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墉城集仙录

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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墉城集仙录卷之五

唐广成先生杜光庭集

云林右英夫人

云林右英王夫人名媚兰,字申林,王母第十三女也。受书为云林宫右英夫人,治沧浪宫。晋兴宁三年乙丑七月三日,与束岳上卿司命真君诸真同降於杨君,因受书曰:弱丧消潜笃灵未尽,倚伏异因云梯未抗,虽有怀於进趣,犹未渊於至理矣。君才实天工心以清澜凝浪於高韵,柄神乎太玄,期紫庭而步空矣。有心洞於飞滞,柔翰郁乎冥契也。动合规矩等圆殊方,静和真味吐纳余音,可谓纵诞德挺英姿良为钦矣。然秽思不豁鄙怯内固,淫念不断灵池未澄,将未得相与论内外之期汛二景之交耳。夫失机者,贵在能改相释有情今无妨矣,虽暂弥群听故克和也。前途攸邈此比非一漏万绪多端,当恒戢密,苟情有愆散得随事失悟言微矣,将何以遏之?将何以遣‘之?清响散空,神风洒林,身超冥衢,志咏灵音,仁侯其人也。守真一勤笃者,一年使头不白而秃发再生,苟内忧子孙以家业自羁,外综王事朋友之交,耳目广用,声气杂役。此亦道不专也。又述玉斧修道之事,因喻以薛季和七试不过,乃长里先生薛公之弟为侄跌失位,然性好箫音凤响,故长里乞之於太上,使其生因言肇阿阴德,可以及於许侯玉斧也。又云闻北风则心悲,睹启曜则怀泰,思骏绿以慕骋,嘉柔顺以变郁,世人之心曷尝不尔。此则其本乡之风黑,首丘之内感也。苟能信之,君其谐矣。如其壅怯秉欲,丹绛不阳,灵人担手而空返,高友敛袂而回晏,神黑不阿其宅,寂通不鼓其目,自命矣。夫故可悲耶。夫得道者以其能排却众累直面而进,於是百度自静,众务云散。该其扰者不足为劳,披于艰者可以表心。正月中必有龟山客来,贤者之举复宜详之。自古及今死生有津,显默异会、藏往灭智,与世同之者,皆得道之行也。若夫琼丹一御,九华三飞,云液晨酣流黄徘徊,仰咽金浆、咀嚼玉义者,立便控景登空,玄升太微也。自世事乖互斯业未就,当暂履太阴,潜生冥乡。外身弃质,养胎虚宅,陶黑绝钥,受精玄漠,故改容於三阴之绾,变童颜於九炼之户。然后知神仙为贵,死而不亡,去来之事,理之深也。夫垂荫万亩者,必出峻极之岭,治天振岑者,必发渊浩之源,洪哉积阴德之贤,有似合人也。逸鳞逍遥大荒之表,故无羁络之忧,灵羽振趋玄圃之峰以违罗组之患,人之修道岂驮乎?藏身之密匿迹之幽也。且寻飞绝影之足,不能骋逸於吕梁,凌波泳泉之舟,不得陆峻於太行,此才之异也。繁林翳昔则羽族云萃,玄泉· 浩瀚财鳞群竞赴,此在德之茂也。为道者实为勤苦,勤苦者必得之矣。学道者当在专道,注真情无散,念拨奢侈保冲白寂焉。如密有所睹熙焉,如潜有所得,专专如临深谷,战战如履薄冰,此得道之门耳,而未得道之室也。所谓学道甚难而甚易,若其寂玄沉味保和天真,注神柄灵耽研六府,惜黑杜情无视无听,此学道之易也。若其不能行此数者,所以为难也,况山岳系扰则强禽号於林,川演结滞则龙虹惨於泽,此自然象也。苟趣舍理乖,则吹万之甩不同也。非静顺无以要谦,非虚柄无以冥会,思之无邪则无祸害矣。在正其心而斥其累,澄其源而清其流也。若南趋而北聘心念而口违,捐荠而茹荼哂九成而悦比鄙者,我知其无识和音之听鉴也。因告晋简文帝,宜以麝香一具於颈问,辟水注及恶梦。学道在积功累善,太虚真人常云:人有众过而不自悔,罪归其身如川赴海日益深广矣。有恶知非悔过从善罪减善积亦得道也。夫人遇我以恶者以善对之,遇我以祸者以福对之,善常在己矣。恶人害善人犹如仰天而唾,唾不污天还自污身,风扬尘,尘不污彼还蒙其己。道不可毁,祸必减己。又饭凡人百不如饭一善人,饭善人千不如饭一寒柄学道之人,此高真之秘言太上之要戒也。财色之於身也,譬如小儿舐刀刃之蜜,蜜不足以美口而有截舌之忧,戒哉。志之爱欲之大,莫大於色,其罪无外,其恶无赦,得不戒耶。学道在阴德施惠解救也。用志莫大於守身,奉道其福甚大,其生甚固。夫人授诗曰:

驾钦遨八虚,回宴束华房。阿母延轩观,朗啸蹑灵风。我为有待来,故乃越沧浪。

其一

腾跃云景辕,浮观霞上空。霄饼纵横舞,紫盖托灵宫。朱烟缠旖旎,羽被扇香风。雷号猛兽攫,电吟奋玄龙。钧籁混庭响,金筑唱神钟。采芝沧浪阿,攘华八停峰。朱颜日以新,劫往方婴童。夫道不专己,行事亦无功。

其二

夫真仙之才,例多隐逸,柄身林岭之中,远人问而抱澹泊,则必婴颜而玄鬓也。玉醴金浆交黎火枣,此即腾飞之药,不比於金丹也。仁侯体未真正秽念盈怀,恐此物辈不肯来也。苟真诚未一道亦无私,亦不当。试问交黎火枣之树已生君心中,今犹有刻棘相杂,是以二树不见,不审可万刑棘,出此树否。此树单生,其实几好也。虽云问也,其欲希之近也,当为君问主领者三年,更以相问以即日始也。夫虚和可守雄,萧萧可守雌,知白可守黑。箫萧者,谓单景独往也。君绛宫中,诅能仰扉空,同上上云玄之涯否。道易闻而患不真,书易得而患不行,若专如此,大天之中尽真仙比肩也。我亦无咎於不能为者,心不定而欲书,将欲沽之哉。意不往而求真,以欲街之也。可以此告许长史十月十五日而降,又述秋分日瑶台大会之诗。

青童大君四君各吟真词,以和玄钧广韶之弦。青童君吟曰:

欲植灭度根,当拔生死栽。沉吟堕九泉,但坐惜形骸。

太虚真人吟曰:

观神载形时,亦从车从马。车败马奔亡,牵连一时假。一辰世莫识此,但是息风火。种罪天网上,受毒地狱下。

西城真人王君昤曰:

神为渡形舟,泊岸当别去。形非神常宅,神非形常载。徘徊生死输,但苦心犹豫。

小有真人王君吟曰:

失道从死津,三魂迷生道。生生日以远,死死日以早。悲哉苦痛容,根华已颊倒。起就零落坐。焉知反枯老。

又授诗与许君曰:

该清道难通,幽达妙难穷。许侯其人也,曜灵方升丘。腾跃晖霞外,身飞九天中。作则群真归,金阙抚种人。

其一

其德仁以融,其教整以和。可谓天秀标,韵为后民崇。养形静束岑,七神自相通。风尘有忧哀,陨我白鬓翕。长冥遗叹仰,恨不早逸踪。

其二

停驾望舒移,迥辕返沧浪。未睹若人游,偶想安得康。良因候青春,以叔中怀忘。

其三

控晨浮紫烟,八景观派流。羽童捧琼浆,玉华饯琳腴。相期白水涯,扬我岁萝珠。

其四

沧房焕束霞,紫造浮绛晨。双德秉道宗,作镇真伯藩。八台可陌目,北看乃飞元。清净云中视,渺渺蹑景迁。吐纳洞岭秀,藏晖隐东山。久安人事上,日也无虚闲。岂若易访质,返此孩中颜。

其五

晨阙太霞构,玉室起霄清,领略三奇观,浮景翔绝冥。丹华空中有,金阙育挺精。八风鼓锦披,碧树曜四灵。华盖瘾兰晖,紫辔策绿耕。结信通神交,触类率天诚。何事外象感,须睹瑶玉琼。

其六

三景秀郁玄,霄映朗八方。丹云浮高宸,逍遥任灵风。鼓翮乘素飕,炼盼琼台中。绿盖入协晨,青饼掷空同。右揖束林帝,上朝太虚皇。玉宾剖凤脑,遨酣飞药浆。云钧回曲寝,千音何琅琅。锦於召猛兽,华磨正低昂。香母折腰唱,紫烟排栋梁,总辔高清阙,解驾佳人房。昔运挺未兆,灵化顺气翔。心眇玄涯感,年随积桩崇。形苟甘臭味,动静失沧浪。我友实不尔,荣辱昨已忘。

其七

绛景浮玄晨,紫轩乘烟征。仰超绿阙内,俯吗朱火城,束霞启广晖,神光焕七灵。翳映泛三烛,流任自齐冥。风缠空洞宇,香音触节生。手携识女舞,并拎匏瓜庭。左徊青羽旗,华盖随云倾。宴寝九度表,是非不我营。抱真柄太寂,金姿日愈婴。岂似愆秽中,惨惨无聊生。

其八

三辔控紫轩,倾云束林阿。四旌曜明空,朱轩飞灵丘。玉盖瘾七景,鼓翼霄上浮。九音朗紫空,玉仿洞太元。宴咏三晨宫,唱啸呼我俦。不觉桩已老,岂知二景流。佳人虽兼忘,而未放百忧。长林真可静,岩中多自娱。

其九

北登玄真阙,携手结高罗。香烟散八景,玄风鼓绛波。仰超琅园津,俯陌霄陵阿。玉箫云上奏,凤呜洞九遐。乘黑浮太空,曷为蹑山河。金节命羽灵,征兵折万魔。齐抱二辰晖,千春方婴牙。丧真投竞室,不解可奈何。

其十

仰陌太霞宫,金阁曜紫清。华房映太素,四轩皆朱琼。掷轮空洞津,总辔舞绿耕。玉华飞雪盖,西妃运锦旖。虽然尘浊涯,鲦钦佳人庭。宿感应真降,所招已在冥。乘风奏霄晨,共酣丹琳婴。公侯徒渺渺,安知真人灵。

其十一

清晨揖绛霞,总黑霄上游。徊耕蹑曲波,遂睹世人忧。辞旨郁然起,不散三秀蚂。何若巡玄乡,抚数为尔娱。君安有有际,我愿有中无。

其十二

辔景登霄晨,游宴沧浪宫。彩云绕丹霞,灵蔼散八空。上真昤琼室,高仙歌琳房。九凤唱朱籁,虚节错羽钟。交柄金庭内,结我真中朋。俱抱玉醴津,倏忽已婴童。云何当路蹲,愆愈随日崇。

其十三

晨游太素宫,控耕观玉河。夕宴郁绝宇,朝采圆景华。弹傲北寒台,七灵晖紫霞。济济高仙举,纷纷尘中罗。盘桓嚣蔼内,愆累不当多。

其十四

驾黑骋云耕。晨登太停丘。绛津连岑振,清波鼓浚流。步空观九纬,八纲皆已游。暂宴三金秀,来观立志俦。勤懈不相掩,是以积百忧。

其十五

凌波越沧浪,忽然造金山。四顾终日游,罕我云中人。

其十六

紫阙构虚上,玄馆衔绝飕。琳琅敷灵囿,华生结琼瑶。骋耕沧浪津,八风激云韶。披羽扇北翳,握节呜金箫。凤籁和千钟,西童歌晨朝。心豁虚元外,神襟何朗寥。回舞太空岭,六黑运重幽。我涂岂能寻,使尔不终凋。

其十七

玄波沧浪涛,洪津鼓万流。驾景钙六虚,思与佳人游。妙唱不我对。清音与谁投。云中骋琼输,何为尘中俦。

其十八

松柏生玄岭,郁为寒林杰。繁条盛严冰,未肯惧白雪。乱世幽重岫,巡生道常洁。飞此逸辔轮,投彼遐人辙。公侯可去来,何为不能绝。

其十九

清静愿东山,瘾景柄灵穴。惜惜闲庭虚,翳苍青材密。圆曜映南轩,朱风扇幽室。拱袂闲房内,相期控妙术。寥朗远想玄,箫条神心逸。

其二十

纵心空洞津,练辔策朱饼。佳人来何迟,道德何时成。

其二十一

寓言必可用,不用是无情。焉得驾钦迹,寻此空中灵。微音良有旨,当用慎勿轻。事事应神机,保尔见太平。

其二十二

辔景落沧浪,腾跃青海津。绛烟乱太阳,羽盖倾九天。云舆浮空洞,倏忽沧波问。来寻真中友,相携侍帝晨。王子协明德,齐首招玉贤。下钙八河宫,上寝希林巅。漱此紫琼腴,方知秽途辛。佳人将安在,勤之乃得亲。

其二十三

绛阙排广霄,披丹登景房。紫旗振云霞,羽晨舞八风。停盖濯碧溪。采秀月支峰。咀嚼三灵华,吐吸九神芒。桩数无绝纪,协日积童蒙。拥袂明真馆,仰期元上皇。北钧唱羽人,王玄集贤众音终。云何波浪宇,得失为我锺。引领嚣庭内,开心拟秽冲。习适荣辱域,罕蹑希林宫。一静安足苦,试去视沧浪。

其二十四

世珍芬馥交,道宗玄霄会。振衣寻真俦,回轩风尘际。良德映玄晖,颖拔集华蔚音畏。密言多偿福,冲静尚真贵。恒当二象顺,携手同襟带。何为人事问,日焉生患害。

其二十五

夫人自初降说此赋诗,尤皆勉励於修道,虑中道而败则祸更重矣。丁宁戒谕者,以许君及玉斧皆籍名仙简,务其日进玄德更懋真阶耳。因述青童君劝学道之士拔爱欲之根如攘悬珠,一一攘之自当尽矣。又云牛马负重入泥转增陷没,道士心挟世欲速须去之,视彼泥中之牛愿求苏息耳。人读道经得修道之味,如飨美食六腑皆美而有余味,能行如此者得道矣。紫元夫人亦与夫人言,众真曰:天下有五难,贫穷惠施难,豪富学道难,制命不死难,得见洞经难,生值壬辰后当圣世难。昔闻之於大道君曰:道德元形知之无益,当在守志行道耳。譬如磨镜垢去明存即见己形,断六情守空静即自见道之真,亦可自知宿命矣。玄清夫人云:世人击於妻子家宅之患甚於牢狱,牢狱有原赦之时,而妻子情欲虽有虎口之祸,己犹甘心投之,其罪无赦。故谓之家累,言其陷累我身不得逍遥自适,而人不知割爱去累洗心为道而存其身也。杨君降真之会,有十夫人皆列位号而无传记,及歌吟之词,备列於此:太和灵嫔上真左夫人、北海六微玄清夫人、北汉七灵右夫人、太极中华右夫人、八灵道母西岳蒋夫人、上真东宫卫夫人、朱陵北绝台上嫔管妃、北岳上真山夫人、西汉夫人、长陵杜夫人。

此夕二十三真人十五夫人降於金坛杨君家也。。

婴母

婴母者,姓谌氏,字日婴,不知何许人也。西晋之时,丹阳郡黄堂观居焉。僭修至道久历岁年,时人自童幼逮于衰老见之鬓发龄容颜状无改,众号为婴母。因入昊市见一童子年可十四五,近前拜於母云,合为母儿。母曰:年少自何而来,拜吾为子未测其旨,亦莫敢许之,岂可相依耶。乃怀叹而去,月余又於昊市逢一孩子三岁,以来若无所归,悲号浃夕,母因视之,执母衣倨不肯舍去。人或见者劝母收而育之,逾於所生矣。既长明颖孝敬异於常人,冠岁以来风神挺迈,所居常有异云黑光景髻髭而见。侍母左右时说蓬壶阅风之事,母异之。谓曰:吾与汝暂此相因,汝以何为号也。子曰:昔蒙天真明授灵章,锡以名品约为孝道明王,今宜称而呼之矣。遂告母修真之诀曰:每须高处玄台炼,绝异党偷闲丘阜。饵服阳和静夷玄,圃委鉴太虚无英。公子黄老玉书《大洞真经》,豁落七元太上隐玄之道,可致轻盖以流霞之辈,卷钙乎文昌之台,得此道者九凤齐唱天籁骇虚,炼身御节八景浮空,龙舆虎旅游扇八方矣。母宜宝之。一日一孝道明王漠然隐去,母密修大法积数十年,人莫知也。其后昊猛许逊自嵩阳南游诣母,请传所得之道。因盟授之,孝道之法遂行江表。暇日母告二子曰:世云昔为逊师,今玉皇玄谱之中,猛为御史,而逊为高明大使,总领仙籍位品已迁。又所主十二辰配十二国之分,逊领玄楞之野於辰为子,猛统星纪之邦於辰为丑,许当居昊之上以从仙阶之等降也。又数年有云龙之驾千乘万骑来迎,谌母白日升天。今洪州高安县东四十里有黄堂坛靖,即许君立祠朝拜圣母之所。其升天事迹在丹阳郡中,后避大唐宣宗庙讳,锺陵祠靖号为谌母。其孝道之法与灵宝小异,豫章人世世行之。伟哉人之行莫大於孝,孝於亲者必忠於君,理於家者必康於国,感天地,动鬼神,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外清八表,内正百度,可以助道弘化者其唯孝乎。则孝道之法降自上玄,隆於晋代,豫章之俗至今行之。故许君则拔宅升天,位统列国,皆孝感也。

钩弋夫人

钩弋夫人齐人也,姓赵。少好清净,病六年左手拳握不开。望黑者云东北有贵人黑、推求而得之召见,姿色甚伟。汉孝武帝发其手得玉钩,手寻展。遂幸之,生昭帝。武帝害之,殡尸不玲而香一月间。昭帝即位改葬之,棺椁但有丝履而已,故名其宫曰:钩弋,后避讳改为代庙。每祠谒之际,时有神坐於庙阁内焉。

湘江二妃

湘江二妃者,舜之妃也,长日娥皇,次日女英。昔尧以耄昏倦於天下,举贤隐之德以让之,许巢善卷之属,避之而去。访於侧陋,有鳏者日虞舜,以孝德闻,尧举而用之。娉之二女,以观其内,历试诸难以观其外。既而大麓不迷百工咸理,爰俾摄政二十八年而尧崩,舜服丧三年而后即位,即位之年年六十一矣。在位又五十一年,凡寿一百一十二岁,南巡于苍梧之野止於何侯之家,太帝五老以瑶车玉耕云旌羽盖降而迎舜,遂升天不还,何侯亦拔宅而去。二妃时在山下,求舜不获,瞻望九峰一一相似,不知舜之所之。望峰而泣,抆泪於崖竹,竹为之斑历,视诸峰皆疑舜在其上,因为九疑山焉。既而精诚感通,亦得仙去,时人以为其沉於湘江也。故立祠焉。祠中列湘君湘夫人之位,此其序长少之品位,当是娥皇为湘君,女英为湘夫人,非是别有湘君之神也。高秋月夜,九疑湘浦,时闻天钧韶乐之音,盖是舜上理紫微,下镇此山,每所经游必有天乐导从,灵音骇虚,俗谓之湘灵鼓瑟,亦误传也。俗中咸以、二妃为尧之女,事亦误矣。今按帝系云:黄帝,曰帝鸿氏,姬姓少典之子,亦云姓少典,亦云姓公孙,名轩辕。神农世衰,诸侯怨叛,蚩尤肆毒,害及生灵,黄帝自有熊之国兴师佐命,遂即帝位,克蚩尤诛姜氏之后而定天下。黄帝之子名挚绍,黄帝位号为少昊氏,亦曰金天氏。金天之子日颛顼,颛顼之子日帝誉,帝誉之子日尧,号陶唐氏,名放勋。以此详之,尧即黄帝玄孙也,乃为颛顼五世之孙,尧乃舜再从祖也。尧之女乃舜之从祖姑也,尧不应以女娉舜,此恐史册相传之误耳。当是尧欲历试於舜,以观其德,聘以二女,史臣遂而书之,固非尧女以娉於舜矣。娥皇女英非姬姓也。又舜之号非谧号也。谧法起於周公,欲以褒贬君臣垂戒惩劝立以为法。后人执而加之,云斓善传圣曰尧,盖取尧举其舜於侧陋,授以天下禅让之美,千古所宗,故追为此谧尔。又舜之一字,谧法云:仁圣盛明日舜,此亦后人追立之号也,何者?按《书》云,尧将巽位,曰:咨尔四岳,朕在位七十载矣,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帝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日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骆象傲克谐,以孝需需。帝曰:我其试哉,降二女于妈吶嫔于虞。帝曰:钦哉。此财尧但以二女嫔配於舜,观其理内之德,或娶诸宫掖,或得於民间,固非尧之女以娉於舜明矣。盖是秦皇焚书之后,学士逃难解散,史籍湮灭篇卷不全,济南伏生口以传授,或有舛误,无由显明。舜之为号亦自布衣而有,非是殁后之谧,如伏羲神农帝誉颛顼之例是也。颖悟之士更望详之。

洛川玄妃

洛川玄妃,玄牺氏之女也,得道为水仙,以主於洛川矣。常游洛水之上,以众女仙为宾友,自以游宴为适,或祥化多端亦犹朝云暮雨之状耳。魏雍丘王曹植感宋玉对楚王之事作《洛神赋》以叔之,言其状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髻霏兮若轻云之蔽日,飘讽兮若流风之回云。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叶出绿波。体迅飞亮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此盖文士妖饰之词,若夫得道登真,体位高邈,仙凡厦隔,感降良难,宜可方宋玉淫冶之音,所致上仙之一遇也。至若冯夷服虹丹为水仙,位证河侯,震蒙得玄珠主于拖岷之录,昊姐娥获琼药登于月宫,此非独水为太阴之府而女仙主之,盖其职秩所遇也。吕公子服水玉而为河伯,天昊饵云母而为水神,亦有男仙居水官之任也。冯夷者好道,遇涓子以虹丹授之,服而为水仙,位为河侯。震蒙氏女者,亦日奇相氏,得黄帝玄珠之要而为水仙,为岷拖江源之主。昊姐娥,羿妻也,羿司射,卫黄帝之宫,入宫得琼药之丹,以与姐娥服,飞入月宫为月中之官。况五岳十山九江八泽皆有仙曹灵府,以司明世人罪福功过,亦生掌山川宝货灵草神芝,或统御洞天真经玉籍。其任不常,或千年五百年,亦有迁易,玄真杳隔,世莫得知也。

阳都女

阳都女者,阳都市酒家之女也。生有异相,眉连耳,细而长,众以为异,疑其天人也。时有黑山仙人犊子者,邺人也。常居黑山采松子、狭苓,饵而服之,已数百年矣。莫知其姓名,常乘黄犊,时人号为犊子。时壮时老时丑时美,来往阳都酒家,都女悦遂相奉侍。一日一女随犊子出取桃,一宿而反,得桃甚多。连兜甘美,异於常桃。邑人伺其去时既出门,二人共牵犊耳而走,其速如飞,人不能追也。如是且还,复在市中数十年,夫妇俱去,后有见在潘山之下,冬卖桃果焉。《文选赋》云:犊配眉连是也。

杜兰香

杜兰香者,不知何许人也。有渔父者於湘江洞庭投纶自给,一日一於洞庭之岸闻儿啼哭声,四顾无人,惟三岁女子在於岸侧。渔父怜而举之还家,养育十余岁,天姿奇伟灵颜妹莹,迨天人也。忽有青童灵人自空玄而下,来集其家,擭女而去,临升天谓其父曰:我仙女杜兰香也,有过谪于人问,玄期有限今将去矣。於是凌空而去,自后时亦还家。其后於洞庭包山降张硕家,硕盖修道者也。兰香降之三年,授以举形飞化之道,硕亦得仙。初降时留玉简、玉唾盂、红火梡布,以为登真之信焉。又一夕命侍女资黄鳞羽岐绛履玄冠鹤氅之服丹玉佩挥灵剑,以授於硕,曰:此上仙之所服,非洞天之所有也。不知张硕仙官定何班品,传记未显,难得详载也。渔父亦自老益少,往往不食,亦学道江湘问,不知所之矣。

墉城集仙录卷之五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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