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索里尼和齐亚诺——巴多格里奥元帅的政府陷入窘境——我和罗斯福总统关于此事的来往电文——2月22日我在下院发表关于意大利局势的演说——轰炸卡西诺的修道院——恶劣的天气造成了敌我僵持局面——和罗斯福总统讨论意大利政局——俄国人承认巴多格里奥政府——意大利战役停滞不前——亚历山大令人信服的解释——英美关于“霸王”、“铁砧”两个计划和意大利战役的争执——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威尔逊将军的意见——4月16日我给马歇尔将军关于军事形势的电文——翁伯托太子担任摄政——盟军新攻势的前奏
在新的一年里,原本已艰难混乱的意大利政局却更加厉害了。德国方面的情况给墨索里尼阴影之下共和国的负担使其愈加难以支撑。以巴多格里奥为中心的意大利南部统治集团,本就遭到英美舆论的藐视,又逢国内阴谋的迫害。墨索里尼第一个做出反抗。
他的女儿埃达和女婿齐亚诺伯爵流亡在罗马之外,他逃出罗马后,三人在慕尼黑会合。那次法西斯党大委员会的会议是命运攸关的,齐亚诺在会上投了他岳父的反对票,然而,他仍希望在妻子的作用下,和他重归于好。齐亚诺一家到达慕尼黑时,就被希特勒软禁了,所以当他这个愿望真就在慕尼黑得到满足时,希特勒对此大发雷霆。在这个要害时节,希特勒对他的同伙表示鄙夷,也许是因为墨索里尼一直没有惩处法西斯的叛徒,尤其齐亚诺。
一次,墨索里尼终于赞同了疯狂的计划性报复行为,因为逐渐损耗的“萨罗共和国”实力出现急剧下滑,它的德国主子表示不愿再忍。一些旧法西斯政权领袖们曾在7月间投票反对他,现在,只要还在德军占领的意大利土地范围之内的,其中有齐亚诺,他们都被逮捕,于1943年底在维罗纳的中世纪城堡中面临审判。他们无一幸免地被判死刑。墨索里尼没有宽容(齐亚诺),任由埃达哀求或威胁。这批身负叛徒罪名的人,都在1944年1月被处死。捆在椅子上,他们从背后被枪决,壮烈牺牲了。其中除了齐亚诺,还有七十八岁的德·邦诺元帅,他曾是墨索里尼的伙伴,与之共同进军罗马。
文艺复兴时期悲剧的特色,从齐亚诺的结局完全可以体现出来。希特勒要求复仇,墨索里尼唯命是从,这只会惹人冷笑。在加尔达湖畔,新法西斯共和国就是轴心支离破碎的延续,在凄凉无助中苟延残喘。
巴多格里奥的反对党是站在早期法西斯主义对立面的,如今在意大利南部,其残余势力仍在困扰着巴多格里奥。从去年夏天开始,他们组织了一些政治团伙,不但急不可耐地要成立一个新政府,以便他们可以普遍参与进来,而且他们宣称,长期以来,君主制度默许墨索里尼篡权,早已背离民心。显然,他们要颠覆君主制度。他们的行径日益受到美英两国民众的拥护。六个意大利政党的代表大会1月在巴里举行,会上通过的一项决定就有此意味。
所以,我给罗斯福总统发去电文: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4年2月3日
我深深希望维持现在的意大利政权,目前我们两国军队处在大战之中,至少在我们攻下罗马以前,允许它执政。如果现在从人微力薄的政党中重组一个新政权,来代替意大利的现存政权,我们将因此面临更大困难,我对此坚信。而且,如果让这些党派入主政府,它们会认为有必要维护好意大利的利益,以争取意大利人民的信任,而与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相比,它们会勇于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我觉得巴多格里奥涉足会使结果更糟糕。你在考虑这个问题时应偏重于军事方面,因为我们的情报显示,英美军队正出现大量伤亡,意大利海军已经严重受到反意大利国王行动的影响。
他在回信中再次做出保证。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4年2月1 1日
我对国务院做出指示,为了防止任何突变情况,目前千万不要对意大利现存政府有任何作为。这些意大利人可能会反叛(意大利),然而我们在意大利战役中尚未出现良好的军事形势,我们还没有能力度过这一危险,暂且等待吧。
然而,这样做是在给这两个老伙计一个机会,让他们勉力维持。你我只能这么看待此举了。接下来我会进一步说明我的意见。
我更深入阐述了我的见解: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4年2月13日
我非常赞成攻下罗马再观全局。现在我们与那里尚有距离。我想到,关于渡河问题还是不要在到达福克斯河以前讨论,因为纪念林肯诞辰的庆祝活动将至。
现存政权曾与我们签订停战和约,在意大利,它是合法政府。意大利海军按和约规定转向我方,和我们共同战斗的还有意大利陆军和空军的一部分。任何一个我们大费周章起用的其他意大利政府,都远远不如现存的这个,它听从我们指挥。再者,与那些不堪一击的政党群体相比,现在政府对舰队、陆军军官以及其他武装更能有力控制。上述政党连选举或任命的一席之地也没有。为了建立新政府对意大利人民的威信,他们必然会在行为上与我们对着干。停战协定的条款很可能被它毁弃。它的命令在意大利海军中是无效的。我认为,很难有这种可能,就是要它在不引起叛变的情况下,把部分意大利舰队交给俄国,而且就算是它下令了,也无法完成。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再共同探讨。虽然国务院人士好像现在后悔了,但是我完全支持他们解决达尔朗问题的办法。数千名英美士兵多亏此事才能活到现在。当时我们调不出大量军队去攻打达喀尔,而我们却因此得到了它。追溯一下,我觉得当时恰当处理了此事。
霍普金斯的来信我收到了。他是一个精神极其顽强的人。令我担心不已的是,听说他身体极度虚弱,还要再做一次手术。我认为,在十二武士中 ,他的地位非同一般。如果能告诉我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将感激不尽。在马绍尔群岛战役中,他的儿子牺牲了,讣闻传来还没有多久。还是请你转述吧,因为我不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噩耗。
关于意大利的政局,因为总统和我在主要问题上的观点已经达成一致,所以2月22日我给下院演讲时,做了说明:
“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将会在意大利进行下去。目前,要我相信意大利的武装部队,会同样听命于任何一个能在意大利组织起来的其他政府,我没有那个胆量。我深信的是,我们只有取得目前战役的胜利,开进罗马,才可以对全面的意大利政治形势放开言论。而且,很多目前不具备的良好条件,到时候也都会获得。一个基础更广泛的意大利政府只能在罗马顺利组成。然而我摸不准的是,一个这样组成的政府,是不是像目前的政府一样有利于盟国。当盟国提出有利于自己的要求时,它为了使自己对意大利人民的地位更加牢固,只要胆量允许它尝试,这一政府可能会竭力表示拒绝,这一点我很难摸准。然而,如今战争正激烈进行,谁胜谁败没有预兆,我实在不愿意做出变革却定不下来。我们手里的咖啡虽然烫手,但却不能折断壶把换另一个,因为它还没有和现有的一样适合我们,而且我们手边确实连一块抹布也没有。
“尽管意大利各个政党的代表们,两周以前汇聚巴里,迫切希望自己组成意大利政府,但是,他们的权利不是选举得来的,更不是宪法赋予的。在当今意大利的国王让位以前,或者其继承人发出邀请以前,都将是这样。同样难以确定的是,在与我们并肩而战的意大利武装部队面前,他们的权力能不能发挥一点作用。贫穷和灾难双重负担下的意大利早已羸弱入危。他们短缺粮食,由于我们持续扩大军事行动,运粮船只也被全部征收。我推算,由于重大的军事计划,今年盟国的运输用船会有欠缺,运粮存在压力,尽管已经添加一千二百万吨位的船只,调来的全部船用上了。
“有的国家没有经历过战败,有的国家没有受到战争的破坏,或者并非长时间受到法西斯势力的压迫,这两种国家的政治环境或政治势力是健全的,可以发挥其作用,如果认为意大利的情况和他们一样,则是错误的。我们更加清楚地知道怎样处理这种局面,并且拥有更多的办法顺势而为,只能是在夺取这座城市以后。所以要努力在罗马战役中取胜,等拿下罗马,再采取新计划,这一政策是国王陛下政府和美国政府临时确定的。”
我军于2月15日轰击修道院,开始第二次对卡西诺的大举进攻。德军整个防线的中心是修道院所在的制高点,从那里俯视,可以看到拉皮多河与利里河合流的地方。经验证,这里已经加固设防,确实是一道难以攻破的障碍。那座颇负盛名的建筑,就坐落在峭壁的顶上,峭壁两边遍布炮火的痕迹。修道院是重修的,因为在过去的战争中被多次抢劫一空、破坏殆尽。不少议论集中在它应不应该再次遭到毁坏。虽然德国没有往修道院驻兵,但是修道院自身的建筑与他们的堡垒联在一起。整个阵地都在修道院的监控之下。应该在步兵进军之前,先让空军狂轰滥炸,弗雷伯格将军是坐镇指挥那里的军长,他当然希望这样。负责此事的是亚历山大将军,而向他请批的是集团军司令马克·克拉克将军,他勉力而为,得到了同意。因此,该修道院在2月15日遭到严重毁坏:警告僧侣的工作到位以后,四百五十多吨炸弹向它投来。轰炸的效果不是很好:高大的外围垣墙和正门还是岿然未倒,而破砖烂瓦上的断壁残垣,德军随意找个借口就可以利用起来,他们得到的防御机会甚至比建筑物完好时的还要好。
负责进攻的是第四印度师,他们不久前在修道院的北面山梁替换美军。他们试图攻下自己阵地和修道院山地之间的小山,为此两天两夜全力作战,但是没有成功。第三次进攻于2月18日夜展开。战斗打得非常猛烈:攻上小山的我方士兵全数殒命;一个旅遭到重大损失,不得不停止进军,他们本想在当天深夜,绕过小山从小路直取修道院,结果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地雷密布、敌人机枪的射程极短的深谷。与此同时,新西兰师顺利穿过在西诺镇下方的拉皮多河,而这个师就在进行修道院激战的高地的后方;但是,在德军用坦克反击时,他们还没有稳固桥头阵地,只好退回来。没有获得正面进攻卡西诺的胜利。
战争在3月初受气候影响而暂时中止。双方由于泥泞的道路无法前进——拿破仑失败的第五个诱因。把我们从安齐奥逐回大海,德军不用指望;冲破卡西诺的主要阵地,我们办不到。参战双方的人数大致相等。在意大利,美军和法军损失惨重,我们到现在为止有二十个师。十八或十九个敌师在罗马南面,多于五个德国师在意大利北部,然而他们已身心难支。
我们实际上被包围了,为突出包围并积攒实力最终出击,目前第一要务就是切实加固滩头阵地,使部队休养并得到增援,储藏物资。因为现在越过安齐奥滩头阵地继续向前,已经不可能了,而两支独立的队伍在突破卡西诺敌方战线以前提早会师,也没有指望了。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霸王”作战计划会在本月中旬占用大量登陆艇,这是必须的,虽然适当地推迟调拨日期,但是不能一再拖延了。值得称赞的是,海军全力以赴,成绩显著。我在密切关注这种进步:船只的日平均靠岸吨位以前有三千吨,其数字在3月上旬又上涨一倍有余。
我3月12日问道:“桥头阵地上粮饷如今总共可以供多少人领用?从登陆第一天算起,已有多少车辆上岸?储备粮食和弹药可供多长时间使用,根据什么基础算的?”
亚历山大将军回答,总共有九万零二百名美军和三万五千五百名英军领口粮。各种已登岸的车辆约有两万五千辆。关于粮食、弹药和汽油供给量的明细,他也列出数字。剩余较少,但是正在好转。
没过几天,维苏威火山暴然喷发。港口运输工作没有停止,只是那不勒斯机场的部分对外交通中止了几天。“我们只能歌颂上帝的这种作为。估计维苏威火山一天能喷出三千万吨岩浆,而那不勒斯那边全部港口的每年运输量也有一千三百万吨。”海军总司令3月24日接到报告时如是说。
巴多格里奥遭受了政治围攻,而同时,我讲到的战斗正在进行。对于意大利政府的重要事变,迫于激烈舆论,罗斯福不得不出面支持。舆论重压下我们可以有所妥协,他如此提议道。
我给他发去电报: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4年3月8日
我对你的来电很是忧心。电文各节内容彻底违背了你已在2月1 1日赞同的我的意见;你再次“事情确不变更”的真诚保证就在后一份电报中。我已就那时的保证,向议会做出声明。
如今的情况真的新出现了重大变化吗?“意大利无条件投降”,盟军据此占领了一些地区,难道没有办法维持这些地区内的秩序吗?我反复思考,到底还是不能相信。这是一个重大错误,即妥协于区域性骚动,尤其是在贪恋官爵的政客群体强行涉足并加以威逼时做出妥协。那样只会使我们建立一个自己的武装部队不会听命、为尽量赢取人民信任而和盟国对着干的意大利政府。我们实际上将要遭遇的政府类似戴高乐委员会,是我们难以操控的。而且,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政府正在努力戴罪立功,并且全力帮助我们,他们对我们是有利的,而我们却要在一场气势恢宏的大战正在进行之机,放弃他们。
人们会更能接受你所提出的方针,最起码它可以获得短暂成功,这一点我在心里认同。然而,作为战胜的一方和征服者,一部分战败国的人民却可以如此这般制约他的行动,这是非常可惜的,这一点我更为深信。而同样不幸的是,重大的公开的分歧会产生在你我之间以及我们两国政府之间。曾经在达尔朗事变上,我忠心地全力支持你和国务院。现在,更为紧要的是,我们两国政府要取得行动上的一致,因为正在进行一系列重要的作战,或者说,这些战斗立即会爆发。
他在同一天的回电中说我们之间不存在分歧,让我放心。他说:“恰如其他各个问题,你我应该在这个问题充分配合维持合作,这是我最迫切希望的。我们可以解决存在于时机方面的意见差异。我们对重要目标的意见是根本相同的,比如自决问题。”
但是,和往常一样,舆论压力依旧存在。与六个反对党派进行谈判的主张,获得阿尔及尔方面最高总部的支持,华盛顿和伦敦的联合参谋长委员会也收到了威尔逊将军关于这一主张的电文。他之所以如此办事,是因为他同时效力于两个国家,他有这个权力。然而,我坚持自己的意见;战时内阁方面,同僚们也基本赞同我的意见,他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知晓了。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4年3月13日
我恐怕是这样的:现在这个时期,给军队的任务增加困难是把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驱逐出境的唯一结果。我知道苏联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想利用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因为这样可能会与他们的利益相符,苏联人自然是注重实际的,他们自然想实现意大利共产主义化的目标,这总好过一切条件尚未具足就采取过分手段进行解决。对于这一潜在危险,我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你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组成一个基础广泛的意大利政府是我不变的主张,意大利北部地区民主人士的意见也应同时兼顾到,并从其中挑选出代表人物。我们一旦占领意大利首都——罗马,就具备了非常好的条件,我们可以趁此良机寻找有切实代表性的基础。当然了,如果罗马不能在几个月内攻下,我们就不得不提前有所行动。然而,如此一来,以上的良好条件就没有了。
罗斯福总统给我回电了,我有些失望。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4年3月13日
我向你致歉,可能之前电文中存在表达不清楚的地方。保留所有决定、直到占领罗马后再做出的主张,我是不同意的,相信我也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流露过答应的意思。意大利的政治局面从上次互通函电后进展很快,而跟不上步骤的是军事形势。现在来看,是到了不得不实行重大政治决定的时候了,因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占领罗马。
对我们的意大利朋友,如果要在行动上逼迫他们,就必须有充分的理由,否则我是不同意的。总司令和他的英美政治顾问的意见是,目前来看,还是对六个反对党的方案即刻表示赞成为好。如此,这次我们在考虑问题时,刚好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几乎完全吻合。
对他们的方案,我们表示赞成,多余问题就不必理会,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给行政会议发通知,而且如有必要,还要请意大利国王说清楚他的意见。他会收到意大利人民递交的解决方案,他们自己也会施行。
令我费解而又毫无结果的是,这样的政策是符合我们共同的军事和政治目标的,然而我们竟然一直悬着它,没有表示支持。美国舆论肯定理解不了的是,我们会一再包容维克多·伊曼纽尔,并明显地支持他。
现在情况变得更复杂了,俄国人安排了一个正式代表去巴多格里奥政府,但是没有和我们商量。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4年3月14日
在名义上,我们同目前的意大利政府之间还存在战争,而俄国人已经把一位全权大使派过去,并已公布于众。在我看来,在使意大利国王让位、委任克罗切勋爵代政之前,需要进行深层思考,否则,匆匆接受所谓的六个政党的方案,不是聪明之举。可是,你将其恰当称之为“一种重大政治决定”,我会请战时内阁就此发表意见的。从1940年6月以来,直到今天,除去船舶损失,大英帝国已经有高达二十三万两千名士兵在我们对意大利的战争中伤亡。你会在这个问题上衡量我们的意见,我对此十分相信。我们的动作要尽可能同步。任何分歧,公众都必将知晓,这是我对公众业已做出的许诺,对此请你切莫忘记。
对于这些函电,战时内阁做了研究,并形成结论,我将其告知罗斯福总统:
1944年3月15日
今天早晨,我请教战时内阁的意见,问他们怎么看待这个建议,即英美政府当机立断,通过六个政党的方案。他们完全认可你在建立基础更广泛的意大利政府的想法;意大利人民必须自行决定他们未来政府的形式,这是我们要遵行的原则。以上是战时内阁让我明确向你说明的。至于时机问题,他们同意进行探讨。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坚持认为,一个更具代表性、更具牢固基础的意大利政府,必须要建立在罗马这个基础之上,所以,我们变成罗马的主人时,断绝与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的关系才最合适。他们认为,成立一个软弱的民主政府是下下策,而且这个政府最后将以垮台告终,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共同的利益以及意大利的未来。在北部各省中,类似米兰和都灵等地的大型工业中心,有利于我们,而且在民主解决办法中举足轻重。它们一旦得以解放,尽管我们曾在罗马找到了解决办法,但是它不能再作为最终决定,还需重新审议这个问题。他们认为,对真正的意大利民主政治和意大利民族的性质而言,那六个政党是无法代表的,而且,现有的这个意大利政府高效工作,是在效忠于我们的利益,这个政府它们也无法替代。
战时内阁必然已经看到并考虑了盟军总司令威尔逊将军来电中的意见,但是他们表示不能赞同,在这种情况才做出这些结论。对外交大臣向国务院提出的建议,我们也应同时尽快加以研究。至于时机问题,那要在迟迟没有占领罗马,比如延迟两三个月的假设下再行讨论,这一点我们自然也想到了。
最后,他们提出要求,要强调一点,那就是:任何差异化的观点可能存在我们两国政府之间,但是不应泄露出去。这一点在俄国方面尤其要重视,因为他们未经与其他盟国协商就单独行动,已经与巴多格里奥政府直接建立外交关系。虽然我们有互不相同的看法,但是几个月之后,三国政府就会在行动上获得一致。如果我们此时在议会中和报刊上进行争论,那将是大不幸。
到这里,这方面问题先画上句点。
现在,我们不用再担心安齐奥,然而,整个意大利方面战役,一直僵持不下。我们前面想象过,我们已在这个时候把击退德军被直到罗马以北,而为了支援横渡英吉利海峡的主力进攻,我们同时还可以撤出精锐部队,派他们强力登陆里维埃拉海岸。以上战役就是在德黑兰原则上获得相关协议的“铁砧”作战计划。我们和美国盟军在不久的将来就因它产生争执。这一争端是在意大利的战役明显已旷日弥久,而打破卡西诺前线的僵局变成第一急务之后产生的。第三次卡西诺战役在2月份的攻打失败后,就开始准备了。但是在3月15日之前,没有发起进攻,因为气候不佳。
这次战役的主要目标是卡西诺镇。开始就用将近一千吨炸弹和一千二百吨炮弹进行了凶猛的轰击。我们的步兵紧随其后发起进攻。“我真是觉得难以想象,会有军队在遭受八小时如此凶猛的轰击之后,居然不见损伤。” 亚历山大是这么说的,确实,军队还没有崩溃。踞卧在瓦砾之中的德国第一伞兵师,一直与新西兰军和印度军艰苦对抗着,可能最强的德国陆军战斗部队就是他们了。我军在日暮之前就占领了这个镇的大部分地区;翌日,由北向南进军的第四印度师已达到的地方足有修道院山海拔的三分之二,他们的收获一样巨大。在接下来的战场上,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方坦克需要紧跟步兵冲阵,但是由于轰击,形成了巨大的弹坑,导致它们不能通过。坦克最终派上用场,几乎是在两天之后。敌人没有调来太多增援。忽然,天上风雨大作,慢慢地,我军占据上风。然而无法再取得和先前一样的胜利,激战中的敌军没有被我们打倒。
已经经过两次战斗,可以看出,敌人的阵地是坚实的,难以攻破,要把他们赶出去,为什么我们不侧击呢?我不明白。
首相致亚历山大将军
1944年3月20日
为什么在大概两三英里长的前线地带上,你居然非要把卡西诺、修道院山等处构成的这个通道用为唯一目标进行反复攻击?我希望你能为我做出解释。攻打这些要害地带的兵力是五六个师,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我极难理解的是,从远处来看,我们可以把敌人束缚在此处,而从其两翼发动侧面进攻。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做。当然,我对地形或战局不甚清楚。这个据点的防御最为坚强,但为什么我们只能通过这一条通路前进?这好像也无法理解;从军事意义上讲,在这个据点任何一面都可以有所作为,如果它已经没有战斗空间的话,可是为什么也没有实行呢?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决定排除任何难题支持你,但是为什么没有进行侧击?请与我解释。
他给了我明确的回答,有相当的说服力。对军事历史家来说,引用他当时的原话来说清楚形势,这价值是不菲的。
亚历山大将军致首相
1944年3月20日
敬回你3月20日的来电。我们炮队和装甲部队的优势在利里河河谷才能得到适当展现,而且只有此地是直达罗马的,其他所有的沿亚得里亚海到南部海岸的主要阵地,都具备以上条件。贯穿我们这里山区的拉皮多河到利里河河谷这一条线的通道,只有第六号公路,它也是骡马车道以外的主要公路。修道院坐落在其峰顶的卡西诺山,封堵并控制着此处通向原野的出口。我们曾多次尝试从北面进发,对修道院山两翼形成围攻之势,但是,这里尽是深渊和陡峭的崖壁,只能允许小批步兵小队进行军事活动,所有这些突击最终都失败了。只能凭借挑夫为他们供应给养,骡子也会驮运较少的给养。我们克服很大困难才修建好那些骡道。
而且,一个极深又陡峭的山谷差不多完全隔断了修道院山以北。没有办法通过这个山谷,这一点在今天已经得到了确切证明。凯罗山是一个陡峭的山峰,厚厚的白雪覆在其表,更大范围地迂回进攻,更加难以完成,不得不经过它。美军尝试从南方跨越拉皮多河,以对卡西诺棱堡侧翼发起进攻,但是没有成功,第三十四师和三十六师损失惨重,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在卡西诺南部的拉皮多河,洪水每年在此间瞬间上涨;搭建桥梁存在困难,因为沼泽地泥泞不堪;没有道路运输架桥材料;敌军阵地就在远处的河岸,肯定会阻止我们:可以看出,在这里渡河,难上加难。此外,在最接近卡西诺的后方,或者在西边山麓,或者在利里河河谷以南山麓下的小土山之中,可能藏匿着德军炮兵阵地,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如果从卡西诺南部跨越拉皮多河,敌方大炮就会骤然飞射过来。
直接攻击这个棱堡,是弗雷伯格拟好的进攻计划,而且,只有奇袭对方,为摧毁敌人反击,要集体使用压倒性的优势火力,这样成功才有依托。对卡西诺镇发动突击,接着冲向修道院山南麓和东麓,对这个棱堡发起进攻时,选择一个我们的行动不会受到敌军有力干扰的地方。以上就是他的进攻计划。在一开始的阶段,我们受到很小损失,这个计划近乎是成功的。第六号公路和铁路上各有一座架在拉皮多河上的桥,这两座桥已经在我们手里,而且至今仍在。坦克均可在两座桥上驶过。修道院方面两三百码的区域,已经被廓尔喀部队占领,至今也在其掌控下。在开始四十八小时里,我们没有成功拿下目标,总结起来有以下几个原因:
坦克或其他战车在卡西诺的道路上行驶受到严重阻碍,因为轰炸对它们的毁坏巨大,对行军而言,亦是如此。我们曾集中全部地中海空军轰炸德军伞兵,后来又从八百门大炮中选出威力较强的,以最大火力集中炮轰他们,他们足足坚持了六个小时,可见他们是极为强悍的。遭遇如此轰击之后,他们竟然还可以骁勇参战!这个世界上还能再找出这样一支军队吗?我对此表示怀疑。关于如今形势,我明天会与弗雷伯格和陆军各位司令见面,届时讨论。
我们如果想保住这两座桥,并为了保有已经到手的有利据点而调整阵地,恐怕就不能再主动作战了。对利里河河谷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计划将在第八集团军重新整编后开始实施。这个计划规定,必须用上比弗雷伯格在这次作战中指挥的军队更多的兵力,向更辽阔的前线发起攻势。现在没有通过的地方,再过不久就可以用于行军了,因为山上的积雪很快就会融化,河而下降,地面也会坚实一些。
首相致亚历山大将军
1944年3月21日
非常感谢你不吝解说。既然已在这个节骨眼上,希望你不要“罢手”。确实,敌人已然无路可退。愿你诸事顺利。
我们大家现在都十分担心这场战役。
直到23日,我们停止了卡西诺废墟上的猛烈进攻,敌人也结束激烈对抗。新西兰和印度部队已经不能再参与作战。空运的给养由于山地陡峭,无法送达廓尔喀部队,他们已经高踞在修道院山上,但是最后只能从据点上退下来,然而,这个镇的一大半被我们占领。
在这次战斗中,新西兰军的伤亡总数如下:第二新西兰师,一千零五十人;第四印度师,共计一千一百六十人中,其中四百零一名英国士兵,七百五十九名印度士兵;英国第七十八师,一百九十人。共计两千四百人伤亡,这是我要求威尔逊将军报告的数字。
上述伤亡确实是一个惨重代价,因为取得的收获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在为最后胜利而发动的一次战役前夕,有些收获是具有重要价值的,那就是我们已然建立在卡西诺地区拉皮多河上的桥头阵地,还有第十军1月间建立的横跨加里利亚诺河下游的纵深突出点。将近二十个精悍德国师被我们牵制在意大利中部,他们在此地以及安齐奥桥头阵地,不能有所行动,不然的话,其中许多师可能早就被调去法国了。
成功依然可以希冀,但我们的军队必须调整一番,继而再次对古斯塔夫防线发起进攻。必须从亚得里亚海方面把第八集团军主力调过来。为了下次战斗,必须准备集中两支陆军:在卡西诺阵地集中英国第八集团军,在加里利亚诺河下游集中美国第五集团军。亚历山大将军要花费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调动部队。
这也就是说,为支援横渡英吉利海峡的战役,只能在6月初,由地中海部队在罗马南部进行战斗。法国南部的一次辅助性登陆依旧是美国三军参谋长争论所在,至于应如何给威尔逊将军应下命令,我们对这一问题互相辩论了好几个星期。
对英美之间产生争执的来龙去脉,有必要在此稍做说明。在这些争论变为关于“铁砧”作战计划和意大利的战役之前,开始是关于“霸王”和“铁砧”两个作战计划的。我曾在12月31日在马拉喀什与蒙哥马利会谈,他说,一定要使用更多兵力发动横渡英吉利海峡的初始猛攻,相信读者还记得这点;比德尔·史密斯和蒙哥马利坚持认为,为了避免“铁砧”作战计划超过我们在德黑兰会议前商定的大致范围,不要扩充它,最好是准备更加稳妥和广泛的“霸王”作战计划,我在1月6日把他们的意见电告罗斯福总统。
此事在1月21日召开的会议上引起了热烈的争论,此时艾森豪威尔将军来英国还没多久。对于“铁砧”计划的重大意义,他本人是没有怀疑的。他觉得错误的做法是削减“铁砧”计划,从而增强“霸王”作战计划。他在会议结束给华盛顿的联合参谋长委员发去电报说:
一定要合二为一地看待“霸王”和“铁砧”。以五个师发起“霸王”的初次进攻,用三个师发起“铁砧”的初次进攻,这是可供调度的人力物力足够的条件下的理想方法。但是我必须果断地说,如果二者的人力物力不充分时,我们依然要五个师发起“霸王”的初次进攻,而只有一个师用于“铁砧”。有效使用“铁砧”计划,要等到损伤敌人的力量以后,它只是用来短时间内震慑敌人。
英国三军参谋长把他们自己对这份电文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华盛顿,即:(1)不管“铁砧”作战计划的初次进攻需要多少兵力,必须为“霸王”作战计划增加到五个师,以发起初次进攻。(2)执行“铁砧”计划,就努力使用至少两个师的兵力,以发起初次进攻。(3)数量如此巨大的师参加战斗,如果无力运输他们,那么地中海登陆艇的规模必须减少到一次供一个师登陆。
对以上意见,美国三军参谋长不以为然。他们坚持以两个师的兵力进攻的办法,因为他们认为不能只通过震慑替换实际的军事行动。我曾对这个电文进行摘要,内容如下:“为实行‘铁砧’计划,以两个师的兵力进行初次登陆,如此‘霸王’计划的享有的优先权明显会被它超越。这与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两位将军的主张是相违背的。”
英国三军参谋长和我在2月4日进行了完整的研讨,之后给他们的美国同僚发去一份长篇幅的电报。其中强调:如最高司令的所要求的那样部署兵力,这是稳妥的办法,也是首先要照顾到的;然后再为地中海方面配备人力物力,要把任何额外的可能人力物力都分配给它,进行了强调。执行“铁砧”计划是不是明智之举?他们在考虑意大利方面的战况时,表示怀疑。而且,他们说,当初预计德军会撤退到罗马以北的阵线,所以才在德黑兰同意“铁砧”计划。然而,德军正在为抗击我们在意大利的攻势而全力以赴,这一点现在可以毫无疑虑地断定。他们再次说道,可以从意大利或其他据点发动牵制性的进攻,这恰如当初穿过罗纳河河谷,因为法国南部和诺曼底海滩之间有将近五百英里之遥。实际上“铁砧”计划不能呼应“霸王”计划,因为进行它的地点距离太远了。
对此,美国三军参谋长提议,为求解决之道,应由艾森豪威尔将军以其代表,和英国三军参谋长召开会议。虽然我们乐于如此,但是协议在几个星期以后才得以达成。对于“铁砧”计划,艾森豪威尔将军还是不想作罢。但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师团还能不能从意大利撤回来?他也开始有疑问。他3月21日向威尔逊将军征求意见。我极不赞成把军队从意大利撤回来,至少要等到攻克罗马,威尔逊回答说。同时他认为应该放弃“铁砧”计划,我们可以在法国南部登陆,以应对德军溃败。
问题因此出现骤然变化。很明显,“铁砧”计划能否如期施行,要看意大利战争中的军队和安齐奥桥头阵地的登陆艇能否撤回来,英国参谋长委员会把这一意见电告华盛顿。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同意了;威尔逊将军计划在7月登陆法国南部,对此他们也通过了,而且要求如果决战意大利,以尽可能拖住并消灭德军为目的,与之一决胜负;6月上旬就可以决定到底可以实施哪个计划,因为届时时机肯定已经成熟。
以下电文可以证明,如果在意大利不断发动进攻,我本人是非常同意的。
首相致马歇尔将军(在华盛顿)
1944年4月16日
1.我想当然会十分痛惜的是,我们将不得不放弃在地中海新增的登陆艇,它们可是万分难得的。你在特定条件下,乐意将这些登陆艇调拨给我们用度,而我们得到它们的过程无疑大费周章。现在取胜的可能性很大,却要我们在胜利之前同意停止对战争的接济,或者放弃战争,我觉得这是无法忍受的,要知道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在努力付出,并蒙受了巨大损失。在意大利,我们军队的数量不比敌军多出许多。我们的军队里有七八个不同种族,但敌军全部由德国人组成。一直以来,大炮队、装甲部队以及空军方面的优势都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因为有太多阴雨天。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跨过拉皮多河后,不会出战东南方,而是即刻从安齐奥滩头阵地向东北进攻,这是他给我的报告中显示的。如此一来,我们可能无法“停止进军,原地守卫。所有人都上船,参加‘铁砧’战役”。因为我们恐怕得不到机会停止前进了。同时也可能无法明确,能否获得这样的机会:凭借想象,提前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即为了满足“铁砧”计划的需要而暂停接济意大利战役。人心相悖的危机一定会潜伏在一个目标不一、左顾右盼的军队。全部后勤人员必然也会了解这种情况,因而受到影响。意大利的军队正在冒着巨大牺牲,浴血奋战,而恰恰是在这个关头,“霸王”战役要调七个最强悍的师过去,这一点请千万不要忽略。
2.当然,把精悍部队调走也是可以的,但是要在形势早已不利意大利战役,而我们在敌军其他防线上无法前进,不得已全部采取守势的条件下。但是,我们的登陆艇依然要协助供给桥头阵地,因为它是迫切而巨大的任务。在“铁砧”或其他两栖战役中,要想完成任何一次两个师同时登陆的作战行动,都离不开你们的太平洋登陆艇。
3.许多美英士兵已在意大利之战中殒命,同时它被看成关乎生死成败的决定性战役,就像“霸王”战役。所以,总的来说,我认为在意大利战役必须用尽全部力量。到5月31日,许多现在不明显的事情可能会突显在我们眼前。这么难得的一个好机会,如果错过了,我会觉得万分可惜。
4.在德黑兰时,当你第一次提议“铁砧”计划时,我表示了强烈赞同,所以有一段时间,你希望我给予它更多支持,这是迪尔告诉我的。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你会发现重大的形势变化。1 1月的时候,从敌人诸多踪迹中推断,他们正在准备撤往意大利半岛北部,我们认为能在1月份攻占罗马。所以,我们进行了大规模的两栖远征,但是,我们在原地被拦住了,不能动弹:事实刚好相反。同时,我们曾希望通过在“铁砧”战役中全面作战来牵制八个机动敌军师,而敌人在罗马南面的战役中使用了这八个师。这是既令人高兴又使人失落的。
5. 完全是坦克登陆艇严重不足的原因,才会出现这个难题。历史学家肯定想不通,为什么英美如此两个大国,竟会短缺一两百艘此类舰艇,从而限制住他们的计划,使它得不到完全实施。甚至,要美国制造足够的坦克登陆艇来供应我们,其政府好像很不情愿;我们也希望支援你们的对日战争,但前提是供给充足。对这种情况,我特别担心。我们在你们左翼作战,但是这种特别类型舰艇的不足会限制我们整个战斗力量;虽然事实上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不遗余力参战,但是我恐怕会有人有失公允地指责我们不努力。
根据这些观点,我给威尔逊做了指示,他已收到。4月24日,我致电罗斯福总统,说道:
意大利发生的情况使我极感欣慰。我觉得我们双方所追求的目标已经圆满实现。现在,只有胜利没有完成。我在亚历山大此地商谈期间,多次和他长聊。对于已经展开或还未展开的行动,他指出:部队人数有限;至少七种不同国籍的士兵组成他的部队,和一水儿的德军相比,他们的成分太过复杂;天气极差;地理上有太大难题。这些是他尽全力为自己争论的论点。他最迟会在5月14日,展开进攻并全面向前推进。要和其他计划之间有效配合,只要在这场战役中取胜或激烈战斗即可。
在意大利南部,政治形势再次如紧绷之弦。按规定,王储翁伯托(也就是意大利国王的儿子)将接管王权,由其代理朝政。这协议是依据宪法制定的。取得最终的胜利之后,公民将进行投票,决定下令成立什么样的君主政体。4月12日达成的王室谕令的生效时间,是盟军占领罗马之后。巴多格里奥在本月末将其政府改组,南部政要们被他招进来,其中,要属克罗切和斯福尔札声望最高了。
敌人和我们一样,在这个军事间歇期休整部队并加以补充,以做好两次进攻准备,此时,威尔逊将军把他麾下的全部空军调过来,对敌人进行困扰和打击。实力雄厚的盟国空军也来参战,对敌方陆上交通线进行轰炸。我们想,只要一次又一次切断这些交通线,敌军的供给就会出现不足,如此他们不得不撤退。主要通过(破坏)桥梁、高架桥和其他铁路交叉点,把通向意大利北部的三条铁路干线堵死,是这项军事行动的目的,我们乐观地称之为“绞刑”行动。使德军因粮饷和装备全部消耗而败走意大利中部,是盟国空军奋力一战的愿望所在。
六个星期以上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这方面努力,重大损失也随之产生。罗马北面远处的铁路运输时不时中止一下,然而,我们的全部目标并没有通过这次努力实现。敌人是这样得到接济的:最大限度利用海岸航运来运输物资,再由汽车转运,充分利用夜间完成运输。但是,敌人还是在5月末的陆上大战中严重受损,因为他们无法充分储备物资,所以不能长期参加激烈的战役。我们的各个独立军队,以高于我们预期的速度,快速实现会师,并攻占了罗马。德国空军在保卫其交通线的尝试中损失巨大。它在5月初能集合的战斗机只有七百架,而我们有一千架飞机与之对抗。
意大利战场的许多事情至此走向正轨,我们可以暂时放下不谈,对那场最重要的战役,也就是横渡英吉利海峡的战役进行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