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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明忠孝全书

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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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明忠孝全书卷之五

净明传教法师黄元吉编集

嗣 派 弟 子 徐 慧 校 正

玉真先生语录别集

或问:太上未形口诀,群仙未着丹经以前,昆虫草木皆知变化,若堕言诠,转没交涉。切闻教中有所谓净明忠孝之书,毋乃支于说而费于辞乎?

先生曰:吾教中有大中至正之道、千圣不传之秘、出於言语文字之外者,子亦尝得闻乎?夫书之行也,乃权法也,非实法也。实法者,一而已矣。何谓一?太上之净明,夫子之忠恕,瞿昙之大乘,同此一也。推而论之,帝誉之执中,尧之允执厥中,舜之精一,禹之洪范,汤之圣敬日跻,文王之纯亦不已,伊尹之一德,孟子之养气,子思之中庸,皆此一也。立言虽殊,其道则一。圣人知道之不可言,而因言以显道,知道之不可传,而因心以契道。其曰抱元守一,穷理尽性,明心见性,为未忘心法者,言也。唯吾净明大教,先圣後圣,以神合真,以心契道,不堕言诠,不落法尘。其所以流演密义,以言为倡者,亦岂得己而为之,政欲使学者,从博而约,从修而证,回後天而先天,复有名而无名,符净明无为一也。到此时,则圣人之权法,亦犹经者径之义也。

先生曰:人心之动,因物有迁,当於物接之初,返观以遏其源,所谓复也。凡物之理,动无不复,雷轰风动,兴行万变,终归於寂,乃其本也。

先生曰:无极者,即太上所谓谷神,言其体也。太极者,即玄牝,盖言其用也。谷虚而善应,神灵而无方,以至灵之物,藏至虚之所。能如是矣,则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玄牝之所以为天地根也。

先生曰:大道生我於无,置我於虚,确然一灵,根於太始。故视而可见者,色也。而求其所以见色者,不可得。听而可闻者,声也。而求其所以闻声者,不可得。夫人之耳目手足,皆形之於有,必藉其中无形者运之,犹虚空无形,以万物之形为形是也。惟无也,故能包万有而无余,以成大道之体。惟有也,故能显一无之妙,用以成大道之功。

先生曰:道寓於物,混成无间,此常道也。道散於物,辩物制名,非常道也。无极而太极,太极而两仪,两仪而五行,自无.而之有,一本万殊也。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太极本无极,自有而之无,万殊一本也。唯反身而诚,复归於一,则万物皆备於我矣。

先生曰:净明先天大道,原於一炁。一炁运行,昼夜不息,周流升降,物资以始,此形而上者,天也。大块流形,盘礴厚载,洪识高下,物资以生,此形而下者,地也。道立其中黄,法布於八极,一正八治,天清地宁,此中立於两间者,人也。天地万化,人民品物,自生自化,自存自亡,昭然一理,孰为主宰。向非净明以忠孝立教,扶植纲常,则彝伦教而生理息矣。虽然,志学之士大忠大孝,根於天性,安而行之,不勉而中,则我净明之教,无一字可传。迨乎时丁叔运,世鼓浇风,有为者万殊千致,故太上推好生之德,悯人生之不齐,不得不彰其法耳。都仙真君曰:上士以文立忠孝,以言为天下倡。所谓文,所谓言,乃缚律也。使中人以下守此律,以不失为君子,而中人以上,自是以上达也。果能如是,又当以斯道参赞化育,推以及人,故有祈晴祷雨,治病驱邪之法。凡法中一符一印,皆阴阳之灵文,天地神明之信也。体之则一字不立,用之则万法皆通。凡我法子,臻精真之极者,当於未举笔以先体究,一念才动,便属後天。盖天人相与,靡间一息,至诚所感,如矢中的,所谓至诚一念未动以先是也。凡有投词,当屏除衆务,澄湛一真,则行事之时,纵横妙用,无所不通,符印云乎哉?所谓敛之方寸,太极在躬,施之万事,妙用无穷也。

先生曰:都仙玉真教主先生,於宋绍兴辛亥间,授经於何真公等。有曰:下士呼符水,治药饵,己人之一疾,救人之一病,谓之功,非功也,道家方便法门耳。吾之忠孝净明者,以之为相,举天下之民跻於仁寿,措四海而归於大平,使君上安而民自阜,万物莫不自然。以之为将,举三军之衆,而归於不战以屈人之兵,则吾之兵常胜之兵也。以吾之忠,教不忠之人尽变为忠,以吾之孝,教不孝之人尽变为孝,其功可胜计哉。

又曰:上士非必入山,绝人事、去妻、入闲旷、舍荣华,而谓之服链。当服链其心性。心明性达,孝悌不亏,与山泽之癯童者异矣。忠孝之道,非必长生,而长生之性存,死而不昧,列於仙班,谓之长生。有曰养炁延年者,特未得其一二耳。君子之致乎道者八,八宝是也。比干死谏谓之忠,大舜终身谓之孝,善卷杀身谓之廉,南容复圭谓之慎;荣期安贫谓之宽,颜回箪瓢谓之裕,叔度洪量谓之容,公艺恕己谓之忍。如是之人,位列仙班。後世失道之人,不忠不孝,以乱其国家,国家败,无所容身,乃假名入山学道,是舍厦屋而入炎火也。子不见乎,民之不忠,天生聚敛之臣,子之不孝,妇产败家之孙。又有曰:上士以文立忠孝,以言为天下倡。中士以志立忠孝,以行为天下先。下士以力致忠孝,以身为衆人率。如此则净明院注籍昇仙,而忠孝之道终矣。

先生曰:块桴土鼓,污尊坏饮,礼乐存焉。故有无声之乐,无体之礼,乐之钟磬,金声而玉振之也。修斋设醮,必击磬以格天神,鸣钟以召地只。始终调理,贵在和澹。和而躁心释,淡而欲念平。如是则心正意诚,合乎无为,故与天地一。今人未明此理,叩击音声,务求宏厉,慆堙心耳,令人欲动情胜,宜其天人间隔矣。又化财设供,不过表诚,贫士志诚,酌水亦可。所谓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故曰大音希声,大礼必简。

先生曰:科法中建斋行道,只是积诚,以期醮祭之时,天人响答。每见朝醮行事太烦,及至祭享,则斋主法衆诚意已怠。修斋之士,可不审之。

先生曰:道不可名,所可名者物而已矣。道不可传,所可传者教而已矣。虽然,道在天下未尝无名,未尝无传。道之有名,如残朴以为器,凡器之中,有形而上者存焉。道之有传,如大钧元气行於四时,万物各遂其生,凡物之生,有执其机者焉。吾净明大教,推本太上,究其言诠,则精一执中之旨。正一斩邪,三五飞步,先天五雷,一阳链度,皆可名可传之大者也。求道之方,虽不在是,亦不外是。

先生曰:今人无德有道,未戒先斋,可谓抱薪救火。

先生曰:性犹日也,身犹月也。星家以人所生之时,推日出之时为立命,即我之性也。以月之所在为安身,即我之身也。身命禀炁,自相依附,何也?日之所寓为月,性之所寓为身,人性之灵明知觉,非父母之灵,乃自性之灵也。其未生以前,精爽游扬太空,去来无得。才出母胎,则此性欻然感附,而身命不相离者,亦犹月之生魄,必先与日相会,谓之合璧,此欻然感附之时也。月本无光,附日以明。日之光明,即我性之灵明也。以日之远近,为月之盈亏。月之盈亏,即我之生死。

生生曰:天命流行,化育万物,无非道也。日月星辰,昭布森列,无非经也。雷轰霆击,霜清雪明,无非法也。细而幽林乌噪,碧涧鱼跳,云片翕张,瀑声呜咽,如是景象,无非示人入处。故复卦以动之端,为见天地之心处。

先生曰:上古之时,阴阳和畅,风雨顺调,民物阜康,鬼神不扰,皆是太和之气感召,亦大人过化存神之效也。

先生曰:忠孝者,臣子之良知良能,人人具此天理,非分外事也。若以为有德於君父,而鈎名邀誉,是亦华士元、少正卯之流耳。

先生曰:处臣子最难之地,而能通乎权变,以成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大舜比干是也。故申生之待烹以成其恭,非不孝者,而独称舜,不陷父於不慈也。微子之去殷以存宗祀,非不忠者,而独称比干,能全臣之大节也。臣子之忠孝,而身不免乎戮,有幸与不幸也。大舜、申生、微子、比干,易地则皆然。

先生曰:物理之相感,有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燧诸水火,穹壤匪遥,磁石引鍼,隔得潜通,知法家之符印为燧诸,而一己之灵为真水火,则可与语道法矣。非惟物理为然,人亦有之,其母啮指,其子心动,此气类之相感也。

或问:儒家是有为之学,道家是无为之学,儒家之用是范围天地之内,道家之用是超越天地之外,此说可得闻与?

曰:子未知有为之学,又安能知无为之学哉。

或问:净明大教,始於忠孝立本,中於去欲正心,终於真至净明。然息心甚难,况日月之间,天理人心互为雄长,为之奈何?

曰:前念为念,後念为照。念起不着,净心守一。但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湛然常寂,是名空心。止动归止,是名照心。寂照两全,洞合道源。净极明生,玄之又玄。

先生曰:寂然不动是无极,感而遂通是太极。无极者,净明之谓三界上者也。然天黄大阳,即天界之无极,吴天上帝为太极。地黄太阴,即地界之无极,后土氏为太极。人黄丹扃,即人界之无极,盘古王为太极。又万物之中,各具太极,非知道之深,不可语此。

先生曰:喜怒哀乐不失於正,於道无伤,但须发之各有攸当,不致乖戾耳。

先生曰:雷祖者,神霄九宸之无极也。九宸者,雷霆之九炁。九司者,九宸之余炁耳。

先生曰:今奉新县浮云山华林八百洞,政为龙沙八百弟子而设,即八百群真之总会洞也。洞主乃太上老君,今称李真人,又称李八百。又云:日行八百里,寿至八百岁,其说皆非。自天地开辟以来即有此洞,以待後之列仙也。

先生曰:世传《石函记》、《金锁记》及《醉思仙歌》等类,皆非真君所作。真君之文,无非发明忠孝之道,学者审之。

先生曰:弟子授受之後,当秉孝诚,具列上世亡名,投师超度。或自行链法,是亦报本也。详见一阳链度法中。

先生曰:吾净明大教,示人以简易之理,而人犹难之。甚矣,道之不明也。学道之士,当笃信心,万一怀疑,便有室得。己且昏惑,何以明人?夫天与之而不能守,守之而不能行,是弃天也。自卑以求幸其言,自鬻以求售其学,是亵天也。弃天亵天,是谓背道。凡我法子,戒之慎之。

净明忠孝全书卷之五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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