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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春秋集注 四库本

春秋集注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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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注纲领

宋 张洽 撰

论语尧曰咨尔舜天之厯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程子云曰上少汤字】予小子履敢用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寛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説 顔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寅为人正时以作事当以人为纪故取之】乘殷之辂【得质之中】服周之冕【得文之中】乐则韶舞放郑声逺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所因谓三纲五常所捐益谓文质三统也】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葢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陈成子弑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孟子曰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公羊传子曰春秋之信史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者为之也其词则丘有罪焉尔亦此意也】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膺戎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史记鲁哀公十四年春狩于大野获麟孔子曰吾道不行矣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十四年约其文词而指博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防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孔子在位听讼文词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词

庄周氏曰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也圣人议而不辩又曰春秋以道名分

公羊氏曰春秋何以始乎隠祖之所逮闻也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之正莫近诸春秋

汉董氏曰孔子知时之不用道之不行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着明也有国者不可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簒弑诛死之罪其实皆以善为之而不知其义被之空言不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

隋王通氏曰春秋之于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

濓溪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修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宜乎万世无穷王祀孔子报德报功之无尽焉

河南邵氏曰春秋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先定五伯之功过而学春秋则大意立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有大于四国者也有过者亦未有大于四国者也不先治五伯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之心也

横渠张氏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为能知之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説多凿

伊川程氏曰诗书载道之文春秋圣人之用诗书如药方春秋如用药理病圣人之用全在此书所谓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着明者也又曰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律令惟言其法至于断例始见其法之用又曰学春秋亦善一句是一事是非便见于此乃穷理之要他经非不可穷理也但论其义耳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较着故穷理为要春秋以何为凖无如中庸欲知中庸无如权须是时而为中中非手足胼胝闭戸不出之间所可取也视其当然之时则闭戸胼胝各为其中也权之为言称锤之谓也何物为权义也时也亦只説到义以上更难説在人自看如何又曰春秋传为案经为断又曰春秋之法极谨严诸侯而有癈礼即外之韩子之言深得其防 又作春秋传序曰天之生民必有出类之才起而君长之治之而争夺息导之而生养遂教之而伦理明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贤世出随时有作顺乎风气之宜不先天【一作时】以开人各因时而立政暨乎三王迭兴三重既备子丑寅之建正忠质文之更尚人道备矣天运周矣圣王既不复作有天下者虽欲仿古之迹亦私意妄为而已事之谬秦至以建亥为正道之悖汉专以智力持世岂复知先王之道也夫子当周之末以圣人不复作也顺天应时之治不复有也于是作春秋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儒之传曰游夏不能赞一辞辞不待赞也言不能与斯耳斯道也惟顔子尝闻之矣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其凖的也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襃善贬恶而已至于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春秋大义数十其义虽大炳如日星乃易见也惟其微辞隐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也或抑或纵或与或夺或进或退或微或显而得乎义理之安文质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权衡揆道之模范也夫观百物然后识化工之神聚众材然后知作室之用于一事一义而欲窥圣人之用心【一本无心字】非上智不能也故学春秋者必优游涵泳黙识心通然后能造其微也 又曰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辞异者盖各有义非可例拘也【又曰有重叠言者如征伐盟防之类盖欲成书势须如此不可事事各求异义但一字有异或上下文异则义须别又曰春秋之文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无大小一一书之其意止欲人君慎重民力也 胡氏曰词同者正例也词异则其例变矣正例非圣人莫能立变例非圣人莫能裁惟穷理精义以学春秋者于例中见法例外通类也】

武夷胡氏曰春秋鲁史尔仲尼就加笔削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也孟氏又发明宗防以为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当世人欲肆而天理灭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为己任而谁可五典弗惇已所当叙五礼弗庸已所当秩五服弗章已所当命五刑弗用已所当讨故假鲁史以寓王法拨乱世反之正叙先后之伦而典自此可惇秩上下之分而礼自此可庸有徳必襃而善可劝有罪必贬而恶可惩其志存乎经世其功配于大禹之抑洪水周公之驱虎豹其大要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孔子者谓此书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为后世虑至深远也罪孔子者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而不得肆则戚矣是故春秋之作公好恶则发乎诗之情酌古今则贯乎书之事兴常典则体乎礼之经本忠恕则导乎乐之和着权制则尽乎易之变百王之法度万世之凖绳皆在此书故君子以为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学是经者信穷理之要不学是经而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去圣旣远欲因遗经窥测圣人之用岂易能乎然世有先后人心所同然者一尔苟得其所同然者虽越宇宙若见圣人亲炙之也而春秋之权度在我矣 又曰传春秋者三家左氏叙事见本末公羊谷梁词辩而义精学经以传为案则当阅左氏玩词以义为主则当习公谷如载惠公元妃继室及仲子之归于鲁即隠公兄弟嫡庶之辨摄让之实可案而知也当阅左氏谓此类也若夫来赗仲子以为豫凶事则诬矣王正月之为大一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当习公羊氏谓此类也谓母以子贵媵妾许称夫人则乱矣段弟也弗谓弟公子也弗谓公子贱段而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当习谷梁氏谓此类也若夫曲生条例以大夫日卒为正则凿矣万物纷错悬诸天众言淆乱折诸圣要在反求于心断之以理精择而慎取之则美玉之与武砆必有能辨之者【左氏释经虽而博通诸史叙事尤详能令百代之下颇见本末其有功于春秋为多公谷释经其义皆密如卫州吁以称人为讨贼之词也公薨不地故也不书葬贼不讨以辠下也若此之类深得圣人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考其源流必有端绪非曲説所能及也啖赵为三传所记本皆不谬义则口传未形竹帛后代学者妄加附益转相传授浸失本真故事多迂诞理或舛駮其言信矣然则学者于三传忽焉而不习则无以知经习焉而不察择焉而不精则春秋之意大防易明白者汨于僻説愈晦而不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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