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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總制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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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預防虜患事

兵部為預防虜患事。該本部題,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軍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一清題。

近該兵部咨,該總制大同、宣府、偏頭關等處邊務都察院右都御史劉宇奏要會集邊兵以剿滅虜寇。該本部看得,各鎮有事,俱宜彼此相濟。合無再行總制都御史楊轉行各處守臣知會:今若大同賊勢眾大,十分告急,延綏總兵官合量帶精兵赴援,不許坐觀成敗。儻後延綏亦有十分警急,宣、大二鎮總兵官亦要親自將兵策應,不可顧今日自己之利,忘他日鄰境之憂,庶幾事體不偏,人心可服等因題,奉欽依,備咨前來。

案照,先準兵部咨,為虜寇臨邊、整兵防禦事,亦該總制都御史劉宇奏要徵調延綏兵馬。已經併行延綏總兵官張安整搠聽候,如遇大同聲息十分緊急,移文徵調,即便量帶精兵赴援外。查得延綏副總兵姜漢所領奇兵三千餘員名,遊擊將軍戴欽所領遊兵三千餘員名,俱於本年三月內大同調去策應,至今五個餘月未回。

切緣近年虜酋恃其桀黠,河凍則西行以寇關陝,河開則東渡以窺宣、大,不曾痛遭誅剿,肆無忌憚。今年自正月間陝西靜寧、隆德地方搶掠回套,渡河之後,雖在大同、宣府近邊住牧,不曾入境侵掠,想因總制都御史劉宇搜選強兵,要行會剿,先聲所傳,鬼虜畏遁。今秋高馬肥時月,既不得志於北,冬寒河凍,必將垂涎於西。犬羊種類既繁,動稱數萬,會計陝西、延綏、甘肅三鎮見在人馬,不足以當大同一鎮之數。且甘肅地方,四時警報不絕,官軍難以掣調;寧夏兵勢餒弱,山後之賊不時侵擾,僅能支持;聽恃以捍禦邊陲,保障腹裏,惟延綏一鎮士馬精強,緩急可倚。但自遊、奇二兵調去之外,所遺老家並新募有馬官軍不過八千餘員名,東接偏頭關,西寧夏千有餘里,大小營堡三十四處,分兵而守,無所不寡,勢須自保,難再輕掣。

及查得弘治十八年九月內,臣巡撫陝西,因恐套賊踏冰入寇,延綏遊、奇人馬調去大同未回,奏已行令延綏副總兵、遊擊將軍姜漢、參將王戟,作急將所領官軍掣回。曹雄奇兵暫於定邊營駐劄,以便延、寧兩境策應。姜漢遊兵、王戟土兵於花馬弛、興武營等處按伏。如果達賊入套,擁眾近邊,與寧夏副總兵、參將、協同守備等官人馬併力捍禦,保固邊牆,不令入境。該兵部議擬覆奏,奉聖旨:「是。便行與各官,著同心協力,相機防禦,不許自分彼此;致誤事機。欽此欽遵。」通行去後,本年十二月內,大虜擁眾自花馬池拆牆深入腹裏搶掠,止是調到王戟土兵,猝與賊遇,交鋒失利。其延綏副總兵奇兵、遊擊將軍遊兵俱未到邊。臣不次移文督調,終是緩不及期。蓋因各該官軍初自大同掣回,未及休息,遽遭虜變,以此應援不及。向使各枝兵馬早得掣回,如臣所擬,分守地方駐劄,虜賊未必敢爾長驅深入。縱不能遏其初入之鋒,襲蹤而進,會合陝西官軍取便截邀,未必無功。往事無可說已,今不早為之處,冬間套虜設復有警,不無仍前悮事。

臣惟大同、宣府為北門鎖鑰,果有重大聲息,乃京師門庭之寇,臣亦當親提師旅,前去應援,豈敢輒議掣兵?但聞今年虜賊實不曾侵犯二鎮,而延綏遊、奇兵馬在彼久駐,師老力竭,人馬疲敝,非惟坐糜彼處糧草,亦恐將失本處事機。況宣、大、偏頭關三鎮總制挑選精銳援兵已有五萬六百餘員名,足勾截剿,似亦不藉延綏數千官軍之力,臣有地方安危之責,不敢不言。如蒙乞敕兵部計議,合無齎文總制都御史劉宇並各該守臣查勘:如果虜賊不曾犯邊,別無重大聲息,速將延綏遊、奇二兵發回本鎮,暫時休息,收拾軍裝衣鞋,聽候調遣,防禦套賊。仍乞通行大同、宣府、偏頭關三鎮鎮、巡官員,各照兵部節次題奉欽依事理,彼此相濟,互相應援。待十月間,哨探若是賊營西行,遊、奇將官即便那至本境陝西交界去處駐劄。賊果入套,延綏守臣徵調,即便前來會合,應援截殺。如是聲息十分緊急,宣、大二鎮總兵官亦照該部今次所奏,親自將兵策應,以寬皇上西顧之憂,以祛關陝兵民之患,庶得彼此相濟,地方可保無虞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會集邊兵以剿滅虜寇事,該總制大同都御史劉宇題稱:延、寧地界與本鎮相連,乞行各鎮守臣知會,今後如遇有警,預調軍馬,毋分彼此,就便督發起程,會合截殺等因具本前來。該本部議行總制陝西都御史楊轉行各該守臣,若遇大同賊勢重大,十分告急,延綏總兵官量帶精兵赴援。以後延綏亦有十分緊急,宣、大二鎮總兵官亦要親自將兵策應等因題。奉聖旨:「是。欽此。」已經通行欽遵去後。

續為軍務事,該延綏副總兵姜漢、遊擊將軍戴欽各題稱:抄蒙總制大同都御史劉宇鈞帖,行令將所領遊、奇兵馬,俱各掣回本鎮,蓄養軍銳,聽候遇警徵調,已於八月十七日掣回等因具本前來。本部又經案候外,今該前因,案呈到部。除延綏遊、奇兵已經掣回操候,別無定奪外,看得總制都御史楊奏稱:虜酋桀黠,河凍則西寇關陝,河開則東窺宣、大。今歲宣、大地方俱未入境侵掠,冬寒河凍,必將垂涎於西。及稱陝西等處兵力,所在不足,欲要通行宣、大、偏頭關各該守臣,待有警報,遊、奇兵馬那至本境交界去處駐劄,以備微調截殺。若是聲息十分緊急,二鎮總兵官亦照該部先次所奏,親自將兵策應,共紓邊患一節。

切緣胡虜之性,專以搶掠為生,今既不得於東,則西寇之謀勢所難免。即今天寒在邇,先事之防,不可不慮,況查與本部先次奏行事理大意相同。合無本部一面行移陝西等處總制都御史楊,轉行各路守臣,督令各該將官,當此河冰未凍,事勢稍緩之時,將各項馬步官軍、招募土兵人等用心操練,聽候調用。各該通賊要害,如花馬池等處,嚴明斥堠,慎固封守,及一切防禦事宜,俱要計慮周悉。萬一虜賊不逞,擁眾入寇,即便分布將士,或戰或守,隨宜相機調度。務使此虜大遭挫衄,用靖地方,毋得輕忽貽患,有孤委任。一面行移宣、大等處總制都御史劉宇,轉行各路守臣,將遊、奇二項軍馬整點齊備,聽候徵調。如果賊已渡河西行,延綏報至,即便起程前去,會同彼處官軍,相兼戰守。若是聲息十分重大,二鎮總兵官仍要查照先次本部奏行事理,量帶精兵,親去策應,共濟邊務。不許秦越相視,託故遲延。設有妨誤,厥罪惟均。

緣係總制官員奏要徵兵禦寇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元年九月十九日,本部尚書許進等具題。本月二十一日,奉聖旨:「是。便行與各官,果有重大聲息,務要互相策應,不許自分彼此,致誤事機。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為轉行彼處各該鎮、巡等官,照依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一體欽遵施行。

為薦賢為國事

題為薦賢為國事。

臣惟今天下邊鎮,皆有武臣,以總戎事,要害重地則掛印充總兵官,然必用巡撫都御史一員讚理糾察之。文武並用,犬牙相制,立法之善,度越前古。柰何近年以來,邊備漸弛,兵威不振,以致虜勢驕橫,民遭荼毒。有識之士,痛心切齒。陝西各邊士馬,臣所親閱,其間堪戰之兵數非不多,而練兵之將實不多見。大抵以軍法則不嚴,以軍令則不明,以軍容則不整,以軍威則不揚。無事則玩愒相安,遇警則倉皇失措,竊恐他鎮亦或相類。如是而望戎狄懾服,邊境肅清,不可得也。若此者,蓋不獨將官之過,而凡為巡撫者,有厚責焉。

今之巡撫,非不極一時之選,但人才難得,而邊鎮巡撫,得人尤難。且近代用人,未免較其年勞,限於資格,舍是則躁進之門寢啟,失人之弊轉甚。若以年資待常格,以不次拔異等,二者並行而不相悖,庶幾真才出乎其間,邊事可從而理。

臣又思得,近年邊事之廢,皆起於因循,成於姑息,而極於蒙蔽。必用剛明果斷、尚氣節、輕富貴之人,庶幾頹惰之俗可矯,軟美之習可變,誕謾之風可除。茲當太平全盛之世,賢俊林立,隨取隨足,不可謂無其人。但臣局於職守,聞見有限。臣所知者,陝西按察司副使王雲鳳,以儒餙吏,正而不迂;以刑弼教,剛而不虐。有凜然不可犯之風,有介然不可奪之操。陝西行太僕寺卿王琰,耿介自持,言笑不苟。為戶曹而執守素著,司馬政則卿寺生風。養病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彩,懷抱磊落,才識疏通,生長西方,素諳邊事。頃者,一遭言論,毅然求歸,杜門卻掃,無復仕進之意。即此一節,可激頹懦。此三人者,王雲鳳、王琰皆陝西屬官,張彩陝西鄉宦,故臣知之為真。使當邊鎮之寄,授巡撫之任,必皆有虎豹在山之勢。竊念薦賢,為國,非為私也。但臣任總戎務,不敢出位而思,故以職業所及者言之。況以人事君,大臣之責;舉爾所知,求賢之要。臣雖無狀,承乏重位,苟有所見,豈敢緘默。伏望聖明察臣樸忠,恕臣僭妄,乞敕吏部,詢之輿論,如果王雲鳳、王琰、張彩材有可取,遇有各邊巡撫員缺,照例推舉,上請簡用,必不負朝廷任使,而愚臣屍素之罪,亦將藉是以少逭萬一矣。

緣係薦賢為國事理,謹題請旨。

為乞恩停免進貢紅花以恤邊兵事

工部為乞恩停免進貢紅花以恤邊兵事,都水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工科抄出,欽差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行據鎮守寧夏總兵官、右軍都督僉事李祥呈,行準鎮守都知監太監葛全手本。查得寧夏城並中衛所種進貢紅花空閑地三頃三十畝,遞年額撥空閒餘丁老幼一百名播種,澆灌水利。立夏之際;乞討冬操餘丁一百九十名薅鉏。至六月終,花蕊開綻,一時急不能摘,恐被雨水日色淋曬不便,先盡種花餘丁一百名,並乞討餘丁七百九十名,次第采摘,約二十餘日,花蕊開放將盡,疏放。每年采過鮮花洗曬,每五斤八兩做乾花一斤。弘治十七年分,收過紅花一千四百零二斤,弘治十八年分,收過紅花一千五百五十二斤,今正德元年,收過一千二十五斤。俱遵照欽依事理,差的當人員,給腳力管送赴京進貢交納等因。

及查得本職處,接管進貢紅花寧夏空閑地三頃四十二畝,額撥空閑老幼餘丁一百三名,春初,耕種澆灌。立夏,乞撥冬操餘丁八百名,相兼種花耘鉏。六月花開,次第差撥餘丁八百名,挨次采摘二十餘日,待花開盡,疏放。弘治十七、十八二年,共收乾花一千八百八十五斤一兩七錢進貢外,今正德元年,收過紅花七百七十斤二兩七錢,亦照欽奉敕旨,差官管送進貢交納等因,開呈到臣。

案查,先為前事,訪得寧夏鎮守衙門,遞年采摘進貢紅花,撥用官軍數多,恐有別項私役情弊,已行查報去後。今據前因,切照惟正之供,在聖王不能廢;畢獻方物,亦臣子所當為。寧夏鎮守太監、總兵進貢紅花,未知起自何年,及稱節奉欽依事例,各該官司亦無案卷可查。以臣度之,既不經由司、府、衛所衙門,又無額徵一定斤數,其非任土常貢,明矣。先年或以其土產之良,暫時取用,又恐喜事貢諛之輩倡而為之,遞年相承,以為故事。

夫紅花之為物,取之以供服用,固非奇技淫巧之比。但播種、澆灌、薅鉏、采摘之役,撥用軍丁,動以千計,前項查報,猶恐未的,經該人員藉是以耘種私田,營幹私事者難保必無。計其所進之數,兩鎮守衙門每歲共不過二千餘斤,裝盛櫃扛,差官齎進,起撥車輛人夫。寧夏距京師幾四千里,未免騷擾驛遞,中間指稱盤費打點等項使用,莫可查考。利之歸於官者甚少,害之及於人者實多。

且寧夏地方,孤懸河外,與虜為鄰。在先年間,邊境寧謐,年穀豐登,軍有餘力,似不為虐。近年以來,山後之賊,不時窺伺,河套之寇,乘凍侵擾,按伏截殺,徵調無休。正兵兼有守墩、守牆、守堡之勞,餘丁又有修邊、修渠、修壩之役。加之頻年荒旱,衣食不繼,屯糧重大,輸運孔艱。原領軍伍,凋耗居半,逃者未復,存者又逃。不得已而抽選招募,求以實邊,所得不償所亡,空虛轉甚。陝西各鎮邊兵未有若寧夏之最貧且弱者,將來事勢,臣切憂之。及今正宜多方寬恤,扶衰補羸,以圖元氣之復。一切不急之務,似應停止。

臣切惟聖明軫念邊鎮重地,歲發帑藏之銀,易買糧草、馬匹、不知若干萬兩。前項紅花,京師所值價銀不過數百餘兩。若蠲每歲數百兩之銀,寬每歲數千人之役,所失者小,所得者大,亦何足惜?如蒙乞敕工部查議,合無將寧夏鎮守太監、總兵進貢紅花,特降德音,停免,額撥播種餘丁,聽當別差。果有欽奉先朝著為常貢敕旨,亦乞暫停三五年,以恤邊兵,用成損上益下之美,且免假公營私之弊。所謂寬一分則受一分之賜,邊人云霓之望,此其一端也等因奏。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案查弘治十四年,為進貢事,該鎮守寧夏太監張僴、署都督僉事郭鍧各題。節奉敕諭:「朝廷公用紅花,今民間艱難,不欲科買。敕至,即依永樂年中,量撥老幼餘丁,責令老成清正官員提督,於空閑田地內布種。俟收成後,差的當人,官給腳力管送,赴京交納。欽此欽遵。」

照得今年本鎮河套,大勢酋虜俱在邊外下營,不時拆牆出沒,又沿途人車扛抬運送,接遞繁多,疲勞已甚,若照常年進貢,誠恐中途不便。如蒙聖恩湣念邊方多事,民夫困苦,乞將該進紅花,待候聲息稍寧,差人進貢。俱節奉孝宗皇帝聖旨:「是。欽此欽遵。」案呈到部。

臣等看得左副都御史楊題稱:寧夏兩鎮守衙門,每歲所進紅花共不過二千餘斤,播種、澆灌、薅鉏、摘采之役,撥用軍丁,動以千計,裝盛櫃扛,差官齎進,起撥車輛人夫。寧夏距京幾四千里,未免搔擾驛遞,中間指稱盤費打點等項使用,莫可查考。利之歸於官者甚少,害之及於人者實多。兼且地方孤懸河外,與虜為鄰,近年以來,山後之賊,不時窺伺,河套之寇,乘凍侵擾,按伏截殺,徵調無休。正兵兼有守墩、守牆、守堡之勞,餘丁又有修邊、修渠、修壩之役。加之頻年旱荒,衣食不繼,屯糧重大,輸運孔艱。原額軍伍,凋耗居半。及今正宜多方寬恤,扶衰補羸,一切不急之務,似應停止。又況邊鎮重地,歲發帑藏之銀,易買糧草、馬匹、不知若干萬兩。前項紅花,京師所值價銀,不過數百餘兩。若蠲每歲數百兩之銀,寬每歲數千人之役,所失者小,所得者大。乞降德音,停免,額撥播種餘丁,聽當別差。果有欽奉先朝著為常貢敕旨,乞暫停三五年,以恤邊兵一節。

切照寧夏係要害邊鎮,況近年以來,兵荒交集,所在軍民,艱苦萬狀,正宜寬恤,以保邊防。本官親歷其地,不為無見。今雖查有先年敕旨,亦不係常貢之物。其染造衙門所用,自有河南等布政司去處歲辦輸納,並不缺乏。伏望皇上軫念邊防、俯從本官所擬,將前項紅花,永蠲進貢,以蘇軍困。如果用度浩繁,著令該衙門計出,臣等斟酌腹裏出產地方,從宜科買,以足原數。仍將原種紅花地土,行移戶部,改為屯田,徵收子粒,少濟邊儲。原撥軍丁,悉令各還衛聽當別差。如此,庶供應不失,邊困少甦便益。

緣係停免進貢紅花以恤邊兵及奉欽依:「該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元年十月十三日,本部尚書曾鑒等具題。次日,奉聖旨:「紅花照舊進。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應詔陳言原情宥罪保全將官以勵人心事

題為應詔陳言、原情宥罪、保全將官以勵人心事。行據整飭固原等處兵備、陝西等處提刑按察司副使高崇熙呈,抄奉臣劄付前事。依奉親詣孔壩溝楊琳交戰去處,拘集地方知因人李通、楊鑒等前來。審據李通等供稱;弘治十四年間七月內,巡撫都一御史周季麟在於固原駐劄,聞知達賊侵犯韋州地方,隨差陝西都司都指揮僉事楊琳,率領官軍九百九十四員名,前往黑水口按伏截殺。

本月二十四日,楊琳據夜不收馬黑兒走報,達賊進至打狼川。本日至午時,達賊萬餘,先已攻圍鎮戎所。彼時楊琳以眾寡不敵,與隨征西安左衛指揮朱鼎等議要仍駐黑水口,以避其鋒。有朱鼎等回說:「若不進兵,被周都堂打一百,也祇是死。不如進戰,便死也有名。」楊琳當即發軍。本日未時分,行至孔壩溝,率卒遇大勢達賊,約五六萬騎,連山遍野,滿川前來迎敵。占在四面高崗,將官軍圍在溝南,兩陣相離不上三十餘步。楊琳在中軍發放:「如今賊眾我寡,且又陷在死地,須是大家力戰求生。」當令指揮朱鼎、妙齡、武臣、許慶、千戶楊璽各分一面,督軍當先對敵。因是兩陣相近,矢不虛發,戰至戌時,官軍死者三百餘人,其賊死者亦有百十餘人。官軍在前者奮死力戰,在內者擠㧜不得展手。彼時心慌目亂,莫辨誰何,直至昏晚罷戰。賊眾俱在周圍劄營。又值夜雨如注不息,至天明,二十五日,軍火器俱皆濕,又復交鋒。賊說:「不要殺了,只與我馬罷。」官軍叱罵固拒,舍死力戰。至巳時,官軍死者又約三百餘人,賊死者亦有八九十人,俱在溝中,重疊枕藉。賊見朱鼎、妙齡、武臣、許慶、楊璽善戰當先,讎視四面,攢合擁擠向前,將朱鼎等鉤攙下馬,俱支解訖。楊琳與見在中傷官軍三百餘員名,各中賊箭,血流模糊,俱在死屍內掩藏。賊退,方才走出回城。今蒙審供是實等因,備供具呈到臣。

案照,先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該貴州道監察御史楊儀題稱:弘治十四年七月內,陝西虜賊大舉入寇,直抵固原衛葫蘆硤口,官軍莫敢當鋒。都指揮楊琳,提一千之弱兵,當十萬之強虜,奮不顧身,輸心死戰,人疲力竭,矢盡手空,致傷官軍數多,事非得已。彼時居民賴以逃避,虜賊多被殺傷。其抵敵之勇,亦為可嘉,比之閉門不出,臨陣在逃,怯懦無為者,萬萬不同。要乞免其充軍,或降級,或立功,或復其舊官,戴罪殺賊等因具本,該本官題。奉孝宗皇帝聖旨:「兵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

看得充軍都指揮楊琳,先該大理寺少卿何鈞等官參稱:輕率交鋒,全軍覆敗,問擬斬罪。後以總制尚書秦紘奏稱:賊眾兵寡,情有可矜。欽蒙寬宥,止著充軍。續該會官議奏,奉欽依:「免解配所,送秦紘處聽用殺賊。」前後俱據各官所奏議處,情法似已兩盡,今御史楊儀又奏前因。緣楊儀係耳目官員,生長邊方,反覆懇言,必有所見。合無本部仍行巡撫都御史楊親詣楊琳交鋒去處,拘集地方知因之人,詳究始末,斟酌情勢。如果楊琳彼時功罪相當,難以成敗例論,前項節次議處未當其情,備細從實奏報,以憑定奪。若是情法已是兩盡,止令可圖後功,聽其查照原擬,從宜委用,俟其立有功勳,另行奏請陞賞等因題,奉欽依:「是。著從實查勘明白來說。欽此欽遵。」備咨準此,已經劄委整飭固原兵備副使高崇熙前去彼處,拘集地方知因之人從公體勘,具實回報去後。

今據前因,照得臣自領馬政,改巡撫,及今總制邊務,久駐固原。弘治十四年,虜賊入寇,官軍失事情由,廣詢博訪,知之頗悉。近又親詣孔壩溝楊琳交戰去處,拘集住人,相度形勢,審勘至於再三。看得楊琳以寡禦眾,奮死對敵,又值夜雨如注,弓矢銃炮火藥俱濕,不堪使用。官軍雖多損折,虜賊亦多殺傷,阻遏賊騎至於一日夜之久,不但山野居民得以逃避,而固原各城堡官軍聞警戒嚴,方得保全。不然地方之患,尤有不可言者。較其功罪,似亦相當。且孔壩溝南至黑水口三十餘里,北至鎮戎所僅七八里。彼時黑水、鎮戎俱有按伏人馬,而鎮、巡重臣又在固原駐劄,相去不遠。初傳賊眾攻圍鎮戎,人心震恐。楊琳領軍急趍而進,意欲與鎮戎所主客官軍合兵拒守,且料固原援兵必至。不期未到鎮戎,驟遇強敵,外無救援,只得奮勇對敵。事勢至此,無可奈何,比之怯懦逗遛者,委的不同。

以此,總制尚書秦紘、監察御史楊儀先後論辯,而楊儀之言尤為激切。蓋以近日各邊將官,動以楊琳藉口,賊至則嬰城自守,杜門不出,坐視深入,不交一矢,以圖全軍。致令虜騎蔑我無人,肆行無忌,戕害生靈,搶掠頭畜,其數無算,元氣為之蕭索。流弊至此。故欲寬彼覆軍之罪,用勵敢戰之人。

臣聞,勝負兵家之常,成敗利鈍,誠難逆睹,古之名將不能保其無敗。若使沿邊小大將官,咸懷以身徇國之忠,遇賊量力以戰,不先為退怯,縱不能保其常勝,亦豈得全然無功?虜賊知我處處有敢戰之兵,未必不少沮其方張之勢。故欲正朝廷之軍法,則楊琳之罪不可恕,而前項議處,已是從寬;欲振今日之頹風,則楊琳之情有可矜,而言官論列,不為無見。況其數年以來,械係之苦,戍役之勞,饑寒迫身,窘辱已甚,原情度勢,委的人共惜之。如蒙乞敕該部,通查楊琳始末事狀及各官奏辯緣由,再為詳議具奏。伏望聖慈察功過於心跡之中,惜人材於成敗之外,特降恩典,或量為降級,或限年立功,以為將官敢死奮勇者之勸。如此,則戰將生氣而虜寇不足憂矣。

緣係言官奏辯保全將官及該部題,奉欽依:「著從實查勘明白來說」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姚達親齎,謹題請旨。

為急缺領軍官員事

兵部為急缺領軍官員事。該本部題,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準兵部咨,該臣題。據鎮守延綏等處地方總兵官、都督僉事張安呈,為停補添設領兵官員事。據威武堡把總指揮周昇呈,據本堡住坐延綏鎮軍署都指揮僉事傅釗下舍人傅越告稱:有父傅釗,於正德元年五月二十二日得患傷寒病症,請醫用藥,調治不痊,至本年六月二十二日,因前病身故等因。

看得傅釗原係奉敕管領土兵、聽調截殺人員。會同鎮守太監劉保、巡撫右副都御史文貴議:查得本鎮土兵,自弘治十四年來,各有原招陞任指揮、千、百戶管束,俱在各該營堡,聽從把總、坐營等官管領操備。遇有聲息調遣,領兵將官一例挑選率領,與同遊、奇、老家官軍協力追剿策應,已是定規。後於弘治十七年七月內,該兵部行取先致仕、後委領軍參將王戟到部聽用。本官奏準,給領土兵二千,聽調截殺。正德元年二月內,本官奏準致仕,本部又將綏德衛指揮同知傅釗推陞署都指揮僉事,領敕接管。

緣前項士兵,係是招募之數,各有把總、坐堡及原招指揮、千百戶管束,又有分守、參將並鎮守太監總兵、巡撫等官統領,若再添官管理,政出多門,實為難堪。今照傅劍已故,合無將本官員缺停革,免行推補。將所領土兵仍令各該營堡管束,照舊操守。遇有徵調,臨期擇委相應都指揮、指揮統領前去策應截殺,實為良便。除具題外,呈乞照驗施行等因,具呈到臣。

看得鎮守延綏總兵官、都督僉事張安呈稱:領軍署都指揮僉事傅釗病故,要將本官員缺停革,免行推補,將所領土兵仍令各該營堡管束,照舊操守,遇有徵調,臨期擇委相應官員統領前去策應截殺一節。切照前項招募義勇土兵,生長邊方,勇悍善鬥。但既招之後,不曾操練,所司因要存省糧儲,分班疏放,日就散逸。弘治十七年,參將王戟奏準,統領二千員名,聽調截殺。去歲,應援大同,斬獲首級與遊、奇二兵相等。冬間策應寧夏,猝遇大虜入寇,雖有虧折,而保全花馬池官軍之功實多,是難以無用之兵目之矣。

今虜勢驕橫,我軍寡少,節該科、道等官建白,皆以招募為言。若已招之兵置之不用,又安用新招為哉?臣愚方欲將前項土兵增選輳足三千員名,擇官統領操練,東可以應援大同,剿京師門庭之賊;西可以禦防寧夏,弭陝西腹心之患,而延綏鎮、巡官員乃欲停革散遣。推原其意,實以此兵之設,徒應別鎮而無益於延綏,又恐緊急徵調。搶兌老家馬匹,是蓋知為延綏謀而不知為大同謀,為陝西謀也。且延綏挑去遊、奇二千之外,老家人馬委俱鈌少。但此數千之兵聚為一枝,則有餘而可用;散之各堡,則不足而無益。

臣近日巡邊,閱視得延綏地方官軍,驍健山澗險阻,一時守臣號為得人。近該巡撫都御史文貴,修造甎墩,制度精巧,賊難攻穵,足以伐其邪謀,不敢輕犯,犯則易於阻截,惟寧夏花馬池直抵靈州三百餘里,最為受敵要害。彼處邊備久弛,兵威不振,全仗延綏遊、奇等兵策應。萬一大同之嚴未解,河套之警已至,顧此失彼,何以處之?延綏老家之兵勢須自保,難再輕掣。若不急如前議,將招募義勇土兵增選精練,擇官統領,以備非常,非計之得者也。

查得參將王戟,原領招募二千員名,搶兌正馱馬共二千一百七十二匹。後該都指揮傅釗奏稱:見在官軍止有一千九百四十員名,陣亡傷損軍人六十名。見在正馱馬一千四百九十四匹,花馬池被賊射死奪去及倒死馬六百七十八匹,除瘡瘸瘦損不堪外,堪以出戰馬止有一千二百五十二匹。前項缺少馬匹,若不另為處置,臨期搶兌,委的虧累舊軍。臣已將今年洮、河二衛茶馬給與一千,補足前數騎操。但急缺統領官員誠恐人心渙散,遇警急難收拾。然此等新集土兵,紀律進止,終不閑習,必得老成官員管束訓練,緩急乃可倚賴。此等官員不時徵調援別鎮,必須量與將官名目,庶幾便於行事。

博訪得榆林城把總都指揮僉事王勳,知兵持重,綏德衛指揮同知藍海,善戰有名。此二人者,延綏之兵素所信服,相應擢用領軍。如蒙乞敕兵部,參詳訪察,合無於王勳、藍海內推用一員,上請量與將官名目,照例請敕,統領前項土兵。仍令除見領官兵外,再於各營堡原招土兵一萬數內,著實挑選精壯勇銳,務輳足三千名。原選不堪者,即為挑補。該用正馱馬匹,除見在並新給外,不敷之數,臣另為查處給用,毋令搶兌老家軍人馬匹。挑選停當,擇委相應官員把總管隊,嚴立規格,精加訓練。今年秋末冬初,調赴花馬池操備。儻虜賊入套,與遊、奇二兵併力捍禦。若賊眾拆牆深入腹裏,聽臣隨宜調遣截殺。以後大同、宣府有警,遊、奇之外,此兵可以聽調。延綏總兵官張安人馬,若非十分緊急,不宜輕動。如臣所擬,豈但有益諸鎮,其於延綏兵勢,不為無補,何必急為散遣之舉,以遂目前自便之計哉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停補添設領兵官員事,該延綏鎮、巡官奏稱:管領土兵都指揮傅釗病故,乞要免再推補。前項土兵,止令各該營堡管束操守,遇有警調,臨期委官統領。該本部議擬,行移總制都御史楊查勘前項官員,應否裁革,已經題奉欽依,欽遵查勘去後,未報。今該前因,案呈到部。

看得總制都御史楊題稱:前項添設領軍官員,極於邊方有益。今都指揮傅釗病故,仍要將前項土兵增足三千員名,照舊擇官統領操練一節。緣查有前項題奉欽依行堪事理,本部難便議擬,合行並勘。為此合咨前去,煩為查照先今事理,從公查勘。前項領軍官員如果有益邊方,相應照舊設官管領操練,明白具奏前來,以憑上請定奪。若有窒礙,官多事擾,應該裁革,亦希咨報前來施行等因,備咨到臣。

案查,先為前事,已經具題去後,續準兵部咨,該延綏鎮守等官太監劉保等題,為停補添設領兵官員事。該本部覆題,奉欽依,備咨前來,勘議間,今準前因,切照延綏、寧夏皆防胡大鎮,城堡星分,原額軍人數少,中間又多逃故,不敷防禦。近年虜賊入寇,動號數萬,我軍以一當十,惴惴自保,不聞克捷之功。先帝采納廷議,遣官招募,兩鎮共得工兵二萬之上。每名給領官銀五兩,優免一丁幫貼,招首人員又皆論功陞授。但既募之後,不聞操練,僅供土木接遞之役,殊非招軍本意。兩鎮所募之人,臣多親閱,大半勇壯可用,而延綏新軍尤為慓悍,練而將之,悉皆精兵。參將王戟所選二千員名,馬匹、盔甲、軍器俱已給領,東西應援,行伍坐作,方始就緒,得人相繼統領約束,於地方實為有補,而延綏守臣散遣之意,臣固已論之於前矣。

且今虜情難測,各鎮以延綏遊、奇二千為援,萬一大同、延綏俱有警報,或入套之賊分寇延、寧,未免顧此失彼。臣愚欲不廢此兵者,實欲藉其與遊、奇二兵共成犄角之功,以備各鎮緩急徵調之需耳!若欲散還各堡所,各把總、坐堡官操練,有警調用,臣竊謂聚為一枝,擇官領之,軍令素行,人情素附,可責成效;散之各堡,多者百餘名,少者數十名,倉卒輳合,將不知兵,兵不知將,而欲恃以成功,難矣。

況寧夏土兵遠不及延綏,寧夏已奏設都指揮,韓斌統領兵三千員名,備冬防守,而延綏土兵乃欲散遣其材,事體似亦有偏。臣斟酌事勢,熟思審處,前項土兵仍宜設官統領為便。

如蒙乞敕兵部計議,合無將延綏招募義勇土兵,俯從前議,照依寧夏事例,選輳三千員名,惟復照舊二千員名,仍推舉相應官員統領,照例請敕行事,以備各鎮調用,則邊兵增重,地方幸甚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前事,已行查勘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看得陝西等處總制都御史楊所奏,反覆論辯,大意謂:延綏前項土兵,擇官統領聽調,極於邊方有益,不宜散遣。乞要查照寧夏事例,選輳三千員名,或止照舊數,仍推舉相應官員管束,照例請敕行事,以備各鎮調用一節。既該總制官員查勘前來,必其事體相應,參酌停當。況今達賊在套,正宜練習強兵,以備不虞。合無本部依其所奏,仍行本官轉行延綏鎮、巡官員,將前項土兵選輳一千員名,通前三千之數,仍舊團聚操練,用濟邊務。但原管都指揮傅釗先已病故,見今缺人管理。今查得本官原保都指揮王勳、指揮同知藍海俱各相應。緣王勳近該本部議擬,奏奉欽依,協同分守寧夏西路去訖,所據藍海,知兵善戰,人素信服,堪以委用。伏乞聖明裁處,仍量加都司署職,以便行事。候命下之日,請敕一道,齎付本官,統領前項官軍,操練聽調,務要律己奉公,撫恤軍士,奮勇效勞,以副委任。如或貪黯僨事,罪有所歸。一應軍務,仍聽總制、鎮、巡等官節制,不許偏執,致有妨悮。

緣係議處士兵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本部尚書閻仲實等具題。二十九日,奉聖旨:「藍海陞署都指揮僉事,統領土兵,操練聽調。寫敕與他。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分布邊兵預防虜患事

兵部為分布邊兵預防虜患事。該本部題,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一清題。

照得黃河將凍,虜賊雖未曾入套,備禦之計,在我不得不嚴。看得延綏定邊營迤西直抵寧夏靈州地方,廣袤平漫,無險可據,邊牆低薄,壕塹淤塞,不堪保障。賊每從此拆牆深入陝西環、慶、固原地方搶掠,上廑九重宵旰之憂。臣切詳此虜頻年犯順,其氣方張,不曾遭挫,必無懲戒。然其志已驕,罪惡貫盈,天實怒之。今歲若復不肯悔禍,決當重遭殛罰。臣受命總制各路兵馬,謹當申嚴號令,分布主客官軍,揚兵耀武,以伐其謀於未入之先;出奇設伏,以乘其弊於將歸之際。然須脫略常法,隨事達變,乃克有功。且善戰者必知分合,善守者必審常變。我邊兵患於備多,將病於權分,各據利便,自分彼此,機可乘而不乘,兵當合而不合。其輕率寡謀者,則又知常而不知變,往往墮賊計中,以致我武不揚,狂胡日肆,職此之由。

今將沿邊至腹裏分為四路:以定邊營、花馬池、興武營、靈州一帶為藩籬,以石溝、鹽池、韋州、萌城、山城一帶為門戶,以固原、黑水口、鎮戎所、西安州、海剌都一帶為庭除,以安定、會寧、靜寧、隆德、平涼一帶為堂室。行令延綏副總兵姜漢統領奇兵,遊擊將軍戴欽統領遊兵,及暫委綏德衛指揮藍海管領土兵,各限十一月初一日起程,遊兵於花馬池營駐劄,奇兵暫於定邊營駐劄,土兵暫於寧塞營駐劄。寧夏副總兵衛勇統領奇兵官軍於興武營、都指揮韓斌統領土兵於清水營,亦限十一月初一日到彼駐劄。賊果入套西行,延綏奇兵那至花馬池,量分於安定、柳楊二堡,土兵那至定邊營,量分於鹽場。三山等各聯絡駐劄,與分守參將葉椿、閻綱、協同都指揮保勣等振揚威武,併力防禦,以壯藩籬。寧夏總兵官李祥統領戰鋒奇、正官軍,先期於靈州駐劄,有警那至石溝,分守寧夏西路參將馮禎統領寧夏中衛、廣武營選鋒奇兵官事,前來鳴沙州,陝西遊擊將軍陳善領兵於韋州、環慶守備都指揮姚震領兵於山城各駐劄,以嚴門戶。鎮守陝西署都督僉事曹雄統兵於鎮戎所調度固原、靖虜、蘭州一帶主客官軍,以保庭除。仍預行甘肅遊擊將軍徐謙,統領甘、涼遊兵並千戶魯經土兵,各於莊浪操候,河套有警,調至安定、會寧,與甘、涼備禦下班官軍並謀齊力,以守堂室。

前項分布既定,沿邊守將嚴謹斥堠,多差夜不收遠為接哨。沿邊多設塘馬,但有套賊煙塵消息,或走回人口供說,即便傳塘走報鄰境官軍堤備。賊果近邊,各該主客官兵分據要害,占守水頭,從宜阻遏。寇小至則擊之,不可輕進遠追,仍要互相應援,不許自分彼此。如賊大至,切勿與之爭鋒,各取便斂入城堡以避之,待其擁眾深入,延綏遊、奇、土兵,寧夏副總兵、都指揮韓斌等枝人馬,各襲蹤而進。若犯固原,陝西遊兵即便掣回應援,李祥、衛勇、馮禎、韓斌等各領兵於紅寺兒堡按伏,姜漢、戴欽、藍海等兵各於韋州、鹽池、石溝按伏,環、慶官軍移至萌城,各休兵秣馬,以逸待勞。曹雄相機調遣腹裏官軍,據險以扼其衝,張疑以分其勢。一面馳報安、會、靜、隆官軍堅壁清野,勿露形跡,多用鄉導指引,藏兵於崖窯堡洞險要隨塞之處,伺賊分散搶掠,出其不意,發兵擊之。賊既不得逞,必將遁去。曹雄、陳善重兵衝其腹心,又與徐謙遊兵俱襲蹤而出。比至紅寺兒、石溝、鹽池等處,延、寧、環、慶官軍分據營盤,待其前鋒稍遠,先後犄角,夾而攻之;陝西主將遊兵出其後背,奮而逐之。晝則選鋒以截其路,夜則銜枚以劫其營。賊深入疲弊,又腹背受敵,必然大遭挫衄。若犯環、慶,則延綏遊、奇官軍掣至紅德堡、山城,會合陝西遊兵尋襲截殺。倘或事情緊急,都督曹雄領兵自三角城、沙井溝而出,寧夏主、副將官兵馬掣至萌城、甜水堡,以遏其破喪西走之勢。賊既敗走,其氣已奪,諸軍仍躡其後,併力追剿,至邊牆而止。沿邊主兵將官閻綱、保積等以逸待勞,或邀其中,或截其尾。以我四路應敵之兵,當彼千里趍利之賊,豈有善歸之理?如此,庶可振中國之威,褫外夷之魄。為今之計,似不出此。然兵無常形,敵對有萬變,隨機運用,難以預度,因時制宜,又在各官。

再照延綏遊、奇、土兵既皆掣至西路:其中、東二路城堡空虛,倘賊乘隙而入,為患非輕。已行延綏鎮、巡官,照例徵調大同遊、奇官軍,先期於交界去處駐劄,賊果入套,調來中、東二路應援截遏。如是賊眾俱在迤東近邊,拆牆謀犯延綏地方,即將本鎮遊、奇兵掣回。若賊情緊急,寧夏、陝西遊兵俱應調去策應,臨期斟酌定奪。凡客兵所至之處,在陝西地方,悉聽署都督曹雄節制,在寧夏地方,聽總兵官李祥節制,在延綏地方,聽總兵官張安節制,俱不許偏執違拗,致誤事機。除通行各該將官查照依奉施行,及行陝西巡撫都御史張秦前來固原、慶陽,隨宜駐劄防禦,臣遵照欽奉敕旨,往來環縣、韋州居中調度外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預防虜寇事,該大同鎮、巡等官與總制都御史劉宇奏。本部議得,即今冰凍已堅,虜賊勢必入套,乘間為寇,竊恐難免。合無鋪馬齎文陝西等處總制都御史楊,宜當先其未發,行令各鎮鎮、巡等官,督屬各要用心,操練人馬,振揚威武,使先聲有以奪敵之心。如果侵犯跡露,即便獎勵主客官兵,隨宜調度。何將使領某軍,何軍使屯某地;何地為賊所必入,當嚴兵以遏之;何路為賊所必歸,當按甲以邀之,務在計出萬全,事無一失,大挫賊鋒,圖成偉績。下以副三邊之望,上以紓九重之憂,毋致疏虞,有孤委任。已經題奉欽依,行令欽遵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

為照北虜不靖,動肆凶殘,每冬涉冰入套,輒便深入陝西腹裏地方搶掠,沿邊軍民連遭荼毒。今總制郡御史楊,憤彼猖獗之甚,因畫戰守主謀。參詳奏內事宜,其為計慮,亦既周悉,本部難再別議。

但兵貴有名,事當持重,合無請敕一道,仍鋪馬齎付楊,務要仰思分閫之責,俯念窮邊之憂,凡有益於安攘,悉依原擬,隨宜調度,惟在先事而備,好謀而成,使中國之威大振,外夷之魄盡褫。若彼潛伏河套,不窺我邊,亦毋橫挑強胡,以開邊隙。仍行各該鎮、巡等官,各要同舟共濟,併力協謀。如大功克就,則陞賞不遺;倘事機有誤,厥罪惟鈞。

緣係議剿虜寇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元年十二月十八日,本部尚書閻仲實等具題。本月二十日,奉聖旨:「禦防虜患,一依楊一清籌策調度,恁部裏便上緊差人鋪馬裏齎文與他知會。欽此欽遵。」擬合通行,為此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預計兵機事

兵部為預計兵機事。該本部題,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臣楊題。

據鎮守延綏總兵官、都督僉事張安呈:切見近年以來,虜酋驕橫肆志,勢甚猖獗,動輒深入。腹裏諸鎮被其蹂躪,地方盡皆殘毀,未嘗有一挫彼鋒銳。切齒含恨,無所施為。

且如弘治十八年十二月初旬,虜中走回人口傳報:酋首會議,每賊殺羊一隻,牽馬二匹,前往迤西地方搶掠。彼時得此消息,欲集官軍乘夜出境,撲搗巢穴,破彼南侵西掠之勢,但恐又有引惹邊釁之說,有為首尾之畏,束手忍忿,掣肘難行,以故賊徒得利而歸,動搖內外。言及於此,實可寒心!若不預為處置,使賊痛遭挫衄以回,邊患何時得息,地方何時得寧?

合無將〔來〕虜賊仍前恣意侵掠,不拘何鎮探聽聲息,選定馬步官軍住守。先差乖覺夜不收出境,密切哨爪賊巢遠近、帳巢多寡,果離邊牆一二百里之遠的實回報,然後將馬隊官軍分為左右哨掖,步軍駕御兵車,隨同出境,挨邊劄營,作為家當,聲勢聯絡,遙振兵威。馬軍晝伏夜行,徐徐前進,約至賊巢,分兵四面,齊起驚擊散亂,擒拿老小,剿殺強壯,邀趕生畜。縱有徼幸逃命脫走者,冬則凍餓死傷,夏則困渴疲敝,自有不戰而亡。且又致使深入腹裏搶掠之賊,得知前後不顧,急趍回營。見其巢破營空,妻子散亂,無所顧藉,生畜被劫,無所收集,加之腹裏按伏官軍追擊,內外夾攻,手足無措,未免魂喪膽落,號哭奔遁。虜賊所顧戀者,妻子生畜,如此謀為,使再不敢返顧輕犯,庶保內外軍民得安。緣係預計兵機事理,合行具呈,乞為參詳可否,明示施行等因到臣。

看得鎮守延綏總兵官、都督張安呈稱:近年虜酋勢甚猖獗,動輒深入腹裏,蹂躪地方,未嘗一挫其鋒。要待將來虜賊仍前肆意侵掠,探聽聲勢,選定馬步官軍乘夜出境,撲搗巢穴,使之手足無措,魂散膽落,再不敢輕犯邊境。又恐有引惹邊釁之說,畏首畏尾,掣肘難行一節。

切緣前項虜酋,自弘治十三年延綏、大同官軍失利之後,志驕氣橫,肆無忌憚。弘治十四年,深入陝西腹裏,殘害生靈,動以萬計。弘治十八年,宣、大遊兵全軍覆沒。又河凍之後,連年窺伺陝西,既未遭挫,必無懲戒。今冬踏冰入套之舉,難保必無。既入河套,必不安靜。臣方部署將士,振揚威武,已將沿邊直抵腹裏,分為四路,布置主客官車,相機邀截及具題外,但兵少備多,未免以一當十,出奇制變,似不得已。前項撲搗巢穴之議,不為無見。臣非不知來戰去守,乃禦戎之常道;犁庭掃穴,非聖王之本心。緣商高宗之伐鬼方,唐太宗之擒頡利,是非薄伐,昭然可知。況河套本我內地,而彼據以為巢,由是以窺我近邊,犯我內郡,此正田中之禽,利用摶執,固非稱兵於陰山之窟,濺血於不毛之地,喜功好大者之所為也。

臣愚以為,今冬深河凍,賊果入套,宜照兵部奏行事理,徵調宣、大二鎮遊、奇官兵,前來延綏中、東二路駐劄,並聽總兵官張安節制。若止在套駐牧,不曾擁眾內侵,我則嚴兵自守,決不輕挑強敵,自起釁端。如是仍前深入固、慶等處搶掠,合無行令延綏鎮、巡官,一面選帶乖覺夜不收分投出境,哨探賊營遠近眾寡;一面會合主客官兵,預先分布逼近虜營城堡。待哨探回遠,如在一二百里之間,有機可乘,原擬沿邊中路邀擊之兵照舊不動。以延綏東路參將時源領本鎮三路,臣近日挑選先鋒奇兵官軍三千員名為戰兵,總兵官張安領本鎮選定頭等官軍三千員名次之,以為中軍;大同遊、奇兵為左右二哨,宣府遊、奇兵又次之,為兩覆;太監劉保、都御史文貴領本鎮無馬並步隊官軍於牆外二三十里列車營,為家當。分布停當,晝伏夜行,各相去二三十里,擇形勢利便之地為營以待,務使聲勢連絡,後騎相望。前鋒戰兵既近賊壘,奮勇疾進,衛其腹心。賊既潰亂,舍其羸老而戮其壯健,奪其鎧馬而縱其牛羊。大同之兵堅正嚴備,不許貪利輕動,如前鋒勝負未決,進為聲援,待其既回,以為翼衛。賊若糾聚餘孽追襲我軍,張安合大同之兵專為殿後,宣府官兵相機為援,我雖退而兵漸增,彼既遠而勢自屈。前軍勞而退則先行,使無係累;後軍逸而回則殿後,使有餘力。如此布置,較之先年出境,部分疏遠,孤兵無繼,迄無成功者不同。彼賊千里趍利,日久疲敝,聞我傾其巢穴,必自遁歸。我腹裏之兵躡之,中路之兵劫之,沿邊之兵又夾而邀之,賊戀巢之心既勝,欲戰之志不堅,必然潰敗。比至套中,見其妻孥傷殘,褫魂破膽。振中國之威,泄生民之憤,安邊制虜之計,莫快於此。昔者孫臏直走大梁而解邯鄲之圍,攻其所必救,古人遺法具在,顧用之者何如耳!

但兵貴神速,機防先露,進止之間不容髮。若待臨期奏請定奪,誠恐緩不及事。如蒙乞敕兵部詳議,倘有可采,作急行臣及延綏鎮、巡官,密切會議,相機而動,必期成功。若套賊勢重,兵力不敵,或賊營迂遠,勢難輕進,機無可乘,照常戰守,不敢輕舉妄動,以貽後艱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這本所言禦虜方略,兵部便看了來說。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

看得陝西等處總制都御史楊奏稱:胡虜頻年入寇,未嘗一遭挫衄,以此志益驕橫,恣行侵掠,沿邊地方盡被蹂躪。今冬河凍入套,若再擁眾內侵,差人出境,密切哨探賊營遠近多寡,欲要會合主客官軍,部分將領,駐劄要害,選鋒潛行,直搗其巢。待賊聞知逐歸,又令腹裏按伏官兵追擊夾攻,使其進退驚惶,坐見疲敝,以致邊患永絕。如止在套駐牧,不敢倡亂,及兵力不敵,賊營險遠,仍前照舊戰守。因反覆問難,備陳方略,仰冀聖明采擇施行一節。

為虜賊近年以來,動輒深入腹裏,殘害我生靈,致勞官軍西征北戰,曾無虛歲。罪惡已盈,神人共憤。今河凍入套,則窺伺固、慶等處之謀,勢恐難免。今都御史楊,慮其將來為患不已,邊境無時可寧,欲要糾集大兵,乘間掃穴其所,以振驚氈裘之心,發舒華夏之氣,誠足為快!及照奏內區處事宜,亦既周悉,詳其論議,似可求成。但兵貴出於萬全,事須圖厥所終。雖取子必入虎穴,尚有遺謀;而探珠幸值龍眠,亦為危道。今遠離邊城,懸軍敵境,少有蹉跌,關係非輕,況臨機制變,非臣等所能遙度。

合無本部仍鋪馬齎文本官,將奏內事情再加詳議,審己量敵,長慮卻顧。如果事機可乘,筭無遺策,兵力可勝,保無後艱,聽依原擬,徑自施行,一洗腥膻之汙,用紓疆場之患。若是哨探不的,險遠難進,彼無可圖之釁,我有自危之形,只合振揚軍威,激勵將士,候彼深入,分兵邀擊,以期成功。務須不見是圖,為謀孔臧,以副重託,毋得率意輕動,致有疏虞。仍行大同等處總制都御史劉宇及宣、大二鎮鎮、巡官員,各將遊、奇官軍整點齊備,候陝西總制有事徵調,即便依期督發前去,共濟邊務,毋得遲延悮事,自干憲典。

緣係總制官員奏議出境剿寇事宜及奉欽依:「這本所言禦虜方略,兵部便看了來說」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元年十二月初九日,本部尚書閻仲實等具題。本月十一日,奉聖旨:「是。閫外之寄,卿等所專;出奇制勝,事難遙度,務要計出萬全,以除邊患,毋致疏虞。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遵明詔更置將官以甦久疲邊人事

兵部為遵明詔,更置將官,以甦久疲邊人事。該本部題,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題。

行據鎮守陝西署都督僉事曹雄呈,準陝西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張泰手本。行據陝西都司掌印都指揮僉事房懷呈稱,會同陝西布、按二司掌印左布政使胡富、按察使謝瑩查議得:洮、岷、河州、西固城、階文五處地方,切鄰邊境,番賊先年不時侵犯,陸續奏設守備官各一員,職專操練軍馬,撫治番夷,保障地方。近年以來,仗賴朝廷恩威,諸番順服。但夷性狠詐,種類數多,反覆不常,禍患難保。況岷州相離階州五百里,文縣七百里,西固城三百里,洮州一百餘里,河州五百里,河州直抵階文一千二百餘里,且又山溝陡峻,道路崎嶇。若將各該守備官員盡行裁革,止設參將一員,常在岷州駐劄,邊備副使常在河州駐劄,有事公同計處,倘遇有警,直待呈報各官,方才調用人馬,不惟緩不及事,抑恐所喪滋多。

其稱前項守備官,每人常帶家屬四五十口,莫肯自出己財養贍,分外供億,何勝其繁,甚有不守法度,肆為剝削漁獵,誠有所見。但征剿截殺之際,若非親人跟隨不可,合無將各官隨帶家人量為查革,各止許存留十數名跟用,其餘俱發回原籍隨住,各官仍照舊存留於各地方守備。若有人口過多,甚或廢弛邊情,剝削軍士等項奸弊,聽邊備官用心訪察,具實訐呈撫、按衙門,參奏拿問,庶幾不失事體,且免後艱,呈乞定奪施行等因。

據此,看得陝西都、布、按三司掌印官都指揮僉事房懷、左布政使胡富、按察使謝瑩等,會同查議得前項事情,誠為有見。原設守備官員,委的難以裁革,備由用手本前去,煩為徑自回報施行等因。準此案查,先抄蒙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鈞帖前事,已經計議去後,今準前因,理合備由呈乞,照詳施行等因。據此案查,先準兵部咨前事。看得巡按陝西監察御史杜旻奏稱:洮、岷河州、西固、階文五處地方,先年因諸夷入境侵掠,各設守備官一員,使之控制。今諸番俱已向化畏威,要將各守備官盡行裁革,另設參將一員分守一節,具見本官省官惜軍之意。但前項地方,俱各切鄰番境,守備官員未審應否裁革,擬合查勘。為此合咨前去,煩查前項各該地方守備官員,即今應否盡行裁革?止設參將一員,揆之人情事體,有無經久利便?逐一查明咨報,以憑上請定奪等因。備咨準此,已經備行陝西鎮、巡官員查勘議處去後。今準前因,看得巡撫陝西都御史張泰行據三司等官議稱:岷州相離階州五百里,文縣七百里,西固城三百里,洮州一百餘里,河州五百里,河州直抵階文一千二百餘里,山溝陡峻,道路崎嶇。若將各該守備官員盡行裁革,止設參將一員,常在岷州駐劄,邊備副使常在河州駐劄,倘遇有警,直待呈報各官,方才調用人馬,緩不及事。要將各官照舊存留守備,但隨帶家人,止許十數名跟用,其餘發回原衛。各官若仍舊存留人口數多,剝削軍士等弊,聽邊備副使指實具呈撫、按衙門,參拿一節。

切緣前項地方,密邇諸番,深山大谷,恃險難制。先年不次糾集鬼類,入境侵掠,動調官軍誅剿,經年方得寧息。近雖不敢恣肆,犬羊之性,叛服不常,撫馭稍有失宜,難保不復為患。巡按御史村旻所奏,乃省事惜費以蘇邊人之意,但干礙地方,事體重大。況先朝設立守備官員似有深意,行之年久,若便議令裁革,恐貽後艱。

臣竊謂任法不若任人。任得其人,官雖多不為害;任非其人,委的有損無益。近年守備官員不止家口眾多,分外供億,中間剝削軍士,侵克糧賞,父通番夷,勾引邊患者實不為無。藉以安邊,反以擾人,誠有如御史杜旻所言。

臣訪查得守備洮州都指揮僉事趙寧,貪而且老,懦而無為,人情稔熟,事多掣肘。守備岷州署都指揮僉事閻縉,才雖通敏,性實虛浮,行事乖方,下人不附。此二人者,委的擁虛坐食,廢事虐人,非惟無益邊備,且恐貽患地方。所據前項守備官五員,固難裁革,其不職官員則當革罷。內趙寧年力已衰,難再別用,閻縉年力精壯,猶堪領軍。如蒙乞敕兵部再議奏請,合無將前項守備五員俱不必裁革,內將洮州守備都指揮趙寧、岷州守備都指揮閻縉俱各革退。趙寧令其替職,閻縉令回原衛,聽候別用。聽臣會同陝西巡撫於都司各衛官中推舉有才幹、有行止、知番情者,具奏擢用,守備前項地方。仍通行各該守備官,隨帶家人止許存留十數名跟用,其餘俱發回原衛。若有仍舊存留人口數多,剝削侵克,交通番夷等弊,聽巡按御史、分巡邊備等官舉劾參拿。如此,則事無紛更,人無勞擾,後艱可免,實為便益等因具本,該本部官欽奉聖旨:「兵部看了來說。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案查,先該巡按陝西監察御史杜旻奏前事,已經查勘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看得陝西總制都御史楊奏稱:查勘過洮、岷、河州、西固、階文等五處地方,密邇諸番,叛服靡常,原設守備官員難以裁革。但守備洮州都指揮趙寧、岷州都指揮閻縉,俱各不職,欲要革罷,另行推用一節。

緣前項各該地方守備官員,既該總制官員勘稱裁革不便,合無依其所奏,本部行移本官,除將趙寧行令替職,閻縉令回原衛,仍另推相應官員前來,上請簡用,其餘俱各照舊存留守備。其稱各官家屬眾多,未免分外供億,甚又肆意侵漁,潛交番賊,誠為貽患地方,相應禁治。亦合通行本官,轉行前該守備各官,今後跟用家人,止許存留十數名在彼,其餘俱發回原衛,不許仍前多帶,以致供應太繁,軍士受害,及敢有侵克交通等情,聽總制、巡按等官指實參奏拿問,決不輕貸。

緣係總制官議奏存留守備官員及奉欽依:「兵部看了來說」事理,未敢擅便。正德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本部尚書閻仲實等具題。本年閏正月初一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就行,為此,合行移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急缺領軍官員事

兵部為急缺領軍官員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連送,該本部題,本司案呈,奉本部送於兵科抄出,總制陝西、甘肅、延綏、寧夏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右都御史楊題。

查得寧夏管領土兵都指揮僉事韓斌,近該巡按陝西監察御史邢纓奉都察院勘合劄付,為捷音事,行提本官與守備焦洪並問去訖。

案查,先為慎固地方以遏虜寇事,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該鎮守寧夏地方都知監太監葛全等題前事。本部看得,寧夏鎮、巡等官太監葛全等奏稱:花馬池等四營,俱各隔遠,備禦等項人馬不多,往往被賊擁眾深入毒虐,要將寧夏義勇土兵內挑選三千員名,關給馬匹,令靈州土官都指揮韓斌統領,清水營按伏,遇警會合截殺一節。

緣花馬池委係虜賊經由腹內喉襟之處,今既該各官會奏前來,必其計籌停當,有益邊方,合無準其所奏。本部仍行各官,照數挑選精銳義勇工兵三千員名,給與馬匹,著令都指揮韓斌統領,依期專在清水營按伏,遇警往來相機策應。務要撫恤軍士,如法操練,不許虐害,致令失所。其欠少馬匹,仍行都御史楊,查照給用。若果十分不敷,明白奏來,以憑定奪等因題,奉欽依,備咨前來。

查得前項義勇土兵,已該寧夏鎮、巡官挑選精壯三千員名,欽遵行委都指揮韓斌統領及馬匹臣陸續處置給領,將及三千之數。遞年照依兵部原擬,在於清水營按伏,遇警會合主客官兵截殺外。今該前因,切緣清水營在於寧夏橫城之東,興武營之西,最為孤懸要害,達賊出沒必由之地。自設前項人馬以來,頗壯邊城聲勢。今虜賊在套未出,正當緊關堤備之際,縱使河開出套,遇冬難保不來。原設領軍官員既已緣事被提,未知何日完結。雖委官暫領,終是權任不專,難責成效。

臣又訪察得都指揮韓斌,雖才識通敏,有治事之能;而性資嚴刻,非統馭之器。頃緣虐用其下,以致土人奏訐違法事情多端,見該兵部奏行勘問未結。雖虛實猶未可知,但彼為土官而失土人之心至於如此,安望其樂為效用,以成戰伐之功哉?必須另擇將官統領,庶使此軍不為徒設。

竊見寧夏衛指揮使、新陞都指揮僉事仇鉞,出自將門,素諳戎務,驍勇善戰,曾立奇功,寧夏一鎮武臣號為出色,相應委用。但所領官軍三千員名,與各鎮遊、奇兵事體不異。況今三邊多事,前項土兵若得人教養操習,豈徒清水營按伏,花馬池策應,而他鎮有事,亦可備緩急之援。若非稍加優遇,不無事重權輕。

如蒙乞敕兵部,參詳議處,合無乞將仇鉞具奏,量與將官名目,請敕統領前項義勇土兵三千員名,令其用心操練撫恤。仍照原擬,遇冬分布清水營按伏,花馬池、靈州一帶地方有警,俱聽鎮、巡官調遣策應。訓練既精,各鎮有事,亦可徵調應援。如此,則軍威增重,軍容改觀,邊方大計不為無補。韓斌待事完,如果無礙,另行推委,管理別項官軍,庶使土官與土人不致互相猜疑,實為便益等因具本。該本部官欽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案查,先為慎固地方以遏虜寇事,該寧夏鎮、巡官奏稱:花馬池等四營俱各隔遠,備禦等項人馬不多,往往被賊擁眾深入毒虐,要將寧夏義勇土兵內挑選三千員名,關給馬匹,令靈州土官都指揮韓斌統領,清水營按伏,遇警會合截殺。本部議得:花馬池委係虜賊經由腹裏喉襟之處,今既該各官會奏前來,必其計籌停當,有益邊方。合無準其所奏,仍行各官,照數挑選精銳義勇土兵三千員名,給與馬匹,著令都指揮韓斌統領,依期專在清水營按伏,遇警往來相機策應。已經題奉欽依內行令,欽遵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

看得陝西總制都御史楊奏稱:寧夏管領土兵都指揮僉事韓斌,才識優於治事,統馭非其所長,近因虐用下人,以致奏訐違法事情多端。雖勘問未結,而人心已失,難再委用。及訪得都指揮僉事仇鉞,諳練驍勇,俱在一鎮武臣之右。欲要將本官量加將官名目,請敕令其代替韓斌,管領前項土兵,以備按伏徵調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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