界地賂蒙番,賦籍尚留。尚書范承勛督雲貴,奏除之。

耗羡歸公

雍正間,耗羡歸公,定直省各官養廉,其端則發於山西巡撫諾岷、布政司高成齡。蓋先是,州縣徵收火耗,藉資日用,上司所需,取給州縣,不無貪吏藉口上司容隱之弊。雍正甲辰,諾岷請將山西一年所得耗銀提解司庫,除抵補無著虧空外,分給各官養廉,而成齡復請倣山西例通行直省。上以剔除弊竇,必更定良法,耗羡必宜歸公,養廉須有定額,詔總理王大臣九卿會議。會各省皆望風奏請,議遂定。

沈端恪力爭耗羡歸公之議

沈端恪公嘗爭耗羡。蓋耗羡歸公之議,刱自田文鏡、諾岷。世宗已許行,而猶召九卿議之。眾以上意所向,不敢爭,沈獨爭之,力言今日正項之外,更添正項,他日必於耗羡之外,更添耗羡,他人或不知,臣起家縣令,故知其必不可行。世宗曰:「汝為令,亦私耗羡乎?」沈曰:「非私也。非是,且無以養妻子。」世宗曰:「汝學道人,乃私妻子乎?」沈曰:「臣不敢私妻子,但不能不養妻子,若廢之,則人倫絕矣。」世宗笑曰:「朕今日乃為沈近思所難。」是日,眾皆為沈危,然上雖不用其言,亦不怒也。

西康糧稅

西康糧稅,土司、呼圖克圖徵收實無定章,亦多寡不一,百姓耕地栽種一斗,年出產十餘斗者,徵糧數升。若土司、呼圖克圖之公地有與百姓之地相連者,則免百姓耕地之糧,命百姓備籽種,代耕公地,秋收時,土司、呼圖克圖但收公地所產之糧。其徵固輕,而徵銀即較糧重一二倍。每年徵糧之外,若婚嫁、兵事,則另派百姓納銀,一年數事,則派數次。一二年無事,則以三年朝貢之事派之。且徵收糧稅,係頭人經手,土司徵糧一斗,頭人加徵一升或半升不等。於牧場則徵馬、牛、羊,或羊、牛肉,或酥油,其派銀仍與耕地者同。至光緒乙巳、丙午間,裏、巴兩塘改流,另定糧賦章程,征收雖較前加重,毫無雜派,百姓聞風,咸恐土司、呼圖克圖苛虐,極願改流。惟改流之事不利於土司、呼圖克圖及頭人等,若輩故動輒阻撓耳。

田法

四川成都北門外昭覺寺,田業張廣,歲所盈積,更以置田。某縣令新蒞任,聞而惡之,謂:「若任其添置,則成都之田,將被購盡。」乃定自後寺中不得置田。於是歲所入租金悉埋諸地下,每歲約得五六十萬。又上海人置田過五十畝者,輒被舉為保正,雖隱寄不能避也。故凡富戶購田,均不敢過五十畝。又揚州富人購田,輒被掯勒,不能得顆粒租,故揚州富人獨不置田。

關稅

各省關稅,以乾隆癸酉奏銷冊籍稽之,共四百三十三萬,當時各省最為富饒,商賈通利。後司事者冀久其任,歲增盈餘,至乾隆乙卯,則加至六百四十六萬有奇,故不免虧缺。司事者重征以飽私囊,虧缺數目,仍歸正供銷算,徒有賠補之名,從無傾其私囊者。至嘉慶甲戌,滸墅關虧缺二十餘萬,他稅稱是。藉虧缺為名,日加苛歛,以致商賈不前,物價昂貴,民大有損。使輕其征收之款,而覈其實入之數,雖不及乙卯之豐,亦必以乾隆癸酉為則,年銷年款,國課不致虛懸,貿易亦沾實惠,誠上下兩便之術也。

海關常關

康熙乙丑,就沿海貿易省分,設江、浙、閩、粵四關,稱海關監督。道光壬寅,與外國訂約,開五口通商,設關征稅,後漸開至三十餘口,並增三十餘關,即世所稱海關隸於稅務處者是也。海關任洋員,諺有「洋關」之稱,又或求別於常關而稱「新關」,皆非也。海關、常關性質既殊,稅率亦異,所稅船貨,其類尤別,宜乎自為統系,無聯屬之關係。而五十里內外常關之區別,則沿光緒辛丑和約而來也。辛丑賠款,常關亦列抵押,通商口岸之關,應歸海關兼管,厥後,遂以口岸五十里內者屬稅稅司,五十里外者仍屬監督。其後制定兩權並立,計有海關四十處,分關、分卡一百零三處,常關二十二處,分關、分卡六百四十五處,名稱固甚複雜也。

梧州關

梧州一關,扼左、右江之衝,百貨往來,榷征極重。監督所入,大率歲贏十萬,酬應開銷均在其外,丁役陋規亦在其外。全省官場,指為第一肥鄉,無不沾其餘潤。

花子關

淮安關久有花子關之目,以其搜括無遺,形同乞丐也。

重征洋米稅

國初,洋米入海口,重征其稅,阮文達公元官粵督,始奏免之。阮有詩云:「西洋夷船來,氈毳可衣服。其餘多奇巧,價貴等珠玉。持以示貧民,雖巧非所欲。田少粵民多,價貴在稻穀。西洋米頗賤,曷不運連舳?夷曰船稅多,不贏利反縮。免稅乞帝恩,米舶來頗速。以我茶樹枝,易彼島中粟。彼價本平常,我歲或少熟。米貴彼更來,政豈在督促。苟能常使通,民足歲亦足。」

活稅死稅

直隸州縣,多恃騾馬稅,雖號稱由州縣承辦,而往往分給一二處於巡檢、典史,數目各縣不一,且時有改為活稅者。活稅,每價一百千抽一千。死稅,則騾馬八百一十,牛四百五十,驢三百有零。以上皆係外收之數。交官則騾馬三百六十,牛一百六十,驢一百二十。計南宮一縣,外收至三四萬,而交官不及半,至報部不過數百金而已。

粵東稅契

粵東州縣交代,仿照山東辦法,各清各任。實任出差調簾或別有事故,委員代理者,代理期間,歸併前任統算。每有因流攤各款彼此互爭者。其實交代局中,祇問正部及解司三項,如已解者結報,未清解者嚴追。交代冊內有解長別款,或款為代墊者,雖盈千累萬,不計也。其最無理者,為短征稅羡一款。州縣稅契,由於民間買賣田產,然不能一定,其置產之人,多因省費,匿不投稅過割,白契管業。圖利之徒,平日收受契據,伺州縣官卸任時,減價招徠,始行投稅。州縣官臨交卸時,祇求有契來稅,不問真偽,不論年月,來者不拒,即予印發。迨朦印後,因此纏訟,轇轕不清,而定章,州縣短征稅羡,即須賠繳。蓋由於同治間某方伯曾下一檄,謂各牧令如能將稅羡長解者,分別調劑,於是各州縣紛紛解長,甚有解私囊而見好上官者。次年,方伯又下一檄,謂即以上年所解之數作為定額,於是害民之事,又變而害官矣。後改為三聯稅契,不用契尾,又將契價酌留二成辦公,官民始交受其益焉。

揚州鹽課

揚州繁華以鹽盛,兩淮額引一千六百九萬有奇,歸商人十數家承辦。中鹽有期,銷引有地,謂之「綱鹽」。以每引三百七十斤計之,場價斤祇十文,加課銀三釐有奇,不過七文,而轉運至漢口以上,需價五六十文不等。愈遠愈貴,鹽色愈雜,鄉曲貧民,有積日累旬堅忍淡食者矣。此非正課致之,商人積弊累之也。諸商所領部帖謂之「根窩」,有根窩者,每引抽銀一兩,先國課而坐收其利,一也。運腳公用,額定七十萬,其後十增其五,而用不及半,二也。漢口岸價,每引又派一兩有奇,三也。即此三項,已倍正課而過之。加以鹽院供億,各大憲緝捕、犒賞,又豢養乏商子孫,月支萬計。最奇者,當時有春臺、德音兩戲班,僅供商人家宴,而歲需三萬金。又總商謁見鹽院,一手版數十文耳,而冊載一千兩。率由總商妄立名目,取諸眾商。委員王鳳生查請裁革焉。

王文恪整理鹽綱

兩淮鹽務,積弊甚多,虧正、雜課以鉅萬計,歲盡而前歲綱未集。王文恪公往勘,疏請節浮費,革根窩,定桶稱,編船號,疏運道,散輪規,弱帶銷。大旨謂商本輕則鹽價自賤,私販不緝而自消,舊欠輕則新綱可清,積壓無因而藉口。且疏銷巡緝,責成州縣汛弁,而鹽政非所屬,令沮不行,請裁鹽政,由總督兼轄。朝旨允之。

李仲昭劾辦舞弊鹺賈

李御史仲昭,番禺人,少生海隅,洞知鹽筴利弊。長蘆鹽課有易稱弊,每引浮數百斤,致壅滯難銷,動損國課,鹺賈查氏富逾王侯,交結要津,人莫敢攖。李補官旬日,露章劾之,枚舉其弊,仁宗怒,命留京王大臣審訊,皆引服。查有圻論戍,其餘降革有差。

陶文毅整頓兩淮鹽法

自陶文毅公澍改兩淮鹽法,而鹽商頓變貧戶,凡倚鹺務以衣食者,無不失業,一時謗議蠭起。揚州人士為作葉子戲,乃增牌二張:一繪桃樹,拈得此牌,雖全勝亦負,故得者無不詬罵;一繪美女,曰陶小姐,得此者雖全負亦勝,拈得之,輒喜而加以謔詞,其褻已甚。文毅聞之大恚,即具摺力辭鹽政及江督之職,廷旨未允。一二年後,其風始息。

釐金

釐金之起,由副都御史雷以諴幫辦揚州軍務時,江北大營都統琦善為欽差大臣,所支軍餉,皆部解省協,雷部分撥甚寡,無計請益,乃立釐捐局,抽收百貨,奏明專供本軍之用。行數月,較大營支餉為優。運使金安清繼之,總理江北籌餉局,為法益密。各省亦起而仿之。然上不在軍,下不在民,利屬中飽,鄂撫胡文忠公林翼精思熟慮,法劉晏「專用士人理財」一語,加以章程,課法詳明周至,遂立富強之效,全局賴以振興。東南各省,繼起日盛。大率皆秉其法,民亦相與安之,幾若丁田之有賦役矣。文忠嘗言釐金之設,專取於商,不取於農,較加賦為優。其法,凡諸賈人積貯諸物及商以取利者,出入一錢,官取其釐,分別城市大小,居者立局,行者設卡,窮民小本經紀者免。故商賈不病,而大有裨於餉,軍興十餘年,賴以源源不竭,卒成勘定功。其事雖創行於雷,而其議實倡始於烏程監生錢江也。江字東平,嘗客廣東,坐法戍新疆,遇赦回籍。粵寇亂時,往邵伯埭投雷,歷言用兵、理財諸法。雷大悅,辟置幕府,佐雷辦理糧臺,遂立釐金之法。嗣江與雷積不相能,雷竟戕江,於是人但知雷創行釐金而知江者少矣。然釐金之法行之既入,官吏待缺者視為利藪,設局日多,立法日密,胥吏、僕役,一局數十人,大者官侵,小者吏蝕,甚至石米、束布,搜括無遺,則非立法之苛,而奉行者不盡善也。雷既用此策,軍用日饒,公私交裕,又使江與同幕五人親赴下河,督勸捐納,不從者脅之以兵,時人畏之,目為五虎。

金安清辦釐捐

金安清字梅生,秀水人,由佐雜起家,洊至兩淮鹽運使,長於理財。咸豐末,江蘇全省淪陷於粵寇,完善者僅江北十餘州縣,時金以兩淮鹽運使駐泰州,督辦後路糧臺,設釐捐局以供軍餉,歲有贏餘,所用綜核之員,最著者為杜文瀾、宗源瀚、許道身三人。方開辦之始,召諸員入談,詢以月薪若干金始不絀於用,所對者或多或少,次日授檄,則皆如其言而倍之。且謂之曰:「諸君但計日用,未計有意外事,今並意外事亦足辦矣。若更有一文染指者,當以軍法從事。」眾人無不懍慄,踴躍從公。故得以一隅之地,而供給數萬大軍,使無脫巾、譁潰之虞者,金與有力焉。

法越戰前之粵西釐稅

粵西之西南,距桂林較遠,為通滇要隘者,曰百色廳,右江鎮駐思恩府,近資控制。沿江市易,以木簰為大宗,由右江轉入府江,南下東省,關征釐榷,頗有可觀。惜無專司之人,仿湖北新關、江寧下關木稅章程切實辦理者,故全省一歲所入地丁雜項不過二十萬金,釐稅則有四十餘萬,惟米捐為最鉅。當法越事起,東省水災,恃西米以濟,中外合詞奏免米釐,西餉因以大匱。朝廷特允西撫之請,撥粵海關稅、四川鹽課濟之,僅可自保。蓋西省邊區,向由部庫、鄰省協撥,軍興而後,協撥十不得一,亦惟倚釐稅一項而已。

洮南貨幣

洮南之蒙人交易,全用現銀,而自他處購辦貨物,以奉省鈔票為宜。但奉票太少,不敷市面之用,故兼行吉、黑官票。且又有本城商家所發紙幣約十六萬元左右,然以準備不充,信用缺乏,較奉票差至一角有餘,商、民交困。而生銀真幣既不可得,所屬各縣,仍通用此項紙幣,以為本地糧米等土貨之通幣。

甘肅貨幣

甘肅圜法極敝,制錢銅鐵雜用,同、光間,軍務倥偬,庫款益不給,藩司印錢幣以濟乏,每紙值錢千枚,按時值銅鐵錢各半。久之,幣價寖絀,至左文襄督關隴時,鈔法益敝,每紙僅值大錢六文,官私充用,束幣盈橐,益不便。左謀發庫藏悉收之,商之藩司某,某有難色,曰:「盡償幣值,須金數百萬,懼不給,奈何?」甘人聞之,喜而奮曰:「公肯收幣,公施惠甘人多矣。請仍按時值,每紙予錢六文,綜計需金數十萬,可畢收矣。」左喜,發庫金收幣,甘人亦有私燬義不取值者,既訖事,僅用銀二十餘萬兩,而甘幣之困紓矣。

新疆貨幣

光、宣間,新疆錢幣有白銀、【即塊銀。】天綱銀元、市銀之別,以紅錢四百枚為一兩。貿易用市銀,白銀、天綱例須貼水。紅錢不便取攜,故紙幣風行,載明紅錢四百文。紙幣四種:一老官票,藩司發行一百萬兩,南路最信用,價與白銀等,北路亦較市銀價高。一新官票,亦藩司發行一百萬兩,價較市銀為高。一興殖銀行票,一油布票。商家所出,即市銀也。

西藏貨幣

藏人習用雜銀,與廓爾喀貿易,即用廊幣。高宗以中外一統,通用制錢,藏地不宜轉用外番貨幣,且廓部所鑄之錢,易回純銀,又攙銅鼓鑄,是藏中純銀,為廓易去,因禁止廓人貿易。至民間買賣,以哈達,茶,黃油等交換,非價之高者,不用銀幣。達賴所鑄銀圓曰藏圓,重一錢,銀六銅四,形圓而薄,名曰「唐加」。向無輔幣,市中貿易,非翦破不可,一唐加,可以翦之為二為三為四為五為六,名曰「卡扛」。藏,印通商後,印度盧比通行藏中,原值銀三錢二分,當未暢行時,僅作二錢數分,後因商旅之往來印藏者非用盧比不可,遂増漲至四錢左右,每歲漏稅不可勝計。四川造幣廠為抵制盧比計,特仿其制,鑄三錢二分之銀圓,行銷邊藏,并有重一錢六分及八分者,為之補助,藏人始頗爭用。然其地土貨少而外貨多,以川圓購外貨,外人不用,即用矣,亦必故抑其價,作二錢八分或三錢不等,印度盧比,則仍作四錢。於是販售川茶之商,多用川圓,販售印貨之商,仍用印度盧比。故察木多一帯,川圓多而印度盧比少,拉薩一帯,仍印度盧比多而川圓少。銅圓則由川運往,恩達以東,亦暢行矣。

錢法源流

國初,錢法屢經更定。始以滿、漢文分鑄天命通寶、天聰通寶,錢幕皆無字。迨鑄順治通寶,則專用漢文。嗣於錢幕之左,鑄漢文「一釐」二字,【紀值銀之數也。與古半兩、五銖等錢紀銅之輕重者異。】其右,係戶部者鑄「戶」字,係工部者鑄「工」字。後又改定京局,錢幕分鑄「寶泉」、「寶源」二字,皆滿文。其各省鎮局亦分鑄各地名。江南江寧府局鑄「寧」字。安徽局鑄「安」字。蘇州局鑄「蘇」字。江西南昌局鑄「江」字,後又鑄「昌」字。浙江杭州局鑄「浙」字。福建福州局鑄「福」字。漳州局鑄「漳」字。臺灣局鑄「臺」字。湖廣武昌局亦鑄「昌」字,後又鑄「武」字。長沙局鑄「南」字。河南開封局鑄「河」字。山東濟南局鑄「東」字,後又鑄「濟」字。山西太原局鑄「原」字,後又鑄「晉」字。陝西西安局鑄「陝」字。甘肅鞏州局鑄「鞏」字,後移蘭州,仍用「鞏」字。密雲鎮局鑄「密」字。薊州鎮局鑄「薊」字。宣府鎮局鑄「宣」字。大同鎮局鑄「同」字。臨清鎮局鑄「臨」字。四川成都府局鑄「川」字。廣東廣州局鑄「廣」字。廣西桂林局鑄「桂」字。雲南雲南府及臨安府、大理府、祿豐縣、蒙自縣各局俱鑄「雲」字。貴州貴陽府局鑄「貴」字。畢節縣局鑄「黔」字。皆滿、漢文各一,滿文居左,漢文居右。至雍正初年,又定各省錢幕俱照京局例,以「寶」字為首,次鑄本地方一字,皆用滿文。蓋於錢面鑄年號,以昭王制,於錢幕鑄滿書,以示同文。

當十大錢

咸豐時,造當十大錢,出京即不可用,價日落。外省人入京者,猝不易辨,或戲釋之曰:凡當十大錢,手中僅取一文,其錢面卻寫十文,市中通呼為二十文,如用以購物,實準作平常制錢二文。

咸同光宣四朝錢法之變更

國朝制錢,以康、乾兩朝所鑄為最,皆取給於滇銅。逮咸豐初,軍旅數起,國庫匱乏,滇銅亦因道梗不至,於是刑部尚書周祖培、大理寺卿恆春、御史蔡紹洛先後請鑄大錢以裕度支,時祁文端公嶲藻方長戶部,力贊成之。癸丑三月,先鑄當十錢一種,重六錢。八月,增鑄當五十一種,重一兩八錢。十一月,復增鑄當百、當五百、當千三種,名曰「鈔錢」。當千者重二兩,當五百者重一兩六錢,銅色紫,當百者重一兩五錢,銅色黃。而減當五十錢為一兩二錢,當十錢為四錢四分,繼而又減為三錢五分,再改為二錢六分。甲寅正月,增鑄當五錢一種,重二錢二分。三月,鑄鐵當十錢。六月,鑄鉛制錢。其時盜鑄鈔錢之案蠭起,嚴刑不能禁,官中既艱於收兌,民間亦不復流通,先後奏請廢止,惟留銅、鐵當十錢。後鐵當十亦廢,僅留銅當十一種。諭令大錢與制錢並行,而京城乃不用制錢,出城數十里,又復不用大錢,紛紛擾擾,圜法大壞。至光緒戊子,閻敬銘為戶部尚書,請廢當十,仍用制錢。遂奉旨以三年為期,所有交官之項,以制錢出,以大錢入,期於三年內收盡。然大錢在市,雖名當十,僅作制錢二文,相沿已久,此令既下,市肆大擾,貧富交困。先是,咸豐初年,銀一兩,易錢七千餘,同治初,易至十千,光緒初,至十七千。戊子以後,漸減至十二千,丁酉以後,更減至十千零,大錢漸絕,市面乃稍定。壬寅、癸卯間,鄂省首鑄當十銅元,【粵省最初設銀元局,張文襄公蒞鄂,招粵工匠來,改鑄銅元。】各省豔於大利所在,相率繼起。間有鑄當一、當二、當五及當二十者,以利率不厚,迄不多見。於是銅元充斥,圜法又壞。當銅元未行時,東南各省洋價每元八百餘文,後漸増高至一千二三百文。所鑄銀元,雖標明每當十銅元百枚易一銀元,然市間迄不遵從,甚有以銅元作七折,八折行使者。各處互異,上下騷然,漏外溢,而幣制遂成一極大問題矣,

諸寇錢文

開國以來之諸寇,皆嘗竊大號,鑄錢文,鄭成功曰「常平」,孫可望曰「興朝」,吳三桂曰「利用」,耿精忠曰「裕民」,迤西土酋王耀祖曰「大慶」,洪秀全曰「太平天囯」是也。

鈔票

咸豐朝,以制錢缺乏,京師嘗行鈔票。既而價漸低落,至不能直半價,戶部猶不肯廢罷。而入市買物,無人肯收受者,遂相率以此充戚友婚喪之餽遺品。

吉林官帖

吉林官帖之發行,自永衡官銀號始。永衡官銀號之創設,自吉林將軍改為巡撫之時始。永衡貿易宗旨在發行市錢之紙幣,【吉人呼為官帖。】嗣因吉林官銀號賠累甚鉅,乃改名為永衡久官銀號。營業年餘,頗獲厚利,紙幣之信用亦大著,每羌洋一元,僅換官錢二吊上下耳。於是增加擴張,設立分號二處,一在長春,一在哈爾濱。是時新發行之紙幣,猶不過市錢四百萬吊而止。未幾,疫症蔓延,防疫無款,則發行紙幣以充之。吉林大火,建築市場無款,又發行紙幣以充之。

洋錢名稱不一

乾隆以前,粵中所用之銀,曰「連」,曰「雙鷹」,曰「十字」,曰「雙柱」,此四種來自外洋,統稱之曰「洋錢」。其後又有「花邊」之名,來自墨西哥。又有「鬼頭」之名,來自英吉利,亦謂之「公頭」。福康安節制兩粵,爵嘉勇公,有司以公頭之名犯公爵,禁之,令民間呼為「番面錢」。以其像如神,故又號「番佛」。仁和周南卿詠洋錢句云:「一總假情留半面,十分難事仗圓光。」

禁用日本寬永錢

寬永為日本年號,其錢文曰「寬永通寶」。乾隆間,以沿海地方行使寬永錢甚多,疑為私鑄,諭令江蘇、浙閩各督撫窮治開鑪造賣之人。經江督尹繼善、蘇撫莊有恭疏奏:「此種錢文乃日本所鑄,由商船帶回漏入中土。」因定嚴禁商舶攜帶倭錢及零星散布者官為收買之例。

令民稱貸公家

光緒朝,揚州陳六舟京兆彝,巡撫安徽,條陳便民如干事,有令民稱貸公家春借秋還一條。得旨申飭,謂直是宋臣王安石青苗法矣,以是改任浙江學政。當是時,合淝李氏族人某擅殺人,知縣宋某必欲置之法,李氏大譁,宋竟罷尸。陳適於是時改官,人咸謂得罪巨室使然,而不知別有為也。

左文襄倡借洋債

光緒初年,新疆用兵;左文襄公倡議借用洋債,此為政府募集外債之始,【商人之欠洋款由來已久。道光壬寅中英《江寧約》第五款「酌還商欠三百萬兩」,此為國家代還商欠,非國家自身之欠款也。】委道員胡光墉主其事。此事傳之滬上,西報略有諷議,謂借債募兵,非計之得;又有謂國際用兵,【新疆兵事頗涉中俄關係。】第三國不宜有所資助。此等論調,看似忠於為我,其實此次借款,劃出若干為購買槍礮之需,債權者得兩重利益,故得之者欣然,旁觀者遂不免發為妬詞也。及華字報稍稍登載,事為左所聞,左即致書某友云:「江浙文人無賴,以報館主筆為其末路。」蓋即指此事而言也。

捐輸始於開國

捐輸,粃政也,開國即行之。順治己丑,戶部奏軍旅繁興,歲入不給,議開監生、吏典等援納,並給僧、道度牒,准徒、杖折贖。康熙丁巳,侍郎宋德宜奏稱捐輸三載,所入二百餘萬,知縣最多,計五百餘人,與吏治有礙,請停。未幾,噶爾丹戰事起,又開,且加捐免保舉各例。御史陳菁奏請刪捐免保舉一條,增捐應升先用,陸隴其亦以為言,部議不允。乾隆丙辰,下詔停止,又留戶部捐監一條。壬辰,川督文綬奏請暫開,奉旨申飭。嘉、道以後,接踵又開,始而軍務,甚而河工、振務,亦藉口開捐,一若舍此無以生利者。貪官墨吏投貲一倍而來,挾貲百倍而去,吏治愈不可問矣。

王文簡處置貲郎之意見

自滇,閩,二廣用兵,開捐納之例,始猶不至過濫。其後陝西賑荒,出塞運饟等事,則漸汎濫矣。始商人巴某等初捐即補知府,言官論之,因革去。其後,于振甲為運饟都統,則不由戶部及九卿集議,徑移吏部銓補,於是僉事方面顯官亦在捐納之列,初任即得補授矣。後左都御史張鵬翮疏言州縣守令,教職捐納汎濫,九卿集議,遂欲通改幕職,佐貳等官。尚書王文簡公士禎時貳戶部,曰:「朝廷不可失信於天下,已往可勿論,但當慎之於將來耳。」眾以為然,遂罷議。

阿五捐米助餉

阿五者,安坤奴也。坤死,五逸去。吳三桂反,五欲挾還水西地,亦稍為之助。適將軍穆某提大兵恢復新疆,五乃翻然出迎,捐米三十石,約矢將軍以為功。先是,安坤妻禒氏,烏蒙女也,安坤既誅,祿氏逃入烏蒙,垂二十年。三桂滅,阿五乃奉祿氏歸舊巢,謂祿氏有遺腹子名勝祖。康熙甲子,朝廷念捐米功,授勝祖宣慰司銜,阿五六品長官司銜。

開捐免保舉例

康熙辛未,戶部以大兵征噶爾丹,軍用浩繁,奏行有輸運糧草者,准作貢監並免保舉例。陸清獻公隴其時為御史,奏謂督撫舉人,必曰清廉方為合例,若保舉可捐,是清廉可捐而得也。又疏稱捐納一途,賢愚雜錯,惟恃保舉以防其弊,不敢謂保舉盡公,然猶愈於竟不保舉云云。下九卿議,並言事例已行,不必更張。其後,軍功、捐納兩途,到省一年,由督撫察看才具,出具考語,即當時保舉遺意。

餉生

康熙戊午,以四方多事,令童生每名納銀四兩,得入院試秀才;每名納銀一百二十兩,名曰餉生。經御史奏止。【明福王時,縣考童生,提學奉功令納銀三兩二錢得入院試。此事殆沿其制耳。】

衡州九釐餉

湖南衡州府有九釐餉,洪承疇用兵時擬設額也,後遂沿為例,衡民苦之。乾隆初,休寧黃興仁守是郡,上牘請免之,議格不行。

張澄齋發藏粟

道光中,英船入江,金陵戒嚴,兵民乏食,山陰張澄齋為白下僑舊,慨然發藏粟三千石,傾家財七萬有奇,悉以供軍糈,振民饑。城完寇退,口不言功,大府上其義,行有詔褒錄,留江南以知府用,並賞孔雀翎。

索還捐銀

道光間,有西幫票某商甲號,遵例報捐知府候選,未幾得缺。引見時,宣宗詢其出身,以捐班對。問向作何事,曰開票號。宣宗不懌,斥之曰:「汝原係做買賣的,做官恐做不來,還是去做買賣的好。」甲見事不諧,亦憤然曰:「既不許咱做官,如何收咱們的捐銀,不是欺騙咱們嗎。」宣宗怒其貪鄙,而又憐其愚戇,揮令退出,即降手諭,將其革職,命戶部發還捐銀。

空白部照

錢江既佐雷以諴辦理糧臺,創釐金之法,然以江北兵勇萬餘,儲胥孔棘,雷雖以轉餉為職,實無所措一金。江復為畫策,疏請空白部照,勸民捐輸,隨時填發,鉅款可以立集。先是,百姓報捐,或輸年不得護符,往往意興索然,至是,朝納白金,暮榮章服,富商巨室,遂無不踴躍輸將矣。

咸豐朝諸臣奏請開捐

咸豐癸丑,戶部尚書孫文定公瑞珍奏請捐納舉人,禮部侍郎陶樑請仿康熙年間例,報捐生員,文生每名一百兩,武生減半。甲寅,戶部侍郎羅文恪公惇衍奏稱粵東大姓,往往聚族而居,積有公產,請令一姓捐銀至萬兩者,將該族子弟每遇歲試,永遠取進文武學額各一名。侍郎何彤雲請開各省舉人進士捐免停科之例。皆奉旨斥駁。

馬草生員

同治時軍興,馬多乏食,江南府縣紳民,有請輸馬草捐以廣學額者,鮑花潭學使奏其事,朝旨嘉允焉。然繇是江南秀才,驟增十之一,故時人為之語曰:「鮑花潭有名學士,馬草捐無限生員。」鮑蓋咸、同間名宿也。

捐納流品之雜

捐納一途,至同、光之際,流品益雜,朝入緡錢,暮膺章服,輿臺廝養無擇也。小康子弟,不事詩書,則積資捐職,以為將來噉飯地,故又美其名曰「討飯碗」。至若富商巨室擁有多金者,襁褓中乳臭物,莫不紅頂翠翎,捐候選道加二品頂戴並花翎也。

永遠停止捐納

光緒庚子,兩宮西狩時,江、鄂督臣會奏:「捐納實官,最有妨於新政,嬲亂吏治,阻閡人才,莫此為甚。今欲整頓變法,請即下詔永遠停止,庶幾人人嚮學。」兩宮深以為然,閱日而永遠停捐實官之詔下蓋是時以官為市,鄉里小兒咸動官興,且即無官者,亦可任意戴各色頂戴。稍能餬口之家,決不自認為白丁,人亦不以白丁疑之。當時又有種種勞績保舉,所謂半層之保舉,補缺後以應升之階升用是也;所謂一層之保舉,免補本班以應升之缺升用是也;所謂一層半之保舉,與以升階,俟過班後再與以某升銜是也。有人家小康,冒稱縣丞職銜,人咸信之。會以訟事到官,官追究其捐納之執照,乃知其分文未付,但意想耳。舊例,捐官必先捐監,是人并監而無之,或為之題銜曰「候捐監生」,俟捐監生後候捐縣丞。

畢秋帆發庫銀賑濟

畢沅撫河南,乾隆丁未,湖北荊州府江水暴漲,隄潰城決,淹沒田廬,人民死者以數十萬計。七月朔,得襄陽飛信,即日先發藩庫銀四十萬兩,星夜解楚賑濟,並即奏聞。高宗大加獎賞,不數日,擢兩湖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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