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言阔远,形言浅近。然有大山大势,大寺大形,则当大作规模,高抬望眼,而后可以求之也。势有隐显,或去山势,从东趋形,从西结势,由左来穴,自右出势。又有佯诈穴,亦有花假,此所以为最难也。其次莫如形。有一二里为一形,此形之大者;也有只就局内结为蜂喋蛙蛤之类,此形之小者也。鹅凤相肖,狮虎相类,形若不真,穴仍由似?故形亦为难也。又其次莫如方。方者方位之说,谓某山来合坐作某方向之类是也。
此下言宾龙降势大略,可总括天下山成之行度,若欲逐一分类,则反包括不尽矣。其葬王者,言其贵也,不得拘之。
峰峦层踏,如洪波巨浪,奔涌而来,当出千乘之贵。
星岚撑汉,踏衔而下,如龙之降也。及至歇处,山如云拥,水似带播,乌得不贵!
真龙隆势,层层踏踏,如人家之重屋叠架,所以为贵也。
横窜直播,行度畏缩而不条畅,死硬不委蛇,故葬者家亡国来灭。
尖利如矛叶,直硬如枪杆,故子孙多死于凶横非命。
顺泻直流,会无禁止之情,此游温之龙也,葬之者主少亡客死。
几结穴之处,负阴抱阳,前亲后倚,此总相立穴之大情也。负峙形如御屏,壁立崎急,不可扦穴,法当于平地,须龙贵朝真,而后可不谓负峙,便能如是之贵也。
燕窠多于山腰,龙虎包裹,自成形局,入穴不见孤露,所以为贵。
穴形偃诈,如垒之侧, 玄武来上,前朝后应,委曲周回,法当就垒口扦之,主三公九卿之贵。
覆釜如五星中所谓釜金也,唯挨金下水空。今言形如覆金,则合葬麓,阴龙而阳穴也。若葬于巅,乃是以阴挨阴,不几于独阴不成之义乎!近来世俗正坐此病,无不葬壠于巅也,固有照天蜡烛及贯顶法多葬山岭,亦须有天然成穴方可下。
植冠言其形穴之尊严也。后仰前倚,壁立崎急,宜阡缓中。
山形如算,横直乱投,故凶。
山形剥落破碎,如乱衣之不整,故淫乱。
大抵即内篇水泉砂砾之意,言生气不蓄之穴,得雨暂湿,雨止即干,如汤之淋灰,故凶。
横冈无脉,中央四凹,无穴可扦,葬之则男女不利。
玄武缩头,入首无脉,穴可扦。然有得几之正形者,乃水之所变,故出文章科第。世有卢相公祖、杨神童祖、方太监祖皆葬几形,盖未可以其凶而弃之也。
形狭而长,首脱而瘁,纯石剥落,丈理枯燥,故凶。然有剑形而出贵者,如石使相祖曾文遗下托手穴是也。
形如鱼之摄,无肥厚气象,故凶。
此言各得其本性而应形真。
委蛇则为话蛇,故吉;直硬为死,则凶。
四者皆水族,故以近水而应形真。
牛出于土星,故富;风出于木星,故贵。
蛇心险有毒,故多凶。遇蛙蛤则贪婪而为小人,盖蛇之所陷也。逢蜈蚣、金龟、鸠鸟则畏谨而为君子,用欲陷于蛇也。古今阡蛇形地者何限,岂可例以凶危而不用乎!
形势止伏如尸居之不动,方可扦穴,若有不定,岂可用乎!非惟主山,但目前所见,飞定摆窜、于我无情者,悉当岂之。
形势二者,皆以止伏为顺,飞走摆窜为逆。顺则吉,逆者凶。势吉形凶,尤可希一日之福;若势凶形吉,则祸不待终日。极言应之速也。
若但言地有四势,只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而已;气从八方,只有四正、四隅而已。两句下证之以寅申巳亥震离坎兑干坤艮巽之说,则当以方位解之。四势为四长生,如火生寅、水生申、金木生于巳亥是也,八方为八势,东方震艮、南巽离、西方坤兑,北干坎是也。又有所谓六秀六贵,分金三十吉龙并十六贵龙等说,皆原于此,是星势之所由兴也。
四势者,陈石壁所谓五行生气之地;八方,八势方也。八龙不能自生,要得寅申巳亥五行之生气之地而后能施生也。其大意自亥位发始,即为生气之地,或从亥上经过亦是,余可类推。但此之生气与内外篇之言生气不同。
土圭所以辨方正位,其制见于《周礼》;玉尺所以度量远迹,其数生于黄钟。今台司度日影以定侯,多用此制也。
此言八分之山,必欲合如是之形势,然后为吉。夫天下山川行度,千变万化,岂有一定之理哉?何者不欲起伏而长,阔厚而方,宁独干之一山如是哉?此只言其大概耳。是以形势为上,而方位次之。必欲如此,又何异于刻舟求剑者乎![缺]存之以侯参考。
天光地德前见。
神,吉神;鬼,凶煞。朔谓岁月日时。言藏神合乎吉朔也。神迎鬼避,得吉年月也。
解见前。
此言葬日不得方向年月之通利。
生人福力浅薄,而欲图王侯之地,是不量力度德也。然此亦不可泥。
凭见在之福,恃当今之势,富贵之家,自谓常如今日,而不深虑有父母之丧者,不思尽力以求宜隐之地,但苟焉宠变而已,正程子之所谓唯欲掩其目之不见,反以阴阳之理为无足[缺],可胜道哉!《魏志》:管辂遇征东将军毋丘俭之墓,叹曰:松柏虽茂,无形可文,碑通虽美,无后可守,玄武垂头,青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泣,四危已备,法当灭族。后果如其言。又《左氏春秋传》鲁文公十三年: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不利于君。公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公曰:命在养民,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五月,公果卒。然固有数焉。而阴阳之理,亦有所定矣。
僭上方庶人坟墓不得如大官司制度,贫家行丧不得效富室眩耀,及不得作无益华靡,亡者无益,存者招祸。逼下为俭不中礼,怪吝鄙涩,父母坟墓不肯即时尽作用之法,因循苟且,致生凶变。作用者,谓如作明堂,通水道,及夫截庞去滞,增高益下,阵水蔽风之类,皆是也。
上言天时人事本能全美。或有吉地吉穴,主人儒滞不葬,或是非争竞而害成,或贫病兼忧而不能举。或明师老死不复再来,或停丧久远而兵炎不测,或子孙参差而人事不齐,或官事牢狱而不复可为,或日怠日忘竟成置,或全家绝灭同归暴露,是皆因葬不即举而变见多端也。呜呼,为人者可不凛凛然而知戒谨乎哉!
言形势虽吉,而葬不得穴,或葬已得穴,而不知深浅之度,皆与委而弃之者何以异哉!《锦囊》一书,其大概专以生气为主,即太极为之体也;其次分为枝城,即阴阳为之用也;又其次日风水、曰止聚,曰形势,曰骨脉;又其次则验文理之秀异,明作用之利宜。学者当熟读玩味,则知景纯之心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