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尔有了重大发现

东方的天空渐渐染上了银色。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辉慢慢向上铺展开来，海水先是变成了乳白色，又逐渐转成了金色。

几乎同时，周围传来了海鸟们的叫声，海雀、塘鹅、鸬鹚、海鹦还有海鸥从它们的栖息处飞出来迎接新的一天。很快，孩子们周围的海面上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数百只鸟儿，急切地捕鱼而食。呼呼和噗噗也加入了它们。

杰克环顾着四周，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不是潟湖之岛。那里没有像这样面向着大海的岩石峭壁。我们这是来到了另一个岛上！”

“没错，真的是这样，”菲利普说，“一个我不记得以前见过的岛。见鬼！我们在哪儿？”

“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之前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个岛，”露西安说着，想了起来，“羽翼之岛。只要看看我们周围水面上这一大群鸟儿就知道了！这比以前我们见过的还要多！”

“不可思议！”比尔惊叹道，“这儿一定有上百万只鸟。它们中有些离得那么近，都撞到彼此了。”

不仅仅海面上到处都是鸟，就连空中也是一样，这鸣叫声简直令人震耳欲聋。不久，一只又一只的鸟儿从水里飞了出来，嘴里叼着鱼。呼呼飞回了船上，像往常一样送给了菲利普满满一嘴巴整整齐齐排列好的鱼。

“琪琪好安静啊，”菲利普看着她说道，“她怎么了？琪琪，把你的羽冠竖起来呀，你这好笑的鸟！”

“快去叫医生。”琪琪凄惨地叫道。杰克仔细地看着她。接着他惊叫了一声。

“她的一部分羽冠没有了！几乎没剩几根了！噢，比尔——这就是她昨晚尖叫的原因！

一定是有颗子弹穿过了她的羽冠——正好穿过她的冠毛——就这样蹭掉了一些羽毛。”

“可怜的波莉，可怜的波莉，真可惜，真可惜！”琪琪叫道，对于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很是高兴。

“是啊，可怜的老琪琪！”杰克边说边抚摸着她，“你一定是给吓坏了吧！怪不得你会尖叫呢。不用担心，老伙计——羽冠还会再长出来的。你暂时看起来会有点秃，但是我们不会介意的。”

比尔一直在查看这艘小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它在一片礁石层上搁浅了，死死地停在了那里，除非等到涨潮，否则根本没希望离开。他们并不在这座岛的大陆上，而是在一片耸立的礁石露出水面的部分，周围挂满了厚厚的海草，还有栖居在这里的大约两百只甚或更多的鸟儿。它们看起来丝毫不介意这艘小船还有船上的人。实际上，看到呼呼和噗噗停歇在那里，有一些鸟儿也过来停到了甲板上。杰克激动极了。

“我认为这艘船完全没有损坏，”比尔说，“一旦它随着潮汐再次浮起来，就会没事了。

但问题是——等船真的浮起来以后，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划船到安全的地方去。”露西安立刻说道。

“说起来容易，”杰克遗憾地说道，“你还没意识到这片大海是多么的荒凉孤寂，露西安，或者说这些小岛是多么的人迹罕至。举个例子吧，我们估计不可能划船到大陆去，对吧，比尔？”

“对，我也这么认为，”比尔说，“我很高兴看见我们的食物储备倒是挺充裕。真是太好了。不过饮用水该怎么办？”

“我们只得喝菠萝汁之类的东西了，”黛娜说，“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可以接雨水喝。”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呢？”比尔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猜他们会来搜寻我们的。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走不了很远。他们会派出巡逻队——甚至可能会派出一架飞机来。

他们现在可不能让我跑了。”

孩子们知道“他们”意味着敌人。黛娜环顾四周：“如果敌人真的来了这座岛，那他们一定会看到我们。我们待在船上立刻就会被发现的。”

“好吧——等到船浮起来的时候我们再来决定要做什么吧。”比尔最后说道，“小睡一会儿怎么样？露西安看起来都白得像一张纸了。她根本都没有睡过觉。”

“我确实觉得困得不行了，”露西安承认道，努力憋住不打哈欠，“但我又觉得身上脏兮兮黏糊糊的。”

“让我们快速去海里浸泡一下，然后小睡一会儿吧，”杰克说，“我们可以轮流放哨防备着敌人。”

“我不想去泡澡，”黛娜说，“我太困了。你们三个和比尔去吧，我来把床铺好，把毯子还有其他东西都舒舒服服地放好。”

“我来帮你吧，”露西安说，“我也太累了不想洗澡。”

比尔和男孩们很快滑入了水中。女孩们望着他们。“你知道吗，”过了一会儿，露西安说道，“在这些到处游动的鸟儿中间，几乎不可能看到男孩们和比尔呢。只要我一错眼珠，我就再也发现不了他们了。”

这倒是千真万确。水面上漂浮游动的鸟儿实在太多了，男孩们和比尔湿漉漉的黑色脑袋很难从鸟群中被辨认出来。

“等他们回来，让我们告诉比尔吧。”黛娜说道，她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我打赌如果敌人来了，而我们全都溜进水里，根本没人能从鸟群中发现我们。”

“对啊，他们肯定发现不了，”露西安赞同道，“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黛娜！”

等其他人浑身湿淋淋地泡澡回来，她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比尔满意地点着头：“没错——是个好主意。如果敌人出现的话，我们就这么做。我们的脑袋会完全消失在游动着的鸟群中间的。”

“可是船怎么办？”杰克说。

“我们可以像在潟湖边的石头上躲着时对自己做的那样，”菲利普说，“用海草把船盖起来，让它看上去就像块石头一样！”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足智多谋，”比尔说，“趁你们打盹的时候，我就来把船盖起来吧。如果敌人要来的话，他们会来得很快。他们不用花很长时间就会找到我们的。如果我看到或者听到他们的任何动静，我就会叫醒你们，而你们都必须做好准备从船舷上跳下去。最好穿着你们的内衣睡觉，这样你们就不会把所有的衣服都弄湿了。你们的泳衣已经湿了。”

“我们的没湿，”露西安说，“噢，天哪——我实在是太困了。我真的希望敌人还不要来。我一点也不确定如果他们来了的话，我是不是能醒过来！”

比尔把他们都塞进了毯子里。他们没过一会儿就都睡着了，实在是筋疲力尽了。比尔开始一点一点把船给覆盖起来。他从附近的礁石上拔下来大片的海草叶子，把它们挂在船的两舷上，直到这艘小船看起来像是一块船形的礁石。

做完了这项工作，比尔在小船舱里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从那边的什么东西上取下来一个覆盖物——接着目瞪口呆地盯着那里。

一台无线电设备！它会不会也是一台发报机？哈瑞斯独自一人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然会特意随身携带一台发报机，以防自己受伤或者生病吧？比尔用颤抖的手开始检查起这台无线电设备来。

他大叫了一声，吵醒了杰克。这个男孩惊慌地坐了起来：“是敌人吗，比尔？”

“不是。可是这个——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艘船上有一台无线电设备？我可以通过它发送信息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天哪，我把它彻底给忘了！”杰克说，“不过它是个发报机吗，比尔？”

“是的。不是很好的那种——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试着把它弄好，这样我就可以向总部发送信息了，”比尔说，“一直会有人守在那里，期望着能听到我的消息。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汇报情况了。”

比尔开始四处搜寻起来，杰克很是不解。“你在找什么呢，比尔？”他问道。

“天线，”比尔说，“发报机用的天线一定是被放在这儿的什么地方了。到底会在哪里呢？”

“我记得在船舱后面的一个架子上看到过什么东西，”杰克困倦地说道，“它大约有六英尺长。”

“应该就是它了！”比尔说着，跑去查看了。他拽出来一个细长的东西，“太好了！就在这里。我很快就能把它给弄好。”

杰克看了比尔几分钟，然后觉得自己的眼睛慢慢闭上了，于是他重新倒回了自己的毯子里。看着比尔把天线架起来并试图让发报机工作是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但即使是这种兴奋也没法让杰克的眼睛睁开。才过了半秒钟，他就又睡熟了。

比尔一直工作着，间或在第一次尝试失败时沮丧地叹息几声，接着再试一次。无线电设备里传出来了古怪的声音，机器上的小灯也一会儿这里发光，一会儿那里发光。这无线电设备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比尔还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知道该有多好！

噢，如果他能让这东西工作起来，哪怕只有一两分钟，该有多好！

最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把无线电设备给修好了。现在把信息发送出去。现在把他的代码发送出去，并等待回应。

比尔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自己的代码。但一直没有回应。他这一端的无线电设备看上去一片死寂。除了发送信息并希望它能被接收到，他实在无计可施。

他迅速地通过代码发送了一条信息，请求紧急援救。他接连不断地重复着这条信息，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由于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潟湖之岛附近的某个地方，所以他给出了潟湖之岛作为他们所在位置的指引。它应该会被标注在某些地图上并且可以被定位吧？

他太忙于试着发送信息，并且监听着一直没有出现的回应，以至于差点都没听见远处一艘马力十足的汽艇传来的呜呜声。不过那声音最终还是穿透了他的意识，他猛地一惊抬起头来。

他冲着孩子们大喊起来：“醒醒！快！快到水里去——敌人来了！醒！醒！”

他们全都惊醒。敌人！哗啦！五个人全都跳进了水里，两个女孩几乎还没清醒过来。

敌人！是的，有一艘汽艇直直地冲着他们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