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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公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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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括号内内者简文原缺,以国语等补。

第一章

[吴王夫差起师伐越,越王句践起师逆之。]赶登于会稽之山,乃使大夫种行成于吴师,曰:「寡[君句践乏无所使,使其下臣种,不敢彻声闻于王,私于下执事曰,孤]不天,上帝降[祸于]越邦,不在前后,当孤之世。吾君天王,以身被甲冑,敦力鈠枪,挟弪秉枹,振鸣[钟鼓,以]亲辱于寡人之敝邑。寡人不忍君之武励兵甲之威,播弃宗庙,赶在会稽,寡人有带甲八千,有旬之粮。君如为惠,徼天地之福,毋絶越邦之命于天下,亦使句践继纂于越邦,孤其率越庶姓,齐膝同心,以臣事吴,男女服。四方诸侯其或敢不宾于吴邦?君如曰:『余其必灭絶越邦之命于天下,勿使句践继纂于越邦矣。』君乃陈吴甲[兵],[建钲鼓]旆旌,王亲鼓之,以观句践之以此八千人者死也。」

第二章

吴王闻越使之柔以刚也,思道路之修险,乃惧,告申胥曰:「孤其许之成。」申胥曰:「王其勿许!天不仍赐吴于越邦之利。且彼既大北于平邍,以溃去其邦,君臣父子其未相得。今越公其胡有带甲八千以敦刃偕死?」吴王曰:「大夫其良图此!昔吾先王盍卢所以克入郢邦,唯彼鸡父之远荆,天赐忠于吴,右我先王。荆师走,吾先王逐之走,远夫勇残,吾先王用克入于郢。今我道路修险,天命反侧。岂庸可知自得?吾始践越地以至于今,凡吴之善士将中半死矣。今彼新去其邦而笃,毋乃豕斗,吾于胡取八千人以会彼死?」申胥乃惧,许诺。

第三章

吴王乃出,亲见使者曰:「君越公不命使人而大夫亲辱,孤敢脱罪于大夫。孤所得罪,无良边人称[⿸疒臭]怨恶,交斗吴越,使吾二邑之父兄子弟朝夕粲然为豺狼,食于山林草莽。孤疾痛之,以民生之不长而自不终其命,用使徒遽趣听命于……人还越百里……今三年无克有定,孤用愿见越公,余弃恶周好,以儌求上下吉祥。孤用率我一二子弟以奔告于边。边人为不道,或抗御寡人之辞,不使达气,罹甲缨冑,敦齐兵刃以捍禦寡人。孤用委命重臣,[⿵門豕]冒兵刃,匍匐就君,余听命于门。君不尝亲右寡人,抑荒弃孤,圮墟宗庙,陟栖于会稽。孤又恐无良仆驭燃火于越邦,孤用入守于宗庙,以须使人。今大夫俨然衔君王之音,赐孤以好曰:『余其与吴播弃怨恶于海济江湖。夫妇交接,皆为同生,齐执同力,以御仇雠。』孤之愿也。孤敢不许诺,恣志于越公!」使者返命越王,乃盟,男女服,师乃还。

第四章

吴人既袭越邦,越王句践将惎复吴。既建宗庙,修祟㕇,乃大荐攻,以祈民之宁。王作安邦,乃因司袭常。王乃不咎不惎,不戮不罚;蔑弃怨罪,不称民恶;纵轻游民,不称贷役泑涂沟塘之功。王并无好修于民三工之[⿰工者],使民暇自相,农功得时,邦乃暇安,民乃蕃滋。至于三年,越王句践焉始作纪五政之律。

第五章

王思邦游民,三年,乃作五政。五政之初,王好农功。王亲自耕,有私畦。王亲涉沟淳泑涂,日靖农事以劝勉农夫。越庶民百姓乃称譶悚惧曰:「王其有劳疾?」王闻之,乃以熟食脂醢脯羹多从。其见农夫老弱勤厤者,王必饮食之。其见农夫稽顶足见,颜色顺比而将耕者,王亦饮食之。其见有察、有司及王左右,先诰王训,而将耕者,王必与之坐食。 □□□□□□□□□□□□□□□□于越邦,陵陆陵稼,水则为稻,乃无有闲草。凡王左右大臣,乃莫不耕,人有私畦。举越庶民,乃夫妇皆耕,至于边县小大远迩,亦夫妇皆[耕]……越邦乃大多食。

第六章

越邦服农多食,王乃好信,乃修市政。凡群度之不度,群采物之不对,佯偷谅人则刑也。□□□而儥贾焉,则诘诛之。凡市贾争讼,反背欺诒,察之而孚,则诘诛之。因其过以为之罚。凡边县之民及有官师之人或告于王廷,曰:「初日政勿若某,今政重,弗果。」凡此类也,王必亲见而听之,察之而信,其在邑司事及官师之人则废也。凡城邑之司事及官师之人,乃无敢增益其政以为献于王。凡有狱讼至于王廷,曰:「昔日与己言云,今不若其言。」凡此类也,王必亲听之,稽之而信,乃毋有贵贱,刑也。凡越庶民交接、言语、货资、市贾乃无敢反背欺诒。越则无狱,王则闲闲,唯信是趣,及于左右,举越邦乃皆好信。

第七章

越邦服信,王乃好征人。王乃趣使人察省城市边县小大远迩之勼、落,王则比视,唯勼、落是察省,问之于左右。王既察知之,乃命上会,王必亲听之。其勼者,王见其执事人则怡豫憙也。不可□笑笑也,则必饮食赐予之。其落者,王见其执事人,则忧戚不豫,弗予饮食。王既比听之,乃品野会。三品交于王府,三品佞诪扑殴,由贤由毁。有爨岁,有赏罚,善人则由,谮民则背。是以劝民,是以收宾,是以勼邑。王则唯勼、落是趣,及于左右。举越邦乃皆好征人,方和于其地。东夷、西夷、古蔑、句吴四方之民乃皆闻越地之多食、政薄而好信,乃波往归之,越地乃大多人。

第八章

越邦皆服征人,多人,王乃好兵。凡五兵之利,王日翫之,居诸左右;凡金革之攻,王日论省其事,以问五兵之利。王乃亲使人请问群大臣及边县城市之多兵、无兵者,王则比视。唯多兵、无兵者是察,问于左右。举越邦至于边县城市乃皆好兵甲,越邦乃大多兵。

第九章

越邦多兵,王乃敕民、修令、审刑。乃出恭敬,王讯之,等以授大夫种,则赏谷之;乃出不恭不敬,王讯之,等以授范蠡,则戮杀之。乃趣徇于王宫,亦趣取戮。王乃大徇命于邦,时徇是命,及群禁御,及凡庶姓、凡民司事。唯位之次凥、服饰、群物品采之愆于故常,及风音诵诗歌谣之非越常律,夷鄅蛮吴,乃趣取戮。王乃趣至于沟塘之功,乃趣取戮于後至後成。王乃趣设戍于东夷、西夷,乃趣取戮于後至不恭。王有失命,可复弗复,不使命疑,王则自罚。小失饮食,大失绩墨,以励万民。越邦庶民则皆震动,荒畏句践,无敢不敬。徇命若命,禁御莫躐,民乃敕齐。

第十章

王监越邦之既敬,无敢躐命,王乃试民。乃窃焚舟室,鼓命邦人救火。举邦走火,进者莫退,王惧,鼓而退之,死者三百人,王大喜,焉始絶吴之行李,毋有往来以交之。此乃属邦政于大夫种,乃命范蠡、太甬大历越民,庀卒协兵,乃由王卒君子六千。王卒既服,舟乘既成,吴师未起,越王句践乃命边人聚怨,变乱私成,挑起怨恶,边人乃相攻也,吴师乃起。吴王起师,军于江北。越王起师,军于江南。越王乃中分其师以为左军、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以为中军。若明日,将舟战于江。及昏,乃命左军衔枚溯江五里以须,亦命右军衔枚渝江五里以须,夜中,乃命左军、右军涉江,鸣鼓,中水以䇓。吴师乃大骇,曰:「越人分为二师,涉江,将以夹攻[我师乃不]䇓旦,乃中分其师,将以御之。越王句践乃以其私卒六千窃涉,不鼓不噪以侵攻之,大乱吴师。左军、右军乃遂涉,攻之。吴师乃大北,旋战旋北,乃至于吴。越师乃因军吴,吴人昆奴乃入越师,越师乃遂袭吴。

第十一章

[越王句践遂]袭吴邦,围王宫。吴王乃惧,行成,曰:「昔不穀先秉利于越,越公告孤请成,男女[服。孤无奈越之先君何,畏天之]不祥,余不敢絶祀,许越公成,以至于今。今吴邦不天,得罪于越[公],越[公以亲辱于寡]人之敝邑。孤请成,男女服。」句践弗许,曰:「昔天以越邦赐吴,吴弗受。今天以吴邦赐越,句[踐敢不聽天之命而聽君之令乎?]句践不许吴成。乃使人告于吴王曰:「天以吴土赐越,句践不敢弗受。殹民生不仍,王其毋死。民生地上,寓也,其与几何?不穀其将王于甬句东,夫妇三百,唯王所安,以屈尽王年。」吴王乃辞曰:「天加祸于吴邦,不在前后,当役孤身。焉遂失宗庙。凡吴土地民人,越公是尽既有之,孤余奚面目以视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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