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的路

一张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洞口。杰克立刻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

“伯爵！”杰克想，“天哪——他在这做什么，大半夜的从一个秘密通道里冒出来？”

男人跳下来，落到地板上。随即，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一名女子走了出来。杰克也认出了她。塔蒂莎夫人，在石场农舍假装生病的漂亮女人——首相的妻子！

这显然是她和她兄弟之间的秘密会议。他从哪里来？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两人快速地交谈着，塔蒂莎夫人看起来很高兴。她亲吻了哥哥的双颊，并拍了拍他的背。

“无论她的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似乎进展得很顺利！”杰克想，“我敢打赌一定和国王有关。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安排绑架国王了。这意味着古斯将被拽出那个房间，按到王位上。我不喜欢帕瑞托兰伯爵的表情。他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很显然，他今夜已经为一些事做好了准备！”

那对兄妹还在兴奋地交谈着，随后进入了塔蒂莎夫人出来的那个房间。门关上了。杰克听到了玻璃的碰撞声。也许他们在庆祝什么？显然，有些事情取得了进展。

此时此刻，杰克特别希望比尔和他在一起。但比尔甚至都猜不到他们五个人已经在特瑞赫西亚了。他没法知道他们是坐飞机过来的，可能还在英格兰寻找着他们！

杰克看着墙上的洞。它通往哪儿？他觉得有必要去看看。旁边房间里的碰杯声和交谈声仍在持续着。他跑到洞口旁边，爬上椅子，向里面望去。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打开了手电筒。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现在只能做一件事——他必须马上翻进这个洞里，祈祷会有最好的结果！

于是杰克钻了进去，因为太过匆忙差点摔倒。他发现里边有台阶，便滑了下去，撞了一下在底部停住了。他坐在那里，警惕地听着。

不过伯爵和他的妹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杰克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从洞外不断传来。突然，他听到了别的声音。随着轻微的刮擦声，投进洞里的光线突然被切断了。

“天哪——画像滑回去了。我被困住了！”杰克惊恐地说。他走上台阶，摸了摸画像背面。那里是粗壮的木头，与洞壁紧密贴合。哪怕他去推也纹丝不动。不过男孩不打算对它做任何粗暴的行为，以防被伯爵听到。

杰克打开了手电筒，往台阶下望去。底部有一条通道。好吧，它必然会通往某个地方！甚至可能会通到城堡外边！那么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试试看。

于是杰克又走了下去，进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他推测这条通道应该是藏在城堡房间之间的墙壁里，并且略低于楼层的地面。它突然向右急转弯，然后是更多的陡峭的台阶。

杰克爬下去，庆幸自己还好有个手电筒。过道的空气中充满了霉味。他来到一个地方，似乎有光从左侧的墙后透过来。那是什么？

杰克很快就发现了！在木制镶板上有一个小洞，透过它可以看到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明显是一个人们用来讨论事情的会议室，因为那里有一张被椅子环绕的圆桌，还有铅笔和手写板，都整齐地摆在一旁。

“哦——一个不错的小偷窥孔。”杰克寻思道，“好吧——让我们走吧。你觉得这会通往哪里，琪琪？”

琪琪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对这趟旅途感到厌倦了。她紧紧地抓着杰克的肩膀，在他耳畔咕哝抱怨着。

通道再次向下延伸，但这次不是台阶了，而是一个陡峭的斜坡。杰克发觉自己进入了一条更窄、更低矮的过道——他不得不低着头走路。如果有两个人在这条过道里相遇，几乎不可能错身而过。琪琪抗议着，因为过道的顶一直在刮着她的冠羽。

“我希望知道这到底通向哪儿，琪琪。”杰克说，“我比你更不喜欢它！嘿——这应该是个地窖之类的地方！”

通道突然终止在一个圆形的地窖般的地方，里边塞满了各种废旧物品。通道的出口只是一个圆形的洞。杰克爬了出去，很高兴自己没有马戏团老板那么胖。

“现在我们该往哪儿走？”他想着，打开手电筒，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些破烂，这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棚顶——那里只比他高出两英寸。

“活板门！这肯定是一扇活板门！只要我能打开它！”杰克想。

他用力地一推——它打开了！它晃了一下，向后翻了过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杰克被吓坏了，琪琪则像一只仓鸮似的惊叫了起来！

没有人冲过来，没有人喊“谁在那里”。杰克等了一会儿就爬了出去。他现在在哪里？

他开始觉得自己一定是处在某种噩梦之中，一个不通向任何地方的地方——只是无尽地循环着，台阶、通道、洞、地窖、活板门——接下来是什么？

他再次打开手电筒，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于一座非常高且狭窄的石头建筑之中。巨大的绳索垂在他的周围。他将手电筒向上照去，突然明白自己在哪里了！

“钟塔！对着菲利普房间的那个！我出来的这条路肯定是进入城堡的秘密通道。好吧，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他往钟塔的出口走去，那里没有门，只有一条拱廊。显然，这个地方只被用来放那座大钟，并没有什么别的用途。

这时，杰克发现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让他松了一口气。钟塔建在城墙外边，不在里边！他可以直接从山坡上跑下去，冲向马戏团，中间没有任何阻碍——不用爬墙——不用跳窗户——他已经在城堡、城墙和那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外边了。

“总算有点运气！”男孩想，“来吧，琪琪。我们出来了。现在让我们回去睡一觉！”

杰克没有花很多时间就回到了佩德罗的篷车里，佩德罗并没有醒来。他脱掉衣服，努力想着。

他很高兴。露西安和其他人都还安全着。他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要古斯还没成为国王，他们就是安全的——但如果英国政府支持现任国王、想要他返回王位，他们就有可能被扣为人质。杰克非常能够想象，如果英国政府让帕瑞托兰伯爵和塔蒂莎夫人没法得逞，他们会很高兴做出各种关于孩子们的可怕威胁。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解救他们，在古斯的叔叔被抓捕和古斯被送上王位之前。”杰克想着，“我真的必须试一试联系比尔了。但是很难，因为这里的本地人可能都是支持伯爵的——那样的话，一旦我试图向比尔发消息，就会被抓住！”

他想着这些事情，沉沉睡去。经过了一个真正的冒险之夜，他确实累了。甚至连清晨时，范克先生的熊因为试图冲出笼子而搞出的巨大骚乱都没能惊醒他。

早餐时，佩德罗告诉了他这件事。“没人敢靠近它们，”他说，“它们还没有开始互相掐架，但是很快就会了。事一旦发生的话，对马戏团来说它们就会变得毫无用处了。”

“范克先生没好转吗？”杰克问。

“没有。而且更糟了，”佩德罗说，“老板真的很担心。可惜你提到的朋友不在这附近。

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聪明，或许他会有办法让熊平静下来并控制住它们！”

佩德罗当然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杰克坐直了，立即开始考虑这件事。当然，他肯定菲利普能够控制那些熊。他可以告诉佩德罗菲利普在哪里吗——并且提议如果佩德罗能帮他解救出孩子们，菲利普就会尽最大努力去搞定熊？

“怎么了？”佩德罗好奇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好像在为什么事情激动。”

“好吧——我可以找来我朋友，但是需要一些帮助，”杰克说，“他——呃，他并没有真的离得很远。”

“真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佩德罗说，“他在哪里？”

杰克犹豫了一下。他能信任佩德罗吗？于是他问了一个问题，“佩德罗——你跟我实话实说——阿洛伊修斯王子和国王的事，你支持哪一边？我是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想法，”佩德罗立刻答道，“我不在乎谁是国王。让他们继续那么下去就行！

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内战——一旦发生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尽快离开这个国家。马戏团和战争可没法共处！你为啥问这个？”

“我大概稍晚点再跟你解释。”杰克说，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告诉佩德罗太多了，“我只能这么说——如果我能把我的朋友带来——还有他的朋友们——我们就会阻止内战——范克先生的熊也会很快被控制住，还有……”

“你在胡说些什么！”佩德罗吃惊地说，“别逗我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杰克不再继续了。然而，随着这一天过去，范克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而熊的表现变得更加糟糕了。他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再告诉佩德罗一些事情。如果他能把菲利普和其他人弄进马戏团，那就真的太棒了——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多好的藏身之地啊！虽然古斯还是太过显眼。他们怎么才能伪装他？

“对了！想想他那头长发和女孩子似的睫毛和大眼睛，他可以装扮成女孩！”杰克寻思着，“这可真机智！我想我会告诉佩德罗所有的事情。今晚的表演结束后就告诉他。”

马戏团当晚在博肯举行了首场演出，一如既往地以号角和鼓声作为开场。镇上的人们兴奋地蜂拥而至。

当然，熊没参与表演。不过其他部分都很顺利。但镇上还是传出了关于熊的诸多抱怨，因为之前的广告一直在卖力宣传它们。一些人要求退款。

“我们必须对那些熊想点办法，”老板抱怨着，“我们必须把范克从床上拽下来！或者再招募点什么人。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必须那么做！范克在哪里？那些熊很快就要把对方咬死了！”

晚饭后，杰克去找佩德罗聊天。“我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他说，“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佩德罗。你会听吗？这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我在听，”佩德罗说，看起来有些诧异，“告诉我所有你想说的事情。我会帮你的，杰克——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