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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订愿体医话良方

校訂願體醫話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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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嗜好,各有不同。余每遇裝金塑像,心知好事而踴躍不前,見疾病之人,則周旋圖救,而富厚者雖得沉疴,不甚關切,遇貧寒者,縱系微疾,儼如身受。蓋富厚者延醫有資,購藥有力,主病有人,驅使有僕,何難拯救;至若貧人以身覓食,一朝染病,不但醫藥無資,甚且饘粥莫繼,病愈沉重,心愈焦勞,往往延挨莫救,與言及此,為之墮淚,但恨力薄,不能施濟,聊繼前志,延醫診脈送方,揚城施藥,不乏其人。然或詩書子弟,素封后人,一時落魄而故舊滿目,體面猶存,不肯入藥局當施捨二字,隱忍而不赴局者有之。余設法體帖,使雅俗咸宜,常署其門曰:人之最苦,無如疾病,呻吟痛楚,非藥莫愈。夫病不患無良藥,而患無良方,每見藥餌誤投,反增其病。愚久懷送藥之心,因無送藥之力,數年以來,自五月起至九月止,延請明醫,分暇半日,診病切脈,內外大小,對證立方奉送,但諸公就視,非為省其醫資,庶可免於錯誤。如肯惠然而來,每日午前接教,將此刊刷,遍貼通衢,又慮真正貧人,得方不能措藥,乃制丸散膏藥數種,再察其衣不蔽體而帶飢容,多寡量助,惟恨不能親為吮疽煮藥耳。家人哂余婆心過切,不憚勞苦。余曰不然。人無貴賤同歸土,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如丁巳年間,揚境瘟疫甚行,一時當事以及好義者,多捐資施藥,余因慨嘆。就醫者,皆兩城附近之人,其窮鄉僻壤,何能遠涉?縱或父兄子弟代為取討,無論未經切脈,不無有誤,且有並無親人之鰥寡孤獨,以及舉室染病之家,湯水無人接遞,況遠來求藥乎?且風俗日澆,每遇時疫,輒慮傳染,雖骨肉亦有視如陌路者,余聞之憤激,邀醫同行,令僕從肩藥,並帶藥引等類。每至一村,幾無煙火,推柴扉虛掩,守犬空鳴,召人診視,方扶攜而至,皆蓬頭垢面,蹙頞呻吟。全家病者,即就臥榻切脈,撮藥各置枕下,以錢呼鄰,煩其煎服,日涉數十里,然余固無恙也。有相愛者,謂余太輕身,余因曰嗜好不同,吾亦行吾之所好耳。雖然,天下不無同此志者,幸勿惑於傳染之妄言而廢其初心,即以余驗之,可知其妄矣。

俞桂庭曰:天下第一好事,莫如救人之命。醫者存心濟世,即為救命之人。救窮人一命,功勝救富人十倍。蓋富者原是養尊處優之體,而窮人趁工度日,病一日則少一日柴米之資,焉能有餘錢以延醫服藥乎?故誤藥以殺窮人,其罪亦浮於誤藥以殺富人。富人雖死,其家尚溫飽也,窮人死後,必致父母無養,妻兒離散。醫者不察,往往視貧病而疏忽,見富貴而慎重,殊不知貧病尤當慎重也。搢臣先生之話,真藹然仁者之言,切中時弊之論,惟望有力者,仿其夏秋設局。如遇時疫流行之歲,齎藥赴鄉,沿門施診,更望為醫者,實心詳慎,出心與出力,陰德相侔。吾鄉向有常年施診之局,而延請名醫,務宜崇實,勿圖脩俸之廉,勿尚虛名之輩,當求實有學識而敦品行者,庶不虛其利濟之功。若當道者能身先倡率,廣為勸募,妥立章程,行諸遐邇,仁民之政,端在斯歟。

一病有一藥可治,一證有一方可療,常見有病者而難遇其方,有方者而不遇其病。余謂天下奇方,頗多經驗者,縱有濟世之心,焉能逢人說項。吾意擇一廟宇,書其門曰:施藥不如施方。凡有效驗藥方,勸其抄寫明白,實貼廟內,使有方者,得以利濟,而有病者,可免沉疴。久而秘方彙集,人人皆知某處有方,對證檢用,未必非恤人疾痛之一端耳。此謬竭一得之愚,不過休慼相關之念。倘有同心,設法舉行,亦惠而不費之事也。

俞桂庭曰:搢臣濟世之心,可謂無微不至矣,如此求方,其法甚妥。而最可鄙者,得一良方,秘而不露,忍使靈丹湮沒,坐看奇病危亡,昧理喪心,無逾此極。更有藉此謀利,需索重酬,市井之徒,固不足怪,號已儒者,亦爾效尤,富病尚可求生,貧病使之待斃,撫心自問,罪可逃乎?宜鑑斯言,亟為造福。紀文達公云:南皮瘍醫某,藝頗精,然好陰用毒藥,勒索重資,不饜所欲則必死,蓋其術詭秘,他醫不能解也。一日其子雷震死,今某尚在,亦無敢延之者矣。或謂某殺人至多,天何不殛其身而殛其子,有佚罰焉。夫罪不至極,刑不及孥;惡不至極,殃不及世。殛其子,所以明禍延後嗣也。又云:歙人蔣紫垣,善解砒毒,因秘其方以索重價,致遭冥譴,皆可為醫鑑也。

嘗聞有是病,即有是藥,但些小之恙,自可藥到病除。一遇疑難之證,認為寒者,投熱而不應;認為熱者,投寒而不應;認為虛者,投補而不應;認為實者,投瀉而不應。雖廣延諸醫,而主見各異,此際吉凶反掌,令人茫無適從,萬不得已,惟有不服藥一著,聽其自然,看其動靜,再為斟酌,然又孰肯坐視不救,而竟委之大數哉?勢必朝秦暮楚,遇藥則投,直至氣絕人亡而後已。興言及此,不勝扼腕。有飾其詞曰:古人渾樸,其疾顯淺易治;今人尖巧,病證幻出難圖。余曰不然。從古及今,醫聖醫賢,無理不闡,無書不備,總由後人學識未到,審證未真,若肯以外貌應酬之工,用於內求誦讀之際,推尋奧妙,研究精微,審醫案,搜脈理,一思百慮,感而遂通,則鮮有不能取效之證。今僭創一議,無論內外大小,一年之中,豈無一二奇證,若懷之胸臆,則近於秘道不傳;若登之棗梨,又礙於少難成帙,何不於三五知己中,每於歲底,各出所治奇病,現何證,服何藥,如何療,如何愈,共成一卷,以為醫案,每年增廣,亦是不朽之舉,庶使後人有跡可循,而無識認不真之憾,其功不在盧扁下也。然近日又有一種時弊,凡遇疾病危險,諸醫會集,其中學術平常者,不過輕描淡寫而已,識見高明者,若欲另立意見,惟恐招人妒忌,萬一不效,又慮損名,瞻前顧後,亦是大同小異了事。殊不念上天賦我聰明才智,若臨證之際,不費一番思索,不用一番心血,代天宣化,救濟蒼生,止於此中求富貴,顧聲名,以他人性命痛癢無關,生死聽天。清夜思之,能無自愧!

俞桂庭曰:王載韓云,前醫用藥未效,後之接手者,多務翻案以求勝之,久寒則用熱,久熱則用寒,久瀉則用補,久補則用瀉,以為取巧出奇之計。然而脈與因故在也,苟據脈審因,確見前醫識力未到,自當改弦易轍以正其誤;若不據脈審因而妄生歧論,只圖求異於人而網其利,竟置病人吉凶於度外,其居心不可問矣。

又按:古云不服藥為中醫。不遇良醫,莫若弗藥。蓋醫理深微,非上智不能討究,以百人習醫,無十人成就,成就之中,無一人精通,得一明醫,談何容易!然事在人為,貴乎自立。如王甥孟英之銳志於醫也,足不出戶者十年,手不釋卷者永夜,邇年在婺,屢起危疴,藉有聲名,後生可畏。余每聞而喜躍,所有歷年治驗,曾令其須存底稿,而搢臣先生亦有此話,可謂先得我心。世之為醫者,遵史氏之格言,效吾甥之苦志,出而問世,必可加人一等也。

一本草雖有別名,而取用貴乎通俗,若圖務博矜奇,令人模糊費解,危急之際,誤事不淺,且書有急救良方、簡便奇方之稱,皆欲速取其效以救也,若反用疑難名色,豈不與救急之意相悖乎?余謂不獨字義務要淺近,而藥品之似是而非者,亦當辯別。即如象貝類川貝、薑黃類鬱金之類,難以悉舉。更有偽雜,如採樹枝充桑寄,升樟腦入冰片,染松脂以代血竭,煉白鹽以亂秋石之類,若不察真偽而誤服之,豈能療病?又如藥引中生薑幾片,燈草幾莖之類,余意須下分兩為是,蓋片有厚薄,莖有短長,過與不及,均難取效。再如煎藥,宜各藥各銚,不可同他人混雜,恐彼煎攻伐,我煎補益,彼煎溫熱,我煎清涼,豈不大有相反?譬如酒壺沖茶,雖不醉人,難免酒氣。又《本草蒙詮》云:醫藥貿易,多在市家。諺云:賣藥者兩眼,用藥者一眼,服藥者無眼。可不慎歟?

俞桂庭曰:陳文恭公云:史君飽諳世故,曲體人情,其言質直而透徹,智愚易曉。余謂惟有大學問,故能曲體人情;凡是大文章,無不智愚易曉。顧雨田亦云:國家徵賦,單曰易知;良將用兵,法云貴速。我儕有工於草書者,醫案人或不識,所繫尚無重輕;至於藥名,則藥肆中人豈能盡識草書乎?孟浪者,約略撮之而貽誤;小心者,往返詢問而羈延,凡我同人,書方之字,必須清爽,庶免他虞。

酒能傷人,好飲者,每每視為迂說。余觀戰國信陵君,得罪於魏亡趙,度不能自免,終日飲醇酒,近女色,以求速殞。可見古人藉酒自敝,其為傷人可知。今人不察,終日酕醄,夙酒未醒,新卮又進,漏盡方休,午余復集,甚至廢寢忘餐,腹中微有糟粕,其不為腐腸之藥也幾希。

俞桂庭曰:宋劉元城先生云:余初到南方,有一高僧教余,南方地熱而酒性亦熱,今嶺南煙瘴之地,更加以酒,必大發疾。故余過嶺,即閤家斷飲,雖遍歷水土惡劣,他人必死之地,余閤家十口皆無恙,今北歸十年矣,無一患瘴者,此其效也。蘇文忠亦云:器之酒量無敵,今不復飲矣。按此,則酒惟北方或嚴寒之令,可略飲以禦寒氣,世人誤謂可以闢瘴疫,是抱薪救火矣。又凡造酒麴者,必取諸草汁以和米糵而成,其草初出之兩葉尖者屬陽,性烈而味辛,可以造麴;初出之兩葉圓者屬陰,性涼而味或酸或苦,皆不中用也。故酒性純陽,大冷不冰,有助欲火,爍真陰,昏神明,釀濕熱之四大弊。又《吹劍錄》云:《易》惟四卦言酒,而皆在險難。需,需於酒食;坎,樽酒簋貳;困,困於酒食;未濟,有孕於飲酒。可見酒乃人生之至險也,可不戒哉!

焚香品茶,稱為韻事。余按本草茶性苦寒,銷厚味,解宿酲,有克無補,故能化積滯,膏粱之輩,原宜藉以宣清,藜藿之腸,曷以當其鋒鏑,伐胃傷脾,久飲必傷元氣,馴至飯食漸減,胸腹虛膨,積飲停痰,漸成錮疾,深沉日久,無藥可瘳。在西北之地,以茶療疾,因貴重而飲之者甚少,惟江浙一帶,既為出產,人多好之,聞有不飲者,即誚為俗人。而大戶女流,喜吃碗兒茶,汁未飲而渣先啖,上行下效,僕婦使女,不論老幼,盡皆酷嗜,以致面色如金,將潤澤容顏,變作焦黃面貌,豈非消耗脂膏之明證乎?但人止知酒能困人,而不知茶亦傷人,故戒茶之說,從來未有。余特敢為世告,願尊生者知茶之為害,薄其味而不過飲,俾脾胃不傷,未必非保生之一法也。

俞桂庭曰:既稱韻事,僅可偶爾為之,人人而癖之,旦旦而飲之,有何韻哉?況其為用也,專為解渴,渴因於火,或暑熱之外爍,或五志之內燔,或膏粱之過度,或勞役之火升,藉以消煩,何妨暫飲,苟為耽嗜,後悔徒然。

世間惟財與色,最是耗人精氣,速人死亡,而方士之言曰:金銀可點化以濟壽,少女可採補以延年。既快嗜欲,又得長生,何憚而不為耶?試以情理度之,恐無此太便宜事,不敢信也,不可惑也。

俞桂庭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皆不能以人力謀也。既富貴矣,又欲長生,一念之貪,方士得以售其術,古來惑於爐火者,無不傾家;惑於採補者,無不喪命,愚夫接踵,可不哀哉!《呂氏春秋》云:所謂長生者,非能短而續之也,畢其數也。欲畢其數者,惟積德其庶幾乎?點化採補,皆損德之事,其得禍而速死也宜矣。

獨宿之妙,不但老年,少壯時亦當如此。日間紛擾,心神散亂,全藉夜間安睡以復元氣。若日裡心猿意馬,控制不定,及至醉飽,又復恣情縱欲,不自愛惜,如泥水一碗,何時得清?

俞桂庭曰:此從來卻病保生延壽之第一仙方也。此外並無丹藥,別求秘訣,皆是愚人。

服金石酷烈之藥,必至殞命,即坐功服氣,往往致疾損目,人能清心寡慾,無暴怒,無過思,自然血氣和平,卻疾多壽,譬如火爐,置風中則易滅,置靜室則難燼,此是定理。

俞桂庭曰:《閱微草堂筆記》云:金石燥烈,益以火力,亢陽鼓盪,血脈僨張,故筋力似倍加強壯,而消爍真氣,伏禍亦深。觀藝花者培以硫黃,則冒寒吐蕊,然盛開之後,其樹必枯。蓋鬱熱蒸於下,則精華湧於上,湧盡則立槁耳。《參同契》爐鼎鉛汞,皆是寓名,方士轉相附會,貽害無窮,而不知神仙惟有丹訣,無丹方也。觀此,則《本草經》之長生不死云云,皆後人附會也。

人知參能補人,不知亦能害人。貴介之家,平日淫欲,事所時有,一當病發,即疑為虛,重投人參,大寒大熱俱伏在內,始而以參治病,既而用藥治參,病可治,參難治,是兩病也。雖有扁鵲,莫措其手,慎之慎之。

俞桂庭曰:藥之弊,莫甚於參,富貴人之不死於參者鮮矣。史君之話,可謂洞見癥結。

糞清值錢,不過以其歲月久耳,人多略而不置,使每年收貯數壇,待澄清之日,廣行利濟,在受者不虛其假,與者不傷其惠,亦何憚而不為耶?於是在小莊收藏數十壇,每年臘月,以新易舊,取用源源,不獨痘門熱證之要藥,更救一切服毒,以此推廣,不費之惠,豈止一端。今將奉送金汁小引附刻於後,願同志者仿而行之。引曰:金汁一種,痘門熱證,在所必需,服毒垂危,尤難猝辦,臨時即用,重價購求,尤恐真偽莫辨,難以取效,豈不誤事?無力之家,偏僻之處,更難剋期應用,不佞曾於小莊埋制數壇,願以濟世,凡遇貧而難覓者,幸為指引,以便相贈,但為數有限,望囑其量證多寡取用,庶不致浪擲可惜耳!此乃惠而不費之舉,非敢博利濟之功也。

俞桂庭曰:史君孳孳為善,體貼入微,讀其書,可想見其為人。惜餘生也晚,不能負笈從遊,然千載之後,猶可聞風而與人之善心焉。所云不費之惠,豈止一端,他如膽星亦屬易制,冬月醃芥滷亦可壇埋,野菊花與木芙蓉之葉,年年可採,龍眼之核,隨時可蓄,不費錢而又不費力,皆可以治大證。諸如此類,仁者識之。

倉卒救人方藥,凡友人相傳用之有效者,刊之惟恐不速,惟願見余書者,廣為告布,雖客程旅舍,亦宜抄而黏壁,使人人知有救急之法,必有因此而全活者矣,傳方者豈無功乎?

解砒霜毒

糞清灌之最妙。

真綠豆粉、淨黃泥(各四兩,俱細篩),生雞子清九個,三共一處,以浸綠豆冷水和稀服。若有黑羊血,再合碗許更妙。

凡服砒之人,不可令其睡臥,恐毒流四肢難治,愈後百日內,忌菸酒姜椒煎炒一切辛熱之物,方無後患。

俞桂庭增補:

南天竹子四兩,擂水服之立活。如無鮮者,用乾子煎湯冷服亦可,或以防風一二兩,煎湯浸冷灌之。

雞子一二十個打散,入明礬末三錢,攪勻,灌下即吐出。

大黃(二兩)、生甘草(五錢)、白礬(一兩)、當歸(三兩),水煎數碗冷飲之,立時大吐或大瀉而生,否則毒入於臟而死。

黑鉛(四兩),用井水於石上磨出黑汁,隨磨隨灌,候吐盡方無患。

解銀銪水毒

烏梅煎濃湯服,即解。

俞按:銪,銀腳也。一作釉,或作黝。性主腐爛皮肉,今人每用以去痣,點之即落。此物入腸胃,非比砒藥諸毒之酷烈,並無唇齒豁裂,七竅流血之外傷可以覈驗,系黏著腸胃,漸漸腐爛,令人如患病狀,或半月一月而死,仍無傷痕可據。《洗冤錄》中如此說。

生羊血灌之,吐盡即解。

黃泥水服二碗可解。

每日用飴糖四兩作小丸,不時以真麻油吞下,亦可瀉其毒出,須患者服過百日外,方無慮。

解鹽滷毒

宜先搗肥皂汁,和水灌之即吐。如吐未盡,灌熟豆腐漿,少頃即吐如腐形而愈。

雞蛋一二十個打散,入生大黃末五錢攪勻,徐徐灌下,以利下即愈。(以下俞增。)

白糖霜多吃即解。

解河豚魚毒

多服金汁即解,或以香油灌之,吐出即愈。

橄欖煎濃湯服。(以下俞增。)

槐花煎服。

解野蕈毒

多服金汁即解,或以地漿灌之。

橄欖搗為泥食之。(以下俞增。)

甘草汁磨紫金錠服。

附解鴉片毒

自鴉片煙之毒流行,而於水、火、刀、繩、砒、滷之外,更添一速死之途,且近今之煙,無地無之。其死於此者,反較水、火、砒、繩為尤眾也。殊不知此物雖毒,而向吸其煙者,久已與臟腑之氣相習,即素不吸此而體氣堅強,或服煙尚少,毒不甚重者,治之得法,竟可復甦,故凡服煙而死者,雖氣絕亦多可救。邇來廣東新刻套板《洗冤錄》內,明著救治方法,曰輕者心中發躁,但用活鴨血或糞汁,或醬油,或涼水,或明礬、雄黃研末,若服皂煎湯,灌之無弗愈者。若服多毒重,身冷氣絕,似乎已死,但肢體柔軟,則藏府經絡之氣仍是流通,實在未死,速將屍安放陰冷無太陽之地。(一經日照,即不可救。)撬開牙齒,用箸橫在屍口,將金汁或涼水頻頻灌之,再以冷水在胸前摩擦,仍將頭髮解散,浸在冷水盆內,自然漸活。曾目擊救愈多人,凡七日之內,身不僵硬者,切弗棺斂云。夫《洗冤錄》為官中驗用之書,非無稽傳說可比,倘肯廣為流播,實今世活人第一要事,試思未死活埋之苦,則傳播之心不能已矣。(辛亥秋月存心堂補。)

雄按:身不僵硬,切勿棺斂一語,凡一切卒死之證,皆宜遵此,未死而誤斂者,豈獨服生煙之人耶?噫!再按:觀《洗冤錄》救治之法,則鴉片煙性之熱毒,等於砒鴆,故一經日照,即不可救,而世人謂其性冷,豈不妄乎?

附解鶴頂鴆羽毒,糯米煮粥搗爛,過量啜之,極效。

魚刺鯁喉

多食橄欖即下,橄欖核磨服亦可。

大蒜一瓣,切去大頭,鯁左塞右鼻,鯁右塞左鼻。(以下俞增。)

南硼砂一塊,含化咽汁。

象牙屑一錢,蜜水調下,並治諸刺鯁喉,即諸刺入肉者,水調敷之立出。

凡鯁某魚之骨,即取某魚生眼珠,以腐皮裹之,吞下即愈。

諸骨鯁

醋煎草果、澤瀉,飲之即下。

砂糖煎威靈仙亦可。

砂糖和馬屁勃服之亦可。

竹刺鯁喉

老絲瓜燒灰,酒服三錢立消。(以下俞增。)

食干飴糖亦可。

稻芒著喉,頓食飴糖即愈。

木屑搶喉,以鐵斧磨水灌之。

發繞喉,以自己亂髮燒灰一錢,白湯下。

誤吞金銀銅錫

先飲生鴨血杯許,再多食炒蠶豆,不切炒韭菜,其物從大便而下。(誤吞鐵亦用此方。)

誤吞錢。多食鳧茈即化。(鳧茈即荸臍,一名地慄。)

艾蒿一把,水五升,煎一升,頓服便下。(以下俞增。)

雞骨炭,研末三錢,砂糖調服。

羊脛骨燒灰,研服二錢,地慄汁調下。

誤吞鐵物,剝新炭皮研末,調粥三碗食之,自下。

誤吞水銀,麻油八兩頓服之,或拌飯食,自能解出。

救縊死

凡自縊之人,若繩細痕深者,最稱難救。又云:旦至夜者易救,暮到天明者難治,須急令人抱住,將結解開,切勿割斷繩子。將屍安放平地,令一人坐於頭前,腳踏其兩肩,揪髮向上,不可使頭低下,揉其頸痕,拈圓氣管,摩按胸腹,令一人以膝蓋,或手厚裹衣服緊緊塞住穀道,婦人拼抵其陰戶,勿令泄氣,若手腳已經僵直,須為屈伸摩按,再以兩管吹氣入耳內,以一人口對縊人之口接其氣,研生半夏末,或皂角末,吹鼻中。以針尖刺人中穴,以艾灸足心湧泉穴,男左女右各三壯;刺雞冠血滴入口中,以安心神,男用雌,女用雄。再以生薑湯化蘇合丸灌之,如無蘇合丸,以濃薑湯灌之。其一切治法,必待氣從口出,呼吸眼開,方可歇手。甦醒後,只宜少飲粥湯潤其咽喉,不可驟與飯食,依此拯救,雖身冷者,亦可十全二三。如有真山羊血二三分,研極細,酒調灌下立活。

救刎死

自刎之人,食管斷可治,氣管斷難治。蓋人之食管居前,氣管居後,刎之太深,則二管俱斷,故必死。若止食管斷,氣管微破者猶可救全。要知覺早,乘其氣未絕,額未冷,急將其頭扶住,用熟針穿絲線,縫於刀口皮內之膜上,往回間花縫。據方書用桃花散、降香末、松香末糝治,奈一時不能即得。倉卒之際,延醫莫及,急將活雄雞一二隻,扯下熱雞皮,(冷則無用。)將線縫刀口周圍纏護,外用軟絹帛並棉花扎之,再用女人舊布裹腳周圍纏五六轉,勿使泄氣,其中自然合而為一。令患者仰臥,以高枕枕之,使刀口不開,冬夏避風,衣被蓋暖,若氣能以口鼻通出,進糜粥及參湯接補元氣,再請明醫診視,待後如何解洗換藥,如何收口調治。如玉紅膏、生肌散,總聽醫家酌用,方不備載,載亦不易修合也。

俞按:桃花散,用石灰二升,大黃四兩切片,同炒,俟灰至桃紅色,去大黃,將灰細篩,收貯瓶內,過月餘,去火氣,方可應用。此散最能止血,為金瘡聖藥,價廉功敏,極宜制送。刎喉者,縫口即糝,後若日漸潰爛,以蔥湯洗去之,貼以象皮膏自斂。

又按:凡殺傷不透膜者,用烏鰂骨或龍骨為末敷瘡口上,血立止即蘇。內膜末損者,急取蔥白搗爛,熱鍋炒熟,遍敷傷處,冷則再換,雖氣絕者,猶可救活。

刎傷能咳一聲者,喉未斷也,慎勿用膏藥等物,止以舊氈帽邊燒灰傅之,晚間用茶洗去膿穢,自然漸愈。

救溺死

溺死者,夏月易救,冬月較難。撈起時用牛一隻,將溺人橫覆牛背之上,兩邊使人扶住,牽牛徐行,腹中之水自然從口中及大小便而出,以生薑擦牙即活。口噤者,撬開橫一箸於牙關,使可出水,再以竹管吹其兩耳,研生半夏末吹其鼻中,皂角末綿裹納入下部,蘇合丸或生薑汁灌入口內。若無牛,以活人仰臥,將溺人橫覆於活人身上,令活人微微搖動,水亦可出。若活人不能為之,可用水缸傾側,將溺人橫覆缸上,輕輕搖動其缸,水亦易出。或覆釜於地,以溺人臍對鍋臍俯臥,令人手托其頭,水亦可出。如在冬月,急將濕衣解去,一面炒鹽,用布包熨臍,一面厚鋪被褥,取灶內無火草灰,多多鋪於被褥之上,將溺人覆臥灰面,腹下以棉枕墊之,仍以草灰厚蓋於渾身,然後再加蓋被褥,但勿使灰迷於眼內。其撬口銜箸,吹耳鼻灌藥等治,俱照前法治之。夏月醒後,宜少飲米湯;冬月醒後,宜少飲溫酒,速令生人脫貼身衣服衣之,宜暖蓋,忌火烘。

救凍死

凡凍死之人,切忌熱水火烘,急用大鍋炒灰,盛布袋內,放在心口,並熨臍腹之間,袋須數個,冷即更換,灌以溫酒薑湯,或用厚棉被將凍人捲住睡臥,使二人推來轉去,俟血脈和通,一身漸溫則活。如無被,草蓆亦可。

救熱死

中暑昏悶,途中熱死者,不可與冷水吃,不可令臥冷地,當急移陰處,用大蒜搗爛,加路上熱土和水,去渣灌之,再掬路上熱土擁臍作窩,令眾人尿於其中,使暖氣透臍即活。

救壓死

摧壓跌打,從高墜下,落馬撲車,竹木所磕損傷者,皆瘀血凝滯,其大小便通者輕,不通者重,可用淡豆豉一合煎湯飲之,或用生薑汁同麻油和勻溫服之,再將淨土五升蒸熱,以舊布重裹,分為二包,更換熨之,不可太熱,恐傷破肉,痛止則已。若骨節打折脫離,搗生蟹極爛,用熱酒傾入,任量飲之,即以蟹渣敷患處,如無生蟹,干蟹燒灰,酒服亦可;或用大蟾蜍,搗如泥縛定,其骨自合;或用雄雞一隻,立刻去毛淨,以刀剖腹,裝五加皮六兩,五臟一毫莫去,乘熱速速搗爛敷患處,用棉裹暖,則血脈流通,如此一周時,即去敷藥,務要切記時辰,若遲去,則敷處反生多骨而帶疾矣。如氣絕沉重,取藥不及,擘開口,以熱尿灌之,用半夏末吹鼻,以艾灸臍,再將患人盤足坐住,將發提起,使氣從上升,則可活矣。

凡手足肩背壓重打傷,或青腫紫赤,血痕疼痛。不致內傷,用蘇木煎汁,磨降真香塗之。忌見水,塗數日漸愈。(以下俞增。)

生半夏、松香(或煮或壓去油)等分為末,不拘金石木器及騾馬咬傷見血,敷上即封口止痛。

墮撲損傷,瘀血在內煩悶者,用蒲黃末三錢,溫酒調下。《本事方》云:蘇合香丸研化,灌入即蘇。

半夏一錢八分,大黃一錢,冰片五釐,共研敷之,並治夾棍刀斧傷。

野苧根一兩搗碎,好酒煎,儘量飲醉。

青松毛、陳酒糟等分,搗爛敷患處,治跌打損傷。

望江青,一名天脂麻,搗汁沖酒服,渣罨傷處。

榆樹皮,搗爛敷之亦妙。

十一月採野菊花,連根葉陰乾,每服一兩,童便、醇酒各一碗煎飲,渣罨患處,瀕死者可活,神效無比。

跌墜毆壓馬踢刀箭諸傷,雖腎子壓出者可治,立能止血止痛,並不忌風。用白附子十二兩,白芷、天麻、防風、羌活、生南星各一兩,各研極細末,就破處敷上,傷重者黃酒浸服數錢,青腫者水調敷之立愈,價廉功大,地方官須預配合,如遇鬥毆傷者,可全兩命。

跌打骨已斷者,用十字路口來往多人出小便處磚一塊,入火內燒紅,再將童便一碗,以紅磚投入便中,再取磚燒紅,又入便中,如此九次,將磚研細末,每服五分,生酒沖服。酒儘量飲即效。(將磚預浸尿缸內數年,可預煅備用。)

市上乞兒破鞋底一隻燒灰,飛羅面焙黃,等分,好醋調成糊,敷患處,以絹束之,杉片夾定,須臾痛止,骨接有聲為效。

鳳仙花葉杵爛,頻頻塗上。

白蘆菔杵爛如泥,敷患處裹緊,過夜即瘥。

蜜和蔥白杵勻,厚敷患處立效,腦破者亦可用。

墜墮打撲,扭閃出骱諸病,用蠶砂、綠豆粉(炒黃)各四兩,枯礬二兩四錢,共為末,醋調敷之,絹包縛定,換三四次即愈,產婦避之。

又張蘭渚中丞云:晉人尚氣,每有事甚細微,一語不合,輒即鬥毆刃傷,較他省為多,又不善於調治,動致斃命。今訪有秘方,屢試屢驗,神效異常,特行刊發,有牧民之責者,亟須捐資慎選真實之藥材,如法制備,一有報傷之案,無論跌打損傷,金刃他物,骨折骨碎,立即給藥,照方醫治,勿臥熱炕,定有奇效。州縣仁心為質,遇有命案,往往執罪疑惟輕之論,不肯嚴辦。然與其曲為開脫,以致死者含冤,何如速加拯救,俾兩命俱得保全,功德豈不更大乎?方開於下:

十寶散

冰片 麝香(各一分二釐) 辰砂 乳香(去油各一錢二分) 子紅花 雄黃(各四錢) 血竭(一錢六分) 兒茶(二分四釐) 歸尾(一兩) 沒藥(一錢四分)

共為細末,貯瓷瓶,黃蠟封口,勿使泄氣。(炳按:子紅花皆偽造,此方可易片紅花。)

一治跌打損傷,皮肉青腫未破者,用陳醋調敷患處,腫消即愈。

一治刃傷並各器械傷,皮破血出者,以藥糝上,包裹勿見風,血止立愈。

一治內傷骨碎,或骨已斷折,先將骨節湊准,以陳醋調藥厚敷患處,用紙裹,外加老棉絮包好,再用薄板片夾護,將繩慢慢捆緊,不可移動,藥性一到,骨自接矣。須靜養百日,如犯房事,必成殘疾。

一治刃傷深重,未致透膜者,先用桑皮線縫好,多糝藥末於上,以活雞皮急急貼護,如前骨損養法。

一跌打昏迷不醒,急用少許,陳酒沖服,自然醒轉,即便調治。

此方神奇,雖遇至重之傷,鮮有不起生者。

開通元寶錢一枚,燒而醋淬,研末酒下,能治折骨。

桃花散亦治跌損。狗咬者,用真麻油調敷。

墮車落馬,筋骨疼痛,用元胡索為末,酒服二錢,日二次。

救魘死

臥室原有燈者則存,本無燈者,切不可點,令人咬患者大拇指並腳後跟,頻頻呼喚其名,啐唾其面,再灌以薑湯,用生半夏末,或皂角末,或雄黃末,或韭菜汁,吹入鼻孔,或取梁塵如豆大納鼻中,以艾灸人中穴,並兩腳大拇指離指甲二三分,搖動骨節處,各三五壯。有用烏骨雞冠血,或雄鴨血滴口中者,有用尿尿其面者,有用竹筒吹其下部者,聽其隨便用之。

俞按:蘇合丸調灌亦可。

救嚇死

凡驚怖死者,以溫酒灌之即活。

俞按:薑汁、蘇合丸皆可用。

救中惡

屍喪邪氣,古廟墳塚,空房冷寓,廢署荒園,鬼神壇場,祈禱祠社,池沼苔蘚,醞濕藤蘿,樹木陰森,一經感觸,卒然昏迷,名曰中惡。急將病人移於宅內東方,以醋炭薰之,用薑湯化蘇合丸灌之,或玉樞丹亦可,再用蔥尖刺入病人耳內,出血即活,無血者重,若大吐大瀉,口鼻流血者,最稱難治。

又視其上唇內沿有泡如粟米粒者,以針挑破,出血即活矣。(以下俞增。)

又卒死暴疾,及中惡客忤鬼打,面青口噤,奄忽氣絕,用備急丸三粒,溫酒或溫水化而灌之,方用大黃、乾薑、巴豆霜各一兩,為末,蜜和搗千杵,丸如小豆大也。

湯火傷

湯泡火燙,急覓水中大蚌,放瓷盆中,將其口向上,少頃其口自開,預備冰片、麝香等分同研,投入蚌內,其口即合,少頃蚌肉盡化為漿,流於盆內,用雞翎掃傷處,即能止痛,恐將愈之時毒水不幹,即以蚌殼燒灰,碾篩極細,加冰麝少許糝之,蓋以綿帛,外加穰紙數層,滲去毒水即瘳。日服寧心敗毒之劑,以除其煩,無不奏效。無蚌之處,以柏油調杭粉掃之亦可,或金汁亦可,總不若用人之干糞燒灰,麻油調搽為妙,但人嫌穢汙,多不肯用耳。

石灰一升,入水數碗,候灰化澄清,以紙拖去水面浮油,取灰水一杯,再以香油一杯,同入碗內攪數百遍,即成糊漿,用鵝翎掃患處,即痛止腫消,三四日自愈,名清涼膏。如皮肉已破者,加豬毛燒灰、生地、熟地(各切片燒炭),等分研末,調入清涼膏內搽之甚效。(以下俞增。)

生大黃研末,糝湯泡,雞子清調塗火傷,止痛無瘢。

龍眼殼洗去薑黃,煅存性為末,桐油調塗,止痛無瘢。

生蘆菔搗爛塗之。

蕎麥麵炒焦,油調塗極妙。

夏月收老南瓜瓤,連子貯瓶內,久而彌佳,敷上即愈。

多年陳醬,緩緩塗之甚良,惟愈有黑疤。

秋葵花瓣,以箸攫取浸麻油內,塗上即效,兼治濕火浸淫瘡。

鱉甲煅存性,為末糝,或用菜油調搽。若皮膚臭爛者,以蛇蛻燒存性為末,麻油調搽,二三次即愈。

火傷者,若因痛用冷水浸,則火毒入內,不易治矣。須用溫酒洗潑,熱毒自出,再以不化石灰研末,不拘麻油、菜油,調勻塗之,破爛者,以杉木炭研末塗之。

最好以煮酒一二壇入缸中,將患人浸入,雖極重不死。

熱油澆傷,白蜜塗之。

爆竹火沖眼,令人以小便溺之,即痛定,徐用自己小便常洗自明。

金刃傷

刀割傷者,切勿見水,用圖書粉石糝之,滑石粉亦可,大黃炒黑研末亦可。或韭菜汁拌陳石灰陰乾研糝,或用堅實細炭,並老松香等分研篩細末,以韭菜汁拌陰乾,再篩細末糝之。若急用,不用韭菜汁拌亦可。

細辛、黃柏等分,研末敷。(以下俞增。)

茶葉研末敷。

菸草研末敷之。

壁錢,即俗名喜兒窠者,敷貼即愈。囊傷睪丸脫出者,托上,用此厚貼亦效。

鮮桑葉搗爛裹之,冬月用桑根白皮亦可。

紅棗肉搗如泥,封之。

口嚼燈心揜之,立能止血。

龍眼核去光皮,研細末糝瘡口,即定疼止血,並治磕跌傷,愈後無瘢。

端午日收野苧麻葉陰乾曬燥,搓熟取白絨收藏,凡金刃傷者,敷上止血,且不作膿。

刀割斧砍,夾剪槍箭諸傷,獨殼大慄,或土貝母,或生半夏,研末敷之,止血收口。

斷指者,以真蘇木為末敷之,外以蠶繭包固。

中槍血出如箭,原蠶蛾炒研末,敷之立效。

治箭鏃不出,陳年臘肉去皮骨搗爛,再以象牙末、人手指甲末各一錢,均研極細,同臘肉拌勻,厚敷箭鏃四圍,即出。

俞按:或以螻蛄搗取汁,滴上三五次即出,象牙末水敷亦良。

凡銃砲鉛子入肉,以水銀灌入傷處,鉛子即化,從水銀自患處流出。

中毒矢者,煮蘆根汁飲三升,或葛根汁亦可,外以雄黃末敷之,並納鹽臍中灸之。

竹木刺入肉者,刮人手指甲末,同紅棗肉搗爛塗之,或嚼生栗子塗之。

瓷鋒嵌腳,以三角銀杏仁去衣心,菜油浸透,搗餅貼之,爛多年者,四五貼必瘥,並治針刺入肉,日久而諸藥不效者,以此油灌患處即出,驗過。(俞增。)

破傷證

凡瘡癤潰爛,並刀槍所傷,最忌冒風染濕。冒風者,即角弓反張,痰涎湧盛,人事昏潰,則為破傷風,然傷有不同,初則在表,次則半表半裡,再則竟入里矣,證候不一,方難預定;而染濕者,即遍身腫痛,昏不知人,則為破傷濕,可用白朮一兩,酒二碗,煎一碗,熱服之。如萬不能飲酒者,以水煎亦可。無論傷風、傷濕,二者最稱難治,惟先用蝸牛搗爛,塗其傷處,內服之藥,須明眼隨證施方。

被毆傷風致死,在保辜限內者擬抵,有一方可全二命,以荊芥、黃蠟、魚鰾(炒黃)各五錢,艾葉三片,入無灰酒一碗,重湯煮一炷香,熱飲之,汗出即愈,惟百日內不可食雞。(以下俞增。)

黑魚頭,陰陽瓦上煅焦研末,每三錢,砂糖熱酒調服。

病人耳垢,並刮其爪甲末,唾調傅之。

新宰豬肉,乘熱割片貼患處,三易必愈。

蟬蛻研末,蔥涎調敷破處,即出惡水而平。

何首烏末敷之,血止腫平。

白麵、燒鹽各一撮,研,新汲水調塗。

鹽藏楊梅,連核搗如泥,捏成錠子,以竹筒收之,凡遇破傷,研末敷之,止血生肌無瘢,甚效。

玉真散最為妙劑,可敷可服,不但去風,亦能去濕,屢試屢效。按:南星真妙品也。癰毒瘰癧,眼疱痰核,均研末醋調,磕傷打傷,臁瘡爛足之腫,合黃丹石膏皆可參用。(蔣附。)

人咬

即用熱尿洗去牙黃瘀血,以蟾酥丸塗入孔內,或嚼生栗子塗之。如腫痛,用麻油紙拈火焰薰之,或用幹人糞裝荔枝殼內,安放患處,加艾圓灸之,以不痛為度。

蚌肉敷患處亦效。(以下俞增。)

豆腐店內架上淋下積成漿垢,刮下敷之甚效。

虎咬爪傷

蠶豆葉搗敷,無葉時以干蠶豆水浸軟,連皮搗敷。(俞增。)

猴爪傷

金毛狗脊焙研末糝之,或麻油調搽。(俞增。)

馬咬

雞冠血塗之,牝馬雄雞,牡馬雌雞。(俞增。)

豬咬

龜板燒研,香油調搽。(俞增。)

瘋狗咬(即猘犬也)

瘋狗者,乃朝夕露臥,為四時不正之氣所侵,陰陽肅殺之氣所感,舌出流涎,頭低耳垂,目赤尾拖,急走無定,多見於春末夏初之交,亦曰癲狗,亦曰癲狗,人被咬傷,即煩躁口乾,小便澀痛,最稱難治。其人頂中必有紅髮數莖,急須拔去,輕者用天南星、防風為末,各一錢五分,以酒調服;重者用斑蝥五個,去頭尾足翅,以糯米一合,同炒黃色,去米,將蝥為末,酒一盞煎半盞,空心溫服,從小便中下去惡物如小狗狀,必待皮色清白,方為毒盡,如毒未盡,須再服之。咬處輕者以生栗子嚼敷,或紫蘇葉嚼敷,重則必用男人熱糞敷之,冷即更換,待大勢平定,則用幹人糞燒灰,麻油調敷。

俞按:毛達可云:瘋狗咬者,最怕七日一發,發時形狀,天本無風,病者但覺風大,要入幔矇頭躲避,此非吉兆,過三七之日,無此畏風情形,方為可治。如被咬時,即於無風處以冷水洗淨齒垢,塗以杏仁泥,即服韭菜汁一碗,隔七日,再服一碗,四十九日共服韭汁七碗,再於瘡口灸之更妙,須忌鹽醋百日,忌豬肉魚腥一年,忌狗肉蠶蛹終身,方得保全,否則十有九死。徐木齋謂此方親見有效,若服斑蝥以致小便疼痛,俗云產小狗,此等無稽之談,萬不可信,欲解斑蝥毒,以冷水調六一散三錢,服三次,痛止而愈。

常犬咬者,亦須洗去牙垢,擠盡惡血,斫桑樹自然汁塗之。

蠶豆葉搗爛罨之。

杏仁嚼爛傅之。

大蒜衣燒灰,菜油調敷,再以大蒜衣貼灰上。

柿餅嚼爛封之。

白沙糖同大蔥白搗塗。

蛇咬

藍葉搗汁,調雄黃末敷之,或用雄黃、生礬杓內熔化,以箸頭蘸藥點患處,冷則易之,連點七次,或搗黃豆葉敷之。若毒走腫痛者,以麻油焰薰之,再用玉樞丹一錢,酒磨服之,取汗,或用半枝蓮搗爛,取汁三兩,熱酒四兩和服取汗,渣塗患處更妙。或用陰乾蒼耳草五錢,水煎一碗,熱服取汗。

人糞厚塗患處,牛糞亦可用。(以下俞增。)

搗大蒜和胡粉敷之。

扁豆葉杵爛絞汁,酒沖服,渣敷患處,冬間以燥葉酒煎服亦可。

明礬、麝香共研末糝上,以艾灸之即愈。

金絲荷葉草打汁塗之。

劈煙管,取其中煙膏塗傷處,菸葉末敷之亦可。

咬傷看傷處,有竅是雄蛇,無竅是雌蛇,以針挑破傷處成竅,然後以野苧麻嫩頭搗汁,和酒服三盞,絞渣敷瘡口,毒自竅中出立愈,將渣棄水中,永不再發。

急飲麻油一碗,免毒攻心,再用土貝母五錢研末,熱酒和服,再飲酒盡醉,安臥少時,酒化為水,從傷處噴出,候水盡,以渣敷瘡口,垂死可活。

萬年青搗塗之。

鮮梧桐葉嚼爛塗亦良。

毒蛇咬傷,急以利刀割去死肉為要。若傷在手足,用繩絹扎定,勿使毒氣蔓延至入心腹,再令人口含米醋或燒酒吮傷處,吸去其毒,隨吮隨吐,隨換酒醋再吮,以紅淡腫消為度。吮者不可誤咽入腹以致中毒,患者急飲麻油一二杯護心解毒。

五靈脂一兩,雄黃五錢,酒煎服,渣塗咬處。

白荷花須曬研末,酒調服一錢,再以絲瓜藤汁調搽患處。

蜈蚣咬

雞冠血塗之,梳篦上頭垢塗之。

又蜘蛛一個,安患處,使吸其毒,吸完擲蜘蛛於水內吐出毒氣,蜘蛛仍活。

舊竹箸,火中將頭燒黑,取下少許研細,敷患處立愈。(俞增。)

蜒蝣塗之立效。

煙油塗之亦妙。

壁虎咬

壁虎,即蝘蜓也,一名守宮,被咬者,以青苔塗擦,再用敗毒之劑加青苔三錢煎服。

俞按:刺毛螫者,以伏龍肝酸醋捏成團,在痛處搓轉,其毛皆出,最妙。

百蟲入耳

宜閉口勿言,以紙塞耳鼻,止留蟲入之耳,用麻油滴竅內,或出或死。如蜈蚣、蜜蜂、大蟲入耳,以肉炙香安耳邊,其蟲聞香自出;或用貓溺滴入即出,取貓溺以生薑擦鼻即溺。如蟲夜間暗入者,切勿驚慌叫喊,逼蟲內攻,宜正坐點燈,光向耳竅,其蟲見光即出,對面有人,其蟲不出,或以桃葉作枕,一夕自出。

雄黃研水灌之。(以下俞增。)

稻杆煎濃汁灌之。

斷腸草毒

(一名野葛,一名雷公藤,俗名菜蟲藥)

用雞抱雛卵擘破,以清油調勻灌之;或服生雞子二三枚;或服熱羊血碗許。總宜吐盡方蘇。

誤吞水蛭

水蛭一名螞蝗,用田中泥,或山黃泥丸梧子大,每服二三錢,空心開水送下,隨泥解出而愈。或用蜜半杯,調水服亦可。

俞按:誤吞蜈蚣者,熱雞血灌之即出;或用生雞子調勻沖酒服,服後再用生大黃末和香油飲之,頃刻瀉出。

燒酒醉死

解散其發,浸於新汲井水內,用熱豆腐切片遍身貼之,冷即更換,再煎葛根湯飲之;或取鍋蓋上氣汗水三杯,徐徐服之,醒後宜飲清綠豆湯。

火薰悶絕狼煙煤炭毒

生蘆菔搗汁灌之,重者以熱溺灌之。

喉蛾

輕者以杜牛膝根搗汁,加人乳些須,令病人仰臥,滴鼻孔內一二匙,不可嚥下,隨即起來,吐去痰涎即愈;重者用杜牛膝根汁入醋漱喉,吐去痰涎立愈。

喉痹(音秘)用真鬱金一錢,巴霜三分,明雄黃二錢,共為細末,水調為丸,如芥子大,每服十二丸,用熟水些須送下即開,遲則難效。

俞按:初起用食鹽自搓手心,鹽干再易新鹽,片時即消。

又極效方:斷燈心數莖纏指甲,就火薰灼俟黃燥,將二物研細,更用火煏臭蟲十個,一併搗入為末,以銀管吹之。

青魚膽臘月收掛風乾,以少許放舌上,含化立效,萬年青根水煎滴醋少許服之。

巴豆一粒研碎,或布或絹包好,左蛾塞右耳,右蛾塞左耳,如雙蛾,用巴豆二粒,左右並塞,一刻頭頂有泡,挑破即愈。

淨毛豬尾一莖,煮一滾,取其不硬不軟,徐徐插入喉內,觸破脹大之蛾,吐出膿血,再服解毒藥,此急救妙法。

芒硝研細一錢五分,膽礬、雄黃、明礬各八分,俱研極細,和勻吹之。

火硝一錢五分,官蓬砂五分,冰片三釐,共研細和勻,鵝管、蘆管、銀管俱可吹入,即吐痰涎而愈,亦可從鼻孔吹入。

喉閉以鴨兊、膽礬研細,釅醋調下,吐出膠痰即愈。或以牙皂搗爛,醋調灌入四五匙,痰亦即吐。

又方:紫金片一錢,薄荷湯磨,緩緩灌下即通。

又方:巴豆七粒去油,用紙包裹縛眉心上即開。

又方:白礬末五分、烏雞子一個,同調勻,灌入即效,甚驗。

又明礬二錢熔化,入巴豆仁七粒,燒至礬枯,去巴豆,研細吹入,即流涎而開。

又雄黃、芒硝各一錢,研細,以鵝管吹之,數吹即散。

咽喉戳傷不能飲食者,雞子一個鑽一小孔,去黃留白,入生半夏一個,入微火煨熟,以蛋白服之立愈。

牙疳

走馬牙疳,若無故起者,多由於膏粱厚味所致。亦有起自痧痘毒盛,或傷寒熱壅未經清解,火積於胃,涎流口臭,牙齦腐爛,甚至齒落者,急吹此藥於患處,再服清胃湯加黃連、蘆薈,遲則難救。若腮穿皮破者,更難救矣。吹藥用人中白五錢(煅),陳蠶繭二錢五分(煅存性),五倍子一錢(打碎),囫圇五倍子一錢,裝入明礬一錢(煅枯),川黃連末五分,蘆薈末五分,真牛黃三分,青黛五分,冰片四分,陳壁錢窠十七個(煅存性)。共研細末,先用河蚌煮湯漱口,後以此吹患處。

俞按:此證亦有因多服溫補藥而致者。

霍亂

凡人傷暑,腿肚轉筋者,名暑霍亂;傷寒腿肚轉筋者,名寒霍亂;傷食腿肚轉筋者,名食霍亂,皆上吐下瀉,雖稱危急,究是邪從吐瀉而出,尚屬可治。獨有氣機閉塞,不吐不瀉,轉筋入腹,痛不可言,名乾霍亂,若衝至心不可救矣,速用木瓜、吳茱萸各一錢,食鹽五分,水二鍾,煎一鍾,服之即愈。

俞按:霍亂轉筋一證,既有寒暑之分,亦有暑伏於內而寒束於外者,故服藥最宜審慎。乾霍亂,俗名絞腸痧,固由氣閉使然,亦有見轉筋者,史君所主之方,洵為妙劑。若轉筋入腹,多屬下元虛弱之人,寒暑雜受,深入陰經,宜用倭硫黃、肉桂、母丁香、吳茱萸各一錢,麝香當門子三分,各研極細,和勻,密貯小瓷瓶內,每用二三分,以蔥汁調置臍中,外以膏藥封之,一時即愈。即吐瀉太多而元氣欲脫者,亦可貼以回陽,因名曰回陽膏。若內治之法,既猝難分別證候之因寒因暑,況多利亡陰,血液已奪,雖可投熱藥者,亦恐剛烈劫陰,終於不救。此方藥雖猛峻而僅取其氣由臍入腹,自能溫通臟腑以逐寒邪,不致傷陰,誠為善策。但近年此證甚多,倉卒之間,惟恐製藥不及,願將此方廣為傳播,冀有力之家,預行修合,以應危急之需,則造福無涯矣。然藥味猛烈,止宜外治,斷不可吃,懷孕者並不可貼也。

又三聖丹:木香一兩(不見火),雄黃二兩,明礬三兩,共研細末,用鮮荷葉、橘葉、藿香葉各二兩搗汁,丸如梧子大,每服九分,治寒濕霍亂如神,重者再服。

又生芋艿治絞腸痧甚效,患此者食之味美,垂危可救。

乾霍亂者,俗名烏痧脹,人多不識,但北方患此者甚少,獨南方婦女及莊村農人,略染風寒暑濕之邪,則必刮痧,一刮即愈,其應如響,遂成慣病,此亦風土習俗,竟為醫藥捷經,凡鄉嫗老溫,是其手段,用齏湯一碗,或白水入香油數匙亦可,以麻蘸之,所刮之處,乃胸、脊、兩臂彎、兩膝彎、眉攢、頸下等部,所現之色,有紫、紅、黃、黑之分,飢、飽、寒、熱之別,重者必刺去惡血而後可。人若四肢無力,胸腹悶痛,凜寒困倦,眩暈嘔惡者,此即痧之將發也,宜速刮之,遲則氣機壅塞而竟有脹死者,余亦未解其故也。

俞按:痧脹有兼腹痛者,乾霍亂則腹痛如絞,證有分別,病源則一也,然須分別論治矣。郭右陶著《痧脹玉衡》一書,論之甚詳。若急痧欲死之證,須將病人之口撐開,看其舌底有黑筋三股,男左女右,以竹箸嵌碎瓷鋒,刺出惡血一點即愈。

鼓脹

其證有二:因虛寒所致者,金匱腎氣丸主之;濕熱所致者,用雞矢白炒沉香色,研篩細末一升,盛瓷瓶內,浸好酒二斤,密封煮三炷香,定清,隨意頓溫服之。或用真黃牛肉一斤,以河水煮極爛,加皮硝一兩,隨意食之,二三日其腫自消,至重者再一服,則愈矣。百日之內,忌酸、鹽、生冷、麵食、葷腥、油膩、黏硬之物。(雄按:牛肉、皮硝,消補並用之妙法也。楊素園大令嘗云:昔年治一腫證,始用溫補,而右半之病已愈,繼用芒硝三錢而左始消,與此暗合。)

氣虛中滿,用米鋪中破巴斗,去竹邊,將柳條連糠垢炙灰,每日送服一湯瓢,服三具即安。(以下俞增。)

氣鼓用陳年大麥須水煎湯服,泄氣即消。

又方:陳香圓四兩(去瓤),人中白三兩,共為細末,每一錢,開水空心服,忌鹽百日甚效。

石菖蒲一斤為末,每二錢白湯下。

活烏背𩺀魚一尾,愈大愈佳,再用獨核肥皂一個去子,同前魚搗爛,圍貼臍上,臍雖平而有紋影者,其氣自入,輕者貼一二日,重者貼三五日才應,氣蠱下泄,水蠱血蠱下瀉即愈。

水腫,以草屋上陳年稻草,煎湯傾盆內,先薰,俟溫,沃其腹,小便隨下黃水,二三次即愈,不復發。

又隔年西瓜一個,生芽滿腹者佳。將瓜切去蓋,用大蒜數十個去衣,裝入瓜內,仍蓋好,鹽泥封固,掘土深一尺,將瓜埋於土內,離土二三寸,上用炭火燒一晝夜,取出去火氣,以大蒜與病人食完即愈。

綠豆煎湯洗浴,並治黃疸甚效。

又西瓜一個,開蓋挖去子瓤,加雞內金不落水者四具,車前子四兩,入瓜內蓋好,瓜外遍塗爛泥,放瓦上炙存性,去泥研末,每服一錢,少加黃糖拌之,開水調服。

又幹絲瓜一條,去皮剪碎,入巴豆十四粒同炒,以巴豆黃色為度,去巴豆用絲瓜與陳倉米同炒,(米如絲瓜之多。)候米黃色,去絲瓜,研米為末,水法丸如桐子大,每百丸開水下,此元時杭州名醫宋會之方也。宋言巴豆逐水,絲瓜象人之脈絡,去而不用,藉其氣以引之,米則養胃以輔正,培土而勝水也。

又有食積停痰而腫者,以蟾蜍一隻,納胡椒一錢於其口內,外包洗淨豬肚一具,縫好煮爛丸服。

小水不通

新象牙末一錢,河水煎湯下立效。

俞按:此方久服可愈痔瘻,以象牙能消管也。

又向日葵根一兩,白酒煎湯服,外用蔥三斤切,炒熱分兩包,互熨少腹。

又麝香五釐,牙皂末一分,研勻,唾調塗溺孔上,再搐鼻取嚏即通。

又大田螺一個,鮮車前草一握,(無則以大蒜代之。)搗爛加麝香二三分,貼臍下水分穴,以帛束之,通即解去。尿梗病,以甘蔗青梢葉一兩,生酒煎服。

瘍科

(雄按:徐靈胎所批《外科正宗》、《瘍科選粹》等書,習瘍醫者皆宜究心也)

癰疽宜灸,疔毒宜針,明疔易治,暗疔難療。生於口耳眉目顴鼻者,顯而易見;生於身體四肢者,隱而難察。及至發作,每易混作傷寒,半日不治,毒必走黃入心,人即昏瞶,若知覺早者,急用鈹針或瓷鋒刺入二三分許,擠去惡血,當插立馬回疔丹於針孔之內,恐此丹猝不能得,可用蝸牛連殼搗爛敷之,或家菊花根葉搗爛敷之,俱內服梅花點舌丹,或蟾酥丸一二服,用菊花根葉汁和熱酒送下,出汗即愈。屢見患者怕痛拒針,殊不知一染疔毒,皮肉即僵,雖針不覺其疼,須放膽速針,切勿遲延而誤時刻也。雄按:徐靈胎曰:癰疽陽毒及生頭面者忌灸,疔瘡忌鐵,必用金針,或銀針為穩。

立消疔瘡膏

松香(以桑柴炭煎汁澄清,入松香煮爛,取出納冷水中少時,再入炭水內煮,以色白如玉為度,)二十兩;

白蠟二兩,切為粗末;

黃蠟十兩,刮為粗片;

明乳香三兩,研極細末;

沒藥三兩,研極細末;

銅綠五兩,研細過絹篩,再研至無聲為度;

百草霜(先將刮淨鍋底,專燒茅柴百草取煙煤,如以別種柴煙煤用入則不驗)研細過絹篩,再研至無聲為度,五兩;

麻油六兩。

先選吉日,擇淨室焚香齋戒,虔誠修合,忌婦人雞犬及孝服人見,用桑柴火將麻油煎滾,次下松香,候稍滾三下白蠟,候稍滾四下黃蠟,候稍滾五下乳香,候稍滾六下沒藥,候稍滾七下銅綠,候稍滾八下百草霜,滾過數次,於鍋內冷透,搓成條子,丸如龍眼核大,貯淨瓷瓶內,用時以一丸放水壺上燉軟,捻扁貼患處,頃刻止痛,次日腫消即愈,已走黃者,亦可回生。貼後忌葷腥、辛辣、沸湯、大熱、食生冷、發物、麵食、豆腐、茄子、黃瓜、酒,忌水洗,忌惱怒、憂悶、房事。(以下俞增。)

又方:生礬二錢,研極細末,用軟腐皮裹好,蔥頭湯吞下即愈。兼治發背、魚口、無名腫毒。

又活蜒蝣數十個,洗去浮黏,用清水一併吞下,三服即愈。

又甘菊花連根葉搗爛,熱酒沖服,渣敷患處,亦解牛肉毒。

指頭疔,宜先刺破,用豬膽一枚,剪去膽柄,傾去膽汁一半,加雄黃末二分,蜈蚣炙末一分,黃靈三仙丹五分,共研勻,入膽內攪勻,套指札根,數日即愈。

翻唇疔,多至七個者,名七星趕月,頭腫如斗,以蛔蟲搗爛塗之,頃刻瘡口流黃水而愈。如無蛔蟲,以五穀蟲熯末一錢,白礬三分,蟾酥三分,酒化烊,共調塗,即流毒水而安。

凡唇疔,即看大腿彎有紫筋起者,急用銀針刺出血愈。

諸疔以蟾蜍舌一個研爛,蟾皮蓋貼,其根即拔。

雄黃末一錢,烏梅肉三枚,蜒蝣二條,共搗爛塗,疔即拔出。

老南瓜蒂數個,焙研為末,麻油調塗,露頂。

灶上蟑螂杵爛敷之,其根立拔,亦可酒和內服,紅絲疔諸腫毒皆治。

鰟魮魚一個,杵爛塗之,疔即出。

諸疔誤食豬肉走黃。法在不治,急搗芭蕉根汁服之立效。誤食羊肉者,濃煎栗子殼湯飲。

紅絲疔走臂直上,用食鹽少許,從上擦下,待浮膚微損,紅絲旁散即愈。或更以小溲灌之尤妙。蔣附治驗。

痔瘡痛楚難忍者,用梓桐樹枝葉煎湯洗之,或豨薟草連根煎湯洗。(雄按:徐洄溪曰:此證切忌刀針砒滷線墜及三品一條槍等藥,誤用多致傷生,戒之!)

麒麟菜一兩,洗淨,天泉水煮烊,加白糖食之。(以下俞增。)

蕎麥麵以豬膽汁丸如綠豆大,吞服,以愈為度,極驗。

每日啖生荸薺三個,淡腐漿送。

常以柿餅湯代茶,兼能愈噎嗝。

絲瓜絡瓦上炙存性,研末,加冰片少許,麻油調搽。

韭菜不拘多少,先用盆盛熱湯,盆用有孔木蓋一個,投韭菜於湯中,卻以肛門坐對蓋孔,令熱氣薰之,候溫,用水洗瘡,不數次,腫消血止。

爛石榴四個,皮硝五錢,地骨皮、烏梅、槐花各一兩,煎湯薰洗。

翻花痔,木瓜研末,鱔魚身上黏涎調塗,以紙護之。

痔瘻,草本水楊柳根煎洗,有蟲出即愈。

又萬年青葉搗汁搽。

又棉花子仁、烏梅肉各六兩,共杵爛,丸梧子大,早晚三錢開水下。

喚痔去痔神方:如痔生肛內,以草烏研末,唾調搽肛門,痔即翻出向外,乃用花蜘蛛絲纏定,一時辰後略覺脹急,亦好忍,不甚疼,少頃反覺輕鬆,卻用大黑蜘蛛於瓶中煅枯為末,唾津調搽,漸覺作癢,以熟湯洗之,再搽,則癢定矣。如此七日,痔枯無患。

對口未成時,內服蟾酥丸,外用荔枝肉搗爛熬膏敷之,或調雞糞同極細胡椒末,入蜜些須調敷,或桑根白皮加桐油搗爛敷之,俱要不時更換,使藥力內達,即可消矣。

鮮茄蒂七個,鮮何首烏輕重等分,水二鍾,煎八分,一服出膿,再服收口。(以下俞增。)

對口一名梟疽,俗名落頭疽,用青蔗渣、白狗矢焙燥,為末和勻,將竹管一個,稀絹包竹管頭,入藥篩膏藥上貼之,垂死可活。

活金𩺀魚一尾,帶鱗腸胃,加山藥二三兩,同搗如泥,敷即漸消。

鱔魚四五斤置小盆內,以白糖霜糝魚上,則魚身之涎流聚一處,取而塗之,隨塗隨小而愈。

象貝母研末敷立效。

發背膏藥一方,余得之甚難,不惟去其資斧,而禮下於人者至再,設法購求,方能得之,及合藥送人,無不取效,今刊布廣傳,倘有同志修合濟人,乃余苦心求方之幸也。

滴乳香(箬包燒紅,磚壓去油)四兩;

淨沒藥(制同上)四兩;

白色兒茶 上好銀硃 鮮紅血竭 杭州定粉 上好黃丹各四兩 上好銅綠三錢。以上俱各碾至無聲,篩極細末,和勻,瓷瓶密貯,臨用照患之大小,用夾連四油紙一塊,以針多刺小孔,每張以藥末五錢,真麻油調攤紙上,再用油紙一塊蓋上,周圍用線將二紙合縫一處,貼患上即止痛化腐生新。過三日,將膏藥揭開,濃煎蔥湯將患上洗淨,軟絹拭乾,將膏藥翻過,用針照前刺小孔貼之。因藥品甚貴,取其又得一面之藥力也。無火之人,內服十全大補湯;有火之人,減去肉桂、薑、棗,兼以飲食滋補,無不取效。至重者用膏二張,百無一失。

發背初起,用生白礬三錢,大黑棗四枚(去核),同打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二錢,好酒下。(以下俞增。)

又五倍子末二兩,藤黃二錢五分,研細末,醋調圍之,一切腫毒皆治。

又龜板一味,去肋,塗黃蠟炙透,內服外敷有奇效。

背疽惡瘡,收口長肉,用青蔗渣曬燥,煅存性,研極細,以小竹管如瘡口大者一個,稀絹包其頭作篩,篩藥末填滿瘡孔,膏藥蓋之。

背癰及一切大毒,用大蟾蜍一個,剝取全身之皮,針刺數孔,將皮之外面向患處貼之,大能拔出毒氣,且包住瘡口不令長大。指頭疔亦可包,而瘰癧潰後口不斂者,及痘後回毒亦著奇功,但切記不可將皮裡面著肉,恐咬牢不可揭也。

濕痰流注,初起疼痛,漫腫無頭,皮色不變,久而不治,則發熱作膿,潰爛成漏,知覺早者,於未破頭時,急服此藥十餘劑,即能內消,醫治多人,最稱靈驗,不信服者,縱有他藥,無出其右。若虛弱之人,誤用行藥,元氣一虧,更難醫治。方用:

土茯苓(瓷鋒刮去皮,木棒打碎)四兩,真膽星、橘紅、秦艽、防風各二錢,真川貝、殭蠶(炒去絲)、淨銀花、槐花(炒)、五倍子(研碎)各三錢,木通一錢,防己八分,白甘遂(刮去皮碎末)七分,鮮皂角子(打碎)九個,鮮肥皂子(打碎)十個。體虛者加石斛二錢,苡仁三錢;患在頭項胸者,加夏枯草二錢;在脊背者,加羌活五分;在脅肋者,加柴胡五分;在肚腹者,加赤芍二錢,澤瀉一錢;在臀者,加獨活五分;在腿足者,加木瓜二錢,牛膝一錢五分。每劑用河水九碗,砂鍋內煎至去渣三碗,每日早、中、晚各熱飲一碗,虛弱人一劑分為二劑,極虛人分為三劑,小兒分為四劑。忌食鹽、醬、茶、醋、豬肉、魚腥、雞、鵝、雞子、一切發物、煎炒、薑、椒、煙、酒、生冷。再方中有白甘遂與甘草相反,恐別樣丸散內有甘草者切不可犯。凡已破頭者,止服此方四五劑,使氣血調活,不致流串他處,隨服十全大補湯,加川貝一錢五分,石斛二錢,煅過滴乳香四分,須服數十劑,方能全愈。若素屬多火之人,大補湯內減去薑、桂勿用。

俞按:此證俗呼流注串毒,而不知因痰濕入絡所致,外科皆不善治者此也。毛達可先生極推控涎丹之功,亦取其有走絡滌痰之甘遂等藥也。與史君此法若合符節,而煎劑尤易見效矣。

黴瘡治不得法,不但一身為害,而且殃及妻兒,甚有不嗣之虞。其治法各有不同,有遏抑其毒而不令其出者,有重用行藥而行去其毒者,有升生之劑而發出其毒者,有用解托之藥而敗去其毒者。四者之中,惟升生解托可從。至於遏抑不出,將來必至結毒,重用行藥,勢必大傷元氣。余有一方,藥止數味,既非行抑,更覺平和,且無論新久,不二十劑而能收功,不獨永除後患,亦復無礙生育,但恐收功之後視為容易,又恐恣情縱欲,豈非助紂為虐,是誰之過歟?依我狂言,當痛改前非,力行善事,挽天地之惡絕,保父母之遺體,免自己之罪孽,培子孫之福壽,所得不益多乎?方用:

當歸五錢,淨銀花、防風、荊芥、何首烏(不經鐵器、木棒打碎)各三錢,肥皂子(打碎)九個,土茯苓(瓷鋒刮去皮,木棒打碎)四兩,豬胰一具。

上以河水六碗,砂銚內煎至三碗,每早、中、晚,各食遠溫服一碗,忌鹽、醬、醋、茶、雞、魚、鵝、鴨、蝦、蛋、鮮物,葷則止宜土茯苓煨豬肉,素則止宜白菜及豆腐,他物皆有所忌,茶則以土茯苓湯代之。

又方:豬胰、土茯苓各二兩,芭蕉根一兩,雪裡紅五錢,銀花、五加皮各二錢,角刺、木瓜、蟬蛻、白蘚皮各一錢,炙殭蠶七分,皂莢子(打碎)、獨核肥皂仁(切片)各七粒,水三大碗,煎一碗,飢時服。年久力衰者,加苡仁五錢,綿黃耆三錢,甘草節、懷生地、西洋參各二錢;久不愈加胡黃連三錢,胡麻仁二錢,全蠍七個。(以下俞增。)

又方:棉花子仁研如泥,入研細生槐花末,和丸如綠豆大,每四錢,空心及午後吞。

結毒方用極木,一名十大功勞,一名貓兒殘,黑子者是,紅子者名樞木,亦可用,取其葉泡湯,或為末,不住服。兼治積年虛勞痰火,且能健脾進食。

結毒喉爛蒂舌落,上齶穿破,用極大蝸牛(煅)五個,兒茶二錢,活松樹皮(煅存性,勿沾灰塵)二錢,冰片七分,各研細粉,和勻吹之,名咽喉至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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