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终于到了博肯

琪琪不仅得到了马戏团众人的喜爱，也在所有的游客和观众中间赢得了巨大的成功。

老板遵守了承诺，允许杰克与琪琪进行表演。佩德罗帮他用一根镀金栖木和底座做了一个漂亮的小支架。琪琪非常兴奋！

“我估计你大概是觉得自己正坐在宝座之类的东西上边！”杰克笑着说，“琪琪公主，全世界最会讲话的鹦鹉！现在——来一首歌怎么样？”

只要能得到欢呼喝彩、掌声和笑声，琪琪就随时准备好了做任何事情。她的表演比之从前更加出色，吸引了大量的人聚集到她的表演场地周围，这让驯熊师范克都很是嫉妒。

她嘹亮地唱着，尽管是用了最可笑的方式混合了各种她所熟悉的韵脚和词语，特瑞赫西亚的人们却并不知道这点。他们真的以为她在唱一首正儿八经的歌。

此外，如果他们对她说了什么，她也总是会回答。虽然他们不懂英语，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即使如此，她每次都会立刻回答，还经常自顾自地开始咯咯发笑，人们也总会跟着哄笑起来。

“tikkopoolinwallyoo?”有人问琪琪。

“关好门，找医生，波莉感冒了！”琪琪立即答道。尽管杰克嘲笑她，她还是非常享受这一切。

她模仿的各种声响最为吸引人。她打喷嚏，咳嗽，又突然打起嗝，每一次都让村民们捧腹大笑，直到笑出眼泪。他们对火车呼啸着穿过隧道的音效感到畏惧，又对割草机的声音迷惑不解，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不过他们真的很喜欢琪琪模拟的各种动物的声音，比如母鸡一样的咯咯声，范克熊一样的咕噜声，还有像狗一样的犬吠声。

没错——琪琪取得了巨大成功。杰克觉得她已经被这些激动的反响给惯坏了——但她确实为他赚到了钱。他现在可以为佩德罗妈妈给他的食物付账了，还有小篷车的寄宿费。

他小心地用手帕将剩余的钱紧紧地包好，如果他在博肯遇到需要花钱的地方，这将变得非常有用。每当黑猩猩菲弗和福姆出现在周围时，他总是不放心地将手放在钱袋上。因为只要有机会，它们就会掏他的口袋——然后他就会失去所有的积蓄！

“我们明天应该就会到博肯了，”当他们那天晚上收到打包行李的指令时，佩德罗告诉他，“老板已经在那里找到一个扎营的地方——一块很不错的坡地，就在城堡的山脚下。”

杰克的心跳了起来——啊，终于要到博肯了。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他实在是非常担心。现在他或许能得到一些关于其他人的消息了。只要他能！露西安还好吗？她肯定特别讨厌被囚禁在城堡里。

第二天傍晚，他们抵达了博肯。还离得很远的时候，杰克就先看到了城堡。它坐落在山上，看起来就像是从亚瑟王与圆桌骑士的古老故事里跑出来的。它非常宏伟，在四个角上各有一座坚固的塔楼。

突然，佩德罗也看见了它，他说道：“博肯城堡。”他们刚刚离开了一片密林，经过的道路坑坑洼洼，让车队颠簸不已。佩德罗指向那座醒目的山峰：“那座城堡关押过许多囚犯，并且再也没听说过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地牢是……”

“别说了，”杰克害怕地说，“别告诉我那些事。”

佩德罗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会是怕一座城堡吧？”

“不是，”杰克说，“呃——一般来说，囚犯会被关在哪里？在塔楼里吗，还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知道。”佩德罗说，“之后我们或许会有机会绕着它散散步——但靠得太近是不被允许的，你懂的。”

马戏团的营地就驻在城堡的山脚下。镇民们都涌出来了，围观他们扎营。显然，对博肯人来说，流动马戏团的到访是一件大事。

孩子们跑来跑去，大声笑闹着。一个小女孩跑到佩德罗身边，兴奋地喊了一些话。他把她抱起来举高高，她开心得尖叫起来：“佩德罗，佩德罗，allapinotolyoota!”

佩德罗用同样的语言回了一句。他转向杰克，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这是我的小表妹赫拉，”他说，“他爸爸娶了我阿姨。他是一名特瑞赫西亚军人。”他转头向兴奋不已的小赫拉，又问了一些问题。

“赫拉说她妈妈和爸爸现在就在这里——她在城堡里工作，是塔蒂莎夫人的女佣。塔蒂莎夫人现在就在这座城堡里。所以赫拉也住在那里。”

这可是个新闻！一个大新闻！现在他或许能探听到一些露西安和其他人的消息了。杰克兴奋地注视着那个快乐的小赫拉。不过等等——等一下——他可不能暴露自己。他绝不能不过脑子地问问题。他皱起眉头，开始思考怎么问才最适合。

“佩德罗——塔蒂莎夫人有没有孩子？”他终于问道，“她会不会——呃——如果我们到城堡为他们做一个小小的专场表演，她会不会喜欢？你觉得呢？”

“塔蒂莎夫人没有孩子，”佩德罗说，“我可以确定。如果她有的话，她就会想办法让其中一个成为国王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也非常危险的女人。”

赫拉想知道杰克问了些什么。她听着他们的对话，然后奔向佩德罗，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些话，眼睛里闪烁着淘气的光芒。之后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仿佛在让男孩不要说出刚才跟他讲的话。

“傻孩子！”佩德罗说，“你总是在做梦！”

“她说什么？”杰克问，急切地想知道赫拉说的每一个字。她可是住在城堡里。想想看——她甚至可能每天都会见到其他人！

“赫拉说，塔蒂莎夫人一定收养了一些孩子。因为有时候，当她和妈妈一起去某个塔楼时，会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佩德罗笑着说，“她说，除了帕瑞托兰伯爵和塔蒂莎夫人，没人能进入那个塔楼。她说这很神秘，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当她告诉妈妈关于她听到的东西时，她妈妈只是编了一些故事来糊弄吓唬她。”

“我明白了，”杰克说，“她知道那是哪座塔楼吗？她能从我们站的这里把它指出来吗？”

“你可别信她说的话，杰克！”佩德罗说，“她是个话痨，喜欢编故事，我们的小赫拉！”

“不管怎么说，问问她呗。”杰克坚持道，于是佩德罗问了。赫拉看了看那座庞大的石头城堡，然后指向了南侧的塔楼。

“那个。”她对佩德罗小声说。虽然她用的是特瑞赫西亚语，杰克还是懂了。她再次将手指竖到嘴上，确保佩德罗和杰克明白不可以出卖她。

杰克带她去买了一些糖果。他此刻特别希望自己会说这个国家的语言，尽管他已经能说几个单词——虽然看起来还没琪琪会的多！——但显然仍没办法与注意力转移得很快的赫拉进行任何有条理的对话。

她喋喋不休地跟杰克聊着，然而他听不懂一个字。他给她买了糖果，她扑向男孩，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飞快地跑开，向她的朋友炫耀糖果去了。

营地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马戏团将在第二天晚上开放演出。杰克忙碌了一天非常累。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今晚就要去那座大城堡的附近侦察一下。他应该叫佩德罗一起去吗？不，如果他真的设法联系上了菲利普和其他人，佩德罗在那里的话会有些麻烦。他将不得不向佩德罗解释一切，但他不清楚这个马戏男孩会如何看待这些事情。

当佩德罗和杰克一起去玛的篷车上吃晚饭时，她大声对佩德罗说了一些话。男孩听了之后一脸凝重。

“怎么了？”杰克问道。

“是驯熊师范克，”佩德罗说，“他又病了。老板很担心。”

“为什么？”杰克问，“这只是意味着熊没法演出了，不是吗？无论如何，或许范克明天就会好转了呢。”

“如果‘范克的熊’这样的热门表演取消，对马戏团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佩德罗解释道，“但情况比这个更糟。因为除了范克，没人能管得了那些熊。当他生病时，它们就会失控——不肯让人清理它们的笼子——不肯吃东西——互相掐架之类的。有一次它们甚至破坏了笼子跑了出去。范克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想办法把它们带回来。那几乎要了他的命！”

“可怜的范克，”杰克说，“好吧，希望明天他会痊愈。不得不说，我并不是很想看到那些大熊弄坏它们的笼子，跑到营地里四处游荡。范克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个奇迹——我观察过。他逗弄它们、与它们一起玩——而那些熊就像狗一样绕着他转！”

“很少有人能像范克那样让动物驯服，”佩德罗说，“他以前有过狮子——还有两只老虎——完全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说，它们并不喜欢表演，就将它们卖给了动物园。尽管它们是全世界训练得最好的狮子和老虎！”

“而现在他有熊，”杰克说，“他一定很爱动物，它们一定也爱着他。还有一些人和他一样，佩德罗。我就知道一个男孩，可以让动物做任何事。”他想到的当然是菲利普。

“你朋友也试过把他的手伸进狮子、老虎和熊的嘴里吗？”佩德罗问，“没有？我猜就没有！我敢肯定它们不会吃掉范克的手。你可以很容易让猫猫狗狗和小老鼠这类的动物做你想要它们做的事情——但那些猛兽不行——熊和狮子之类的！”

“不，我想不是。”杰克说，他认为菲利普只是从来没有机会在这些大家伙身上展现他的魔法而已，“好了——我希望明天范克能好转。我必须得说，我可不会喜欢给熊清理笼子的活计。我会一直担心它们把爪子放到我的背上！”

杰克躺到佩德罗篷车里的床铺上，没有像平时那样很快就入睡。他不打算睡着，而是准备去侦察那座城堡，为此他白天特地在市集上买了一支手电筒。男孩并不是很确定这么做是否合适，在黑暗中摸索——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当佩德罗的呼吸变得绵长的时候，杰克从床上溜了下来，尽量避免吵醒他。他拿着衣服走出篷车，在黑暗中穿好它们。接着，带着肩膀上惊讶不已的琪琪，他向城堡所在的山丘走去。

只要他能和其他人说上话！只要他确定他们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