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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1937

“B.-P.”贝登堡男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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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登堡男爵$

the daily mirror$

我一生只认识三位没赢过一场对外大战役的名将。但他们都以“b”开头的名字却家喻户晓。他们是卜威廉将军(general booth)、博塔将军(general botha)和贝登堡将军(general badenpowell)。卜威廉将军创立了救世军;[2]博塔将军创立了南非联邦;[3]贝登堡将军创立了童子军运动。

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上,有把握的事不多。但很有可能,一两百年甚至更长时间后,我们看到在我们有生之年竖立起来的这三座丰碑还在称颂其建立者的名字。它们不是以青铜或石头的无声证明的形式,而是作为引导和塑造大众生活和思想的机构。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篇文章的主人公,现在的贝登堡男爵的情景。我与我们团的球队去密拉特(meerut)参加骑兵杯马球赛。那里有一场驻印度英国陆军的体育和社交圈子大聚会。晚上,一大群人欣赏了一场业余歌舞杂耍表演。表演的出彩部分是一出欢快的歌舞,是一名穿着鲜明的奥地利轻骑兵制服[4]的驻防部队军官和一个迷人的女士献上的。表演的质量打动了我这个站在棚子里的年轻中尉。无疑它本身就有资格登上我们任何一家音乐厅的舞台。有人告诉我:

“那是b.-p.。一个传奇人物。他赢过格迪尔杯(kader cup)[5],身经百战。他们认为,作为一名士兵,他前途无量。但想象一下,一名高级军官在许多下级军官面前那样高高踢起腿!”

我有幸在这场马球锦标赛结束前结识这位多才多艺的大名人。

再次见到他已是三年后,场面和形势已经大不相同。罗伯茨男爵的军队刚刚进入比勒陀利亚[6]。贝登堡将军在马弗京被围217天后获救,正从两三百英里外的西德兰士瓦赶来向那位司令官报告。我觉得可以代表《晨邮报》(morning post)采访他,弄到他的著名防守的第一手描述。

* * * * *

我们策马并行了至少一个小时。一旦开口,他简直口若悬河。故事让我激动,他也很喜欢讲述它。我记不得细节了,但我的电报肯定填满了一条专栏的很大一部分。发出前,我让他过目。他全神贯注地读着,露出一些窘迫的迹象。但读完后,他把文章交还给我,微笑着说,“和你谈话就像对一台留声机说话”。我对它也相当满意。

那些日子里,b.-p. 作为士兵的名声让几乎所有大众名人黯然失色。另一个b.-p. ——英国公众[7]——将他看成南非战争中的一位杰出英雄。即使那些反对这场战争并且嘲笑有组织的大军对布尔农民的胜利的人,也忍不住要为马弗京这场长期、坚定而顽强的防守喝彩。他以区区800人对抗了10倍到12倍于己的包围力量。

* * * * *

之前没人相信马弗京能坚持到那么长时间的一半。十来次,随着围困拖延日久,正在注视的祖国在忧虑和沮丧到新的希望,再到新的失望间摇摆。成百上千万人不能及时或准确了解到战争的主要事件,一天接一天地在报纸上搜寻马弗京的命运。最终,当它解围的消息飞速传遍世界时,伦敦街头挤得水泄不通,伦敦人怀着高涨的爱国热情,带着孩子气的快乐,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这样的情形只有在1918年的停战日之夜才再次见到。不,也许著名的马弗京之夜保住了那个纪录。

人群那时还没感受到战争毁灭的影响。他们像一场大型体育赛事的观众一样轻松狂热,兴高采烈。在1918年,感激和一种解脱感压过了狂喜,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他们经历过的一切的痕迹。大战后,大街上游荡着太多孤魂野鬼。

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b.-p.似乎在南非战争结束后退出了军队升迁。他得到了一些显赫的次要职务,但所有重要和关键职位都分给了那些成就不为军事圈子外的人所知,名字从未得到过公众赞扬的人。

英国政府无疑很不喜欢公众给予单个人物以不成比例的拥护。一个人物唤起街头人士未经引导的热情,是不是有点“做作”“不专业”?多才多艺在军中一直不受信任。诽谤和职业嫉妒的声音说起他就像哈利街[8]说到由江湖医生发明的确切疗法。不管怎么说,这份命运和成功的光明前景很快蒙上了一层阴冷的雾气,太阳确实还在穿过它,但光线受到阻挡,已经暗淡下来。

命运的反复无常让人无法捉摸,它的运作神鬼莫测。有时候,它似在横眉冷对,却是在准备它最光彩的礼物。20世纪初,b.-p. 没有卷入军队事务的漩涡中心,而是专注于那些艰巨而秘密的准备工作,最终使英国远征军得以为蒙斯战役而部署,这是他的大幸!

这对他是多么幸运,对我们所有人又是何其幸运!他经久不息的声望和最持久的高水平个人服务的机会要归功于此;我们拥有的一个机构和一份启迪要归功于此。这份启迪是英国天才精华的典型,它以一份同志情谊的纽带,不仅连接起英语世界,还连接起天底下几乎每一片土地和每一个民族。

1907年,b.-p. 支起他的第一顶帐篷,让男孩子们学习偏远森林的知识,接受侦察生活的训练。来自伦敦东区、伊顿公学和哈罗公学的各个阶层的21名男孩在多塞特郡的白浪岛架起了小帐篷。世界范围的童子军和女童子军运动就涌现自这个不起眼的开始。它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断更新,现已有超过200万人之众。

* * * * *

1908年,这位自称的首席童子军出版了《童军警探》(scouting for boys)一书。它激发了年轻人心中强烈的冒险意识和对野外生活的热爱。但除此之外,它还激发了那些属于骑士精神和努力与公平地参与游戏——任何严肃或有趣的游戏——的情感,这些构成了英国教育制度一个最重要的部分。

成功立竿见影并且影响深远。简单的制服——最穷的人都负担得起的卡其短裤和衬衫——以贝登堡将军的老部属南非警察的样式为基础。帽子是他在马弗京戴的那种著名的人字顶平边帽。座右铭“时刻准备着”(be prepared)以他的姓名首字母为基础确立。很快,我们在假期的英国道路上看到大大小小的童子军小部队和巡逻队,手拿木棍,推着载有洗漱用品和野营装备的小推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林地和草原。他们的示范举动很快让这些地方向他们敞开。很快,一支崭新大军的营火闪烁起来。只要年轻人的血脉里还流淌着红色的鲜血,这支大军的队伍永远不会缺员,它的行军将永不止歇。

我们民族从这个深刻而简单的概念中得到的精神和心理健康,怎么夸大都不过分。过去那些日子里,座右铭“时刻准备着”对我们的国家有一种特殊意义。那些留意到一场大战的到来的人欢迎英国少年的觉醒。但没人会有反感,连那些最坚决的和平主义者都不会;因为童子军运动的特征不是崇尚武力,甚至最挑剔、最激烈的批评家都从中看到一条释放年轻人精力的途径。

* * * * *

童子军运动的成功引来多国效仿,尤其是德国。在那里,小军队也开始沿着已经被古罗马军团踩踏过的道路行军。

大战席卷全球。童子军扮演了他们的角色。他们敏锐的眼睛加入了沿海的瞭望哨;空袭中,我们在街头和公共部门看到这样的景象:十三四岁的孩子冷静沉着地履行着分配给他们的任务。

许多长期饱受尊敬的著名机构和制度消失在这场风暴中,但童子军运动活了下来。它不仅挺过了大战,而且挺过了战后的麻木。虽然战胜国的生活和精神中的许多因素似乎消失在浑浑噩噩中,童子军运动却在蓬蓬勃勃地茁壮生长。随着岁月在我们岛上的流逝,它的座右铭获得了新的民族意义。它向每一颗心传递了责任和荣誉的信息:不惧风雨,“时刻准备着”捍卫权利和真理。

注释

[1]贝登堡男爵(1857—1941),英国陆军中将、作家、童子军运动的创始者。毕业于卡尔特豪斯公学。1876年加入英国陆军,被派往印度和非洲。1899年在第二次布尔战争中,贝登堡在马弗京战役中成功地守住了城镇。1907年他在白浪岛进行了一次营地训练,这就是现在童子军运动的起源。1910年从英国陆军退休。⁑

[2]救世军,卜威廉于1865年成立,以军队形式作为其架构和行政方针,并以基督教作为信仰基本的国际性宗教及慈善公益组织,以街头布道和慈善活动、社会服务著称。⁑

[3]路易斯·博塔(1862—1919),南非军人和政治家,温和派,极力主张布尔人与英国和解。1910年南非联邦成立,他任总理直到去世(1910—1919)。⁑

[4]贝登堡所在的第十三轻骑兵团的制服设计也许借鉴了奥匈帝国陆军的制服样式。⁑

[5]临近密拉特的格迪尔丛林,是每年一度的格迪尔杯通常的竞赛场地,因此得名。竞争者在马背上以一根九英尺(约合2.7米)的长矛狩猎野猪,格迪尔杯是狩猎野猪这项运动的最高荣誉。这项一年三天的竞赛是帝国豪奢的代表之一,观察员站在二三十头大象上,便于裁判观察和判定表现。在印度驻防的第十三轻骑兵团的贝登堡1883年在坎普尔(德里东南240英里,约合386千米)赢得了格迪尔杯。⁑

[6]比勒陀利亚,南非行政首都,2005年恢复其最早的名称茨瓦内。⁑

[7]“英国公众”(british public)一词首字母也是“bp”。⁑

[8]哈利街,伦敦市中心的一条街道,开有很多私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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