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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

三四 元嘉北伐 胡马窥江——宋魏势力的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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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建国之初,北方除北魏外,还有北凉、西凉、西秦、夏、北燕五国;此外,阴山以北,还有强大的柔然部落。其中夏和柔然都是魏的劲敌。刘宋虽只有半壁江山,对外却可专注,形势比较有利。其时,宋在河南还占有洛阳、虎牢、滑台、碻磝(今山东茌平西南)四个重镇,往东包括今山东省的大部分,济南、淄博、青州等城市都在宋的境内,建康离北方边境较远,所以比起东晋初年,它的局势要安稳得多。

宋永初三年(422年)刘裕死后,魏明元帝(拓跋嗣)便命奚斤等攻陷滑台,进逼虎牢;另遣叔孙建等从平原(今山东平原西南)渡河,攻陷泰山(治今山东泰安东)、高平(治今山东巨野南)、金乡(治今山东嘉祥南)等郡,东进青州境内,东阳(今山东青州东)危急。景平元年(423年)正月,魏于栗磾攻陷洛阳金墉城;叔孙建陷临淄。在魏军的攻势下,宋只有东阳、虎牢两地的抵抗比较有效。在东阳,青州刺史竺夔动员居民尽量迁入东阳城,又使不进城的依山据险,实行坚壁清野。魏军攻城不下,又筹不到粮食,困难很大。但是叔孙建军有三万之众,城中却只有一千五百人,又四重壕沟,已被魏军填没了三重,城墙也被冲车撞毁了多处,形势很是危急。虎牢方面,毛德祖也领兵死守,他在城内掘地挖地道,直达魏军背后,用四百名敢死队掩袭魏军后方,焚毁攻城车具。然而,魏军毕竟势大,尽管一时溃乱,很快又重新集合,攻打得更急。

宋檀道济从彭城(今江苏徐州)率军北上。他一支人马无法兼顾司、青二州(指虎牢方面和东阳方面),两难之下,遂因青州路近,东阳兵弱,便决定先救东阳。四月初,檀道济军进至临朐(今属山东),已距东阳不远。其时,叔孙建因军中疾疫流行,病号占了半数以上,便主动烧营撤走。檀道济到了东阳,因粮食接济不上,不能追击。竺夔也因东阳城垣损坏得太厉害,就移屯至不其城(今山东青岛)。

虎牢却没有得救。闰四月下旬,它在苦战两百天后终于陷落,守将毛德祖被俘。但魏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损失了十之二三的兵力。

战争结束后,宋丧失了湖陆(今山东鱼台东南)、项城(今河南沈丘南)以北的土地。然须提及的是:在虎牢失守的前夕,湖陆的檀道济军、项城的刘粹军、高桥(今地不详)的沈叔狸军都不敢救援,可见此时刘宋的力量,与刘裕北伐时相比,已经差得多了。

这年十一月,魏明元帝死,太子拓跋焘(字佛狸)嗣位,是为世祖太武帝。太武帝初年(即宋元嘉初年),魏与夏、与柔然的战争连绵不断,宋文帝利用这时机,于元嘉六年(魏神䴥二年,429年)向魏要求归还河南各地,声称否则要用武力夺取。太武帝听了,付之一笑而已。元嘉七年,宋文帝果然命到彦之率军北伐。四月,到彦之率五万之众,走水路由淮河入泗水,至七月才到须昌(今山东东平东),然后溯黄河西进。魏因碻磝、滑台、虎牢、金墉四镇兵少,主动撤出。到彦之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收复四镇,又进屯灵昌津(在今河南延津县北)的南岸,使先头部队西进直抵潼关。宋军将士皆大欢喜,只有曾从檀道济作战的旧将王仲德不以为然,他料定魏军有计,一定是在等待冬季河上冰冻时反攻。魏崔浩更看穿到彦之的弱点:把几万人排成东西二千里的一字长蛇阵,每一处只有几千人,力量非常薄弱。

到彦之沿河布防后,就带着王仲德回东平须昌的大本营去了。到了冬天,十月,魏军渡河反攻,攻下洛阳、虎牢。十一月,宋文帝命檀道济率兵伐魏。但是到彦之失了洛阳、虎牢,先已胆怯,引军从水路撤退,到了历城(今山东济南),便烧掉船只,丢掉铠甲,徒步退往彭城。魏兵追到历城。济南太守萧承之只有几百个兵,他命部下大开城门,做出毫无戒备的样子。魏军大队人马到了城下,见了这等模样,估计必有伏兵,不敢进城而去。这是真正的空城计。后来讲三国故事的人,说不定就是从这件实事得到启发,再拿去装在诸葛孔明身上的。宋军这次冬季失败,损失惨重,府藏、武库为之一空。

檀道济略为挽回了一点颓势。元嘉八年(431年)正、二月间,他北上救滑台,进至历城,二十多天中,打了三十多仗,重创敌军。魏叔孙建用骑兵小部队袭击他的运输线,焚烧草谷。檀部缺粮,不能前进,滑台终于失守,守将朱脩之被俘。檀道济粮尽退兵,部下有人叛逃,把虚实告诉魏军,魏再发兵追击,宋军恐惧,随时可能溃散。檀道济在夜间宿营时,唱筹量沙(筹是记数字和计算的工具),把剩下来的一点米铺在沙上,装出存粮极多的模样。魏军探知,以为降兵骗人,把他杀了。道济又故作镇静,命军士披甲,自己只穿便服,坐了轿子,慢吞吞地行走。魏军见了,以为是诱敌之计,不敢再追,檀道济方得全军而归。

宋军北伐至此完全失败。这次,魏同时还在与夏交战,仍绰有余力。宋的实力比魏弱得多,是非常明显的事实。

以后宋魏之间平静无事了多年。到了宋元嘉二十六年(魏太平真君十年,449年),其时已在魏统一北方之后的好几年,宋文帝却又想要北取中原。古人说得好,“上有好者,下必有甚也者”,于是,自有那些既不知彼、又不知己的群臣纷纷献计,其中最起劲的是王玄谟。王玄谟字彦德,出身著名大族太原祁县王氏。他倒并不是少不更事之流,当时年龄已在六十以上,可就是喜欢空谈兵事。他喜欢谈,宋文帝喜欢听,听得入神时还对左右说:“听玄谟所陈,令人有封狼居胥意(汉霍去病大破匈奴军,封狼居胥山而还)。”御史中丞袁淑会拍马屁,便说:“陛下席卷赵魏之后,定要封禅泰山,臣逢千秋难得的机会,愿意写上一篇《封禅书》。”文帝听了大为高兴,似乎中原已经回到了宋朝的版图。

魏太武帝倒是给过宋文帝醒悟机会的。元嘉二十七年(魏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年),从二月到四月,魏以十万之众,对南方发动了一次规模不大的战役。魏军围攻悬瓠(今河南汝南)四十二天,守将陈宪兵不满千,杀伤敌军在一万人以上,城池始终没有陷落。然而此外好几个地方的守臣都弃城逃走。宋人多有畏魏情绪,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宋文帝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一心一意要大举北伐。丹杨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支持文帝最积极。富有军事经验的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反对得最坚决。他说步兵难以抵敌骑兵,引檀道济无功、到彦之失利的先例为证。文帝却认为两将失利,各有原因,檀道济是不肯尽力,到彦之是中途患病。今年夏季水大,河道畅通,便于用兵。沈庆之再三强调不可,文帝即命徐、江二臣和他辩论。庆之说:“治国譬如治家,种田该问家奴,织布该问婢女。现在陛下要出兵打仗,却和白面书生商议,如何办得好事情!”徐湛之是刘裕的外孙,是个生活奢华的文士,饮食服饰都极讲究,在建康很有名气。江湛家贫,生活俭约,为人公正,长于文辞。两人情况不同,然而都是文士,对军事一窍不通,所以沈庆之说他们是白面书生。文帝不认真思考沈庆之说得是否有道理,见老将军(沈庆之时年六十五岁)讲得气咻咻的样子,倒哈哈大笑,不想再同他争辩。

七月,文帝下诏大举北伐。这次的部署相当复杂,如果照旧史所载来写,反觉眼花缭乱,不容易让读者看明白,我想还是拣紧要的说得细些,次要的只说个大概,比较便于阅读。

王玄谟率沈庆之、申坦等水军入黄河,受青冀二州刺史萧斌指挥。这一路是主力,也是最东面的一路。行军路线就是元嘉七年到彦之走的路。当年因水浅,通航困难,一天只能走十里路。二十七年水量充足,航行不会发生困难,进入黄河,可以直取碻磝。

雍州刺史随王刘诞(文帝子)指挥西面的一路,使柳元景等从襄阳北上,取弘农(今河南灵宝北)。东西两路之间,大体上相当于今江苏省徐州以西到河南省中部京汉线两侧地区,另有几支向北进攻的军队,这里就不逐个讲它了。

这次北伐需要庞大的人力、财力,人民负担很重,已见上篇。

北伐开头似乎很顺利。魏碻磝、乐安(今山东博兴东北)守将都弃城而走。萧斌留沈庆之守碻磝,使王玄谟进兵围滑台。这支军队兵力充足,器械精良,但王玄谟是个庸才,误了大事。滑台城中,茅屋极多。部将建议用火箭,他怕烧了房屋,破城后缴获不到多少东西,不肯使用。城中发觉了自己的弱点后,就自行拆掉了茅屋。中原人民见宋军来到,自行纠合,带了武器来投军,每天都有上千人。王玄谟不用义兵的首领,把义兵队伍拆散了分配给自己的亲信,还要他们每家缴纳一匹布、八百只大梨。中原人民大失所望。他围攻滑台几个月,还打不下来。九月,天气转凉,魏太武帝亲自领兵南下救滑台。王玄谟军的先锋将垣护之驻兵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的石济(今河南延津县东北),得到魏救兵将到的消息,急报王玄谟,劝他不惜代价,赶快拿下滑台。王玄谟大营里的众将也劝他赶紧建立车营,以作防御。王玄谟却一概不听。十月,魏太武帝到达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即石济对岸),先派几个人利用夜色掩护,潜入滑台,安慰守军,并登城观察宋军营垒,然后回营报告。太武帝得报后,随即引兵渡河,来救滑台。魏军号称百万之众,击鼓之声震动天地。王玄谟急得六神无主,仓皇之中,只说得一个“走”字,顿时全军溃散。魏军追击,杀死将士一万余人,缴获的军资器械堆积如山。王玄谟走后,魏军把缴获的船用三道铁锁联结起来,封锁河面,截断垣部退路。垣护之利用水大流急,行动迅速,每到铁锁面前,命兵士用长柄斧劈断通过。魏兵无法拦阻。他带的一百条船,只损失了一条,其余都安全撤回。

萧斌得到兵败消息,派沈庆之带五千人去救王玄谟。沈庆之说:“玄谟所部已经疲劳,不堪战斗,敌军已近,没有几万人无法迎敌,派小部队去没有丝毫用处。”萧斌坚持要他去救,争执之间,王玄谟已经逃到碻磝。萧斌发火,要斩玄谟,沈庆之又劝他不必,说:“佛狸威震天下,岂是王玄谟所能抵敌,而且临阵斩将,绝不是好办法。”萧斌听谏,王玄谟才得保全性命。

萧斌想坚守碻磝。沈庆之又劝他不要坐守穷城,以免蹈朱脩之守滑台的覆辙。萧斌想要依他,朝廷使者又到,传达文帝不准退兵的命令。萧斌再和众将商议。沈庆之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有一个范增而不能用,空谈有何益处!”众将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个文盲,见他引证史事,都笑起来说:“沈公现在大有学问!”庆之厉声答道:“列位虽则通晓古今,其实还不如下官靠耳朵听来的有用!”萧斌接受他的意见,只留王玄谟守碻磝,申坦、垣护之扼守清口(在今山东梁山县东南,参见第十九篇桓温北伐时事),自己率军还历城,以防魏军东进青州。后来因碻磝的位置过于突出,无法防守,又命王玄谟撤出。

笔者再掉转笔头来写西面的战事。

雍州诸将打得有声有色,比王玄谟强多了。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将庞季明,出身关中土豪,他主动提出到关中去发动各族人民起兵。他从襄阳北上,穿过今豫西山区到卢氏县(今属河南)。卢氏人赵难起兵响应。薛安都等军利用这条件,通过卢氏以东的熊耳山北上,柳元景等军跟踪前进。闰十月,柳元景、庞法起等都到了卢氏。接着,庞法起等进兵攻克弘农,留薛安都守弘农,法起等进攻潼关。十一月,诸军攻陕城(今河南陕县西南),与魏援军激战。薛安都是员猛将,他打得性起,丢掉头盔,脱去铠甲,马也去掉护身的具装,怒目挺矛,单骑冲杀。矛断了,换一根再打。两军恶战两天,宋军大胜,斩援军主将洛州刺史张是连提等三千余人,俘降二千余人。柳元景到后,宣布:“今王旗北指,当使仁声先路。”把俘降的兵士全部释放。宋军随即攻克陕城,又攻克潼关。关中豪杰闻风而起,山区的羌、胡各族也派人与宋军接洽,愿意归降。在西路军的东面,宋梁坦、刘康祖等也攻克长社(今河南长葛东),进逼虎牢,他们也打得很不错。然而王玄谟败了,魏兵南下,宋文帝认为柳元景等不宜单独进军,下诏班师。他们只得放弃所得各地,退回襄阳。

北伐失败了。魏太武帝大举南侵。

魏军分成好几路,其中永昌王拓跋仁的一路从洛阳向寿阳进军,很快就攻占悬瓠、项城。宋文帝怕寿阳有失,赶紧召刘康祖军回寿阳。刘康祖军只有八千人,走到离寿阳只有几十里的尉武(在今安徽寿县西),被拓跋仁军追上。拓跋仁有八万骑兵,人数为十与一之比,又有以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刘康祖的副将胡盛之主张绕道,走山路回寿阳。康祖不肯,还结车营前进,并下令:“回头看的斩首,改变走路方向的斩脚。”魏军追到,四面围攻。刘部殊死苦战,杀敌一万余人,康祖身受十伤,仍坚持战斗。魏军人多,一分为三,轮番作战。战斗打了整整一天,最后,康祖颈部中箭,落马而死。其余部溃散,几乎全被魏军所杀。这是异常惨烈的一战。拓跋仁军进抵寿阳,宋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文帝子)关上城门,不敢出战。魏兵也只在周围各地烧杀掳掠。

魏太武帝亲自统率的主力军进迫彭城(今江苏徐州)。宋江夏王刘义恭(文帝弟)、武陵王刘骏(文帝子,即后来的孝武帝)都在城里。刘义恭听见魏兵将到,想弃城逃走。长史张畅说一动脚军民便各自逃散,决不可行。刘骏也说叔父要走,只能听便,自己决心与此城共存亡。义恭才息了逃走一念。

魏军打彭城,久攻不下,太武帝便主动歇手,于十二月初,引兵南下。宋文帝命臧质领兵一万人救彭城。他到盱眙(今江苏盱眙东北)时,魏军已经渡过了淮河,两军相遇,他这一万人怎能抵敌北魏大军,一交战即被歼灭,臧质只带了残部七百人进得盱眙城。盱眙太守沈璞是个有主见的人。王玄谟在滑台时,他就修缮城垣,浚深壕沟,积储粮食矢石。魏兵南下时,地方官多弃城逃走。有人劝他回建康,他却说:“敌人如果以为城小犯不着攻,当然不须忧虑,如果来攻,这是我报国之秋,诸君立封侯之功的机会,为什么要走?诸君见过几十万人聚在小城之下而不败的事例吗?昆阳(刘秀破王莽军)、合肥(张辽破孙权军)的战例可为明证。”大家听了这一席话,情绪才比较稳定。他集结了两千精兵,臧质来后,力量更加充实。臧质见城中粮食器械都很充足,大喜过望,便和沈璞同心协力,守卫城池。

魏太武帝果然不攻盱眙,只留几千人马监视,自引大军继续南下。十二月十五日,到达瓜步(今江苏六合东南,当时在江边),他下令拆民房,结筏子,扬言要渡长江。建康顿时陷入空前紧张的状态,在丹杨尹管辖区域内征发全部丁男,王公以下的子弟一律不得免役,自采石(今安徽当涂)至暨阳(今江苏江阴),沿江水陆布防。宋文帝登石头城,对江湛叹道:“檀道济若在,怎么会使胡马到此!”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元嘉二十八年正月初二,魏军烧毁房屋撤走,居民也尽被掳去。

魏军转回到盱眙,太武帝向臧质索取美酒,臧质封了一瓶人尿给他。太武帝大怒,下令攻城。魏军从附近的山上运来泥土石块填塞壕沟,造浮桥截断水陆通道。太武帝为了泄怒,不惜断送大量兵士的生命,他在威吓臧质的信中说:“我用的兵不全是我国人(按指鲜卑人),城东北是丁零人和匈奴人,南面是氐和羌。丁零人死了,正可减常山、赵郡贼;匈奴人死了,可减并州贼;氐、羌人死了,可减关中贼。你杀他们,对我并无不利!”臧质绝不示弱,回信痛骂,并把朝廷所出赏格写给他看,内容是:“斩佛狸首,封万户侯,赐布、绢各一万匹。”

魏太武帝更怒,令将士猛攻。魏军用钩车把钩子抛到城上,钩住城楼,想把它扳倒。守军用又粗又长的绳子缚住钩子,几百人用力把它往里面拉。钩车扳不倒城楼,也无法后退。到了晚上,守军用绳子把木桶吊将下去,桶内藏人,到了下面,截断钩上的索子,让钩子落到城里。绳子一拉,藏人的木桶又到了城上。魏军又用冲车撞城。因城墙的垒土夯得坚实,撞击的力量虽大,每一下只能撞落不多一点土。魏军不惜代价,驱使兵士攀登城墙,把死人的尸体当台阶,到了后来,尸体堆积得同城墙一般高低。到正月底,差不多一个月了,还是打不下来。太武帝说得嘴硬,不怕死人,但是死伤越来越多,病号也越来越多,加之彭城还在宋军手里,他不能不担心。二月初一,他下令烧掉攻城器械,解围撤走。盱眙保卫战是宋军大获全胜的战役。

魏军经过彭城时,刘义恭不敢出击。等到建康使者赶到,送交追击的命令,魏军已经觉察,把走得慢的掳来的一万多人杀掉后,长驱而去。彭城的追兵白赶一阵,连敌兵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战争完全结束了。刘宋军民死伤被掳的不知有多少,魏军的人马也损失了一半以上,南朝和北朝其实都是输家。然而,南北对比,南朝愈弱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南宋词人辛弃疾的名句“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说的正是这段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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