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国民党高级将领钱大钧。长得身材高大,风度翩翩,但平时不苟言笑,十分木讷,尤其见了女人更少说话,虽说名门闺秀之媒妁络绎不绝,但人到30岁时仍是光棍儿一条,月老一直没青睐他这位将军。
这晚,担任武汉警备司令的钱大钧,被几位同僚有意硬拉到“大世界”舞会上,想通过跳舞,结识舞伴,物色人选,帮他解决个人婚姻问题。
“先生,我陪你跳曲舞好吗?”一位穿着粉红旗袍,长得清纯美丽的女子落落大方地从舞池边走过来邀请钱大钧。
“嗯,好吧。”钱大钧一看,这女子长得着实漂亮,便站起来走进了舞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女子随钱大钧在舞池走了两步,惊讶一个坐冷板凳的人舞竟跳得如此娴熟、潇洒,两人在镁光灯闪烁下很快就舞出了珠联壁合的感觉。
“先生贵姓?”
“钱大钧。”钱大钧很直率地回答。
“你就是警备司令钱大钧?”这女子有些不大相信地又问。
钱大钧鼻孔里“嗯”了一声。这女子心想:呵呵,怪不得人们都把钱大钧称木讷将军呢,原来此人真的木讷,多余一句话也没有啊!
舞会结束时,这女子面带红晕,神情激动地对钱大钧说:“我叫欧阳藻丽,今晚认识将军非常高兴。”钱大钧还是鼻孔里“嗯”了一声。
这次舞会上,美丽大方的欧阳小姐竟让木讷的钱大钧完全心动了。第二天晚上,他又早早地带着随从来到舞会上,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见着欧阳小姐的踪影。
“去!给我找来欧阳小姐,我要和她跳舞!”钱大钧向随行副官下了令。随行副官一皱眉,心里直叫苦:哎哟!我根本不知道欧阳小姐家住何方,上哪儿去找呀?
哎!舞会老板说不定知道的呀!副官一问,老板也摇头。欧阳小姐找不到,钱大钧便没了跳舞的兴趣,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舞厅。
“找到了!找到了!”第三天下午,舞厅老板屁颠颠地来司令部向钱大钧献殷勤,钱大钧不由展颜欢笑了。
一来二去,欧阳藻丽竟对钱大钧也对上了眼。这时,钱大钧知道欧阳藻丽是上海纺织大亨欧阳忠毅的大女儿,她父亲面包在武汉设有办事处,她来武汉名义上是谈业务,实际是散心来的。征得欧阳小姐的同意后,钱大钧便迫不及待地亲自到上海来提亲。
“我的女儿,怎能嫁给一个不可靠的丘八呢?不行!”欧阳忠毅对木讷的钱大钧不感冒,他冷眼拒绝了钱大钧的提亲。
钱大钧又搬动上海警备司令杨虎、船舶大亨虞恰卿前去说亲,都被欧阳忠毅一一拒绝了。欧阳忠毅为阻止女儿和钱大钧相会,竟派家人将女儿监视起来,连门也不让她出了。
“委员长,我……”一天,蒋介石来上海,钱大钧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竟苦着脸将自己心中的苦恼说了。蒋介石看了看钱大钧,嘴上没有言语,心里却在说:真没出息!一个堂堂国军上将,竟追赶不来一个小姐,还好意思跑来给我说!但他又一想,钱大钧从黄埔以来一直忠心勤勉,30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这个欧阳忠毅,也太那个了,你的女儿也并非金枝玉叶,嫁给一个将军,难道还委屈不成?
“欧阳老板,我看……”蒋介石亲自来向欧阳忠毅说情。可欧阳老爷子却还是没给蒋介石面子,他头仍旧摇成了拨浪鼓。
“不识好歹的老东西!”陪同蒋介石的军统上海站站长沈醉一见欧阳忠毅“不识抬举”,立即气呼呼地派出几个特务,暗中绑架了欧阳忠毅,想逼他就范,答应这桩婚事。
“钱将军,我爹是不是被你派人绑架了!”欧阳藻丽的妹子欧阳生丽在其父遭绑架后,竟跑到钱大钧下榻的住处来质问;
“这个?”钱大钧一头雾水。但他想了想,这事可能和上海军统站有关,便气呼呼地找到沈醉,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
呵呵,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倒兴师问罪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啦!沈醉被钱大钧骂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他让手下很快将欧阳忠毅放了回去。可钱大钧心知,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和欧阳藻丽的婚事肯定是没戏了,便心灰意冷地回到了汉口。
这天一大早,钱大钧穿上一套新崭崭的黄呢子军服,挎着一把洋刀,雄赳赳地上街巡视。可走在大街上的钱大钧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举止失态。
钱的副官嘴一吸溜,心说:一个堂堂司令官巡街就让人难以理解,看这表情,他不会因失恋发生点什么事儿吧!
还真的有事儿,当钱大钧走过一处闹市区,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面上时,竟猛地一下从腰间抽出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就要开火!
可事情就是个巧,钱大钧这时不小心正好一脚踩在谁家的宠物狗屙的一泡屎上,将其滑了一个大趔趄,手里的枪偏离了位置,只听“叭”地一声响,子弹擦着钱大钧的头皮一下子飞上了天!
“司令!”一群官兵心里笑着赶紧手忙脚乱地将钱大钧硬拖回了司令部。
此事传到上海后,欧阳藻丽一听,既好笑,又感动,她泪流满面,又去恳求其父答应钱大钧的求婚。“不行!”欧阳老爷子好像铁了心,就是不同意女儿和钱大钧结合。
钱大钧的自杀深深触动了欧阳生丽,她对其姐说:“这样痴情的男人,天下不会再有了,你难道真的要错过吗?爹爹不同意,你就私奔吧。”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欧阳藻丽姊妹一同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欧阳藻丽一到汉口,在欧阳生丽的主持下,即和否极泰来的钱大钧洞房花烛结婚了。
钱大钧和欧阳藻丽婚后过了五六年夫妻“恩恩爱爱”的日子,可没料到,欧阳藻丽竟得了一种怪病,浑身虚软、消瘦。一年时间就病入膏盲了。
“今生今世,我就娶你一个老婆。”钱大钧向病中的欧阳藻丽流着泪表白。“你怎么能这样呢?”欧阳藻丽劝钱大钧在她死后再续娶一个。欧阳藻丽心知,国民党的将军纳妾成风,自己的丈夫不纳妾,就已经是很爱她的具体表现了。她虽然无福陪伴丈夫白头偕老,但也不能苦了他的后半辈子呀!
“妹妹,我想托付你一件大事……”一天欧阳藻丽对陪伴她的妹妹欧阳生丽叹着气说。
自从欧阳藻丽和钱大钧结婚后,欧阳生丽暗中竟然喜欢上了她的这位姐夫,自己竟心甘情愿地上门做了钱大钧的情妇,只是将欧阳藻丽蒙在鼓里罢了!她这一托付,正合了欧阳生丽的心意。她岂有不答应之理?
“我妹妹不是还独身吗?以后,让她来替代我吧。”欧阳藻丽做通其妹的工作后,又用几乎哀求的口气来做钱大钧的工作。
钱大钧看着欧阳藻丽使劲摇了摇头。欧阳藻丽哭了,哭得十分伤心,竟哽咽着说,你不娶我妹妹为妻,我死不瞑目啊!
钱大钧最后只好点着头答应了下来。可欧阳藻丽还害怕钱大钧在她死后反悔不娶她妹妹,便让他对天起誓!这还不算,第二天,她就硬逼着钱大钧和她妹妹欧阳生丽“同居”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啊!”欧阳藻丽似乎了却了平生的最后一桩心愿,她会心地笑了。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怪,一两个月过去了,欧阳藻丽不但没死,反而开始脸色红润。慢慢能下床行走了。再后来,她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这时,欧阳生丽也给钱大钧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病好后的欧阳藻丽只好和妹妹一同做了钱大钧的老婆。正当钱大钧和欧阳生丽暗自高兴时,欧阳藻丽掐指一算,哦,这孩子咋满打满算才7个月呢?!
“说?这是怎么回事?”欧阳藻丽怒不可遏!钱大钧只好吞吞吐吐讲出了实情。
“哼!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啊!”欧阳藻丽气得肚圆脸紫,她一甩手竟回了上海。从此以后,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们在茶余饭后闲谈时,常常会嬉笑着提到钱大钧的“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