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天早上

四小时后，比尔叫醒杰克，几句话跟这个满脸惊讶的男孩交代了卢西恩的到来。“他现在不停地表示站我们这边，但你永远不知道这个蠢蛋会怎么做。”比尔警告杰克，“所以，你要盯紧他。如果你听到一点点从底下传来的声音，就立马把我叫醒！”

“好的，比尔。”杰克说着，立马清醒了，“我说，他们已经在底下待了很长时间了，对不对？他们肯定迷路了！”

“我真希望是的。”比尔说，“但我不信他们会永远迷路，虽然我们很希望是那样。那个‘迷津园’并不是大得吓人。所以杰克，我先去睡会儿，你机灵点！”

杰克还是有点犯困，他很怕自己难以保持清醒，于是点起一盏提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用灯照着卢西恩，他已经完全睡熟了，一点没有动静。菲利普也睡得很香，至于两个女孩，几乎看不到一点点她们的脸，她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琪琪陪着杰克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她知道自己得保持安静，所以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但她不擅长这样轻言细语，搞得杰克的耳朵直发痒。他忍不了了，便把琪琪从肩上拿下来，让她待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

杰克守夜的两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他去叫醒菲利普，但他睡得太熟了，杰克花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唤醒。杰克一把他翻过去，菲利普就又睡着了，然后杰克把他翻回来，但菲利普还是紧闭着眼。

杰克脱下菲利普的一只鞋，挠他痒痒。这下可把菲利普弄醒了！菲利普直直地坐了起来，打量着杰克手中的提灯。

“你在……”菲利普说话的声音开始很大，杰克立马对他嘘了一声。

“嘘，笨蛋！你会把其他人弄醒的！抱歉，挠你的脚底，可谁让你怎么也喊不醒！现在轮到你守夜了。”

菲利普穿上鞋子，低声地抱怨着杰克的行为。米基也醒了，惊讶地望着周围，像是忘了自己在哪里了。

杰克小声地把关于卢西恩的事情告诉了菲利普。菲利普觉得很好笑。“所以卢西恩现在跟我们一伙！”他说，“好吧，他也不算个坏家伙，只是真的蠢极了！可怜的卢西恩，我猜他肯定吓死了！没问题，我会盯着他的。虽然老实说，他也没胆量做他不该做的事情。如果我们亲爱的艾普先生从石柱里探出脑袋来，我相当乐意用力把他敲晕。”

杰克咧嘴笑了一下。“行了，我去睡觉啦。”他说，“菲利普，去守夜吧！”

只是菲利普坐着守夜，他的眼睛总是想合上。他站了起来，就像杰克一样四处走动。

要是在值班期间睡着的话，那可真是不可原谅。菲利普想知道现在几点了，他看了一眼手表，手表发出夜光，告诉了他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菲利普望着东边，晨曦已经给天空镀上了一层银色。

在菲利普守夜的两小时快结束时，又传来了声响。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到处都被照得亮堂堂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新鲜又美丽。菲利普正享受着第一缕阳光的温暖时，听到了响动。

他竖起耳朵，米基吱吱地轻声叫唤。“嘘！”菲利普说，“让我听听。”米基立马安静了。

这个响声又来了，是靴子踩在石头上的摩擦声。艾普先生他们要上来了！菲利普想到，他赶紧跑去比尔睡觉的地方——比尔把脸埋在院中的草堆里：“比尔！快醒醒！他们要来了！”

比尔立马醒了过来。他跳了起来，睡意全无。杰克也醒了，两个女孩子也是。只有卢西恩还在睡觉，但没人注意到他。

比尔跑到石柱那里，从菲利普手里接过楔形的木头。“往后站，”他对两个女孩说，“我不希望待会儿遇上很大的麻烦，但谁说得准呢。我可不会坐以待毙，就这么站在这里等待艾普和他的同伙。”

比尔待在石柱的洞的破碎边缘下面。他仔细听着动静。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显然是有人现在在石柱里面，沿着螺旋形台阶正在往上走。比尔听到他们在说话，但一点也听不懂。

但是，比尔认出了艾普先生的嗓音，紧紧握住手中的那块木头！艾普先生停下来站着，听到有人在台阶上面对他喊话。他用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比尔跑到石柱那里，从菲利普手里接过楔形的木头。

“卢西恩？是你在那里吗，卢西恩？”

卢西恩明明在这里啊，而且完全睡着了，当然没法回答。艾普先生再次轻声喊道：“卢西恩！”

比尔用一种冷酷的声音代为回答道：“我在这里呢，是比尔·坎宁安，我等你好久了！

艾普先生！你只要敢出来，我就拿手里这个武器把你打回去！”说着，比尔用力在石柱上敲出巨大的声响，所有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卢西恩被吵醒了。

石柱里面陷入了一阵死寂。接着，又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往台阶上走。一些声音在低声交谈着。

“你们怎么挣脱绳子的？”再次传来艾普先生的声音，“是卢西恩把你们解开的吗？他不在下面。”

“不是他。”比尔说。

那些声音又交谈起来。艾普先生急切地喊道：

“坎宁安先生！我的人告诉我他们刚才在底下发现了卢西恩，伤得很严重。卢西恩需要帮助，让我们快点出来吧。”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的消息，特别对卢西恩而言，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卢西恩正准备说话，杰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保持安静。让比尔来处理！

“真是很抱歉，艾普先生，”比尔说，“你把他送上来，我们会照顾卢西恩的。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待在下面，没得商量。”

又是一阵低低的交头接耳声。艾普先生又说：

“我必须请求你让我们和男孩一起上来。他真的伤得非常严重。我为他感到很痛苦。”

大家看着卢西恩的脸，黛娜几乎要笑出声来。比尔立即回应：

“什么都别说了。除了卢西恩，你们谁也不许上来。快把他送出来。”

因为卢西恩非常安静地坐在院子的草地上，艾普先生根本不可能把他从石柱里送出来。露西安对黛娜耳语：“他真的不算是个会讲故事的高手！”

比尔开始懒散地用木头敲打着柱子。“看来你不想跟卢西恩分开啊，”他喊道，“但我警告你，你们谁只要从石柱的破洞里一出来，我就狠狠地打！”

， ！比尔拿木头敲打着石柱。艾普先生可不喜欢这样。他不是一个很勇敢的男人，不难想象他在石柱里面的感受！

“那我们能吃点东西吗？”艾普先生最后又喊道。

“不行，”比尔无情地喊道，“这些食物都不够我们自己的早餐。”

根据那些摩擦声判断，艾普先生和他的同伙已经决定返回台阶下面商量对策去了。比尔抬头示意杰克：

“把剩下的食物分给大家。我站在这里，防止万一他们又试图出来。我估计还得跟他们周旋一两次，但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让他们冒出来的。”

杰克和菲利普分发了食物。比尔大口嚼着分给他的那部分食物，眼睛和耳朵还是时刻对破损石柱那里的动静保持警觉。但是什么声响也没有。

结束令人相当不满意的一餐后，比尔招呼几个孩子过来。“现在，你们听好了，”他用很低的声音说，“你们也看到了，我必须守在这里。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跟着卢西恩找到停靠小船的另一个小海湾，属于艾普先生的那个。但是当心一点，万一船上还有他带来的其他人。”

“两条船上各有一个男人。”卢西恩说。这是令人失望的消息。比尔又想了想。

“行了，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停靠着小船的海湾，”比尔说，“不要逞强。找到海湾，这样我们就知道了逃跑的路线，然后回到这里。希望那个农场男孩在十二点左右会带着更多的食物过来，他通常这个点会出现。”

“我们可以来解决食物问题。”杰克说。

“我们亲爱的艾普先生和他的同伙也可以，”菲利普笑道，“比尔，在找到小船和海湾后，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回来报告给你？”

“我们把卢西恩送下去，假装是他叔叔的意思，告诉船上的两个男人，让他们到岛上来，”比尔说，“这样我们就可以跳进船里，坐船离开！”

“但是，我说，你会撞到岩石的！”卢西恩立马断言道，“来这些小岛，不能没有认路的水手带路。否则船会出事的！”

这的确是要面对的问题。比尔又想了想。

“等到那时候，我们再来想应对的办法吧。行了，现在，你们赶紧出发去找海湾吧，卢西恩，快带路。”

卢西恩满脸疑惑地沿着倾斜的城市道路往下走，然后在半路左转。

“你看上去认路啊。”杰克赞许地说。卢西恩不安地看着他。

“我不认路，”他说，“我在这方面完全不行。我永远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自己的路。我完全没一点方向感。我应该找不到那两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