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见菲利普

“真是奇怪这儿一个人都没有。”杰克说道，环视着这个安静的大厅，“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我真好奇人都到哪儿去了。那些轮子、电线以及其他东西都在呼呼地自己运转着，完全没有人在旁边操作。现在这儿又是这么大的一片空荡荡的地方，还有国王的宝座和那么华丽的挂饰。”

“杰克！”黛娜拽着他的袖子说道，“咱们现在要不要去找菲利普然后把他救出来？到时候只要按着刚才那长长的通道原路返回，再从绳梯上爬下去就可以了。白雪会带咱们找到菲利普的，咱们就能带他安全地回到洞口处了。”

“你说得对，这是个好主意。”杰克说道。他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白色的小羊羔，“菲利普在哪里？”他轻轻问道，同时推了白雪一下，“你给我们带路，白雪。”

白雪温柔地用头顶顶杰克，看起来并没有听懂男孩的意思。杰克试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咱们先等等，看白雪会不会自己想要去哪儿。”杰克说道，“等它一动，咱们就跟着它。”

于是他们静下心来等待着。白雪很快就变得不安了起来。它穿过巨大的宝座，朝着大厅的另一端跑去。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贴着墙根儿走，尽可能地让自己走在阴影中。白雪消失在一片深红色的帘子后面。孩子们也穿过了门帘。帘子的另一侧似乎是一间小图书室，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书。孩子们好奇地盯着那些书的名字，他们一点儿也看不懂。大部分书都是用外文写成的，看起来非常晦涩难懂。

“这是科学类的书。”杰克说道，“快来。白雪穿过那个出口了。”

孩子们跟着白雪。白雪也会时不时地等他们跟上来。孩子们真希望它是在带领他们去找菲利普！

白雪的确是在带他们去找菲利普。它带领孩子们穿过一条奇怪的圆形的像隧道一样的通道。这条通道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着一盏孩子们在之前那条走廊里看到的那种昏暗的灯。走在这种半明半暗的通道里，感觉非常怪异，因为你只能看到自己前后一点儿的距离，再远处就是一片漆黑。白雪在孩子们前面一路小跑着，就像一个小小的白色幽灵。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带，看起来像是一个杂货铺之类的地方。各式各样的盒子、箱子以及包裹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处。

杰克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大部分包裹上都贴着外文标签。其中一个包裹是打开的，里面有很多罐装的食物。

“快看，”杰克说道，“就像我说的。有人专门给他们运送食物——我猜就是用直升机运来的。我真好奇他们到底在这儿做什么。”

孩子们又来到了一些由岩石直接凿成的石阶前。这些石阶螺旋向上，非常陡峭。白雪轻快地在前面跳跃着，但孩子们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们边爬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沿着呈螺旋状的石阶迂回向上。

孩子们爬着爬着，看到了石阶的侧面有一扇非常牢固的大门。门是由结实的木头做成的，上面插了好几个门闩。白雪停在了门前，咩咩地大声叫了起来。

孩子们的心激动得剧烈地跳了起来，因为他们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白雪！我还在这里！虽然我没法到你身边去，白雪，但是没关系，别担心！”

“是菲利普！”杰克说道。他轻轻地敲敲门：“菲利普，是我们！我们很快就给你把这些门闩打开。”

门里响起了惊喜的叫声，然后就传来跑动的脚步声。菲利普兴奋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急切而又激动。

“天哪，杰克！真的是你吗？你能帮我出去吗？”

杰克挨个儿把那一个个的门闩推开。它们都被上过油，保养得很好，所以很容易就被推开了。门刚一打开，菲利普就飞快地把杰克拽了进去。女孩们和白雪也紧随其后。

“杰克！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和那个美国人一起被关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看，他就在那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就是被狗群所追赶的那个人。”

没错，的确就是那个人。他此时正靠着洞穴的一边躺着，睡得很熟。杰克和女孩们好奇地环视着菲利普的监狱。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洞穴，应该是位于山顶的某一侧。它的外面似乎就是天空……至少看起来是如此！当孩子们从那个与门相对的开口处向外望去的时候，除了一望无际的蔚蓝色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洞穴几乎就在山顶上了。”杰克说道，“这真是奇妙的景色。你能够直接看到远处山峰的顶端。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呢。往外面看久了简直有些头晕目眩。”

黛娜走到了洞穴的边缘，菲利普把她拉了回来：“别靠太近。那边就是悬崖峭壁。从那儿往下看会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仿佛你就站在世界的顶端，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那你在我看的时候抓着我的手好了。”黛娜说。杰克也想到洞边去看看。

“那你们就试着趴在地上往外看吧。”菲利普说道，“这样就会觉得安全很多。”

于是，四个孩子就全都趴在了地上，目光越过这个几乎位于山顶的洞穴的边缘。这样的尝试给了他们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目光要往下延伸很远才会看到山的斜坡，再往下很远才会看到山谷。露西安紧紧地抓住菲利普。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翻身往下坠落了。她当然没有掉下去，她安全地趴在洞穴的地面上。但这里实在是太高了，让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自己一定是在不停地下坠！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露西安说道，从崖边退了回来。其他人则依然惊叹地待在那里向外望着，直到他们也感受到了那种即将要掉下去的感觉。他们把身子往后撤，然后坐了起来。

“快跟我们一起走吧。”杰克对菲利普说道，“我们知道出去的路——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白雪可以给咱们做向导！趁现在这个好机会，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似乎是个被人遗弃的地方。真的是太奇怪了。”

“嗯，这些人就住在这座山的山顶上。”菲利普说道，“这个美国人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这个洞穴非常靠近山顶，因为太近了，所以我有时甚至可以听到人们谈话说笑的声音。在山顶上一定有一个平台——或者某种平坦的地方，因为直升机就停在那里。”

“哦！好吧，那我想可能所有的人都在山顶上！”杰克说道，“我们一路上来到这里一个人影儿也没看到。来吧，菲利普，咱们走吧。别耽误时间了。等咱们安全地走出这座奇怪的山之后，再说说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孩子们朝门口走去——突然间，杰克又迅速地把大家都推回了洞中。杰克轻轻地关上门，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安静。

“我听到有人说话！”

其他人也听到了。门口附近传来了高谈阔论的声音。这些声音的主人会不会发现门闩已经被打开了呢？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了！显然并没有人注意到门闩的问题。

刚才大气不敢出的孩子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他们已经过去了！”杰克说道，“咱们是不是得等几分钟，然后再逃跑？”

“不行。咱们得等这些人回来再到山顶上去。”菲利普说道，“我觉得他们只是空降兵，去杂货间取点东西拿回山顶上去。”

其他人都盯着他。“空降兵！”杰克好奇地说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会有空降兵？”

“这家伙告诉我的。他的名字叫山姆。”菲利普边说，边朝睡着的那个人点点头示意着，“咱们得等到这些家伙拿了吃的或者无论什么东西回来之后再走。我觉得他们看都不会看这扇门一眼的。他们并不知道我在这儿！”

“好吧！老天，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杰克满怀着强烈的兴趣说道，“空降兵！这简直不可思议。”

“好吧。关于我被抓的那一段你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菲利普开头道，“他们把我带到了那面陡峭的岩壁前，在一片厚厚的藤蔓植物织成的帷幔后面有一个入口。然后我在黑暗中被推上了某个梯子。我觉得应该是一个绳梯。我们就开始不停地往上爬啊爬啊，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其他孩子点点头，他们太知道那种感觉了。

“我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一个挺吓人的地方，有很多轮子和其他东西……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

“对，非常奇特。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杰克说道。

“我没时间去仔细观察。”菲利普说道，“我们就绕着走廊走，从那上面可以看到下面有轮子、电线、火花和闪光，然后来到了一个我所见过的最华丽的地方——就像一座宫殿中的一间房间。”

“对——我们也看到那个房间了。里面有宝座和其他的东西，就像是国王的房间一样。”杰克说道，“但那里还是没有人。”

“是的，我又被继续推进了一条通道，上了通往这个洞穴的台阶。”菲利普说道，“然后我就被关了进来，一直待在这里。这个人也是，但是可怜的小白雪却被锁在了外面！它来了就在外面咩咩叫，已经来了几十次了。我真讨厌这样的感觉。它听起来既失落又痛苦。”

不过白雪现在已经非常开心了。它蜷缩在菲利普的膝盖上，时不时地轻轻地顶顶他以换取更多的注意。

“给我的食物从那扇门推进来——全都是罐头食品。”菲利普说道，“但是没人跟我说话，即使是抓住我的那个长相可怕的家伙。你们真应该看看他的眼睛！你会经常在书上读到说有人长着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嗯，那个人真的就是有这种锐利的眼睛——那目光就像能把你穿透一样！我很高兴他没怎么审问我，因为我觉得他一定能看穿我的想法，知道所有的事情。”

其他人认真地听着菲利普说着。杰克朝那个熟睡的人点了点头：“他告诉了你什么？”

“哦，很多奇怪的事情。”菲利普说道，“他说他是从报纸上的一则广告中看到，招聘曾经当过空降兵的人——你们知道的，就是那些经过训练的，能从飞机上跳下来，然后用降落伞落到地面上的人。”

“知道，你继续说。”杰克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那个目光锐利的男人，就是抓住我的那个人，他叫迈耶，在墨西哥的某个办公室里面试了山姆，答应给他相当大的一笔钱，只要他能来试验一种新式降落伞。”

“什么样的新式降落伞？”黛娜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当山姆告诉我的时候，他听起来似乎有点儿糊涂了——或者我根本就没明白他的意思。”菲利普说道，“好像是类似用翅膀在天上飞的方式——把翅膀固定在他的胳膊上。只要你装上了这种翅膀，就不会掉到地上，而且你可以像鸟儿一样，自己随意来决定方向以及飞行的方式。”

“这是不可能的。”杰克立即说道，“绝对是疯了。”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山姆一定搞错了什么。”菲利普说道，“不过——这个叫迈耶的家伙雇用了很多以前当过空降兵的人，付给他们非常多的钱，并把他们用直升机带到这座山的山顶上。他们的工作就是试验那些翅膀——至少山姆是这样说的。”

“他有试过那些翅膀吗？”杰克问道。

“没有。但是他有三个朋友试了。他们被装上了这种特殊的翅膀，并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按照指令从飞机上跳了下去——或者是被直接推出去的。”菲利普说道。

“后来怎么样了？”杰克问道。

“后来山姆就不知道了。”菲利普回答道，“你知道的，他的伙伴一个也没有回来。所以山姆很确定他们一定是摔死了。他不想自己也这样摔死，所以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