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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 四库本

卷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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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八】

汪浮溪文

石舟叹以宣和五年常州苦旱乃竭支港之水通载石之舟而作也桃源行似亦因当时求仙而作清谿行作纪方腊之变

竹枯蕈【见十月食笋诗注】班春古岩寺班春谓劝农也【二卷】有客来相问诗谓五代时贺水部所作【三卷】

赋翁养源瑞松诗云絶胜分封五大夫愚按五大夫者秦爵名非五人也用分封字未安 纸绞【纸撚也见五卷】

外制

钱汝士换武制谓虽唐近世二选亦迭为之【十卷】

李纲落职制用驩兠少正卯为比得无已甚乎大抵诬贤之言多援此

洪皓镌二官以出使未还而辞难合考

顔岐赠三代制初谓孔氏少衰而顔兴既非所宜言矣继用陈太丘事而谓顔庶防焉得无少贬顔氏耶

建炎绍兴艰难之诏见十四卷令人痛心犹赖代王言者有若而人也

韩世忠以妻梁氏私求恩泽而自劾降诏奨论

奏议

缴孟忠厚文资援汉章帝欲封外家而马后不从奏论诸将无功谓独张俊明州仅能少抗不增兵益戍反旋军空城以挑之未防果残明州无噍类是杀明州一城生灵而陛下再有馆头之行者张俊实使之也杜充守建康韩世忠守京口刘光世守九江而以王杜充其措置非不善也而世忠八九月间已扫镇江所储之赀尽装海舶焚其城郭为遁计洎杜充力战于前世忠王卒不为用刘光世亦不出一兵方与韩相朝夕饮宴则朝廷失建康虏犯两浙乗舆震惊者韩世忠王使之也失豫章太母播迁六宫流离者刘光世使之也而张俊方且以万人杀获数十人之功冒朝廷不赀之赏自明引军至温道路鸡犬为之一空韩世忠逗遛秀州放军四掠至执缚县宰以取军粮王自信八闽所过州县邀索动以千计此事人皆知之而不敢言者以天歩艰难正借此曹为重而不敢言耳今日诸将在古法皆当诛然不可尽诛也惟王本杜充充败于前而不救当先斩其他以次贬降使以功赎过如张俊之军独可赏其有功将士耳所以移军辄遁者俊也罪亦安逃

乞修日厯状云汉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本朝宰相皆兼史官其重如此

抚州乞罢造战船状云威命临之上下便文逓相逃责至县而极矣推移不行则浚民脂膏以应期会且以臣所领一州言之嵗得酒税钱不过六万緍而月桩大军起纲水脚官吏军兵请给衣赐打箭头铁叶等钱嵗当用六十余万緍以为不取之于民是欺陛下耳

行在越州条具时政书大要谓必陛下能使诸将诸将能使士卒其言恳切又欲精择偏禆十余人人付兵数千直御前而不诸将以渐销诸将之权

进书劄子设四类求之一年表二官阀三政迹四凡例论侨寓州郡劄子东晋治金陵于江南北侨立州郡纳流亡之人故江都谓之南兖州则兖州之人所归也京口谓之南徐州则徐州之人所归也以至南豫州南司州亦然臣愚以为莫若因此时用六朝侨寓法分浙西诸县悉以两河州郡名之多印榜文先行散布候其入冦徐以旗帜招之彼既知所居各有定处与乡居无异亦何为而不归我哉

论淮南屯田劄子虏师既退国家非暂都金陵不可而都金陵非尽得淮南不可欲保淮南势须屯田

行在百官谢许乗轿云方披棘以立朝适雨霜之在虑乗欵段或至颠隮乃曲轸于睿慈俾获安于徐歩愚按此亦南渡后百官乗轿之事原也

皇子贺北郊礼成六表盖北郊之礼惟徽庙尝行之

到徽州乡郡谢启城郭重来疑千载去家之鹤交防半在或一时同队之鱼此潇洒出尘之语也

荅道七梁舟林得请归里丁令重来叹辽海千年之别知章得请分鉴湖一曲之秋

洪州石头驿记天下事壊于以为不足为故陈以道茀不治单襄公知其必亡晋以人之垣羸诸侯而子产知其不能道路次舍亦岂政之细者耶

洪州右狱尽心堂记今吾与子一杯相属于此亦思有向隅悲泣满堂为之不乐者乎亦思有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者乎亦思有禁切寒不得衣饥不得食者乎轻用民死防何其不挽弓自射也

防州神惠庙记以神之受职为言得体

镇江府月观记刘岑季髙之所更新也谓形势之雄足控制南北岂直骚人覊客区区登覧之胜东曰海门鸱夷子皮之所从逝也西曰歩魏佛貍之所尝至也其北广陵则谢太傅之所筑埭而居而江之中流则祖豫州之所击楫而逝也今揽而纳诸数楹之地使千载之事了然在吾目中则季髙之志可知矣

严州髙风堂记始谓帝王功成志得必有轻天下之心于是岩穴间有不得而用者出而百年之风俗系焉汉之二祖皆以布衣取天下髙祖时有四皓莫能致逮光武立严子陵亦不为帝留是五人者出处相类然四皓晚从太子之招而风节减于功名子陵终髙卧故东汉之士尚风节而以功名为不足道铺叙既足又接以四皓学伊尹子陵学伯夷然后独归之本题之子陵而収焉其文字布置极佳可为作文者之法但以四皓比伊尹子陵比伯夷皆不同耳

广德军范文正公祠堂记以浩然之气为主谓公立朝如史鱼汲直忧国如贾谊刘向守边如马伏波羊叔子虽庸人孺子知之独筮仕之初有卓然大过人者史失其传不得不纪乃叙其事而终以柳宗元上段太尉遗事抑扬而収之

镇江府大成殿记谓道宫佛刹之立其徒志坚而材足有立既非事情矣又谓吾夫子息争己乱之道有功于世何其卑邪大抵道佛之盛由世俗信邪为祸福倾动所致而其徒又无家可归相与丐乞经营为终身屯聚衣食之地故成之易夫子之道乃民生日用常安习而与之相忘既无异端之张皇诱胁其学官乃朝廷所设以教育人士必待上之人甚崇重然后为士者肯于违父母辞室家以从之防屋之成否盖在朝廷非士之事也故成之难是岂为士者之才志皆不异端若哉夫子如天覆地载民无能名而又止以息争已乱为功此何等议论甚矣文墨之士于儒道未尝知味而语言妄之可羞也

郑固道寓室记自渊明寓形宇内一语宛转意文势极可法

永州玩鸥亭记此浮溪贬所作也如曰使吾心有以胜物则李广之石可使为虎使吾为物所胜则乐令之弓亦能为蛇茍吾心如木石而无所示则鸥莫得而闚矣何为而不可玩哉语意极工

飬浩斋记贫富贵贱死生祸福皆足以入吾胷中为浩然之冦

何山书堂记谓楷以其居为寺者非也

殖斋记以苗喻德文极委蛇愚按此説本刘向説苑翠微堂记凡烟霏空翠之过乎目泉声鸟哢之属乎耳风云雾雨从横合散于冲融杳霭之间而有感于吾心者皆取之以为诗酒之用古人有贵于山水之乐者如此岂与夫槁项黄馘欺世俗者同年而语哉

种德堂记谓君子非屑屑然置盛衰兴废于胷中知修身以待其定而已未援王祥王覧隠居三十余年以孝悌着闻及晋而子孙蕃大更六朝隋唐至谱牒不能传文意髙爽可观近世水心亦作种德庵记取而并观则知浮溪之过人逺矣

靖州营造记叔孙昭子所馆虽一日必葺其墙屋薛惠为彭城令桥梁邮亭不修兄宣知其不能

苏魏公文集序文虽同乎人而其所以为文有非人之所得而同者

呉园先生张公春秋指南序孟子去孔子百余年于书武成诗云汉皆疑至春秋则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未尝片言置疑其间其惧非惧圣人之书也惧天下是非之公也自三传兴而圣人之经始不胜其烦好异者思力探无所不至乃至子以父学为非弟子以师説为愚况其他哉愚按此説为有理至其序洪兴祖春秋本防直谓仲尼复生不能易而未乃归之兴祖可草辟廱封禅之仪则文人之妄意谈经其舛甚矣

杂著

与呉知録书所重在文而排王氏之经伊川之学郭永传永大名人建炎初车驾幸维扬宗泽守京师永为河北东路提防刑狱泽檄永为大名帅杜充相掎角永得檄大喜即朝夕谋战守且因结东平权邦彦为援不数日声震河朔已没州县皆叛冦应官军宗泽死杜充移守京师而以张益谦代会范琼亦胁邦彦南去刘豫举济南入冦大名孤处其间力屈城防冦欲防降之永怒骂不絶冦令断所举手并其家害之时死节若刘鞈李若氷向子韶霍安国张克戬杨邦乂皆章章尤着然詈贼不屈无如永

王氏賛 王氏属时艰难菆金陵正覧寺十八年而启之棺衾皆腐败独夫人面如生自肩有蔓覆之遂以为奉佛之报而为之賛愚谓棺衾之易腐者艰难时菆殡噐物不坚也面目如生者死而不化世俗往往有之皆不祥之事也蔓延其上棺壊而蔓及之可哀之甚也何賛为

防上舍题名我神宗始以经术造士欲遂颁三舍天下未暇也至徽宗益新月书季考之法崇寜三年首命上舍生赐第者十六人愚按学校讲明义理于乡举里选仕进之路无闗也变学法以防士子舍义理而争利禄壊前此千万年之学校祸后此千万年之士习蔡京平生之罪此为第一而世乃习以为当然悲哉

陈文惠公遗事公相仁祖忽夜分有御封至私第公不启封来日奏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傅会请正母仪若诚此事臣不敢启封仁祖首肯曰姑置之兹举盖开悟转移于谈笑之顷一言兴邦矣

墓志

汪伯彦丞相志谓伯彦和相州顷髙宗以康王使窝离不军至磁而伯彦亟以帛书请王还相躬服槖鞬以兵二千逆王河上王开大元帅府以伯彦为副欲引兵渡河谋所向伯彦独决防出北门济子城于是由大名厯郓济二州达于宋覆劝进即位南京未防伯彦有疾乗舆南渡咎不由之愚按黄汪误国三尺孺子能言之而浮溪反许以中兴功臣此虽阿其所好之言然自昔大臣得罪万世者当时何尝无可书之事大节一亏众美俱失不可不戒也自昔名人才士一失足于富贵之门唯见其是而不悟其非卒与之俱辱而不自知亦不可不戒也

汪澥开府 澥预王安石释经之议又首传其説愚按浮溪爱澥者而首誉及此殆不辨是非矣

滕康枢宻志建炎三年宰相吕頥浩建幸武昌为趋陜之计既还建康又建欲尽弃中原焚室庐徙居民于东南公力持不可李成力求淮南吕頥浩欲从之公命趣知徐州公扈太后奉神主至洪州刘光世不能守金人渡江退保处州御史张延夀论之谪永州薨

蒋猷阁学志 猷宜兴人政和宣和间直言人也谓今羣臣无它能唯以善候伺人主承望大臣为向背者谓之才又言内侍省不六祭又言三省吏官至四品又言近幸建塔寺论赵良嗣献平燕书为狂妄论范之才谓滁水有鼎可出为狂妄论徐惕等进奉后苑建炎三年避防明州卒于昌国县蓬莱乡葬鄞县学旁

傅揖待制志揖定北郊之议方建中靖国秋见时事更张曰祸其始此乎首引去

贾谠阁学志张邦昌伪赦至扬州公适在焉师臣国视莫敢公遽取书焚之北向长号

待制张扩志公字彦实尝为中书舍人呉璘入觐乞用团练承宣使恩为其子换文资公持不可刘光世疾革援例乞免其家差役科敷又持不可

曾衢州纡志布第四子也为两浙转运矫制招盗孙诚等隆祐皇后葬公为修举议者欲称园陵公曰此特宫耳朝廷用其言

徽猷陈兖志金陵失守陈兴宗以金一箧委君已而兴宗防邉君展转贼间寜舍己槖而保兴宗之金访其子归之

中大夫陈彦恭志蔡京之党王相欲增鼓铸君曰山泽之利不可竭祖宗之额不可逾

徐师仁当前徽宗修道史时充润文官凡四人董晞渊尤长释氏书为章句流布四方愚毎谓异端之书皆中国士人譔成此亦其一证也

龙图张根状公二十一登第四亲在堂以大父母年髙致其仕则恩及之遂以通直郎致仕年三十一是年大父母恩及其祖妣以妻封及其母未防复以己得之服为祖荣及卧山林久而朝廷落致仕起之晩复以子之官官其叔父皆非故事特防从之其既起也提举常平田畴之垦桑柘之植沟防之修者以千万计尝极论和买之弊以为本路嵗租百四十万斛给中都百三十万而官度五十万使嵗入如数犹缺四十万旧以盐利三十万緍和籴故虽凶嵗不乏自更法以来州县重取民耗米以给民既不堪其苛而和买四十万緍复以无所从出之钱给之又言祖宗立国东南上供额六百万斛赐运司本钱数百万緍使嵗广籴以备非常随补徐取此万世良法也自希恩者以为羡余献之故朝廷不足则下诸路补势必敷于民为无穷之害臣以为补不当复催尽以盐额还漕司籴本钱还运司为便迁转运使会嵗饥疫朝廷责补不已又促输纳防绢之期追逺年无名之鬻官田者大亏上供之数公厯陈利害奏罢之且乞以封桩盐尽给和买还之民徙两浙又言东南诸路阙乏之由除赡学宗室添置官兵及非泛抛买外茶盐钱尽入货务耳若止分其半以予漕司诸路当亦少寛又乞罢土木及人臣则节赐田产房廊赐金帛赐帯疏奏大臣权幸皆怨又因亲书奏花纲事字误遂坐以不恭之罪谪栁州卒张夀其子李纲其婿愚按浮溪所撰诸贤志状行事之可法未有如公者也故録之详如此

浮溪之文明彻髙爽欧苏之外邈焉寡俦艰难扈从之际敷陈指斥尤多痛快殆有烈丈夫之气至其行责词则痛诋李纲草麻制则力褒秦桧平居议论则鄙经学而尊词章词章陋习灭没人才一至此甚不然公之成就岂止如今日所见而巳哉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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