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福走在两人身后,江晓峰等众护法,随在蓝福身后。
又行约半里之遥,突闻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来客止步。”
梁拱北、祝小凤齐齐停了下来,祝小凤回顾了蓝福一眼,应道:“我们不是客人。”
这时,几人已进入了山区,山峰高耸,林木苍郁,托衬的夜色更显得黑暗。
但闻对面草丛中,想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论诸位施主是何等身份,都不能再向前行进一步。
祝小凤格格一笑,道:“如若我们不买这个帐呢?”
那声音应道:“诸位如若不肯听老衲警告之言,那就难免受到伤害了。”
祝小凤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要命的,大约不用听你的警告。”
话声落口,双手齐齐一扬,几点寒芒,破空而出。
原来,千手仙姬祝小凤,在借说话的时间,一直留心打量那人的方位,话落口,暗器已破空而出。
只见两丈外暗影中,突然飞起来一道寒光,一阵叮叮咚咚之声,祝小凤射出的暗器,尽都为飞起的寒光击落。
江晓峰全神贯注场中形势,看那飞起刀光击落暗器手法,心中一动,暗道:“这人的武功不弱。”
需知在夜色幽暗中,一个人目光如何锐利,也不易看清楚飞来的暗器,全凭听风辨音术,能挥刀一击之下,把数枚暗器一起击落,而手法十分利落。
只看那击落暗器的一刀,已不难测知他刀法的造诣。
祝小凤冷笑一声,道:“少林派一向被武林称作大门户,怎么鬼鬼崇崇的躲在暗处算计人,有种的给我出来,和你姑奶奶明刀明枪的打一架。”
只听一声佛号,传入耳际,紧接着又问起一道寒芒,击落了祝小凤打出的金丸。
一个身披月白袈裟的和尚,缓步行了出来,手中的大刀,在星光下闪闪生光。
他的步履走的很慢,虽只有一丈多远的距离,足足走了一刻工夫。
那和尚直逼到梁拱北和祝小凤的身前三四步处,才停了下来,缓缓说道:“姑娘当真要和老衲动手?”
祝小凤呆了一呆,道:“你要跟我打架?”
那老僧冷漠的说道:“是女施主要向老僧挑战。”
祝小凤道:“大师是少林寺中人?”
那老僧冷漠一笑道:“不错。”
她突然改口称那老和尚为大师,显然内心之中已生出了畏惧之意。”
梁拱北突然开口叫道:“你是冷佛天蝉大师。”
天弹大师道:“正是老袖。”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和尚人称冷佛,颇有一股冷肃的味道。”
蓝福缓缓说道:“冷佛天蝉的威名,在江湖上很大么?”
天蝉大师抬头望了蓝福一眼,道:“老衲一向不在江湖上行走。”
祝小凤和梁拱北,都已听出了蓝福的弦外之意,是在指责两人示弱。
梁拱北首先发难,右手一挥,刀光闪动,直劈过去。
天蝉大师肃立不动,直待梁拱北刀势近身之时,才突然一举手中戒刀,向梁拱北单刀之上迎去。
他静如山岳,动起来,却快如闪电光石火一般。
梁拱北看他戒刀迎来,想收招变式,已自不及。
但闻砰的一声,金铁大震,夜暗中问起了一道火光,梁拱北手中的单刀,突然脱手飞出。
冷佛天蝉一刀震飞了梁拱北手中单刀,戒刀顺手一推,一股强烈的刀气直逼过去。
梁拱北骇然一震,急急向后倒跃而退。
但冷佛天蝉的刀势似是有着回旋的力道,梁拱北竟然感觉到有着无法脱离之感。
只见寒光一闪一道剑芒斜里伸手过来,当地一声。挡住了冷佛天蝉的刀势。
冷佛天蝉缓缓收回刀势,道:“阁下剑招很快,内功很深厚。”
梁拱北回头望去。只见那出剑救了自己住命的人,正是总护法蓝福。
原来,蓝福目睹冷佛天蝉出刀一击,已知对方功力绝高,决非梁拱北和祝小凤能够抵敌,立时拔剑戒备,暗运功力,及时一剑,救了梁拱北的性命。
蓝福不答冷佛天蝉的问话,却回顾了祝小凤和梁拱北一眼,道:“你们退开……”
目光转到天蝉大师的脸上,接道:“大师过奖了……”
冷佛天蝉冷漠一笑,道:“果不老油所料前面两人,不过是开道小卒而已,施主是蓝天义吧!”
敢情这冷佛天蝉,不常在武林之中走动,并不认识蓝天义,看到蓝福剑上功力,想他定然是蓝天义了。
蓝福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蓝福,天道教中的总护法,敝教主如若在此,只怕你此刻已身首异处了。”
冷佛天蝉抬首望去,一脸不屑神色,缓缓说道:“老衲久闻蓝天义之名,却是没有听到过蓝福这个名字。”
蓝福道:“你现在听到了。”
冷佛天蝉渡道:“可惜呀!可惜。”
篮福被他如此轻藐,心中已然动怒,正想运功发剑,听他连说可惜,心中大感奇怪,道:“可惜什么?”
冷佛天蝉道:“老衲因犯杀戒被囚于戒侍院中面壁,听到弟子传言,蓝天义成立了什么天道教,而且准备犯我少林宝刹,因此老衲偷离了戒恃院。希望能斗斗蓝大侠,想不到那蓝天义竟然未来。”
他虽然面孔冷漠,带有一股肃煞之气使人望而生畏,但言词坦白,显然是一个不擅心机的人。
蓝福强自按下心中的激动,怒火,缓缓说道:“大师如若能够胜了天道教中的总护法,蓝教主自会现身。”
冷佛天蝉淡淡一笑,道:“好!教主既不敢亲身赶来,那就只好对付你这总护法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据说少林武功,一向是堂堂正正之学,但这和尚手中戒刀却是杀机逼人。”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行近了君不语,低声说道:“君兄……”
君不语淡淡接道:“高兄有何见教?”
江晓峰道:“君兄知道这位冷佛大蝉么?”
君不语道:“自然是知道了,他是少林寺中第一号杀星,据说。他手中的戒刀,已杀了一百多人。这次被囚禁恃院,定然是又杀了人。”
江晓峰道:“佛门子弟,怎会如此嗜杀?”
君不语道:“这大概是很多因素促成,他生性疾恶如仇,难以自禁,遇上了凶恶之徒,忍不住施下辣手,再者可能和他习练的刀法有关。”
江晓峰道:“这就听的兄弟有些糊涂了,少林武功同出一源,他的刀法怎会与众不同?”
君不语沉吟了片刻,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浩瀚如海,其中有一门禅宗别支,武功全走的凌厉凶狠的路子,据说那武功练到了某一种成就之后,就像冷佛夭蝉一般,全身都有一股冷肃的味道,刀法更是杀机逼人。”
江晓峰大感羡慕的说道:“君兄果然是见多识广,博古通a”
君不语缓缓说道:“这些事我也是听人说的,是否可靠,在下也不敢保证,因为,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见过冷佛天蝉。”
两人谈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站在身侧的踏雪无痕罗清风,却听得十分清楚,忍不住接口说道:“冷佛天蝉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如若不是少林寺门规森严,约束了他的行动,只怕死于他刀下的人,又不止一百多了。”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看来罗尼对武林中事,亦有着很深人的了解。”
罗清风道:“兄弟一向在江南道上行动,难得到江北一趟,冷佛天蝉的事,也是听闻人言而已。”
几人谈话之间,冷佛天蝉已然和蓝福动上了手。
天蝉大师手中的戒刀,一挥之间,攻出了三刀,每一刀都奇诡凌厉,劈向蓝福的致命所在,刀法奇幻,全不似少林武学。
蓝福由童仆做起,追随了蓝天义数十年之久,得蓝天义甚多指点。数十年苦练成就,实已是武林中顶尖高手,长剑摇挥,剑芒闪动,挡住了冷佛天蝉的三刀快攻。
他虽把三刀封开,但心中却是暗暗的震惊,忖道:“这和尚刀法之快,实是罕闻罕见,今日之战,纵然全力以赴,也无法料断鹿死谁手了。”
原来,蓝福行走江湖数十年,身经百余战,都从未遇到过如此快速的刀法。
但风冷佛夭蝉仰天长笑三声,道:“你能接下我迫命三刀,果然非凡,老袖这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过堪于一战的人,今宵也许能够痛痛快快的搏杀一场。”
蓝福一皱眉头,暗道:“这和尚的刀法似已到了大成之境,我就算能够胜他,也非三五十招内可分胜负,这一战拖延时刻,岂不是要耽误了会师时限,似此等高人,如若少林寺有个十个八个,教主拟订的奇袭之策,只怕是很难收效了。”
冷佛夭蝉久久不闻蓝幅回答,冷然一声,接道:“其实,你们夜袭嵩山,已然是少林之敌,老袖已有迫你出手的理由,你是否敢出手迎战,已然用不着再要你同意了。”
蓝福怒道:“老夫为何不敢迎战。”
冷佛天蝉道:“那很好,老袖让你先机。”
蓝福量度形势,除了打败或杀死这和尚之外,似是已无别法,当下一振长剑刺了过去,口中说道:“老夫无暇和你斗口。”
冷佛夭蝉戒刀划出了一片银芒,砰的一声,震开了蓝福手中的长剑。
他本有借势反击的机会,但他却停手不攻,横刀待敌。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和尚,不是刀法成就极高,看来还有喜爱凶险搏杀的怪僻,这等人不知如何会出家作了和尚。
蓝福长剑被戒刀挡开之后,剑上攻势,亦为对方的刀势消去,料想他反击过来的一刀,必将如排山倒海一般,哪知对方竟也是收了刀势,停手不攻。
需知绝顶的高手过招,除招术上的变化之外、还要讲求气势和能够顾虑是否一击之后,会留给对方破绽。蓝福自知攻出的一剑,已被对方戒刀封出中宫以外,门广大开。
如若再强行攻出一剑,反而授敌以可乘之机,立时改采守势。
冷佛天蝉的收刀不攻,大出了蓝福的意外,忍不住问道:“你正有反击的机会,为什么竟然停手不攻?”
天蝉冷漠一笑,道:“我很难得遇上个可堪一战的人,不愿在一动上手,就取了他的性命,刚才我如攻出一刀,很可能取你老命。”
蓝福怒道:“称为什么不出刀试试看。”
冷佛天蝉道:“老衲要给你机会。”
说完话,举手攻出一刀。
蓝福长剑挥动,在胸前划出了一片护身剑光。
旁侧观战的护法,都看得大为不解,看两人刀势,剑招,若有意避开冲接一般。
原来冷佛天蝉攻出的一刀,大异前势,戒刀击出,去势极缓。蓝福也似是有意口避,长剑划出了一片护身的剑光,却不肯封接戒刀。
戒刀长剑将要交触之时,两人又同时剑回刀避,身子也随着兵刃转动,交换了一个方位。
站在远处观战之人,看的心中不解,但站在较近的千手仙姬祝小凤,却感觉到强厉的刀风剑气,砭寒肌肤,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三步,忖道:“原来,这两人都已到飞叶伤人,摘花杀敌的境界,但凭刀风剑气,已足可制人死地了。”
但见两人刀剑并举,又同时攻出。
这一招交手极快,刀光剑影,一闪而过。
蓝福抢制先机,长剑忽然回击“斗转星移”,凌厉剑风中,撒出一片寒芒。
这一剑括中藏变,杀机隐隐。
冷佛天蝉大声喝道:“好剑法啊!好剑法。”
话出口,戒刀也同时递出。刀剑相触,两人同时向后闪开。
江晓峰看两人动手几招,极尽变化之妙,但却是个平分秋色之局。心中暗道:“少林如有此等高手三五人,再佐以寺中弟子,和那名震天下的罗汉阵,也许能够阻拦住蓝天义这番奇袭攻势了。”
突闻波波两声,似是有物坠地。
凝目望去,只见半截戒刀,和一段利剑,跌落在实地之上。
再看蓝福手中之剑,和冷佛天蝉手中的戒刀,都已是残剑、缺刀,各断一节。
原来,两人各运内力的一击,竟使得百炼精钢的长剑、戒刀,断去了一截。
天蝉冷冷说道:“你可要易剑再战?”
蓝福道:“断剑也是一样。”
天蝉道:“那很好。”
挥动半截戒刀,欺身攻上。
双方以半刀断剑,以展开一声激烈绝伦的恶习斗。这一番搏斗,更最激烈绝伦。双方绝招连出,看的人眼花缭乱。
冷佛天蝉手中的戒刀,虽然断去了一截,但刀法招术的凶狠,毫厘未减,刀刀具都指向蓝福的致命要害。
蓝福的断剑,也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势,封、点、劈、刺,极尽变换之能。
双方的搏杀,虽然如奔雷闪电一般,但刀、剑却未再出接。
四周围观之人,一丈内,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刀风和剑气,刺肌寒肤。
君不语摇摇头,低声对江晓峰,道:“这是一场武林中极为罕见的恶战,刀招剑法,各极玄妙,我一生中,见过了无数次的剧烈恶战,但这一次,却是最为激烈的一战了。”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见罗清风等,都以为那激烈的恶战吸引,全神贯注。
需知,习武之人,如若能看到高手过招,获益甚大,不但可以借作镜鉴,才慧较高之人,还可学得几记奇招,日后再勤加习练,无人指点,亦可自通。
江晓峰看四下无人留意自己,低声接道:“如若那冷佛天蝉,能够胜过总护法,少林寺或可免去今宵大劫。”
君不语摇摇头,用极微的声音应道:“别忘了教主也来到了此地……”
语声稍一停领,改用传音之术,接道:“再说那冷佛天蝉未必能是蓝福的敌手,蓝福胸罗极博,而且经验丰富,如若久战下去,蓝福隙然了那冷佛天蝉的刀法变化之后,必有破解之法。”
江晓峰也用传音之术,道:“这蓝福的成就,如此之高么?”
君不语道:“不错,就目下武林中人而言,不论他天赋才智,如何的高,但也无法强过金顶丹书和天魔令啊!”
长长吁一口气,又道:“如论这蓝福的才质,不过中下之属,就是那蓝天义也不过略强蓝福一筹而已,但他却得到正邪两道中的宝典。”
江晓峰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无怪那蓝夫人要胜她的丈夫一筹,原来,是她的智慧又强过丈夫一筹。”
君不语望了场中搏斗的形势一眼,目光又转到江晓峰脸上,仍用传音之术,说道:“丹书、魔令如若落在你手,不用十年,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搏杀蓝天义和蓝福,成就要胜过他们十倍。”
江晓峰道:“如是那丹书、魔令,落人君兄之手呢?”
君不语微微一笑,道:“我也可以杀了他们。”
江晓峰道:“蓝家凤的才慧如何?”。
君不语道:“了不起的才华,不过,她在娇宠惯养之中生长,还未成熟,性格亦未完全独立,但近年的重重磨难,可促成她提早成熟,如若她能得丹书、魔令之助,其成就决不在你之下。”
又回顾了场中搏斗的形势一眼,接道:“如是丹书、魔今能落在王修手中,他的成就将更为高人一筹。”
“小弟看君兄的才情,似是不在神算子王修之下。”
君不语道:“我不如他甚多,可惜的是,他二十年最宝贵的时光,未用在习练武功之上,如若单说他的武功,实也不算高强。”
江晓峰道:“那他把才智用在了什么地方?”
君不语道:“用在了星卜和五行奇术之上,目前,他还未人大成之境,但江湖形势变迁,逼的他非得出山不可,他要救人,也得自救,因为蓝天义的天份虽然不高,但数十年的江湖历练,阴险却有过人之处,一旦蓝天义成了号令武林的盟主,王修乃是他必杀之人。”
江晓峰道:“君见高论,无一不见解精微,叫人敬服,王修盛名之下,自无虚士,但兄弟的看法君兄智计和学识,决不输他。”
君不语道:“我们两人不能比。”
江晓峰道:“为什么?”
君不语道:“神算子名头太大,天下英雄,很少不知道他经世之才,滔滔雄辩的说服力量。凡是和他交往之人,无不小心翼翼,怕上他的当,事先已有了很充分的准备,事后又要三思而行,纵然他才华过人,但因人人都对他有着戒心,收效事倍功半,至于我,在武林中籍籍无名,没有人对我戒备,我又很少和人交往,办起事来,自较容易。”
江晓峰道:“原来如此。”
君不语还想说什么,但搏斗场中,已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闻呛呛三声金铁相触,蓝福和冷佛天蝉,两条交缠盘旋的人影,霍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两人手中的断剑,牛刀,又少去了一截,几乎只余下了刀把、剑柄。原来,两人各运内力,又硬拼三招,刀剑各断三截。
蓝福似是已手握胜券,稳操胜机,冷笑一声,道:“大师除了施用戒刀之外,不知还能使用什么兵刃?”
冷佛天弹已不像初现身时那般冷傲逼人,沉吟了片刻,道:“老衲一生中只有戒刀。”
蓝福道:“好!叫他们送一柄戒刀来,咱们换了兵刃,今日之搏。不死不休……”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你是老夫所见用刀之人中,刀法最强的一个,你如愿归附我天道教下,老夫愿向教主保荐,日后由你统领嵩山少林分坛。”
冷佛天蝉对蓝福重名引诱,全不动心,一脸冷漠的说道:“老衲生性如同闲云野鹤,不惯于名位束缚。”
蓝福道:“阁下在少林寺声誉并不很好,但老夫相信你的武功,在少林寺中必定是第一流中首座高手,这也许就是少林寺掌门方丈,对你屡犯戒律,不予重惩的原因。但总有一天,你将身受少林门规的重罚,不丢性命,也将会被废去你数十年苦练而成的武功。”
冷佛天蝉似是被蓝福言语打动一般,沉吟了一阵,道:“多承夸奖,老衲在少林寺中,只不过是二三流的人物,敝寺掌门乃得道高僧,执法有据,如是老袖犯了该受重惩的罪,那也是理所身受。”
蓝福怒道:“老夫念你一身武功来得不易,才这般好言相劝,你既不肯听从,老夫就不能留你活在世间……”
突然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传了过来,打断蓝福未完之言。
蓝福伸手取出夺命金剑,接道:“老夫成全你,送你上西天。”
冷佛夭蝉望望蓝福手中短小的金剑,缓缓说道:“你手中的兵刃如此短小,定然是有过人的凶险之处,不知它叫什名字?”
蓝福心中暗暗笑道:“这和尚武功高强绝伦,而且刀法又极残酷,全不似少林武学,认不出夺命金剑,如能收入我天道教中,倒是极为恰当。”
心念一转,杀机顿敛,微微一笑,道:“你活几十岁的年纪,连这天下英雄闻名丧胆的夺命金剑也不认识么?”
冷佛天蝉漠然说道:“区区一柄短小的金剑,只怕未必能夺人之命。”
蓝福道:“看来一你果然是全无见识,这夺命全剑之名,并非是由于它剑刀锋利之故,而是剑身之内,由强烈机簧控制除见血封喉的毒针,只要一按剑枢的机簧,即可使毒计飞射而出,其针细如牛毛,中人必死,非老夫配制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名医都难解救。”
冷佛大蝉听得心中一震,道:“所以,才命名夺命金剑?”
蓝福道:“不错。”
天蝉大师缓缓说道:“老衲练有佛门金刚气功,不知能否抵御你夺命金剑中的毒针。”
江晓峰只听得心中暗暗叹息,忖道:“这和尚年及花甲,却是全然不知江湖隐诈。”
蓝福笑道:“就老夫所知,纵然练有玄门正气的人,也无法抗拒这剑中毒针。”
冷佛天蝉沉吟了一阵,道:“如此说来,你剑中毒针,一定能取我的性命了?”
蓝福道:“不错,你如不信,不妨试试。”
这当儿,突闻一声佛号传了过来,道:“天蝉师弟,不可以身相试夺命金剑,快退回来。”
蓝福冷笑一声,道:“此剑追魂夺命于两丈之内,只怕他退不了吧。”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道:“蓝老管家不觉着太夸口么?”
蓝福缓缓说道:“大师何许人,既然认识蓝某,何以不敢现身?”
原来,那说话之人,隐身在一株大树之后,没有现出身来。
但闻那威重声音,说道:“蓝大侠深夜带人,偷袭本寺,那已经违背了武林规戒,老衲自也不用以武林常礼,迎接诸位。”
话声落口,突闻一阵金风破空之声,一面飞钹破空而至,挟着一个厉啸,飞了过来。铜钹暗器,非同一般,盘旋而至,声势夺人。
蓝福乃久经大敌的人物,一听那铜钹飞旋之声,已知发钹人功力深厚,急急叫道:“你们大家小心了。”
喝声中身子横向一侧闪去。
冷佛夭蝉借势一个转身,大袖一佛,身如流矢一般,跃人前面树林之中。
那盘旋飞转的铜钹,挟着破空金凤,转轮一般的由蓝福和几位护法头上飞过,划了一个数丈方圆的圈子,然后,又飞回那铜钹飞来之处。
千手仙姬祝小凤低声说道:“回旋钹,是少林寺中飞钹大师天音的绝技。”
蓝福万想不到,少林天字辈的长老高手,竟然都出而当任暗桩巡查,一开始,就和这些高僧接上了手,心中暗暗震惊,忖道:“看来少林已经严密的戒备,尽出动天字辈的高僧,不知无字辈的高僧,是否也全部出动了。”
原来,飞钹大师天音在武林中声誉极重,四面回旋飞钹,运用的神山鬼没,使人防不胜防。天蝉、天音两大大字辈的高手的出现,使蓝福心中提高不少警觉,今宵会师之约,信心顿失。
他细想属下护法,除高文超受自己指点甚多,勉可挡住天字辈的高僧之外,那位君不语的武功,叫人莫测高深。其他的人,都难是天字辈高僧之敌,自己也只能抵御一两个,量衡天蝉刀法成就,多过两人,自己必败无疑。
少林寺究竟有多少天字辈的高手,恐怕是武林中一大隐密,很少人能够知晓。
因为,除了几个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天字辈高僧以外,别人很难知晓寺中还有多少苦修的天字辈高僧。
一时间,竟不敢再行下令属下前进。
但闻天音大师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蓝福,你们在江南道上,胡作非为,雄霸一方,本寺未遣人问罪,也就罢了,竟然敢率领人手,夜袭我少林宝刹。”
蓝福冷笑一声,接道:“你心目中的少林宝刹,在蓝某人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篙山分舵之位而已。”
天音大师缓缓说道:“敝掌门有好生之德,老袖等都奉有严令,不能妄伤从犯……”
语声一顿,接道:“以少林寺为中轴的四面八方,都密布了我们的人手,别说诸位是人,就是飞鸟也难渡过。”
蓝福想到了会师之约,心中十分着急,怒声喝道:“天音,老夫久闻你回旋飞钹之能,你可敢现身和老夫决一死战。”
天音大师道:“来日方长,如若你蓝福真想和老袖分个高下,错开今宵之后,老衲随时候教。”
蓝福冷笑一声说道:“隐身暗处,施钹暗袭,不觉着有失你们少林寺的威名么?”
天蝉大师道:“你们事先既无战书,深夜率人暗袭,又何尝是光明行经,我佛门弟子,不愿沾惹起太多杀孽,你如再深人数丈,即将陷入我重重埋伏之中。”
蓝福回顾了随行的护法一眼,低声说道:“少林寺中僧侣,凭籍地形,不肯出战,以守阻攻,咱们远道来此,自不能和他们长时对峙,老夫准备亲率两人,试试他们的埋伏,不知哪两位护法愿和老夫同行。”
江晓峰、君不语同声应道:“属下愿往。”
蓝福对化身高文超的江晓峰,似是有一份偏爱,低声说道:“此行甚为险恶,你是教主爱婿…”
江晓峰接道:“在下在总护法照顾之下,纵遇强敌,亦必无恙。”
这一句话。倒使蓝福难再回绝,略一沉吟,道:“好!但你们要紧随老夫身后,天字辈高僧,个个身负绝技,不可太过逞强目光转到乾坤二怪脸上,接道:“老夫和君高二位护法。和敌人动上手时,两位随时赶人接应。”
马长伦、羊白子齐齐应了一声:“遵命。”
蓝福目光又转到踏雪无痕罗清风的身上,道:“你率领各位护法,守候于此,未得老夫之命,不可深人。”
罗清风欠身应道:“属下效领法谕。”
蓝福低声说道:“如是我们在一顿饭工夫后,还无消息,你们不用在此等候,立刻退出嵩山,报告教主,详述内情。”
也不待罗清风答话,伸手取过罗清风手中长剑,大步向前行去。
君不语、江晓峰一左一右追随在蓝福身后而行。
蓝幅自和冷佛夭蝉搏杀搏杀了一阵之后,心中对少林寺高僧,已有了惮忌,天音大师的“回旋飞钹”,更是武林一绝他虽然大步而行,暗中却最全确戒备。
行约丈余,到了林边。这片树林,生长在一座峰下边际,一边峭独高耸,一面悬崖百丈,一条小道正好由林中通过。
蓝福运目望去,只尼那树林宽窄,随着天然的形势而成。
树林愈深愈密。
江晓峰长剑护身,直向一株大树之后扑去。他戒备森严,但那树后并无人隐藏,亦无人出手。
君不语低声说道:“他们恐怕躲人林木深处去了。”
蓝幅道:“想不到一向自认光明正大的少林寺,这一次竟然鬼鬼祟绿的用起伏兵来了。”
君不语道:“总护法说的是,大约他们自知,堂堂正正的和咱们动手。决非敌手。”
但问冷佛天蝉的声音,由二丈以外传了过来,道:“蓝施主如若弃去手中的夺命金剑,老衲原和你一决生死。”
蓝福心中暗暗盘算,道:“冷佛天蝉,再加上一个飞钹天音,这地方有两个天字辈的高僧,其他的僧侣,埋伏,大约不会再是天字辈的人了,我如能伤他一个,减去他们不少实力。”
心中念转,突然纵身一跃,人如天马行空一般,直向天蝉发话之处冲去。
右手中的长剑护住前胸,左手中的夺命金剑,待机施袭。
但那天蝉大师说过话后,人似已经换过了方位,蓝福脚落实地,并无人施袭。
君不语、江晓峰双双飞起,跃落到蓝福身后。
只听天音大师的声音又传了来,道:“蓝福,密林之中,设有一座罗汉阵,你如自负本领高强,何不人阵一试?”
君不语冷冷说道:“大师名重江湖,飞钹绝技,更是人人敬仰,何以不敢现身一战,却步步退避,图诱我等进人埋伏。”
天音大师道:“蓝天义如若真的想仗武功,和我们少林寺一分高下,何不堂堂正正,约期一战,少室峰顶,各凭武功,以决胜负,现今却四路遣人,夜袭少林,蓝天义既已不择手段,老衲等也只好以毒攻毒,各逞心机了。”
江晓峰、君不语,各各听得暗暗欢心,忖道:“原来少林寺中,并非只有此处一路戒备,既已知蓝天义四路遣兵,自然最四路分人拒档强敌了,看来,蓝天义这偷袭之策,已经是完全失败了。”
蓝福高声说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
天音道:“蓝老管家,有什么过人才智,不妨施展就是。”
蓝福借他答话机会,估定了天音大师停身之处,左手一扬,按动机簧,一枚毒针疾射而出。夜色暗,林李中更是视界不清,蓝福虽然发出一针,但却无法知晓天音大师是否会伤在针下。倾耳听去,半晌不闻声息。
蓝福哈哈一笑,道:“天音大师,老夫很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但闻左侧响起了大音的声音,道:“蓝老管家手中夺命金剑虽然利害,可借此地林木交错,阁下本费一番心机了。”
听音辨位,天音大师最少移动了一丈以上的距离,蓝福心中暗道:“这老和尚果然是沉着的很,竟然能悄然移动方位,衣袂未带飘风之声。”只听天音大师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蓝老管家小心了。”
蓝福知那天音大师飞钱之技,冠绝江湖,听他之言,倒也不敢大意,立时全神贯注,静待飞钹。
原来,天音大师发出的飞钹,中含巧劲,常于盘旋途中,折转伤人,而且转旋之力,十分庞大,中途如若遇上阻挡之力,钹势另有变化,的是叫人防不胜防。
那知天音大师呼喝一声之后,并未发出铜钹。
蓝福凝神戒备甚久,不见铜钹飞来,,亦不闻全风破空之声,心中大感奇怪,忍不住怨声喝道:“贼和尚为何不发铜钹?”
天音大师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蓝老施主目下已是天道教的总护法,希望你谈话要顾到身份。”
蓝福冷冷说道:“老夫久闻你飞钹的利害,很希望见识见识。”
天音大师道:“老衲飞钹已经出来,蓝总护法感觉不出那只怪你耳目不灵了。”
蓝福正待答话,突闻一阵破空之声,传了过来。回头看去只见一片金芒,破空而至。蓝福沉声道:“你们躺下。”
君不语应声伏在地上,江晓峰正在犹豫,却被君不语伸手一拖,只好借势伏倒于地。抬目望去,只见蓝福全神贯注,望着那飞来的铜钹。
只见那铜钹呼的一声,竟从蓝福的头顶上掠过。
蓝福的神情很严肃,但却站着一直未动,任那飞钹由头顶掠过。
江晓峰低度声说道:“君兄,这飞钹是怎么回事?”
君不语道:“天音大师的飞钹,手法怪异,认谁也不知道他了发出的铜钹的变化。”
但闻嗤的一声,一面铜钹突然间破空而下。这一次,铜钹直向蓝福的头上劈去。蓝福右手一抬,长剑陡然出手,夜暗中只见寒光一闪,直向铜钹上面迎去。但闻波然一声,长剑和铜钹触接在一起。
只见那铜钹,呼的一声,斜斜向一侧飞去,转入了密林之中。
江晓峰低声道:“君兄,天音大师的飞钹,果然是很奇怪。”
君不语低声说道:“天音大师的飞钹之术,在武林中一向被视为奇绝之技,你安心的看下去,有得热闹好瞧。”
话犹未完,只闻嗤嗤两声,两面飞钹分由两面飞了过来。
一次,两面飞钹一前一后,飞袭前胸后背。
蓝福长到一推,迎向前面飞校。
但闻一声金铁相触之声,前面铜钹,突然斜向一侧飞去。
蓝福一剑拔开了前面的铜钹,身子突然向前一侧,伏在地上。
后面铜钹擦着蓝福的后背而过。
两面铜钹似是长翅膀一样,交错而过,又转人密林之中。
江晓峰低声说道:“君兄,那天音大师身上带有多少铜钹?”
君不语道:“有人见过他四钹齐飞的绝技,但通常他只带两面铜钹。”
江晓峰奇道:“他如只带两面铜钹,何以这般发之不尽。”
君不语道:“他铜钹之上,有着一股强大的回旋之力,除非击落了飞旋中的铜钹,或者能改变他铜钹飞旋的力道之外,这两面铜钹,仍然飞回他发钹之处。”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这的确是称得起一种绝技……”
但闻金风破空,两面铜钹一先一后的掠着两人背上飞过。
这一次,式样又变,两钹一路飞向蓝福。
蓝福避开适才两钹之后,人已站了起来。
但他既不敢跑,也不敢扑向夭音大师的停身之处,站起身子之后,就全神戒备。
但见蓝福右手一抬,长剑闪起一片剑花,两面一前一后飞到的铜钹,尽都被蓝福的剑势挡开。
但见前面铜钹,吃剑花一挡之后,竟突然一个翻转,由下向上飞去,唰的一声,掠着蓝福的头顶而过,划破了蓝福的头巾。
后面铜钹却打个旋身,掠腿而过,划破了蓝福身上的长衫。
这一次飞钹变化诡奇,几乎使蓝福伤在钹下,看的人触目惊心。
江晓峰大为惊奇,问道:“君兄,这两面铜钹有如活的一般,有时彼来此去,有时一齐飞来。要到几时,才能了局呢?”
君不语道:“很难说了,在下记得江湖上有过一个传说。一个武林高手,被困于天音太师的飞下,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
江晓峰吃了一惊,道:“这么说来,咱们也要一个时辰了?”
君不语道:“这个么?在下也无法答复。”
只听蓝福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君护法,你过来。”
君不语怔了一怔,站起身子,道:“什么事?”
蓝福道:“你站在老夫的前面。”
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他要君不语在他的身前,分明是要他抗拒飞钹了。”
君不语回顾了江晓峰,暗施传声之术,道:“如若我不幸死于飞钹之下,你要小心一些。”
举步对蓝福行了过去。
只见蓝福对君不语低言数句,缓缓把手中长剑,交到那君不语的手中。
君不语点点头,接过长剑,以作戒备。
蓝福突然一仰身,倒卧于地上,暗中贯注林内举动。
只要夭音大师发出双钹,由君不语替代蓝福拒档那飞来的双钹,蓝福即将以快速绝伦的身法,飞人林中。
哪知足足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仍然不见天音大师的双钹飞出。
蓝福大感不耐的说道:“威动江湖的飞钹之技,也不过如此而已,和尚何以不再施放?”
但闻夜风吹动树叶,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不闻天音大师回答之言。
蓝福霍然站起身子,又从君不语手中取过长剑,道:“你去招呼罗清风和马、羊两位护法,要他们全部进来。”
君不语应了一声,举步而去。
江晓峰站起身子,暗道了一声侥幸,君不语的武功虽然叫人莫测高深,但他决难强过蓝福,如若那天音大师,再行发出飞钹,君不语很难逃出那诡奇莫测,变化万端的飞钹之厄。
心中念转,人却举步行近蓝福,低声说道:“总护法,那贼和尚的飞钹如何?”
蓝福也用极低的声音,应道:“很利害,老夫实未想到,我们会在途中遇上天字辈的高手拦截。”
江晓峰心中忖道:“武林中一向遵奉少林一门为泰山北斗,看来,果然是有些道理。”
口中却接着问道:“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蓝福仰脸望望天色,道:“我们已经过了限期,还未到少林寺前。”
江晓峰道:“事出意外,如何能怪到总护法呢?”
蓝福答非所问的道:“老夫已决定冒险而进,纵然难免伤亡,那也是顾不得了。”
江晓峰道:“这林中还有少林寺的埋伏么?”
蓝福道:“文超,你以后要多用头脑想想,如若这林中没有埋伏,天音大师您会收了飞钹退走?”
江晓峰垂首说道:“总护法教训的是,属下的机智,实不足以行走江湖。”
蓝福似是对那高文超特别有缘,责骂了两句,似又不忍之状,语气缓和的说道:“等一会我们进入这密林之后,你要随时跟在我的身后。”
江晓峰点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蓝福回首望了君不语一眼,缓缓说道:“你去要他们全部来此。”
君不语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君不语带着乾坤二怪,金刀飞星周振方,千手仙姬祝小凤,一齐走了过来。
这些人中除了乾坤二怪之外,其他的人,都对蓝福有着很深的敬畏,距蓝福七八尺左右时,停下了脚步,齐齐抱拳,道:“见过总护法。”
蓝福一摆手,道:“不用多礼……”
群豪垂手站好,蓝福才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少林寺派出了天字辈的高僧,拦阻我们,实在大出意外。致使我们的计划受到了一些影响。教主号令森严,诸位早已知晓,如若我们不能约定的时限内赶到会合之处,必然会受到教主的责罚。因此,老夫决定不计损伤,强行闯越……”
目光如电,扫拣了身侧群豪一眼,又道:“不过,这林中有着少林寺的埋伏,诸位要各自小心。”罗清风道:“请问总护法,他们有多少人?”
蓝福道:“老夫不清楚有多少人,也不知他们如何下手,对付咱们,只有随机应变,各逞手段,老夫开道,走在前面,你们有各尽所能破除阻力。”
周振方等众护法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蓝福长剑护胸,当先向前行去。江晓峰急跨两步,紧随在蓝福的身后,君不语却故意落后两步,和踏雪无痕罗清风站在一起。
行不过四五丈远,突闻一阵急促的木鱼之声,传人耳际。
蓝福听那木鱼声,从左面一棵大树上传了过来,立时一扬左手,按动机关,打出一枚毒针。
木鱼声顿然而住,接着蓬然一声,一具尸体由树上摔了下来。
蓝福冷笑一声,举步向前行去。
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红光,直飞过来。
蓝福长剑一挥,啪的一声,击在那飞来的红光之上。
红光着地,化成一团火花自行燃烧起来。
君不语突然急行两步,到了蓝福身侧,低声说道:“总护法,这火光能只不过是部路之计。咱们已经暴露在少林僧侣的暗器之下,要分散开些,才能减少伤亡。”
蓝福四顾了一眼,不见一点动静,心中有些不信,低声说道:“什么暗器?”
君不语道:“什么暗器,属下不知道。不过,一定是暗器就是。”
蓝福道:“据老夫所知,少林寺中和尚,除了飞钹之外,很少用别的暗器,那一定是飞钹了。”
君不语道:“不会是飞钹……”
语声未完,突闻一阵尖风破空之声,十余支劲箭,电射而至。
蓝福大声喝道:“散开。”
长剑展开,闪起了一片护身寒光。
只听一阵波波之声,数支近身劲箭,被蓝福长剑击落。
这时,周振方、江晓峰等都已经亮出了兵刃,一片刀光剑影,近身劲箭尽力击落。
蓝福突然大喝一声,绕身寒芒,化成了一道银虹,直向密林之中投去。
江晓峰一面拨打劲箭,一面留心着蓝福,看他连人带剑,飞人了林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传了几声问哼惨呼,林中箭雨,忽然停止。
江晓峰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只怕伏于林中弓箭手,大部份仍在那夺命全剑的毒针之下。”
但闻罗清风大声喝道:“咱们冲进去。”
一跃而起,飞鸟般投入密林之中;他外号踏雪无痕,轻功了得,一个飞跃,竟有两丈以上。
乾坤二怪,紧追在罗清风的身后,联袂而起,冲人林中。
君不语、江晓峰、梁拱北、祝小风等,也各举兵刀护身,行人密林。
星光闪烁之下,只见蓝福手执长剑,站在五具身着月白僧袍的尸体前面。
两具尸体残缺,,似是伤在了蓝福的剑下,另外三具尸体无损,想来定然是死于那夺命全剑的毒针之下。
乾坤二怪和罗清风并肩几站在蓝福身后三尺左右处。
江晓峰望望那五具尸体,光头上烙有戒疤,定是少林僧侣无疑,心中暗自奇怪道:“天蝉、天音两位高僧,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不知何故,突然撤走,如若两位留此相助,蓝福虽然越过埋伏,也未必能够如愿。如若两人退去,只留下林中埋伏,想阻拦蓝福这等杰出的高手,只怕是极不容易。”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呱呱呱三声鸦叫,传入耳际。
蓝福挥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竹哨,也放在口中,吹出了三声鸦叫!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金本水火土,来人不过五,各位是何方神圣?”
别人听了还不明白,但蓝福却是极为清楚,当下说道:“东南西北中,武林归一统,在下乃齐天大圣。”
仍闻那低沉的声音道:“你可以带两人同行,前进五十步。”
蓝福低声对江晓峰和君不语,道:“你们跟我去。”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君不语、江晓峰相互望了一眼,紧迫在蓝福的身后而行。
江晓峰一面举步行走,一面忖道:“那两句金术水火土,东南西北中,分明是他们一种特殊的连络暗记,但那人会是谁呢?而且他竟能潜伏在少林寺僧侣埋伏之地,而不为少林寺的僧侣发觉。”
他心中充满着疑问,但却不便开口相询。
忖思之间,已然行够了五个步。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停身之处,在一株高大的古松之下。
蓝福流目四顾了一眼,道:“在下已然行了五十步。”
只听那巨松上枝叶分动,人影一闪,飞落下一个人来。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僧抱,身躯很高大,脸上戴着一层很厚的蒙面黑纱。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这人模样,分明是少林寺中的僧侣,难道他是内奸不成?”
那蒙面人态度十分倔傲,缓缓说道:“由这棵大松树起,少林寺后面的埋伏,都已经完全撤走。”
蓝福对都蒙面人身份,似亦不清楚,双目盯注在那蒙面僧人面纱上瞧了一阵,道:“大师是少林寺中人么?”
蒙面人语声冷漠的说道:“总护法如若想知晓在下是何许人,回去问问篮教主就明白。”
蓝福在夭道教中,自居功高,又和教主相处数十年,情同手足,自觉夭道教中,除了教主之外,自己该是首座人物。
那蒙面人给他一个软钉子碰,心中太感不悦,冷然说道:“大师认识老夫吧!”
蒙面人的语气更为冷漠的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你,别称我大师,我穿上僧袍,不一定就是少林寺中和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至于你的身份,我想天下无人不知了,你是天道教中的总护法,过去是教主的仆从……”
蓝福脸色一变,道:“住口,仆从也是你叫的么?”
蒙面人冷一笑,道:“蓝福,你不用如此卖狂,蓝教主也不会如此对我。”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人隐于少林寺僧侣埋伏之中,竟然未被人发觉,不论机智武功,都该是第一流的人物,如若他和蓝福闹翻,也许会对少林寺帮个大忙,免去了一场浩劫。”
那蓝福虽自居功高、骄狂,但他究竟是有着丰富经验,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觉出情势,立财忍气吞声,辣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同为教主属下,希望不要因意气之争,误了一大事。”
“蒙面人似是余怒未息,语声仍甚冷漠的说道。
“少林寺原本在下面设下罗汉阵,准备把你们拦阻于这片树林之中,一由飞钹天音和冷佛天蝉主持,除了罗汉降外,他们还准备了施展火攻,但却被在下路施小计,惊的他们全军而退,这一道主要的关卡已撤,沿途上虽然还有拦阻名人,但狭亏卡。已不足拦阻你总护法了,你们已误了时限,可以动身赶往少林寺了。”
言罢,也不待蓝福答话,僧抱一拂。破空而起,一跃间,顿失踪迹。
江晓峰看他高大的身躯,一闪而没,动作快速无比,心中暗暗惊道:“只看他的轻功,已可列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蓝福望着那蒙面人的去向,出了一阵子神,冷笑两声道:“咱们走吧!”
江晓峰低声说道:“那穿僧袍的蒙面人最何身份严。”
蓝福摇摇道:“老夫如着知他是谁,量他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发狂。”
君不语道:“好像是教塞内定的少年分坛坛主。”
蓝幅遗:“区区一个分坛坛主,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日后有得他苦头好吃。”
君不语道:“总护法的身份,以及和教主的关系,凡是天道教的门下,有谁不知,这人既然政和总护法当面顶撞,必然有所凭仗,总护法对此事,度该小心一些处理?”
蓝福回顾了雷不语眼,缓缓说道:“原来君护法、是一位湖腹锦绣,智计多端的人物,老夫平常倒是小看你了。
君不语道:“总护法过去对愿下的责法如何?”
蓝橡道:“过去,我觉着你有些莫测高深,现在我觉着你搬腹智计,日后,老夫有什么事!例要和你商量一下才成,不君不语接邀:”不过什么?”
蓝杨笑道:“不过,老夫很怀疑你的忠诚。”
君不语道:“总护法如若怀疑属下,属下以后不再多口就是。”
蓝福微微一笑,道:“但你确是一位胸罗玄机的人,老人如若不重用你,,那未免太过可惜了。”
君不语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若总护法对属下心中存疑,最好把属下往往一处分坛之中听差。”
蓝福道:“要不要重用你,由老天决定。”
君不语一欠身,道:“总护法说的最。”
蓝福轻轻咳了一声,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君不语沉吟了一阵,道:“属下可以提供意见么?”
蓝很道:“老夫既然问你,自然是要你说了。”
君不播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少林寺的憎斯已然交全撤走,咱们可以长驱直入,直通少林寺外,”
蓝福道:“那人身份不明,。他的话咱们能够听么?
君不语道:“目下的情况似乎是,咱们已经别无选摔了,除了直奔少林寺外,总护法只怕无法向教主交待?”
蓝福道:“说的也是,那人不肯说明身份,也可能是少林寺中派来的,如若他真是咱们天道教中的人,量他也不敢对老大如此无礼了。”
君不语道:“属下的才智,还无法了解那人的身份是真是假,超同前咱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到少林寺去瞧瞧。”
蓝福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先到少林寺去,如若沿途上没有少林僧侣的阻碍,那人的身份,就可以确定。”
君不语齿启动,欲言又止。
蓝福目光转到乾坤二怪的脸上,道:“你们两位开道。”
蓝幅紧迫在乾坤二怪身后,向前行去。
乾坤二怪应了一声,大步向前行去。
君不语、江晓峰、周振方等鱼贯迫在蓝福身后。
一切都如那灰衣僧人所言,一路行来,竟然未遇到少林僧侣的拦截。
一眼顺利,直到少林寺前,仍未遇到过有人拦阻。
夜色中只见少林寺巍峨的大门,屹立在山风之中。
星光闪烁之下,但见少林寺一对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四周一片静寂。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蓝福一皱眉头,回顾了君不语一眼,道:“君护法,这是怎么回事?”
君不语道:“总护法问的什么事?”
蓝福道:“教主函中示明,察我等在少林寺中会合……”
君不语接道:“教主可曾说明会合的时间么?”
蓝福望望天色,道:“现在,已经过了会会的时限。”
君不语征了一怔道:“那是说,其他各路人马,未能依限赶到了。”
蓝福低声说道:“如若其他各路人马,都不能配合,那灰衣僧人,定非咱们天道教中人了。”
君不语还未来及答话,突闻东门开动之声,少林寺两扇紧闭的木门,突然大开。