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下囚徒

孩子们紧紧地贴着墙，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洞穴里的东西。强烈的光线闪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

洞穴里除了有些盒子和箱子，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很近的地方有人在工作，发出咔嗒声和砰砰声。

“我们回去吧。”露西安吓坏了，说道。

“不行。你们看，这里有一条通道。”菲利普低声说，用手电筒照了照附近的那条黑暗的隧道，“我们可以爬到那里面，看看会不会发现在附近工作的矿工。”

于是，他们都顺着隧道爬了下去。当孩子们下去的时候，他们都紧紧地贴着两边的岩壁。一块石头从顶部掉了下来。琪琪吓了一大跳，她发出一声尖叫，从杰克的肩上飞走了。

“这里，琪琪！”杰克说。他害怕把她弄丢。但是琪琪并没有回到他的肩上。男孩跌跌撞撞地顺着通道回去找她。像平时喊她时那样，轻轻地吹着口哨，其他人没有意识到杰克已经和他们分开了。他们仍然吃力地沿着隧道缓慢向前。

就在这时，突然有状况发生。隧道里，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快速地走过来。灯光一下子打在三个孩子身上。他们蜷缩着贴在墙上，想尽量躲过灯笼令人目眩的亮光。提着灯笼的那个人惊讶地停了下来。

“嗯。”他用一种深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好吧——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这个人举起灯笼，想把孩子们看得更清楚些。然后他扭头大喊了一声。

“雅各！来这里看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让你大跌眼镜的东西。”

另一名男子迅速地走上前。在阴影中，他显得高大、黝黑。他一看到三个孩子，就立刻大声惊呼。

“嗯，你看这个怎么办！”他问道，“小孩子！他们是怎么来这里的？他们是真人吗？还是我在做梦？”

“就是几个孩子啊。”第一个人说。他盯着三个孩子，声音粗暴而刺耳。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你们和谁一起来的？”

“我们是自己来的。”菲利普说。

那人笑了起来，说：“哦，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自己来这里。你们编的故事真的很糟糕。是谁带你们来的？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们自己坐船来的。”露西安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知道那个礁石圈有一道缝隙，我们是来岛上观光的。”

“那你们为什么来地下？”雅各一边问，一边向他们靠近。现在孩子们可以看清他的样子了，他们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样子。他的一只眼睛蒙着一块黑色的眼罩，另一只眼睛恶狠狠地闪着凶光。他的嘴唇很薄，几乎看不到。露西安害怕得往后退缩。

“说吧，你们为什么来这里？”雅各问道。

“嗯——我们找到了一个矿井口，所以就爬下来看看这个老矿。”菲利普说，“别害怕，我们不会出卖你们的。”

“出卖我们？你在说什么呢？你都知道些什么，小子？”雅各粗暴地问。

菲利普没有回答，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雅各向另一个男人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就走到孩子身后。现在孩子们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往后逃跑了。

露西安哭了起来。菲利普搂着她，这时才第一次想到杰克不见了。露西安也四处张望着，寻找杰克的踪影。当她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哭得更响亮了。

“露西安，别告诉这些人杰克不见了。”菲利普低声对她说，“他们要是把我们关起来，杰克还能够逃出去，找人来救我们。所以不要说任何有关他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雅各问道，“现在看着我，小子，你不想你的姐妹受到伤害吧？嗯，只要你告诉我们你都知道些什么，也许我们就会放你们走。”

这个男人的语气让菲利普十分惊慌。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可能会有危险。这些人很凶恶——他们不会愿意让三个孩子暴露他们的秘密的。他们会不会把孩子们囚禁在地下，殴打他们，饿死他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菲利普决心告诉这个男人一些他已经猜到的事情。

“喂，听我说，”他对雅各说道，“我们知道你们和谁一起工作，明白吗？他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我们要是受到任何伤害，他可是会很生气的。”

“哦，是吗？”雅各用嘲弄的口吻说道，“你们的这个好朋友是谁呢？”

“比尔·斯莫格斯。”菲利普确信提到比尔的名字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比尔·斯莫格斯？”那个男人哼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讥讽，“他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但你一定认识他。”菲利普绝望地说，“他给你带来食物，给你发信号。你知道的，是他在做这些事情。你肯定认识比尔·斯莫格斯，和他的小船‘信天翁’号。”

两个人死死地盯着孩子们，然后用某种外语迅速交流起来。他们似乎很困惑。

“比尔·斯莫格斯不是我们的朋友。”雅各说，又停顿了一会儿说，“他告诉你们他认识我们？”

“哦，没有。”菲利普说，“是我们自己猜的。”

“那你们可猜错了。”那个男人说，“快过来吧，我们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待在这儿，直到我们决定怎么处理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小鬼。”

菲利普猜测他们会被关在地下某处。他感到又惊又怒。两个女孩都吓坏了。黛娜没有哭，但是露西安已经绝望了，她因为杰克不在身边而不停地哭泣。

雅各推搡着菲利普，让他走在前面。雅各把孩子们逼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与他们刚才所在的隧道正好成直角。这条通道中间有一扇门，雅各拔去门闩，把孩子们推进了洞里。这个洞穴里面有几张长凳和一张小桌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小房间。雅各把他的灯笼放在桌子上。

“你们在这里会很安全的。”他说着，露出了可怕的笑容，“相当安全。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孩子们被留在里面。他们听到门被牢牢地闩上了。雅各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露西安仍然在哭泣。

“我们的运气真是太糟糕了！”菲利普试图用开心一点的语气说，“别哭了，露西安。”

“为什么这些人不认识比尔·斯莫格斯？”黛娜疑惑地问，“我们知道，一定是他给他们带来食物，然后把他们挖的铜运走。”

“这很容易就能猜到，”菲利普沮丧地说，“我打赌比尔给了我们一个假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很奇怪，现在回头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像‘比尔·斯莫格斯’这样的名字。”

“哦，你认为那不是他的真名？”黛娜问，“所以那些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了。唉！如果我们知道他的真名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露西安哭着说，“我可不喜欢被关在海底的铜矿里。这里简直太可怕了。”

“但是，这的确是一次非常令人兴奋的冒险啊，露西安。”菲利普试图安慰她。

“我可不喜欢亲身经历这种惊心动魄的冒险。”露西安说。其他人也不喜欢这种冒险。

菲利普在想杰克现在在哪里。

“他出什么事了吗？”他说，“我希望他是安全的。如果他还是安全的话，就能来救我们。”

但是，此刻的杰克并不是安全的。他之前在隧道里到处寻找琪琪，拐进了另一条隧道。他找到了琪琪，转身往回走——但已经迷路了。他并不知道其他人被抓住了。琪琪站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地自言自语。

地图在菲利普手里，而不是在杰克手里。所以，一旦杰克迷了路，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路。他拐进了一条又一条隧道，发现其中的一些被人堵住了，就只好再转身回来。他开始在各处无助地游荡。

“琪琪，我们迷路了。”杰克说。他一遍又一遍大声地呼唤着伙伴们，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古怪地回荡在古老的隧道里。琪琪也在尖叫，但是没有听到回应。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终于在牢房般的洞穴里沉默了。他们无事可做，也无话可说。露西安把头枕在搁在桌上的胳膊上，疲惫得很快就睡着了。黛娜和菲利普在长椅上活动了一下，也想睡一会儿。但是两个人都睡不着。

“菲利普，我们一定得从这里逃出去。”黛娜绝望地说。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终于在牢房般的洞穴里沉默了。他们无事可做，也无话可说。

“说得容易，”菲利普讽刺地说，“做起来难啊。你说，我们要怎么从一个深藏在海底铜矿的洞穴里逃走？况且这个洞口还有一扇牢牢闩上的木门。别犯傻了。”

“菲利普，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黛娜沉思了很久，说道。菲利普哼了一声。他从来不觉得黛娜会有什么办法，她的想法一般来说，都挺牵强的。

“菲利普，听我说。”黛娜诚恳地说，“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是什么？”菲利普脾气暴躁地问。

“嗯，雅各或是另外那个人迟早会回来给我们送吃的。”黛娜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等他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喘粗气，屏住呼吸，呻吟。”

“这是为了什么？”菲利普惊讶地问。

“为了让他觉得这里的空气非常糟糕，我们不能呼吸，我们快死了。”黛娜回答，“也许他会让我们走进通道透口气。这个时候，你就可以踉跄着过去，把他的灯踢飞，然后我们便可以趁机逃走。”

菲利普坐起身，钦佩地看着他的妹妹。“我觉得你的想法真的很棒。”他说。黛娜高兴得满脸泛红光：“好的，我真是这样觉得的。我们必须叫醒露西安，告诉她这个计划。她也必须参与。”

于是，露西安被叫醒了。在了解了整个计划之后，她也认为这计划不错。她开始喘着气，抱着自己的脑袋像模像样地呻吟起来。菲利普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他说，“在听到雅各或者他的同伙过来的时候，我们就都这样做。嗯，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最好在那张地图上找到我们所处的位置。这样，我们一踢飞那人的灯笼，就能知道我们要往哪里逃。”

“太好了。”黛娜兴奋地说，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有脚步声正在朝木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