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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第七卷)

第六章交通与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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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五代、宋的水上交通与漕运

五代时期中原的梁、唐、晋、汉、周大体上占有淮河以北地区,南方各国则分别占有长江、珠江流域。长江、淮河、珠江及其支流皆通航运,水上交通发达。但淮河主流在五代时,处于五代中原皇朝与吴或南唐的接壤线上,南宋时又与金朝以淮河主流为界,这两个时期的淮河主流,一般情况下都断航。

五代的后唐、后周以及宋代,注意发展人工运河,疏浚、拓宽北方的浅狭河流,与长江、淮河、珠江等自然河流一起,形成十分繁忙的内河航行体系。凡以水上交通为主的地区,沿江、沿河的重要港口城镇,设有“驿站”馆舍,以供过往官员等住宿。

五代时南方的吴、南唐、吴越、闽、泉漳等政权,还注意发展海上交通,宋代的海上交通更加发达。

河北水运后唐明宗时注意兴修水利,长兴三年(932)五月,“幽州进呈新开东南河路图,自王马口至淤口长一百六十五里,阔六十五步,深一丈二尺,可胜漕船千石”2,可以通航60吨左右的船只,在当时内河航运中这是较大的船只。这是五代前期河北北部地区重要漕运河道,自后晋时起本地区属于辽朝。后周显德六年(959)四月,又“自沧州治水道入契丹境,于乾宁军南,补坏防,开游口(泄洪口)三十六,遂通瀛、莫”州1。同月,后周世宗攻辽时,即自乾宁军乘船北上,经独流口(今天津静海北),折而西进至孟津关(今河北霸州),后因水浅而弃船登岸,后周时河北水运航道至此为止。北宋朝廷很关注河北边防的漕运,太平兴国六年(981),宋太宗命令疏浚所有通向边境的河道。又于清苑(今保定)界开掘徐河、鸡距河入白河,“自是关南之漕,悉通济焉”1,解决了边防军需的运输问题。淳化二年(991),又自深州(今深县南)新寨镇开新河,导胡卢河水凡200里至真定府(今正定)以通漕运,解决了河北前方驻军重地的漕运,后因河道变迁而断航,熙宁时,再次开渠引水注入新河,恢复航运。

咸平五年(1002),又自静戎军(今徐水)东部的鲍河,开渠入顺安军(今高阳东),引入威虏军(今徐水西北),漕运直达边界地区。景德元年(1004),自嘉山(山名,今曲阳北)东开渠,引唐河水至定州(今属河北),向东到蒲阴(今安国)以东,会合沙河,北上经边吴泊(今高阳西),直通宋、辽界河。还开掘或疏浚了一些河道,也都是为了向河北北部运送边防军需。

2《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9,建炎三年正月甲午。各府州户数包括属县。1《中州集》丙集第三,刘迎《淮安行》。

1《册府元龟》卷497《邦计部·河渠》二。十斗为一石,也称料、斛,约120市斤;南宋末年一斛改为五斗。后世又改为二斗半,四斛为一石。

广济河(五丈河)水运后周显德四年(957)四月,“疏汴水北入五丈河,由是齐、鲁舟楫皆达于大梁(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显德六年二月,世宗又命“浚五丈渠,东通曹、济、梁山泊,以通青、郓之漕”2。这是后周时京东地区通向首都开封的重要漕运河道。

但是,五丈河水量较小,不利于通航。宋建隆二年(961)三月,又命自荥阳(今属河南)开渠百余里,引京水、索水到首都开封,再架流水槽于汴河之上,注入五丈河,增加水量以便于航运,每年承担京东地区漕运上供米62万石,成为首都开封通往东北地区的重要渠道。开宝六年(973)三月,五丈河改名广济河。以后虽不断疏浚,但每遇久旱不雨就断航。以致在元丰五年(1072)将京东的漕运,改由淮阳军(今江苏邳州南)入清河转入淮河、汴河,运到首都开封,但终因路途遥远,运输费用增多。元丰七年,又改为以黄河水注入广济河以增加水量,漕运再次由广济河运抵开封,它是京东地区漕运的主要渠道。

漕运的主渠道:汴河水运汴河是隋、唐运河的黄淮段,隋代称通济渠,唐代改为广济渠,习称汴河。唐末毁于战乱,后周显德二年冬,世宗淮备进攻南唐,依古河堤进行疏导,东至泗州(今江苏盱眙),流入淮河。显德五年三月,又疏浚汴口(在今河南荥阳北黄河南岸)引黄河水入汴河,“由是江淮舟楫果达于京师”3,这是唐末以来首次疏通汴河。

北宋时,汴河成为漕运的主渠道,“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半天下财赋并山泽百货,悉由此路而进”。张方平说:“国家漕运,以河渠为主。国初浚河渠三道,通京城漕运。自后定立上供年额,汴河斛斗六百万石,广济河六十二万石,惠民河六十万石。广济河所运,惟给太康(今属河南)、咸平(今通许)、尉氏(今属河南)等县军粮而已。惟汴河专运粳米,兼以小麦,此乃太仓蓄积之实。今仰食于官廪者,不惟三军,至于京师士庶以亿万计,太半待饱于军稍之余,故国家于漕事,至急至重。”1所以北宋一直注意汴河的疏浚,但汴河引用黄河水,浑浊易淤积,每年要关闭汴口,以便清淤,修护堤防,一年只有200多天通漕运。

元丰二年(1079)四月,改引洛河水,六月完工,“自任村沙谷(今巩义东北)至河阴(今郑州西北)瓦亭子,并汜水关(今荥阳西北)北通黄河接运河,长五十一里”。“引洛河水入新口斗门通流入汴”1。这是一条改引洛河水,沿途设36陂为“水匮”(蓄水池),水少时放水以助航行;天旱缺水时,则从汜水关运河引黄河水补充水量。新汴河因洛水含沙量少而水清,故称“清汴”,清汴畅通时,“波流平缓”,“江淮扁舟四时上下,昼夜不2《资治通鉴》卷294,显德六年四月庚寅、辛卯。

3《宋史》卷95《河渠志》五《河北诸水》。

1《资治通鉴》卷293,显德四年四月乙酉;卷294,显德六年二月甲申。1《册府元龟》卷497《邦计部·河渠》二。

绝”,“公私便之”2。到元祐五年(1090),又因原先直接引黄河水入汴河,可分流黄河流量的十分之三,黄河可以安流不决。现在主要用洛水,取黄河的水只是黄河流量的十分之一,导致黄河时常决口为由,同年十月废“清汴”,改引黄河水入汴河,恢复旧汴河的航运。哲宗绍圣四年(1094),再次修复“清汴”通航,直至北宋亡。

京城开封另一条漕运河道是惠民河,起自京西北路的闵水、洧水等,许州、郑州诸水皆汇入,经尉氏到开封,合于蔡河,通官私船运,每年漕运60万石。

真楚运河(江淮运河)

船只经汴河至泗州(今江苏盱眙北,已淹没在洪泽湖中),进入淮河,至楚州(今淮阴)南下,转入真楚运河至扬州、真州,是隋唐运河的江淮段。由于航行于汴河、运河的船舶较小,载重量只有四五百料(约合24至30吨),而淮河水流湍急,尤其是楚州北的山阳湾段,常导致航船翻沉。宋雍熙元年(984)在淮河南岸开沙河,自淮阴县(今淮阴西南)磨盘口至楚州末口长60里,避开了淮河山阳湾急流,再折而南下进入真楚运河。皇祐时,又在淮河南岸自淮阴向西至洪泽镇(在今洪泽镇西南,已淹没在洪泽湖中),开“新河”49里,使过往船舶自洪泽镇由淮河进入新河,下接沙河,再转入真楚运河。元丰六年(1083),再在淮河南岸开龟山运河,长57里,阔15丈,深1丈5尺,起自泗州盱眙龟山镇(今盱眙东北,已淹没在洪泽湖中),东至洪泽镇与“新河”相接。从此,将真楚运河延长到龟山镇,西接清汴,在淮河中的航程只有二三十里,增加了航运的安全性。

真楚运河(江淮运河)内原有河堰堤坝五处以保持水位,但船只过堰时要卸下重载货物,船只过堰后再装船起运,不仅装卸频繁,而且船只容易损坏。天禧元年(1017),开扬州“古河”经由扬州城南连接运河,又拆毁运河中的堰改为水闸(船闸),并掘深河道,船只从此航行无阻。史称“真州乃外江(指长江)纲运会集要口”3,长江中上流的物资,由江船运到真州,转搬上较小船只,进入长江北岸的真楚运河,至扬州后北上运往京城开封,对隋唐运河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修整改造。南宋时淮河以北属金朝,真楚运河是运军粮至楚州的漕运航道。

宋代漕运及其他官方物资,通常每十船组成一纲,如五十船即编为五纲之类,称为纲运,如运送粮食的“粮纲”、运送奇花异石的“花石纲”之类。陆上运输官府物资,也以每若干辆车或若干个挑夫组成一纲,均由官员及兵士押送。

浙西运河(江南运河)与浙东水运五代时,隋唐运河的江南段分属于南唐、吴越两国,后周世宗进攻南唐,吴越出兵会攻,占领南唐的镇江、常州(今皆属江苏)。宋以南唐辖区为江南东、西路,以吴越辖区为两浙东、西路。江南运河属两浙西路,称“浙西2《宋史》卷93《河渠志》三《汴河》上。

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98,元丰二年六月甲寅。

运河”。北宋时,运送两浙路物资北上,经镇江过江至扬州入真楚运河,经汴河直达京城开封。

南宋时,“浙西运河,自临安府北郭务至镇江口闸,六百四十一里”,“自大江(今长江)而下至镇江则入闸,经行(浙西)运河,如履平地,川广巨舰直抵都城(临安)”,成为南宋时期最重要的内河航道。首都临安的“士庶欲往苏、湖、常、秀、江(指江南路)、淮(指淮南路)等州,多雇■船、舫船、航船、飞篷船等”。“纲船”“运千余石或六七百石”,“诸郡米客船只,多是铁头舟,亦可载五六百石”4,通航能力远大于真楚运河、汴河。

南宋初,又疏浚两浙东路的上虞(今浙江上虞东南)梁湖堰(今上虞城南)以东的运河,以及余姚县(今余姚北)境内的运河,东接余姚江通向明州(今宁波)。后又疏浚萧山西兴镇(今萧山西)至大江(今钱塘江)运河,是浙东地区的重要漕运渠道。

灵渠灵渠起自广南西路桂州(今广西桂林)兴安(今属广西)的离水(今漓江)与湘水(今湘江)之间,自秦代开凿以来,历代成为长江与珠江两大水系的通航要道,唐代设斗门以通漕船,这是原始的“船闸”,有利于船只的通行。宋太平兴国二年(977),边翊任广南转运使重修灵渠,嘉祐四年(1059)大举重修,增设斗门,以提高航运能力。南宋时,广西路灵川(今灵川北)、兴安两县知县衔内带“兼管灵渠”,负责随时疏浚以维持航行畅通。灵渠是连接珠江与长江两大水系的唯一水道,大量漕运物资由此转运。

长江等河流的航运长江、黄河、淮河、珠江等河流及其支流,是东西向航运的主要渠道,长江主航道,西起嘉州,东至真州、京口转入真楚运河或浙西运河。南宋陆游曾记他赴任夔州通判时,自真州乘载重2000斛(约合120吨)大船西上时,“发真州,岸下舟相先后发者甚众,烟帆映山,缥缈如画”。陆游到鄂州时,见到税务亭前江中“贾船客舫,不可胜计,衔尾不绝者数里,自京口以西皆不及”,是长江中游的主要河港,反映了长江航运的繁忙景象。陆游在快到石首县(今属湖北)之前,看到两艘载重2500斛(约合150吨)的大船下行。他乘2000斛船航行到沙市(今属湖北),换乘“嘉州赵青船,盖入峡船也”1,说明长江航运至少可到达嘉州,而大船可到沙市。

黄河部分河段及渭河下游也通航,自河阳(今河南孟县南)下行至汴口(今郑州西北黄河南岸),进入沛河至东京开封。自河阳以上经三门峡至潼关进入渭河,通航至渭桥镇(今高陵南)。珠江、淮河中下游也是通航要道。海上交通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97,元丰二年四月庚寅注。

1《宋会要辑稿》食货47之3。

五代时,由于南汉统治者对来广州贸易的番商船只进行掠夺,导致蕃商不敢来广州,海上交通也因而受阻。但闽及泉、漳辖区内的泉州,吴越辖区内的明州、秀州等处,对外贸易发达,海上交通也很兴盛。宋朝统一后,海外贸易兴盛,海上交通更加发达,“凡大食、古逻、阇婆、占城、勃泥、麻逸、三佛齐诸蕃并通贸易”,还有今日本、朝鲜半岛,以及埃及、索马里等地,包括今东北亚、东南亚、南亚、西亚,甚至东非地区1,与宋朝之间的海上交通,主要是与宋朝东南沿海的诸海港之间进行,宋朝先后于东南沿海的广州、泉州设市舶司进行管理。五代的吴越及宋朝与日本、高丽等东北亚地区海上交通,主要通过明州、临安、秀州与北方胶州湾内的板桥镇(改设胶南县,今山东胶州)诸海港进行,宋朝廷也设市舶司进行管理。

但是,市舶机构只是宋朝外贸管理与税收机构,而宋朝沿海的水上交通无所不达。中外商人因风或有意逃税而不到指定的港口停靠,如被称为“取私贩海者”的“大商,自苏、杭取海路,顺风至淮、楚间”,甚至“擅乘舶自海道入(宋辽)界河(今天津海河),及往高丽、新罗(今朝鲜半岛),登(今山东蓬莱)、莱州(今属山东)界”,向北航行于今黄海、渤海沿岸地区。北宋朝廷曾从真州发“漕米三万石,由海路送潍(今潍坊)、密(今诸城)州”。

航行于今东海、长江下游的海船的增多,促使南宋朝廷继在明州、临安之外,又在海船往来较多的温州、秀州华亭县(今上海松江)、江阴军(今江苏江阴)等地,设立负责外贸的二级市舶机构“市舶务”,反映了长江口以南海上交通的兴盛状况。

南海是宋朝与东南亚、南亚、西亚、北非海上交通的必经海域,今广东、广西、海南、福建沿海各地之间的海上交通也很兴盛。南宋时,闽、广、温、台的粮食、钱物运送首都临安时,即由海道运至明州,再转由内河船只运至临安。

航海的“海商之舰,大小不等,大者五千料,可载五六百人;中等二千料至一千料,亦可载二三百人;余者谓之‘钻风’,大小八橹或六橹,每船可载百余人,风雨晦冥时,唯凭针盘而行”1。五千料船应是出洋的大海船,一二千料船是沿海及长江航行船只,而“钻风”船则应是近海航行船只。1975年福建泉州湾出土的宋代海船,经考证是2000料左右的海船1,属于中型海船。各种海船装有指南针盘(罗盘)导航,促进了宋代海上交通的发展。1《宋史》卷97《河渠志》七《浙西运河》;吴自牧:《梦粱录》卷12《河舟》。1陆游:《渭南文集》卷44至47,《入蜀记》第二至第五。

1《宋史》卷139《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周去非:《岭外代答》;赵汝适:《诸蕃志》。参见陈高华、吴泰:《宋元时期的海外贸易》,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第二节五代、宋的陆上交通与“驿站”

长江、黄河等江河浮桥五代、宋代的陆上交通,尤其是宋代的陆上交通四通八达,驿路、官路通向首都及各路府州县,遇有河流,通常都造有固定的石桥、木桥,而遇大江、大河则主要依靠渡船,宋代则常建浮桥,尤其是在黄河上建有多座永久性的浮桥,淮河、汉水等也建有永久性浮桥,这些都是前代所不多见的;长江下游建的虽是临时性军用浮桥,却是历史上第一座长江浮桥。

长江浮桥宋代称“大江浮梁”、“采石矶浮梁”。宋朝建立后,与南唐(江南)隔长江相峙,南唐落第举子樊若水为了寻找投靠宋朝的资本,在长江南岸采石矶(今安徽马鞍山南)以钓鱼为名,乘小船载丝绳多次往返于长江两岸,暗中测量江面宽度,向宋太祖献计在采石矶造浮桥,作为宋军渡江攻唐的桥梁。宋太祖随后下诏于朗州(今湖南常德)造黄黑龙船数十艘,又以大舰载巨竹絙从荆南(今湖北江陵)顺江而下。宋开宝七年(974)十一月,宋军进攻南唐都城金陵,浮桥先试建于石牌口(今安徽安庆西),“诏移石牌镇浮梁于采石矶,系缆三日而成,不差尺寸,王师过之,如履平地”1。在宋灭南唐的战争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由于“江阔水深”难以长期维持,灭南唐后即拆除。

黄河浮桥,首先是著名的澶州(今河南濮阳)浮桥,宋真宗于景德元年(1004)十一月亲征至澶州,由南城到北城即是乘辇经浮桥过黄河的。“澶州浮桥计使脚船四十九只”2,原是由温州(今属浙江)制造后运往澶州,但途中历时二三年,自天圣六年(1028)开始,改由本州造脚船。

黄河上主要的浮桥还有滑州(今河南滑县东南)浮桥,桥长461步,北岸为浚州(今浚县),也是南北交通要道。政和五年(1115),在浚州大伾山至居山与滑州汶子山之间,建造连结三山的永久性浮桥,前者称天成桥,后者称圣功桥,合称三山浮桥,然后开挖河道,使黄河改道从三山之间通过,遂移滑州浮桥于此,但由于水势不顺,河流湍激猛暴,以致泛溢成灾。靖康元年(1115)正月,金军南侵,守桥宋军虽放火烧桥,但损坏不大,金军由此渡河南下。其西有河阳(今孟县南)浮桥,为宋西京洛阳北上的要道。还有河中府(今山西永济西)浮桥;熙宁六年(1073)十月,又于延州(今陕西延安)永宁关(今延川东南)渡口造浮桥,都是连结黄河东西两岸的交通要道。

滹沱河上亦建有浮桥。真定府(今河北正定)的中渡浮桥,熙宁时所建,从元丰五年(1082)起改为每年“八九月易以板桥,至四五月防河即拆去,权用船渡”1,成为季节性桥梁,是通向宋辽边境的重要通道。

淮河上主要浮桥为“临淮、寿春浮梁”2,临淮为泗州浮桥,是淮河下游的主要通道,寿春为寿州(今安徽凤台)郡名,寿州浮桥是淮河中游的主要1《宋会要辑稿》职官44之3、8,食货46之5、47之16;《梦粱录》卷12《江海船舰》。2陈高华、吴泰:《宋元时期的海外贸易》附录二,《关于泉州湾出土海船的几个问题》。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开宝七年十一月甲申。

2《宋会要辑稿》方域13之21。

交通要道。

汉水上的襄阳府浮桥,是连接汉水南岸的襄阳与北岸的樊城主要通道,南宋襄阳府地处宋金边防要地,在宋金,宋蒙战争中,对于宋军在保卫襄阳、樊城两城的协防中起了重要作用。

驿路与官路陆上交通分为通驿传的“驿路”与不通驿传而通往州、县城的“官路”,大部分官路即是驿路,因而多数场合的“官路”即是指驿路,驿路也称“驿道”,官路也称“官道”。驿路中的主干线称为“大驿路”或“大路”。后唐天成三年(928),兴元府重修通向关中的“斜谷阁道二千八百余间”,洋州又“重开入蜀旧路,比今官道近三十五驿”,夔州也“开新路至房州”1,加强了后唐边境与腹地的陆路交通。

宋朝廷重视驿路、官路的维修,如“入川大路自凤州至利州、剑门关,直入益州路”,沿途桥阁九万多间,每年都进行修整以保证通行,这是被称为“大驿路”的主干线。熙宁七年(1074),在北段开修由金牛驿(今陕西宁强北)向东经褒城县(今汉中西北),再北上经新开的“褒斜新路”武休驿(今留坝南),通向西北的凤州,作为新的“大驿路”。旧“大驿路”北段是由凤州向西经两当(今属甘肃),西南经河池(今徽县),再南下至金牛驿。经多次比较利害后,自元丰元年(1078)冬起又改为重走旧的“大驿路”。

此外,如修整东、西两京(开封、洛阳,今皆属河南)间,“自武牢关至荥阳、巩县”段的驿路,等等。

驿路、官路两旁通常都栽种树木,挖排水沟渠。福建路“八州、军,建·汀·南剑州、邵武军驿路,从来未曾种植,并福州(今属福建)尚有方山北铺亦未栽种,遂致夏秋之间往来行旅冒热而行,多致疾疫”。政和三年(1113)诏令:“遍于驿路及通州、县官路两畔,栽种杉、松、冬青、杨柳等木”2,以改善交通条件。

驿站驿站原是兼有官旅(官吏专用旅店)及“邮传”(传递官私文书)两种职能,五代时开始,“邮传”由“递夫”专职递送,后另设“递铺”以承担“邮传”。

驿站通常每隔40里左右设置一所,也有50、60里,甚至70里设置一所驿站的,而70里的驿程通常增设一所驿站。两驿站之间的距离称为一驿程、一驿或一程。驿站建有馆舍,各府、州、县城都建有驿站,乡村的驿站通常设在镇市上,府、州、县城的驿舍,通常称为驿馆。

各府、州、县及设于镇市的驿站馆舍,凡赴任、离任官员和差出的官吏军卒,以及陆上“纲运”押纲官及纲卒,凭“驿券”住宿。一般先到者入住,低官让后到的高官,尤其是有隶属关系的高官;如驿舍不足则自住客店。辽、1《宋史》卷95《河渠志》五《滹沱河》。

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太平兴国八年九月甲子。

金、西夏等使臣也住驿馆,宋朝皇帝的出巡也常住驿馆。宋代还规定“品官之家及未入官人若校尉,虽不请券,并听入”住1。放宽了入住驿舍的条件,但如有官员入住则迁避。

宋代由于马匹缺乏,陆上运输以牛车为主,驿站通常也不备马匹。凭“走马头子”需乘骑“驿马”者,实际是乘骑“马递铺”的“递马”。

马驿南宋时,设有专为运送四川、广西等地马匹到首都临安府的“纲马”而设的“马驿”,每一所马驿只配有军卒5人,不备马匹,而是备足押运人员及纲马食用的粮食、草料及居住的房舍,以备过往的“纲马”使用,每一纲有马50至55匹、押纲官卒30至60人左右不等。

驿程官员们赴任或离任及差出人员通常每日行一程,即一驿。五代时后梁为了限制“近年文武诸道奉使,皆分外停留”,除了规定各地奉使到京(开封府)官员不同的停留时间外,还特别要求各地奉使官员“往来道路,据里数日行两驿”2。宋代官员赴任,北方多乘骑“递马”,南方则多乘轿,通常日行一程。

驿卒驿站的“驿子”,五代与宋代前期,都是差乡户百姓担任。后周广顺二年(952),还曾下诏:“诸道所差知管驿人,不得于州县别差人户贴助。”1宋天圣六年(1028)九月,晏殊奏:“诸处州县列差乡户百姓充驿子,甚有劳扰。臣前知南京(应天府)日,就差剩员兵士逐季替换,甚以便民。望下诸州军并依此例。诏开封府界依所奏施行。”1从此,军卒逐渐替代乡户担任“驿卒”。

1《五代会要》卷25《道路》。

2《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2、3、4、6。

1《庆元条法事类》卷10《舍驿·驿令》。京城驿馆接待辽、金、西夏等使者。1《五代会要》卷24《诸使杂录》。

第三节五代、宋的邮传(递铺)

“邮传”原先由驿站承担,五代时,由乡户担任“递夫”,专职担任“邮传”。以后又设专门的“邮传”机构“递铺”,其职能遂从“驿站”中分出。但也承担某些“驿站”的职能,如宋代凭“走马头子”,可乘“马递铺”的“递马”等。“递铺旧法三等,曰急脚、曰马递、曰步递,并十八里或二十里一铺。今总谓之‘省铺’”。也有25里设一铺,甚至更长,“铺分地里遥远去处,置‘腰铺’”2。

急脚递铺急脚递铺也称“急递铺”,实际是“快速”步递,是北宋时三种递铺中最机要的递铺,如规定:“河北两路急脚铺军士,除递送镇(今河北正定)、定(今属河北)总管司及雄州(今雄县)文书外,他处文书不得承受。”文书的内容规定为“事干外界或军机,若朝廷支拨借兑急切备边钱物,或非常盗窃,并入急脚递,日(指一昼夜)行四百里”,最重要的“御前金字牌”,也是由“急脚军士晨夜驰走”传递的3。但是,实际上经常低于规定的速度。急脚递铺只设于少数主要干线。

马递铺马递铺也称马铺,设于驿传干线,备有铺马,也称递马、驿马,铺马由官府将不能作战马,而“稍堪乘骑者支(给)马铺”。如“河南北十二监,起熙宁二年至五年(1069—1072),岁出马一千六百四十匹,可给骑兵者二百六十四,余仅足配邮传”。宋代驿站不备马,官吏因“差出勾当公事”以及赴任官员,凭枢密院牒“走马头子”,可以逐铺轮换乘骑“递马”,也称为乘驿马、乘传。太平兴国三年(978)至端拱二年(989),曾改为“篆书银牌”,因银牌经常丢失又恢复用“走马头子”。咸平三年(1000),改为“除急程赴任及勾当紧切公事,即得乞乘递马(逐铺更换),余不得更乞置借”1。所以,马递铺实际上承担“邮传”与“递马”(驿马)供乘骑的双重任务。

由于宋代马少,马递铺的马匹经常配备不足,而且只是些“稍堪乘骑”

的劣马,官员乘骑只是代步,邮传递件时也难于奔驰。所以,虽有“日行”500里、300里的规定,极大多数远低于此数。通常将规定日行400余里(实际上也达不到此数)的急脚递,作为最快速的邮传。

步递、马递、急脚递三种递铺,即使在同一城镇时,通常也是分别置铺,承担各自递件的传递。由于马递铺除了递送文书外,还提供乘骑,一直受到重视,诸路常设“提举马递铺”官。南宋时,步、马、急脚三种递铺渐合为一铺,因驿传都属于尚书省兵部的驾部司管辖,故称为“省铺”。通常仍同2《五代会要》卷26《馆驿》。

3《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14。晏殊于天圣五年至六年九月任应天知府。1《宋会要辑稿》方域11之31,10之24、28。

时保有原先的三种铺名,递件则按性质以三种不同的方法分别递送。在铺兵、递马缺乏时,实际上是待递件积存一定数量后,以“步递”进行递送。

步递铺与递送物品步递铺普遍设置,不仅要递送官方文书,也是唯一允许递送“私家书简”的递铺,但实际上“私家书简”经常进入各种递铺递送。步递铺与马递铺还承担递送小件物品,有些步递铺甚至还承担“纲运”、粮食的递送。有时急脚递铺兵背负物品奔跑,以致大中祥符元年(1008)下诏:“沿路所置急脚递铺,盖令传送文书,如闻有近上臣僚并往来中使,多令赍持(原作特,误)物色负重奔驰,咸不堪命,自非宣敕,并不得应付。”

天禧四年(1020),“遣市小车给凤翔府至绵州递铺”。这是给步递铺兵运送物品之用,因为川路铺兵还承担“纲运”物帛的递送。到北宋末年,“川路诸般(搬)纲运至州、县,缺少铺兵承受”,可以改差其他厢军或雇人运送。

元丰五年(1082),自秦州至熙州“置车子铺二十八”,也属于步递铺,可能也是为了“以便运粮、转送文书”2。

递卒(铺兵)

“先是(五代时)天下邮传,率役平民”。北宋建隆二年(961)五月十七日诏:“诸道州、府以军卒代百姓为递夫。”北宋时各地厢军的军号中有以“邮传”为名号,“若此者,事在而名未可废”,就是各地的“递铺”兵士;京西、江南、荆湖、广南诸路厢军中,号为“步驿”的军士,即是“步递”铺兵;以及“马递铺役卒”,都属于侍卫步军司。而“官文书则量其迟速,以附步、马、急递”,则属于尚书省兵部下属驾部司的职责1。

斥候铺(战况情报铺)

建炎二年(1128)二月,南宋高宗在扬州,因战况不明,在金军兵临城下之际,宋高宗仓皇出城渡江南逃。次年二月,杭州知州康允之在奏章中指出:“维扬(扬州)无斥候,故金人奄至而不知”。于是由“康允之措置本路(两浙路)冲要控扼去处,摆铺斥候。每十里置一铺,专一传递日逐探报斥候文字。每铺五人,新、旧弓手内选有心力、无疾病、能行步少壮人充”,“每铺(十里)并限三刻(一昼夜一百刻)承传”,也就是一昼夜递传330多里。以后改为兵士担任铺兵,而且主要干线增为每铺10人。这是新创设的“斥候铺”,专门将前线的军情传送到朝廷,也可以说是一种“战况情报铺”。这里的“摆铺斥候”,虽只是设铺斥候(侦察)之意,但以后有时也称“斥候铺”为“摆铺”,多数记载为“斥候铺”。随后在临近的江南路也设斥候铺,建炎四年,“令江、浙州军日具平安状与探报到事宜,一处入斥候铺飞2《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19,11之9。

1《宋会要辑稿》兵24之20,方域10之18;《宋史》卷198《兵志》十二《马政》。申枢密院”1。宋金议和划淮为界后,斥候铺仍保留,只存在于首都(临安府,今浙江杭州)至江淮之间。

绍兴十九年(1149),兵部员外郎黄敏行“往四川诸路措置递角,敏行增铺益兵”。所增即是斥候铺,“自黄敏行建请江、浙、襄之间,旧无斥候(铺)者,一切增创”,实际只是一种新的快速步行递铺。绍兴二十九年,“将有斥候(铺)去处,应干‘省递’并行减罢,其常程文字每日类聚轮差一人传送”1。“省递”即已合并为“省铺”的步、马、急脚递铺,现在再撤并入斥候铺,以减少铺兵及经费。实际上各地只存在“斥候铺”,以及原先没有斥候铺处的“省铺”。

摆铺(军队递铺)

绍兴三十年(1160),宋金关系因金准备侵宋而再次紧张,南宋又创立一种新的步行递铺,“建炎三年初立‘斥候(铺)’,绍兴三十年又创‘摆铺’。立九里或十里一铺,止许承传军期紧切文字”。与建炎三年设立的,有时也称为“摆铺”的斥候铺不同,这次是由军队设置的军队递铺,常称为“诸军摆铺”。这是“昨缘军兴(指金完颜亮侵宋),斥候铺承传递角滞迟,诸军置立摆铺,专一传送军期”。具体是“止许承传尚书省、枢(密)院、都督府、沿边州军等,所遣发军期钱粮要切文字。余闲缓处不许辄入,并依条入斥候、急(脚)、马、步递”1。

绍兴三十二年(1162)十一月(孝宗已即位),摆铺设置的规定是:“自兴州之‘行在’,沿路接连,每十里置铺,选不入队少健轻捷军兵五人,每十铺差巡铺‘使臣’(指正八品至从九品武官)一员,往来机察,季一承代。今欲除金字牌日(指一昼夜)行五百里外,余日行三百里。”由各地驻军统帅派员检查督促,有违犯处亦由统帅向皇帝报告原因后处置。

这是西起自今陕甘边境直到东海边的杭州,长达数千公里的军队递铺线,是当时最重要的“军邮”。“隆兴和议”(1163)后,宋金再次和平对峙,摆铺的军事作用削弱,到淳熙十三年(1186)时,“近来摆、斥、省递混而为一,共分食钱,通同递传”。决定依旧分别传递,“择少壮有行止人充摆铺,依元来指挥,内外军期急速文字专入摆铺,常行文字并入斥候(铺);其元无摆铺处,军期亦入斥候(铺),常行(文字)并入省递(铺)”2。递角各种递铺传送的文书,称为“递角”,通常装入“递筒”封印后发递,装有奏状的递筒封印后“以千字文号记发”,如“侠字号递筒”之类。各类递铺都登记递件的到发时刻,如有稽迟即行追究责任。递筒的“封头”破损,接收铺就应“经官更究”1。但是,如四川等地至临安,路途遥远,所经承传1《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19、20、25、26。

1《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18;《宋史》卷189《兵志》三《厢军》,卷163《职官志》三《兵部》。1《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0,建炎三年二月丁卯;《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43、44、46。2《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59,绍兴十九年三月甲辰;《宋会要辑稿》方域11之13。1《宋会要辑稿》方域11之31、17、18。关于“摆铺”设立的时间,除绍兴三十年(1160)之说外,还的递铺很多,发生盗折、藏匿,以致只传递空筒而内无递件,又无法追究。在递铺铺兵缺少的情况下,普通递角常常是积存一定数量后才派人背负或挑担送往下一递铺,甚至由铺兵家属妇女递送,因而也就无法追究是否稽迟。金字牌“传信木牌,先朝旧制,合用坚木朱漆为之,长六寸,阔三寸”。各种传信木牌,也称檄牌,实际是“递匣”,内装递件。其中以金字牌(御前金字牌)为最重要。“熙宁中,又有金字牌急脚递,以木牌朱漆黄金字,光明眩目,过如飞电,望之者无不避路,日(一昼夜)行五百余里”。这种“金字牌长尺余,朱漆刻金字,书‘御前文字,不得入铺’。”南宋绍兴元年(1131),已增加“鸣铃”,“前铺闻铃,预备人出铺,就道交收,不得时刻住滞”,实际上最快也只能日(一昼夜)行400里2。金字牌在北宋时入急脚递铺,有时也入马递铺。南宋建炎时,入创设的斥候铺,绍兴末又改入新创的摆铺,以最快速度递送。

白字牌、青字牌、粉字牌、红字牌由于传信牌,包括金字牌都是朱漆的,乾道三年(1167)为了区别于普通的朱漆传信牌,枢密院创制了“黑漆白字(“字”原作“粉”,误)牌”,分发给各屯驻大军及与金接界的沿边州府,专由“摆铺”递传军期紧要文件,日行350里;并制造“雌黄漆青字牌”以备用。淳熙二年(1175),又造“雌黄漆青字牌”,作为尚书省传发紧要文件使用;淳熙八年,尚书省递牌又改为粉字牌。

绍熙四年(1193),又因递铺已将雌黄漆青字牌与普通递角同样对待,改用黑漆牌子递匣,上刻“枢密院军期急速文字牌”,填以朱红色的红字牌,日行为300里1。各种传信牌,虽有日行300、350里的规定,实际上大多只日行一二百里。

有李心传的建炎三年(1129)二月丁卯(见《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0)“于是初置摆铺”(实际是斥候铺)说;“绍兴末,丘宗卿为蜀帅,始创摆铺”(见《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卷9《金字牌》,下作《杂记·金字牌》)说;以及《宋史·舆服志·符券》“绍熙末,遂置摆铺焉”说。丘宗卿为丘崈字,任蜀帅在光宗绍熙三年至五年(1192—1194)。所以,《杂记》的“绍兴末”应是“绍熙末”之误,史志袭自《杂记》或同源。按“绍兴三十年说”,是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军器监(原作兼)主簿、措置诸递角王厚之奏状所说,最为可信。

2《宋会要辑稿》方域11之17、31。

1《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52、23。

第四节 辽代的交通交通工具

马、骆驼、车、船是契丹人和辽代的主要交通工具,马的用途最广,是游牧、射猎、战争、使节往还等必不可少的运输工具和装备,契丹男女老幼凡胜任者,都以之为主要运载工具。即宋熙宁间沈括使辽时所见的契丹人行则乘马。辽朝使者出使远方,凡途经沙漠者,还需备有骆驼。骆驼耐饥渴,不但是沙漠中必备的运载工具,而且在长途跋涉无水的紧急情况下,行人可刺驼血作饮料解救危急。车的形制不一,用途各异。《辽史·仪卫志》载:“契丹故俗,便于鞍马。随水草迁徙,则有毡车,任载有大车,妇女乘马,亦有小车,贵富者加之华饰。”沈括记载他所见到的契丹车:“其辎车之制如中国,后广前杀而无股,材俭易取,不能任重而利于行山。长毂广轮,轮之牙其厚不能四寸,而轸之材不能五寸。其乘车驾之以驼。上施■,惟富者加毡■、文绣之饰。”2辽人的绘画作品和辽墓出的壁画,多有契丹车的形象。内蒙古库伦旗辽墓壁画中的车,有螭头,车楼、帷子饰青色帐幔,盖部或四角垂流苏,与沈括的记载完全相符。这种车当是《辽史·仪卫志·国舆》所说的青■车。在对后晋的战争中,辽太宗也曾乘奚车督战,为晋军追击而失车后改乘骆驼。

辽朝境内的奚人,虽“居有毡屋”,也“兼用车为营”1。

宋使至辽境,多乘马以行。老病不堪乘骑者,也可乘车往返。

苏辙的《乘驼车》,以诗歌语言描述了契丹车形制1,与沈括所记异曲同工。有的既可陆行,又能用以渡河1。

辽朝的造船技术具有一定水平,曾以海船运输东京(今辽宁辽阳)粮食,疏解南京(今北京)饥荒。

驿馆与驿道辽与宋为兄弟之国,使节往来最为频繁,自澶渊之盟后,宋辽间驿路一直畅通无阻。自白沟以北,辽朝于驿道置馆,接待宋使,车、马、船、运夫及食宿甚至医药供应一无所缺,接伴、送伴使热情接送,沿途为使臣提供一2《宋史》卷154《舆服志》六《符券》;沈括《梦溪笔谈》卷1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39,元丰六年九月丁卯;《宋会要辑稿》方域10之48;《杂记·金字牌》。

1《宋会要辑稿》方域11之20、24、28、30、34、39。又《建炎以来朝野杂记·金字牌》、《宋史·舆服志·符券》,均只有青字牌、红字牌,青字牌(雌黄青字牌),两书均作“乾道末”。红字牌(黑漆红字牌),《杂记》作“绍兴末,赵子直在枢密”,史志作“淳熙末,赵汝愚在枢管”时。按子直为赵汝愚字,赵汝愚任枢密院正副长官自绍熙四年(1193)三月至五年八月,《杂记》将“绍熙”误作“绍兴”,而史志又误作“淳熙”,《宋会要辑稿》作“绍熙四年十月二日枢密院言..”,是。1杨渭生:《沈括<熙宁使辽图抄>辑笺》,《沈括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沈括原文载《永乐大典》卷10877,中华书局影印本。

1《旧唐书·北狄·奚》。

切便利。路振所记“自白沟至契丹国(指辽中京)凡二十驿”2。宋使出入辽境,皆自白沟驿(今河北雄县北)渡卢沟河至南京,然后出古北、居庸、松亭或榆关,至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西)、上京(今巴林左旗南)或广平淀、黑山、长春州诸行宫,朝见辽帝。居庸关、古北口至上京,松亭关至中京再至上京,以及自上京再至诸行宫,“皆有便道”。

五京间各有驿道,西京(今山西大同)可通沙州(今甘肃敦煌西),东京通高丽。而上京、中京、东京又可北至女真、五国等部。

辽朝与西夏、高丽、回鹘、谦河(今叶尼塞河)上游的辖戛斯,甚至中亚的喀喇汗国、哥疾宁王朝等,都有使节和商贸往来。

上京城“同文驿,诸国信使居之。驿西南临潢驿,以待夏国使”。南京城有永宁馆。中京“大同驿以待宋使,朝天馆待新罗使,来宾馆待夏使”3。2《栾城集》卷16《乘驼车·序》载:赵君偶以微恙乘驼车而行,戏赠二绝句:“邻国知公未可风,双驼借与两轮红。它年出塞三千骑,卧画辎车也要公。”“高屋宽箱虎豹裀,相逢燕市不相亲。忽闻中有京华语,惊喜开帘笑杀人。”

3《契丹国志》卷25《张舜民使北记·以车渡河》载:过卢沟河,伴使云:“恐乘轿危,莫若车渡极安,且可速济。”南人不晓其法。

第五节 西夏的交通

交通路线

西夏极盛时期,有州郡22个,地跨今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内蒙古五省区,东西数千里。境内地理情况复杂,有高原平川、峻岭大河,还有浩瀚的沙漠。历史上,这个地区由于王朝和民族之间的贡使朝贺、商旅往来和战争攻守,逐渐形成或开辟了相对固定的交通干线。西夏建国前后,由于宋夏战争中军事的需要,又修筑堡寨、运送粮草;西夏和宋、辽等国贡使不绝;商业贸易和民间交往十分频繁,新的交通网络形成,并设置了驿站馆舍。西夏时期的交通路线,大致上以都城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及西平府(灵州,今灵武)、夏州(今陕西靖边)等地为中心,通向四面八方。据现存的《西夏地形图》所表示的西夏时期交通地理情况,西夏与邻近各国的交通路线主要有:一、宋与西夏信使、国书所经由的官道,称国信驿路。主要路线是,从唐、五代至宋初时通往灵州的大道。即由宋庆州(今甘肃庆阳)、环州(今环县),沿白马川,出青岗峡至西夏灵州,亦称青岗峡路。或由宋延安府(今陕西延安)入西夏洪州(今靖边南),经盐州(今宁夏盐池)至苦井,过黄河吕渡经静州(今灵武境)至兴庆府。

二、西夏至辽国驿路。夏曾称臣于辽,两国贡使往来频繁,中间须横度沙漠,故设有驿站,《西夏地形图》绘有驿站名称。“自河以东北,有十二驿,而达契丹之境”4。此驿路起自兴庆府,途中不经灵州,即过黄河后,主要跨越今之毛乌素沙漠。

三、自兴庆府经河西走廊的凉州(今甘肃武威)、甘州(今张掖)、肃州(今酒泉)、瓜州(今安西)、沙州(今敦煌),出古玉门关至高昌回鹘。四、由夏州往南经石州(今陕西绥德境)、银州(今米脂),沿无定河至宋绥德军(今绥德)。据宋人王延德《使高昌记》所记路线1,即自夏州北出,越沙漠,渡黄河,再向西行,当即沿上述路线至黄河。

五、《西夏地形图》绘有南与兴庆府相连,沿黄河北上河套北鞑靼界路,至黑山威福军;自河套西越沙漠至黑水镇燕军(今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除主要交通干线外,西夏境内还有许多联系州、郡之间的路线。如《西夏地形图》所示的,由契丹驿路南向至左厢神勇军(今陕西榆林东南),北向至宋麟州(今陕西神木)、府州(今陕西府谷)界。由西夏灵州西境西出的两条路线:一经天丰仓、鸣沙县(宁夏中宁境)、割踏口、杀牛岭,往永寿保泰军(今甘肃靖远北);一经钱哥山、灵州界、打冷沟川、八猪岺,至轻啰浪口,南下至萧关与天都山,此两路线为西夏南下侵宋的常经之路1。交通工具4江少虞:《宋朝事实类苑》卷77引路振《乘轺录》。

1《辽史》卷37《地理志》一《上京道》,卷39《地理志》三《中京道》。1曾巩:《隆平集》卷20。

西夏的交通工具,陆路主要干线可通行木轮车或畜力车。李德明时出行,“大辇方舆,卤簿仪卫,一如中国帝制”2。西夏建国后,李元昊“车服仪卫悉如帝制”。史载夏永安元年(1098)崇宗母梁太后领兵攻宋平夏城,曾建造“对垒”战车,可载数百人,“填壕而进”,西夏车乘已用于载人或军事作战。

西夏境内多沙漠,“沙漠之舟”的骆驼是西夏的重要交通工具,马、牛、驴等也是西夏骑乘驮运的主要工具,有河流的地方使用舟船。据西夏法典《天盛改旧新定律令》条文1,西夏对“桥道”、“渡船与舟”,都规定了管理和使用方法。黄河流经西夏,有的地区水急滩险,行船危险,当地居民利用牛羊皮制成袋子,充气后浮于水面,或连结数只以至数十只拼成皮筏,用以渡河或运送物资,当地称为“浑脱”,是一种十分便利的水上交通工具。

2王延德撰,王国维校:《古行记四种校录》,载《王国维遗书》,上海古籍书店1983年版。1参阅黄盛璋、汪前进:《最早一幅西夏地图——<西夏地形图>新探》,《自然科学史研究》1992年第2期。

第六节 金代的交通

陆上交通与驿站

金代交通是在辽和北宋的基础上恢复和发展起来的,同时也十分重视新交通地理的开拓,以及向东北边境地区扩大交通据点的建设,形成一个全国以京城为中心,以地方诸路首府为重点,驾驭国内的交通网。

金代交通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交通工具、驿站和漕运三方面。金代交通运输,陆路用车,水路用船。金初都城在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白城),《金史·太宗纪》:天会三年(1125),“始自京师到南京,每五十里置驿”。这条由京师通往南京(今北京)长达三千余里的驿道,纵贯东北松辽平原直达幽燕,成为金代东北陆路交通的干线。三月,又“命置驿上京、春、泰之间”。其后进取辽及北宋诸京道和路的重要城市,以及满足皇帝的需求也于道路置驿。如《金史·世宗纪》记载,世宗谓宰臣:“朕尝欲得新荔枝,兵部遂于道路特设铺递。”铺递即驿递之意。

金朝不仅注意通往京师的诸路要道的恢复发展,同时注意在各地的冲要地方建立和发展交通城市,沟通和繁荣经济。天会初,耶律怀义为西南路招讨使,“乃择诸部冲要之地,建城市,通商贾”2。上谷成为河东通往山西要道上的商品聚散冲要之地。《中州集》刘迎《上谷》诗中描写上谷:“桑麻数百里,烟火几万户,长桥龙偃蹇,飞阁凤腾翥。传闻山西地,出入此其路。源源百货积,井井三壤赋。”

水上交通与漕运金初都会宁,为减轻按出虎水繁重的水运负担,开凿一条从京城附近到今松花江,长约50多公里,下游宽约50米的人工运河,后人称其为金兀术运粮河,河道至今可辨。海陵王迁都燕京后,今北京城成为金朝统治的政治和经济发展的中心,为供京师粮米之用,更加重视疏浚开辟水运和提高河道的运输能力。当时通漕运的河有:一是旧黄河,行滑州(今河南滑县)、大名(今河北大名东北)、恩州(今山东武城东)、景州(今河北东光)、沧州(今沧州东南)、会川(今青县)之境。

二是漳水,东北为御河,则通苏门(今河南辉县)、获嘉、新乡(今皆属河南)、卫州(今卫辉)、浚州(黎阳,今浚县)、卫县(今淇县东)、彰德(今安阳)、磁州(今河北磁县)、洺州(今曲周西南)之馈。

三是衡水,经深州(今深县南),会于滹沱水,以运献州(今献县)、清州(今青县)之饷。

以上三水皆合于信安(今霸州东)海壖,溯流而到通州(今北京通县),然后再由通州靠牲畜、车辆和人驮运到中都(今北京)。金世宗时曾两次想解决由通州到京师(中都)的漕运,第一次是疏浚旧漕渠,以减轻百姓陆运之劳苦。另一次是引永定河水通漕,大定十年(1170)议决,十一年十二月2《西夏书事》卷9。

动工,到十二年三月竣工。这条新辟运道,引永定河水源,“自金口疏导到京城北入壕,而东至通州之北,入潞水”。但因“地势高峻,水性浑浊。峻则奔流漩洄,啮岸善崩,浊则泥淖淤塞,积滓成浅,不能胜舟”,“竟不能行而罢”3。到章宗泰和四年(1204),又议修从通州潞水到京师(中都)的闸河,这次改引清水为源,沿河置闸门五六座以节制水量,使金代漕运工程达到一个新水平。

其他如霸州(今属河北)的巨马河,雄州(今雄县)的沙河,山东的北清河,也都是当时的运输河路。从当时对挽漕脚直或佣直的规定看,漕运有水路、陆路和山路三种,还规定一般百姓可射赁官船漕运。水运除河运外,还有海运,如章宗明昌三年(1192)四月:“尚书省奏:辽东、北京路米粟素饶,宜航海以达山东。昨以按视东京近海之地,自大务清口并咸州铜善馆皆可置仓贮粟以通漕运。若山东、河北荒歉,即可运以相济。制可。”1金朝比较重视开水道运输,海陵正隆年间(1156—1161),张中彦采运关中材木,“开六盘山水洛之路,遂通汴梁”。又“作河上浮桥”,造“巨舰”1,以便水运交通。宣宗贞祐四年(1216),从右丞侯挚言,“开沁水以便馈运”;元光元年(1222),又从李复亨之言造大船20艘,船皆容350斛,由大庆关渡入河,东抵湖城,运陕西漕粟2。

金代对水源的开发和疏浚水道,不仅使漕运有较大的恢复与发展,也有利于商业水上交通的发展,但往往由于水运管理不善,运河湮塞现象很多,所以经常驱使百姓车挽陆运,而且“官吏取贿延阻,人不胜苦”3的弊事是非常严重的。

3史金波、聂鸿音、白滨:《西夏<天盛律令>译注》,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1《金史》卷81《耶律怀义传》。

1《金史》卷27《河渠志》。

2《金史》卷27《河渠志》。

3《金史》卷79《张中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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