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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与纪念

正确地认识马雅可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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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诗人死去十周年(1930.4.14—1940.4.14)纪念作

“马雅可夫斯基是我们苏维埃时代最优秀、最有天才的诗人。忽视他,对他的作品冷淡——是罪过。”——这是我们时代的世界巨人,全世界无产者、劳动群众及被压迫的民众的领袖斯大林说的。

为什么马雅可夫斯基能得到这样高的估价呢?为什么苏联的人民及全世界先进、进步的人士这样推崇马雅可夫斯基呢?他的一生,他的创作有什么特点,值到我们重视、研究、学习呢?

中国文艺界对于马雅可夫斯基的了解,一向是不很详细,而且是不很正确的。这从我读过的一些中国的文艺刊物上发表过的文章可以看得出来。现在趁他死去十周年纪念时,我愿简单地对我们的读者作一个关于这个时代的伟大诗人的介绍。

马雅可夫斯基于一八九三年六月七日生在南俄一个伐木工人的家庭里。一九〇五年当他还是一个很年轻的中学生时,已经热烈地同情于在高加索所开展的革命运动。

一九〇六年他的父亲死了,他的全家搬到莫斯科住下。在这里马雅可夫斯基参加革命者的小组,进行布尔什维克党的秘密工作。他曾被沙皇警察捕过几次。十六岁时曾被监禁过一年。

在监狱里他读了许多革命的出版物和文学作品。出监后进了美术学院,他有作画的天才。在学院里那时有许多诗人和美术家——后来被称做“未来派”。从这时起马雅可夫斯基专门从事于文学的研究和创作,主要的是写诗。

这时候马雅可夫斯基的思想是很“左”的,带无政府式的个人主义的反抗资本主义。在美学观点上和所谓“左的艺术”相合。他曾反对过去的一切,歌颂极端的个人以与当时的社会对抗。因为反对资产阶级及故意向他们挑战,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在形式上也有许多极端的处所。

在他的文学活动的初期,俄国的诗完全走到象征派的、自己赏悦、自己服务的道上;脱离生活,脱离民众,脱离民众的语言、思想、感情。看有些书的名称,如《珍珠》、《灰烬》……——可见象征的、“超世”、“超时”的色彩。

可是马雅可夫斯基的第一本诗集就取名为《简单的牛叫》。这是他反抗那时一般虚伪和矫揉造作的文学的表示。当时的文人骂他粗鲁、不文雅、肤浅、没受过教育……马雅可夫斯基一概置之不理。因为在他创作的第一步就是站在街头上的。他大踏步地走在街上,大声地说话。他的诗的言语,简单、具体、大胆、有力。他的诗的形象尖锐、突出,可以触得到,看得见。这些是他早期的诗就有的特点,而后来愈加增加、补充了革命的内容。

一九一四年帝国主义大战发生了,许多的文人歌颂这残酷的大屠杀。马雅可夫斯基不陷入沙文主义的火坑里去。他说:“我不是这个战争的参加者,——它是肮脏的、非正义的、可憎恶的。但是在别种战斗里,在即要到来的进攻的火光中,我将是英勇和勇敢的第一个。”

一九一五年马雅可夫斯基写了一篇抒情的长诗《云在裤裆里》,里面有句云:“在荆棘的王冠上看出革命的十六年。”他错了一年。俄国革命在一九一七年来到了。

布尔什维克党和沙皇斗争,和孟什维克斗争而强健起来了。二十岁的马雅可夫斯基再一次入狱。在狱里他读了《共产党宣言》和《埃尔福尔纲领》。他已经明白了,他是和谁在一道的。因此革命之于马雅可夫斯基已经不是接受或者不接受的问题。这是他的革命,他从小便为革命而工作。到这时候他更尽他的全力以为革命。而革命给了他以大大地展开他的天才之可能,使得他成为更有力量、更有生气的诗人。他的色彩更鲜明了,声音更洪大了,他走到革命里面去,和兵士之拿自己的枪和刺刀一样,他拿出他自己的笔、自己的全部献给革命。

假如在革命前马雅可夫斯基不能不故意装怪写作,装怪说话,以骗沙皇的检查官吏,以耸动读者听者的视听;革命胜利后,他看到了新的群众,新的读者;他知道,他用不着再隐藏伪装了,他可以对他们说自己要说的话,同时向他们学习创作的内容。因此他弃绝了过去的作风,毅然和“未来派”脱离,加入到无产阶级作家的队伍来,成为无产阶级社会主义而斗争的忠实有纪律的战士。他的诗力求简单、通俗、大众化,“从贵族的诗底园艺——撒娇的娘们那里走上了火线”。马雅可夫斯基成了人民的诗人。

“歌和诗——这就是炸弹和旗帜。”——这是马雅可夫斯基的名句。在国内战争时代,他的许多煽动诗发生了直接的战斗的作用。他的诗唤起人们上前线,保卫革命,反对逃避革命,反对开小差。他号召国人巩固后方,扩大红军,替红军做寒衣,征粮食,为火车头掘取煤炭……

他开办有名的“罗斯塔窗户”,张贴他自己作的宣传画、标语、诗。在一年的时间他作了三千张宣传画和六千多个诗标语——这都是打中了革命敌人要害的千万颗子弹。

除这些又是画,又是诗的煽动品外,马雅可夫斯基很热心的替国立商场、广播电台、电影院,甚至橡皮套鞋工厂的出品作广告。同时他计划着伟大的抒情的长诗。

国内战争完结,苏联开始建设。马雅可夫斯基并没有放下他战斗的武器。在这时期他也看到了革命的敌人——投机分子,新经济政策下的暴发户,官僚主义者,贪赃枉法者,市侩,庸俗之辈和肮脏,不文化等等现象。他集中了他讽刺诗的火力打击他们。

一九二二年马雅可夫斯基写了一首讽刺那些整天只是开会的人们的诗(就译做《开会迷》吧),登在《消息报》上。列宁读了,大为赞赏。在全俄制铁工业工人大会的党团会议上列宁说:

“……我许久了没有这样觉得满意的……他在他的诗里彻头彻尾地嘲笑开会,嘲笑一些共产党员老是开会,开会。我不知道诗怎么样,可是在政治上我包管这是完全正确的。”

这是对于诗人最高的称誉。

当时一些“纯”艺术,“纯”诗的代表们很不满意马雅可夫斯基拿出他的光辉的天才为革命服务;斥责他的煽动品不是诗,鄙视他专拿日常生活作诗的题材,而他们自己则企图创造能够传之“百世”的诗……结果呢?马雅可夫斯基切对当时需要的诗,至今仍保存其伟大的效力。而那些“纯”诗的代表们现在完全被人们忘却了。

“诗人不是那穿卷羊毛皮衣,专写抒情爱情诗的,诗人是在激烈的阶级斗争中把笔交给无产阶级的兵工厂,他不嫌一切苦工,一切革命的题目,国民经济建设的题目,他写煽动诗,写关于无论何项经济问题的诗。”——这是马雅可夫斯基答复那些批评他的人们的话。

我是打扫垃圾的

和推水的,

被革命

所号召,所动员,

从贵族的诗的园艺——

撒娇的娘们那里

走上了火线。

马雅可夫斯基之为革命服务,不以日常琐事(其实是革命的重要工作)为不屑做,还有他自己的两句诗为证:

在我们今天

作家谁好?

谁写出

进行曲

和口号。

马雅可夫斯基反对那些“弹孟多林的诗人”,他率直地提出苏维埃诗人的质量,在于他们的诗对今天,对革命,对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有裨益的。

马雅可夫斯基这些见解和高尔基的话——毕竟对于我们,文字的美术家,是应该解决一个根本的和简单的问题的时候了:——对于我们“为艺术服务”和为革命忠实地服务,能否并立,共存?……会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那末为得时代的革命要求必需牺牲自己吗?这样提出的——是可笑的问题。但是我仍然肯定地答复:——对,必需这样改造自己,认为为社会革命服务是每个正义的个人亲身的事业,并且应认为这一服务能给予个人以愉快——是完全吻合的。现在再在此地引用着以针对一下中国某些作家认为今天为抗战写大众的、通俗化的作品是牺牲文艺或降低文艺的说法。明达之士该不会说,这是提倡我们早就反对的简单粗滥的标语口号文学,或者说这“没有什么意思”吧?

我不愿

把我当作田野的花枝

在公务腻烦了之后

采着玩玩。

我愿意

国家计划局

辩论得出汗时

给我一个

一年的任务去干……

我愿意

笔头

和刺刀比喻。

和生铁

和钢的制造

关于诗的工作

由中央政治局

由斯大林

作一个报告。

看一看马雅可夫斯基对于诗的态度吧。看一看诗人的使命与抱负吧。他是战士,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参加者。他的全副天才是为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而服务的。

马雅可夫斯基始终是社会的人。他的诗除社会问题外无题材。他的个人就是社会,社会的也就是他个人的。这样,他创造了“政治的社会的抒情诗”的模范。(《论苏联护照的诗》、《好》、《列宁》、《呐喊》等作品。)

因此读者不要误会了,以为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尽是一些简单的“标语,口号”。不是的,绝对不是的!马雅可夫斯基的特别天才的力量,在于他的表现的文字语言;这一工具之特别,措辞之自由,字汇之丰富、宽广,创立形象之新鲜而民众化。他用人的话——活的言语,简单的字,朴实而热烈,诗中的形象有时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字眼有时使人突然,出乎意料之外;然而他能说服人,因为他是热情的,他从来不写冷淡的、学院派的、没有感情的、由堆砌而成的诗。

马雅可夫斯基之伟大、有力,在于他的知识丰富,精通一切诗的技巧。他很注意文学遗产,批评地接受了,精通了它。不倦的工作力求诗之简单明了,能为群众所接受。他懂得群众的要求,使读者感受到“诗的言语”。

他的诗在表面上看来是一些长短不齐的句子,每一句的文字也不在整齐的一行一列之内,而常常排成“楼梯式”似的。他也不严守成规和勉强的规律。但是他将许多字、句集合得彼此相协和、顺便、自由、有韵、有拍、有节奏,读起来使人兴奋、愉快、愤怒,使人喜,使人忧,重要的是他所用的字都是简单的、习惯的、日常用的,而从这些字句得到非日常的、非习惯的比喻、形象、意思。人们每天所见所闻的事物,习而不察,马雅可夫斯基用这些习惯用的字,写成兴奋动人的诗,读者觉得那些事物都是很具体的,可接触的、现实的,虽则他的形象是尖锐地夸张的。在他的诗里,世界是近的,看得见的,突出的,就如同在显微镜底下。

马雅可夫斯基的影响之所以伟大,在于他的诗的感觉是巨大的、人性的、深刻的。他常趋向于人心最善的境地。被资产阶级社会多年的奴化教育所去掉了的人的人格,忠实、率直诸美德,马雅可夫斯基给重新找了回来。

马雅可夫斯基是祖国忠实的儿子,他几次游历外国一刻也不忘记他是苏联的公民。他以他的平顶便帽自豪。他提倡苏维埃的爱国主义,写过许多爱国及歌唱祖国的诗,对新的一辈作布尔什维克的教育。

“读吧,羡慕吧,我——是苏联底公民。”

苏联各报纸在讨论斯大林宪法时都用马雅可夫斯基《论苏联护照》的诗中这句话作为标题。

马雅可夫斯基是新诗人的典型,他的艺术是人民的,他的创作是与社会主义生活密切联系的,他是革命诗人的模范,热烈的苏维埃爱国主义者,无产阶级的诗人、战友,阶级的煽动者、呐喊者、指挥师。

他和《青年团真理报》,和青年的联系很密切。他常常向青年工人、学生、青年团员又读诗,又作报告,帮助青年,教育青年。在青年中间他是最高兴的,也写了许多关于青年的诗。他曾想和青年共同写一篇关于电气工厂的长诗。他受广大群众的欢迎。人们听说马雅可夫斯基在某处某处朗诵自己的诗时,都争先恐后的去听,会场里常常是挤得满满的,大家都鼓起眼睛望着他,鼓掌欢呼,要求他再读,再读。——这也给予他以更大的鼓舞,促进他更巨大的工作能力。

在莫斯科的一个美术戏剧学院里,列宁去参观时,问学生们最喜欢读谁的作品。学生齐声道:“马雅可夫斯基!”

人民的公敌、敌人的侦探布哈林在苏联作家第一次大会上说:“马雅可夫斯基煽动诗的作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号召苏联的诗人走向不管政治,违反人民的道路上去。

许多不肯和革命走一条路的人对待马雅可夫斯基也和待对一切新的事物一样,不能忍受下去。他们开始和他斗争,秘密的、长期的斗争,琐屑、小器的毁谤、讥诮,无所不用其极。人民的公敌们百般地阻难,诋毁他。因为他们恨他,怕他。还在多年以前他便写道:

不要,

同志,

以太平的日子相安。

交出

你那种

温厚的善意。

同志,

记住:

在我们的中间

藏着,

阶级的仇敌。

这些警句在发现并审判托派、秦派、布哈林派等匪徒时,都互相引证,传诵,钦佩马雅可夫斯基的远见。同时他又写过:“工人阶级的敌人,他也是我的敌人。”

于是敌人恨他的伟大、有力,恨他是大的、活的、动的,把苏联的力量、光荣、幸福告诉给全世界、全人类的广播电台。

我们知道刺列宁,害死高尔基、基洛夫……的是些什么人。多年来一些琐屑的、恶毒的对于马雅可夫斯基的危害,使得他神经失常,精神上失去了平衡。但是斯大林的话响了,没有能夺去我们时代最优秀最有天才的诗人的光荣。

生在今天的中国的诗人们!你们还是穿着卷羊毛的皮衣,坐在沙发上,对着撒娇的娘们,弹弹孟多林,学那些“纯”艺术“纯”诗,颓废的、象征的、“超世”、“超时”的代表们要创作可以传之百世的“高级的”作品;或者说“只要作品的内容是为革命,为大众的,虽为当时的革命大众所不了解——而且大的,‘高级的’作品每每为当时大众所不懂也不妨其为大众的文艺”(在讨论中国文艺大众化,民族形式诸问题时有人如此说)呢?或者是学马雅可夫斯基之走到街头去,走上火线去,作简单的牛叫,为今天写进行曲和口号,给革命大众呐喊、广播,置一切“粗鲁、不文雅、不像诗……”等等毁谤唾骂于度外呢?

举起我们的火把铁锤!投射我们的子弹、刺刀!大声地呐喊,喊得像马雅可夫斯基的声音一样响亮、有力罢!

马雅可夫斯基是今天中国诗人的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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