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之行

“天啊，你们看见了没，她刚刚直接跳下去了！”乔治一脸惊讶地说，“她有没有摔到啊。朱利安快打开你的手电筒照一照。”

朱利安打开了手电筒。“这个洞还挺深的呢，”他说，“我想最好还是从雪橇上把绳子取下来，然后抓着绳子下去，我可不想现在就摔断腿或扭伤脚踝。”

“我们把雪橇放在洞口，放下绳子，这样我们就能安全下去了。”迪克一边说，一边把他的雪橇拉到了洞口。

朱利安也把另一个雪橇拉了过来，很快他们把绳子放下去，孩子们也做好了准备。

“蒂米怎么办？”乔治焦急地问，“大卫跳下去了，但是我很担心它有没有摔伤！”

“我会用我的外套包住它，然后用绳子的一头拴住它，”朱利安说，“这样我们就能安全快速地把它放下去了。蒂米，到我这儿来。”

蒂米很快就被裹在大衣里了，朱利安用绳子把蒂米缠了起来。

迪克从另一根绳子上先滑了下去，站在洞里，等着朱利安放下蒂米好去接应。这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见到四个孩子还得用绳子，艾丽用鄙视的眼光盯着他们。

朱利安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可不是个个都强壮如牛的，”他说，“我们也不像你，整日在山中闯荡。好了，这就是你的大大的洞，接下来怎么走？”

朱利安用手电筒照了一圈。“是的，这就是一个壶穴，这里有一个小地下洞穴。你们看，那延伸出去的是一条隧道吗？”

“是的，”乔治说，这时艾丽和小羊一起跳进了隧道里，消失在黑暗中，“你看她们，没有手电筒，没有煤油灯，但她毫不畏惧，一往无前！如果是我，我会吓得不敢动弹！”

“她好像长了一双猫的眼睛，”安妮说，“我们要跟着她吗？最好快点，否则要跟丢了。”

“蒂米，快来！”乔治说。然后，五个小伙伴紧追艾丽的步伐，沿着这条黑暗又崎岖的隧道前进。安妮盯着头顶的岩石，想着岩石层表面竟然长着浓密的石南等植物，现在又被大雪覆盖，到处白茫茫一片。

走了好一阵，也没追上艾丽，朱利安越来越担心。

“艾丽！快回来！”

但是无人应答。

“没事的，”迪克说，“或许只有一条路，她知道我们只能走这条路。如果走到交叉路口，我们再喊她一次。”

但他们没有遇到交叉路口，隧道弯弯曲曲，一直不断地往山下延伸。它的顶部和墙壁都是坚硬的岩石，但是底部是沙子路混合着些小石子，使得这条路特别粗糙磨脚。

朱利安看了看指南针。

“我们差不多在向东北方向走，”他说，“这个方向应该通向古塔。我想我知道艾丽是怎么进入到这座房子的了！”

“是的，这条隧道必定从那条‘吃人’栅栏下穿过，然后直达房子的地窖附近，”迪克说，“也有可能直接通到地窖里。不过，艾丽现在在哪儿呢？”

话音刚落，他们就借助朱利安的手电筒光看到了艾丽。她站在通道的角落，和大卫、范尼一起等着他们。

艾丽伸手往上指了指。“去花园的路！”她说，“那里洞很小，只有艾丽能钻过去，你们过不去！”

朱利安抬头用手电筒照了照。那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洞口，但很显然上方杂草丛生，被野草或是石南丛遮住了。他看了看两侧墙壁，岩石突兀，可见小艾丽可以轻易爬上去然后钻出洞口，在花园里漫步闲逛！所以这也是为何老太太扔下的纸条能被艾丽捡到！艾丽肯定是唯一一位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的人！

“这边。”艾丽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离开这个花园洞口，往更深处走去了。

“我们现在肯定在房子下面，”朱利安说，“我想知道……”

但是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这条路把他们引到了一个老旧、残破的地窖里。经过一个墙体已经倒塌多半的地窖时，艾丽骄傲地把大家带了进去。里面黑暗潮湿，肮脏凌乱，遍地都是木桶和旧瓶，这里以前肯定是个酒窖。

“地窖！”路经一个又一个地窖，迪克惊呼道，“好几十个。喂，艾丽，这是什么？”

他来到了一个墙体完全破坏的酒窖前，但那破损似乎是人为所致，那地方看上去像是刚被破坏不久，因为它不像其他那些倒塌的墙体一样，已经被尘土和污泥所覆盖。乍一看，这个巨大的断裂墙体，会让人误以为里面是个小型洞穴。

紧接着，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是水的声音：流水潺潺，四处迸溅！朱利安向前迈了一步，试图从墙体断开处往洞穴里看。

艾丽紧紧攥着他的手，十分恐惧。

“不要！不要！不要去那里！坏人，非常非常坏！那是个危险地方！”

“你们看！”朱利安兴奋地说，并没有注意艾丽正拽着他的手，“地下河！这不是一条小溪，是一条河！在山的内部飞驰流淌，或许是一路上的山泉水汇集而成，而且我猜它肯定直接注入了大海！因为海边就在不远处！”

“坏人在那里，”艾丽惊慌地说，也拽着迪克和乔治，“‘砰砰’，大火，噪音。你们快过来，快！”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朱利安吃惊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艾丽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妮和乔治也十分惊讶，但并不打算要沿着河流走去查探真相！

“我们最好现在就走，赶紧进到房子里，”乔治说，“毕竟救出老太太才是最重要的事。难怪他们把她囚禁在塔里，这样她就不知道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了！”

“如果是我，知道了真相后，我肯定会崩溃的，”迪克说，“我现在都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

“你们快回来。”艾丽又强调了一遍。不过好在这次他们都跟上来了。蒂米跟在乔治后面一路小跑，完全摸不着头脑。

艾丽一路带着他们准确地穿过粉碎的墙壁，发霉的地窖，还路过了一些看似近期被用来储物的地方。那些地方，满地都是食品罐头，旧家具，旧罐头，旧浴盆，还有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桶。

“我们轻走！”艾丽说，意思是他们现在要悄悄地走。小伙伴们跟在艾丽后面，走了一段地窖里很长的石梯。石梯顶端的门半掩着，艾丽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听着。朱利安认为她或许是在观察那个高高大大的看门人，他还想知道那只恶狗是否在房子里，于是低声问艾丽：“艾丽，那只大狗在房子里吗？”

“没有。大狗在花园里，大狗一整天都在那里。”小女孩小声回应道，这让朱利安放心不少！

“艾丽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艾丽对大家说完，眨眼的工夫便溜了出去，并示意其他人等一等。

“她去检查看门人在不在附近了，”朱利安说，“我的天啊，你们见过像她一样勇敢的人吗？老天，她这么快又回来了！”

艾丽确实初生牛犊不怕虎，脸上绽开顽皮的笑容。

“人睡了，人安全。”艾丽带着他们离开地窖，进入到一间超大的厨房里，空间容量巨大，但是空空如也、一片萧条。附近一个储物室的门开着，艾丽飞速冲了进去，拿了一块肉饼出来，递给朱利安。朱利安立刻摇了摇头。

“不可以，不能偷东西！”他说。但是艾丽也没听懂，或许不想懂，自己把那块饼吃了，顺便还咬了一大块下来，放到地板上，和小羊小狗分享，见到美食，它们总是乐此不疲。

“艾丽，带我们去找老太太，”迪克说，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艾丽，你确定没人在这个房子里吗？”

“艾丽知道！”小女孩说，“有一个人看守，他在这里！”她指向附近一个房间的门，“他看管老太太，狗看守花园，其他人不来这里。”

“好的，那么那些奇怪的‘其他人’住在哪里呢？”朱利安问，但是艾丽没有听懂。她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里竖起两个华丽气派的楼梯，盘旋向上，连接楼上的一个大平台。

小羊欢呼雀跃起来，小狗大卫也兴奋地直叫。

“嘘！”四个小伙伴立刻比了个手势，但是艾丽依旧不管不顾地欢笑着。在这个房子里，她好像特别无忧无虑。迪克心想，她自己一个人，钻进壶穴，一路摸索，肯定来过这里很多次了！难怪她总会离家出走，毕竟她总能在这个大房子里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他们跟在她身后上了楼梯。

但是艾丽走到二楼就不想往上走了。艾丽已经带他们上了两层楼，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开阔的画廊前，画廊的尽头，是另一个楼梯。艾丽退后几步，拒绝去牵朱利安伸出的手。

“怎么了？”朱利安问道。

“艾丽没来过这里，”小女孩一边说，一边往后缩，“不去那里，从不。那些人看着艾丽！”然后她指了指那一排图画，每一张图片上的人都曾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他们早已过世。

“她害怕这些肖像画！”安妮说，“害怕这画里人物的眼睛会盯着她看！这有趣的小家伙。好吧，艾丽，那你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我们去楼上看看。”

他们把艾丽、大卫和范尼安顿在窗帘后面，四个小伙伴和蒂米就轻轻地在画廊里穿行。路过的时候，安妮瞥了一眼这些肖像画，把她吓得一激灵，画上人物的眼睛都盯着她，看上去满是忧伤和失望。

孩子们上了一个又一个楼梯，现在到了一个长通道里，这一层楼全是房间，一个挨着一个。但哪一间才是他们想要的呢？

其实很容易就能找到！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但除了一间！

“一定就是它了！”朱利安一边说，一边敲门。

“是谁？”房间里传来一个微弱痛苦的声音，“肯定不是你，马修。你从来不讲文明！自己开门，不要再敲门来戏弄我了！”

“钥匙就在门上，”迪克说，“打开它。朱利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